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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俠侶 第五章

「住手!東方堂你在做什麼?」

阮香吟的一神智逐漸清醒,雖然額頭上仍痛著,但在察覺他逾禮的舉動後,連忙推開他,雙手撐在地上想站起,豈料才一起身,左腳踩即刻傳來一股劇痛,痛得她小臉慘白,嬌軀一陣搖晃,下一刻,身子再次落入東方堂懷里。

「是扭傷腳了嗎?」

一直注意著她的東方堂,這固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扶坐在橫倒的樹木上,循著她的目光看去,猜測應是左腳受傷,于是彎身月兌下她的鞋襪,這一看,臉色不覺凝重了起來。

但見那雪白玉足上紅腫的情況十分嚴重,必是傷到筋骨了;重新替她將鞋襪穿好,得通過程中即使他舉止十分輕柔,仍听到了她痛得倒抽氣的聲音。

「忍著點,我們馬上回去。」

黑眸中有抹不舍,注視著她秀眉微鹽、貝齒輕咬、小臉痛到發白的模樣,未及詢問她的意願,即將她打橫抱起,施展輕功,一路趕回龍鳳樓。

被他抱在懷里的阮香吟,耳邊听著風疾速呼嘯而過的聲音,突然想起這一幕十分熟悉。

四年前,也是像現在這樣,她蒙他搭救,被他抱在懷里。看著仍緊握在手中的藥草,以及同樣傷在左腳踝的傷,只覺得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讓她不得不想這是否意謂著︰冥冥之中已然注定兩人之閉會有所牽扯?螓首微仰,細瞧著他俊秀的側臉;在此同時,東方堂正好低頭注視她,以眼神詢問她,兩人視線糾握了會,卻都未出聲,直到她閉上水眸,蝶首偎靠在他頸間,任由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包圍住她。

這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冬梅喝著阮香時為她調配的藥湯,一雙眼直打量著坐在床邊板凳上、抱著她兒子逗弄的人身上。

想到昨兒個正午听張振轉述,說三少爺抱著受傷的香吟回來,那一向溫和的臉上所顯現的焦急,完全不同于以往面對病患時的沉著,害得大家以為香吟受了重傷,結果卻只是腳躁和額頭稍稍受傷而已。

加上方才三少爺親自扶著香吟來到她房里,在在只說明了一件事︰三少爺的行為證實了外頭的傳言;而她現在只好奇香吟的反應。

清了清喉嚨,冬梅將見底的空碗擱在一旁,望著抱著她兒子的香吟臉上出現不同于以往的溫柔神情,含笑輕問︰

「腳傷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有。」阮香吟眉眼未抬,只顧著輕哄懷中的小嬰孩。

「也對。由三少爺親自照顧,當然會好得快。」

阮香吟瞥了眼她唇角古怪的笑容。「我不需要他照顧。」

「孩子給我吧。」冬梅伸手接過嬰孩,抱在懷中,臉上浮現初為人母的滿足神情。

「香吟,你不覺得三少爺對你很特別嗎?」

對她突然冒出的這一句話,阮香吟秀眉微撐,清雅小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淡道︰「有嗎?他對人一向都很好。」

冬梅輕笑。「還是有差別的。只要你細心觀察,就會發現。」

阮香吟水眸微斂,似乎對這話題不感興趣,並未回話。

「香吟,你覺得三少爺是個怎麼樣的人?」

冬梅見她沒什麼反應,心下一急,忍不住又問。

「爛好人一個。」她淡道。

「你錯了,三少爺不是爛好人。他人雖好,對人客氣有禮,對病人更是悉心照料,但該堅持的,他一定做到。」停頓了下,瞄了她無動于衷的臉一眼。「雖然很多人想將閨女嫁給三少爺,但三少爺始終不肯;謙厚的他,不忍讓對方難堪,總是委婉拒絕,不過以後他不用再煩惱這個問題了。」

「為什麼?」

「因為你出現了。」

看來香吟還沒有听到街坊間的傳言。這兩人之間的曖昧原本就已傳得沸沸揚揚,但仍是有人不信,只不過當大家在親眼目睹三少爺昨天抱著受傷的香吟回來後,這下子就不得不信了。

「與我何干?」

阮香吟納悶地看著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冬梅臉上的笑容實在太詭異了。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冬梅打啞謎似的不肯再說;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察覺才有趣。算算時間,也該有人要出現了才是。

果然——

叩叩。房門外此時傳來敲門聲,緊接著傳來一道溫厚的聲音。

「冬梅,我方便進去嗎?」

「三少爺請進。」

冬梅笑睨了在听到三少爺的聲音、冷淡表情起了些微變化卻不自知的阮香吟。

下一刻,一抹修長身影走了進來。

東方堂朝坐臥在床搧上的冬梅輕輕領首,目光隨即溫柔地落在阮香吟身上。

「香吟,我們走吧,別打擾冬梅休息了。」

長臂一伸,輕握住她細肩,將他扶起。

「我可以自己走。」

在被扶起的同時,阮香吟推拒著他的扶持,逞強地不願他幫忙;然而

即使己刻意小心將重心放在右腳上,但走沒幾步仍是牽動了左腳的傷處,嬌軀一晃,眼看就要跌倒——

一雙長臂適時扣住她縴腰,這回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走出房外。

目睹兩人間的互動,冬梅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看來,三少爺比她所想象的還要在意香吟。

氤氳的熱氣形成白霧冉冉上升,包圍住坐在半人高木桶內的冰肌玉膚,清雅細致的小臉輕靠在木桶邊緣,一頭如瀑般的青絲垂落在木桶外,水眸緊閉著,那模樣似乎是沉睡著。

直到水溫逐漸轉冷,原本緊閉的水眸這才睜開;她並未舒服的睡著,而是在思索冬梅的話,以及這幾天王欽對她異常恭敬的態度。

一雙藉臂撐靠在木桶邊緣,赤果瑩白的嬌軀隨即站起,小心地先跨出未受傷的右腳,這才緩緩踏出受傷的左腳,仍沉浸在思緒中的她一時不慎,腳下一打滑——

「砰」的一陣踫撞聲,伴隨著她的慘叫聲,尚不及檢視這回又傷到哪

里了,房門卻在此時被推開,同時傳來東方堂擔憂的聲音。

「香吟,發生什麼事了嗎?!」

東方堂在門外听到里頭傳來的聲音,情急之下,擔心得不請自入。

「不準進來!」

听到腳步聲,阮香吟驚慌地出聲制止。瞧此刻自己一身赤果狼狽地倒在地上,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在這時出現,讓她真不知該不該感謝他;眼看衣服全掛在屏風上頭,再看了眼傷上加傷的左腳睬,還有右腳膝蓋上的瘀傷,這下可好,兩腳全傷著了,看她要怎麼走路,光是眼前的窘境就夠她發愁了。

听到制止聲不再上前的東方堂,眼尖地看到阻隔浴間的屏風上頭垂掛的衣裳,猜到里頭的她可能面臨的困境。

「香吟,如果我閉著雙眼,將衣裳拿給你,你可願意讓我幫忙?」

里頭沉默了會,這才傳出聲音來。

「好。」

阮香吟並末多說什麼,因為知道他是個光明磊落之人,所以並未懷疑他的話,對他更無防心。

得到她的同意,東方堂隨即上前,拿起掛在屏風上的衣裳,在踏進里頭前閉上雙目,一路模索走了進去。

「小心你右腳邊的板凳,再往前走五步,將衣裳放在你左腳邊,然後你可以出去了。」

一直留意著他的動作,並不時注意他是否有睜開眼,直到他放下衣裳、閉著眼離土?這才松了口氣。無法站起的她,先拉過一旁的小板凳,坐了上去後,趕忙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確定穿整齊後,這才認命地開口朝外喊道︰

「東方堂!我穿好衣裳了。」

早已在外頭等候的東方堂一听到叫喚聲,立即走了進來,也不多說什麼,彎身將她抱起,甫踏出浴間,修長的身軀驀地一僵,在她懷里的阮香吟明顯地察覺出有異,抬頭一看,清雅小臉上浮現羞窘,望著面前三張目瞪口呆、明顯嚇得不輕的三人。

「三少爺,我只是幫阮姑娘拿湯藥來。」

王欽的表情十分精采,老實的他,撞見這一幕,尷尬不己。

「三哥,我是順道過來看香吟姐的。」

張勝跟著解釋,一雙眼好奇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三哥,我們不妨礙你們了。」

張振機靈地拉著一大一小,沖著兩人直笑,再以最快的速度轉身離開,出房門後還不忘體貼地將門關上。

直到三人離開後,東方堂這才將阮香吟輕放在床楊上,開始幫她的左腳踩上藥包扎。

「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阮香吟忍不住地問。瞧他泰然自若的模樣,難道不擔心自己被人誤會?畢竟他一個男人夜里出現在女于的一房里,若是傳出士?兩人必遭非議,而他正人君子的形象勢必受損。

「擔心什麼?」東方堂反問,俊臉上是一片坦蕩,眼里只看得見她的腳傷。

見狀,一股悶氣莫名地盤據在她胸口。

也對。今日若換成是他人,眾人必不信兩人之間的清白,但當事者若換成是東方堂,只要是他所說的話,相信沒有人會懷疑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替他擔心。

「右腳傷到哪里了?」

東方堂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知道她的性子。若非連右腳也傷著,她絕不會開口要他幫忙,即使左腳再如何痛,也會用右腳撐著走出來。

「膝蓋處。」

賭氣地不願動手拉起褲管,反正這男人喜歡照顧她,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那她又何必在乎!畢竟,她是隨時都會離開的人,若是有任何輿論,到時也只會針對他,一切皆與她無關。

東方堂抬頭瞧了她一眼,黑眸含笑看著她兀自氣惱的模樣,也不避諱地徑自動手拉起她右腳的褲管過膝,在瞧見她膝蓋處的瘀傷後,劍眉微蹙。這傷勢看來不輕,又是傷在關節處,只怕她短期內雙腳都難行走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在浴間滑倒受傷的事?該不會是你一直守在我房門口吧?」

東方堂在傷處抹完藥,包扎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下,直到包扎好她的傷處,這才抬起頭,黑眸溫柔地直視著她。

「我只是不放心你,畢竟你腳傷未愈。」

他的坦白反倒令她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水眸微斂,不敢直視他眼底的柔光,耳邊不期然響起冬梅所說的話。

——香吟,你不覺得三少爺對你很特別嗎?

「把湯藥喝完,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直到一碗溫熱的湯藥放在她雙掌中,她這才回過一神來,水眸復雜地目送他修長的背影離去。

這幾日,龍鳳樓後院看診的人潮不減反增,大伙爭相來看與東方堂牽扯在一起的姑娘生的是何種模樣;加上阮香吟腳傷不便,幾乎是東方堂親自抱上抱下,就連此刻東方堂看診時,她也是坐在一旁椅上靜默地看著書冊,這下子再也沒人敢對東方堂說媒了。

「李大嬸,你的脈象正常,是哪里不舒服嗎?」

東方堂把完脈,納悶地問著一雙眼直盯著坐在角落、與張勝在一起的阮香吟的李大嬸。

「東方大夫,我身子好得很,只是听王大娘提起,所以特地來看看阮姑娘。東方大夫,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親呢?」

她對傳聞中東方大夫喜歡的人好奇得很,今日可是專程來看看那位阮姑娘是否配得上他們心目中敬仰的東方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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