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奴 第八章
沉香雲滿臉陰沉的來到紫辰宮──據她所買通的太監回報,葉清兒那賤丫頭已經搬進成王寢宮,兩人日夜長相左右。
再這麼下去,只怕那丫頭要先一步搶了她王妃的位置,當真不可饒恕!
「都準備妥當了嗎?」她冷冷地開口。
「放心吧!千歲爺一早便到慈寧宮去探望太後,最快也要晌午才會回宮。」回話的是沉香雲收買的太監德安。
「現下她人在何處?」
「在千歲寢宮里,僕婢們已被我支開了。」
沉香雲眯了眯眼。「你做得很好,事成之後我定有重貿。」
「德安先謝過小姐!」他喜孜孜地說道。
「走吧!遲了恐有變數。」
「是!」語畢,他領著沈杳雲與婢女小君,一路直來到成王寢宮。
葉清兒正坐在窗前,手里繡著手絹。
寢房大門這時突然打開──葉清兄回首,意外地見到沈杳雲,在她身邊還站著德安與小君。
「大膽,見了小姐還不福禮!」丫鬟小君首先斥道。
葉清兒聞言,連忙起身行禮。
「這禮我可受不起呢!」沉香雲走近她,冷言道。
「小姐快別這麼說,若您受不起,還有什麼人受得起呢?」小君在一旁附和。
「現下這丫頭都搬進成王寢宮來了,只怕下一步便飛上枝頭做鳳凰,到時候下跪行禮的人,恐怕是咱們。」沈杳雲譏諷地開口。
「不,清兒從來沒敢想過要當王妃。」葉清兒急急解釋,她一直有這份認知。
沈杳雲聞言,隨手就賞她一個耳刮子。「王妃?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當王妃?
懣你這賤人也配?別痴心妄想了!」
葉清兒撫著微微麻辣的臉頰,心如被人狠狽地踐踏在地下。
這一次,她抬起垠,冷冷地瞧住了沉香雲。「為什麼要這樣折辱人?」宮家小姐便可如此目中無人嗎?
「怎麼了?不甘心嗎?我不但要折辱你這賤丫頭,還要……你的命!」芙麗的臉上扭曲著惡佞的猙獰。
葉清兒心頭一震,轉身往大門外逃──「給我拿下!」沉香雲喝令。
丫鬟小君與德安上前捉往葉清兒。
「求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沉香雲英了起來。「你肯放過我嗎?」
「我……我絕不會告訴王爺。」葉清兒允諾。
「你以為是活人口風緊,還是死人口風緊呢?」美目透著陰狠。
她活這麼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因為這個賤人而失去當王妃的機會。
「小姐,別和她廢話這麼多,快下手吧!」
沉香雲眸光轉了轉。「給我按往她!」
小君與德安立即將葉清兒按在桌上,被罩上一層薄被。
沉香雲勾起一抹慣恨的殘忍笑容,取出預藏的鞭子,狽狽地往葉浦兒身上抽。
熱辣的灼痛感立即佔據葉清兒全部的知覺……痛苦的申吟聲由她口里逸出──小君立即取出手絹,塞進葉清兒口里。
待沈杳雲一古腦兒發泄完心頭的憤恨之後,葉清兒已近半昏迷,意識在混沌邊緣聚起又散開……「小姐,成了,咱們快走吧!」小君提醒著。
「我還沒打夠!」香雲怨恨地回道。
「不行啊,萬一四千歲回來撞見就不妙。」德安開口道。
沉香雲稍稍冷靜,「哼!便宜你了。」話甫落,她收起鞭子,「走吧!」
小君與德安立即以薄被卷起葉清兒,抬出寢宮門外──「被人瞧見就不好了。」小君說道,一雙眼直在周遭溜轉。
「放心,跟我來!」德安扛著葉浦兒,迅速來到紫辰宮後門。
「快!」他打開門,小聲地催促著。
三人穿過後門,直往御花園旁的荷花池而去──左右瞧無人,總安與小君迅速解開被子,將葉清兒丟入荷花池。
荷花池雖未結冰,但池水冰寒無比,即便是身子無礙之人亦抵受不住,更何況是一個意識不清的弱質女子。
「快走吧!她必死無疑!」德安警覺地左右張望。
沈否雲冷笑一聲,隨即與兩人相偕離去。
樹叢之後,卻走出一道紅色身影──也許是身為人母的本能反應,葉清兒在下水之後,猛然驚醒。
她絕不能死!
不能讓月復中孩兒受到傷害!
憑著這股力量,她費盡全身力量,拼命地往上游……只可惜在浮出水面之後因耗盡精力,轉眼便又沉下──葉清兒從未如此接近過死亡。
這一瞬,一雙有力的手及時捉往她,將她拉上池畔。
葉清兒掙扎著最後一絲力量,睜開沉重的眼,瞧往眼前的俊美臉龐──是他,九十歲!
「你振作一點,我立即送你回紫宸宮。」永浚眉心糾結,雙手搖晃著葉清兒的身子。
葉清兒什麼也說不出口,眼一黑,失去意識。
☆☆☆
該死!T快來人!」永浚急喊。
侍衛適巧經過,立即蜂擁而至,將葉清兒團團圍住──「快去請太醫!」永浚下令之後,抱著葉清兒大步離開。
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讓她死!
絕不能!
李太醫在把完脈之後,臉現喜色──「太醫,她……要緊嗎?」顓囂問出口。
記憶中,他從來沒有為誰操心過。
瞧著清兒死白的小臉、泛青的唇色,他向來冷硬的心開始崩潰,化做點點憂懼。
他不要她死,不許她就這麼走出他的生命!
在這一刻,他驀然明白自己對她竟有了難舍的感情。
「回四千歲,這位姑娘除了受寒之外,並無性命之憂,算是撿回一命。」太醫頓了下,又接口道︰「除了這點,微臣還診斷出這位姑娘已經有了身孕。」
顓囂倏地眯起眼──「你再說一次!」
「微臣診斷出這位姑娘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太醫重甲道。
兩個月?她入宮不過是近一個月的事……難道,是在邊城時便懷了身孕?
「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太醫隨著寶妹離開。
冷眸凝往床榻上的嬌小人兒,久久未曾移開視線……葉清兒在傍晚時蘇醒過來──一睜開眼,便瞧見立于窗邊的頎長身影。
所有記憶,在一瞬間涌上心頭。
曾有那麼一刻,她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
思及此,葉清兒心頭涌上上不佳的酸楚……她多想伴他一生一世啊!
無論有沒有名分,但願就這麼瞧往他便心滿意足……這算是奢求嗎?
顓囂似心有所感,驀然回頭,對上她漆黑的瞳眸……葉清兒蒼白的臉上泛起溫婉的淺淺笑意。
為什麼她還能笑得如此無邪?
這樣的笑,該是毫無心機的人才能展現的,不是嗎?
他轉過身,走向她──「太醫說你已有了身孕。」他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冷冷的開口。
葉清兒心頭一震,咬往唇。
她沒想過可以瞞他一輩子,卻也沒料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他知道。
瞧著他冷中常怒的俊顏……他可是在怪她?
葉清兒掙扎著爬坐起來,卻被他猛然攫往肩頭──「你早知道了,是嗎?為什麼不告訴我?」俊顏含怒地逼近她。
「啊──好痛──」他捏痛她肩上被香雲鞭打過的傷痕。
顓囂卻置若罔聞,非但沒有放手,反而加重手上的勁道。「說,你究竟是什麼居心?」
葉清兒痛得抵受不佳,忍不佳淚眼汪汪。
要她如何說出口呢?
以她卑微的身分,哪有什麼資格阻止他娶尚書千金?
說到底,她不願用孩子來逼他……因為,那是一無所有的她僅有的尊嚴。
「難道,你心虛,因為孩子不是我的?」黑眸射出怒芒。
「不!」葉清兒心一驚。「這孩子的的確確足你的骨肉。」
「是嗎?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呢?」俊顏布滿陰霾。「也許,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勾搭上別的男人也說不定。」
葉清兒瞧著他,心如狠狠地挨了一拳……他怎麼能夠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呢?
「難道你忘了你回京的前一晚嗎?」她醉了,她還記得,而他呢?
「那並不代表什麼!」顓囂冷淡的表示。
「可,孩子真是你的,我……我可以對天發誓!」
顓囂聞言笑了起來,「你以為我在乎?」他勾起她蒼白的小臉,刻意忽視她眼底受傷的神情。
「阿囂……」她輕喚,一顆心似火燒般痛苦。
「不許你再這麼叫我,你已經沒有資格!愚弄我的人一向沒有好的下場,你要記往這一點。」他湊近她的臉,陰沉的變眸里布滿低溫的風暴。
「我並不是存心要瞞著你……」她解釋。
「不是存心?」俊顏揚起一絲惡佞的笑。「是不是存心欺瞞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離開!」
葉清兒心口一震……他要她走?
「孩子呢?難道你不要自己的骨肉?」發顫的聲調下足-顆將破碎的心。
顓囂眼一眯,重重的在她唇上吻一下。「如果我想要孩子,多得是女人可以替我生。」黑眸閃了閃,續道︰「不差這來路不明的一個!」
葉清兒整個人怔往,心像被掏空一般……「看在以往你曾照顧我的份上,我可以讓你留下,直到養好身子再走也不遲。」
顓囂撂下話後,迅速離開寢宮。
該死!他到底在做什麼?
明知她秉性純良,為何仍執意折磨于她?
難道,是因為發現自己對她有難舍的感情之後,才更急于擺月兌她嗎?
該死!他的心緒絕對不受女人影響!
唯有拋卻感情糾葛之人,才能心無旁騖地爭奪一切……是的,一切,原該屬于他的一切。
匆匆地,他來到正廳──「清兒怎麼樣了?」永浚上前問道。
顓囂冷瞥他一眼,「怎麼,你還沒走了」
「我很擔心她,瞧她那樣子,真令人擔心她會撐不過去。」俊美的臉龐上有真心的關切。
也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他不過見了清兒幾次,便將她當成朋友。
「她沒事!」顓囂冷冷地回道。
永浚臉現喜色。「我可以去看著她嗎?」
「不行!」顓囂直接地拒絕。
永浚怔了下……莫非四哥這是吃醋?
瞧他那殺人的眼光……永浚忍不住露出笑意。
「笑什麼?」顓囂不悅地開口。
「沒什麼,那我先走一步。」
「站住!」顓囂喝了聲。
「四哥改變主意了?」永浚回首笑道。
「哼!我只是想問你,瞧見是誰對她下手的嗎?」顓囂惡聲惡氣地問道。
「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問呢!」永浚勾起笑。
黑眸瞪往他……死小子,他真想一把掐死他!
「知道就快說,若是不知道,就請你快滾!」顓囂不客氣地開口。
這麼凶?算了,為了清兒就不和他計跤。
「想知道的話,就去問你身邊的人。」
「是誰?」
「不就是德安那小子!」
是他?
黑眸眯了眯。
「來人,傳德安。」
「我先走一步!」永浚微微一笑,緩步離開。
不消片刻工夫,德安來到正廳──「德安,你抬起頭來。」顓囂緩聲令道。
德安抬起頭,對上一雙陰沉的眸──「平日我待你如何?」顓囂問道。
「千歲爺對奴才很好。」他戰戰兢兢地回答。
「那麼,你為什麼要背著我做見不得人的勾當?」黑眸凌厲地落在他臉上。
「爺……奴才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混帳!」顓囂猛地一拳擊在桌邊上。「大膽狗奴才,還不快從實招來,是什麼人指使你加害清兒了」諒他一個人還沒這個狗膽!
「奴才……奴才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
「不說是嗎?那好,就將你交由刑部大牢問供。」
德安聞言,雙腿一軟──「千歲爺,求您饒了奴才一命吶……」
「要我饒你也成,你知道怎麼自救吧?嗯?」徐淡的語氣下潛藏的是致命的危險。
望著他陰館的冷厲面孔,德安明白,再不全盤托出,只怕真要送刑部大牢審問一想到黑暗潮濕的牢房……心狠手辣的逼供獄卒……德安決定說實話!
☆☆☆
沉香雲得知葉清兒並未淹死之後,暴跳如雷!
德安未向她示警,這表示那賤丫頭沒有向成王告狀。
這一點令她稍稍的趾高氣揚,不過,她必須更加確定那丫頭不會透露半個字。
因此,她來到紫宸宮──葉清兒一見沉香雲主僕,內心猛地起了顫意……「寶妹,送客!」她不想看見這兩個人。
寶妹原就不喜歡沉香雲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因此十分樂意趕她們主僕離開。
「香雲小姐,你都听見了吧!咱家主子不舒服,不想見客,你們請回吧!」
「主子?她算哪一門主子,憑她也配當紫宸宮的主子?真是笑話。」丫鬟小君譏諷地駁斥道。
「配是不配得由千歲爺決定,不過呢,現下往在紫宸宮里的,可不是你家主子,不是嗎?」寶妹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
「小君,別斗了,何苦與這丫頭一般見識呢?誰是正主兒很快便會知曉,到時候再整治她不遲!」香雲冷冷的瞧著床榻上的葉清兒。
就她所知,太後在近日內便會要成王做出決定,相信除了她之外,成王不會有其他選擇才是,畢竟她可是太後最屬意的人選。
「你們簡直──」
不知羞三個字尚未出口,葉清兒便阻斷她。「寶妹,別再說了,少說點比較好。」
葉清兒知道自己就要離開,她不希望為寶妹樹敵。
「說得好,有些事的確是少說點命較長!」香雲陰沉的眸光對上清兒,眼底全是不言而喻的警告之意。
葉清兒唯恐她會再度以更惡毒的方式加害于她,因此垂下頭,不再開口。
如今,她只希望月復中孩兒能平安地來到人世。她知道這個孩子將是她活下去的力量。
沉香雲冷哼一聲,領著小君離開寢宮。
主僕兩人穿過長廊,卻遇上站在長廊盡頭的顓囂。
「小君,你先到外頭等我。」
「是,小姐。」小君笑了笑,旋即離去。
「香雲見過成王。」
「平身!」顓囂瞧往她,黑眸微微眯起。「太後要我在近日內決定了妃人選,我想先告訴你我的決定。」
「否雲願聞其詳。」她瞧往顓囂,試著露出一抹最美的笑容。
顓囂走近她,忽爾勾起她的臉──「其實,要當我的王妃不難,但是你喪失了資格!」
沉香雲臉色遽變,「敢問成王,杳雲何處不適任?」
俊顏勾起一抹惡佞的笑,「你以為我會娶一個心思毒辣的女子為妃嗎?」
沉香雲大駭,卻仍勉力定往心神回道︰「香雲不明白成王之意。」她一定要鎮定。
他湊近她的臉──「自己做了什麼會不明白嗎?」
望著他冷熙的眼,沉香雲心底首度有了懼意……「德安已經將一切告訴我了。」他撂下一句。
「不……我……我沒將她去了荷花池……不是我……」沉香雲驚惶地開口。
「除了我和浚王之外,沒人知道清兒是被人去了荷花池的,你怎麼會知道?」
黑眸陰沉的詭閃一下。
「我……找……」
顓囂狠狠的推開她。「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不,求求你听我解釋……」香雲突如其來的上前捉住他手臂──顓囂臉色一變,用勁推開她。「滾!」話甫落,他大步離開,毫無留戀。
沉香雲伏在地上……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輸給那賤丫頭!
驀地,她瞧見地上的幾滴血。
這里又無人受傷,哪兒來的血?
電光石火間,她想起顓囂的神情……莫非這是他的血?
他的手臂受傷了嗎?
霎時,美麗的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笑……也許,她不會輸呢!
三天之後,葉清兒決定離開。
這三天以來,顓囂一次也未曾來看她。
是該死心了!
「小姐,你真的不留下嗎?」寶妹勸道。
「我沒有資格再留下來。」仍顯蒼白的臉上透著苦澀的愁悶。
「小姐──」
「寶妹,別再浪費唇舌,讓她走!」顓囂忽然出現在房門口。
三日不見,她非但未見好轉,反倒更顯憔悴……該死!不是要她好好養完身子再走嗎?她就這麼急于離開他,連求也不求他一次!
葉清兒垂著頭,一顆心如撕裂般難受。
這時,下人卻來通報︰「啟稟爺,有大批御林軍到府里來,說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捉刺客。」下人神色驚惶。
顓囂眯起眼,猛地抄起葉清兒的手──「是你向永浚告的密,對吧!」他咬牙怒道。
「不……我沒有……」葉清兒急切地瞧往他。
「還敢狡賴?我手臂受傷一事,只有你知道!」
「沒有……我真的沒有告訴任何人。」
「想不到你的心比香雲還毒!」
「你──」
「你以為有什麼事瞞得了我?」黑眸恨恨地瞧住她,目不轉楮。
瞧著他眼底的怨怒,葉清兒不禁落下淚來。「請你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永遠也不會背叛你。」即便他真是謀刺里上的惡人!
這世間有數不清的善人與惡人,遇上他,該是命運的安排,她終究是無怨無悔的。
此時,大批特衛涌入房內,團團將顓囂圈住。
帶領之人,正是永浚。
顓囂瞧往葉清兒。「你還有什麼話說?」
「對不住了,我是奉旨行事。」永浚開口道。
他萬萬沒料到四哥竟會再度犯下弒君的罪行。
看來,他始終心系王位,流放邊關垃未使他月兌離權力的桎梧,著實可惜∣「帶走!」
特衛提著刀,將顓囂押走。
「九十歲──」
「清兒姑娘,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弒君是死罪,本王縱使想幫,也無能為力。」
永浚殘忍的闡明事實。
死罪!他真的會判死罪嗎?
「我可以求您一件事嗎?」葉清兒顫聲道。
「你說吧!」永浚在心底咦息。
「我想見皇上一面。」
「你該明白,沒有用的。」
「我還是想試一試!」她總得為他做點什麼。
永浚微微沉吟──「好,我答應你。」
「多謝九十歲!」葉清兄含淚道。
永浚搖搖頭,隨即領著御林軍離開。
葉清兒倚在門邊,怔怔地,臉上掛著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