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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愛美少女 第五章

牧豐拉艾蘭進屋時,剛好是晚餐時間,在那之前,艾蘭獲準打電話給艾竹。

「艾竹,那個……」

「艾蘭,你跑到哪里去了?昨天竟然沒回來?」說艾竹不生氣是騙人的,怕她又昏睡在哪里,她擔心了一夜。

「我沒事啦。」艾蘭歉疚的說。

「你現在人在哪?」

「在小豐哥哥家。」

「唔,那很好。」艾竹欣見這意外的發展,不管是把艾蘭托管給牧豐,或治好她的怪病,對艾竹而言都是好消息。

「才不好。」艾蘭大叫著反駁。

「怎麼?你又惹事了?還是在半路睡著,被他撿到?」

「不是啦。小豐哥哥要我跟他在一起。」

「那很好啊。」

「可是他很生氣、很暴躁耶……」令她膽顫心驚。

「我告訴你,不管是把琴偷回來,還是偷他的心,這都是你的機會。」

「啊?」對喔,她可以順便把琴偷回來還給小豐哥哥,還可以順便找找CD。

「你就安心的在牧豐哥哥身邊待下來吧,什麼都別擔心。」

「這樣嗎?」艾竹放心得太奇怪。

「沒錯,你就在那兒好好的待著吧。」說著,艾竹掛斷電話。

艾蘭放下電話,心中的惶恐逐漸擴大。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她心中充滿擔憂。

「說完電話,就過來吃飯。」牧豐摟著她的肩走向飯廳。

「伯父、伯母。」艾蘭怯怯地向飯桌上的長輩打招呼。

「吃飯、吃飯。」

牧伯父連看都不看她,牧伯母倒很熱情地替她盛飯擺筷子。

至于牧采,則瞪得眼珠子快滾下來。

「謝謝伯母。」艾蘭禮貌的道謝,雙手接過碗。

牧采卻同時舉起筷子,「不小心」把那碗飯翻倒。

「喂,干嘛不端好?」牧采瘋狗先咬人。

「你!」艾蘭忍口氣,把反駁的話吞下肚去,「對不起。」

她們在外面吵得無法無天倒沒關系,可再怎樣也不能吵到人家家里來。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家什麼沒有,飯最多,伯母再給你盛一碗。」牧伯母很親切的又盛一碗給艾蘭。

牧采又打算故技重施。

「咳。」牧豐瞪牧采一眼,要她有點分寸。

艾蘭這才順利接過飯。

「別這麼拘束嘛,就算艾蘭不走音樂這條路,她也算是我們的老鄰居,現在還是牧采的好同學呢。」牧伯母說著,替艾蘭交塊雞肉。她認為介意那種小事,簡直無聊透頂。

「謝謝伯母。」艾蘭看著替她說話的牧伯母,感激涕零。

「艾蘭從今天開始,是我的助手,她會跟我同進同出。」牧豐簡單明了的宣布。

他母親說得沒錯,她不用當天才小提琴手,只要當他的女人就夠了。

牧伯父雙眼露出不敢置信的冷芒,給艾蘭的目光,更不友善。

牧采則在桌子底下,用腳尖猛踩艾蘭的腳,艾蘭也不客氣的反擊,兩人暗中戰得難分難解。

「那好啦,艾蘭跟我們家的關系,又多一層啦。」牧伯母使勁往艾蘭的碗里夾菜。

她以前就喜歡包家這四個同一個模子雕出來的漂亮娃兒,二十年前還曾興起要先訂個來當媳婦兒的念頭呢。

牧伯母徑自高興,一點也沒發現牧伯父與牧采刺人的眼光。

「啊,對不起。」艾蘭不小心弄掉了湯匙。

「牧采。」牧豐低喚一句。

他怎不知這是誰玩的把戲?

艾蘭要吃東西,她就先去搶,想喝個湯,就把湯匙踫掉,還在桌子底下暗中欺負她。別以為他都沒看見。

「哥哥偏心。」牧采翹著嘴埋怨。

牧豐斜她一眼;牧采打個寒噤,悶不吭聲的吃飯。

艾蘭也悶不吭聲的吃飯,桌面上的眼光,刺得她好難受。

牧豐雖然沒那麼生疏、冷淡,卻只讓她更心虛自責。

飯菜很好吃,只可惜氣氛很尷尬,對艾蘭來說,就像在龍潭虎穴里熬了一個世紀。

好不容易吃完飯,艾蘭趕緊跟著牧豐離位。

如果情況不是這麼壞,她根本就可以像小時候一樣,把牧家當自己家,挽著牧伯母的手,在客廳談天看電視。

「小蘭花,」離位時,牧伯母拉住了她,「你要跟小豐巡回表演,有沒有帶著行李?」

「啊?」艾蘭的嘴圈成大大的0型,「要帶行李喔?」

「那總有帶著金融卡吧?」牧伯母但笑,就愛她這天真單純的模樣。

艾蘭愣住。

她從來不帶金融卡的,因為里面從來沒超過一千塊,而她身上的現金,不到一百塊。

「媽,你別擔心,她需要什麼,我會買給她。」牧豐獨佔的摟走艾蘭。

「小蘭花.開心點。」牧伯母不放心的叮嚀。

她好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著實叫人擔心。

艾蘭回頭朝她點點頭,勉強擠出個笑臉。

「听我媽的話,開心點。」牧豐在她耳邊說。

他喜歡看她笑,她的笑聲會替他的世界注入生氣。

艾蘭看著他,她是很想笑,可是,心里的擔憂和惶恐,讓她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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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趁伴奏的提琴手還沒回來,牧豐拉著艾蘭在庭院里散步。

天冷得緊,艾蘭衣衫單薄,只有被他拉住的手,保持著應有的溫暖。

她的僵硬不只是因為天冷,還有一絲害怕,因為腳下,不知有什麼東西,在那里動來動去。

「告訴我,除了小采說的那些外,你還有什麼沒跟我說?」走了一段路後,牧豐回頭問她。

他什麼事都想知道,以免心緒再受沖擊。

「沒……沒有。」艾蘭冷得連聲音都打顫。

牧豐听出她聲音有異,才發現她顫抖個不停,連忙拉開大衣,把她里進懷里取暖。

「別什麼事都不說,我不會吃掉你。」雖然無法毫無芥蒂,但他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生氣了,她可不可以別再悶悶不樂?

「你……你們這里,是不是有什麼動物,忘了冬眠?」艾蘭顫抖的問。

她的腳邊有什麼在蹭呀蹭,讓她心里好毛。

「我想想看,」牧豐突生戲弄她的念頭,「隔壁養了一窩蛇,再隔壁養了一堆老鼠,再過去那家,養了鱷魚……」

「哇——」艾蘭沒命的往他身上跳。

她小時候,曾被老鼠鑽進被窩里,嚇得大哭大叫;右手差點被鱷魚啃掉,從此听見鱷魚就怕;還有一次,被水蛇纏住腳,膽子當場破掉一半……

「對了,附近還有人養……」牧豐故意嚇她。對這種結果,他滿意極了。

「叫它們走開,叫它們不要過來,嗚……」她拼命往牧豐的懷里鑽,嚇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牧豐低頭看去,看見一只可愛的小動物。

「可是它說想認識你耶,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好了。」牧豐彎,一手拎起那只忘了冬眠的可愛小動物。

「不要,救命啊,人家不要。」艾蘭涕淚縱橫,嚇得連眼楮都不敢睜開。

「嗨,你好,這個膽小的愛哭鬼,叫做包艾蘭,你可以叫她小蘭花。」牧豐像介紹朋友般說,「喂,你不認識人家一下嗎?」

「不要……」她沒嚇死就不錯了,還認識新朋友?

「好吧,那我就代替你,接受它的自我介紹吧。」說著,牧豐壓低嗓子,「你好,小蘭花,人家都叫我小白兔,但我有個更好听的名字,叫月亮。」

「小白兔?」艾蘭一听到這名字,忘了害怕和哭泣,抬起頭來看看牧豐,又小心的轉身看他手中的東西。

果然是只白絨絨的小白兔。

「小豐哥哥好壞,故意嚇人家。」可惡,害她那麼丟臉。

「怎樣?要不要這個新朋友啊?」牧豐笑著問。

「要。」她飛快的從牧豐身上跳下來,雙手接過被他拾著的可憐小白兔,「哇,好可愛。」

她最喜歡的小動物,就是小白兔了。

看見她笑,牧豐的心情也飛揚起來。

「它叫做月亮嗎?是上弦月,還是下弦月?好可愛。」艾蘭索性蹲在草地上,看小白兔跳呀跳。

是小豐哥哥送她的小白兔喔,她好開心,一定要好好的守著它。

「是滿月。」牧豐干脆躺在草地上,看艾蘭逗弄小白兔。

「嘻嘻。」她好開心。

「我替你介紹了新朋友,不謝謝我嗎?」老實說,他挺吃醋的。

艾蘭羞赧地朝他笑笑,「謝謝小豐哥哥。」

「沒誠意。」牧豐撇著嘴。

「謝謝小豐哥哥。」艾蘭也要小白兔向牧豐道謝。

牧豐被這可愛的動作,逗得開心起來。

「我不接受這樣的道謝。」牧豐認為他得把自己的原則說清楚。

「啊!這樣不行,那要怎樣!」代價太高,她可給不起。

「這樣。」牧豐按下她的頭,在那困惑不解的唇上,印下纏纏綿綿的一吻。

艾蘭忘了思考和呼吸,沉醉在那暖暖的吻里。

一吻既罷,艾蘭怔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月亮。」她把小白兔湊到他面前。

「要我吻它?」

艾蘭點點頭,這是他說的,她可沒說。

「這沒良心的家伙。」牧豐撲倒她,搔她癢,「替你找個玩伴,你還整我?」

「哈哈,月亮說它喜歡你嘛。」艾蘭不支地笑倒在地上。

「你不會說不行?」這家伙,該打。

「哈,不要搔人家癢。」艾蘭在地上滾來滾去,「我可以帶它回去嗎?可以嗎?」

「如果你表現出你的誠意的話。」牧豐指指他的唇。

「喔。」艾蘭靈活的小腦袋瓜轉了一下,「好。」

「得夠誠意才行。」他閉上眼,等她的唇貼上來。

艾蘭爬到牧豐身邊,用小白兔的嘴,踫他的唇。

「包艾蘭!」牧豐氣急敗壞的跳起來,這家伙,居然讓他一嘴毛。

「哇,快跑。」艾蘭抱起小白兔,跑給他追。

「別跑,我也要讓你吃吃兔毛。」

「哇,大惡魔來了,大惡魔來了。」艾蘭滿場跑給他追。

牧豐從背後將她抱個正著。

「哈哈,我們被捉住了。」艾蘭笑得花枝亂顯。

「艾蘭,」他低柔的嗓音在她耳邊,「開開心心的跟我在一起,嗯?」

他喜歡她的笑容,勝過一切。

「月亮說︰好。」艾蘭把小白兔舉高。

「嗯,你答應了。」他傾身,尋找那柔軟的紅唇。

艾蘭也轉過頭去等待。

在那近不足尺的心跳時刻,有個殺風景的德語沖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回來遲了。」是牧豐的女伴奏。

「沒關系。」牧豐一副很掃興的表情。

「那我們快去練習。」她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內。

「好吧。」牧豐掃興地放開艾蘭,「等一下記得進來。」牧豐交代一聲,也走進屋內。

她跟小白兔玩得那麼開心,他不忍心打斷她。

「好。」艾蘭悠悠的回答。

口里這麼回答,艾蘭心中,卻浮上苦苦酸酸的醋意。

他是不是比較想跟別人在一起?

牧豐一走,玩什麼都失去了興致。

「月亮,你也喜歡跟小豐哥哥玩吧?」她抱著小白兔,默默看著他們消失的那扇門。

「月亮,那個外國女生好漂亮,她的小提琴是不是拉得比我好?」她心里好難受喔。

「小豐哥哥是不是比較喜歡她?」艾蘭愈想愈在意,覺得這沒自信的模樣,愈來愈不像自己。

夜空中傳來悠揚的奏嗚曲,樂音一改前幾夜的銳利,恢復了溫柔的味道。

「小豐哥哥今天心情比較好。」應該和那個外國美女有關吧?艾蘭愈想意沮喪。

「月亮,小豐哥哥彈的鋼琴好好听,對不對?」她趴在地上問小白兔,手指逗弄著它。

小白兔在草地上邊跳邊玩,兩相對覷下,它顯得無憂無慮。

「我好想替小豐哥哥伴奏喔,如果牧采沒有偷走小提琴就好了。」這麼多年來,她仍想不透那個音痴偷樂器干嘛。

本來想明查暗訪,找機會拿回小提琴的,只是她剛剛在屋里注意了好久,都沒看到那把琴。

「對了,我們去看他們練習。」說著,艾蘭抱起小白兔,進屋去。

誰說她只能在草地上對著小白兔自言自語?

就算不能替小豐哥哥伴奏,她看他練習,也會覺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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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蘭抱著小白兔,小心地推開琴室的門縫。

「月亮,你看,那就是小豐哥哥彈琴的樣子,很帥吧?」從門縫看進去,剛好可以看見牧豐工作的模樣。

「思念奏鳴曲還是照原來的譜好了。」牧豐說。

「這是好消息。」演奏了幾百場,伴奏已經非常熟練,當然能不改就不改。

他今天的情緒比前幾天好太多,她幾乎可以預見這場演奏會的成功。

他的轉變應該和那位小女孩有關吧?和他合作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听見他笑得那麼快活。

那個女孩,應該是這首曲子的女主角吧?女伴奏暗暗猜測,替那位幸運女孩感到驕傲。

鋼琴聲一出,輕快、甜蜜的心情,就渲染開來,變成一股甜甜的香氣。

「小豐哥哥彈琴真的好好听喔,小提琴的伴奏譜也寫得很贊喔。」門外的艾蘭如痴如醉。

「啊。月亮,不可以。」一個不當心,小白兔跳出她的懷抱,往門縫鑽進去。

音樂聲戛然而止。

受驚的女伴奏訝異的看著艾蘭,牧豐的表情則慢慢盛進了怒氣。

「出去!」他驀地大吼。

「對不起,小豐哥哥,對不起。」艾蘭忙不迭地道歉,抱了小白兔,慌急地出門去。

「可惡!」牧豐氣得猛拍鋼琴蓋。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她走入琴室,他的心就痛起來,就感覺到一股深刻的遺憾。

女伴奏嚇得大氣不敢吭一聲,她以為那小女孩是他開心的泉源,沒想到同時也是痛苦的緣由。

「可惡!」牧豐詛咒連連,不知是詛咒她,還是自己。

他決定再也不讓她踫跟音樂有關的事,包括樂器、練習、演奏會。

他要完全忘記她是天才小提琴手,忘記他曾經那麼渴望听見她演奏自己寫的曲子。

他相信惟有如此,才能無視心里那深刻的痛,才能好好的跟她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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