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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顛 第四章

那晚,向瀛瀛像只受到極度驚嚇的小兔子般沖回房里,把自己鎖在房間不敢再踏出一步。隔天是假日,睡過頭了不打緊,重點是她怕走出房間就得面對昨天吻她的男人,所以硬是賴在床上下起床。

躺在床上,耳朵豎得直直地听著外面的動靜,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七點、八點……九點、十點,他也還沒起床嗎?瞪著天花板,向瀛瀛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陡地從床上彈起。

他不會偷跑了吧,就像昨天一樣不告而別!

可是他昨天晚上吻了她呀,難道那個吻是告別之吻?

該死的!向瀛瀛跳下床,打開房門像旋風般沖了出去,大廳空空,廚房空空,他睡的房里也空空如也,她登時傻了,望著他鋪好的床,豆大的淚珠就這麼滾落面頰。

他怎麼可以這樣?

該死的家伙!他究竟憑什麼這樣?

讓她愛上他、吻了她之後,就這麼再次一走了之?

向瀛瀛緊咬住唇,不想為這個男人再次哭泣,可是更淒厲的嗚咽聲卻從她喉嚨深處傳出,她忙不迭伸手捂住唇,蹲,將臉深深的埋進雙腿里,身子因為隱忍住哭泣而劇烈的顫抖。

「你蹲在那里做什麼?」魏東陽溫柔如和風般的嗓音出現在她身後,手上提著大大小小的紙袋。

嗯?這嗓音……魏?是魏!

要死了……他竟然沒偷跑,那她在哭啥?被他看見她哭成這樣,一定會笑到肚子痛,真是有夠糗!

向瀛瀛忙不迭地伸手抹淚,左手擦右手抹,就這樣左右開弓的把眼淚、鼻涕抹了一整臉,一聲都不敢吭,怕被他听出什麼蛛絲馬跡。

「瀛瀛?」她的舉動看起來有點怪異,魏冬陽把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妥在大廳的桌上,這才轉身走向她。

听到腳步聲朝她走過來,向瀛瀛不由得大叫;「不要過來!」

「為什麼?」魏冬陽挑挑眉。

「這里有一只大蟑螂!你快走!」亂掰一通,只為嚇跑他。

魏冬陽不禁失笑。「一只蟑螂嚇下倒我。」

咦?這個男人不怕蟑螂喔?人家電視里那個大帥哥王子不是一听到蟑螂就色變想逃嗎?原來電視里的情節都是騙人的!

魏東陽的腳步依然朝她走去,再度听到她大叫一聲——

「不是啦!是一只大老鼠!很大的老鼠!你不要過來,我警告你喔,這只老鼠會咬人喔,快退開!」雙手亂揮,仿佛她眼前是群魔亂舞。「我打死你!還跑?臭老鼠!你趕快給我滾遠一點,否則我用拳劈昏你!」

真是有模有樣,聲勢十足呵。

她好像忘記自己是個女人,忘了……她才是那個該躲在男人後面尖叫,讓男人為她打老鼠的人呵!

該笑她真,還是該氣她不把他當男人?不過,瞧她演得這麼賣力的分上,他該感激她永遠這麼一心護著他。

魏冬陽杵在她後頭,一抹微笑溫暖的浮上唇角。

緩步上前,她卻始終以背相向。

「你連大老鼠也不怕嗎?很大喔!」他別再靠近了行嗎?向瀛瀛暗自念著阿彌陀佛,希望他快快退去,休來擾她。就算不照鏡子她也知道整臉鼻涕、眼淚的她會有多丑,她才不要讓他看見,更不要讓他知道她在哭!

「有你保護我,我有什麼好怕的?」修長好看的指尖挑起她短俏微鬈的發,魏冬陽輕聲低訴。

嗄?他說什麼?他的意思是——他願意接受她的保護了嗎?他願意留在她身邊讓她照顧他、包養他?不,口誤口誤,不是包養,是暫時養他一陣子。

他真心誠意的願意嗎?

忘了遮丑,忘了剛剛大喊蟑螂、老鼠的目的,向瀛瀛轉過身來仰起臉,被淚水洗滌過的盈盈雙目正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再偷跑了,你不會再不告而別的說走就走,是嗎?是這樣嗎?」淚梗在喉問,向瀛瀛欣喜莫名,樂得想哭。

她滿臉都是哭過的痕跡,鼻頭被揉得紅紅地,看著他的眼楮卻閃閃發亮。

在她心里,他真是如此重要的人嗎?

才幾個鐘頭不見人影,她就這樣待在他的房門口偷哭,如果他再晚一、兩個鐘頭回來,她是否就要這樣一直偷偷地哭個不停呢?

魏冬陽嘆息,為這女人動容的不只他的人,還有他的心。

昨夜的吻是個錯誤嗎?他想了一整夜。

就算不是錯誤,也是未經理智判斷下的失誤……但,既已起了頭,就沒道理無端收手,惹人心傷。如果他對她完全沒有動念、動心就罷,可是,他知道事實不是如此。

只是,可以嗎?

答案還有太多的變數,連他都沒有把握。

「我答應你,不會再不告而別了。」長手撫上她帶淚未干的小臉,溫柔的承諾著。

暫時這樣吧!

平凡又失去記憶的日子,能過多久就過多久……

在這之前,他不要她這樣患得患失的,一沒看見他就擔心他跑了。

至少,在他真的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他會親口告訴她——這是他唯一可以給她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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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真的嗎?房東太太答應你只要你開的藥可以治好她的陳年頭痛,她就不趕你走,而且不收我這個月的房租?」向瀛瀛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听到什麼天方夜譚。

魏冬陽微笑的點點頭,手里翻著向瀛瀛替他去圖書館借回來的雜志和書籍。

秋日午後的陽光,溫暖的輕照在魏冬陽身上,加上他的笑容,讓坐在他身邊的向瀛瀛覺得全身暖呼呼的。

「這怎麼可能,你為什麼會治病?難不成你落海之前的職業是個醫生?」他那麼年輕,就算是醫生,應該也只是個實習醫生吧?連老醫生都治不好的陳年痼疾,他治得了?

魏東陽抬眸,笑意暖暖,避重就輕地道;「也許吧!今天我出門的時候看房東太太不舒服,下意識地就動手替她把脈,再下意識地就寫出一張藥單讓她去抓藥治病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沒告訴她的是,他是特地去找房東太太談一談的,而替房東太太治好陳年痼疾,也是他主動開出來交換在道館住下的條件。

其實,在道館住了半個多月,他這順手為之的治病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因為替村子里的人治病而收過半毛錢。

今天去找房東太太談判,可以說是突如其來的想法。

治病可以賺錢,當然就可以改善目前他在此白吃白喝白住的窘境,但為了保住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凡事還是低調點的好。

可沒想到,一切的平靜在短短的三天後再次破滅……

道館突然擠來了一些村民,在門口排成一直線,扶老攜幼,場面甚是壯觀。

「這是怎麼一回事?」向瀛瀛打開門,莫名其妙的看見一堆人全部跪在地上。

「喂,你們干什麼?有話好好說嘛,快起來啦!」

一位爸爸抱著一名小嬰孩,擔憂得快要哭出來了。「向小姐,我們家的小豆身上的紅斑一直消不去,發高燒三天三夜了,連醫院里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向瀛瀛根本搞不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旁邊又有一名女子拉住她的手哀求的看著她——

「向小姐,我上了年紀的爺爺全身痛得下不了床,吃了好幾年的藥都吃不好,請您幫幫忙吧!」

再然後……

「向小姐,我頭疼已經好幾年了,藥怎麼吃都吃不好,是不是可以吃跟千葉婆婆一樣的藥草來治我的頭疼呢?」

再然後……

左一句向小姐,右一句向小姐,叫得向瀛瀛頭皮發麻。

雖然她是很高興自己突然這麼受人尊敬啦,但是……她開的是道館耶,又不是醫館!這些人是不是找錯地方啦?

「等等,你們找錯人了吧,我不會治病啊!」這樣大排長龍的陣仗,若是來跟她拜師學武的該有多好。

「我們知道你不會治病,但魏先生會啊,他住在你這里眾所皆知,上星期他路過阿米家時,發現阿米家的小寶貝身染紅斑,他開了一張草藥單給阿米,阿米照著上頭的指示讓小孩服藥,三天後就全部好了。」

「還有還有,魏先生在公園看到我家那老頭子在運動,一只手抬不起來,就開了一張補藥方子給我家那老頭子吃,才吃了兩天,那只手就不再抽疼,第五天,手就可以抬得半天高了呢!」

眾人聞言,紛紛激動得猛點頭。「老天爺,他真是我們村里的活菩薩!」

「是啊是啊,是活菩薩!我今天帶來一些水果還有自制的糕餅,就是為了答謝魏先生的。」

向瀛瀛听他們你;我一語地,總算明白魏才是他們要找的人,可是,魏真的有他們听說的那種能耐?他背著她,竟然在外頭做了那麼多好事?瞧這些人眼里對他對他的崇拜和感激,害她都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了。

就這樣,道館突然變成了醫館。

「魏先生」變成了所有村民口中的華佗再世,口耳相傳的結果,是上門求診的病人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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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道館獲得了這幾天以來難得的平靜。

魏東陽為了避免打擾到向瀛瀛的生活作息,今天黃昏在大門口貼了一張自訂的看診時間,今後的看診時間每天只有兩個鐘頭,要先電話預約,有預約的病人才可以來道館找他看病。

「這是這幾天的進帳。」魏冬陽把一袋日幣現鈔放在向瀛瀛面前。

目測一下,就可以看出這袋錢比她教武術教兩個月的錢還要多,而他僅僅花了三天就賺到了。

現在的情況真的很詭異,詭異到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突來的變化。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撿了一個失去記憶的男人回家,然後愛上了這個男人,打算無條件養他一輩子,結果一夜之間突然發現這個男人根本不需要靠她養,還是只會下金蛋的雞。

她該高興地呵呵呵直笑,把桌上的錢拿來給它用力數就好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有著深濃的不安。

「怎麼了?」魏東陽敏銳的感受到了她的不開心。他以為他幫了她一個人忙,不僅可以解決她經濟上的困局,還可以有能力讓兩個人生活得更好,不是嗎?

「沒有,這些錢你留著吧!這是你賺的。」她把錢推回去。

魏冬陽眸光一軟。「我不需要用到錢,更何況,這是你應得的,你救了我一命,又讓我吃住一段時日——」

「那也不需要這麼多!」說得他好像償還完她的恩情就想走人似的!她才不要。

「恩情的多寡,不是用金錢的數目去衡量的。」

「所以呢?你打算替我賺多少錢才要離開我?」生氣,牙癢癢得想咬人!敢情他這次跟她回來,是覺得應該把她的恩情還完再走比較說得過去?

魏冬陽無書地看著她眼眶里幾欲滿溢的淚水,滾啊滾地,始終沒有掉下。

心,跟著揪了一下。

「那個晚上的吻是不是也是為了報答我的恩情?因為我要你吻我來表達你的歉意,所以你就吻了,是不是這樣?」

他再次無言。在言語上與人爭執沖突不是他所長,向人解釋自己的所思所想更不是他所長,很多事,越想說清楚越亂,很多話,說多了做不到又何必?

他的確是因為她的要求才會在那一夜吻她,不過,那是因為她的直率與坦白、慌亂與羞澀讓他一時情不自禁、不忍拒絕,而不是因為要報答她的恩情。

她怎麼會以為他會這樣輕易地便去吻一個女人呢?

不過,如果她真的是這樣想的,是否更好?她恨他、討厭他,或許比愛他來得好吧?如果真可以這樣,她就不會再為他傷心難過。

他想,這樣,應該是對她最好的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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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向瀛瀛都刻意的避開魏。

除了教課的時間,她幾乎都在外頭亂晃,看著滿天楓葉,胡思亂想。

她跟魏是在冷戰嗎?錯,這根本不叫冷戰,因為是她在躲,他根本無所謂,每天難得踫到面的那幾秒鐘,他也是對她溫柔笑著,而她一看見他的笑就一肚子火,憑什麼他可以對她刻意的冷落無動于衷?

現在好了,她的道館變成他的醫館,她的家變成他的家,因為他待在家里的時間比她這正主兒還長不知幾倍,而她,變成了有家歸不得的流浪兒……

她不要再天天面對那張臉了,帥得要死、笑得那麼溫柔,根本就是個禍害,像他這樣長相俊美斯文、個性溫柔、醫術高明的男子,就算到了世界末日,也不可能會愛上她這個粗魯又大嗓門的男人婆。

呵!呵呵!她竟然會因為一個吻而肖想他好幾天……

再這樣下去怎麼行?她可是一代宗師向瀛瀛耶!愛上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就罷了,怎麼可以因為那個男人不愛自己,就連自己的地盤都拱手讓人?沒有愛情會死人嗎?她過了二十幾年沒有愛情的日子,不都還好好的?

他不愛她,她就不能把他當朋友嗎?

唉……如果可以這樣就好了……

「向瀛瀛,你的表情怎麼那麼豐富啊?」一會兒癟嘴,一會兒挑眉,一會兒嘟嘴,一會兒又皺眉,嘖,他在旁邊看得眼楮都花了。

聞聲,向瀛瀛側過臉,眼一眯,身子自動自發的從大石頭上跳起來。「狄原?你這家伙什麼時候來的?」

「來很久了。」蹲在另一顆石頭上的荻原拍拍站了起來,沖著她露出一口白牙。「我剛剛去踢館,結果你不在,所以我就找那個住在你家里的男人較量一番,想說他都住進你家拜師學藝了,身手應該不錯!」

「你對他怎麼了?」向瀛瀛眼神無比凌厲的瞪著荻原澤也,帶點驚慌的問。

「該死的!你快說話啊!你打傷他了嗎?是不是?」

這家伙,仗著是她師父的兒子,從她跟他父親學合氣道開始就老愛欺負她、找她單挑,說什麼要瞧瞧是中國武術博大精深,還是日本合氣道略勝一籌?去他的!

他敢找魏的麻煩他就試試看,這回她要他用爬的回去!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荻原眯起眼。「難不成你背著我偷找情人?」

什麼跟什麼?向瀛瀛瞪大了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是我什麼人啊!我找情人干什麼不能背著你去?」這個荻原有病嗎?竟跟她說這樣的話。

「那小子真的是你的情人?」不喜歡听的話自動略過,荻原澤也緊抓住她後頭的話不放。才一個月沒來找她而已,這個女人就給他偷情郎,真的是太不乖了!以後他得盯緊一點兒才行。

「這干你什麼事啊?」莫名其妙!

「給我說清楚!」挑眉瞪眼,霸氣十足。

他當她是被嚇大的啊?向瀛瀛挺起胸,站穩腳步,雙手插腰,要挑眉瞪眼誰不會,她的眼楮還比他大哩!

「他就是我的情人,怎樣?」下巴拾得高高地,向瀛瀛十足挑釁的吼回去,他是什麼鬼東西竟敢對她大小聲?她已經很不爽了,這個男人的出現根本就是上天的恩澤,送來給她練拳的!

「媽的,他真的是?」剛剛應該一掌劈死他。

「就是。」

唼!他非得找那小子單挑不可!想著,荻原轉身就走。

「等等,你干什麼?」向瀛瀛張開雙臂擋在他前面,不是要打架嗎?怎麼往另一邊去了?

「男人之間的事你別管!」一把將她粗魯的推開,也不管她會不會跌進溪里

去,反正這女人身強體壯摔不壞的。

「喂,你別走!」擋下了他,她率先朝他出拳。

他伸手相格,她左右開弓,拳法雙腿並用,和他在溪邊打起來。

「你來真的啊?」這女人招招狠辣,像是在發泄什麼天大的怒氣似的,他哪里惹到她了?平日找她切磋武藝是逗她玩的,順便練練拳,可現下她出的招式卻不比平常,每一不都打得結結實實。

「廢話!當然是真的!告訴你,你今天不使全力的話,就只有讓我打得屁滾尿流的分,給我專心點!」平常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對這小子忍讓三分,今天她可顧不了那麼多了,她想找人出氣,而荻原長年練武,是最好的出氣對象了。

就這樣,兩個人真的打了起來,荻原被她揍了兩拳之後也惱了,出手不再猶疑,招招直取她面門、肚月復、小腿,閃躲問,向瀛瀛的唇角不小心挨了一拳,牙齒咬到嘴唇,鮮血從唇上汩汩流出。

「該死的!」荻原低咒一聲,停住手,上前想要察看她嘴角的傷,她並不領情,迎面又朝他揮來一拳!

「你這番婆!」氣死他了!荻原揮拳又擋!

「住手!」清淺溫順的嗓音,聲音不大,卻沉穩的傳進兩入耳里。

滿山滿谷的落葉因風而起,一股蕭瑟回蕩在林間。

向瀛瀛抬起頭來,恰巧撞進魏冬陽那雙深不見底的黑潭之中,黑潭不再平靜,

隱隱蕩漾著水波,緊抿的雙唇襯著他此刻冷峻非常的俊顏,竟讓她骨子里升起淡淡的寒意。

他微帶斥責的眼神,讓她自覺像個貪玩又任性的孩子,在外頭打架鬼混之後被老爸失望的眼神給盯著,令人挫折又難堪。

現在他更加不可能愛她了吧!她不只平凡、任性、胡鬧,還愛跟男生打架……

有數不清的缺點。

還有,她現在一定丑得很狼狽,舌尖嘗到了血味,左邊的臉頰腫脹著,一定像個豬頭……

「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好半天荻原才找到自己的舌頭,大聲的對他宣戰。剛剛他是怎麼了?竟然會被這個溫得像個娘兒們的男人給震懾住?是因為他眼神中的那股肅殺之氣,還是那正氣凜然的仙風道骨之姿?

呼,他是被瀛瀛那一拳給打昏了頭,才會有此錯覺吧?他會怕眼前這個毫無殺傷力的男人?那是不可能的事!

魏冬陽沒有理會荻原澤也,逕自走向瀛瀛,對著她唇角的傷皺眉,修長的指尖輕拂上她腫脹的頰畔——

她的身子縮了一下,是怕痛?還是不希望他踫她?魏冬陽的眼神微微一黯,烏雲覆蓋了黑潭。

「回家吧!」他輕聲低語,伸手拉住她的手。

她想抽回手卻抽不回,就這麼穩穩地被他握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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