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君花嫁娘 第七章
射雕大賽的比賽地點早已擠滿人潮,當明日破曉,大雕凌空的那一刻,就是眾人一層長才的時候,十年才一次,每個參賽者莫不摩拳擦掌,希望一箭便能射下大雕在江湖上聲名大噪。
洛陽城外的此山名不見經傳,卻時有大雕出沒覓食,久而久之便被封了個雕山之名。每十年一次的射雕大賽便在雕山上舉行,此山的黑、白雕身形雄壯,振翅高飛之後就極難射落,所以參加射雕之人除了要有一身的好箭法,還要懂得如何掌握時機用箭,否則強弩之末勁力已衰,射不中大雕便罷,惹怒它們可是會釀成災禍,所以集群眾之力射雕可保自身安全,又可得射雕之趣,愛箭之人莫不爭相來此一試身手。
趙綺看著滿山滿谷擁擠的人潮,只覺得半個多月前的歡喜期待像是曇花一現,沒了射雕的心情,再加上手傷不好用勁,她已決定放棄此次的射雕比賽,當個百分之百的觀眾就好。
梁無痕的身影不期然地出現在眼前,趙綺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將臉轉了個方向。
「你還在生大哥的氣?」
「你不是我大哥。」
「那朋友呢?」梁無痕在她身邊坐下來。
「也不是朋友。」
「就因為我要娶馨兒?」梁無痕古怪地看著她。
趙綺回眸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你要娶誰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
「可是你在生氣。」
「我沒有。」
「那為何連大哥都不要了?不管我娶誰,我還是你一個人的大哥,這一點不會改變的。」
趙綺看著他,他眼底的認真與專注是騙不了人的,看來他是誠心誠意地這麼說,沒有嫌棄她的意思。
「我一直以為是我跟在你身邊礙事。」
梁無痕一笑,伸手揉揉她的發,「我是不喜歡有人跟著,不過你例外。」
「為什麼?」她喜歡看他笑起來的樣子,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可能是投緣吧。」
「是嗎?如果……我是個姑娘,大哥會想要娶我嗎?」
梁無痕深思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好笑地問︰「你是個姑娘嗎?」
「……不是。」
「那就不必問這種不可能的問題。」
「你喜歡藍馨?」
「喜歡與否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必須對她負責任。」
負責任……趙綺苦笑,如果她告訴他那一夜的姑娘其實是她而不是藍馨,他也一樣會娶她吧?因為他必須負責任。
她不要,不要這樣的相公,何況根深柢固的,梁無痕便把她當成男子,突然告訴他她是個姑娘……唉!沒必要了,真的沒有必要。
「你沒有真正對一個人動過心嗎?」她嘆氣,覺得好失落。
梁無痕聞言深深地看她一眼,出乎意外地答了句︰「有。」
「有?誰?」
「已經不重要了。」
「為什麼?」
「因為我要娶的人不是她,就算動過心、動過情也只是過去。」
「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是習以為常的事了。」听他這麼說,趙綺的心情簡直跌落到谷底,想也沒想過梁無痕會有心怡的女子,看來,選擇不告訴他實情是對的,她才不要一個心里有別人的男人來娶她為妻。
這是悲哀,不是幸福。
「姑娘家一個就有得受了,還娶個三妻四妾回來自找麻煩做什麼?」梁無痕拍拍身上的灰塵,把坐在地上的趙綺也一塊拉起身,「看我練箭去,有沒有興趣?」
「上哪兒?」
「西邊不遠處有清泉,我們順便洗個澡。」
「洗……澡?」趙綺的腳步連忙煞住,他的話嚇得她魂都快飛了。
他莫測高深一笑,「放心,我不會偷瞧你這個全身沒有一點肉的身子,你如果不洗也可以,替我把把風總行,嗯?」
「哦。」不行也不成了,她的手已被梁無痕拉著,甩也甩不掉。
月月月
當梁無痕在西邊清泉處不遠,以輕靈的一箭射下在樹林間分飛的鳥兒上的羽毛而未傷鳥兒時,趙綺就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勁,現下面對梁無痕那雙犀利的眸子,她真的有股想溜的沖動。
「我們的約定還算數吧?」梁無痕調侃一笑。
「大哥是指……」
「只要我射下鳥兒的羽毛而不傷其身,你便要在我身邊服侍一個月,當然,輸贏由你判定,你覺得方才為兄的箭法比你如何?」
「好……極了。」趙綺硬著頭皮說實話,雖然說了實話的結果可能不太妙……她真的不明白此時此刻他為何會跟她翻舊賬來算?他家僕役成群,需要她來服侍他嗎?
「那我們的約定還算數嘍?」
「嗯。」這頭點得千金重。
「那就來吧,替我寬衣沐浴。」
「嗄?寬衣沐浴?」趙綺瞪大了雙眼,「這……大哥……」
「怎麼?有什麼問題?為兄的知道你沒有洗澡的意願,那就幫我一把,走了一天的山路我真的累了。」梁無痕說著已開始動手解開身上的配箭與包袱,直到要解開腰間的系帶都尚未見趙綺走近,不由得嘴角微揚地抬眸,「你打算爽約?如果是,你可以說一聲,我不會勉強。」
爽約?她趙綺像是個會爽約的人嗎?
「當然不,我答應人家的事就一定會做到。」說著,管不了三七二十一,趙綺走近梁無痕,微眯著眼動手替他寬衣,當他寬闊無比的胸膛展現在眼前時,她不禁羞紅著臉,低下頭去。
「還有褲子。」梁無痕提醒她,唇角微微地勾起一抹笑。
「褲子……那個……」唉,本想叫他自己來,但是一想到他又會嘲弄她沒信用,索性眼一閉,伸手便往他腰間探去,「啊!」她驀地尖叫一聲,退了好幾步遠地背對他,臉上的紅潮一直紅到耳根。
該死的!她竟然模到他的那個……
「我有的你也有,何必大驚小怪?」梁無痕意味深長好笑地看她一眼,人已走進清可見底的水里,「過來替我擦澡。」
「擦澡?用什麼擦?」荒郊野外的,難不成拿髒衣服去幫他擦澡?
「自己想辦法。」
望著走進水里的梁無痕,望著他一身的赤果,她又想起昨夜的纏綿親密,身子不由得滾燙起來,她怎能靠近他呢?她可能會在瞬間變成貪吃的狼,咬著他不放……更何況,她的一身男裝進了水就會穿幫,她說什麼也不能進水里。
「我怕水,大哥,你自己洗吧,欠你的我回莊里再還你。」見到他投來的譏笑目光,趙綺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現在可不是逞一時之快的時候,不管他怎麼笑她她也不能就這樣冒失地走進水中然後讓自己穿幫。她的肚兜不見了,一下水馬上見光死,半點都不能開玩笑。「你真是個膽小鬼,趙奇。」「誰說我膽小來著,我只是……怕水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怕的東西,沒什麼好奇怪的,大哥難道沒有怕的東西?」
「有,我怕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綁在身邊一生一世。」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瞅向趙綺,「我也怕自己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大哥生得這般俊俏迷人,武功又高,箭法又好,有哪一個姑娘會不心動?大哥真是多慮了。」
「若你是個姑娘,是不是會願意嫁給我呢?」
「我……不是個姑娘,所以這個問題我沒必要回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趙綺有樣學樣地把之前他跟她之間的對話丟還給他。
「是啊,你不是個姑娘。」梁無痕低低一笑,「如果說,我還是喜歡你呢?你會如何?」
「喜歡我?大哥,我可是個男人耶!男人怎麼可以喜歡男人?」哦!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為什麼不行?」他逗她,愛極她臉紅脖子粗氣嘟嘟的模樣。
「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喜歡男人!不然藍馨怎麼辦?她可是你親口說要娶進門的妻子,你不能這麼對她!」就算她不喜歡藍馨騙了梁無痕,就算她偷偷愛著梁無痕,但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她不能讓他誤入歧途地去愛一個男人,何況,她也不是男人,他怎麼可以喜歡女扮男裝的她?
喜歡……老天!他說他喜歡她?沒搞錯吧?趙綺的意識有些混亂,不知道他的話該如何解釋才合邏輯……
「你很激動,我只是說如果。」梁無痕難得的好心情,在她還陷入思考的混亂中。他已經從池子里走上來徑自套上衣服,一點都不介意她那瞬間瞪大的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好看嗎?」
他的話讓趙綺漲紅臉,忙不迭轉過身,「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這麼久的,呃,不是,我是說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只是不小心看見了,所以才會……」
「我不介意的,你不必這麼緊張。」梁無痕走近她身後,突然伸手將她整個人摟進懷里,低頭在她頸項間聞了聞,「你好香啊,‘義弟’,難怪我老覺得身邊有股花香繞啊繞的,原來是你。」
他的唇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擦過她柔女敕白皙的頸間,讓趙綺不由得打個冷顫,被他摟抱著的身子頓時僵硬不已。
「大哥……你這樣抱著我……不太好看吧?」趙綺期期艾艾地道,總覺得他看著她的目光很詭譎。
「今天你的身子抱起來特別軟。」梁無痕將臉埋在她的頸間,汲取她身上若有似無的芬芳……熟悉的香味,不是嗎?
身子被他抱得酥軟,趙綺覺得雙腿都快沒力氣站穩了,再這樣下去……她幽幽地閉上眼,嘆了口氣。
「大哥!你別這樣!」她使力將他推開,她可不想讓人家看見他們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梁無痕沒有堅持,松了手,臉上掛著一抹愉快的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喜歡抱著你——勝過任何姑娘。」
見到趙綺乍然變色的面容,梁無痕哈哈大笑地率先走了,留下她思索著這一切的莫名其妙。
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抱著她勝過抱任何姑娘?那不就表示他真的有那種……呃,不良嗜好?
老天!她一點都不喜歡听到這種秘密!一點都不喜歡!她寧可他喜歡的是姑娘,愛的也是姑娘,就算對象是藍馨也好,只要他不是真的愛上男人……
月月月
洛陽雕山上的大雕雖不如北國大雕巨大,雙翅展開卻也約莫有一丈,羽毛堅硬如金,從空中撲擊而下也能把馬羊一下子攫奪到空中,因此這雕山上平日少人跡走動,更是不敢落單此處,免得成了大雕的囊中物。
適逢十年一次射雕大賽,中原與塞外的神射手雲集,再加上蜂擁而上的人潮壯大眾人的膽,個個以英雄之姿站在山谷旁的最頂端,手持弓箭,都希望可以第一個見到大雕把雕射下,反觀梁無痕靜靜地立在另一旁納涼,像是沒事似的無關緊要。
「大哥,你不是來參加比賽的嗎?」趙綺納悶地瞅他一眼,瞧他只忙著擦他那把重得要人命的弓箭卻不去守株待兔感到些微的不解。
「你坐過來一點,我就告訴你為什麼。」梁無痕看著坐在離他有一尺之遠的趙綺,嘲弄地說道。
趙綺猶豫不決,半晌後還依然坐在原地沒有動作。
「這里大庭廣眾的,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梁無痕好笑地看著她,「坐過來,順便讓我看看你的手。」
「不礙事了。」趙綺朝他舉了舉手臂,笑了笑,「我懶得動啊,大哥,還是坐這里就好。」
就在梁無痕再一次地嘲弄即將出口之際,山谷邊陡聞一陣狂嘯,接著便見數十只黑雕振翅飛來,鼓動著丈余寬的雙翅從山谷內飛躍而上,那嘯聲震耳,眾人听了莫不心驚,再見大雕的陣仗,握箭的雙手微抖,心上一亂,弓發箭落,竟沒人能近得了黑雕的身,這也就罷了,未料大雕竟巨翅一拍,站在谷邊的人便在一陣尖叫聲後墜落山谷。
「啊!死人了!」趙綺被嚇得從地上彈起來,對那展翅旋空的巨大黑雕也感到絲許懼意,不由得往梁無痕身邊靠去。
「凡事都必須先想好進退之道,這就是一種教訓。」梁無痕沒什麼表情地道。
「大哥,你明知道大雕凶猛巨大,該提醒站在谷邊的那些人的。」
「這些人來這兒不就是為了射下大雕?難道大雕就該被射殺嗎?所謂叢林法則就是如此,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就算我真開口要他們回避,他們也定會為了面子而不願退下,浪費口舌而已。」
「我看你的心可能是黑的。」趙綺朝他吐吐舌頭,身子忙不迭要上前警告眾人離開,小手卻被梁無痕拉住。
「那里危險,大雕絕非善類,要是沒把握對付它就不要靠近。」
梁無痕話剛落,那頭的尖叫聲又起,趙綺忙調過頭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恰巧見兩只黑雕雙雙俯沖而下,想攻擊那個手持弓箭要射下它們的塞外神射手,只見那神射手不走不避,伸手拉弓,一箭射進其中一只大雕的翅膀,欣喜之余竟未見那大雕有放緩下沖的力道,拍一聲的用另一邊的翅膀將那人狠狠地打倒在地,當場吐口鮮血。
「哎呀!不好!」趙綺嚇得緊閉起眸子,想也沒想過一場射雕大賽竟要見到這諸多血腥,倒盡胃口。
見她蒼白著臉撫住胃,梁無痕手一伸便將她拉近懷中讓她靠著自己,「害怕的話就別看了。」
「大哥,我想回家。」趙綺已經忘了自己女扮男裝,害怕地偎進梁無痕懷里撒起嬌來,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死也不放。
「嗯,等等我。」
梁無痕拍拍她,提起弓箭要走,趙綺卻死命拉住他,眼里急慌慌的,「你要去哪兒?別過去!我不要看你死啊!」
「我不會死,只是要那些大雕離開罷了。」梁無痕微笑地拍拍她的臉,她對他的關心讓他很滿意。
「叫它們離開?」
「是啊,看我的。」說著,梁無痕拿起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穩健地托住鐵弓,身形沒有一絲顫動,微微運勁便將那百來斤的弓拉開。
眼見幾只大雕從右邊飛過,右臂輕挪,瞄準大雕的頸項,五指一松,流星般的箭飛也似地朝那大雕的月復部射去,那只大雕見狀卻已躲避不及,箭桿從月復部貫穿而過。
「好啊!射得好!」眾人忘了方才的狼狽不堪,皆為梁無痕的好箭法大聲喝采。
梁無痕面不露得意之色,又疾射出一箭將方才那勁力未衰的箭打歪,才沒有讓方才那一箭再貫穿另一只與之比翼而飛的大雕,來個一箭雙雕。
「唉,可惜。」眾人的嗟嘆之聲不絕于耳。
梁無痕依然听而未聞,接著又射出數箭掃過那些想要俯沖下來攻擊他的大雕,警告之意濃厚,數十只大雕見情勢不對終于紛紛離去,他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意。
識時務者為俊杰,連大雕都懂的道理,活在世上的人卻還不一定懂,不是嗎?常上雕山觀雕覓食嬉戲,他不犯它們,它們也不犯他,今日射下一雕只為警告它們別再傷人而已,倒沒有其他的意思,一回眸,卻對上眾人們迥然不同的目光。
「這位少俠,你方才該來個一箭雙雕,把它們都射落才是,不該縱虎歸山。」
「是啊,它們傷了我們好幾個人。」
「人家箭法高明,我們技不如人,也沒有人家來得尊貴,既然存著這樣的仁慈心,又何必參加射雕?」
「是啊,故作清高,嘖!把雕都嚇走了,我們幾個兄弟都還來不及一顯身手呢。」
「有能耐的話自己射去,你一言我一語的多難听!」趙綺听不下去了,跳出來對那些饒舌的人吼道。
「小兄弟是什麼意思?」說話的人面子掛不住地挑高眉。
「意思就是叫你們不要丟人現眼,技不如人模模鼻子走就是了,還裝模作樣說些什麼來不及一顯身手的話,真的很好笑……啊!」趙綺話才剛說完,凌空便飛來一掌,掌風凌厲非常,她不懂武功自然躲不開,眼見那一掌就要揮上自己還算自傲的臉蛋,卻見另一只手更快的替她擋下,掌心微翻一個反轉便將來人給震開,出手之快,盡在眨眼之間。
出掌之人微微詫異,知道形勢對己不利,遂沒有再動手反格。
「這位少俠真是好身手,不僅箭法超絕,武功也高,在下倒想領教領教。」人群中走出一個人,就是當日等著看戲的古樂天。
趙綺一見古樂天心里就有氣,更別提現在他竟跑出來挑釁,該死的臭男人!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陰魂不散的家伙!
「這里沒你的事,你湊什麼熱鬧?」趙綺沒好氣地說。
「怎麼會沒有呢?這位少俠可是為了你才把眾人想要射下的大雕給嚇走,他為了你壞了眾人的樂趣,讓我跟著沒戲可看那怎麼成?再說這十年一次的射雕大賽就這麼畫下休止符,也枉費眾人千里迢迢而來,各位說是或不是?」古樂天說著,還笑眯眯地詢問眾人。
眾人紛紛稱是,他們的確都是來自四方的人士,這十年一次射雕大賽竟然還沒比獵物就飛走了,說到底還真是眼前這位仁兄搞的。
「既然是比賽總要有輸贏,各位覺得如何?」古樂天又問。
「自然是如此。」眾人紛紛附和。
梁無痕淡然一笑,「這大雕日日都會飛上山谷,如果你們想要比個輸贏,等明兒個破曉便成。」說著,拉著趙綺便要下山。
古樂天見狀忙不迭身形一移,硬是擋住梁無痕與趙綺的去路,「這怎麼成呢?你這一走,誰拿冠軍也不會被真的承認,那有比跟沒比不都是一樣?」
「你這個人真是很無賴!」趙綺氣怒攻心,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說到底她都還是趙大郡主,這身份是不會改變的,等改天回去非得好好在皇帝堂哥那說說不可。
「在下梁無痕,若有哪位不服氣的可以到水雲山莊來找我,咱們可以再一試高下,現在,恕在下不奉陪。」
梁無痕落下名號之後,只見大多數的眾人面面相覷沒有再發一語,這幾日來到洛陽城內,誰沒听過梁無痕這水雲山莊莊主的名號?洛陽城內百姓各各奉他為活菩薩,得罪他,等于拿自己的命抵押在洛陽城。
「梁無痕是什麼東西?水雲山莊又在哪里?」來自塞外的人士在他的身後吼道,還沒比個高下就讓人離去,說什麼也太沒道理。
「這位仁兄,洛陽城內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為你帶路。」一個衣衫破爛,狼狽不堪的男子笑嘻嘻的從人群中走出來,就算此人一身污泥骯髒,卻依然能看出此人面如冠玉之貌。
「哪里來的叫化子!」群眾中有人揚聲叫罵道。
這一聲叫化子讓那狼狽不堪的男子當場垮下臉,滿臉的笑瞬間化為陰柔冷寒,一抹寒光冷冷地射向開口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