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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不同床 第六章

麥緯哲回去集訓之後,家時就剩下黎永萱跟老麥爺爺兩個人了。

非親非故,突然開始住在一起,照理說應該會尷尬、不自在的,可奇怪的是,一點兒也沒有,仿佛她住在這兒是天經地義的。

每天起床,一定都有熱騰騰的豐盛早餐等著她;午餐、晚餐更是餐餐不馬虎,色香味俱全。

只要黎永萱一贊美好吃,不苟言笑的老麥爺爺表情就會立刻軟化。他空有一身好手藝,偏偏孫子是運動員,長年要控制飲食跟熱量。有了黎永萱,他總算有大展身手的機會了。

而老麥也沒讓她白吃白住,差遣她做事毫不客氣。所以洗碗、拖地等老麥不愛做的家事,就成了黎永萱的工作。還有——

「呃……」某天早上,黎永萱在用吸塵器吸地板時,看著老麥正襟危坐在廚房餐桌前,一本正經的用兩指神功——左右食指各一——打著電腦,忍不住出聲詢問︰「那個……麥爺爺,您在打什麼?」

老麥抬頭,冷冰冰地望她一眼。那眼神跟鬧脾氣時的麥緯哲真是一模一樣,不愧是祖孫。

她已經有點習慣他們祖孫倆的表達模式了。就是尷尬、害羞、不知道要回答什麼的時候,一律用凶狠眼神回應。

所以當下繼續小心翼翼地問︰「我是想,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幫忙。我打字速度很快的。」

她本來只是隨口說的,老麥卻當作救命符一樣緊抓不放。也難怪,他這把年紀了還要為孫子學電腦,真是折騰他一把老骨頭!現在有了幫手,當然要好好利用!

當下他老人家立刻起身,指著電腦說︰「收信、跟教練團交換小麥的體能記錄、搜集網路上的資訊等等,這些全部都交給你了。」

于是從那時開始,黎永萱接手了額外的任務。老麥經過她身邊時,都會對她靈活的打字速度暗暗點頭,欣慰莫名。

也是從那時開始,她才發現,老麥爺爺對于麥緯哲的記錄真是鉅細靡遺。每天都會定時上網搜尋,更新關于麥緯哲的點點滴滴。不管只是一篇網路報導、訪談、或體育頻道提到他時的回顧,甚至時粉絲為他做的網頁有什麼更新……都會一一記錄下來,打上日期,歸檔。

也難怪有時老麥爺爺會在筆電前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他那手媲美媧牛的打字速度,要花多久才能整理完?也真是辛苦老人家了。

在嚴肅寡言的外表下,藏著對孫兒多少的疼愛與期望?黎永萱一面copypaste網頁內容,一面怔怔地在想。這是很有福氣的人才能得到的嗎?不過,麥緯哲自小也沒有父母疼愛,所以……

「喔——」不知何時,老麥出現在她身後,幫她帶來一杯冰涼微甜的檸檬紅茶當慰勞品。在後頭靜靜看著她熟練地剪貼網頁文字之後存檔,他老人家恍然說︰「原來,不用一個字一個字照打啊。」

說完,他就自顧自地走開了。但黎永萱差點把喝進嘴里的冰紅茶都噴出來。難道以前爺爺都是一個字一個字打的嗎?!

不能笑、不能笑。她拼命忍耐著,忍到喉嚨好癢……

電話準時在下午四點四十五分左右響起,她趕快撲過去接,免得自己很不敬地笑出來。

這個時間是下午的冰上訓練結束,要回健身房之前的空檔。麥緯哲都會在這時打個電話回來。

「喂,你在干嘛?」第一句通常都是這樣,然後——「晚上吃什麼?」

黎永萱嘆口氣,「你問了也吃不到,這又是何必呢?」而且還每天都樂此不疲,這人還真拗。

「問問也好嘛。吃面還是吃飯?要喝什麼湯?有什麼配菜?」

「麥爺說等一下要烤披薩——」

果然,那邊傳來一陣申吟,「披薩!我有多久沒吃披薩了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就是從開始集訓以來,這半年都沒踫過了。」這她也對答如流,「今天的練習還順利嗎?教練氣消了沒?」

之前他突然從記者會上落跑,後來據說被罵得非常慘,教練團火大到狠狠禁了他假,所以這陣子他都沒法回家。不過麥緯哲自己什麼都沒說,是安潤他們打小報告她才知道的。

「教練喔,大概吧。」他隨便敷衍兩句,突然壓低嗓音,卻壓不住語氣中的興奮,「我們要去拍廣告,你知道嗎?要不要來探班?」

「我會去啊,麥爺叫我幫你帶東西。」爺爺還交代她一定要密切監視這群猴崽子,不過這句話就不用轉達了。

「那過兩天就可以見面了。」他說。

「嗯。」

不過才幾天沒見,卻覺得已經很久很久。這種感覺她放在心底,但听他這麼一說,才清楚領悟︰有這樣感覺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掛了電話,那種偷偷的、甜甜的味道,就像檸檬調味的冰紅茶香氣,一直縈繞不去。

過兩日,她帶著麥爺爺整理好的一些換洗物去探班。

拍攝現場在棚內。黎永萱到了才知道,居然是要拍巧克力的廣告!

「這個贊助商不是運動飲料嗎?」她很困惑地問。

「贊助商是食品巨擘,旗下除了運動飲料,還有巧克力嘛。」

安潤在一旁解釋。他也在廣告里面,已經換好要入鏡的衣服——不過就是換上了白襯衫和黑長褲,看起來搖身一變,從運動員變成翩翩美少年。他一看到黎永萱,就很開心的奔過來跟她作伴,猶如小狗一般。

「可是……你們能吃巧克力嗎?」

安潤一攤手,做個無辜的表情。

隨後麥緯哲也出來了。他的裝扮其實跟安潤差不多,但一樣的白襯衫在他身上,略略緊了幾分,繃出他精壯的胸膛;尤其胸前扣子還開了四顆,簡直要一路開到肚臍了,果胸若隱若現,抬眼往他們這邊看來時,那發射的電力,真是……驚人。

他的視線一尋到人群中的她,立刻就鎖定了。兩人無聲地隔著眾人對望,直到導演過去跟他說話,才中止。

「嘩。」安潤悄悄說。

她身邊女性工作人員也都感應到了,開始竅竅私語,甚至咕咕偷笑起來。那是一種動物性的本能,對于近乎完美的雄性生物有所感應。

測光、定位都完成之後,開始彩排,彩排都沒問題之後便正式開拍。一桶桶的彩色巧克力豆送上來,他們要做出非常享受的樣子,大把大把抓起,豪邁地放進嘴里嚼。

又香、又濃、又甜的巧克力香慢慢充滿攝影棚內。光是遠遠這樣看著、聞著,黎永萱都覺得自己唾液開始分泌……

然後導演一喊卡,攝影機一關,麥緯哲立刻轉頭,把嘴里的巧克力全部吐進旁邊攝影助理立刻遞上去的小垃圾袋里!

黎永萱看得目瞪口呆。「連吞都不能吞進去?」

安潤沉痛地點頭,「對。因為你也知道,我們不能吃。」

這到底需要多堅強的意志力?她看著他一遍遍重拍,每次都一樣,在鏡頭前可以流露享受、沉醉,但鏡頭一結束,立刻毫不猶豫地吐掉、漱口。應該非常折磨吧?黎永萱真的甘拜下風。換成是她……絕對沒有這樣的自制力。

拍完他的鏡頭,換安潤上場了。她看著麥緯哲冷著臉往休息室走,便提起要給他的東西,快步跟了上去。

一進休息室,她便忍不住要說︰「真了不起……剛才真的沒有偷吞一點巧克力嗎?」

麥緯哲搖頭,一面用奇異的眼神望著她。

她變了。但,她自己大概完全不知道。

這一陣子讓老麥爺爺三餐用心補的結果,她已經稍稍豐潤些,不再像之前那樣瘦到都沒血色。身著簡單貼身T恤和牛仔褲,青春氣息洋溢,也迥異于她以往穿著正式套裝、窄裙那麼高不可攀。

而且,她清麗的臉上,有著渴望向往的表情。

啊,她愛巧克力。她以前吃的甜甜圈,幾乎都是巧克力口味的。

「怎麼有人抵擋得了巧克力的魔力?」她望著他的眼神有些神往、迷茫,雙頰略略暈紅,嘴角微彎,仿佛在描述夢中情人,「那種甜味跟香氣——」

他實在忍不住了。

多日來的分離、乍見的驚艷、她如夢似幻的甜蜜表情……

大跨步走了過來,他捧起她的臉,吻住她微啟的女敕唇。

他的吻還有著巧克力的甜味跟香氣,濃郁而誘人。他毫不吝嗇地分享了,讓她也嘗到那種難以抵擋的魔力。

一吻結束,黎永萱的臉蛋更紅了,大眼楮水汪汪地看著他。

「你干什麼?」嗓音抖抖有,小小聲問。

「看你很想吃掉我的樣子,就成全你一下,分你嘗一嘗。」麥緯哲勾起嘴角,壞壞的笑了笑。

她整個人像被拋進了巧克力漿時里,暖呼呼、甜膩膩,頭都暈了,跟著巧克力漩渦打轉、打轉……

「那我……可以……」她囁嚅問,「再嘗一次嗎?」

換來他的申吟。然後,他大膽地擁住她,深深地讓她再品嘗了一回。

這個吻比上一個更深、更熱、更濃。她品嘗他,他也貪婪地嘗著她;她被壓在他的堅硬胸膛與門板之間,幾乎要喘不過氣。身子像是烘軟的巧克力,整個要融化在他緊緊的擁抱中。

已經好久了,幾乎從第一眼開始,他的視線就鎖定了她。

費盡心思引起她的注意,在她有狀況時急躁憂慮,在孤單無依的時候毫不考慮就收留她……

終于等到她眼神從別的男人身上移開。終于讓她看見他自己。

他的愛慕,至此,再也無法隱藏壓抑。

那些遠遠看著她的時刻、眼睜睜看她要走向別的男人時的折磨、以為她就要離開時立刻拔腿追上去的沖動……一切一切,都解開了封印,洶涌而出,要淹沒他們倆。

巧克力,果然是催情的妙物。

再下個周末,教練團終于解禁了,讓麥緯哲回家了。

他帶著兩大箱巧克力,以及兩個電燈泡一起回來。巧克力是他們拍完廣告之後,贊助商送的;電燈泡是兩個隊友安潤和小宇。

「他們硬要跟回來的。」麥緯哲一臉不爽的樣子,指指後面幫忙搬巧克力的燈泡兩枚。

「我們也會想念老麥爺爺啊!還有萱萱姐,我們也很久沒看到她了!」明明上次拍廣告才看過,安潤還可以一臉委屈地宣告。長得清秀端正真佔便宜,裝無辜的時候超有說服力的。

「有完沒完?!你們到底要跟我的家人多熟才甘願?!」麥緯哲怒吼。

「萱萱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她也是我們的啊!」

黎永萱只是笑看他們一路斗嘴。見到安潤他們,真的有如見到弟弟,跟他們聊天總是很開心。

說起來麥緯哲年紀也比她小,可是麥緯哲卻一點也沒有弟弟的感覺,他的一切表現都太老練篤定了。

自從上次在休息室失控之後,他們之間,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他還是回去集訓,每天還是定時打電話回來閑聊。可是,話明顯地變少許多,有些時候兩個人都拿著電話卻都沒講話,沉默卻是甜甜的。

「萱萱姐好像變漂亮了喔。」安潤幫忙把巧克力搬進廚房之後,開開心心地跑來她身邊,小狗般的繞來繞去,詳細打量之後宣布。

可不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光彩是瞞不了人的。

「是嗎?」黎永萱有些心虛地模模自己的臉,「應該是胖了吧。住在這里,每天都吃麥爺爺煮的菜……」

「好幸福喔——」換來一陣哀號,「我也想來住!」

「你們不必了,我不想跟你們同居。」麥緯哲過來了,冷冷打破後輩們的美夢,「老麥在後院,你們去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後院除了草坪、庭院之外還有小菜園,除草拔菜、澆水、掃葉……能幫忙的事情可多了,他樂得抓這兩個小鬼公差。

「耶!我要玩除草機!」

「澆水器是我的!」

住在宿舍,一年到頭都沒見過庭院的小鬼立刻呼嘯而出,往後院沖!

黎永萱走進廚房,想幫他們準備一點飲料時,突然,麥緯哲拋過來一小包巧克力豆。

她接住,立刻完全無法控制地臉紅了,嘴角的笑意也抑遏不住。

有人心機好深。搬這麼兩大箱回來,是想做什麼——

但手像是自己有意識,打開了包裝,揀了幾顆送進嘴里。濃香的甜味在口腔擴散開來,頓時,她嘗到幸福的滋味。

她是姑姑辛苦撫養長大的。小時候家里根本沒有閑錢買這些零嘴糖果,只有在過年或生日等特殊節日時,姑姑會破例買巧克力糖給她。

而現在,巧克力糖又多了一層意義,或者該說魔力……

「好吃嗎?」魔力果然把某人吸引過來了。他的大掌捧住她發燙的頰,低聲詢問。

她點點頭,含笑的眼默默看著他。他的眼眸如此專注地盯住她,琥珀色轉為深濃,又是上等巧克力的色澤。

「那,可以讓我嘗一口嗎?」

她眨眨眼,遲疑了片刻,又微微點頭。

他老大不客氣地深嘗了。他不能吃巧克力,所以,這是他發明的另類享受法。

他們在廚房的角落熱烈擁吻。嘗了又嘗,甚至吮住她的舌尖,輾轉纏綿,良久良久才放開,兩人都開始輕喘。

他年輕而健壯的身軀散發驚人的男性魅力,長期嚴格訓練下來,肌肉硬得像磚牆;而且這堵牆還在發熱,整個就是想要融化她。

結束了深吻,他的拇指輕輕撫過她被吻得略略紅腫的女敕唇,一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麥緯哲向來是不嘆氣的,他這輩子還沒遇過太多讓他想嘆氣的無奈事情。不過,遇上了她,他也忍不住長嘆。

「怎麼了?」黎永萱憂慮地輕聲問。

「沒事。只是覺得跟你住在一起,很折磨。」他又嘆了一口氣。

「那……我可以搬走……」

麥緯哲嗤之以鼻,「別鬧了,照你瘋狂贊美老麥的情況看來,他大概會先叫我滾吧!怎麼可能讓你搬走!」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沒辦法,麥爺爺煮的菜真的太好吃了。」

「夠了,老麥不在這里,你不用嘴這麼甜。」

可是,不就是老麥不在,他才能享受到她的甜美嗎?他又乘機淺嘗幾口之後,才肯放她去準備飲料。

後院里的老少三人總算進來了,一進門,老麥立刻皺起眉,「為什麼有巧克力的味道?」鼻子靈得跟狗一樣。

「是她吃的。」麥緯哲立刻出賣她,遙指告狀。

「你身上也有。是不是偷吃?」爺爺臉上已經出現山雨欲來的陰霾,「麥緯哲,你要我講幾次,集訓期間要忍耐!連這點都控制不了,你成得了什麼大器?」

是說,眼前這位世界排名沒有掉到三名以外過的選手成不了大器,那就不知道還有誰算得上大器了。

麥緯哲沒否認,畢竟他確實也嘗了巧克力,被爺爺訓一頓就算了。

是黎永萱解開了僵局,她倒好冰茶,先送上一杯給老麥。本來正板著臉教訓孫子的老麥,一看到她乖巧奉茶,氣都消了,接過茶杯,一言不發地喝茶去。

「真偏心、大小眼。」麥緯哲在他身後嘀咕著,眼楮里卻全是笑意。

周末下午,就在說說笑笑中過去了。三名集訓中的選手傍晚還是按照今日訓練計畫出門跑步,一路要跑到山腳的小公園,然後蹲跳台階來回四十趟之後才折返。黎永萱跟老麥爺爺倆則是要忙著準備大家的晚餐。

黎永萱一個人的時候,覺得煮飯好麻煩;買了菜之後要切切洗洗,煮了之後不過就是自己吃,吃完還要洗碗收拾,時間使用上實在太浪費。而且,獨自吃飯是最令她覺得孤獨的情境之一。所以她都寧願草草解決,還一面看書、看資料以轉移注意力。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跟著一絲不苟的麥爺想菜單、準備食材的過程就像是上課,在旁邊幫忙的她都能學到好多做菜的技巧與竅門。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是一個人吃飯。

花這麼多時間準備跟料理出一桌飯菜,最期待的,自然是和親愛的人一起分享,確定對方享受自己手藝的感覺,無價。

等啊等的,三名選手終于練完體能回來了。催他們洗了手上桌,一桌子清爽又健康的美食引發大家的食欲。搭配晚餐上熱鬧的談笑、戰情分析、集訓狀況回報……這一頓飯,吃得又忙又開心。

幾個月前的她,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失業;而以前的她也絕對不可能想到,失業這個轉折竟是柳暗花明,她第一次嘗到了真正的溫暖與關心。

「我還是覺得,代言的產品要挑一挑……」分析師的訓練不是說笑的,黎永萱听他們談論之前拍廣告的事,忍不住要說。

「沒辦法啊,贊助商又不是我們能選的。」小宇嘟囔著。

「誰說不能?」麥緯哲不大高興地反問,「難道女性內衣、避孕、高跟鞋來要我們代言,我們也要接嗎?莫名其妙。」

「廣告拍得好的話,說不定也能出奇制勝。」黎永萱認真了,她微微皺起眉,腦中立刻開始分析曾經看過、听過的運動明星廣告案。「嗯,其實你的提議滿有創意的……有沒有跟經紀人談過?」

三個大男生都像看到怪物一樣,古怪地瞪著她。

「創意?小麥哥這叫創意?」

「你瘋了嗎?叫我去拍女性內衣廣告,不如先殺了我——」

「萱萱姐,我們沒有經紀人啊。」安潤一臉無辜地說,「官方說法是有,可是她是花式滑冰運動的經紀人,我們只是她順便照顧的對象。花式滑冰賺很多錢喔,每次表演賽票都賣好好,還可以拍電影。」

黎永萱仔細盯著他們。要拍電影,他們也可以——

「我不喜歡你的眼光。」麥緯哲眯起眼,危險地說︰「你在打什麼主意?是想把我們賣掉嗎?我們是缺錢沒錯,但也沒這麼缺!」

「我只是想,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不需要!」麥緯哲一口就拒絕,毫無商量余地。「我不要你想這些!」

在鬧烘烘的高談闊論之中,老麥爺爺耳最尖,听到了電話在響,他一聲不響地起身去接。「是,這是麥公館……你找誰?」

大伙兒還在爭論究竟滑冰該代言的是什麼產品、麥緯哲為何如此固執不肯听听黎永萱的建議之際,麥爺回來了,花白的眉鎖著,冷靜說著,「永萱,找你的。」

找她?黎永萱也跟著皺眉。怎麼可能?這太奇怪了。

接過電話,她先喂了一聲。

那邊沉默著,沒有回應。

「喂?」她再試了一次,很困惑,「我是黎永萱,請問是哪一位?」

「你真的,跟他同居了?」低低的男性嗓音陰沉地、不可置信似地問。

然後,就掛掉了。

黎永萱拿著無線話筒發呆,只剩單調的嘟嘟聲從里面傳出來。

看她這樣,本來熱鬧爭論著的他們也靜了,視線全都集中在整個人突然像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黎永萱身上。

「萱萱姐,怎麼了?是騷擾電話嗎?」安潤擔憂地問。

麥緯哲則是伸手過去,緩緩抽出她緊握的話筒,按了幾個鍵試圖檢查,但來電沒有顯示,看也看不出所以然。

他眼神轉為銳利,看了接電話的爺爺一眼。老麥爺爺只是微微的搖頭,他也不知道是誰。

其實黎永萱自己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但,至少有九成把握;那個嗓音絕對不算陌生,短短幾個字,她便認出來了。

畢竟,那人曾經是她寂寞生活中唯一的情感寄托。

只是……梁總監為何會知道麥家的電話?又怎麼知道她住在這兒?

她整個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笑容沒了,光彩也沒了,仿佛失了魂一樣,連麥緯哲在餐桌底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都渾然不覺。

她腦海中只繞著一個念頭︰他,究竟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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