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氣金釵 第二章
當年衛凜才十三歲。某一天，他和家人到某個寺廟拜拜，卻因為要追一只小貓而迷了路。就在他因為找不到路而不知所措之際，突然看到一尊和真人相同大小的仙女陶像。那仙女陶像長得非常美，細致的瓜子臉、小而挺直的鼻子、櫻桃小嘴，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雙好像會說話的眼眸，讓衛凜不禁看呆了。
當時的衛凜還暗暗對天發誓，如果世間真有這那是一段夢幻般的回憶。
在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衛凜為何又想起那一天的事呢？因為他似乎找到了他的仙女。
辛惜春長得和那個仙女陶像一模一樣。這是巧合嗎？或者是……
如果真要教衛凜說，那麼他寧願相信一切都是老天爺的安排。
因為老天爺知道他對仙女陶像情有獨鐘，所以才會安排辛惜春來到他面前。
若真是這樣，衛凜當然不會辜負老天爺的美意，他一定要娶辛惜春為妻。
對了，他也應該和未來的娘子好好「建立感情」了。
這麼想的衛凜雙腳不由自主地往大門口走去，
目的地是賈府。
可是，衛凜都還沒走到門口呢，一名慌慌張張的、丫鬟便將他攔了下來。
「少爺，老爺要您立刻去大廳。」
「爹找我？」
沒辦法了，衛凜只好打消前往賈府的念頭，往大廳走了去。
衛老爺早已在大廳等著衛凜，他一見到衛凜即不悅地問︰「凜兒，我听說你從我的藏寶閣拿了一樣東西，是不是有這回事？」
「沒錯。」衛凜老實承認，「我拿了蘇東坡親手寫的文集。」
衛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楮。
「你別的不拿，為何偏偏拿那一樣？全天下可是只有那一本，那是我最看重的寶物啊！東西呢？」
「我拿去送人了。」衛凜道。
「送人？」聞言，衛老爺簡直快昏倒了，「你送給誰了？」
「你未來的媳婦。」
雖然賈府和辛惜春都還不知道他的打算，但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為他是勢在必得。听了衛凜的話，衛老爺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
他這個兒子一向對兒女私情沒興趣，怎麼會突然……莫非是天要下紅雨了？
「你有中意的姑娘了？足哪家千金？」
「是賈府十二金釵之一的辛惜春。」一提起辛惜春，衛凜忍不住漾起笑容。
衛老爺當然也听過賈府的十二金釵，雖然沒人知道辛惜春的出身來歷，但反正他們衛家也不需要一個家世顯赫的媳婦，最重要的是衛凜喜歡、夫妻倆能夠和樂，．這便足夠了。
「好，爹立刻派人去提親。」
「謝謝爹。」
這一刻，衛凜似乎很篤定辛惜春很快就會成為他的小妻子。
然而，辛惜春卻斬釘截鐵地拒絕了衛老爺派去的媒人。理由再簡單不過，她只說她討厭衛凜。
為此，衛老爺還大發一頓脾氣，說辛惜春太不識抬舉。
的確，只要衛凜點頭同意，有許多名門千金搶著嫁給他哩！
只不過，很顯然辛惜春並不在那些愛慕衛凜的名門千金之中。
老實說，辛惜春的反應並沒有讓衛凜太驚訝，而且衛凜也不打算就此放棄辛惜春。此刻他所擔心的是，辛惜春或許已有心上人了。
想要知道辛惜春有沒有心上人，只有直接去問她了，因此他再次前往賈府。
當衛凜來到曉風館時，辛惜春的丫鬟芳兒卻告訴他︰
「小姐正在睡午覺。」
辛惜春在睡午覺？是他來得太不湊巧了嗎？不
過，衛凜轉念一想，辛惜春也有可能是因為想躲他而佯稱在睡午覺。
因此，衛凜霸道地道︰「無論如何，我要立刻見到她。」
「大人，小姐最討厭人家在她睡覺時去吵她。」芳兒說道。
「我要見她！」除了這句話，衛凜不想再講其他話了。
「可是……」芳兒很是為難。
衛大人的語氣雖是不容拒絕的，但芳兒更害怕小姐會怪罪于她，因此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是，衛凜並沒有給芳兒更多左右為難的時間，他徑自越過芳兒。
「算了，我自個兒去找她。」
「大人！」
在芳兒緊張的叫喚聲中，衛凜推開了辛惜春閨房的門，同時也看到了剛被吵醒的辛惜春。
衛凜的視線往下，就見她的衣襟滑下肩膀，露出了小小的春光，引人遐思。辛惜春循著他的視線看見了自己所暴露的春光，她急忙拉上衣服。
「衛大人，你難道不知道闖入女子的閨房是很沒禮貌的事嗎？」
尤其是那名女子正在睡覺時。
「惜春姑娘，請你原諒我急著想見你的心情。」衛凜急忙解釋。
「如果我不原諒呢？」她最討厭人家打擾她的睡眠。
「那麼我也沒辦法。」衛凜聳著肩道。
辛惜春原想問他找自已有什麼事，但轉念想到自己目前的情況，于是便嘆了一口氣道︰「衛大人，可否請你先在外頭等候，我先換件衣裳再見你。」
「好。」
說著，衛凜便轉身走了出去，在曉風館前的涼亭內等候。
等了好一會兒，辛惜春才姍姍來遲。
「衛大人，你這麼冒昧地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呢？」辛惜春開門見山地問。
「惜春姑娘，你是否已有心上人？」
「什麼？」
衛凜這麼直截了當的問題讓辛惜春一時愣住。他為什麼這麼問？
「快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心上人？」
看來不告訴他答案，他是不會罷休的，可是，辛惜春又不想告訴衛凜她沒有心上人。所以……
「有啊！」辛惜春答道。
「是誰？」
一想到辛惜春已有了心上人，衛凜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他一定要知道辛惜春的心上人是誰不可。
「是你不認識的人。」辛惜春道。
「他是個怎樣的人？」衛凜又繼續追問。
「他呀，長相斯文、才高八斗、出口成章，總之是個很了不起的人。」辛惜春不知不覺地就將她理想中的對象給說了出來。
「哼！原來你喜歡文弱書生型的男人啊！」衛凜咬牙道。
「那又怎樣？」辛惜春朝他扮了個鬼臉，「反正絕對不會是你。」
嚴格說起來，衛凜也只有外表符合她的條件而已。
「原來你是有了心上人，所以才拒絕我的提親。」衛凜厘清了眼前的阻礙。
「你說錯了。」辛惜春搖著食指道，「就算沒心上人，我也不會答應你的提親。」
「因為你討厭我？」說這句話的衛凜卻是揚唇笑著。辛惜春見狀不禁皺起她那秀麗的眉。
「我的確是討厭你，這有什麼好笑的？」
「討厭總比沒有感覺好吧！」衛凜說道，「更何況我覺得你並不是真的討厭我。」
「你又說錯了。」辛惜春搖著頭，「我說討厭就是討厭。」
「好吧！就算你現在討厭我，我也有辦法讓你愛上我。」衛凜又道。
「不可能！」
對于衛凜信心滿滿的話，辛惜春是完全嗤之以鼻。她怎麼會愛上一個古人？
「愈是不可能，就愈有挑戰性。辛惜春，我發誓
「你……」
「我走了，別太想我以及我的吻哦！」衛凜得了便宜還賣乖。
「誰會想你！」
辛惜春氣得猛跺腳。她氣衛凜，更氣自己，因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問深受衛凜的影響。他只是一個古人而已呀！
賈老夫人要辛惜春陪她去廟里拜拜，辛惜春不疑有他的答應了，結果一到寺廟她才發覺自己中計了。
衛凜早已經在寺廟前等著她，這一切當然都不是巧合。
「女乃女乃！」
辛惜春看向賈老夫人，她正忍不住掩嘴偷笑哩！因此讓辛惜春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賈老夫人和衛凜兩人共謀的
「惜春，我先進去拜拜，你在門外等我就可以了。」賈老夫人向衛凜使了個眼色後就走進廟里。
「衛大人，你還真厲害。」
辛惜春說的是，他不知是怎麼討好賈老夫人的，讓賈老夫人願意站在他那一邊。
衛凜也不知有沒有听懂她的意思，只見他依然以那自信的口吻道︰
「我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盡如你意。」哼！他以為自己是誰？
「遇到你之後我深刻地明白了這一點。」衛凜坦言道。
沒錯，他在遇見辛惜春之前，的確是事事如意，不過這也更燃起了衛凜的斗志。
「太好了，這麼說你是因為我而認清了現實。」
「應該說更讓我有了奮斗的目標。」衛凜更正她的說法。
「隨你怎麼說。」語畢，辛惜春決定進去廟里找賈老夫人，不再理會衛凜。
可當她找到賈老夫人時，賈老夫人卻告訴她︰「我要在廟罩住一晚，你先回去賈府幫我告訴大家一聲。」
「我一個人回去？」辛惜春問。
「當然不是，衛凜會陪著你回去的，有他陪著你，我也放心多了。」賈老夫人道。
「不，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辛惜春急忙對賈老夫人說道。
開什麼玩笑，有衛凜陪著她，她才不放心呢！然而賈老夫人卻又說道︰「衛凜只是陪你回去而已，你到底在怕什麼？莫非是害怕自己會被他吸引？」
「才不是！」即使知道一切都是衛凜和賈老夫人的陰謀，辛惜春還是中計了。
「女乃女乃，你為什麼要幫衛凜？」
「因為他是個好孩子，而且我覺得他跟你很相配。」賈老夫人說道。
就因為這麼簡單的理由，辛惜春被出賣了。
衛凜奉賈老夫人之命送辛惜春回賈府，可是他並不想就這麼送辛惜春回去。
「要不要到我家坐坐？」衛凜開口道。「不要。」辛惜春斷然拒絕。
衛凜笑了笑，辛惜春的拒絕在他的預料之中，不過他有辦法讓她改變主意。
「真的不要？我爹的藏寶閣里藏了許多寶貝，其中還有蘇東坡寫的情書喔！」
「真的？」辛惜春頓時眼楮發亮，「我要去，我要去你家！」
「那就走吧！」
雖然辛惜春改變了主意，衛凜卻覺得心里不舒坦，看來蘇東坡的魅力可比他大多了，這讓一向信心滿滿的衛凜感到有些挫敗。
一到衛宅，辛惜春就直接問衛凜藏寶閣在哪里，當衛凜指了方向後，她立刻往藏寶閣而去，跑百米的速度也不過如此吧！
附近的僕人都非常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大家都在詢問大少爺帶回來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辛惜春氣喘吁吁地跑進藏寶閣，衛凜也跟了進來，並且沒好氣地道︰「你好歹也算是賈府的千金，就不能端莊一點嗎？」
「抱歉，我的個性本來就是這樣。」辛惜春一點也沒有要改的意思，當初她剛來到古代時，還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克服過長的裙擺所帶來的不便。「你所說的情書在哪里？」
「別急，我會拿給你看的。」
「你太不小心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很危險的，我若是想對你怎麼樣，你在這里呼救也沒人昕得見。」
「現在我知道了，請你放開我。」她的確是太不小心了。
「抱著你的感覺很舒服呢！我不放。」衛凜道。
「你……」
辛惜春轉頭想跟他理論，可是也不知是老天爺的刻意捉弄，還是厄運之神總如影隨形地跟著她，總之，她的唇又巧合地踫上了衛凜的唇。
「唔……」
辛惜春想要退開，可是衛凜怎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他以雙手定住她的頭，讓他們的唇緊緊膠著。
辛惜春手足無措地抵抗，卻因為腳不小心絆到了東西而摔倒。
幸運之神似乎是站在衛凜那一邊的，因為辛惜春的摔倒而使得衛凜壓制在她上頭困住了她，教此刻的她根本動彈不得。
「不管你有沒有心上人我都要你，惜春。」衛凜宣告道。
「你別亂來，衛凜。」
辛惜春此刻深深地體會到他們兩人之間力量的差異，而且在衛凜炙熱眼眸的注視下，她的心一片慌亂，臉也像被燙紅了似的。
惜春啊惜春，現在教我不對你亂來實在太難了。」而衛凜一向不做強自己所難的事。
他低頭啄吻著辛惜春的唇，她的頰、她的頸、她的肩窩、她的……
辛惜春知道自己不該對他有感覺的，可是她卻無法欺騙自己。
「衛凜……」
如果是尚有理智的辛惜春絕對不會讓衛凜做出如此逾矩的事，只是她早已意亂情迷，也沒有加以阻止。「惜春，你真美！」衛凜道。
「啊！」辛惜存忍著不叫出聲，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不住了；就在那時她的手小小心踫到了某樣東西，只听到東西掉落碎裂的盧音。
「那是……」
「別管其他事了，只不過是一只漢朝的花瓶罷了，摔破多少個都無所謂。」
漢……漢朝的花瓶？！
辛惜春霎時整個人都清醒了。
就算她沒收集古董的必趣，也知道漢朝的花瓶價值連城，而衛凜竟然說摔破幾個都無所謂？不！不對，現在的重點可不是那個有可能價值連城的花瓶，而是……天哪！她到底在干什麼？她怎麼能容許衛凜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來！辛惜春用力推開他。
此舉讓衛凜以一雙滿含的眼不解地望著她，「惜春？」
「我們不該這樣。」說著，辛惜春離開衛凜，背對著他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衛凜不悅地看著辛惜春，現在要他克制自己的欲火實在太難了。
「惜春，是我會錯意了嗎？剛才你應該也很樂在其中才對。」其實，衛凜一開始只是想開開辛惜春的玩笑，誰教她對自己總是不假辭色，誰知事情到最後竟然會變成完全的失控。「我是一時昏了頭。」
除這個解釋之外，辛惜春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她和衛凜之間根本不可能自未來。
衛凜抓著辛惜春的手道︰「那麼就不能繼續昏頭下去嗎？」
因為他已經先昏了頭，辛惜春只能跟著他一塊兒沉淪了。
辛惜春搖著頭，「不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後也不能再發生這種事了。」
辛惜春整理好衣服後，也不看向衛凜，立刻轉身奪門而出。
「惜春！」衛凜阻止她。
「干什麼？」他們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要不要結束應該由我來決定。」衛凜霸道地對辛惜春道。
「你還能怎麼樣？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嫁給你的。」辛惜春肯定地說。
「是嗎？」衛凜莫測高深地笑著。
「是的。」
看著辛惜春離去的背影，衛凜沒有再阻止她，而是任由她離去。
只要他強硬一點，仍然可以留下辛惜春繼續剛才的事，不過今日就暫且先放了她。反正，他相信以後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