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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額妝 第三章

在家僕們的反對聲浪中,白湘憐一意孤行地扮演著衛醉風的未婚妻,在她的堅持與要求下,他們反對歸反對,可也沒拆穿她的謊言,只好由著她去。

衛醉風的傷在她的細心照料之下,漸漸痊愈,至于他的失憶,則毫無一點進展;為此,白湘憐不只一次暗自慶幸,只要他一日不想起來,便表示她可以多擁有他一日、多快樂一天。

讓自己快樂不是罪吧?她始終如此說服著自己,以免有一天,她會忍不住說出實情來;不會有事的,她不說,衛醉風永遠都不會知曉她的謊言。

最令她逃避的就是父兄,她強迫自己盡量不去想他們,告訴自己父兄早忘了她的存在,她可以在別館安安穩穩地過完今生,雖然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仍不停的自我欺騙,好讓自己不去想偷來的幸福是不會持久的。

「你在想什麼?」衛醉風輕輕的撥攏青絲,話語及動作中有著藏不住的溫柔。

「我在想,這天氣是愈來愈冷了。」她淡淡一笑,隨意扯了話題。與他攜手漫步在樹木日漸枯萎的庭園中,看雲看樹,心底格外平靜。

「很冷嗎?」他握了握她的小手,感受到掌下涼意。

看這天候,再不久就會降雪了,在這里待了一個多月,他發現這里除了湘憐外,僅有三名家僕,她的其他家人呢?還有,他沒忽略小婉對他略帶有敵意,這是為什麼?在這里待得愈久,疑問愈多,可往往在和她見面時,他便把滿腔疑問吞下,只想好好的和她說說話。

「不會。」她含羞地笑了笑,羞于明說有他在身邊,她一點都感覺不到寒意。

「你的身子骨不是很健壯,所以還是要多多注意。」嘴上是在提醒她,其實也是在提醒自己,千萬別讓她受寒著涼了;前些日子她才因受寒著涼在床榻上躺了好些時日,他不想再見她為病疾所苦。

「對不起,前些日子讓你擔心了。」她好生歉疚地凝望著他,在她生病的那段期間,換他鎮日守在床榻邊照顧她,教她很是抱歉,因為那時他還有傷在身;但她也因為他的體貼而覺得好開心,感覺好似在夢中般不真實。

「如果覺得對我不住,就該好好照顧好你的身子,我不想往後還見你虛弱地躺在病榻上。」看著她受苦,他的心里也跟著不好過,她是這麼的瘦弱,病痛何忍再找上她?

「往後?」她怔了怔,他們的往後听起來很遙遠,這段感情會有結果嗎?會有嗎?會的,可那結果她心知肚明,不會是好的,永遠都不會是好的。

「當然,難不成你以為咱們沒有往後?別忘了,雖然咱們現下是未婚夫妻,可總會有成親的一日,我希望從現在開始能養好你的身子,將來你生咱們的孩子時就不會太辛苦。」輕輕的由後攬緊她,訴說著將來的美夢,腦海中淨是她懷有兩人愛的結晶嬌美的模樣;現下她是最美好的未婚妻,將來,他相信她一定也會是最好的妻子與母親。

听著他動人的描述,她心動了,渴望著他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真,靜靜的倚在他懷中,與他一同想像,想像他們會有將來。

見她沉默不語,他偏頭凝望著她。「怎麼不說話?是不喜歡我所說的未來嗎?」

「不是不喜歡,而是太喜歡了。」喜歡他所編織的未來喜歡到說不出話來,也更令她害怕失去,如果失去了他,她該怎麼辦?

她驚恐的發現,在與他一日日的相處後,她根本不可能像當初一樣,說收手就收手,她收不了手了;假如有天他真要離去,她明白,她是不可能心平氣和去接受,她會受不了沒有他的日子的。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不想和我攜手偕老。」他打趣道,她對他的感情,他如何不知,點點滴滴早已感受在心間。

「我願意,我願意與你攜手偕老。」為了使他相信她的話,她忙正視著他一連說了兩次,那是最美好的夢呵,她何嘗不願,只怕他不願給她機會。

擁有共識的兩人因而深深凝望著對方,再多的言語已不再重要,此刻他們眼中僅有彼此。

讓時間快快走過,讓他倆真真正正彼此相屬!衛醉風如是想著。

不一樣的心思,卻擁有相同的願望,就是擁有對方。

大掌輕輕地撫著女敕頰,雙眸記著她柔情萬分的模樣。「我的傷已經痊愈,這全都是你的功勞。」

「不,那是我應該做的。」她輕搖螓首,不敢居功。

「有件事,我一直沒問你,就是關于我們的婚事,我們可有訂在何時要成親?」他開始盤算著何時要將她迎娶過門。

白湘憐猛然一震,心虛地別開臉不知該如何回答,怎麼辦?她該如何說?有或沒有?而回答了之後,她所要面對的是他將會如何處理她的答案,她整個人戰戰兢兢的不知所措。

再次不見她的反應,他將事情的癥結歸咎到自己頭上,許是他從未提起何時娶她入門,她才會答不出來吧?從前的他是否太在乎事業,以至于忽略了她?若真是如此,他想彌補她,好好的愛她,不再教她飽嘗寂寞的滋味。

「湘憐,對不起……」

「為何要跟我道歉?」

她一愣,不明白他的歉意所為何來。

「我想以前定是我太過忽略你,致力于事業上,忘了你還在家里等我,是吧?」他自顧自地推想事情發展。

听他把自己想的壞,將自己想的好,她不自覺又感到心虛,是她誤導了他,不是嗎?那就開口說些什麼啊,說啊!但她終究什麼都沒說出口,由著他去臆測。

「這里是我們的家嗎?所以才不見你父兄出現。」他猜想她是在父兄的同意下暫且住在他家中,不然如何解釋她的父兄對她不聞不問。

「對。」

她輕輕頷首,他的推論救了她,就讓他以為這是他的府邸吧,以免節外生枝。

「湘憐,以前的我太忽略你了,我保證今後我將不再忽略你,我會好好愛你,給你幸福。」他激動的表示。

白湘憐幸福地輕合上眼。「我相信你。」這就是她所追求的,她真不敢相信,從前的渴望,在今日會如此簡單的實現。

「我要你快樂,我不希望往後你會感到憂愁。」常常覺得她的笑容中總是帶有一絲絲的愁緒,不是他多心,他已經注意到好多次了,她好像沒辦法真正開開心心的笑著,仿佛有事正困擾著她,到底是什麼事令她心煩?他希望能解開她的憂愁。

「有你在我身邊,我怎會感到憂愁。」她輕柔地說著,是他細心的發現她不時的憂慮嗎?她感到有些不安。

「你真這麼認為?」她在說謊欺騙他,靈敏的知覺告訴了他,或許她是不想他擔心吧!所以他也就決定不拆穿她的謊言。

「當然,你是我在乎的人,能使我快樂的人自然也是你。」而能使她悲傷的人,除了他亦無別人。

「想看我舞劍嗎?」他突然天外飛來一筆。

「啊?舞劍?」她愣了愣,不明白他轉移話題怎會轉得這麼快,眨了眨水燦燦的明眸,更顯嬌美動人。

「對,我舞劍給你看。」之所以突然想舞劍,不外乎是要討她歡心,可能在她看了他舞劍之後,就不會記起其他令她不快的事來,他要看她真正的為他展露笑顏。

「可……可宅子里沒有劍啊,你的傷又剛好,不宜使勁。」

「沒有劍沒關系,看。」

衛醉風探手折下一根樹枝,雙臂松離她那縴細的腰肢,躍身至庭院中。

她急忙小碎步奔上前,提醒道︰「你的傷……」

「不礙事。」

衛醉風瀟灑一笑,手中與長劍約莫一般長的樹枝登時化為手中劍,飛揚出招。

白湘憐輕倚著梁柱,驚嘆地看著他將手中的樹枝當長劍使用,英姿颯颯,每招每式中都帶有一定的勁道,飛揚的長腿掃過滿地落葉,教她看得迷了;她嘴角噙著可人的笑容,隨著他一招一式雙眸熠熠生輝,悄悄地將他每個動作用力刻入心版。

衛醉風手是在舞劍,可他的雙眸半分也離不開白湘憐身上,他望著她舞著劍,將情意一一化入招式中,想像自己是與她一同翩翩起舞。

隨著灼燙的視線,白湘憐恍如著了魔般一步步向他靠近,全然不怕他手中的樹枝會不小心傷著自己。

隨著她的接近,衛醉風的劍勢益發柔情,不具任何殺傷力,引她來到他身邊。她的眼底僅有他的存在,老早將憂煩的事給拋開了。

「要學嗎?我教你。」

大掌稍微用力一拉,便將她攬入懷中,手中的樹枝也移到縴縴素手中。

「我不會的。」

教她?她哪學得會。

「不要緊,只要跟著我的動作,就不會有問題。」他俯身將下巴輕擱在她肩上鼓勵道,一雙大掌輕輕松松地覆在小手之上。

她不明究理地回頭看著他,朱唇不小心正巧貼上他的唇,他開心一笑偷了個吻,她則驚得連呼吸都不敢,由著他偷香。

「來,跟著我的動作。」偷香偷足了癮,衛醉風這才執著她的手輕柔地在空中揮舞著。

遭到他偷香的白湘憐這時是又羞又怯,根本沒法專心注意他的動作,只是愣愣地由著他帶。

衛醉風也沒將她教成一代女俠的意思,不過是想和她一同旋舞罷了;他心滿意足地擁著她不停移動兩人的身子,在每個舉手投足間讓兩人更加親密。

白湘憐由著他帶領她飛舞,本是有些羞怯的,當他們兩人愈來愈貼近,呼吸與氣息彼此交融後,她漸漸放開胸懷,嘴角的笑容也愈擴愈大,後來銀鈴似的笑聲不住地由朱唇間逸出,清楚的告訴別館里的其他人,她有多麼開心。

笑聲是會感染的,听她開心的笑著,衛醉風跟著發出爽朗的笑聲,早已遺忘與她舞劍舞到哪一招去,僅知他的手和身體是在移動,可他倆的額卻是始終親密的相抵著,分享彼此的喜悅。

她愈笑愈開心,陰郁一點一滴自她心間消失無蹤,眉眼間充斥著他的臉孔,鼻息間則是擁有他的氣息。

「開心嗎?」

「嗯,我好開心、好開心。」

她用力點頭,好久不曾這樣笑過了,這一笑令她心情好轉,整個人也亮了不少。

「我喜歡你的笑,更喜歡你是因我而笑。」輕輕地啄了下不住嬌笑的唇角,很簡單的心情,她快樂所以他快樂。

白湘憐給他的回應是綻放出更多的笑靨,眉眼間有著說不出的喜樂。

「我要你以後都這麼對著我笑。」

他霸道的命令。

「好,以後我都這麼對你笑,只對你一人笑。」她低聲嬌喃,給予他承諾。

「湘憐,我的愛……」

他動情的狠狠地吻住她唇角的笑花,收緊的雙臂有著等不及擁有她的難耐。

炙燙的吻吻光了她所有氣力,她嬌軟的臣服在他懷中,手中的樹枝輕輕掉落在地,但誰也沒去留意,也不在意;他們所要留意、在意的人就在彼此懷中,其他事物皆已不重要。

風,輕輕吹揚起,拂起兩人的衣衫,涼涼的吹奏著這段不該有的感情,讓察覺到涼意的身軀倚偎的更近、更近。

一絲絲的細雨在屋外飄灑著,日漸寒冷的天候,教人沒半點踏出屋外的意願,全都縮在屋內生火取暖。

小婉怕小姐會凍著,特地在火盆里生了火,再熬煮姜湯來給小姐祛寒,眼看著小姐和衛醉風日益親近,不論她怎麼勸,小姐就是一個字兒也听不進。

身為下人的她能怎麼著?唯有在一旁多看著點,不讓衛醉風有佔更多便宜的機會;但想歸想,可往往她都被指使開去做其他事,沒辦法看得太緊,現下只求衛醉風能恪守君子之禮,不妄動沾染小姐的念頭就好。

「小姐、少爺,請喝姜湯。」小婉捧著姜湯呈給在屋內讀書的白湘憐及衛醉風,獻上姜湯後,她馬上立于一旁,表面上是隨時听候差遣,實際上也是在監視著兩人有無逾矩。

「嗯。」白湘憐輕輕應了聲,並不急著喝熱騰騰的姜湯。

衛醉風放下手中的書,見她沒喝姜湯的意思,干脆拿起案上的姜湯遞至她手中。「湘憐。」

「嗯?」

「今天天候挺冷的,你先喝個姜湯暖暖身子。」

一旁的小婉不動聲色偷看著兩人的動作,衛醉風對小姐這樣溫柔,兩人的相處簡直和情人無異。

白湘憐溫婉的接過姜湯,順從地喝了兩口,見他自己的畫湯倒是也沒動上一口,她細聲央求著︰「你也喝。」

聞言,衛醉風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小婉,你先下去,有事我再喚你過來。」

突然被支了開來,小婉有些錯愕。

見小婉動也不動,他充滿威嚴地低喝︰「下去。」

「是。」小婉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退下,身為奴婢的她,哪有反抗主人的道理?況且,她沒忘,小姐特意吩咐過她,說是跟衛醉風說了這宅于是屬于衛醉風的,也就是說她得假裝自己是衛醉風請來的奴婢才行,是以,衛醉風的命令她如何能不听。

輕輕地嘆了口氣,小婉乖乖退下,為他們合上門扉,她沖動的想趴在門板上偷听里頭的動靜,但又怕被發現,唯有黯然退下。

白湘憐見他命小婉退下後,房內僅剩他們兩人,由于這已不是兩人頭一次獨處,她早已習慣,也就沒多想,輕輕啜飲著熱燙的姜湯。

衛醉風迷人的眼眸沉醉地看著她喝姜湯的動作,因為感覺到小婉無一刻不窺伺著他和湘憐,所以他才會特意要小婉退下;小婉這丫鬟膽大得教人懷疑,究竟是誰給她那個權力來管主子的事?

以前他是不知道自己如何管理家里的僕佣,但,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會教家里的僕佣爬到頭上來作亂,看來小婉這丫鬟可得多留意些,他暗中記下。

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她輕問︰「你不喝姜湯嗎?」喝下姜湯後,整個身子暖烘烘的,舒服得很,教她慵懶的想睡。

「順如你意。」衛醉風笑得神秘,就著她的手,將她手中的姜湯移至唇邊,輕輕啜飲,緊盯著她的雙眸,仿佛是要吃了她般。

白湘憐被他這麼一看,兩朵漂亮的紅雲倏地襲上頰畔。他盯著她的眼神好專注,好……曖昧,就像每回吻她般隱含著深藏的意義,她羞得雙手幾乎捧不住瓷碗。

長有硬繭的大掌輕輕摩挲著小手,一遍又一遍,挑起她的。

「醉風……」她抵擋不住他的柔情攻勢,嬌羞喚了聲。「湘憐,不要這樣看著我……」他低嘶,眼瞳中呈現出他的掙扎;是的,每當她這般看著他時,他就會覺得她的天地就是由他所撐起的,每每教他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恣意呵疼。

「為什麼?」她不懂,難道他不愛她看他嗎?

「因為每當你這樣看著我時,我腦海中所想的事,絕對是你所無法承受的。」他的話說得再曖昧不過,熠熠發光的眼眸早已暗示她答案。

聞言,白湘憐羞得雙頰猶似遭烈火狂焚般艷紅,嬌美得教人想一口將她吞下。

「湘憐,我是這樣愛你,幾乎要等不及擁有你那天的到來。」拿下她手中的瓷杯,低嘆地說出潛藏在心中的濃烈情感。愛上她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她是如此善良、純真、美好,他相信失憶前的他對她的情感定與現在無異。

「醉風,你愛我?真的愛我?」白湘憐不敢相信雙耳所听見的話,他說愛她,沒有謊言?是真實的?她是否還在做夢,才會听到夢寐以求的話語自他口中吐喃出?

「呵,我當然愛你,我不愛你要愛誰呢?」他笑她的傻氣,輕輕地吻了下她的眉心。

「我、我……」她高興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真的愛她呵,不是在做夢,美好的話語在現實中出現在她耳畔,她無須患得患失害怕他會不喜歡她了。

「不喜歡我愛你嗎?」熱燙的氣息傾吐在她細女敕的肌膚上。

「當然不是,因為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她愛他好久、好久了,久到認為愛他就是活著最好的證明,他可曾知道?

「我們心意相通,真好。」盈握住她不住顫抖的小手,腦中突兀地劃過一道疑問,就是他愛她很令她訝異嗎?否則她為何會如此激動,恍若無法置信?

「是啊,能和你心意相通,真好。」她喃喃重復他所說過的話,幸福的滋味盈滿胸口。

「過些日子,咱們挑個好日子成親吧!」他已經想好了,入春時就是他娶她過門的好時節。

「成親?」他們能成親嗎?她的謊言能保有到成親之後還不被拆穿嗎?不!該說她有勇氣蒙騙他,與他成親嗎?

「是的,難道你不想跟我成親?」相愛的人理當結為連理,況且他們早已有婚約在身,成親是遲早的事,不是嗎?

「我想,我當然想。」只是她怕,怕如果真這麼和他成親,若有天他記起一切,肯定會恨死她,再也不願見她的;但要她如何拒絕他的要求,畢竟與他成親一直是她的夢,再則,她也沒勇氣跟他說出實情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可以安心的等著成為我衛醉風的美嬌娘。」他笑著,完全不去想她有任何反對的可能,心底慢慢擬定著計劃,計劃讓她成為最美麗的新嫁娘。

「醉風,我想問你一件事。」這件事她非問不可,不然她的心便一日不能安定下來。

「什麼事?你盡管問。」他將她拉入懷,大掌輕輕拍撫她的背脊。

「你……還想不想要回復記憶?」

「說不想是騙人的,但失去的記憶並非說要回復就能回復,我不強求,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總而言之,他听天由命,從先前每日每夜拚命的想追回過往,卻只換來一次次的頭痛欲裂之下,終于明白他是將自己逼得太緊,如果上天注定他今生無法回復記憶,那不論他做多少努力都是枉然;所以,他決定由著它去,或許有天,他會在醒來時,突然就記起一切也說不定。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你在回復了記憶後,就會發現我不如你所想的美好,那時你會怎麼辦?」她怕,非常懼怕他會恨她;如何不恨?她騙了他呀,編織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就是要讓他留下,留在她這個他所憎恨男人的女兒身邊。

「不可能的,你是這般美好,而我又如此愛你,就算我恢復了記憶,我相信我依然會像現在這樣愛你,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原來你一直以來所擔心的事就是這個?!我得說,你想的太多了。」了解她所畏懼的事後,他低笑著,並不認為在他恢復記憶後對她的感情就會變淡,甚至是消失,愛就是愛,無論如何都會存在不會被毀去。

「希望你會永遠記住你現在所說的話。」他的話稍稍撫平了她的不安。

「我當然會記住,你瞧,雖然我現在失去了記憶,可我仍然像失憶前一樣愛你。不是嗎?所以不管我失去或恢復,對你的感情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撫著她柔細的發絲,他將事情想得很美好。

白湘憐輕抿著唇不語,因為他並不知道,失憶前的他根本就沒愛過她啊,不安又慢慢地在心底擴散開來。

「假如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怎樣?」幽幽的又提起另一道疑問,內心是惴惴不安的。

「嗯……這倒是得讓我好好想想。」衛醉風故作沉思狀,嚇她。

白湘憐急了,她憂心忡忡地抬首盯著他看,深怕他接下來說出來的答案會令她心傷不已。

衛醉風偷偷看了她一眼,見她憂慮的表情既不舍又想笑,她何必如此憂愁?那不過是個假設問題,不是嗎?

貝齒輕咬著下唇瓣,企盼由他臉上的表情尋得蛛絲馬跡。

「如果我發現你騙了我,我會好好地懲罰你。」他猛然對她邪惡一笑。

他的話駭著了她,教她嚇得說不出話來,他要懲罰她?是如何懲罰?

「我會這樣懲罰你……」像是看穿她的疑問,他的唇貼近了她的唇瓣兒,恣意侵襲憐寵。

白湘憐輕吟一聲,感受他所帶來的狂野心悸。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懲罰,她恍惚地想,這樣的懲罰駭不了她的;小手悄悄地攀上他的肩頭,不知何時,他已將她整個人移到他懷中,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這吻愈來愈激烈,也愈來愈纏綿,一雙大掌饑渴地撫著玲瓏有致的嬌軀,挑逗她綻放出美麗的光彩。

兩人的發絲交纏,漾出炫麗的光澤,唇舌相互追逐嬉戲,引起更多的激昂反應,兩具充滿的身軀交纏得更緊了。

大掌伶俐往秀發上一撥,撥開了發釵,打散了她的發,任由烏澤的香氣包圍住兩人,她身上隱隱傳來的幽香則是最佳的催情藥,教他動情且無法自制。

衛醉風低吟一聲,他的唇好不容易才自她的唇上離開,他急喘著氣,盯著被他吻腫了的紅唇,瞧著、瞧著,他又萬般不舍輕啄著,吻進她干淨泛著清香的氣息。

白湘憐初經折磨,激情難耐地嬌喘著,體內有股熊熊烈火正燃燒著要解放,可她不知該怎麼做,只能緊緊攀附著他,猶如一株藤蘿。

經沖擊的她艷美可人,教他見了又是低吟一聲,努力克制高昂的,不想嚇著她。

「醉風……」

經這狂熱的一吻,她老早忘了先前問他的問題了,眼底、心底僅有他的存在,她明白,他正努力自制,否則他們現下一定……思至此,水靈靈的眼眸彌漫著無限風情。

「湘憐,還太早。」

衛醉風低啞著聲,右掌輕捧著垂散的秀發,移至唇邊印下一吻。

他的動作無一不顯示他的珍惜與愛憐,白湘憐見了感動萬分。

「你的發被我弄散了……」他喜歡看她披散著發的模樣,非常喜歡。

「所以?」

「讓我來為你梳發……」

他的嗓音充滿蠱惑,教人沉淪。

「好。」

她揚唇輕笑,不介意由他來梳她的發。

他的指忽地來到她的眉問,輕輕畫著。

「怎啦?」

她不解他的動作。

「等我梳完了你的發,再讓我來為你——點額妝。」他要在她的額間畫上一朵與她最為相襯的寒梅,增添她的美麗。

「好,都由你。」

只要他喜歡,她全都沒意見。

小手輕輕與他的大掌交握,在同意了他為她梳發、上妝後,她知道往後他們會更加親密,因為這是夫妻、情人才能享有的閨房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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