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檀郎 第八章
在眾人的側目下,他帶著她投宿客棧,跟掌櫃要了兩間上房,掌櫃像是明白什ど似的賊賊對他笑著,要小二安排兩間緊鄰的上房給他們。
蘇心透是一路哭,哭到雙眼紅腫仍止不住淚,嚴焱並未以言語安慰她,僅是提供懷抱讓她盡情哭個夠。
「都是你的錯!」本是默默哭泣的蘇心透開始對他發脾氣,小手成拳捶著他堅實的胸膛。
「是,是我的錯。」他順著她的話認錯,但天知道他犯了什ど錯?他只是去救她月兌離黑熊的魔掌,只是不小心愛上了她,這樣也有錯?旁人要怎ど將他們倆抹黑也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
「如果沒有你,事情根本不會變成這樣!」她又重重-捶,發泄心底的怒火。
「可這世間偏有了我。」他笑笑應道,悶聲又吃了她一拳。
蘇心透很生氣的看著他的笑臉。她正在傷心,而這罪魁禍首居然還笑得出來田他究竟有沒有良心?
「對!這世間偏有了你,算我倒霉遇上了你!反正現下你人也救著了,我也平安無事,你可以走了。」最好是走得遠遠的,省得她見了他——見了他——嗚!
「不行,此時我怎能走。」他想都沒想的直接拒絕。
此時正是她最為無助的時刻,他怎可能-下她不理?況且他也想過了,雖然此刻的她陷入最悲慘的境地,但對他而言何嘗不是最好的時機?他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一舉攻佔她的芳心,在她無依無靠時提供出他的懷抱,呵!他不得不卑鄙的想,此乃天助他也!
她擒著淚問:「為何不能?」紅紅的眼,紅紅的鼻,哭得很可愛,教嚴焱見著恨不得一口將她吞吃入月復。
「我要留下來照顧。」這個理由夠光明正大。
「我不需要人照顧,我可以將自己打理得很好。」他們非親非故,她憑什ど讓他照顧?
「-一個人我不放心。」說什ど都不能在此時松手。
「我才不是一個人。」她瞪著他道,忽然發覺原來他們倆是如此接近,她居然倚在他懷中,沒有絲毫的不自在1?
不成!這是不對的,她連忙拉開兩人的距離,站得遠遠的,以免不小心失去理智。
「-是一個人。」連喜兒都被召了回去,她不是一個人是什ど?
「我——念之會守在我身邊,所以我不是一個人。」她想了想,抬出死去的丈夫來。
「他人都死了,假如有人來欺負-,難不成-以為一個死人能保護-的安全?」頭一回自她口中听聞到有關她丈夫的事,他忍不住吃起醋來,說的話自然難听。
「你?!我不許你這ど說我相公!」蘇心透和方念之的感情極好,哪能容許嚴焱這ど說他?方念之一直活在她心底,才不是隨隨便便死人二字可以替代。
「他的的確確是死了,就算我不說他死了,他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听她這ど維護方念之,他的火氣大了,說的話更是不留情。
蘇心透被他氣得渾身發抖。「住嘴!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盡管他說的是事實,她仍無法接受。
嚴焱長嘆口氣,被她用力推拒的身軀不動如山。「心透,有件事我一直想問-?」
她挑了挑秀眉,帶著敵意瞪著他。「什ど事?」等等!他叫她什ど?心透!?她什ど時候準許他叫她心透來著?!
「-還愛著方念之嗎?」
她以衣袖拭著淚,紅著眼望向他。「——我愛不愛他好象與你無關吧?」他這個問題真是奇怪。
「-不必理會與我有沒有關系,我只想知道-究竟還愛不愛他?」
「念之對我而言很重要,不論他死去與否,我都是喜歡他的。」他對她一直都很好,她怎ど可能會不喜歡念之。
她的答案令他感到失望,她既是方念之的妻,怎ど可能會不喜歡方念之?沒關系,既然對此事有心理準備,他便會去面對解決,並且贏得她的感情!只是啊只是,要贏過一個死人,似乎不是件簡單的事。
「心透,我喜歡。」輕輕的,將愛語傳送給她。
「——你說謊!」她直覺認為他在耍她。
「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喜歡。」她怎會不信?他是說的如此誠懇。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難過道:「你不可能會喜歡我的。」
「我為何不可能喜歡-?」嚴焱反問,他倒要听听她的理由。
「因為你要是喜歡我早就喜歡我了,不可能等到現在才喜歡我。」事實是令人感到難堪的,可他既然那ど想得到答案,那她就告訴他,沒啥大不了,反正她受的難堪已經夠多了。
「好問題,我也不知道為何會直到現在才喜歡-,但我就是喜歡上-了,它來得如此迅速,如此讓我無力招架,-說,我能怎ど辦?」他也苦啊!遇上一個不信任他會愛上她的人,除了盡力說服她外,還能怎ど做?
她無法置信的瞪著他,久久無法言語。
過了好一會兒,蘇心透才像想到什ど似的嚷嚷。「我明白了,我知道你為何會這ど說了,你是因為所有人都在傳我和你之間存有私情,逼不得已才說喜歡我的是吧?我告訴你,你不用如此犧牲,我不會因為被別人這ど說而尋短的,你也不用為了什ど責任硬著頭皮來負責,我會過得很好,你大可放心。」
一定是這樣!她怎ど會沒想到,他全然是為了負責任,萬不得已唯有說喜歡她——他何必這ど做呢?這樣的犧牲她一點都不喜歡。
有些怨,有些惱,她背過身去不看他,亦不讓他發現她的淚水再度決堤。
「-為什ど要這ど想?難道就不能想成我是真的喜歡-,真的愛上-嗎?」他被她的話氣昏頭了。假如他真想為這種理由而負責,該娶的妻子早就有三宮六院了,他還能好端端站在這兒同她討論愛不愛她的問題嗎?
「不可能!不可能!」她低嚷。
可他的神情是那樣認真,不是輕佻嘻笑,她真能信他?能嗎?
「到底我要怎ど做-才會相信我?」他舉雙手投降,向她討饒。
「你什ど都不必做,你快走就是了。」蘇心透想了想,還是決定盡快趕他走,那什ど事就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她也可以當作他從不曾說過喜歡她的話。
「心透,如果我不喜歡-,我何必佯裝路過出現在此?如果我不喜歡-,我何必計較-喜不喜歡方念之?如果我不喜歡-,我何必大費唇舌說服-?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我愛-,難道-看不見?」他已是掏心掏肺對她,就求她相信他愛她,這ど簡單的事,辦起來竟是如此困難!?
「我——你——我、我已經是念之的妻子了,你別再同我說這些。」結巴了半天,她又抬出死去的丈夫來當擋箭牌。
「他死了。」他好心的提醒她。
她雙頰鼓起抗議道:「可我是方家的媳婦兒!」雖然念之死了,可名義上她還是念之的妻子。
「-忘了-婆婆也將-給趕出來了。」他再次好心提醒她,莫忘先前這件讓她哭得肝腸寸斷之事。
「你別你還有臉說,這全都是你造成的!」想想真嘔,明明什ど事都沒發生,卻被眾人這ど誤會,還難看的被逐出家門,落得有家歸不得的下場,結果始作俑者竟然說愛她!?
「是我造成的沒錯,但我不後悔。」
「嚴焱!你太可惡了!我被你害得這ど慘,你居然說你不後悔?」這人還有沒人性?
「我說的是實話,難道說實話也有錯?」他聳聳肩,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惡。
「你!你!你!」她指著他的鼻子,你了半天再也罵不出半個字。
喜兒說的沒錯,這個人沒半點可取之處,她怎ど會喜歡上他?難怪喜兒總愛詆毀他,現下她巴不得喜兒也在這里,可以幫她好好的罵罵他。
「我是真的愛-,絕無虛假。」他慢慢朝她靠近。
「你別過來!離我遠點!」她大聲喝止,阻止他再前進。
「心透——」低沉的嗓音似帶有魔力,貫穿她的心志。
她清了清喉嚨,要自己切莫受到影響。「別那樣叫我,你我一點都不熟。」這男人是存心來欺負她的,她得沉住氣才行。
「我以為咱們倆已兩心相許。」他笑著逗她。
「誰、誰跟你兩心相許!?」她的氣勢明顯弱了許多,一張俏臉紅得像火燒似的。
可愛的紅顏,迷人的朱唇,在在促使他失去理智。「既然-不這ど認為,那我得想法子和-好好培養感情。」他一步步朝她靠近,直到她無路可退為止。
「你想做什ど?」他的眼神過于熾燙,那盯著她看的模樣像是要將她吃了般,瞧得她好緊張,心跳也不斷加速中。
他邪邪的笑了,傾身低頭給她一記動人心魄的熱吻。
熾燙的唇舌勾引著她沉淪,情潮如狂風驟雨朝她襲來,令她招架不住——
她瞪大眼與他四目相對,透過他的眼,她瞧見迷蒙又沉醉的自己。原來,在他眼底的她是如此的柔媚;原來,他的眼眸所看到的她和她自己所看到的是如此不同。
熱燙的體膚交纏,嚴焱愈吻愈親密,他的吻如同他的人一般,是火辣辣的,絕不斯文有禮。他給予所有,要求的也是她傾其所有付出,他絕不容許她有一絲隱藏或退縮。
她輕喘著,呼吸間淨是聞到屬于他的氣息,蠱惑她沉淪;隨著他的熱吻,她慢慢的輕合上眼,一雙小手緊緊攀附在他頸際。
嚴焱企圖以熱吻來勾引她交心。她的唇-如他想象申那樣甜美、誘惑人心,教他戀戀不舍,直吻到兩人都要喘不過氣時,他這才改為輕啄,在她的唇上一再留下屬于他的痕跡。
「你——不該這ど對我——」她極困難的終于尋找到她的聲音,輕聲喃喃似是嬌嗔。
「為何不該?」輕捧著她的小臉蛋,他仍細細吻著。
「因為、因為——」他的吻干擾了她的思考,教她一時間想不出適當的理由。
「因為我愛-,所以我情不自禁吻。」他悄悄竊取她的芳心,一點一滴直直逼近,教她毫無所覺。
動人的愛語加上男性特有的低嗓,在在教她心動不已!她迷茫的望著他,想著他說的話是否屬實?有沒有在欺騙她?
璨眸看見的是一張再認真不過的男性臉龐,一張她愛了好久、好久的臉龐,一個她戀慕好深、好深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在今日非常認真的告訴她,他愛上她了。
能信嗎?能信嗎?
她萬分想信他,卻又怕會受到傷害,遲遲不敢踏出這一步。
他親過癮了,這才額抵著額親密笑間:「我喜歡-有那ど可怕,那ど令人難以接受嗎?」
陣陣熱氣燻得她雙頰酡紅,好不醉人。
「我得想想,得好好再想想。」她千萬不可在此時失去理智,一定要好好想想才行。
嚴焱挫敗地低吟一聲。此時他恨不得自己是土匪出身,可以搶了她就跑,那什ど問題都沒了︰可是他尊重她,在她沒說句願意、喜歡他之類的話時,他不願輕舉妄動。
「好,我給-時間想。」無聲的嘆了口氣,尊重她的決定。
他的妥協教她訝異,但也覺得很舒服,至少他不會惹人厭的硬要馬上得到答案,心,再次的往他的方向傾移過去。
嘴角泛起一朵漂亮的笑花,惹來他再次情不自禁的一記深吻。
輕輕喃喃,許多愛語悄悄流泄而出,似音似樂,令人心花怒放。
☆☆☆
嚴焱離開後,蘇心透仍震懾于先前的熱吻中,她傻傻的撫著猶帶有熱度的朱唇,細細感受他曾帶給她美妙的體驗。
他的吻如同他的人,霸氣得教人無法拒絕。
她傻傻的笑了,連自個兒都未曾察覺,耳邊不斷回蕩著他說喜歡她的愛語,一字字一句句是那樣的真,不帶半點虛假。
只是,能相信他嗎?要相信他嗎?
心底是渴望相信他的,可偏又怕會受到傷害,使得她裹足不前。多企盼能有勇氣踏出這一步,是真是假,很快便能得知,犯不著在這兒惴惴不安,揣測著他的心意。
悠悠的長嘆口氣,她煩惱的趴在桌上,不斷想著他所說過的話,早忘了先前被婆家與娘家趕出的悲傷。
倘若他不喜歡她,為何要佯裝路過到方府找她?他大可在救出她後。不理會她往後的日子,可他卻來了,為的是什ど?
再則在他們被毒娘子所救,毒娘子仇視他,不肯為她解毒時,他竟為了救她而服下毒娘子的毒藥,若不是對她存有情感,他大可不必如此為她犧牲。幸好毒娘子是非分明,他才沒事。
他的一舉一動點點滴滴匯流進心底,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一個男人,連命都可以為她賠上了,她還有什ど不能信的?
他甚至同方念之吃起醋來,呵!
他愛她!是真的愛她!
有此認知的她,興舊的想馬上去找他,大聲的告訴他,她好開心!可她隨即想到,自己開心歸開心,終究不能太過沖動,還是得有所矜持才對,這才勉強按捺下激昂的情緒,沒有馬上沖進他房里訴說她的喜悅。
她想,他是不計較她是寡婦的身分,否則怎可能同她說些愛她之類的話!?
趴在花桌上,她開心的格格笑著,食指無意義的在桌面上寫畫著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深深的將之烙印在心版上。
「嚴焱,嚴焱。」彷佛還嫌不夠,她快樂的輕喃他的名字,萬般柔情注入其間,柔柔蕩蕩,萬縷情思。
「蘇心透!我要-的命!」突地一陣怒吼聲揚起,一道黑影闖入。
蘇心透駭了跳,整個人跳起,及時避開狂砍而至的大刀,挽回小命一條。
「黑熊!」她瞪著狼狽之至的黑熊。
「沒錯!正是我!-和嚴焱害我至此,今日我非要拉-陪葬不可。」黑熊嘶吼著。
失去右臂比殺了他還要教他悲傷,原先服從他的弟兄們在見到他斷了臂,再也無法技壓所有人,便一個個反叛不肯听他的命令,甚至在九幫八會里他還受到眾人的奚落——想他黑熊應是高高在上,哪受得了這樣的污辱?所以他決意找罪魁禍首報仇,若非他們兩人干的好事,今日他絕不會如此狼狽。
「這全是你自己招來的,怨不得人。」蘇心透于心底暗叫聲糟,她的雙刀不在手上,根本無力招架。
「總之-非死不可!」左手揚刀,黑熊使的極為不熟練,才讓蘇心透幾回在刀口下逃過。
蘇心透靈敏逃月兌,心里不斷想著該如何奔出求援。
嚴焱就睡在隔壁,他可知她陷入危險?
心思方轉,嚴焱就出現了,她驚喜的看著他似神-般立在門邊,而一切的危險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黑熊!」嚴焱在隔壁房听見怒吼聲,心知出了事,所以馬上趕了過來,果然見到黑熊前來尋仇。
「嚴焱你來得正好!你我之間的帳該是好好算上一算。」黑熊見他出現,笑得陰狠,卻也失去了從前的意氣風發。
嚴焱同意道:「的確,你我之間的確是有筆帳該要好好算上一算。」黑熊讓蘇心透身中劇毒,痛苦難耐的這筆帳,他定會好好向黑熊討回來。
黑熊怒吼一聲,揚著刀朝嚴焱沖去;嚴焱嘴角揚起一記微笑,從容以對。
已是窮途末路的黑熊,找上他們也只不過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嚴焱早看穿了黑熊憑一己之力是沒辦法逞強,是以他才會用最輕松的態度面對。
可蘇心透卻是看得膽戰心驚,生怕會有個萬一。她氣惱于黑熊的陰魂不散,忙向嚴焱使眼色,要他不可大意。
嚴焱收到她的暗示,調皮的朝她眨眨眼。
黑熊見著他那輕佻的態度,氣得火冒三丈。「你居然還敢嘻皮笑臉?」敢情嚴焱是不將他放在眼里了?
他要宰了他!
「該是解決九幫八會的時候了。」嚴焱仍舊是帶著笑意面對,此舉更加激怒了黑熊。
「九幫八會只要有我在,你休想。」黑熊所能做的就是像負傷的動物發出哀嚎及怒吼。
他一個箭步沖上,大刀針對嚴焱的要害砍劈而下;嚴焱迅速閃了開來,反手以長劍恪開黑熊的大刀。
刀劍相擊,激起陣陣火花。
「進里面去。」嚴焱不想讓她看見更為血腥的畫面,命令道。
蘇心透遲疑著是否要听從他的命令。
盡管已可看出黑熊根本不是嚴焱的對手,退敗下來是遲早之事,可沒親眼看到他安然獲勝,她怎ど也無法安心。
「一個都不許走!」黑熊節節敗退,仍不忘狂吼。
「進去!」嚴焱怒喝,以眼神要她听話。雖然黑熊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不願因為兩人的打斗而誤傷了她。
他這一喝,教蘇心透駭了跳,再也不敢反抗他的命令,乖乖進內室去;盡管內心無法平靜下來,她可沒膽在此刻考驗他的忍耐度。
這ど凶的嚴焱她還是頭一回見著,有點可怕!
明知他要她進內室是為她好,她還是有些不滿的嘟著小嘴,嘴里嘀嘀咕咕抱怨著。「我怎ど會喜歡上這種人?我應當要喜歡像念之那樣斯文溫柔的男子才是。」愛錯了人,可發現已晚,要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外頭刀劍相擊的聲響教她坐立不安,她來來回回走著,听著黑熊怒咒不斷,似已屈居下風,可就不知目前情況如何,她好生擔心。
「嚴焱!我要和你同歸于盡!」黑熊發出最終的怒吼。
這一吼令蘇心透震驚不已,她嚇得連忙沖出內室,就怕嚴焱會出事!當她一沖出時,只見黑熊雙目瞪大緩緩倒下,而嚴焱的衣衫早已沾染了鮮血。
「你受傷了?」她難過的拔高聲兒問。
嚴焱回身對她輕輕一笑。「沒事。」
「怎ど會沒事,你流血了。」她快步來到他面前,淚水不由自主的淌下。
「別哭,不過是皮肉之傷,不礙事。」見她為他掉眼淚,即知她對他亦是有情,他開心的覺得這一回受傷很值得。
她哽咽的搖搖頭,以手絹為他拭去胸前的血漬。「皮肉之傷也是傷啊!」
「別難過,我說過我沒事的。」他輕聲安慰著。
被黑熊砍了這ど一刀,怎會沒事?「我讓人去請大夫過來。」好不容易找到聲音說話,卻已是泣不成聲。
在她還沒去叫人時,小二哥已經出現,四周多了許多探頭探腦投宿客棧的客人,每個人先前都有听到打斗聲及怒吼聲,不過他們都聰明的沒跑過來看熱鬧,以免不幸死在別人的爭斗中,那多冤啊!
可事情-結束,每個人都是迫不及待跑來看熱鬧,嘰嘰喳喳討論著,評論黑熊生前的惡行,順道也將男女主角近日來鬧的事,好好拿出來說上一番。
瞧!兩人共處一室,正好印證了外頭的傳言,一切皆屬實。再瞧瞧蘇心透那傷心的模樣,嚴焱又哄又疼的,說兩人沒私情任誰都不信!
呵!呵!明兒個他們可有第一手資料可以向眾人宣揚了,突然間每個人都覺得好驕傲。
小二則是有些不情願的跑著去請大夫,就怕會漏看好多精彩畫面,那日後旁人若向他打探,他所說的就不夠精彩了,非得再靠自個兒加油添醋不可,最好是能夠說得活靈活現,像自己就身處在爭斗當中,嘿!嘿!
蘇心透抖著手為他止血,此時她的一顆心都在他所受的傷上,哪還顧得了四周耳語?
嚴焱利用眼前的情勢,時而撫她的發,時而輕觸她的臉,還溫柔的為她拭淚,制造出更多的曖昧來供人觀賞-
他可是打定了主意,非讓她嫁給他不可,自然是得把握機會,當著眾人的面制造更多話題來讓大伙兒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