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似朝陽 第五章
一行人以不算快亦不算慢的速度來到萬劍門，兩方人馬就要分道揚鑣，萬家大師兄除了不舍還是不舍。
「聶大哥，你們先別急著趕路，好不容易到我們萬劍門來，應當和朝陽妹妹一道兒留下來作客幾天才是。」萬凝需提議要他們留下。
「是啊！路的確是要趕，但並不急在一時不是嗎？既然你們都來到了萬劍門，我們自然要略盡地主之誼，讓你們好好休息幾天。」萬家大師兄心喜地跟著附和。
若朝陽肯留下，在萬劍門已是他的地盤，就不信朝陽會瞧不見他的好，之前所發生過的「紅花蠢事」定會馬上教她拋諸腦後。
「謝謝你們的好意，可是我得快些回家。」宮朝陽沒留下的意願，推辭著對方的好意。
「朝陽妹妹，你不喜歡萬劍們嗎？還是討厭我呢？」萬凝霜握住朝陽的手，不讓她離開。「是啊！你是哪里不喜歡？」萬家大師兄跟著緊張，怕她不肯留下。
「沒的事。」她干干地笑著，給足對方面子，沒說出她就是不喜歡萬劍門的一切人事物。
「既然如此，朝陽妹妹就沒有不留下的理由了，你說是不是，聶大哥？」眼兒一飄，問著默不出聲的聶宇。
基本上，聶宇也是不贊同她留在萬劍們，是為避免徒生波折，可對方盛情難卻，使他不再有反對的理由，也就只有先留下來個幾天了。
「那我們就打擾了。」看來他這個決定定是又會引起她的不悅了。想著她不免又想到那夜的那一吻，那一吻之後，兩人都沒說什麼，她逃回房去，他則留在原地，想著自己唐突的舉動。
是怎麼回事？莫非是那晚夜色太美，抑或她那羞怯中帶著薄怨微怒的表情牽動了他的心，使得他完全無法思考，憑著本能行事吻了她？
該知道，他和她算是毫無瓜葛，她不是他所能踫的女人，為何還是情不自禁踫了她？難道他忘了自己就要和萬凝霜訂親了嗎？他這麼做，不只是對不起萬凝霜，也是對不起她啊！
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當然不！事情就是發生了，任他們如何逃避不去提它，那一吻的確是結結實實攪亂了平靜的心湖。
唯今之計，他僅能拚命地提醒自己，不要去看她那嬌俏的臉龐，甚至是不要去想任何有關于她的事；現在，他唯一能想的除了早日抓到徐天之外，已別無其他。
他的同意確實是馬上引來宮朝陽的不悅，她張口欲反對，在見到聶宇刻意逃避她的模樣，一股氣又瞬間涌上，她便抿著唇不再說話。
他已經逃避她許多天了，他那樣樣，好像當她是沾有毒液的酒，連踫觸都不敢，彷-光是看一眼就會中毒似的。莫非他是將那夜的那一吻怪罪到她頭上來？
他的態度是最讓她光火的原因，那晚不是她引誘他，而是他主動來吻她的，為何事後他要以這樣的態度來對她？！好似錯的人全是她，他完全沒錯。
她承認那一吻又徹底地讓她的心臣服在他腳下，甜蜜的滋味至今仍在心間回蕩不已，可是她就是不能容忍他把發生的原因全推到她身上。
他後悔了吧！鐵定是，不然不會一路回避她，當她是個陌生人般看待。
呵！說到底，那一吻只能算是他臨時起意，他對她許是抱著玩玩的態度，根本沒認真過，她卻如此在意，好愚蠢哪！
萬凝霜留意著他倆的神情，見他們倆相互回避，心底是又喜又怒，喜的是目前不用過于擔心朝陽會將聶宇給搶走，怒的是他們倆曾有過的深吻，聶宇連她的手都沒牽過，居然吻了朝陽，教她心底怎不會不平、怎不生怨。
「聶大俠，你何必跟我們客氣，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萬家大師兄沒發現大伙兒的異樣，呵呵地傻笑。「是啊！」萬凝霜帶著羞怯的笑附和。
朝陽沒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朝陽好過的。
萬家師兄妹的一搭一唱，听在宮朝陽耳里是刺耳不已，可她硬是忍住，沒表現出來。
小琉衣靜聲看著大人們一來一往，就要住進這里了，她知道小姑姑對他們沒好感，跟著，她對他們也就沒好印象，直覺認為，小姑姑受委屈了。
她沒好氣地踢踢腳下的泥土，要不是小姑姑要她一路上都裝成害羞的小女生，以免不小心忘了，該叫姊姊卻叫小姑姑，她早就出聲反對留下了。
她好想爹爹哦！不知爹爹是否也很想她。
噘著唇，不高興地看看小姑丈，好奇怪哦！小姑丈的朋友為什麼會那麼不討人喜歡？這是否就是爹爹以前教她的「物以類聚」？
「聶大哥，朝陽妹妹，請。」萬凝霜做出邀請的手勢，一行人便由她帶領著進入豪奢的萬劍門。里頭布置得富麗堂皇，教人看了一不小心還會閃了眼。
萬劍門的其他弟子見他們帶了貴客回來，趕忙跑去請出門主。
萬大豪一見聶字來訪便開心地豪邁大笑。「賢婿，你總算來了。」
「萬門主。」聶宇抱拳向他問候。
「呃，怎麼還叫我萬門主，你該叫我一聲岳父才是。」萬大豪笑著糾正他，眼尖地發現同行的還有兩位陌生的女子。
「爹——」萬凝霜狀似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凝霜，你犯不著感到害臊，爹說的是實話啊！爹巴不得你們能立刻拜堂成親呢！哈！哈！哈！」只要與聶家莊結為親家，他們萬劍門的聲勢便會更加壯大，他衷心地期待那天到來。聶宇淡笑，可也沒馬上改稱萬大豪為岳父。
「對了，你們還沒介紹身後那兩位漂亮的小姑娘是誰。」話鋒一轉，兜到朝陽和小琉衣身上。
「她們是在下世伯的一雙女兒，我正要送她們回家。」聶宇簡略她們的身分。
宮朝陽微微向萬大豪頷首。
「哦？是誰的女兒？」萬大豪想著她們可能的出身，卻是想不出來。
「在下的那位世伯不是江湖中人，恐怕萬門主不會認識。」聶宇為她們編造其他身世，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萬凝霜看著他不停地為朝陽護航，一張俏臉蒙上薄薄的寒霜，他太在意朝陽了，他到底是將她放置在何處？難道她會不如朝陽？
「是這樣啊！」萬大豪眼尖地看出聶宇帶來的女子有武功底子，既然聶宇有心隱瞞，他也就不去追問，讓大家都有面子，不至于下不了台。
「是啊！爹爹，朝陽妹妹和小琉衣都家住北方，聶大哥怕她們回家途中會發生意外，所以特地護送她們。」萬凝霜像是在幫聶宇說著。
「嗯！」她叫朝陽？萬大豪先是皺皺眉，隨即發現沒啥印象地平緩著眉頭。
「凝霜，這次回家你可得好好準備當新嫁娘，待賢婿送朝陽姑娘她們回家後，就該是與你訂親、成親的時候了。」萬大豪叮囑著女兒。
「是，爹。」一想到要嫁聶宇為妻，萬凝霜便噙著快樂的笑容望著聶宇，而後那笑容在移轉到朝陽身上時，又成了勝利的笑容。
宮朝陽一楞，明白萬凝霜是同她炫耀來著。
「我想大家趕了幾天的路也都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待會兒我會派人請賢婿和朝陽姑娘出來用餐。」萬大豪下著命令。
「那我們就先告退了。」聶宇手一拱，便隨著前來帶路的僕人退下。
宮朝陽和小琉衣也跟隨在他身後離開。
他們人一離開大廳後，萬凝霜的臉馬上垮下。
「怎麼了？」萬大豪不明白女兒為何會突然垮著臉。
「爹，你一定要幫幫我！」她噙著淚帶著恨開始訴苦。
「怎麼了？怎麼了？為啥哭成這樣？是誰欺負了你，快告訴爹。」萬大豪見女兒一副受委屈的模樣，馬上慌了。
哼！是哪個不長眼的兔崽子，欺負人居然敢欺負到他女兒的頭上來，也不去打听打听他萬大豪是什麼人，簡直是不想活了。
「爹，女兒直到最近才知道，那個叫朝陽的原來是聶大哥以前的未婚妻，她老是看女兒不順眼，沒給女兒好臉色看，女兒也不想計較聶大哥的前塵往事，可是她……她……似乎想回頭勾引聶大哥，女兒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我不想讓聶大哥難做人啊！」她哭哭啼啼地道出委屈。
「什麼？！她是聶宇的前任未婚妻？！」萬大豪先是震怒一拍，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神陰沈一閃。「聶宇可有說她姓啥？」
「沒有，聶大哥一路上都護著她。爹，您方才也瞧見了，聶大哥根本不肯多交代她的來歷。」她搖首，好不可憐地看著父親。
「如果我沒記錯，她應是姓宮。哼！聶家莊早和宮家解除婚約，為何她還會出現？！不！該說她怎敢出現！」女兒受了委屈，他自是要幫寶貝女兒出氣，況且，聶宇可是他相中的女婿，可不許旁人來搶。
「爹，您知道她？」萬凝霜焦急地抓著父親的衣袖追問。原來連父親也曉得聶大哥曾與人訂過親，為何獨獨欺瞞她？
「我怎麼會不知道，十年前左右，宮氏一家可是一並落入魔道，因此聶夫人才會解除雙方婚約，沒想到宮朝陽竟敢出現對聶宇糾纏不休。」當年這件事在江湖上可轟動了，眾人都沒想到宮邪城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也是因此，宮氏一家成了所有人的敵人。
「爹，那您說，我們現在該怎樣？」有了情敵的把柄，她內心總算安心不少，現下再怎麼比，她都是嬴定了。
「怎麼辦？！當然是把她趕離聶宇身旁。」萬大豪森冷地看著女兒，心底已有了打算。
「太好了，爹。」心知敵人已除，不再構成問題要脅到她的地位，她開心地嬌笑著。
至于喜歡上宮朝陽的大師兄，或許他在得知實情後會小小的遭受到打擊，可是以大師兄的個性，自是不可能會為了魔教之女背棄師門，相反的，大師兄會以最快的速度忘了那女人，那女人進了萬劍門後，呵！鐵定是孤立無援嘍！這回任誰都救不了她！萬凝霜綻出陰毒的笑容，準備來個大反撲。
＊＊＊
在梳洗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萬劍門的僕人便來通知她們到前廳用餐。
到了前廳，所有人已經在等待她們，萬大豪一雙利眼緊盯著她看，看得她心生警惕。「宮姑娘，請坐。」萬大豪特意喚她的姓，就是想證實自己的猜測無誤。
他這一聲宮姑娘，使得宮朝陽和聶宇皆是一愣，宮朝陽看向聶宇，不可否認，她是在懷疑聶宇向他未來的岳父透露她們的身分，畢竟他就要成為萬劍門的女婿，討好岳父是理所當然之事。
聶宇怔了怔，不明白萬大豪由何猜出宮朝陽的出身，想同她解釋，不願她誤會，卻又礙于在場不相干的人太多，不好馬上解釋，唯有暫且按捺下等待時機了。
「謝謝你，萬門主。」既然身分已被對方得知，她也不忸怩地直接坐下，但她仍是不時留意著對方的舉動，必要時刻，定全力抵抗。
「宮姑娘突然出現，著實教人意外，也不得不猜測宮姑娘的動機。」對方是魔道中人，又是女兒的情敵，萬大豪就不客氣，沒給好臉色看了。
「我只是閑來無事，帶著妹妹到南方走走玩玩，並不如萬門主所想的有何動機，萬門主也毋需感到意外。」她輕描淡寫地敘述南下的原因。
「照宮姑娘的說法是老夫多心嘍？」萬大豪壓根兒不信她的話。
「師父……」萬家大師兄不明白師父的用心，當師父是在存心刁難心上人，緊張不已。
「大師兄。」萬凝霜朝他搖首，要他千萬別插嘴，萬家大師兄這才閉上嘴，安靜地听師父對心上人說些什麼。
「萬門主，宮姑娘說的是，她不過是帶著妹妹南下游玩，並無其他目的。」聶宇見情況不對，跳出來維護她們。
他的出面，讓宮朝陽感到訝異不已，本以為他會任由他的岳父將她們給生吞活剝，萬萬都沒想到，他會幫她們。
一股暖流緩緩地在心間流動，也使她不再對泄漏她們身分的事那樣忿怒。
「賢婿，難不成你想為她們兩個出頭？！」萬大豪眉一皺，明顯地不贊同他的做法。
「聶大哥……」萬凝霜則一臉大受打擊地望著他，他為什麼要幫宮朝陽？！難道他真喜歡宮朝陽不成？！「不！我只是就事論事。」
「好個就事論事，那我也明白說了，你該知道江湖上不成文的規定，凡遇見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誅之，我是不會讓她們倆走出萬劍門一步了。」萬大豪打定主意要她們死在萬劍門。
萬家大師兄慢慢听明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會喜歡上魔教之女？！這是老天爺跟他開的玩笑嗎？
再仔細看看朝陽的臉龐，不免覺得有股邪氣，也不如先前看的美麗了。
「萬門主，她們是我帶進來的，我有義務保護她們安全離開，我希望您能明白。」當初要住進萬劍門，聶宇的確沒料到會惹出這樣大的風波來。
在萬大豪言明要殺她們時，宮朝陽已在手中悄悄備好銀針，隨時等著射出月兌困。
小琉衣也察覺到情況危急，害怕得緊緊挨著宮朝陽。
「聶大哥！你為何老是幫著她？難道你忘了身為名門正派該做的事嗎？」萬凝霜不滿地嚷嚷。
「沒錯！賢婿，難道因為她是你的前任未婚妻，你就對她有所依戀？」萬大豪可也不容許小小的魔教之女搶了女兒的地位。
他們對宮朝陽了解之透徹，讓聶宇更是護著她了。
「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前任未婚妻，沖著我們是舊識，沖著是我帶她們進萬劍門，讓她們陷入危險，我就得保護她們。」況且她在萬劍門也沒做出壞事，沒道理讓她命喪于此。
他不要她死！不要她死得莫名其妙，不管她有無和徐天勾結，在事情尚未有定論之前，她就是不該死。
他的宣言令宮朝陽感動不已，對他的不滿、憎怨也正一點一滴的消失。
「聶大哥！你清醒點兒！」萬凝霜氣得直跺腳。
「賢婿，你這麼做是置凝霜于何地？她才是你現在的未婚妻啊！」萬大豪為女兒抱不平。
「我知道我這麼做會惹來大家的不愉快，但她們不能出事。」聶宇定了定心神，不願去細想萬凝霜的不滿及宮朝陽對他的影響，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不讓理智、道德來驅使他的行動。
「那她就更是不能留下了。」萬大豪濃眉一豎，長劍立刻往宮朝陽的身上刺過來。聶宇見狀，立刻擋在她身前，以化解長劍的攻勢。
宮朝陽本是要發射銀針了，是聶宇及時擋在她身前，否則她的銀針早破風射向萬大豪了。
見父親出手、聶宇一心一意護在宮朝陽身前，萬凝霜恨恨地咬牙，亦揚起準備已久的長劍刺向她。「宮朝陽！」帶著滿腔的仇恨，長劍凌厲地攻過去。
宮朝陽帶著小琉衣閃躲，揚腿踢開萬凝霜的長劍。
「萬姑娘！住手！」聶宇眼角留意到她的動作，低喝阻止。
「聶大哥，為了你好，她不該留下。」事實上為了她自己將來的幸福，一定要除掉宮朝陽才行。
聶宇見狀，想趕到宮朝陽她們身前，為她攔劍，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讓宮朝陽放銀針傷人。
「賢婿，你不能再幫她。」看穿他的意圖，萬大豪攔下聶宇，好讓女兒有機會殺了宮朝陽。
萬凝霜打得吃力，就武藝而言，她還輸了宮朝陽一截，愈是刺不到宮朝陽她愈是恨。為什麼？！為什麼？！究竟宮朝陽哪兒比她好了？！
「大師兄，你還不快來幫我！」眼見大師兄像傻了般，她怒喝。
「哦！好。」萬家大師兄如夢初醒，也是看清了自己該怎麼做，提起劍攻向他不再喜愛的宮朝陽。
原先宮朝陽帶著小琉衣應付萬凝露一人還游刃有余，可萬家大師兄一加入，她就明顯地佔了下風，一不小心，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傷痕。
「呀，小姑姑！」小琉衣見狀，當場嚇得哭了出來。
「大師兄，快！」見她受傷，萬凝霜心下大喜，向萬家大師兄使眼色，直接要取她的性命。
「不！住手！」聶宇一時間還沒能打退死纏著他的萬大豪，只能不斷地叫停。
她受傷了！鮮紅的血灑落在地，不知她的傷勢是否嚴重，聶宇十分擔憂，掌下也益發凌厲，想要擊退萬大豪，好救宮朝陽月兌險。
俐落的掌法打得萬大豪幾乎招架不住，但眼看女兒就快要可以取下宮朝陽的項上人頭，再者，他有自信聶宇不敢傷了他，所以就更加拚命地攔住聶宇。
可惜和大師兄聯手的萬凝霜，于一時之間仍是無法要了宮朝陽的命，拖得愈久，她愈是心急，眼尖地瞧見正在哭泣的小琉衣，登時，她的心被滿腔的怨恨給蒙蔽了，長劍陰狠地指向毫無抵抗能力的小琉衣。
宮朝陽見狀，心一驚，袖中的銀針馬上朝萬凝霜射出，只手抱開小琉衣，任由萬凝霜手中的長劍狠狠地刺進她的肩頭。
「啊！」被銀針射中的萬凝霜尖叫出聲，滾落在地。手上刺中宮朝陽肩頭的長劍隨著她的俐落抽出，附著在長劍上鮮紅的血液隨之翻飛、滴落。
但被長劍刺中肩頭的宮朝陽則悶聲不吭，一心只想確定小琉衣是否安然無恙。
「啊？！凝霜！」萬大豪見女兒受傷，馬上撇下聶宇，趕到女兒身邊，查看她的傷勢。「她射出暗器！」萬家大師兄厲聲指控。
聶宇流淌著汗，看著眼前的一切，萬凝霜中了宮朝陽的毒針，再回頭看看她，她的傷勢並不比萬凝霜來得輕，肩頭所中的那一劍刺得又深又重。
他的心為此狠狠地擰痛著。
「爹，我好痛，她放毒針暗算我。」萬凝霜流淚哭訴。
「對，是她！」萬家大師兄附和道。
「可惡！居然敢傷了我的女兒，我非要她死無葬身之地不可！」萬大豪卯起來非要替女兒出這口氣不可。
「小姑姑，小姑姑，你沒事吧？」小琉衣哭得嗚嗚咽咽，怕極了保護她的小姑姑會死掉。
「小琉衣，你放心，小姑姑沒事。」宮朝陽忍著痛安撫著小琉衣，一時間她是無法止住肩上直流血的傷口，可她們得盡快離開這里才行，不然就真的走不了。
「萬門主，請您別沖動，方才那情形我們都瞧見了，是萬姑娘出手要傷小琉衣，宮……朝陽她才會迫不得已射出毒針。」萬凝霜最後使的手段讓他徹底失望，作夢都沒想到她竟會找手無寸鐵的小女孩下手。
「我不管！她們既是魔教中人就該有死亡的覺悟，不管大人或小孩都得死！凝霜她沒做錯。」為了寶貝女兒，要萬大豪說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的，他也會說。
听聞萬大豪如是說，聶宇心寒不已，不明白為何身為名門正派的他們會如此心狠手辣，這樣的做法簡直是可恥之至。
宮朝陽趁著聶宇攔下萬大豪，迅速抱起小琉衣往外竄逃。
「無恥小輩！我看你往哪兒逃。」萬大豪眼尖瞧見她要逃離，馬上射出手中的長劍。
「不！」聶宇立刻出手干涉，想攔下長劍，瞥見萬大豪雙掌朝他的胸膛襲來，也不伸手擋下，他一心只想著要為宮朝陽欄下足以致命的長劍。
雙掌用力擊在胸膛上發出一聲響聲，他的舉動教萬大豪看瞠了眼，心底是為女兒感到不值，所用的力道也就沒收回，打算給聶宇一個教訓。
但長劍仍是教聶宇給攔下了，他只手握住劍刃，不顧手掌被劍刃劃破的痛楚，為的就是救她。
而在萬大豪射出長劍時，萬家大師兄為免意外，隨後也射出一柄長劍，預備跟隨師父的腳步一舉擒下竄跑的紅影，他這一劍完全不留情，對她曾有過的愛戀早已因她的身分解開而消散得無影無蹤。
逃離的宮朝陽靠著聶宇的幫助躲過了致命的一劍，卻是躲不過隨後而至射穿她小腿的長劍。她中劍後悶哼一聲，整個人便軟倒在地，再也跑不了了，望著在懷中依靠她的小琉衣，她不禁害怕，怕是無法讓小琉衣安全離開，要害小琉衣陪她一塊兒命喪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