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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情殺機 第十章

莫軒昂睜開眼,便清楚自己在一間設備先進的診療室里。不用轉頭觀望,他便知道診室里除了他,還有另一個人,顢頇地坐在沙發上打盹。

他的知覺已經好久不曾這麼敏銳過。

他閉眼感受身體的狀況,無先前的沉重遲鈍,以及劇烈疼痛,而且格外地舒適自在。他怎麼會在這里?照理說,他應已毒發身亡,即使是費瑪麗喂食解藥,藥效也只是暫時性,他卻有這麼輕快的感覺。

他仰起上半身,看著牆上的時鐘及日歷,想將自己的思緒與喪失意識前的情形連貫起來。這是哪里?他究竟落在誰的手上?如果是船上那名女孩,她絕不會善待他,因他肯定她不是善類。

「是我救了你。」坐在沙發止的保羅-屈麥奇多掌抹抹睡意猶濃的大餅臉。「只負責把你搶過來,真正救你的人是一組和神秘人差不多神秘的神秘人,不過這一組神秘人又是听令于那個神秘人,才會著手救治你。」他走到床邊,拍拍莫軒昂的肩,「很難懂得對不對?不打緊,你只要知道你完全沒事就夠了。」保羅在裝腔作勢,難得有機會能唬唬人,豈能放過。

「這里是?」

「美利堅共和國,紐約市。」保羅不知在得意什麼,雙眉挑得高高的,不聚神的兩眼閃閃發亮。「朱顏一個禮拜才做得到的事,我們不到兩天便完成,而且你根本不用離開美國。」保羅搶得他後,上神秘人的私有豪華客機,醫療行動在飛機上便開始展開,飛行目的地即是紐約。在時間上為他做了最妥當的安排。

「啊!」保羅想到什麼,大擠上床沿,鄭重地交代莫軒昂,「我剛剛說的話沒有朱顏比神秘人差勁的意思哦!你一定不能講哦!知不知道?一定知道?一定、絕對不能講——」他可是一萬個不敢惹毛朱顏那姑女乃女乃呀……

這名中年男子認識朱顏?那麼他口中的神秘人是誰?

這時,兩名身材高大、衣裝筆挺的男子進入診療室,請保羅走人。

「保羅,你該離開了。」

「可是,我還沒有跟他說……」保羅還想跟這位他暗暗關心好久的落魄殺手多聊幾句。

「石先生要見莫先生。」冷峻男子語氣堅硬,不容他再反駁。

神…神秘人要見莫軒昂?我咧……保羅心理不平衡到了極點。這是什麼社會?神秘人到現在叫他做了多少事,他都還沒跟他面對面見過呢!哪一回不是把他帶到不知名的密室,透過怪怪的變聲器跟他說話?瞧不起人嘛!

縱然他心里再不爽,他也只能模模發油的鼻頭離開診療室。進來請他走人的兩名男子也跟著一起出去。

房時暫時剩下莫軒昂一個人,他站起,走到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有股跟鏡中自己說久違了的沖動!他模模腦勺。那名中年男子說他完全沒事,是指他腦中原催眠狀態也一並被徹底解除了?

「沒錯。」一干淨高雅的男中音自他身後傳來,但來人的身影並未映入鏡中。

「不單是你體內不再存有劇毒,也絕不再受催眠指令控制,做出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你是?」莫軒昂緩緩轉過身。

對方走入他視線範圍。「我大概……就是朱顏小姐正在注意的那個人。」

莫軒昂臉上露出訝異。不論怎麼沉穩的人,在無預警的情況下同到這個人,也一定會感到怔然……

☆☆☆

蘭水若倒在地上,額頭抵著地板,因蘇醒而睜開雙眼,眼前有一雙穿著赤紅色高跟鞋的腳。昨天費瑪麗走後,她忍不住大哭一場,哭累了睡著,竟不知費瑪麗何時又進來。

「起來!好戲開鑼了!」費瑪麗所謂的好戲,她一點都不期待也不格外害怕。澡池里的電動蛇、電梯里千百雙蟑螂、白飯配壁虎……這個變態女子還能想出什麼變態把戲?

費瑪麗看她一臉僵滯,就知道她以為她又帶什麼蟲來整她,哈,類似的情況一演再演,她早膩了。這回她帶來的東西很特別,保證是故事最高潮。

費瑪麗輕輕往後瞄,說道︰「莫,你過來這邊。」

莫……?!蘭水若兩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來人,出人意料,面前的男子,那身影是最熟悉的、最想念的……以為昨日淚已流干,這會兒竟又鼻酸,眼底馬上泛出水氣……「你……你來了……」招呼雖然簡短,卻包含她所有倚賴在其中。她以為她得救了!但……不對!莫軒昂和費瑪麗在一起?還和在眉來眼去!「不!你不是!你不是真的莫軒昂!」蘭水若瞪著費瑪麗道︰「你想騙過我。」

費瑪麗倒入那名男子懷里,小鳥依人般枕著他胸膛。「小傻瓜,他是如假包換的莫軒昂。」她仰頭看著那名男子,點點他的鼻尖。「你這壞東西,你當初怎麼跟小黛比介紹你自己的?」

男子微笑,說道︰「我說,我是她父親生前委托來保護她的人。」赫然是莫軒昂低沉感的嗓音。

「還不明白嗎?他是我的人。」費瑪麗探舌舌忝男子脖子,雙肩攬得他死緊,兩副軀體面對面發密合地貼在一起。「我暗示過你好幾次了呀!你是真的沒發現,還是一直在自己騙自己?」

蘭水若臉色發白,下唇微微顫地說道;「騙人的到底是誰呢?」她在心底要自己相信莫軒昂絕不會背叛她!「莫軒昂就算再饑渴也不會找上你!」

在場的莫軒昂卻上前粗魯地揪起她!「你憑什麼決定我該找上誰?白痴!」

「你以為你偽裝得很像?差多了……」近距離看眼前男子,她的語氣卻愈來愈不堅定,「你和他比……差多了……」

費瑪麗要男子松手,使得蘭水若又滑落在地。費瑪麗睥睨她,貓哭耗子道︰「好可憐。」她微笑,她等這一刻得好久了,讓蘭水若知道殘酷事實的這一刻。」你原先計劃你若乖乖合作,我還會讓你們結婚,讓你從此幸幸福福的過日子……」費瑪看著蘭水若,打算慢慢欣賞她受到打擊的表情。

「你少來了!」她身旁的男子卻攔住她的腰,貪婪地舌忝咬她的耳垂,「你根本是要我接近她、娶她為妻,」費瑪麗扳低他的臉,要他對著蘭水若說︰「再殘酷地毀滅,一直在欺騙自己?」

「然後我再和你這個騷貨——」他用力捏起她豐滿的胸部。「從此幸幸福福地過日子。」

「你說什麼?」費瑪麗含笑著,不像真的生氣。

男子埋入她頸間,「我說你是騷貨……」

他從她脖子吻上她下巴,舌頭伸得老長。費瑪麗也探出舌與他交纏,以令人作惡的方式激烈擁吻。

「可惜,」費瑪麗喘息著,低頭看面無血色的蘭水若,「他不要你,懂了吧?是他不要你,嫌棄你。」

蘭水若茫然地搖頭,她不相信……「你是被逼的,你中了毒……不……真的莫軒昂在朱顏姊姊的安排下出國接受治療……不可能……你不要冉嚇我!你快醒醒!醒醒呀!」她被打擊得有些語無倫次。「朱顏?」費瑪麗不屑地冷哼,「那個更該死的女人,你當真以為她有什麼真本事?別傻了,她現在自身都難保了。」朱顏和朱睿學長也出事了?蘭水若頹然後靠著。這個世界,沒有正義、還有真理吧?

「可以動手了嗎?」一身莫軒模樣的男子挑出一支手槍,槍口對著蘭水若。他實在沒愛興趣陪費瑪麗這樣虐待她。要嘛,就讓人上她嘛,不讓他上,就快點殺了她,省得麻煩。

「小可憐,你終于解月兌了。」費瑪麗揮揮手同蘭水若說拜拜。

「不……」她可以死,但她不要死在他手里!「你說過你愛我的!你明明說你只愛我!」

砰!男子開槍!蘭水若倒地後,男子猶移動槍口,考慮還要再瞄準哪里補上一槍。

「夠了。」費瑪麗制止他,看蘭水若胸前一片通紅,她不悅地問︰「為什麼血流那麼多?我說過不讓她死得太痛快。」

男子收下槍枝,有些不耐煩地說︰「放心!照你的吩咐,槍枝和子彈都動過手腳。」而且他保證子彈被肋骨卡住,沒射入胸腔,一時半刻死不了。

他走到水若前,模模臉上的人面皮,在蘭水若還沒真的死前,他聰明的一直戴著。他清清嗓子回覆本來的嗓音,「把她這樣放著不管,至少能拖上三個小時,不久後她還可能會醒,你等不及的話,馬上潑她一桶冷水也行。」

「那倒不用。」

男子從櫃子找出有催情用的迷香,放入磁爐里引燃。「為什麼不明快一點,真的斃了她?」

「因為我還沒看夠她絕望的表情。」

她才不會讓蘭水若那麼快下地獄,她要她在痛若與絕望間來回!

莫軒昂啊莫軒昂,居然說得出只愛蘭水若……哼,她費瑪麗沒必要跟一個一定已經掛了的人動氣。

一定的,他一定已經毒發身亡!而派去抓他的黃毛丫頭沒消沒息,肯定是任務失敗了!

嘻,不得不夸獎自己,這把算盤撥得漂亮——由莫用最後一口氣解決那丫頭,然後體內的毒發作,淒慘地死去。

她也想過,丫頭成功帶回莫軒昂。那也無妨,那樣獲利的仍是她,她可以使真正的莫軒昂手刃蘭水若……這會更刺激、有趣。

「哈……哈哈……無論如可,結束了,而贏家,一如所料,就是費瑪麗。

「在想什麼?」男子從她身後攬住她。費瑪麗單手模向跨下,「喲,你已經準備好了?」她轉身面對他,吸著開始彌漫在室內的催情迷香,「不行哦,我還HIGH不起來呢……」

「有我在,你怕什麼?」男子饑渴地月兌下她上衣,扒開她的、捏她的胸部。她陶醉地輕吟。

費瑪麗皮包里的行動電話響起,兩人不預理會,卸除所有衣物,軀體相貼,四肢支纏在一起。

電話卻響個不停。

費瑪麗躺在沙發上,由男子親吻、她全身,然後順手拿出行動電話接听。「喂……」因男子刻意搗弄她的敏感地帶,她不自主浪婬,「啊……嗯……」話筒另一端卻傳來讓她再也叫不出來的消息。「什麼?!」她踹開壓在她身上的男子,對著听筒罵道︰「你們這幫沒用的家伙!還不快來接我!」扔掉行動電話,她跳起來,慌忙地尋找蔽身衣物。

「怎麼回事?」男子不明所以地也跟著套上長褲。

「被他們逃了!他們一定會找上我……」費瑪麗穿上上衣,顫著的扣扣子,「我叫怪花要斃了他們的!為什麼讓他們逃了……!

男子還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費瑪麗怕成那樣,對手應該不可小覷。他拿起槍,下顎一揚,指角落的蘭水若,「她怎麼辦?」

「帶著她!當人質!」套上裙子的費瑪麗打開公寓大門,「快走!」

兩人走向電梯間,費瑪麗命令抱著蘭水若的男子按電梯按鈕。「往上!會有人開直升機來接!」

隨即有一架本來便往上升的電梯停在該樓層。「當!」地一聲,電梯開了,他們和里頭的人對上眼!

「啊——啊——」費瑪麗雙眼圓突地不斷尖叫,「是幽靈!一定是……」

莫軒居然可能還活著?還有,那些飯桶明明說會來找她麻煩的是那對姊弟呀,怎麼會一出來就踫上這個……死……死神……!

她將男子推向從電梯中走出來的莫軒昂,「保護我!保護我呀!」她推開逃生門,進入樓梯間,一階一階往上爬。

抱著胸前猶在淌血的蘭水若的男子,一步步後退,出其不意地伸直一手想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擊!

踫!槍擊來源卻是莫軒手上的槍;男子還沒扣扳機,槍便被打落。

男子嘴唇泛白,「你不敢射我。」指著自己的臉,「射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你不會好過……」見莫軒昂無動于衷,他想起手上有個免死金牌。「嘿,你沒看見我手上的東西嗎?」

莫軒昂的視線移向看來毫無生氣的蘭水若,冰冷的表情果然牽扯出濃濃不舍。

男子將蘭水若雙腳放到地上,托著她雙腋,整個人試圖躲在身後。他認定莫軒昂不敢開槍,不禁探頭挑釁道︰「你開槍啊!你開槍啊!你開……」但莫軒昂沒讓他失望,果真扣下扳機,子彈直接射入他眉心!

莫軒昂上前拉住蘭水若!「水若……」

她已經沒有氣息。天啊,她身上散發著酸飯的餿臭味,臉上被各色化妝品涂花,唯一可見皮膚顏色的,明顯是她的淚痕!「水若!」還有那個偽裝成他的模樣的家伙——費瑪麗是折磨她的!「啊——」莫軒昂發出受傷猛獸般的怒吼,抱著她,踹開樓梯間逃生的門。

往上方向有兩個階梯各癱著只紅色三寸高跟鞋,于是他往上走。

莫軒昂很快抵達頂樓,一眼便看見爬樓梯爬得腿軟的費瑪麗癱坐在地上喘息。費瑪麗發現他追來,怕得不得了。

「不關我的事……」她試著爬起。卻站不起來;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她的心跳愈快,心髒簡直像要爆開似的。「她還沒死……是我堅持留她一口氣在的,是我護著的哦……」

莫軒昂在約離她五步遠處停步,冷眼看著她恐慌的模樣。「不……你不會殺我……你不會……你不能對我動手的,你忘了嗎?」

費瑪麗好不容易站起來,當然要離他愈遠愈好。

「放下槍……」費瑪麗縮到護欄邊,靠著護欄喘息,朝二十步遠的莫軒昂喊︰「放下槍!」他沒有放下,但他也沒有開槍。既然他無法當機立斷開槍,表示他不會殺她!」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能!你不會!哈哈哈……哈……」

莫軒昂往前走了幾步,「我在想,一槍斃了你,未免太便宜你。」

一架直升機飛來他們上空,瑪麗以為是來接的人。「我的人來了……你死定了……你們死定了!」她開心地跳朝著逐漸降下的直升機揮手,「快點!快點下來!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莫軒昂即將開槍之際,有人從直升機里探頭出來喊︰「別開槍!」

「什麼……」費瑪麗傻了,「怎麼會這樣……」

直升機尚未平穩降落,朱顏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來,朱睿跟在她身後。

朱顏跑到莫軒昂身前。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能無事地在這里,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拿下他手上的槍,向他搖了搖頭,「你別再和她有她有任何瓜葛。」由他動手殺費瑪麗,會髒了他的手。

她審視他懷中的蘭水若,情況危急!「快送她去醫院!快!」她拍拍他肩膀,要他上直升機。

莫軒昂看向縮在護欄旁的費瑪麗,「那她——」不是他嗜血,而是真的不能再讓那女人留在這世上興風作浪。

朱顏瞟視費瑪麗一眼,心中有了決定。「她會死,但沒有人殺她。」

直升機很快地載著莫軒昂和蘭水若飛走。頂樓剩下朱顏、朱睿及費瑪麗三個人。

朱顏走向費瑪麗。

覺得突然變得好冷的費瑪麗環抱著雙肩,「你想怎麼樣?你想殺我?你別忘了,我是巴茲的人……你敢惹巴茲嗎?」

朱顏在她面前七步遠定住,「我不就在惹了嗎?」她朝她腳邊地面開槍——

「啊——」第一槍落在費瑪麗右腳邊,她自然住左跳;第二槍又逼她往右,「啊——」接又一槍讓她無立足之地,「住手!巴茲會……啊——」情急之下,她攀上護欄,翻爬到護欄另外一端。

槍聲暫時中止。

原來狗急果然會跳牆。」朱顏提醒她低頭看看她所在的處境。「不過如果跳錯牆,下場會更慘。」

費瑪麗只要一松手,便會從三十幾層樓高的地方跌下去。她紅著眼瞪朱顏,「巴茲會為我報仇的!我完了,你也鐵定完了的!你想清楚!巴茲會為我報仇的!」

朱顏面容嚴肅地說︰「我想得夠清楚了。」她再度伸直手臂,「再見。」

「啊……」不待朱顏開槍,費瑪麗自己放開了手,重心後仰,「巴——茲——」整個人直速下墜,呼喊巴茲-契哈亞的聲音傳得好遠好遠。

朱顏松手,槍枝落地。朱睿輕輕攬住她,她在他懷里哭了起來。費瑪麗該死,真的該死!但她為什麼還是會覺得難過?

莫軒昂一刻也不離開好不容易月兌離險境的蘭水若。不知等了多久,病床上的蘭水若終于蘇醒。

「你……」胡碴滿腮的莫軒昂緊張地詢問︰「感覺怎麼樣?我叫醫生來。」

「你……」蘭水若搖頭不要他喚醫生、她看著他,眼中有抹不信任,「你開槍打我?」

莫軒昂紅了眼,愛憐地輕撫著她瘦削的臉龐,「那個人不是我。」

不是他……蘭水若閉上眼,虛弱地喘了氣,胸前有些痛,但可以肯定不是心痛。

她張開手掌,莫軒昂隨即會意地覆住她的手。

她睜開眼楮,「你和費……」想想,還是別問了。「算了,那個人也不是你……」

她知道了……莫軒昂想像得到費瑪麗跟她說了什麼。她認為其中有幾分是事實?而他還要瞞著她嗎?

他張開口,蘭水若卻搖了搖她不想听。事實到底如何,費瑪麗現在怎麼了,她都還不想知道。是假像也好,她不要再有多余的人事物干擾他們,她要百分百的幸福。

「喂……」出聲的是蘭水若,這回眸中有溫柔的笑意。「再說一次愛我好不好?之前的,已經變成耳邊風了……」

莫軒昂握緊她的手,一顆剔透晶瑩的淚珠溢出他的眼角。他彎身,「我愛你。」在她耳畔再重復一次,「我只愛你。」

蘭水若無法形容心中涌起的悸動。「看著我、」她抬手撫著莫軒昂臉龐,「我也是……」她回應他道︰

「我只愛你。」

依照慣例,保羅-屈麥奇多被推入烏漆黑的密室。

但是,較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眼楮沒被人用布條縛住!

這不是好兆頭!他智障了才會認為神秘人有賞。

事有蹊蹺!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保羅-屈麥奇多愈來愈不安,心髒鼓動的力道,大到讓他快要負荷不住,冷汗直流。

早該習慣這種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覺得刺耳的氣氛的,但是,這回實在太詭異了!

如果眼沒有被蒙住,照理說,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清下飛機後搭車來密室,一路上的地形與景物;然而,他反而更不敢看!他習慣用瞄的——低著頭,眼球上翻,尋著黑布條上緣的一絲光,偷瞄外界他可能永遠都看不清楚的人事物。

保羅一直認為,神秘人只是在利用他,不可能對他產生任何信任感。神秘人的一切對他而言應當都是神秘的,一旦被他知道或看到他不該明了的事……他只有一條中路,就是下地獄。為什麼不是上天堂?保羅這輩子沒干過什麼好事,自信沒上天堂的命,再說,那個神秘人大概也只知道下地獄的路……

啪、啪、啪!大燈驟亮的聲音響亮得令人心驚膽跳。保羅眨了眨眼腦袋在乍見光明的那一瞬間,一片空白。

靜下心,他望向前方,照理說面前有鏡子,該有他雖然臃腫但還算有中年男子魅力的肥胖身影。但……沒有……沒有鏡子……

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人,一個只能用漂亮二字形容的男人……漂亮得保羅再投胎八輩子,也別想有那麼好看的長相……呃……呃,他還是叫他神秘人比較習慣……

「為什麼這麼驚訝?」神秘人不再透過有變聲功能的麥克風同他說話,而是以他真正的嗓音,會使人飄飄然的好听嗓音說道︰「你早已曉得我是誰,不是嗎?」

為什麼神秘人不再裝神弄鬼了,保羅卻還是覺得腿軟?「不……呃……是……」他是在哪兒露餡兒的?啊,難道是那次在診療室里,有人提石先生要見莫軒昂,他卻一點都沒表示疑惑?靠!這樣試探人的呀!

「呃……」別怕,他又不會吃掉自己,可是……他可以讓山中的老虎吃掉他……哇哩咧,地球真的不能住人了啦,他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好好地過日子?

「你放心好了,今天沒什麼特別的事。」神秘人淡淡的微笑,決定今天到此為止。瞧他怕成那樣,再談也談不出什麼。

「可是……您的計劃……僵滯不前……」唉,他不是這麼一個老好人,何苦為神秘人擔心?不過說真的,接連收攏人馬的計劃都失敗,像這回,救了莫軒昂,卻沒有要求人家效勞于他……保羅很好奇神秘人接下來想怎麼做?

神秘人卻不跟他聊這個。

神秘人主導話題,「契哈亞對費瑪麗聯墜樓而死,表示什麼了沒有?」

「完全沒有惡魔的消息。他也沒有像大家擔心的,在紐約市大開殺界……保羅的舉止神態稍微正常了些。這很反常。據我預料,惡魔恐怕會找上朱顏,不管費瑪麗是不是被朱顏逼死……這麼說是想試試,神秘人問起契哈亞,是不是間接在打探朱顏的消息

神秘人沒料到他三兩句話題繞到朱顏身上。「你很喜歡朱顏?」他發覺他很愛提到這個人。

保羅的頭馬上搖得都快掉了。「別開玩笑了!」他跟朱顏?他沒那個命哦!倒是神秘人……

他有所期待地睨著神秘人,人家卻以為他眼楮有毛病……

「好吧,你暫時休息一陣子,有事情我再找你。」他微微一笑,熄了燈。

保羅在黑暗中愣了住了。休息一陣子?這是否表示,他被炒魷魚了?神秘人不再來煩他是天大的喜事,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他搔搔頭皮,往門口走去。活了這麼我年,他現在才發覺他可能有勞碌命。

通過數位董事支持,莫軒昂入主LAN集團,很多商業事務他必須從頭學起。

蘭水若放學之後便到公司陪他加班,或與他一起讀書。

莫軒昂戴著一只黑框眼鏡,多了一分斯文氣息;加上衣裝筆挺,英明睿智的模樣煞是吸引人。他尚無能力引導LAN走向另一個尖端,但上任後不久,他果斷地剔除一些問題分子,很快地讓LAN集團重新步上正常軌道。

日子有些忙碌,但充實而愉快。

「你說救你的人要你不得為朱顏妹妹所用,」休息的空檔,蘭水若和莫軒昂聊起那一段高潮起伏、危機重重的往事。「而朱顏妹妹的條件也是要你別听令于那個……神秘人。」劇情即是因這兩個人而直轉急下。

莫軒昂寵愛的模模她的頭,「哪天湊巧在電視上見到他,我便會跟你宣告答案的。」

蘭水若放下讀書心得報告,移坐到他腿上,撒嬌道︰「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莫軒昂搖頭。這一招她已經用了好幾次,明天是報告的截止日,她不靜不心來完成不行。

蘭水若噘嘴,準備離開他的懷抱。

莫軒昂卻擁住她,「水若,我們聊了那麼多,卻還有一些事一直避而不談……?」

蘭水若吻住他的嘴要他別說。不是她不敢听,也不是怕自己承受不住,而是那些真的都不重要了。

莫軒昂回吻她,感謝她的體貼。那些不堪的往事,留待兩人七老八十時,再當成開牙的無聊故事跟她說吧……

蘭水若輕聲和莫軒昂談情,一邊拿起她的讀書報告,在上頭寫下她的心得——真愛,永遠值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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