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女難纏 第一章
一個月前──
「嗨,北北早安!」
初秋的早晨,當住宅大樓里的居民都倉促地趕著上班時,只有龐芝芝綻出甜美笑靨,從容地走進這棟大樓內,向管理員打招呼。
穿著緞面公主裝的她,個子雖嬌小,卻有一張俏麗的臉蛋,一笑起來,唇邊就會泛起甜甜的酒窩,嬌俏慧黠的模樣以及親切有禮的問候,總是令人印象深刻。
「早安,龐小姐,今天那麼早到?」
「是啊,我的腦袋不靈光,常把東西給忘了。」
「這樣啊∼∼」管理伯伯笑呵呵。「忘了就叫白先生幫你送去公司不就好了?」
「他今天到高雄出差,一大早就出門了,喔,電梯來了……等等我。」她一見電梯開了門,很快地跑上前按住開門鈕。「北北掰掰∼∼」
出門管理伯伯模了模頭殼。「白先生有出去嗎?」他不記得……只記得昨晚龐芝芝前腳一走……啊∼∼這下糟了!
此時,進入電梯的龐芝芝,正熟悉地按下十樓按鍵。
白展基是她交往三年的男朋友,他雖然不是出身豪門的子弟,也沒有崇高的社會地位,但卻是個溫和老實又上進的青年,交往期間,他非常尊重她,兩人的感情穩定發展,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當地一聲,龐芝芝走出電梯,來到白展基的住處。平常這個時間,她應該直接去辦公室上班的,但出門時檢查包包,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只好又繞到他的住處。
都怪自己太粗心迷糊,昨天來到他家,接了一通電話後,沒有順手放進包包里,才會讓自己再跑一趟。
這幾天沒有手機不行,因為她正積極地爭取歐洲一家知名品牌家具「Lead」的代理權,而Lead公司業績幾乎佔全球家具市場的十分之一,要是能夠引進台灣,她所經營的家具公司一定能大大提升營收,所以等待通知的期間,她不容許錯過任何一通電話。
所幸,白展基有給她一份備用鑰匙,讓她可以通行無阻。
她將鑰匙插入門孔中,喀啦一聲,扭開門把,走入空無一人的客廳,翻了翻抱枕,很快地找到了她的手機。
正當她準備離開時,卻突然听到房間內傳來水流的聲音。
不對!展基昨晚告訴她今天清晨五點就要南下高雄開會,難道他還沒出門?還是忘了關水?
沒有多想,龐芝芝快步往主臥房走去,但就在此時,水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一陣銀鈴般笑聲突然響起,她的心頓時隨著笑聲撞擊出強烈的不安……
猛地,她扭開門把,眼前令人噴血的畫面,瞬間讓她怔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白展基背對著她,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毛巾在腰際,而他的手臂正親匿地圈住這個背部全果、蓄著短發、身材曼妙還滿布水珠的女人的肩上……這樣的曖昧畫面,揪痛了她的心!
當她還不及反應時,女人緩緩回頭,那熟悉的笑臉,又令她的心驀地一緊!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大學時期和她同班、喜歡和她暗中較勁的死對頭──張乃芳!
為什麼是她?這個該死的白展基!
「芝……芝!」還陷在歡愛氣息中的白展基,慢半拍地回頭,乍見龐芝芝出現在眼前,臉色頓時刷白,圈在張乃芳身上的手突然放開,背脊陡地泛起涼意。「你誤會了……她只是……」
「只是陪你睡覺洗澡是嗎?」一陣難受的委屈涌上心頭,龐芝芝再也忍不住地爆發出來。
沒想到,看似老實的他,居然會這樣對待她。
她完全相信白展基要去南部出差,卻沒料到如今會在他的房子里,抓到他和張乃芳私下幽會!
而張乃芳臉上卻沒有半絲愧色,她緩緩走到床邊,套上洋裝,微揚的嘴角透露出勝利的得意。
「芝芝!」白展基想解釋,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無話可說,急得套上T恤褲子,又不知如何是好。「我不是故意……」
「我總算看清你了。」龐芝芝盡管心在泣血,她卻不想讓自己輸,隱忍住怒氣,努力維持最後一絲自尊道︰「話說回來,你選伴的品味可真差。」
這番話成功地讓張乃芳得意的嘴角突然收起,但她隨即不甘示弱地靠近白展基,柔聲道︰「喔……展基,你一定還沒讓她知道你心里的話吧?」
「我……」白展基支吾起來。
「什麼話?」龐芝芝表情面無血色,問著一臉屎相的白展基。「你有種做,就要有種說啊。」
白展基卻低頭不敢看她。
他喜歡芝芝出身豪門的家庭背景,也喜歡她甜美的外型,但認識那麼久,卻只能像小朋友那樣牽牽手、親親嘴,卻無法更進一步地擁有她,這對任何一個成熟又正常的男人都是一種折磨啊!
但為了換來芝芝資金的贊助,早日完成他建立超商王國的夢想,他願意忍耐。然而就在兩天前,芝芝親口告訴他,因為她是女兒,不能繼承家產後,他的夢碎了,心灰意冷之余,正好張乃芳又以客戶的名義來找他,孤男寡女把酒言歡後,他再也抵抗不了外力的誘惑……
「呵呵……其實啊,」張乃芳冷笑著自動幫他說。「展基也不過是說……你沒有成熟女人該有的魅力,貴為千金,又神聖不可侵,最慘的是還無法繼承家產,留在你身邊實在很沒意思……就這樣而已!」
龐芝芝靈透的眸子看向不發一語的白展基,再也忍不住地冒出受傷的水霧。「好,很好。我們玩完了。」
他明知道她從大學時代開始就和張乃芳結下梁子,而他居然還背著她,和張乃芳暗渡陳倉。不但讓她在敵人面前抬不起頭,還徹底地傷了她的心!
轉過身,她只想快快離開這個污染她雙眼的地方。
張乃芳的眼里卻露出勝利的光芒,趕緊柔聲勸阻。「展基,快送她下樓吧,這里是十樓……」
「放心!我不會笨到為這種事跳樓。而且我非常慶幸可以在繼承遺產前,認清了你的真面目。」
「芝芝,你是說……」白展基表情閃過驚惶錯愕,一顆心卻宛如跌入地底般沉重。「你有資格可以繼承……遺產?」
「沒錯,但是結婚對象絕對不是你。」
說完,龐芝芝昂首,努力忍住激動情緒,不讓淚水落下,走出大樓,留下懊惱頹喪的白展基,只能在原地捶胸頓足。
周末夜,在舞曲音樂及五彩的煙霧彌漫下,年輕男女正盡情地搖擺身體,放縱自己。
坐在夜店角落里的龐芝芝,支著下巴,眼神空洞地望著眩目喧鬧的舞台,神情掩不住落寞黯然。
想起前男友劈腿,張乃芳還說她沒有成熟女人該有的魅力,她索性點了一杯琴酒,決定今晚好好地放縱自己。
沒錯!她是沒有張乃芳F
還記得大學時,她和張乃芳很要好,張乃芳偷偷暗戀一個學長,常常和她分享情竇初開的秘密,當張乃芳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學長告白,卻被學長拒絕;這還不打緊,幾天後,這位學長竟突然當著張乃芳的面向她表白,讓她既震驚又尷尬,從此,也種下好友反目成仇的惡果。
張乃芳不再理她,她難過自己失去一個好朋友,張乃芳卻說她假仙、裝可愛……到處放送她搶走她暗戀的對象,消息傳開後,搞得朋友做不成,反而變成了敵人。
不但如此,張乃芳無論在學業上、穿著打扮上,都會和她暗中較勁;甚至因為學的都是設計,畢業後,工作上只要有交集,都會和她搶案子、搶客戶。連這次她積極爭取歐洲進口家具的代理權,張乃芳也來競爭。
在工作上競爭也就算了,最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張乃芳會惡劣到搶她的男友,還說她沒有女人該有的魅力……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啊!
為了證明自己的女性魅力,為了徹底忘記良心被狗啃去的白展基,今晚她獨自來到夜店,穿著軛領低胸露背的高腰式燈籠洋裝,露出姣好的身體曲線和雪白細致的肌膚,甜女敕又可口的嬌媚模樣,立時引來不少男人口水狂流。
「漂亮美眉,我可以坐你旁邊嗎?」一個自以為帥氣,穿著花襯衫,站著三七步,語氣輕浮的痘痘男,突然靠近她身側搭訕。
「是你的,你愛坐哪關我屁事!」
然而事實證明,她不擅長玩愛情游戲,也不像張乃芳一樣,對任何男人通通都來者不拒,不少上前對她搭訕的男人都踫了一鼻子灰,狠狠地被她拒絕。
哇∼∼說話好嗆,身材又辣,真帶勁!痘男被罵得好爽,露齒一笑,通體舒暢,全身細胞頓時亢奮起來。「想喝什麼?我請你。」
「你沒看見我已經在喝酒了嗎?」想想自己的魅力只能引來一拖拉庫態度輕浮的登徒子,徹底輸給張乃芳,讓她忍不住想發泄一肚子的鳥氣!
「呃……」痘男干笑兩聲。「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龐芝芝看他一眼,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色字當頭,渴性成疾。
今晚就算要找一夜的對象,她也不能輸給張乃芳。但是看見這些男人,她有些挫敗,伸手從包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到痘男面前。「知道他是誰嗎?」
「你老公嗎?」痘男見照片上是一個長相俊俏,唇邊還露出迷人酒窩的男人,旋即猜著。
「不。」龐芝芝搖頭。
「你男朋友?」就算拿出一張護身符,也是嚇不走他的,誰教他是縱橫南北的夜店王子。
「不。」龐芝芝俏皮一笑。
「那是誰?」
「我整型前的照片。」龐芝芝涼涼地說著。
痘男的笑容一僵,臉色刷白,嘴角抽搐,趁還沒口吐白沫前,拔腿就跑了。
成功地嚇走痘男後,龐芝芝嘴角牽起一抹淺笑。「沒想到二哥的照片那麼好用。」
男人啊∼∼不是腦裝精蟲的色鬼、就是沒用的膽小鬼而已,根本不值得真心對待。
那她自己呢?上揚的嘴角旋即滲出苦笑。不是說好要來夜店放縱墮落的,怎麼一個個前來搭訕的男人卻都被她嚇跑了,她該怎麼證明她有女性魅力啊?
郁卒啊∼∼猛地,龐芝芝灌了一口琴酒,那透明無色的液體一入喉,灼人的酸楚已在她胸口不斷地翻攪出痛意,也涌起了那段破碎的情傷──
還記得幾天前,白展基像往常一樣接她下班,送她回家,進家門前,他問起婚事,她突然惡作劇地告訴他︰「我爸爸的遺囑里有交代,女兒沒有繼承遺產的權利,這樣你還想跟我結婚嗎?」
當時他只是一愣,什麼話也沒說。
她也沒有多想,以為平常老實又不擅表達的白展基才不會在乎她有沒有繼承遺產,他愛的是她的人,沒想到他卻絕情背叛,傷她好深……她太傻,錯把他的沉默木訥,當作是痴心守候。
她是豬!虧她一直把白展基當作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伴侶……有誰會料到她一句無心的玩笑話竟換來心碎的結局,嗚嗚∼∼難道她真的不比張乃芳好?
「兩只小蜜蜂呀,飛在花叢中呀,飛呀飛呀……」
她回頭,看見了一對男女正在玩劃拳游戲,邊念兩臂邊上下伸展做呼扇狀,然後剪刀、石頭、布,猜贏的一方就做打人耳光的假動作,左右各一下,輸方則配合性地搖頭做挨打狀……要是猜和了,就要做出親嘴狀,還得發出「嗯、嗯」兩聲配音。
「他們在干麼?」龐芝芝問著酒保。
「今天本店周年慶,只要劃酒拳贏的人,就可以免費喝一杯特調酒。」
酒保一說完,失戀的龐芝芝不禁也手癢了起來,很快地排隊加入劃酒拳的游戲。一玩便連贏了好幾回,啪啪啪地,真打了不少男人耳光,過足了修理色男、發泄情傷的癮頭。
「不公平,她玩真的,我們輸了都被打成豬頭臉!」龐芝芝下手不輕,引來不少「豬頭男」不甘的反抗。
「好,贏我的話,我就送出一個吻。」酒興正濃的她,大方地撂下話,微翹的嘴唇逸出飛吻,性感又俏皮的模樣,立刻令在場的男人個個血脈賁張,吆喝聲四起。
偏偏她俐落的動作及聲音從未凸槌過,每個想一親芳澤的男人,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搞得他們牙癢癢又忍不住流口水!
在眾人哀叫連連的敗北聲中,芝芝連飲了好幾杯特調酒,成了夜店里無人匹敵的酒後。
過癮啊∼∼她足足打了十五個男人耳光,打得她手心都泛紅發熱了!
「還有哪個男人想要上來挑戰酒後的?」酒保幫她問著。
臉上被她烙下火辣巴掌印的男人們,個個都眼神恐懼地盯著嬌悍的龐芝芝。她只好又喝了一口長島冰茶,企圖以酒精麻醉失戀的痛楚,並將涌起的淚往肚里吞,渾然未覺人群中有一個高大威凜的男子,已經觀察了她好半晌。
雷奕德看著她,那澄澈慧黠的眸底閃現黯然的空洞,吹彈可破的兩腮因為酒精而白里透紅,那一身紅色露背火辣的打扮,更襯出她柔美的線條,在眩目的燈光下,她看起來俏麗又嫵媚,難怪有那麼多男人不惜被打耳光,也想一親芳澤。
他一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在夜店里借酒放縱、尋歡墮落的男女,也不足為奇。然而看著這個眼神澄澈卻空洞的年輕女孩,把調酒當白開水一口飲盡時,他卻忍不住開口──
「酒喝太猛,會傷身體。」
他一出聲,眾豬頭臉目光一致地朝著走入人群的雷奕德望去。
「呃!」她打一個酒嗝,在這個眩目喧嘩的空間里,居然有人以一陣低醇的嗓音對她透出難得的關心,她好奇地微微抬頭,瞥了男人一眼──
那摻了點金色的棕發下,有一張輪廓極深的俊臉,從那剛毅有型的俊眉,斧鑿刀刻般的鼻梁及剽悍魁偉的身材,已不難猜出這個男人混著外國血統。而那對琥珀色炯亮的眸子,精銳如豹,比起那些前來搭訕、劃拳的男人,少了「俗辣」的痞性,卻多了更具侵略的危險性。奇異的是,她光這樣看著他,一股墮落放縱的渴望,也就愈來愈強烈。
「你……是混哪里的?」她的聲音甜甜軟軟,帶點慵懶的醉意。
「混哪里?!」雷奕德不懂她的意思。
十歲就移居法國的他,現在對于台灣時下的用語還不是很熟悉。
「美洲?歐洲?中南美?」
原來是問這個。「法國。」他的中文還帶點法文腔,不過溝通上仍沒問題。
「法國?!」原來是中法混血兒。太好了,看來不會久留在台灣……是個可靠的放縱對象。腦袋微暈的她,換了個姿勢,火紅的短裙下,一雙白皙無瑕的美腿交疊,令在場的男人心蕩神馳,鼻血狂噴。「你是……畜生時就去了法國的嗎?」
畜生?!一陣竊笑聲四起。
「不是畜生時去的,是十歲去的。」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的語無倫次證明她已經喝茫了,而那撩人的姿態,更是引人犯罪的誘惑。
「十歲……喂,我沒說你是畜生喔!」酒精使她漸漸陷入混沌狀態,她慢半拍地柔聲提出糾正。「我是說出生。」居然糾正她的中文,他自己中文也沒有多標準啊,接著她又懶洋洋泛起甜笑,喃喃自語。「混得不錯喔∼∼」挺帥!
不過,盡管他帥到不行,也很懂得善用幽默感,但,男人骨子里都一樣,那個挑情的眼神和關心的話語,都只是為了滿足性渴望而已。
「馬馬虎虎。」他聳聳肩,迷人的雙眼仍直盯著她,覺得她皺眉警告的模樣很可愛。
「……還會說成語!你來夜店的目的是為了博……‘博起’台灣女孩的青睞嗎?」
「我並不想在這里……」他糾正她的中文,又刻意逗弄醉醺醺的她。「但我真的希望獲得你的青睞。」
包圍的人群放聲大笑,似乎找到一座雪恥的靠山。
「?!」龐芝芝臉一紅,她真的有醉到口齒不清的程度嗎?這家伙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不要亂講好嗎?」
「是你先講的。」雷奕德偉岸健壯的身軀一靠近她,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頓時她感到空氣稀薄,呼吸困難。
「我是說……博取。」居然當眾吃她豆腐,她噘起嘴,再度糾正他。
「不是都一樣?」他真想咬她那泛著亮光,看起來豐潤可口的唇一口。
「差很多好不好?」害她被眾人恥笑。
她害羞的樣子真可愛,雷奕德忍不住欣賞她兩頰羞怯的粉紅。
「劃拳、劃拳、劃拳……」眾人鼓噪聲不斷。
「你敢挑戰嗎?」龐芝芝輕笑著,甜美誘人的聲音卻發出驚悚的恐嚇。「輸我的話,可不是打耳光而已!」
「什麼處罰?」
「罰你月兌光衣服在店里繞一圈,如何?」失戀的挫敗和酒精的催化,讓她決定豁出去,拋開所有矜持和顧忌。
「哇∼∼」眾人發出驚呼,目光無限同情地看向體格健碩的雷奕德,女人們則期待能大飽眼福,一窺猛男秀。
「那麼如果你輸了呢?」雷奕德琥珀色的眼眸盯著穿著火辣又妄下豪語的她,散發玩味的光芒。「也不是一個吻可以打發我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精蟲上腦的男人。」龐芝芝調侃他,勢在必得地說著。「但我不會輸。」
「這麼有把握?」他輕笑。
他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但這個外表嫵媚性感的女孩,澄澈的眼眸中掩不住靈秀和俏皮,融合了性感、自信和純真,已經成功地吸引了他。
「你廢話好多……」她嘟囔一聲。
「既然要玩游戲,規則當然要講清楚。」
「好。」今晚釣到大魚,她也豁出去了!「如果我輸了,今晚就任你處罰。」她輕笑,唇邊綻出酒窩,水眸半眯地對他賣弄媚人的風情。
「好。」他爽快地答應。看著她既純真又性感的表情,仿佛露出誘人的邀請,惹得他左胸口出現難得的怦然擂動……
「兩只小蜜蜂呀,飛在花叢中呀,飛呀飛呀……」兩人開始玩游戲,他迷人的電眼直盯著她,直到出拳──
她出剪刀,他也出剪刀,第一回和了三次,雷奕德卻趁她猝不及防,俯身,輕啄了她的唇。
她怔住。
他只是輕輕一刷,一陣酥麻的電流卻很快地自唇瓣流竄至她的四肢百骸,這種感覺好奇妙,但同時,也有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和不安滑過心底。
這男人很狡猾,出酒拳時,電眼直盯著她的雙眸,企圖迷亂她的神智,害她不能專心。再加上連喝幾杯特調酒的後勁,已經在她體內起了反應,看著眼前英俊如電影明星的他,變成兩個、三個……放縱墮落的念頭,已愈來愈強烈。
這回,她出布,他出剪刀──
她輸了!在場的男人發出了喝采聲,並對雷奕德投來羨慕的眼神,欣羨他是個超級幸運兒。
直到人群漸漸散去,他才在她耳邊輕聲宣告。「我贏了你嘍!」
「我知道。」其實她心里也想輸。「反正我也累了。」
「累了?!」盡管她夠惹火,令他勃發,但她已經茫了,說累也許是在暗示她想回家睡覺,那麼他寧可留個台階給她下,也不想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要留著明晚再處罰你嗎?」
「明晚?!」她睞他一記,懷疑他不玩了,不禁語出調侃。「莫非你是體力不支,想臨陣月兌逃?」
這女孩明顯地在勾引他,他牽起笑容,深深地看著她,讀到了她眸底的執拗任性。「我只是在猜,你想回家睡覺了。」
「我願賭服輸,你要是想臨陣月兌逃,先月兌光衣服在店里繞一圈再走。」他居然說她想回家?是她魅力不夠嗎?他把她當小女孩看嗎?
她舉起酒杯,學著電影里在酒吧挑情的女郎,將舌頭靠近杯緣,並慢條斯理地舌忝了舌忝,使出渾身解數,就是要誘他上當。
他低估了她!雷奕德精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發情的小野貓,她撩人的動作再配上誘人的邀請,讓他一口酒都還未喝,喉頭已發熱地滾動,一緊,血液快速沸騰。
于是他眯起眼楮,低醇的嗓音再度確認。「確定要我陪你……一夜?」
龐芝芝的唇角綻出一朵慵懶甜笑,語氣充滿挑逗。「別告訴我……你不想。」說完,她的俏臀已經離開了椅子,身體卻因為酒精作用而微微晃動,站都站不穩。
幸好一只強而有力的健臂,很快地攬住她的腰際,讓她安全地投入寬大溫暖的胸膛里──
「謝謝。」一股好聞的陽剛氣息充斥在她鼻間,頭暈目眩的她,立刻枕在他懷里,唇邊再度漾出甜美的笑意。
看來是他多慮了!雷奕德挑了挑眉。她絕不是他想的那種純情少女,純情少女可不會那樣豪邁地喝酒,更不會大膽地邀他陪她一夜。
不假思索地,他摟著她往樓上走去。
好熱!他火熱的唇,在她的口中燃起了一發不可收拾的火焰。
那好聞的氣息,充斥在她的唇舌里,前所未有的美妙狂野,讓她本能地勾住他的頸項,期待他引她進入美妙的境界。
酒精的催化,使她陶醉其間,更大膽地回應他、挑逗他,喚起他最原始的。
雷奕德一向不是個急躁的男人,但,當她粉女敕的手指一直在他的胸膛,像畫符似的胡亂畫圈圈時,他沒讓她失望,很快地封住她誘人的唇瓣。
感受到她口中的香甜,就像是品嘗一杯微辣的甜酒,他肆意而狂野的吮嘗……
他不曾如此渴望一個女人,他猜她一定是很懂得誘惑男人的花蝴蝶。
她香甜的味道、眸底的純真、舉止毫不掩飾的狂野,都令他迷醉神往。
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他極度不舍地離開她誘人的唇,溫柔地問︰「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她淘氣一笑,嗓音既甜美又慵懶,酡紅的兩腮,更添嫵媚。「喵∼∼喵∼∼」說完,她的手已經擱在他結實的胸膛,繼續輕柔而優雅地畫圈圈。
「是難纏的小貓,還是嘴饞的小貓?」雷奕德抑下心口發癢的感覺,好奇地問著。
她想了一下,嘴唇微張。「都是。」
他那琥珀色的眼珠既深邃又溫柔,像極了漂亮的玻璃珠,那英俊的五官,簡直像羅丹雕琢出來的藝術品,她好想伸手模模看……
「非常貼切。」他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她是個愛玩火的小野貓,而他也不吝于滿足她的玩興。
不一會兒的功夫,火紅的洋裝、內衣以及長褲、襯衫……已被凌亂地丟在床下。
他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輕柔而優雅地伏在性感誘人的她身上,眼神則充滿著吞噬的侵略!
半醉半醒的她,隱約地感覺到兩人身體緊密的貼合,感覺到粗礪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頓時她不安的扭動,但一波又一波的酥麻感,伴隨而來的歡愉,卻又讓她全身虛軟無力。
更教人驚訝的是,那窒人的氣息,火舌的侵略……在她身上引爆出美妙的火花,讓她陶醉在他熟練的挑情里,像著了魔似的,她已經無法抽離他,也不想臨陣退縮。
醺人的酒意,已經趕走了她所有的禁忌,現在,她只能任由他的牽引。
然而,美妙的過後,緊接而來的,卻是煉獄般的痛楚!
她會死!會痛死!龐芝芝因為的痛楚,發出醉人申吟,同時也在他的挺進下,在他後背留下兩道火紅的抓痕。
他帶她到了地獄,又回到了天堂,反反覆覆地攀至歡悅之境,這一刻,她果真成功地擺月兌了惱人的一切,忘卻了所有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