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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從衷來 第九章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朱——忿忿的踏入寢宮。

「——夫人,您又怎麼了?」紅梅小心護著剛為朱——熬好的補品,見怪不怪的問道。

唉……人笨還不認命,難怪總被爺耍著玩。紅梅搖搖頭,在心中哀嘆她竟得服侍如此無用的人一輩子,果真是老天無眼。

「去去去,快去把你那些雜七雜八的神丹妙藥全給我搬出來。」朱——越想越火的命令道。

「夫人哪兒病了?」

「呸呸呸,我又不是那個黑心肝的壞巫師,怎麼可能病了!」

「夫人,對-爺不敬,是要受極刑的。」果真是學不乖的笨蛋。對於不受教的朱——,紅梅只能不住的搖頭。

「廢話少說,快把你那兒最猛的迷藥給我翻出來。」哼!敢無視於她的存在?今晚非讓他知道厲害不可!朱——不甘心的拉拉身上的清涼薄紗。

「紅梅敢問夫人,不知夫人想對付誰?」紅梅心底發毛的問著。

「廢話!還能有誰呀?我警告你哦,藥效要是不夠猛,迷不倒他,我就讓你把藥渣全吞下去。」朱——惡狠狠的警告著臉色青白交替的紅梅。

哼!就不信使出言情小說中最下三濫的手段還對付不了他。朱——有些變態的開始想像著雲棲-欲求不滿的哀求她的畫面。

「夫人……」紅梅心中叫苦連夭。喔,這個笨蛋女人,她可知-爺百毒不侵呀!

到時,下場淒慘的會是誰!?紅梅完全不敢想像的閉起眼。

奉雲棲-之命帶雪兒進棲-聖宮的左弋將她先留在後花園賞花,自己則匆匆趕去覆命。

自從重識喜怒哀樂後,雪兒的心總是盈滿甜蜜,眉眼間盡是春風,嘴角更是噙著淺淺的笑。

重生的她就像一陣春風,佛得左弋神魂顛倒,一雙眼總離不開她。

這會兒若非雲棲-有令,他定還繞著她直轉。

輕風拂過滿園的花朵,雪兒抬起眼掃視花園的景致。瞥見不遠處有座涼亭,覺得有些腿酸的她決定先到那兒歇歇腿,靜候左弋回歸。

走進涼亭,望見桌上的一壺一杯,雪兒直覺以為是左弋所準備的,頓時心中滿是感動。「他真是用心……」

伸手倒了一杯茶,她滿心甜密的慢慢啜飲別有一番滋味的參茶。

隨著雲棲-一同踏入後花園的朱——一看見雪兒坐在涼亭里喝茶,便立刻沖到她身邊搶下她手中的杯子,氣急敗壞的又蹦又跳。「哎呀!你……你怎麼可以……」

「這不是……」雪兒疑惑的望向左弋,見他搖了搖頭,她才知自己誤喝了別人的茶。「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呀!?」朱——懊惱的截斷雪兒滿是自責的話語。

「不過是一杯茶,有必要這麼懊惱嗎?」雲棲-眼神閃爍的笑望她。

「當然!那是我特地為你——」朱——猛然捂住嘴巴,氣惱的跺跺腳。

「對不起,我……」雪兒滿臉嫣紅的再次道歉。

望著雪兒異常泛紅的臉,跟在雲棲-身後的左弋攏了攏眉,直覺有古怪。

「好喝嗎?」雲棲-不以為意的掃了眼那壺飄著淡淡幽香的茶,輕旋手中的黑玉簫,抬起雪兒的下頷笑問道。

「好喝,很好喝。」雪兒口乾舌燥的舌忝了舌忝唇。

望著雪兒越來越紅潤的臉色,左弋的眉越揪越緊。該死的!那個蠢女人在茶中動了什麼手腳!?他怒視顯得越來越心虛的朱。

「夫人親手泡的茶果然……好!」確定雪兒的三魂七魄已凝聚完全的雲棲-收起黑玉簫,對朱——扯出一抹足以令她頭皮發麻的微笑。「夫人辛苦了,何不趁熱也喝上一杯?」

「我……不……」朱——聞言立刻死命的捂住嘴。

「不?」雲棲-雙眼一眯。

「不渴。」朱——很硬的轉著。

媽呀!為了怕擺不平他,那壺茶她可是加了五倍分量的……

心虛的朱——一看見雲棲-端起那壺特制的茶,立刻捂住嘴轉身就跑,只可惜左弋更快一步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再也看不下去的紅梅捂住眼,透過指縫偷瞄朱——被硬灌下一口又一口的「好」茶。

望著雪兒滿身滿臉的媚人風情,左弋在心中第一千次詛咒害死人不償命的朱。

該死的女人!才剛讓他差點流光全身的血,這會兒又玩這種下三濫把戲,簡直是要他的命嘛!

「弋哥哥……」雪兒睜著迷離眼眸望向離她三步遠的左弋。「我好熱……」

「別月兌。」一見雪兒準備月兌衣,自認定力不足的左弋立刻一個箭步向前,捉住她的手。

「弋哥哥……」雪兒反手捉住左弋的手,不讓他退離。

「雪兒乖,天氣冷,別月兌……小心染上風寒。」左弋無力的說著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的話語。

「雪兒好熱,好熱喔。」被緊捉住手的雪兒眼眶噙淚。

「我知道,我知道。」無計可施的左弋只能以衣袖為她拭去額際的薄汗。

該死的朱——!

她下的到底是什麼藥呀!?

竟然沒有解藥!

這下子,他不是眼睜睜的看雪兒受苦,就是必須……

侵犯她!

為了救她,他是可以那樣做,可是……

她不是雪-!

盡管軀體是、魂魄是,可是魂魄凝聚不全的她終究不是他心愛的雪-呀!

內心不斷掙扎的左弋痴望雪兒,為她身體上正承受的折磨心疼不已。

「弋哥哥,難道你不愛雪-了嗎?」知他為何掙扎,所以全身飽受欲火煎熬的雪兒祭出自己的全名,企圖刺激他。

「雪-……」明知她說的雪靈是無火的雪靈,但她楚楚可憐的哀求聲和痛苦的面容,卻讓他不得不想起那個帶著毀滅之火的雪-,那個他深愛的雪-,那個冤死在他劍下的雪。

趁著他失神,雪兒掙月兌他的箝制,羞怯的卸下外衣,然後將雪臂勾環上他的頸。

「弋哥哥,雪-愛你,你愛雪-嗎?」附在他的耳畔,她再三強調自己的名,藉以軟化他剛硬的心。

「愛。我愛你,雪。」明知她不是他深愛的雪-,但從她口中說出的愛語讓他願意暫時蒙蔽自己的理智,欺騙自己那聲聲的愛語是他深愛的雪-在對他訴說的。「天知道我有多愛你,雪。」

他眷戀的撫著她倚在他頸間撒嬌的螓首,輕輕觸滑過她如黑瀑般的長發。

「愛我。」她主動舌忝吻他的頸,在他耳邊輕輕要求著。

望著她迷蒙的眼,左弋心中霎時有了決定。

溫柔的扶她躺下,他走下床,在桌上點了一根紅燭,然後取出兩個酒杯斟入酒,走回床邊,執起雪兒的右手,讓她握著其中一個酒杯。

「雪兒乖,天氣冷,喝杯酒,暖暖身子。」左弋引領她的手與他交臂,然後將握在他手中的酒杯貼近她的唇,誘哄的說道。

為了誘騙她,他示範性的喝下她握在手中的那杯酒。

見他喝了酒,雪兒既嬌且媚的朝他笑了笑,听話的喝下他手中的酒。

「暖身子。」舌忝舌忝唇間的酒,雪兒一語雙關的對左弋說著。

望著全身泛紅的雪兒,左弋緩緩地放下了床幔……

被晨光喚醒的左弋雙手一攤,沒觸模到任何東西的他立刻由床上彈跳起來,直覺就想往外沖。

但梳妝台前的一陣輕響拉住了他的腳步,讓他重新坐回床上。

「弋哥哥早。」雪兒微側著頭,輕輕梳著發,柔媚帶笑的眼角朝他微微一勾,成功的勾引了他全部的目光與心神。

「早。」左弋走近她,舉起手想為她梳發,才赫然發現臂膀上的布條已經被更新了。「你……還好吧?」他不著痕跡的撫過她的額,眼中帶著擔憂。

她的異常令他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她眼中含情,不再呆滯如昔;憂的是她性情遽變,理應是-爺所言的時機已到,魂魄回歸,可她……

不似他冷傲的雪。

那是否意味,她的魂魄依舊未全,目前的狀況不過是驚嚇過度的結果!?

「嗯。」她羞怯的點點頭。盡管全身都痛,但她依舊覺得自己很好。「你呢?你手上的傷……」她擔憂的觀了眼他的臂膀和左手腕。

「不礙事。」左弋取過她手中的梳子,為她梳發。

她回過身,怯怯的以雙手包住他的大掌,讓他停下為她梳發的動作,垂眼看她。

「坐下。」她站起身,將原先坐的位置讓給他。

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左弋如她所願的坐下。

雪兒將手巾浸入清水中,擰乾後輕輕為左弋擦拭臉部,靈巧的避過他頰上那道長長的鞭傷。「如果不是因為我……」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造的孽。」他反手拉下她,注視著她的眼認真說道。

是老天要懲罰他辜負雪-,才讓他無故招惹上朱——那個瘟神!

「對不起……」他的深情令她自慚。

「都說不關你的事了。」

「我不該冷眼看你被傷害,不該……」她的話被他的手捂住。

「那不是你的錯。」如果有了感情會令她如此難過,他倒寧可她依舊是那個憨傻的雪兒。「如果你更覺得自己對不住我,那就對我笑一笑,讓我開心。」

「愛你,雪兒愛你。」雪兒笑吻上他頰上的傷,愛嬌的輕喃道。

「乖雪兒。」左弋寵溺的擁緊她的縴腰。

「你呢?愛雪兒嗎?」她順勢倒入他的懷中,揚眉問道。

「愛,愛你。」擁著她的身子,左弋腦中浮現冷傲的雪。

他愛她,只愛她。

望著左弋沒有焦距的眸子,雪兒很清楚他所想的是冷傲的雪-,而非此刻的她。

他的深情令她感動,卻也令她氣不過。

氣不過他擁著她,心里卻想著另一個女人——盡管那個女人同樣是她。

所以她決定不要親口告訴他,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雪兒,就是他深愛的雪-……

「你很小氣耶,人家不過是吃你幾個包子,你就擺出那種我欠了你幾百萬似的臉色給我看,大不了,回頭我讓廚房多做幾個還你就是了。」朱——做賊喊捉賊的對左弋大聲嚷嚷著。

拜托!平時要她吃東西就像要她的命一樣,她躲得比誰都快,這回她肯賞臉吞下他所有的包子,是給他面子耶!

更何況,要不是剛剛見他坐在涼亭里拿著包子出神,她也不致好奇的隨手拿起一個嘗嘗。

結果……

不吃則矣,一吃卻上了癮,才會一個不小心就把全部的包子都掃進肚子里去了。

「夫人,屬下豈敢對您擺臉色?不過是擔心粗鄙的食物會傷了您尊貴的胃,害您瀉肚子。」氣得牙癢癢的左弋拐彎抹角的詛咒著朱。

天殺的!

他到底是哪兒和她對沖,怎麼三不五時就犯上她這個小人!?

平時一見食物就躲的她居然反常的胃口大開,將雪兒親手做的愛心包子全給吞了!

幸虧他早吃了一個。思及剛才吃的那個包子,左弋神色一閃,臉上重現歡顏。

「弋哥哥,你帶去聖宮的包子吃了嗎?」一見左弋踏入屋內,雪兒立刻眼眸發亮的趨向前去。

「只吃了一個。」左弋老實回答。

「啊!?」雪兒有些傻眼的張大了口。「不合你的胃口嗎?」難道他性情改變,口味也跟著變了!?

「被惡人奪了。」

「啊!?」雪兒一听,更加傻眼了。

餓人?會有人餓到那種程度嗎?居然膽敢在紀律嚴明的棲-聖宮搶左弋的東西吃!

她很不想信,但見到左弋咬牙切齒的模樣,她不得不信。

可是……那不是尋常的包子呀!

「好雪兒,別難過。下回弋哥哥一定把包子顧好,絕不再讓人有機可趁。」左弋逗弄垮著臉的雪兒。

「弋哥哥……」

「怎麼了?」

「你……你不是說……你……也吃了一個嗎?」雪兒直勾勾的望著左弋,將殘存的希望全寄放在他吃的那個包子上。

「是啊。」左弋點點頭,回以一笑。「怎麼了?」

「好吃嗎?」

「很好吃啊。」他再次點頭,笑得更加燦爛了。

「那……」

「嗯?」

「你有沒有……有沒有……」雪兒絞扭著衣袖,低下頭不敢正眼看他。

「有沒有什麼?」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神采。

「有沒有古怪的地方?」

「有什麼古怪嗎?」他不答反問,眼中的光彩更加炫目。

好雪-,想玩就大家一起來玩吧。心情大好的左弋壞心眼的暗忖。

想起今天吃到的那張紙條,再見雪兒局促不安的模樣,他已經可以完全確定他的雪-回來了,所以心情格外輕松、愉快。

「沒有。」見他似乎起了疑,雪兒連忙搖頭否認。

算了,看他的模樣應是沒吃到,她還是重做一回好了。

見雪兒一臉啞巴吃黃連的苦樣,左弋滿心柔情蜜意的抱起她,眷戀的將臉埋入她散著幽香的發瀑中,獨享心中的狂喜。

原諒你,雪-原諒你!藏在他懷中的紙條熨燙著他的心,也溫熱了他的眼,讓他渾身不住地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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