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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戀愛季 第五章

又是那熟悉的味道,微香的稀飯、咸鴨蛋、熱豆漿燒餅、牛肉大卷,辣腌黃瓜……全部都是媽媽拿手的中華料理。

猛地一驚,言馨一度以為自己回到了台灣的家。

她睜開雙眼,望向自己身上的男性睡衣,以及那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歐式天頂床罩,半清醒的腦袋想起昨晚的種種記憶。

昨天真是她人生有史以來最戲劇性的一天。

一早和林光一大吵後,她穿著丟臉的男性睡衣走在街上,又被初次見面的朱金華那家伙荼毒了一天,然後在夜櫻園上見到林光一和金發美女卿卿我我,之後他在噴水池前出其不意的吻了她,強行把她帶回住處來……

手指輕輕的觸在唇上,她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吻竟被一個談不上深交的日本男人奪去;如果這件事情讓頑固的父親知道了,輕則她被打斷一雙腿,重則一輩子都別想要再踏出家門一步。

她搖搖頭,不自覺地傻笑起來。

其實她並不討厭他吻她啊,回到兩人相識的原點,她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找一個稱頭的速成日本老公嗎?!

林光一這個年輕多金、風度翩翩,事業又如日中天的日本男人自己送上門來,她沒理由因為一個吻而把他淘汰出局啊!再說,她的目標既然放在速成老公上,這種男女之間的小親親又算什麼呢?總不能結婚之後還要兩人穿著衣服蓋棉被純睡覺吧?!

何況像他這般剛正率直、負責進取、無男女偏見、肯下廚房的新好男人已經不多見了。

但是,她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找他當替死鬼,會不會太對不起他的父母或女友了?

「不管啦!肚子餓了,什麼事情都等吃飽東西後再說吧!」早晨的明媚春光讓慵懶的她顯得開心極了。

她掀開被子滑下床來,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房間,歐式基調中融合日式的禪風美感,樸實簡單不奢華。

言馨連身上的睡衣也沒換下,直接走出房間大門準備下樓。

原本的小巧建築格局,在屋主的設計下,擴充成寬廣的起居空間,卻又完全合乎日式無空間浪費的基本原則;看得出屋子經過了設計師的周詳設計,日式古典中帶著強烈的科技流行感,以及雅痞的居家休閑風。

言馨驚嘆的打量豪宅,緩步來到香味來源——客廳。

一下樓,就見到林光一穿著休閑服站在客廳旁的餐桌前,神情輕松愉快的把餐具擺在豐盛菜肴前。

她微愣,無法相信一個日本大男人竟然如此自得其樂于家事中,太不可思議了!

「睡美人起床啦,早。」一側身,見到呆呆站在樓梯玄關處發愣的她,臉上的濃情蜜意更明顯了。

「嗯……早。」她竟然不自覺的害羞起來。

迎上他那帶笑的眸光,她仿佛能听見自己強烈的心髒狂跳聲。

昨天他那嚴肅難看的臉蛋上,竟然也會有如大孩子般的頑皮笑容?!又是一項不可思議的發現……

「昨晚什麼也沒吃就睡著了,你肚子一定餓了吧?乖,先去刷牙洗臉,等一下就可以開飯了。」一副家庭主夫的老練語氣。

「你今天不用上班啊?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望著顯示九點半的時鐘,想到昨天早上兩人沖突的原因。

「不用,我今天休假。」他搖頭笑了笑。

「咦,你也可以休假啊,你的工作不是很忙嗎?」未曾有社會工作經驗的她,對大人們的工作領域充滿好奇和無知。

「是很忙,剛剛還接了幾通公司打來的電話;不過我已經快兩年沒休假了,而且昨天完成了簽約記者會後,暫時也沒我的事,偷懶一下也好,免得過勞死。」他邊說邊把四人份的碗筷擺在桌上。

雖不想破壞兩人難得的美好和平,她卻不由自主地往牛角尖里頭鑽。

「我身上的睡衣也是昨晚你請隔壁的女鄰居幫我換的嗎?」她小心翼翼地問著。

她這一問,總算讓他忙碌的雙手暫停下來。

「昨晚是我幫你換的,畢竟已經麻煩過對方一次了,不好意思再麻煩她吧?!」他毫不忸怩的回答。

「這麼說……我身體都被你看光了?」火山的怒氣慢慢聚攏。

「也不盡然,我可是關上燈後才幫你換的。」他面帶微笑解釋道。

唉,她肚子餓的時候總是愛鬧脾氣,外加鑽牛角尖。

「關上燈幫我換衣服?!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明明偷看光了就說一聲,烏漆抹黑的怎麼換衣服啊?」

「我對女人的身體骨架可了解得很,不管是金發美女還是東方小可愛,閉上雙眼關上電燈,我依舊可以一分不差的把對方衣服月兌個精光。你信不信?想不想試試?」他搭上她的肩,語氣暖昧的在她耳畔低喃。

「!日本男人果然都是大色鬼!」忍無可忍的她狠狠踩他一腳,痛得他哇哇叫。

「不過是開開玩笑,何必當真呢?!」他一臉無辜的痛得直跳腳。「睡衣當然是請人幫你換的……」

好痛!一大早的,他這親親小太陽的表面熱度未免也太高了吧?!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簡直和森流川那家伙同一個調調。哼!」她氣呼呼地走回二樓房間的浴室。

唉,看來他以後非得習慣她每天早上的「每日一吵」不可。

現在兩人為了換衣服這種小事吵鬧,以後呢?難不成要為了生幾個小孩而吵?接下來,為小孩子的教育問題而吵?再來,則是為兩人寶貝女兒的婚約而吵?白發蒼蒼時,則為孫子的問題吵……

「光一,一大早的一個人獨自傻笑什麼?!難看死了,你還是嚴肅一點比較好看。」隨著取笑聲,森流川笑擁著蘇菲娜一起出現在客廳門口。

兩人才一進門,就見到他穿著圍裙、拿著湯勺,站在餐桌前一個人傻兮兮的笑著。像極了台灣版的「慎吾媽媽」。

原本的甜蜜幻想,全被這冷血損友無情的破壞掉;林光一臉上的笑顏瞬間消失,投射出一道冷光殺人視線。

「你的台灣小可愛咧?還沒起床啊?」好奇的視線梭巡著冷清的屋子。

「起床了,還外加一次早安斗嘴。」他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並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

「乖乖,統統都是你愛吃的台灣料理耶!我的日本料理呢?」種類豐富的中國菜,讓他幾乎看傻了眼。

「你啊,明明在台灣和中國住了那麼多年,還硬要每天吃日式早餐才行;今天是台灣料理日,想吃日本菜的話自己去外面吃。」他不客氣的把稀飯湯勺丟給他,心里納悶著言馨怎麼遲未出現。

奇怪,洗個臉、換個衣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嗎?!她該不會跌落到馬桶里頭去了吧?

「你們兩個大男孩就別吵了,吵了三十年還不夠,乖乖坐下用餐吧!」蘇菲娜取笑兩人的老掉牙對話。

兩人這才大眼瞪小眼的乖乖休戰。

「我去叫言馨下來吃飯,或許她是因為不習慣這里,所以找不到需要的東西。」蘇菲娜說著就要起身上樓。

「等等!蘇菲娜,我去叫就行了,你是客人,不好意思又麻煩你。」說完林光一就離開上樓去。

「我也是客人啊,怎麼待遇差這麼多,還得幫忙做苦工。」森流川邊抱怨、邊把稀飯盛進四個碗中。

上樓後,林光一小心翼翼的來到二樓客房,敲了敲門。

沒有反應,房門的另一邊靜悄悄。

「言馨,你在嗎?我要進來嘍。」擔心著她是否發生意外,他二話不說的立刻打開房門。

才一進門,就見到不該看的風景——

顯然剛洗好澡的言馨,全身僅圍著一條浴巾,正邊看著手機、邊擦著濕頭發;不期然的忽然見到他的闖入,她尖叫一聲,連忙用雙手遮住她的雪白肩膀。

「對不起……」趁著枕頭還沒丟向自己,林光一狼狽的轉身退出。

叩地一聲,腦袋竟不小心撞上半敞的門板。

「,竟然沒敲門就闖進來!簡直是下流至極。」話才一落下,一個飛來的枕頭奇準無比地打中他的頭。

接著砰地一聲,枕頭擊中他後隨即落地。

「我進來前有敲過門、叫過你,是你自己沒听見的。」他背對著她,不滿的解釋著。

「明知道我現在正在梳洗,你卻故意挑這個時間闖進來,不是意圖不軌是什麼?!」她更是不滿的指控。

「好……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這麼下流不堪,既然如此,那麼我不做白不做。」他青著臉轉過身來,緩緩走向她。

人格如此被嚴重污辱,還是他生平第一次。

「喂……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啊,不要亂來!不然我……我……」她花容失色地往後退。

「除非你道歉,不然我這次不會寬宏大量地原諒你隨便詆毀我的正直人格。」他繼續不悅的逼近她。

男人最重視的就是自尊和面子啊!尤其在她面前,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形象摻有任何被扭曲或誤解的雜質成分。

「我干麼道歉……我一點錯也沒有,是你自己闖進來的,受害者是我才對……」見他這次好像真的生氣了,她的信心開始動搖。

剛剛擦拭頭發的時候,她忙著隨手觀看手機上這兩天朋友傳來的電子郵件,同時也從手機上听著最新GLAY單曲,沒听到敲門聲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能怪他,更不能怪她啊。

「你真的不道歉?」眼神一沉,將她整個人緩緩逼到床角。

不停往後退的她,膝蓋後方因撞到床沿而整個人跌躺在床上。

他彎腰將雙手抵在床上,將她圍困在自己和床之間,混濁的呼吸氣息和她剛洗好澡的肌膚芳香,混合成一股令人心神迷醉的藥。

她好美,宛如一株沾染朝露的出水芙蓉,出塵絕倫的令人不敢逼視。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聲音微弱的她感受到致命的危機。

此時他望著自己的眼神,不是憤怒,不是怨忿,而是和昨晚吻她時一樣的激情氛圍。

他為何會如此看著自己呢?她心跳加速地護著自己胸前的單薄浴巾,抬起寫滿迷惑的晶瞳。

「我沒有錯,我無須道歉,錯的人是你這只大才對!」言馨不服輸的繼續做垂死掙扎。

「好,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他像只餓狼般撲上她。

「救命啊……」呼救的聲音從二樓穿透整個地球大氣層。

同一時間,正在樓下等著兩人吃稀飯的森流川和蘇菲娜,早已悠閑地喝起飯後咖啡來了。

「樓上吵死了!兩個都已經這麼大的人了,還在玩老鷹捉小雞的幼稚游戲,玩點別的新花招行不行?!」蹺著腳翻看報紙的森流川,抱怨的視線落在頂上鬧烘烘的天花板上。

「可能是屋頂有貓在抓老鼠吧?!最近我們這邊的老鼠特別多。可惜亞克斯是只電子狗,不然這一區的老鼠一定全都跑光光。」

蘇菲娜模模蹲在身邊搖尾巴的狗狗,望著眼前早已冷掉的兩人份早餐,一臉欣羨的嘆了口氣。

熱戀真好!

*******************

夕陽西下,紅霞滿天,美好的一天即將結束。

對言馨來說,昨天是她有史以來最戲劇性的一天,今天卻是她二十一歲以來,最最悲慘的一天。

完了完了,這下子她真的玩完了。

別說是頑固的老爸不會饒了她,就連她自己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感到羞恥無比,無臉見人。

怎麼會?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何她莫名其妙的和他上了床,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做了愛?

?!天啊,她竟然和這個認識不到四十八小時的日本男人做了床上運動,處女這名詞將從此走進她的人生歷史中。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萬惡之源,就是眼前這個一直睜眼望著她微笑的大惡魔!

「這麼凶狠地瞪我,會破壞你這張可愛小臉蛋的。」激情過後的慵懶,讓他原本俊逸的五官更顯迷人。

他側身撐首,含情脈脈地笑望她嘟嘴生氣的可愛模樣。

半坐起身的言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咬著牙懊惱的自責事情的發生。

不該這樣的,一切都太快了!

雖然林光一不令人討厭,甚至可以說令她有點心動,但是頑固老爸有過明訓,言家的女兒結婚前沒保持清白之身就是不對,不管是多麼的深愛對方、信任對方,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就是不對!

不想承認受到老古板長達二十一年的教育影響,連她自己的思想也跟著變得僵硬傳統,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實。

她必須接受自己在沒有準備好跟林光一上床的心理準備下,卻莫名其妙被他個人魅力所誘惑,糊里糊涂的做出令自己現在槌胸頓足的傻事;而這點,令她現在非常討厭自己,對自己產生前所未有的自信喪失癥狀。

她後悔嗎?!她轉頭望向身旁那一臉溫柔滿足笑意的日本,原本迷惘混亂的情緒更是添上惱怒。

她伸出雙手,懊惱地抱住自己的腦袋瓜,矛盾、後悔、不甘、迷惘、生氣、悲傷等等的強烈情緒,全部加在一起便成了令她快要發瘋的元素。

「不要這樣子……你這種發狂模樣會讓別人誤以為是我欺負你。」他望著一臉懊惱委屈的她,柔聲安慰。

「本來就是你欺負我,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你這個混蛋大色鬼,立刻給我滾!」說完又是一個枕頭迎面攻擊。

「我平常不是這麼隨便和女人上床的……」見她正在氣頭上,想解釋的心意在她的枕頭暴力下消失無蹤。

多渴望她能夠明白,他已抱定不讓她嫁給朱金華的打算,以及擇日正式上言府提親的計劃。

「是啊,每個想拐女孩上床的男人都會這麼說,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你已經成功了,這樣你滿意了吧?!臭日本鬼!色日本鬼!」愈想愈懊惱的她,眼淚幾乎快要跟著罵聲一起落下。

她生氣的是自己的不爭氣、自己的無法拒絕誘惑。她竟然屈服在他個人魅力和性感誘惑下,無法自拔地笨拙的和他!?該死的是,這還是她的第一次,而她卻這麼輕易的就被他拐去了處女貞節,喪失了自己小心翼翼守護二十一年的純潔貞操。

她真正痛恨的是,自己太便宜了這個日本,他雖然不是霸王硬上弓,兩人甚至可說是在打鬧追逐的爭執中,慢慢的親熱起來。

但是如果沒有他積極起頭鬧,她不可能被拐上床;如果沒有他軟硬兼施的溫柔技巧,她不可能神魂顛倒地被褪下浴巾而不自知,甚至不反抗……

她不否認自己不討厭他,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兒心動,喜歡上他的居家溫柔和體貼。

但是喜歡歸喜歡,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從銀座邂逅、收留過夜、吵架離開、再度重逢、有些心動、莫名其妙和他上床……這一切,竟然發生在不到四十八小時的時間內!?她現在懊惱自責、無法接受的就是這一點啊!

父親說的果然沒錯,社會險惡、人心難測,一想到她自作自受、對不起頑固老爸和母親的辛苦教誨,她就忍不住鼻酸掉眼淚。

「你不要哭嘛,你再哭下去,我也想哭了……」見她低頭抱著膝蓋猛掉淚,林光一心慌意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不是他剛剛表現的不好,讓她感到很失望?還是她太感動了,才喜極而泣?或是他這突來的愛意讓她過于震驚,一時無法接受和調適,才會不知所措的哭得像個淚人兒……

他伸出手來,輕撫她的發,準備開口跟她說明自己的心意。

他必須讓她清楚的明自己,他和她上床所代表的意義;他必須讓她知道,他不是花心隨便的男人,他是真的喜歡她,才會情不自禁的要了她,成為她的第一個以及最後一個男人。

「你不要踫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她依舊傷心哭泣。

老爸要是知道她真的跟日本人上了床,別說等他打斷她的腿,她自己現在就想先跳樓自殺。

一股突來的沖動忽然沖撞她心頭,她二話不說地跳下床去,沖往陽台的方向,迅速打開落地窗戶。

她還沒先氣死老爸,就已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別說是嫁給一個日本老公了,現在只要讓她瞧見日本人,她就恨不得拿把槍斃了那些日本鬼子……

「言馨,你這是干麼?!」見她開始玩起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游戲,他相信接下來跟著發瘋的將是自己。

趁她的雙腳還沒跨上陽台欄桿之前,他快一步的將她從身後抱住,打算把她整個人從陽台拉進房間。

「放開我,你不要多管閑事!我要嫁給朱金華那家伙已經夠淒慘了,你卻還把我的身體當作玩物……不,是我自己笨、社會歷練太淺,不知人心險惡,只知道日行一善這種幼稚玩意……都是我自己不好,被你出賣的色相所誘惑……」她死命地拉住陽台欄桿不肯松手,和他展開拉扯戰。

「言馨,你這是作什麼?!你想故意嚇死我是不是?」他使盡吃女乃的力量,好不容易才雙手雙腳的把她整個人一起拉倒,兩人團團跌落在陽台地板上。

腳勾著她的腳,手則環抱著她的細腰,她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他的身上,形成雙手雙腳疊螃蟹的怪姿勢。

「叫你不要多管閑事,你又管?!你這個人是不是太閑沒事做。」她轉過身來,生氣的狠狠槌了他胸膛好幾拳。

「你輕點行不行?!我快被你打得透不過氣來了。」他哀怨的接受她的暴力以對。

先是枕頭攻擊加淚水攻勢,然後是跳樓大拍賣,現在又是表演人工急救的心髒槌擊術。

天啊,面對她的花招百出,他簡直快發瘋了!

不過和他上了一次床,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她這麼一跳,簡直快把他的自信和尊嚴全部跳盡。

他生氣地瞪望她,她帶淚的憤眼卻是更加可怕。

從她眼底可以清楚明白她此時的情緒,此時此刻她恨他、她討厭他,更視他為禽獸不如的日本鬼,恨他連讓她想一走了之的閑事都要管。

兩人以不相上下的可怕眼力互相較勁,最後,林光一抽回落在她瞳上的視線,深深的嘆了口氣。

好吧!他承認自己輸給她了,只要她一瞪他,再加上威力無窮的眼淚,他就感到完全沒轍,只能任她擺布。

「算我輸給你,你要怎樣才願意收拾起眼淚,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他將她亂槌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掌中,冷不防的又順勢把她緊摟在懷中,一臉濃情蜜意的無奈和幸福。

「我為什麼要留在你身邊?你未免也想得太美了吧?!自以為是的臭日本鬼。」他的一廂情願讓她更是火上加火,狠狠的用自己腦袋踫撞他的腦袋。

兩個腦袋一踫,痛得他哀哀叫,緊抓她的雙手也跟著松開來。

見他痛得眼淚都掉出來,言馨像個小魔鬼似的,臉上露出勝利的報復笑意,連忙迅速離開疊螃蟹的範圍。

看這家伙有能力和她耗到什麼時候刀她得意的站了起來,臉上的淚痕依舊未干。

好吧,算她狠!他終于豎起白旗,準備跟她攤牌。

他認為自己必須現在就跟她攤牌才行,不然依這次上床事件所帶來的反應推敲,若他希望繼續和她來往,並且保證日子不會太難過,他的心意就必須徹底向她傳遞才行。

一直跌坐在地的他連忙伸手抓住她的小腿,以防她再次轉身離去。

「你不要像個鬼魂似地纏著我行不行,放手!」她回踢他一腳。

他反應靈敏地閃過她的回腳踢,並用另一只手把她一雙腳再度抓抱下來,讓她整個人不偏不倚地跌坐在他的懷中。

她吃痛的低咒一聲,還來不及開口罵人,就被林光一搶去了說話權。

「言馨,我有一件事情需要讓你知道。跟你談論正事之前,我必須先聲明,你口口聲聲的日本鬼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

「汪汪!主人,有客來訪。」亞克斯的身影忽然現身在火爆的兩人之間。

只見它搖著尾巴,頑皮的身影對準跌坐在地的兩人。

「還會有什麼客人來訪?!不就森流川那家伙,他有這里的鑰匙,自己會進門,用不著向我報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笨狗!」林光一好不容易鼓起告白的勇氣,卻在愛犬的汪汪聲中破滅。

「汪汪!不是那個自戀的花心家伙,而是一個長得像某種動物的人來訪。」亞克斯一臉委屈的回答。

「動物?!什麼動物?用具體一點的形容詞。」他不耐煩的想趕狗兒離開,好繼續未完的對話。

「根據我電腦里頭的資料,應該是像四蹄動物的豬。」亞克斯搖著尾巴回答。

「豬?!不會是朱金華那家伙吧?」他一听,連忙拿起狗兒身上的遙控器打開房內的監視系統對講機觀看。

果然……朱金華的豬頭幾乎擠爆了整個監視螢幕;監視鏡頭往後一拉,七、八個陌生男人一起出現在螢幕上。

一見到朱金華這家伙,言馨才忽然想起昨晚他被自己一腳踢倒之後,就不曾再見到他的豬身影了。

他怎麼會找上門?知道自己人在這個地方呢?

難不成是林光一偷偷向他告了密,要他來抓自己回去,好向富可敵國的朱家領取密報獎金?

「朱金華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是不是你偷偷向他告密?」

「你又在說什麼瘋話?!我怎麼可能把你的藏身之處告訴朱金華這個情……這個豬八戒?!」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慶幸自己沒把「情敵」二字說出口。

「既然你沒有告密,那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她不以為然地盯著螢幕反問。

由螢幕中來勢洶洶的人數看來,朱金華這次是抱著非得把她帶回去不可的決心了。她該如何是好呢?不安的情緒逐漸在她胸口發酵。

又來了,她怎麼老是懷疑他的人格?把污辱他的高尚人格當作是家常便飯兼興趣。

听見門口不斷傳來催魂的鈴聲,他決定還是先去把豬仔打發走,等一下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的爭論和告白。

「昨晚我帶你走的時候,四周的眼楮那麼多,一定是誰看到後向他通風報信;總之我先去把這些人打發走,你乖乖躲在房里,絕對不要亂跑喔!」他又帥又酷的躍起身,然後伸手拉她起來,在她頰上輕輕一吻。

「你……一個人不會有問題吧?!」見他單槍匹馬地對付朱金華身邊那七、八個來歷不明的家伙,說不擔心絕對是騙人的。

「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我的,竟然還會擔心我的死活。」他一臉感動的再度將她緊摟入懷,剛剛那幾拳挨得真是值得。

「你別動不動就吃我豆腐!」她掙月兌開他的狼身,旋即毫不留情的送他月復部一拳。

林光一慘叫一聲,趁著她的下一拳還沒出手前,連忙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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