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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不要王子 第6章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阿姆斯特丹市的史基浦機場,在信號燈熄滅之後,為數不多的旅客開始魚貫地步出機艙。

微笑地送走旅客,清理完機艙之後,機組人員也提著各自的行李箱,準備入境。

穿過長長的走廊,搭乘手扶梯下樓,長青航空公司的幾位空服人員逕自走向最後一排,專門提供外交員或空服員快速通關的通關口,依序入境。

落在隊伍最後面的高希倫愉快地跟走在一起的同事低聲交談,唇邊不時綻著深邃迷人的淺淺笑意。

距離上次飛抵這個國家才不過幾天時間,她就已經幾乎忘了在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事。

她只要一開始工作,所有不愉快的事就會自動消失,天性被動又有點懶散的她,很少被什麼事情困擾過。

她是絕對不會因為胡里胡涂失去第一次,就耿耿於懷或悶悶不樂的。

基本上,只要她不跟自己過不去,就沒有什麼事好在意與計較的。抱持著這種正面的想法,她完全不用刻意假裝,笑容就自動回到自己臉上。

「哇!那不是——」

前方傳來一陣陣興奮的抽氣聲,原本安靜排隊入境的組員不知為何突然陷入小小的騷動中。

「是弗利索王子耶!」

「天啊,他長得真英俊,簡直就像天使……」

「他捧著郁金香是在等誰啊?啊!你們看,他看向這邊來了!」

「如果能跟他共度一夜,真是死也甘願……」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斷傳來,機組的組員一時之間忘了要繼續前進,全部待在原地像是爭睹偶像風采的影迷般騷動著。

被這個幾乎遺忘的名字引起注意力,高希倫本能地抬眼望去,雖然不是印象中筆挺的黑色海軍制服,但那頭側分的紅色短發,那雙頗富詩意的灰藍色眼楮,果然是——

「哎喲,希倫,你干什麼?好痛喔!」因為也跟著忘我地盯著弗利索看的一名空服人員忽然大聲地叫了起來。她正是那個剛剛還在跟高希倫交談的人。

因為太過緊張,高希倫忍不住抓緊同事的手臂,本能地躲到她的身後。

在弗利索王子緩步優雅地朝她們這個方向走來時,所有人全陷入瘋狂,沒有人注意到高希倫的異狀,包括被她捏疼的那個空服員。

「不會吧?難道他是特地來迎接我們的嗎?」那聲音听起來是已經興奮得快要昏厥了。

本來還在期盼弗利索的出現不過是巧合,但是在听到這句話時,高希倫的反應跟蜂擁上前的機組人員截然不同,她立刻轉身往原來的路走。

「我突然忘了有人要我幫她買免稅商店的東西……」

可惡,為什麼一見到他,她就必須逃走?雖然心里頗為不平,但她的腳步卻越走越快,到最後甚至跑了起來。

她的倉促離去和她匆匆留下的低語根本沒人在意,每個人心里想的都是能盡快通關跟弗利索王子要個簽名或是合影留念。

然而,在她的背後,弗利索灰藍色眼眸中的光芒由熱切、不解到失望,最後落入一片陰暗的深沉中。

在二樓的免稅商店東模西模了一個多小時,高希倫才忐忑不安地下樓,還緊張兮兮地躲在角落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弗利索那高大英挺的身影的確已經不在出口大廳後,她這才混入一班剛抵達的旅客群里,跟著他們出關。

略帶潮濕的空氣撲鼻而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個小時前的不安與震撼總算退去,她自在地邁開腳步,打算自行前往指定的下榻飯店。

只是,她才走沒幾步,頸後忽然寒毛聳立,心里才想著難道他還沒離開時,下一秒鐘,她就被一只強勁有力的手臂拙住腰部,緊接著雙腳離地,幾乎是被半拉半拖地帶離大廳。

「干什麼?你要帶我去哪里?」

她用力地掙扎,試圖擺月兌他的箝制,無奈他的力道太過強大,她的兩只手又同時被裹緊,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卻未見任何成效。

而這只手的主人不但視四周詫異的目光如無物地一路帶——不,是挾持她穿越大廳外圍的道路,還有辦法用他空出的一只手拖著她的行李箱。

灼熱的氣息自頭頂傳來,夾雜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意。

她既害怕又覺得丟臉,天啊!她的身上還穿著代表公司的制服呢!她忍不住朝著控制她行動的人低吼︰「弗利索,快放我下來!」

沒有任何回答,但是高希倫卻明顯的听見一陣吸氣聲,被迫緊抵著他胸膛的背部也感到一陣強烈的起伏,他似乎正在壓抑滿腔怒火。

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做什麼,心髒怦怦亂跳的她很害怕那天的情景又重演,於是在見到幾雙好奇的目光盯著他們看時,她想也不想地就出聲呼救。

「救命啊,快救救我!我被——」

「你再不閉嘴,我就在這里吻你。」聲調冷冷的,沒有起伏,卻听得出那是語帶威脅的話。

這一招果然有效,她立刻乖乖閉上嘴。

要是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被像一把火般耀眼醒目、且又是荷蘭人心目中偶像的弗利索王子親吻的話,天知道明天的媒體會怎麼渲染這件事。

她最討厭出風頭跟引人注目,更別說是跟一個年紀輕輕就有著聲望極高的王室成員扯上關系。

說也奇怪,這些人平常不是也都盡量不引起人注意嗎?弗利索怎麼還敢頂著那一張讓人一眼就認出的漂亮面孔,大剌剌地從機場出口大廳擄走她呢?

雖然他的步伐出奇的沉穩,不至於因為兩手的重量不平均而顛簸,但是被箍緊的手臂,仍然讓她感到疼痛!

「放我下來啦,我自己會走。」她覺得胸口都快喘不過氣了。

「我不想浪費時間去追你。」似乎察覺到她的呼吸不順暢,他松開力道,讓她的雙腳能夠接觸地面,但是行走的控制權仍掌握在他手中。

高希倫俏臉一紅,他怎麼知道他一放開手她就一定會逃跑?看來他雖然小自己三歲,心思還是滿縝密的嘛!

一股淡淡的氣息飄入她鼻中,那是一種混合西裝衣料味與他訓練有素的身體的特殊味道,溫和、潔淨卻又不失尊貴氣勢,就像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一般。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這筆挺的衣料底下,有著一副肌肉強健、體態均勻,完美如雕塑般的軀體時,一幅由他和她所共同組成的旖旎畫面突然竄入腦海,清晰得令她起了一陣寒意。

她怎麼突然想起這種事?她不是已經忘了嗎?

她緊閉雙眼,拼命想將佔據腦海的畫面驅逐,然而少了四周景物來分心,那熱辣纏綿的畫面卻益加鮮明。

仿佛還能听見他的唇熱烈的吮吻著自己時的聲音……

啊!該死,她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想起這件事,真是丟死人了。

猛地睜開眼,不知何時,他們已遠離機場大廳的煩囂,來到弗利索停車的地方。

他將她塞進那部黑色休旅車的後座,動作粗魯得讓她忍不住發出疼痛的低呼。隨後,他亦坐進車內,將她那尺寸迷你的行李箱丟向前座,原本就不算寬敞的後座因為他的加入而顯得有些擁擠。

「為什麼躲我?」弗利索逼問著,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她揉揉快被壓扁的雙臂,臉不紅氣不喘地回道︰「躲?先生,這話從何說起?我們素不相識,我干嘛躲你?」

他深呼吸,在心里倒數到三才有辦法繼續與她說話。

弗利索是個自制力極高的人,不曾為任何事情失控過,不過面對這個女人,他發現他的理智與自制力都得努力召喚才有辦法回到身體來。

他高深莫測地注視著她,一會兒之後才淡淡地開口︰「你的右乳下方有二個細小的紅點,左腿內側有一顆不太明顯的痣。」

尖銳的抽氣聲驟起,一抹紅暈立即出現在粉女敕如水蜜桃的雙頰,注視著這預料中的反應,弗利索的眼中卻連一絲絲波動都沒有。

她知道右乳下方有兩顆近幾年才突然冒出來的紅點,但是左腿內側有痣這件事她卻不太肯定,畢竟她不是沒事就喜歡攬鏡自憐,也沒有欣賞自己的習慣,更何況那個地方那麼隱密,他怎麼會注意到?

想到這里,一股更為灼燙的熱流猛然竄上臉頰。

腦海里浮現一雙灰藍色的眼眸如慕似渴地注視著她兩腿之間的情景,一陣可恥的羞愧感襲來,她感到自己的耳朵和頸子都快燒起來了。

「你……你……」十指深陷皮制坐椅,她又羞又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需要我透露更多以證明我們『也許』認識嗎?」弗利索目不轉楮地凝視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哼!」面對這樣赤果的羞辱,高希倫惱恨地別過臉去。

可惜,下一秒鐘,她的下顎就被人用力地抓住拉回,逼得她不得不再度面對如同蒙了一層冰霜的灰藍色眼眸。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啦?」好痛喔!她的下顎好像快被捏碎了。

「為什麼躲我?」不讓她逃避,他直接要答案。

「我哪里有躲?我只是忘了答應人家要在免稅商店買東西,才折回去的嘛!」

她抵死不承認,因為她發現今天的弗利索很不一樣,風度翩翩又謙和儒雅的樣子不見了,呈現在她眼前的雖然仍舊是俊美到會讓人忘了呼吸的臉,但是蘊藏在眸中的風暴卻強烈得令人發抖。

對這個蹩腳的理由,弗利索先是眸光一沉,接著冷哼了聲,不予置評。

「那麼那天呢?為什麼不說一句話就離開?」

「哪天啊?」她裝傻。

弗利索不答,只是把閃著怒火的眸光逼近她。

「喔,你說那天啊,拜托,我要上班啊,難道我不用上班嗎?」高希倫沒好氣地回答,聲音因為下顎被制住而變得不太自然。

望著這張讓他無法安穩入睡的臉,弗利索的眼眸眯起,目光顯得銳利異常。

「這是天生的才能嗎?還是……這是訓練出來的結果?」他冷聲問,很想直接把手移到她線條優美的脖頸上。

「什麼?」高希倫圓圓的大眼眨呀眨,不明白他的意思。

「撒謊的本領。」

高希倫心中一震,臉上隨即出現心虛的紅潮。

沒想到他還滿精明的,這是不是就叫……人小鬼大呢?

盡管此時那雙銳利深沉的眼和嚴酷冷斂的表情跟他的年齡一點也不相配。

知道自己的爛藉口對他不管用,高希倫也不打算再編任何理由了。

注視著那張太過俊美斯文的臉蛋,她幽幽一嘆,一半是為了這麼優等的人卻因為年齡和身分都和自己有所懸殊而惋惜,一半則是為了他的執迷不悟。

「弗利索,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假裝不知道?」她柔柔地望進那雙顏色動人的灰藍色眼眸,語氣像是在誘導一個孩子般懇切。

弗利索濃眉一挑,靜靜等待她的下文。

「你真的看不出為什麼我要跟你劃清界線嗎?」她輕輕移開他箝制自己下顎的手指,指尖留下的溫度迅速被車廂內的寒冷吸收。

弗利索靜默地注視著她,心里想著她該不會又想搬出什麼詭異的藉口。

「願聞其詳。」他不太有興趣地道。

高希倫眉目低垂,慢吞吞地說出讓自己尷尬與窘迫的問題。

「你今年……今年甚至還沒滿二十一歲,你知道我幾歲了嗎?」她不敢接觸他的目光,食指在前座的椅背上畫啊畫。

他應該會大吃一驚吧?居然跟年齡比自己大的女人上床,他會不會大呼上當呢?

「幾歲?」他冷聲問。

「我、我二十四了,剛好大你三歲……」她屏息,不願去想像他錯愕與震驚的表情。

車廂內有了短暫的沉默,不知道經過多久的時間,也許只有幾秒鐘,但對高希倫來說卻仿佛過了一世紀這樣久。

他俊美的臉上一定掛著十分難看的表情吧?他會不會正在想著自己剛剛在機場挾持她的舉動非常愚不可及?也許他正在考慮該用什麼理由把她請下車……

「就這樣?」

他沒什麼變化的聲音來自頭頂上方。

就這樣?她抬眼,發現他的眼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冰冷的嚇人。

呃……他該不會氣瘋了吧?

「因為這樣,你就逃跑?」弗利索揚高說話的音調,為她這個愚蠢可笑的理由而氣得微抖。

在他對她表明心意,並且表示一定會跟她結婚之後,她卻為了這個根本不值一提的理由,居然不聲不響地離開?

剛剛那個握緊她頸項的念頭重現,刺激著他的手心一陣麻癢。

「是啊,我就知道你沒辦法接受,不過,這可不是我的錯。」她絞緊十指,聲音發顫。「因為……因為那天你就那樣……那樣……根本就沒有……沒有問我……」

想起兩人在沙發上翻雲覆雨的情景,高希倫忍不住一陣羞窘。

「這是什麼荒謬的理由啊!」弗利索終於忍不住低吼。

「這是……這是最重要的問題啊!」她試著辯駁,以為他是在怪自己沒向他說明年紀差距這件事,可惜音量微弱得很。

她真的是很倒楣,明明被他給「睡」了,卻好像是自己做錯事一樣,還得在這里被人家吼來吼去。「要是你能不那麼沖動,按照正常的程序,那、那你就知道我比你大啦,我們也就不會……」

她的目光左右游移,不敢接觸他駭人的眼。

說實在的,盡管自己失去的是在東方人看來那麼珍貴的初夜,但她還是覺得他比較吃虧。

老妻少夫、小男友、姐弟戀,這樣的字眼本身就含有對年紀較輕的男性的憐憫,無論如何,男性的年齡比女性大是意味著多方面的成熟,不管在個性的穩重度或是為人處世方面都足以讓女人依靠。

女人生來不就是要依靠男人,讓男人呵護的嗎?

盡管現在姐弟戀四處可見,但是在台灣只要哪個影視名人的男友比女方小,就會立刻引來報章媒體特別的關注,在報導戀情時,也總難免刻意的把尖銳性的字眼搬出來使用,社會大眾還是無法用一般的心態看待女比男大這件事情。

不要說別人,她自己就很難接受另一半比她小的事實。

「好、好吧,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很吃虧,但我也不願意啊,我們就這樣算了好不好?還是……你想要我賠償你?我先說好,雖然我當空姐,但是我大部分的錢都要拿回去養家,你可不要獅子大開口喔。」

她賠償他,讓他不至於覺得損失很大,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知道自己的善良和息事寧人已經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高希倫還在為自己想到這個辦法而暗自沾沾自喜。

弗利索瞪著她,額際青筋暴凸。

他真的很想上前去狠狠吻住那張不知所雲的小嘴。

不想讓她的胡言亂語模糊他的思緒,弗利索有力的手指伸向她,勁道嚇人的扣住她的下顎,讓她甜美的瞼蛋重回他的視線之內。

「你以為我會在乎年齡這種事?」不悅浮上眼眸,弗利索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更加低沉。

善良又無害的大眼眨呀眨,一時之間還不太能跟上他的思緒。

之前對他的溫和斯文印象仿佛是錯覺似的,呈現在眼前的這張臉擁有凌厲的目光和驚人的氣勢,全身冷厲的散發著不容違抗的氣息。

有那麼一秒鐘,高希倫很想問他是不是弗利索的雙胞胎兄弟,不然他的性情怎麼會判若兩人。

「不然……不然你在乎的是什麼?」她傻傻地問。

「你。」他給她一個毋庸置疑的答案。

他們的年紀差距又不是差到很離譜,他實在不懂她有什麼好不能接受的。只要兩情相悅,年齡根本就不是問題。更何況在西方國家,根本沒有人會去在意這種問題。

高希倫的目光一動也不動,像是在消化他的話,又像是在抗拒他的話,一會兒,一股燙人的熱度浮上雙頰,她嬌羞的用冰涼的雙手貼住以降溫。

她的心髒好像快要蹦出胸口般,他怎麼能隨隨便便就那樣說呢?

盡管年齡差距使得她根本不考慮跟他有任何發展,但是在他專注眸光的凝視下,听到情侶間最渴望听到的話,她還是難掩心跳不已的悸動感。

唉,如果說這句話的人是正在跟自己談戀愛的對象就好了,那麼悸動的時間可能就不會這麼短。

目光鎖在她粉女敕誘人的紅暈上,忍住想低下頭將那好看、誘人想吞噬掉的沖動,弗利索告訴自己最好一次把她的疑問解決掉,他可沒有那個耐性跟她再玩一次她跑他追的游戲。

「我完全不介意年齡。」事實上是根本就沒想過這會有什麼阻礙。「這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再度逼近,燙人的呼吸吹拂著她水女敕的臉頰,這樣的距離讓他想起某些事,某些會引起雙腿間的男性不由自主疼痛的事。

同一時間,高希倫也感到不對勁。托著下顎的強悍力道銳減,變成類似撫觸般的輕托,溫熱的感覺隨著指尖不斷傳送過來,讓她的腦袋當場忘記運轉。

「問、問題?」

線條美好的唇微微一動,在弗利索眼中成了一種無言的邀請。他身體一僵,下月復竄過一道陌生的電流,眸色不自覺轉深轉濃。

「是啊,關於我們之間的……問題……」低沉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具有一種催眠般的力量。

隨著聲音逐漸逼近的是弗利索帶著熱氣的唇。高希倫垂下眼,無助地看著他的唇越來越靠近她,她本能地伸出雙手企圖阻擋,然而他堅實溫熱的胸膛卻仿佛帶有魔力般,將她意圖抗拒的力量吸走,使她的雙手變得軟弱無力。

積存了太多渴望的唇慢慢接觸到她柔軟的香唇,輕輕貼近摩擦,灼燙的氣息融化她最後的一絲抵抗。

她雙唇微張,無法確定自己的順從是震驚過度還是有所期待。

灰藍色的眸子閃爍著神秘的笑意,趁著她沒注意,靈舌鑽入她口中尋找到她的舌尖,輕輕踫觸、勾引,最後索性含住它,有點強悍地吸取她的甜蜜。

像是微量的電流通過,她的全身起了一陣顫抖,原本要阻擋他的手指變成緊張地抓皺他的襯衫,動作曖昧得像是意圖把他抓得更靠近自己。

弗利索乾脆伸手一抱,將她整個人攬向自己。

被忽然壓入他高大強健的懷中,高希倫肺部里的空氣一下子全被擠出,她只好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而他身上濃熱的男性氣息隨著這個呼吸充滿她的肺部。

感受著她柔軟的豐盈緊密地貼著自己,再加上她生澀的舌尖似躲似閃卻巧妙地與他的糾纏在一起,弗利索原本就緊繃的男性更加疼痛了。

強烈的沖刷著他的理智,還在考慮著是否要在車子里要了她,唇舌就已經來到她縴細的頸項間短暫流連,貼著她的柔女敕肌膚一路往下,視線焦灼地落在綠色制服下被緊密包裹著的豐盈上。

幾乎被記憶淡忘的酥癢隨著他的呼吸噴向頸項,溫熱的氣息輕易穿透衣料縫隙,在兩峰之間的凹陷處徘徊,帶來一種奇異又陌生的刺激。

高希倫咬著唇,粉頰暈紅,只見他隔著衣料用臉頰輕輕地摩擦著,一手從她的背後繞過來,扯住西裝制服的圓領,動作輕柔地解開襯衫扣子,雪白的肩膀和蕾絲罩杯外緣一小部分的尖挺立即顯露出來。

她頓時變得慌亂,難以呼吸地看著他將唇湊向外露的那一部分尖挺,徐緩地親吻著。

不行!有一個微弱但幾乎听不到的聲音仿佛來自遠方,嚴酷地告誡著她。

她必須把他推開!

上次她還有理由說是因為被冰冷麻痹,才會神智不清地跟他發生關系,但這次呢?這次可沒有發生什麼事,如果在這種清醒的情況下跟他發生關系,那她之前對他的拒絕不就成了欲拒還迎、故作姿態了嗎?

再說,要是就這樣毫不反抗地任他需索下去,說不定事後還會被他解讀為她是有計畫的引誘他……

她無法忍受自己被當成心機深沉的人!

「不要!」這麼想著,原本已經在他的誘導下逐漸半躺的身體忽然坐直,她雙手伸出用力一推,將他高大的身軀推離自己,並迅速地拉好身上的衣服。

她急促地深呼吸,盡可能離他的氣息遠一點,雖然在這狹窄的汽車後座內,效果實在有限。

灰藍色的眼眸黯然地一沉,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悅和不解。

「怎麼了?」不滿的聲音有些沙啞。

高希倫雙手交叉護住胸前,像是害怕他突然又撲上前來。

「我、我-然想起……我之所以無法接受你的另一個理由了。」唇角含笑,可惜在他高熱目光的注視下,笑容變得有點勉強。

弗利索挑起眉,盡管下月復正被竄燒的疼痛折磨,他仍然願意以最大的耐心听取她另一個荒誕的理由。

清澈的明眸骨碌碌地轉著,在她眼中的他具有尊貴不凡的氣質、高貴的身分以及足以讓人忘了呼吸的俊美五官,能與這樣光芒閃耀又高不可攀的人匹配的,自然必須有驚人的美貌和相得益彰的身分。

而她,論容貌,並不怎麼漂亮︰說身分,兩個高中教師湊在一起生出來的女兒,實在沒什麼顯赫身分可言。這樣的她,怎麼配得上在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弗利索呢?

如果他的身分不是那麼遙不可及,在他不介意年齡這個尷尬問題的前提下,或許她會考慮接受他的追求。

「理由就是……」看著他,她慢吞吞地說︰「你的條件太好了。」

「什麼?」濃眉皺起,他沉聲問。

高希倫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眼楮在他身上打轉,沉靜而清晰地分析著。

「你的條件太好了。」她重復地道︰「你想想看,你身上承襲著王室的高貴血統,地位又不同凡響,還有,你太英俊了,走到哪兒都會引人注目,跟你在一起的人很辛苦,一定會常常擔心害怕你被搶走,連覺也睡不安穩……」她模著雙頰,光是想像著要跟眾多覬覦弗利索的美女周旋,她就覺得心力交瘁。

她討厭競爭,不喜歡去爭奪那些必須費盡心思才能得到的東西,更何況她本身的條件那麼差,根本一點競爭力都沒有。

「還有呢?」他咬牙,表情僵硬,不敢相信條件太好居然會成為被人拒絕的理由。

「還有就是我爸媽啊,他們希望我將來的結婚對象是公務人員,如果是教師那更好,她們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有保障。」

「而跟我、一個國家的王子結婚生活就沒有保障?」他一字一句徐緩地說,灰藍色眼眸燃起可怕的怒火。

听到「結婚」這兩個字,高希倫臉色嬌羞,目光不敢與他接觸。

「結婚」這兩個字是多麼浪漫的字眼,又是從這樣一個俊美到不行的男人口中說出,格外讓人心神俱醉。

只是,年齡與身分的懸殊讓她很快從美夢中清醒,遺憾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你還不懂嗎?」她的語氣很溫和,就像在教導飛機上調皮又固執的小孩般充滿耐心,「弗利索,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跟你在一起,只會讓我自慚形穢和提心吊膽,我希望過的是一種穩定又平凡的生活,我沒有辦法適應受別人注目的日子。」

她抱歉又真誠地注視著他,希望他能理解自己一心渴望平凡的想法。

靜默地回望著她,不發一語的弗利索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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