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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權高傲男 第二章

穿過保全,敲了敲門後推開,孫香湘的語氣相當制化平板。

「阮先生,請問有什麼事?」

「你在搞什麼拖那麼久?十分鐘才過來,要是我真的發生緊急情況,等你來早就掛了!」等得心浮氣躁,阮定睿一見孫香湘就開罵!

孫香湘捏緊拳頭,壓下怒意與回嘴的沖動,力持平靜。

「那請問一下,阮先生有什麼緊急狀況?」

「我腳痛。」阮定睿隨口說說。

忍字頭上一把刀,而她真想借用那把刀來砍他!

但是她是護士,不是屠夫,所以她只能走近病床。

「傷口痛嗎?」雖然知道他亂唉的可能性比較高,孫香湘還是謹記著自己身為護士的職責。

「嗯。」阮定睿隨口應著,注意力卻全在孫香湘臉上。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他只要一靜下來,腦中浮現的全是這個小護士的模樣,忍不住就按下床頭鈴找她麻煩,看她隱忍著不生氣的模樣,住院的悶氣使會一掃而空。

這個小護士,真的很好玩。

「傷口復原情況良好,也沒有任何感染或發炎。」費事地拆開傷口,果然一切安好無事,又是在耍她。

「就是痛。」他耍賴,不願輕易放過她。

「那我請外科主任過來。」傷口是他親自縫的,有問題推給他就對了。

「這點小問題也要叫醫生?你是做什麼用的?」雞蛋挑骨頭,反正就是找她麻煩,什麼事都能是大問題。

「聯絡用的!」孫香湘瞪他一眼,受夠他的無理取鬧了。

「你那是什麼態度?」成功地再度惹火她,阮定睿的精神全來了。「怎麼,我是沒給你們醫院錢嗎?為什麼你每次進來就是擺臉色給我看?」

這倒也是實話,他不是沒上過醫院,可哪個護士對他不是溫柔體貼、悉心照料、笑容無限,哪像眼前這個,打從第一次見面,不是板著一張死人臉,就是跟他對吼。

除去他的身分不說,他本身的魅力應該沒那麼差吧?

「以你尊貴的身分,怎麼可能沒給錢?」給的才多呢!不然他有辦法住在這間待等病房嗎?

「那你是對我哪里不滿?」雖然逗她生氣是項樂趣,可是她對他的排斥態度卻讓他相當不是滋味。

眼前的小護士雖然沒說出口,可是他很明顯地感受到她的不友善以及輕視。

輕視耶!他長這麼大還真是沒遇過。

「我沒有。」孫香湘懶得跟他多說。「傷口痛是吧?我去找醫生過來。」

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讓人一把拉住。

「我沒說要找醫生,我是在問你話。」阮定睿一臉嚴肅,不問個明白他誓不甘休。

「我也回答了。」難得看到他認真的模樣,孫香湘有些訝異,卻刻意忽視。「我說『我沒有』。」

她努力想抽回手,卻發現他握得很豐。「請你放手。」她冷眼一瞪。

「你說實話,為什麼對我態度這麼差?」他是很愛欺負她,可是遠在他找她麻煩前,她就對「阮定睿」這個人有意見了。為什麼?

「我應該沒對你做過什麼事吧?」

說話間,他感受到掌中那只滑女敕的手不斷在抗拒,為了怕傷到她,他主動放開她的手。

「你要判人死刑,也得先宣讀他犯了什麼罪吧?」

孫香湘忍不住瞪他,將自己被捉紅的手放到身後輕揉。

「你是閑到發慌所以開始胡思亂想嗎?這是你的自由,不過請不要拖我下水,我跟你不一樣,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沒時間陪你在這邊講一些五四三!你這個浪費醫療資源的人!」

怒吼完,孫香湘一愣,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心聲說出來了。

「浪費醫療資源?」阮定睿很準確地捉住了重點.「這就是原因嗎?我哪里浪費醫療資源了F.」

他皺眉,覺得自己真冤。

「哪里浪費?你從頭到尾都浪費!」既然都說出口了,干脆一吐為快。「你自己想想,你算是個病人嗎?不過是一點擦傷就住院,而且還住到VVIP,這樣不是浪費醫療資源嗎?你知不知道有許多傷勢比你嚴重幾十倍的人,傷口包一包就回家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住院,健保要替你負擔多少?你又知不知道,因為你住進來,我就被排成你專屬的護士,馬上變成跟你一樣的廢人,完全在醫院吃空氣佔空間!你敢說你沒浪費醫療資源?」

阮定睿被孫香湘的暢所欲言給激怒,她居然把他瞧得這麼扁、這麼一文不值?這口氣教他怎麼吞得下?

「我哪一點像廢人了?還有,健保負擔我一點也不需要,我自己付全額總行了吧?而且我再說一次,住院是你們醫生做的決定,不是我自己要住的!你以為我想被困在這里每天跟你相看生厭嗎?」

他激動地下床,站到她面前俯視著她。

「VVIP很了不起嗎?你以為這間爛病房多豪華?對我而言它連我家的廁所都不如!」低下頭,他怒氣騰騰地靠近她的臉,讓她明白地看到自己的怒氣。

「至于你,你憑什麼認定我是個廢人?又有什麼立場抱怨被安排來照料我?護士不是你的工作嗎?你在醫院沒領薪水嗎?說穿了付錢的人是我,為什麼還要受你的氣,被你這樣數落?」

見他越靠越近,眼神駭人,孫香湘很想轉頭就逃,可是自尊喝止了她,要她抬頭挺胸地站在原地,不能被這種爛人給嚇唬!

可是想是這麼想,要做到好難。

平常來巡房,他大多坐臥在床上看書,頭一次看他站起來,才發現他真的好高大!而且他方才捉住她手的力道也大得嚇人,完全跟他那沒用公子哥的外表不一樣。

護理站那些花痴們還真說對了,他真的很「頎長結實」。

他仍是瞪著她,她終于一縮,退了一步。

但阮定睿還沒打算放過她,緊接著又逼近了一步。

「怎麼?舌頭被咬掉了?你剛才不是說得很理直氣壯嗎?怎麼不說了?」他充滿威脅地朝她又走近一步,看看她還敢不敢把他說成沒用的廢人。

面對他的咄咄逼人,孫香湘將畏懼拋到腦後,怒火再揚!「我……」

才說一個字,房門突然打開,沖進一抹妖嬈身影。

「睿,你沒事吧?」林玉姍看也不看就「撥開」孫香湘,來到阮定睿面前,臉上滿是擔憂模樣。「我今天才回國,一看到新聞我就趕來了,你沒事吧?」

被推開的孫香湘扶住床邊的扶手穩住身子,漆黑的眸底閃著怒意,可是她隱忍了下來。

「我先出去了,有什麼問題請按床頭鈴。」咬牙地說完這幾個字,她迅速轉身,不給任何人開口的機會。

而面前站了個女人,阮定睿也沒機會阻止孫香湘。

「你怎麼來了?」拉開林玉珊攀上自己胸膛的手,阮定睿沒躺回病床,而是走向落地窗前的沙發。

「人家擔心你啊!」林玉姍嬌嗔地跟過去,坐到阮定睿身邊,注意到他衣袖中露出的紗布。「要不要緊?」

她伸手想撫模,卻被阮定睿壓住手。

「你看我的樣子像要緊嗎?」方才的情緒未平,阮定睿滿心只想著孫香湘那句「廢人」,根本沒注意林玉姍。

林玉姍看了看阮定睿,柔軟的身軀慢慢貼上他,手環上了他的頸項。「睿,你真是嚇死人家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看報導,蕭鈴妃那女人肯定是下台了,現在正是她的大好機會,怎能放過?

「人家真怕見不到你呢!」吐氣如蘭地拂過他的面頰,林玉姍賣力展現她的風情與一片真心,就是希望能得到阮定睿的另眼相待。

但阮定睿仍在介意孫香湘方才的言語,她居然說他是廢人?!他哪里像了?她知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啊?她知不知道他接管公司後,將公司擴展了多少、淨利成長上升了百分之幾?

她又知不知道,女人一見到他,哪個不是眼巴巴地貼上來,只求他多看她們一眼、抱她們一下?他哪里是廢人?

「睿。」林玉姍見阮定睿沒拒絕,更加大膽地貼近他,大發嬌功。「人家好想你……」

話還沒說完,阮定睿已吻住她。

像是要證明自己似的,阮定睿傾身壓向林玉珊,靈巧的舌尖鑽進她口中,大掌撫上她傲人的雙峰,引來林玉姍的熱烈回應,更加將身體挺向他,響應著他的狂野。

阮定睿的吻移向林玉珊頸間,大手探進她的衣內,直接踫觸她極富彈性的渾圓。他絕對不是廢人!

林玉姍發出性感的低吟,意在挑動他的感官,最好是讓他停不下手!

可是突然間,阮定睿推開她站了起來,神色陰郁。「你走!」

林玉姍一愣,不明白剛才還熱情如火的男人怎麼會突然下逐客令。

「沒听見嗎?我叫你走!」

「可是……」

「滾!」阮定睿手一指,口氣冷冽。「馬上!」

林玉姍只能整理一下衣服,听話地離去,她可不敢惹他。「那……你好好休息,我再來看你。」一邊說,人已經一邊往門口走去,頻頻回頭希望他改變心意,卻只見到他鐵青的臉色。她到底是哪種做錯了?

林玉姍一出去,阮定睿就失控地開始大摔所有他拿得到的東西。「該死的!」

砰砰砰的聲音引來門外保全的注意,可是又不敢擅自進房。「阮先生?」

「走開!」他怒吼,繼續砸東西。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直到發泄夠了,他才癱坐在床上,不敢置信地瞪著自己的大腿之間。

剛剛他明明有帶女人上床的沖動,懷里也貨真價實地抱著一副柔軟嬌軀,可是在激情的擁吻下,他居然毫無「動靜」?

霎時,孫香湘的話又在他腦中響起。

「不可能!」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

一定是被那女人影響的,他怎麼可能不行了?自己在床上的表現他最清楚,說他不行就好像說舞王不會跳舞一樣地無稽!

思及此,他冷靜下來,告訴自己忘了那個惡毒護士的無知言語。

明天就會恢復正常了,他如此深信。

「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等了兩天後,阮定睿找來院長,憤怒由他額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

「你不是跟我說一切正常?」

︰逗個……車禍時的確是沒有任何受傷,檢查報告也都顯示沒有問題,就只剩下……」院長在阮定睿的瞪視下冷汗直流,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阮大少爺果然在他的地盤上出了問題,這下他該怎麼交代?

「快說!」阮定睿狠狠一瞪,毫無耐心.

「可能是心理上的障礙,我馬上打電話給心理醫師……」院長試圖解決這件事。

「你要我到處跟人說我『不行』了?」阮定睿危險地眯起眼盯著院長,像是猛獅盯著一頭獵物。

「不,我保證醫生會完全保密。」院長連忙解釋,不自覺地退了一大步。「不然我們先做個檢查,再慢慢觀察?然後我去詢問一下相關文獻,再來跟您報告……」

阮定睿的臉色和緩了些。「我要盡速知道。」

「是是是,我馬上就去!」院長暗自松了一口氣,連忙出去安排了。

「院長?」和院長錯身而過的孫香湘,迷惘地看著向來德高望重的院長慌忙得像是有鬼在追的樣子。

「院長怎麼了?」一開口,她才發現眼前的男人也沒好到哪去。

他臉色鐵青,投向她的眼光是前所未有的凶狠,像是看到仇人似的!

她這兩天沒惹他啊?每次進來他也都對她愛理不理的,原以為他玩膩幼稚的游戲不再找她麻煩了,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樣。

「干嘛這樣看我?」

她還敢問?他現在會落入這樣難堪的處境,她是最大的禍因候選人。問題很可能就出在她那天的那番話!

對上阮定睿的殺人目光,孫香湘也只能無奈地暗自承受,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算了,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不是她這種小人物能理解的。

「你給我出去!」阮定睿咬牙,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

「好。」孫香湘倒也干脆。「我晚點再過來換藥。」

原本想轉身就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走不開。

忍不住再看向他,覺得這幾天他真的很不對勁,雖然他以前那副少爺嘴臉很讓人討厭,可是現在這樣子卻讓她擔心。

還是自己那天說得太過分了?其實她說出口就後悔了,有錢有勢不是他的錯,而且自己也沒資格評判他。

「看什麼看?出去!」連氣都懶得發,阮定睿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讓他的「心理」好好休息,別再無故發生先前的狀況!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難得的,孫香湘第一次帶著真正關懷的語氣關心阮定睿。「平常看你唉這痛那痛的,都是做假,該不會真的不舒服了,卻故意逞強裝沒事吧?」

「你出去!」阮定睿咬牙。

「好啦!」孫香湘也不多說,但臨出門前,她又停下腳步,只是沒回頭。「我為那天說的話道歉!」

對著門板說完,孫香湘迅速開門閃人,所以听到話抬頭的阮定睿,只來得及看到合上的門。

「道歉?」他用力捶床。「你以為道歉就行了嗎?」

他決定,如果他沒恢復正常,一定要把帳算在她頭上!

一個星期過去了,原本應該出院的貴客,卻沒有辦理任何手續,反而一大堆辦公用具開始進駐。

沒人知道原因,不過暗自欣喜的人卻不少。貴客留下來,表示她們還有機會接近他!

推開門,孫香湘看著空空的病床,這才想到什麼似地轉向一旁的小客廳。

正在看簽呈的阮定睿只是給她冷冷一瞥,視線重新投回桌上。

「還在生氣啊?」她微嘆,不明白為什麼。他脾氣是很差,可是沒這麼小家子氣啊!先前她對他口出不遜那麼多次,他都沒去跟護理長打小報告,表示他不是很在意這種小事的人,怎麼這次氣這麼久?

「你究竟是怎麼了?」他這個樣子讓她好難適應,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懷念他高傲嘴臉的一天。「我都道歉了,你還是不高興?」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冷冰冰的大少爺是她的死穴,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與之相處。

阮定睿撇開臉,理也不理孫香湘。

「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說出來而已,你大可以不當一回事啊!」孫香湘一反先前對他的態度,很有耐心地解釋起自己的行為。「你一個大少爺,不用跟我這種人計較吧?」

「你真的認為我是廢人?」終于,少爺開了金口。

孫香湘一愣。「我有這樣說過?」

阮定睿真想掐死她。「你自己說過的話你都不記得?」偏偏他這個當事人記得再牢也不過。

「我不記得有這句啊!」孫香湘搔搔頭。「好啦,我再道一次歉,我是無心的。」

「你干嘛對我這麼和顏悅色……」目中精光一閃。「你是不是听說了什麼?」

「沒啊,听說什麼?」孫香湘反問。

「不然你態度怎麼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阮定睿懶洋洋地後躺,難得地放松了心情。「我可沒忘了你先前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什麼害人的病毒。」

「哪有那麼夸張?」孫香湘努努嘴,「如果是害人的病毒,我早想辦法消滅了,還能讓你住這麼久嗎?」

阮定睿笑了,他發現自己的焦慮癥狀隨著她釋出的友善態度一點一滴地消失,此時此刻,他的心理障礙似乎再也不重要,一點也困擾不了他。

「這有這麼好笑啊?」見他笑了,孫香湘也放松了下來。「早知道就早點說了,多看了你好幾天死人臉。」

「你說什麼?」笑容立刻消失,怒氣再度報到。

「本來就是,你自己這幾天有沒有照過鏡子?」孫香湘覺得自己只是很誠實地描繪。「陰陽怪氣的嚇死人了。」

「嚇死人?你才害死人!」交談不到十分鐘,阮定睿又想趕她出去了。

「我哪有?我是救人的護士耶!」這麼高尚的職業,比他的渾身銅臭好多了吧?

不過即使是滿身銅臭的商人,似乎也不會比她這個護士輕松。這幾天看著他房內的東西漸漸增加,最後病房搖身一變,成了另類的辦公室,他開始變得很忙,也開始有一群穿著西裝的人來來去去他的病房。

原來,有錢有勢的大少爺也不是只要淨坐著吃空氣就行。

阮定睿沒說話,只是瞪著孫香湘。

看見他又漸漸恢復先前的模樣,孫香湘連忙管住自己的嘴巴。

「好,我不說行了吧。」她伸出手,作勢投降。「我以後進來都戴口罩,省得老是惹你不高興。」

「惹我生氣不是你的重要職責嗎?」阮定睿輕哼。

「我沒那麼惡劣吧?」孫香湘再度恢復先前的鎮定模樣。「再者,你才是把我當玩具消磨時間吧?」

阮定睿身體一震,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句簡單的話,卻讓他有種想入非非的錯覺。

「我只是個護士,我也只想做好我該做的事,就這樣而已。」她聳肩,覺得今天自己也真反常,沒必要跟他說這些的。

「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不過瞥了眼桌上的那堆文件資料,她想他是很難休息的。

阮定睿沒出聲的看著她關上門,卻有種叫住她的沖動。

這個護士,跟他以往接觸過的女人都不同。她對他沒什麼好臉色,把他批評得一文不值,不會刻意討好他,也不會在他面前賣弄風情。

她很清楚他是誰,想當然也知道他的財富有多驚人,可是這對她而言好像一點也不重要!她計較的只是因為他,她沒法照顧更多的病患。

跟她斗嘴是一種樂趣,因為他很明白她把自己看得多扁,根本不像其他的女人對他有所圖謀,而自己也看不上她的姿色。

所以,剛才的那份悸動,應該是自己的錯覺。是太久沒抱女人的反應嗎?

錯覺吧?一切都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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