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妻無悔大丈夫 第六章
亮麗的日光從玻璃窗迤邐而入,照在床上隆起的「小山」上。
唐人堯被光線弄醒,他蹙眉看向床頭的鬧鐘,上頭顯示的時間使他驀地睜大眼。
「要命!」他馬上跳下床,飛奔進浴室梳洗。
居然已經九點了!那個該死的鬧鐘為什麼沒有響?唐人堯心急地刮著胡子,動作之粗魯,仿佛他是在刨樹皮。
「嘶!」割傷了!
唐人堯的下巴冒出血絲,他吃痛的倒抽一口氣,差點飆出髒話。什麼爛刮胡刀,不是號稱有超微鋼絲防護網,居然還害得他割傷!
鐵青著臉抽了張紙巾止血,不意瞥見他放在洗臉旁的機械手表,那只萬年表上顯示著今天的日期。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鬧鐘沒響了,因為今天是周六!唐人堯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知道今天根本不用上班後,他緩下速度完成梳洗,然後連衣服也沒換,直接穿著睡袍走出房間。
來到客廳,他聞到食物的香氣,他走向廚房,看見一幅最動人的景象——
一個穿著他襯衫的縴秀女子正背對著他在煎蛋,長長的秀發用鯊魚夾隨意的夾起,出一小截白皙秀致的後頸。
他的襯衫對她來說太長了,但是以做為罩袍來說卻剛好,襯衫蓋住她渾圓的臀部,出一雙縴細誘人的腿,而在她的腳邊,則有一只精力充沛的小狗在那里忙碌地繞來繞去,小尾巴搖得快要斷掉,顯然是被食物的香氣誘得興奮不已。
海寧正要拿盤子時,小腿被小狗撞了一下。她低呼了一聲,「嘿!這里很危險,你不能待在這里。」
「嗚……」它趴子,狗臉貼著前足,毛絨絨的兩片大耳垂地,一副好可憐好可憐的樣子,那模樣看得唐人堯都想笑。
「它大概肚子餓了。」唐人堯笑著走進廚房,代狗發聲。
「早!」海寧微側了下臉接受了唐人堯的早安吻,才道︰「一小時前我才倒牛女乃給它喝呢!」
「它已經斷女乃了,那一點牛女乃喂不飽它的,待會兒我們得去買點狗罐頭給它才行。」說著,他彎腰搔了搔狗兒的小下巴,狗兒昂起頭,舒服地眯起眼來。「對了,我們好像還沒給它取名字。」
「對呀,該叫什麼好呢?」
「叫小紅好了,它的耳朵是紅褐色的。」
「真沒創意,」海寧不甚滿意的皺了下鼻子,「白色的狗叫小白,有對紅褐色耳朵的狗就要叫小紅嗎?人家是女生,取個好听又可愛一點的名字嘛!」
沉默。
「……那叫焦糖好了。」夠可愛了吧?
「它沒那麼黑吧!」小聲咕噥。
唐人堯又好氣又好笑。女人!你永遠也沒辦法搞懂她們的邏輯!
「那你來想吧!」
「嗯∼∼叫女乃茶好了。」紅茶色的耳朵,乳白色的身體,調和一下就成了女乃茶。
唐人堯蹙眉,「唐女乃茶,不太好听吧?」
正在將荷包蛋起鍋的海寧一時腦筋沒轉過來,愣愣地問︰「為什麼要加一個‘唐’?」
「孩子當然要從父姓,這是天經地義的吧?」說著,唐人堯又從海寧的唇上竊去一吻。
海寧當場舌頭打結,漲紅俏顏,「什什……什麼孩子?什麼從父姓?」
「為什麼你的味道聞起來那麼好?我們用的是同一罐沐浴乳不是嗎?」唐人堯答非所問的說著,鼻尖同時蹭著她的頸窩,帶來一陣酥麻感。
「唐人堯……等一……」話未說完,尾音已在唇邊消失不見。
結果,那一天他們用了一頓很晚很晚的早餐,才匆匆出門采購狗罐頭。
周末的大賣場里,人潮川流不息。
楊海寧懷里抱著「女乃茶」,和推著購物車的唐人堯並肩走在狗食區的貨架旁。
「哇,沒想到狗罐頭有這麼多種,還有干狗糧!」海寧被琳瑯滿目的罐頭弄得眼花撩亂,「怎麼辦?該選哪一種比較好?」
「選這個好了,份量多,看起來比較能吃飽。」唐人堯拿起一大罐牛肉罐頭。
海寧提醒他,「可是那上面寫是給成犬吃的,女乃茶還那麼小,不知道吃了會不會消化不良?」
「那選這個好了。這個幼犬可以吃。」唐人堯改拿另一種罐頭,又拿了幾包干狗糧。
「要不要買一些狗餅干?也許它會喜歡吃零嘴,就像小孩子也喜歡吃點心。」
「也對。」唐人堯順手拿了幾罐狗餅干,然後他看見一旁擺著色彩繽紛的潔牙骨,「這個要不要買?」
「需要嗎?它的牙好像還沒有長全。」
唐人堯想了想,順手拿了幾包放進推車里,「反正它總會用到的。」
兩人推著車經過寵物用品區,那里放了好多可愛的狗衣服。
「這個好可愛!」海寧驚呼地拿起一套「綿羊裝」在女乃茶身上比著,「你看,帽子上還做了兩只卷起來的角,超卡哇依的!」
「我覺得這件比較好看。」唐人堯拿起另一套「超人裝」,「上面不但有S的標志,還附了一件紅披風。」
海寧白他一眼,「女乃茶是女生,內褲外穿多不成體統!」
「有什麼關系?內褲外穿總比果奔好吧?」
兩人邊逛邊選邊瞎聊,他們的對話沒有什麼意義,有時候甚至有點無厘頭,可是那種感覺卻是那樣自然,唐人堯忽然有點好奇——看在別人的眼里,他們走在一起的感覺像什麼?
「海寧。」
「嗯?」
「你知道現在我們看起來像什麼嗎?」
「像什麼?」
「像一對夫妻。」唐人堯咧嘴而笑。
海寧臉紅了紅。
「如果女乃茶是個嬰兒,那就更像了。」他模模唐女乃茶的頭。
女乃茶對自己的名字還不熟悉,但在有人模它的時候都表現出十足的熱情——此刻它正忙碌地舌忝著唐人堯的手。
真的嗎?他們看起來……相配嗎?
唐人堯外型出色不說,更是商場上的佼佼者,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和更明媚動人的女子走在一起,而不是一個像她這樣平凡的人……
不期然的,海寧腦中浮現于薇薇的容貌。沒錯,也只有像于薇薇那樣的絕色美女,走在唐人堯身邊才能夠相得益彰。
但是……唐人堯喜歡的卻是她。
不是別人,而是她!
驀地,一縷溫暖如涓細的河流,從心房上緩緩流過。
和唐人堯在一起,她不必謹慎防備什麼,不必隱藏她內心真實的情感,更不必猜測著工作與她哪一個在他的心里比較重要。
那種被重視的感動,過去她不曾經歷過。她好喜歡這種感覺!
海寧的唇邊,悄悄躍上一抹笑意。
結了帳,兩人推了裝滿狗食的推車到停車場,然後將提袋里的全塞進後車廂,唐人堯唯獨留了個東西帶進車里。
「那是什麼?」海寧馬上就注意到了。
「飛盤。」唐人堯笑出一口白牙,「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帶女乃茶到公園去活動活動。」
「你該不會是想……」海寧的視線在飛盤與女乃茶之間來回。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它還那麼小,什麼都還不會……」
「所以更要教它啊!以前我就想過,等我有了孩子,我要親自教他們打棒球;若我有了一條屬于自己的狗,我就要和它玩飛盤。現在是女乃茶最活蹦亂跳的時候,學什麼一定都很快。」
唐人堯心意堅持,海寧拗不過他,最後只好陪著一起到公園去。
結果,女乃茶一看見整片綠地就樂壞了,沖啊∼∼它開始興奮的拔足狂奔。
「女乃茶,回來!」唐人堯忙追了過去。
誰知道,它以為唐人堯在和它賽跑,不由跑得更起勁,還邊跑邊回頭汪汪叫,活像在叫陣,實在令人噴飯。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上女乃茶,唐人堯拿出飛盤,打算開始玩拋接。
「等一下我丟出去,你要把它撿回來給我,知道嗎?」
「汪!」尾巴狂搖。
擺好陣式,唐人堯丟出飛盤,然後命令小狗︰「唐女乃茶,快追!」
誰知道,女乃茶竟等到飛盤落了地,才撲了上去,用那口還沒長全的牙狠狠咬它、啃它、摔它、蹂躪它。
「天啊!」唐人堯拍了下額頭,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看見唐人堯滿臉挫敗,海寧不由滿懷同情,遞了瓶礦泉水給他,「看樣子它不太喜歡拋接,比較喜歡……呃,自由搏擊。」
唐人堯接過礦泉水,先狠狠灌下半瓶後才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海寧失笑,「它還小嘛,慢慢來,總有一天它一定可以陪你玩飛盤的。」
「你會不會覺得,這個願望比陪兒子打棒球更難實現?」唐人堯一語雙關地問。
海寧白了他一眼,正想接腔,冷不防一陣手機的旋律從唐人堯口袋中傳出。
手機螢幕上,顯示著邢七洋的名字。
唐人堯按下通話鍵。「喂?」
「堯,你現在人在哪?」
「在公園。」
「在公園?」邢七洋怪叫。「在那里干嘛?」
「陪我家的狗玩飛盤。」唐人堯看了眼乖乖趴在海寧胸前小憩的女乃茶,不由露出縱容的笑,「它叫唐女乃茶,改天帶它去給你們見見。」
邢七洋笑︰「真悠閑哪!你什麼時候養起狗來了,我居然不知道?」
「我昨天才收養它的,所以你知道得還不晚。」唐人堯笑著轉開話題,「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對,我差點忘記,我是來向你道喜的。」邢七洋道︰「你記得紀平遠吧?你的‘情敵’。」
听見紀平遠的名字,唐人堯眉目間變得淡漠了,「當然,怎麼?」
「我剛收到消息,听說他在美國閃電結婚了!我想你對這消息一定感興趣,所以就立刻打電話給你。」邢七洋笑,「恭喜啦!這下子他不會再成為你的心月復之患了。」
是嗎?紀平遠他……結婚了?
「听說紀平遠近期將返國補請酒席,說不定你還會在受邀之列呢!」
「少說風涼話了!」唐人堯沉吟片刻,又問︰「七洋,我問你,這消息來源可靠嗎?」
「當然啦,我可是透過管道求證過,絕對可靠!」
唐人堯緩緩勾起一抹笑,「謝了,七洋,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別客氣!」
掛了電話,抬起頭,唐人堯迎上海寧的目光。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你看起來挺開心的。」
面對海寧純真的面容,唐人堯半垂下眸子,謹慎地斂去眼中的凌芒,「一直以來有個被我視為勁敵的對手,終于決定放手退出了,我成了最後的贏家。」
「真的?那不是太好了嗎?」海寧以為他指的是公事,真心地為他感到高興。
「是啊!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很感謝他的退讓,讓彼此免于兩敗俱傷。」唐人堯不著痕跡地調開話題,「不談這個了,你餓不餓?我們找地方坐下來吃點東西。」
海寧全然沒發現唐人堯話中有話,注意力馬上就被引開。
「好啊!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家寵物咖啡廳,評價很好,听說那里還推出特制的寵物蛋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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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依莉藝術指甲沙龍」重新開幕的前三天,海寧將套房退租,正式搬入唐人堯的公寓。
搬家當天,海寧慢慢地打包房內剩余不多的物品,將衣服裝進行李箱中,將其他雜物用紙箱裝起。
「海寧姊,這個櫃子你還要嗎?」與海寧分租一層公寓的又琪,指了指牆角的空書櫃,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如果不要可以給我嗎?」
「好啊,你拿去吧!」海寧又道︰「客廳的鞋櫃我也不會帶走,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送你。」
「真的?太好了,我正需要一個鞋櫃呢!謝啦!」又琪樂得眉開眼笑。窮學生最喜歡的字眼除了「免費」,就屬「贈品」了!
「又琪,因為我的關系害你要避居朋友家,造成你的不便,我實在非常過意不去,真的很對不起。」
又琪忙搖手,「哎喲,事情過去就算啦!你男友還代我付了一個月的房租作為補償,我才覺得不好意思呢!」又琪像是想到什麼,跑到海寧的床邊坐下,「上次找人來砸你的店的人,真的是那個名模于薇薇嗎?」
海寧苦笑,「這……我也不知道。」沒有親眼目睹,她無法回答。
「那她對雜志爆料說她的美甲師搶走男友,海寧姊,她說的……該不會是你吧?」
海寧心一沉,沒想到于薇薇居然連這都說了,只差沒有指名道姓而已!搶她的「男朋友」……不知道這些話傳開以後,別人會用什麼眼光看她?
看見海寧有口難言的表情,又琪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海寧姊,你可不要誤會,認為我會憑八卦雜志的報導就來評斷一個人喔!」又琪連忙聲明︰「我們好歹也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年有余,我知道你絕不是于薇薇說的那種人!」
「謝謝。」海寧勉強擠出一抹笑。
「我是說真的!」又琪蹲到正在打包書的海寧身旁,用一雙有神的大眼望住她,「別人說什麼隨他去,于薇薇想演苦肉計博取同情就讓她去演,你只管好好去愛,愛得理直氣壯,最好幸福到讓于薇薇氣得七竅生煙、腸胃打結!懂嗎?」
海寧噗哧一聲,笑了。「謝謝,又琪,我覺得好多了。」
「你搬走之後,我會想你的。」說著,又琪給了海寧一個大大的擁抱。
海寧也不舍地回抱她,「又琪,雖然我不住這兒,但店就在樓下,有空去我那里坐坐,我泡咖啡請你喝。」
「那有什麼問題?一定去!」
「伊莉藝術指甲沙龍」開門當天,記者與賓客將小小的美甲沙龍擠得水泄不通,連沙龍所在的巷口都被重重人牆堵住,引起鄰近一陣小騷動,就連里長也跑來關心,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門庭若市當然是件好事,但來的都是娛樂版記者可就不好玩了。
海寧原本今天的預約早就滿了,其他的美甲師也應接不暇,偏偏有記者不斷進來表明要采訪,讓海寧不得不一再中斷工作前去應付。
「楊小姐,方便做個采訪嗎?」記者一見到海寧,馬上就把麥克風湊到她面前。
「抱歉,我現在不方便接受采訪——」海寧委婉拒絕。
「你對于薇薇小姐的指控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抱歉,我現在有客人——」
眼見海寧阻止不了咄咄逼人的記者,凱珞終于忍無可忍,放下手邊的工作沖過去。
「你們不要太過分,我們還要做生意!」說完,硬將記者推出去,然後把門關上。
「偶像!」美甲沙龍頓時恢復安靜,小芮和霏兒眼中同時綻出崇拜的光輝。
「謝謝你,凱珞。」海寧露出有些無奈的笑。
「怪事,怎麼會有記者知道我們今天重新開幕?」凱珞壓低聲音道︰「一定是于薇薇!除了她,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會這麼做。」
真是難以想像,像于薇薇那樣的絕色美女,為了報復竟然可以唆使人來砸店,還放出一堆不實的風聲抹黑海寧,同時替自己博取大眾同情。
「我們沒有證據,不能亂說。」
凱珞翻了個白眼,「還要什麼證據啊?我們平常也不與人結怨,規規矩矩的工作,就在她指稱你搶她男友之後忽然冒出一堆風波,不是她做的還會有誰?」
「算了……大家再忍耐一陣子吧!等新聞熱潮退燒以後就沒事了。」海寧息事寧人地說。
「干嘛怕她?你又沒有搶她男朋友,根本不必受她的氣——」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畢竟她失戀是事實,像她那樣的美女在感情路上說不定從沒有受挫過,所以這一跤才會跌得那麼重,傷及她的自尊心。我失戀過好幾次,那種滋味並不好,所以我能了解她此刻的感受。」
凱珞搖頭嘆氣︰「真服了你了!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你還能站在她的立場設想。要換作我,可沒那麼好的肚量!」
海寧開口還待說什麼,驀地電話響了起來,她忙跑去接听。
「喂?」
「海寧,是我。」唐人堯帶笑的低醇嗓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了過來,「重返工作崗位的第一天,一切還順利嗎?」
「嗯……當然,很順利。」她可不敢告訴唐人堯記者跑來采訪的事,怕他擔心。
「真的?」擺明不信。
「為什麼這麼問?」海寧小心翼翼地問。
「因為今天我的公司樓下來了一堆記者,問我對因為失戀而爆瘦到剩下四十八公斤的于薇薇有什麼話要說。」
海寧听了簡直傻眼。「那……你怎麼回答?」
「不回答。于薇薇想炒新聞是她家的事,我沒興趣奉陪。」唐人堯將話筒換到另一邊,然後問︰「現在,告訴我實話——今天有沒有八卦記者去騷擾你?」
「……有,」海寧終于承認了,不過為了不讓他擔心,連忙又補了句︰「不過他們沒打听到什麼,已經走了。」
「那就好,」唐人堯將背脊靠入大皮椅中,「如果那些人再去騷擾你,打電話給我,我調兩個警衛去你那邊幫忙擋人。」
「謝謝你。」海寧笑了,心頭暖暖的。
「你今天幾點下班?」
海寧望著牆上的鐘,在心里估計一下時間,「我今天的預約很滿,可能要到九點。」
「我會去接你。」他低柔道。
「好。」
道了再見,兩人各自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
和海寧通完電話的唐人堯,掛了電話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他的公關部主任。
「Andy,我要你替我處理一件事,」唐人堯壓抑著怒氣將記者跑去美甲沙龍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道︰「這件八卦已經炒太久了,我不要再看見有記者為了我和于薇薇的事跑去煩海寧,即使是電話訪問也不行,你設法向報社施壓,盡快讓這場風波平息。」
得到Andy承諾一定辦妥後,唐人堯才掛掉電話。
正當唐人堯打開面前的企畫書,準備投入工作中,門板上響起兩聲輕敲。
「進來。」他頭也不抬地說。
進來的是他的秘書。
「唐先生,有一封來自美國的喜帖,發信人是一位紀平遠先生,與我們公司沒有業務上的往來,請問處理的方式和往常一樣嗎?」
听見紀平遠的名字,唐人堯驀地抬起頭,「把喜帖給我,這張帖子我要親自處理。」
「是。」秘書放下喜帖後退出去了。
唐人堯打開喜帖,端詳那張同時印有中英文的喜帖。
那不是訂婚派對的邀請函,而是貨真價實的結婚喜帖。
帖子上印著新人的名字,對唐人堯而言,只要新娘的名字不是楊海寧,他根本不在乎紀平遠跟誰結婚。
他的視線轉到日期上——紀平遠結婚的日期就在一個月後,地點就在台北的某大飯店。
唐人堯的唇角浮起一抹笑。
再過一個月,他就再也不用視紀平遠為威脅了,只要再一個月……
唐人堯走向辦公室一旁的酒櫃,取出一瓶香檳與一只高腳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站在黑色的玻璃窗邊,從玻璃窗的倒映中看著自己的面容。
他不知道紀平遠在海寧心中是否還佔有一席之地,但是今後,他將用一輩子的時間,完完全全佔領海寧的心。
唐人堯對著窗中的倒影舉杯,將那杯香檳一口仰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