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班情聖 第二章
陸天堯隨著方定耀進入他的辦公室，面對眼前氣派的裝潢與陳設，陸天堯一點也沒有心思打量。
「請問，我女乃女乃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他迫不及待地追問。
「別緊張，你先坐著，我們慢慢談。」
陸天堯皺了皺眉，雖然他不是很有閑情逸致「慢慢談」，但還是依言在一旁的麂皮沙發上坐下。
「有件事情，我想請陸先生幫忙。」方定耀開口說道。
「什麼事？」陸天堯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張跟自己極度相似的臉。
「就是——」方定耀才剛開口要說明的時候，上衣的口袋突然傳來一陣和弦鈴聲。「不好意思，我先接一下電話。」
「沒關系，你先接吧！」
方定耀點了點頭，也不避諱陸天堯就在旁邊，一接通電話就用著熱情的聲音說道︰「喂？甜心，怎麼有空打電話來？有，我當然有想你，不過我現在有事情在忙，晚點我再打電話給你好嗎？」
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了一堆情話之後，方定耀結束了通話，而當他正要開口對陸天堯說些什麼的時候，行動電話又再度響起，而這一次的和弦鈴聲听起來跟剛才的不一樣。
「寶貝，你下午不是要開會嗎？怎麼有空打電話來？真是不巧，我剛好在忙耶！晚點再Call你好嗎？」
簡短地結束通話之後，方定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手機竟又再次響起，而傳來的又是另一種和弦鈴聲。
「不好意思。」方定耀朝陸天堯無奈地笑了笑，才又按下通話鍵。「Honey，怎麼了……別說傻話，我當然愛你啊！答應你的事情我沒有忘記，下個周末我一定會帶你出國的，別擔心。」
一旁的陸天堯無可避免地听見了方定耀的對話，雖然他的瞼上沒有露出太多的表情，心中卻不禁感到嘆為觀止。
從「甜心」、「寶貝」到「Honey」各種不同的稱呼看來，這個方定耀應該是同時在和好幾個女人交往，而且還把每個情人都哄得服服貼貼的，真是厲害。
想不到長相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個性卻如此的不同，這個方定耀簡直可稱是「女性殺手’，屬于情聖等級，跟不善交際的他大不相同。
結束通話後，方定耀像是怕會再有人打電話來，索性暫時關機。
「不好意思。」他對陸天堯歉然地笑笑。
「沒關系，」陸天堯輕輕搖手，問道︰「你剛才說……有事情要我幫忙？」
「嗯，剛才最後一通打來的電話，是我最近正在交往的一個女人，叫做Julia，她非常棒，年輕、性感又熱情。」
听著這番話，陸天堯顯得有些不自在，他不解地問︰「這跟我女乃女乃的病情沒什麼關系吧？」
「請先听我說完。」方定耀氣定神閑地道︰「我早就答應也計劃好下個周末要帶Julia出國玩，偏偏我家中的長輩硬是安排了一場相親，而且正好就在下個周末，還不準我拒絕。」
「那……」陸天堯有些疑惑地道︰「直接跟他們說你已經有了喜歡的對象，不就好了？」
「不行。」方定耀搖了搖頭，無奈地說︰「我家里的長輩不會贊成我和Julia交往的，因為她在一間LoungeBar上班，不符合他們的「媳婦」資格。雖然我將來未必要跟Julia結婚，但至少現在我還不想和她分開。」
「所以呢？」陸天堯愈听愈糊涂。
「所以，如果沒有人幫我出席那場相親會，我就沒辦法偷偷地和Julia出國逍遙快活了。」
陸天堯愣了愣，一抹領悟掠過心底。
「你該不會是想要我代替你去相親吧？」他有點不敢置信地問。
「沒錯，就是這樣。」
「不可能，這行不通的。」陸天堯毫不猶豫地搖頭。
這可是欺騙的行為，更何況，他們兩個人雖然有著極為相似的外貌，個性卻大不相同，要他以方定耀那種情聖的形象出現？不不不，他敢打賭自己肯定要不了幾
分鐘就露餡了。
「別這麼急著拒絕嘛！我之所以會請你到這邊來談，就是想跟你交換條件。」方定耀說道。
「交換條件？」
「沒錯，如果你肯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會安排院里最好的主任醫師來幫令祖母醫治，同時動用一切的資源，給予令祖母最好的醫療品質。不僅如此，我還會請二十四小時看護來照顧她，直到她完全康復出院為止，至于這一切的費用，通通由我來買單，怎麼樣？」
「這……」面對這麼優渥的條件，陸天堯猶豫了。
他在乎的不是費用的問題，而是既然方定耀身為這間醫院的副院長兼小開，確實可以做出他所承諾的那些安排。
如果答應這個條件，對女乃女乃的健康無疑是最好的，如果不答應的話……雖然他直覺認為方定耀不會是那種記仇報復的小人，但是他怎麼能拿女乃女乃的健康輿安全來開玩笑呢？
看出陸天堯動搖了，方定耀又加了把勁勸說道︰「只花一個晚上的時間去和對方見一面、吃頓飯，不要露出破綻，讓對方發現去的人不是我就好了。」
「那我需要開口拒絕對方嗎？」
「不必，你不需要表態，也不用多說什麼，免得事後穿幫，總之你只要假裝是我，大大方方地和對方吃個飯，然後送她回家，這樣就行了。」
唔……听起來好像不會太困難……
陸天堯在心里猶豫了一會兒後，終于做出了決定——
「好吧！我答應你的交換條件。」
「很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會立刻安排我所承諾的一切，請放心。」
兩個男人伸手交握，-樁「暗盤交易’就此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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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似箭，歲月如梭，很快就到了下個周末。
艾莉兒換上一件樣式簡單大方的及膝洋裝，坐在梳妝台前化上淡妝。整個過程中，她的心情還不錯，嘴里甚至還哼著歌。
她之所以會這麼愉快，跟等會兒要和某個男人相親一點關系也沒有，她高興的是，她的「波可寵物美容工作室」再過幾天就可以開張了！
首次開店，一切進行得比她預期中還要順利——裝潢方面有她同學的親戚全力相助，硬體設備方面有好朋友陪她四處采購，甚至連招牌和名片的設計都有熱情的友人贊助，找來熟識的設計師幫她做好。
所有的一切很快上了軌道，她的寵物美容工作室即將可以開張大吉了，這教她怎能不開心？，
一想到美夢即將成真，艾莉兒的情緒就始終保持在極度的愉悅中，甚至一點也不排斥跟相親的對象見面。
嚴格說起來，今晚相親的男主角可以說是她的「恩人」，畢竟若不是有這場相親會，說不定她爸也不會提出資助她的「交換條件」，那她開店的夢想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了！
這麼一想，艾莉兒就不覺得今晚的男主角很討厭，甚至還發自內心地願意和對方交朋友——當然，只是「普通」的朋友。
打扮好之後，她來到客廳，就見爸媽一臉緊張地坐在沙發上，見她「乖乖」地出現，原本怕她會臨時反悔的艾父、艾母這才松了一口氣。
「莉兒，你真的決定自己去就好了？」艾母開口問道。
「嗯，真的。」艾莉兒肯定地點了點頭。
本來她爸媽打算跟她一起去吃這頓相親飯，但是她怕自己對男主角根本沒興趣，爸媽卻在一旁猛敲邊鼓，這樣豈不是很尷尬嗎？
為了保險起見，她干脆自己一個人去，反正對方是她爸好友大力推薦的佷子，相信基本的人品不會有問題，她單獨赴約不至于有什麼危險才對。
「我看……我們還是陪你一起去吧？」艾父開口說道。
他擔心的不是女兒的安危，而是怕她假裝開心地赴約，卻在吃飯的過程不斷擺臉色給人家看。
知父莫若女，艾莉兒怎麼會不知道她爸在擔心什麼。
「不用了啦！爸，你放心，我一定會遵守約定，和顏悅色地和對方吃飯，也會給彼此機會從朋友做起的。」
開什麼玩笑，她可下希望因為違反承諾而惹惱了老爸，要是爸這個金主氣得抽回資金，那她的店豈不是才開張就要關門大吉？
「可是……’
「算了，就讓他們自己去吧！對方不也說了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嗎？’艾母打斷了丈夫的話，說道︰「有我們在場，說不定會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覺得尷尬，我想你也不希望造成反效果吧？」
「這……好吧！」
達成共識之後，艾莉兒瞥了眼牆上的掛鐘，距離約定的五點半還有十分鐘，正當她想打開電視看看新聞的時候，對講機的鈴聲響起。
「應該是他來了，我來听！」艾母難掩興奮地拿起對講機的話筒。「喂？」
「您好，有一位方先生說要來接艾小姐。」樓下的警衛說道。
「請他上來，謝謝。」
「上來？」艾莉兒一听，疑惑地問道︰「干麼要他上來？又不是要在家里吃飯，我下樓去不就好了嗎？」
「哎呀！我們不跟去吃飯，總可以看一下對方是怎麼樣的人吧！」
「厚……」艾莉兒有些受不了地撇了撇嘴，隨即對爸媽「警告」道︰「那你們別亂講話喔！要是害我們等一下吃飯的氣氛變得很尷尬，將來沒有後續的發展，可別怪到我頭上。」
「好啦！你放心，我們只想看看對方長怎樣而已。」
很快的門鈴聲響起，艾母又立刻自告奮勇地前去開門——
「方先生嗎？請進。」
「謝謝伯母。」
一進門，兩雙眼楮立刻盯著他猛瞧，想將他瞧個仔細，至于第三雙——艾莉兒的眼楮，只是好奇地瞥了他一眼。
陸天堯努力揚起微笑，向眼前的一對中年夫妻打過招呼後，目光移向站在沙發旁的年輕女子，想必這就是今晚相親的女主角了。
當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會，兩人都微微一愣，一種似曾相識的眼熟感覺同時浮上心頭，卻都沒有認出對方來。
有點工作狂傾向的陸天堯本來就不太會認人，尤其他們又只有短暫的一面之緣，他能覺得眼熟已經很不錯了，至于艾莉兒當時心里只有那間出租的店面，根本沒將他的模樣記得仔細。
「伯父、伯母好。」
「嗯，好、好，很好。」艾父、艾母一邊打量眼前的年輕人，一邊連連點頭贊賞，顯然對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但這樣的反應讓艾莉兒覺得有些尷尬。
她承認這男人長得高大挺拔、一表人才，看起來條件真的很不錯，但爸媽的態度未免也太熱情了，好像巴不得他們立刻「來電」似的，要是人家因此認為她的行情很差怎麼辦？
「爸、媽，」為了避免爸媽又說些什麼「驚人之語」，艾莉兒只好主動說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那我們走嘍。」
道別之後，陸天堯和艾莉兒一起下樓，並肩走出大樓，陸天堯很紳士地幫艾莉兒開車門——
「請上車。」
「謝謝。」
坐上車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畢竟在今天之前，他們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硬要裝熱絡也挺奇怪的。
陸天堯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他開著車，腦中有點混亂。
一想到正牌的相親主角方定耀應該已經在國外，正和秘密情人逍遙快活地度假，自己卻要應付完全不擅長的場面，陸天堯的心里就有些無奈。
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況且方定耀承諾的事情也確實做到了，現在也該他履行約定，好好地幫方定耀吃完這頓相親飯。
陸天堯深吸口氣，努力自我催眠，告訴自己現在是個情聖，而情聖在面對美女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冷場的。
做好心理建設之後，陸天堯咬牙拋開「矜持’，以積極熱情的語氣問道︰「艾小姐，我可以叫你莉兒嗎？」
「呃？」被他突然的熱絡態度嚇了一跳，艾莉兒有些尷尬地回答︰「喔……可以啊。」
「莉兒，你真美，氣質又好，能夠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陸天堯很「用力」地稱贊。
由于他實在不擅長扮演情聖的角色，在硬擠出這些贊美之後，他覺得自己的體溫頓時上升了好幾度。
相對于陸天堯的反應，艾莉兒听了這番話之後，心里不但沒有半點高興的感覺，甚至還覺得自己的額頭仿佛出現好幾條黑線。
本來她對他的第一眼印象還不壞，覺得這男人看起來挺正派的，想不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語氣極不自然的贊美，听起來好像在背書似的。
「謝謝你的贊美，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她勉強扯動嘴角笑了笑。
「不，我說的是真心話！’這回，陸天堯的語氣認真多了。
雖然他不擅長談情說愛，但是他的審美眼光一點問題也沒有，她確實長得很漂亮，氣質也很清新月兌俗，是個相當迷人的美女。
如果今天是方定耀親自來吃這頓相親飯，說不定會對艾莉兒一見鐘情，甚至真的成就一樁美好的姻緣呢！
一想到不無這個可能性，陸天堯就決定今晚一定要好好地表現，免得把這場相親宴給搞砸了，斷了方定耀和艾莉兒後續發展的可能。
「我看，你也別叫我方先生了，就叫我Brian好了。」
Brian不但是他的英文名字，正好也是方定耀的英文名字，這樣一來不但他听起來不會覺得怪異，以後也不會有穿幫之虞。
「今晚我們去吃日本料理，我已經訂好餐廳了，是一個朋友的餐廳。’
「喔，好啊！’
艾莉兒暗暗在心里慶幸自己正好很喜歡吃日本料理，這麼一來，她至少可以享受一頓美食，而吃到美味的料理，她的情緒應該也會比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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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預防找人「代班」去吃相親飯的事情會不慎穿幫，方定耀在出國之前就已仔細安排了一切。
吃飯的地點，就選在他投資的一間日本料理餐廳，地點位在天母一條安靜的巷子里，至于那些原本興致勃勃想一起來的「親友團」，他則以「想好好地認識對方」為借口，將他們通通打發掉。
順利排除閑雜人等之後，方定耀擔心會被店里的熟客人認出來，他還特地將餐廳包下來，只有已被他收買的廚師和服務生在場。
所有的一切全都安排妥當了，只要這天晚上沒有發生什麼嚴重出包的狀況，應該可以安然過關。
陸天堯開車載著艾莉兒來到這間餐館，殷勤地為她開車門。一下車，艾莉兒望著眼前的餐廳，眼楮立刻一亮。
兩年前，她曾經去日本京都旅游，那里有很多歷史悠久的庭園餐廳，感覺很棒，而眼前這間餐廳簡直就像從日本空運來台似的，裝潢得十分典雅。
「歡迎光臨。」穿和服的服務生彎腰鞠躬，將他們給迎了進去。
一走進餐廳，艾莉兒疑惑地問道︰「咦？怎麼沒有其他客人？」
「為了你，我今天晚上包下了整間餐廳。」陸天堯答道。
「啊？那不是要花很多錢？’
「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陸天堯一邊回答，一邊在心里暗暗慶幸自己事前進行的「特訓’。
為了扮演好今天晚上的情聖角色，他前幾天硬逼著自己看日劇、韓劇，甚至連重播的瓊瑤經典劇也看了。
劇中那些纏綿悱惻、溫柔深情的對白，讓他雞皮疙瘩掉滿地，不過幸好他很努力地強迫自己看完，現在才能說出這些以前打死他也絕對說不出口的話來。
只不過，陸天堯雖然說得很殷勤，艾莉兒卻笑得有點尷尬。
對她而言，如果今天他們是一對戀人，她可能會被這樣的安排給感動，但問題是他們才剛認識而已，他就做出這樣大手筆的安排，只會讓她覺得這男人是故意想在她面前表現「財大氣粗」的一面。
艾莉兒在心里輕嘆口氣，勸自己還是別想太多，干脆就當作今晚是專程來這里享受美食，而眼前的Brian是介紹她來這間餐廳的朋友就好了。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心情立刻好轉許多。
「我已經訂好了餐，是兩人份的懷石料理。」
「哇！」艾莉兒眼楮一亮。「懷石料理？這麼豪華啊？」
「那當然，一定要給你最好的才行。」陸天堯笑望著她的笑容，心里慶幸著相親的對象長得嬌俏甜美，讓他不至于太難「入戲」。
就座之後，服務生開始送上餐點，高級的漆器盛裝著當季的食材，新鮮美味又豐富，而遠從日本聘請來的廚師，手藝更是無可挑剔。
陸天堯一邊享用美食，一邊忍不住偷偷地觀察身邊的美女。
他發現她的表情很豐富，從食物一入口的仔細品味，到發現味道很棒時的驚喜，每個表情的變化都相當生動迷人，尤其是當她的眸子閃爍著贊嘆的光芒時，那美麗的神情更是讓他移不開視線。
「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
「豈止不錯，真是棒極了！’艾莉兒滿足地微笑，
看見她美麗的笑靨，陸天堯有一瞬間的失神，感覺自己的心口突然被什麼東西給重重撞擊了一下，目光更是無法控制地停駐在她美麗的臉上。
察覺到他的注視，艾莉兒抬起頭來，一對上他那灼熱的視線，她的心跳突然間亂了節奏。
怪了怪了，她明明不喜歡這種自以為風流多情的男人類型，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對他怦然心動呢？是因為此刻他凝望她的神情太過專注，就像個深情專一的男人一樣嗎？
艾莉兒一時間有些心亂，沒辦法仔細分析自己的感覺，在他的注視下，她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似的匆匆低下頭去，繼續佯裝專心地用餐。
她那嬌羞的可愛反應讓陸天堯忍不住揚起一抹微笑，說道︰「喏，這份海膽給你吃，我看你好像特別喜歡。」
「啊……」艾莉兒有些驚訝地抬起頭，想不到他竟看出自己特別鐘愛甘甜味美的海膽。「那你呢？」
「我沒關系，你喜歡吃就多吃一點。」陸天堯大方地說，很喜歡看她吃得心滿意足的模樣。
「呃……謝謝……」艾莉兒本來不好意思地想婉拒，但他都已經主動將海膽送到了她面前，要是推來推去的好像挺難看的。
「不用客氣，快吃吧！」
艾莉兒的臉微微發燙，那種莫名其妙的心動感覺再度浮現，在他的注視下，她不自在得差點連筷子都拿不穩了。
在微妙的氣氛中，他們吃完了這頓豪華的懷石料理，而當服務生將他們的餐具收走之後，兩人之間頓時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要不要到庭園去走走？’陸天堯開口問道。
「嗯，好啊！’艾莉兒點頭同意，她一向很喜歡日式庭園的風韻，因此也很想看看這間日式餐廳的庭園布置得如何。
他們換上了餐廳準備的夾腳木屐，相偕來到庭園。
這是一座池泉式的庭園，出自名家設計的流泉、山水、石岩，搭配了四季的花草，每個角落都有不同的風情。雖然天色已黑，但是在燈光的照映下，整座庭園別有一番風情。
雅致幽美的景色相當引人入勝，艾莉兒看得入迷了，沒有注意到腳邊的台階，
一個不小心踩空，整個人立刻往前栽——
「啊！」
「小心！’
陸天堯及時伸手環抱住艾莉兒的縴腰，使勁一收，將她救了回來，卻因為反作用力而使得自己往後踉蹌了好幾步，腳步一個打滑，整個人還來不及反應，就已重重摔倒在地。
有身材高大壯碩的他當肉墊，艾莉兒並沒有摔疼，但是整個人跌在他的身上，兩人的肢體無可避免地親昵交疊，實在令人尷尬，更「悲慘」的是，在這陣混亂中，兩人的唇竟剛好貼在一起！
這個突發狀況讓他們都驚呆了，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兩個人就這樣宛如被點了穴似的維持著唇瓣相貼的姿態不動。
倏地籠罩而來的灼熱氣息，讓艾莉兒有一瞬間的目眩神迷，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驚覺自己被「吻」了！
震驚、羞窘、懊惱的情緒瞬間涌上，讓她奮力推開了他，想也不想地伸手打了他一耳光。
太過分了！這可是她的初吻耶——雖然只是兩人的唇片正好貼在一塊兒，但這確實就是一個「吻」啊！
學生時代她曾經交過男朋友，但也只發展到牽手的程度，想不到她保留了這麼多年的初吻，竟然是在這種毫不浪漫的情況下，被一個才剛認識、根本談不上喜歡的男人奪了去，真是太不值得了！
陸天堯的俊臉僵住，愕然地望著她。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似清純氣質的小美女，竟會有這麼「暴力」的一面，從臉頰傳來的火辣感覺，顯示她這一掌打得相當用力。，
關于剛才的那個意外，雖然不是他刻意冒犯，但畢竟「吻」了就是「吻」了，不能怪她動手打人，可是她出手也未免太不留情了吧？哎，看來這個「代班情聖」的工作可真是吃力不討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能讓你心里好過一點的話，就算讓你多打幾下我也不會有怨言的。」他誠懇地道歉。
听他這麼說，艾莉兒咬了咬牙，一時間變得有氣沒地方消。
其實她的心里很清楚，剛才他是為了救她，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她根本不能把錯怪到他的頭上，再加上他現在又是道歉，又是願意讓她多打幾下來消氣，反而讓她不好意思再發作，只能硬是把怒氣往肚子里吞。
「算了，你剛才為了救我而跌倒，我們之間就算扯平吧！」她語氣僵硬地說。
「不，拉住你本來就是應該的，但是我沒有拿捏好力道，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這是我的錯，我該向你道歉的。」
「別說了，那現在呢？」艾莉兒改變話題，不想再提起剛才的那個吻。發生這樣的意外，她實在已沒有心情繼續在庭園里散步賞景了。
陸天堯想了想，他相信一個情聖絕對不會在吃完飯之後就立刻送女人回家，他努力回想最近看到的電視劇情節，在男女主角吃完飯之後，好像大多都是開車去兜風、賞夜景。
「我看……開車上山去兜兜風吧？’天母正好位處陽明山下，要開車兜風的話，上山就對了。
「呃……都好。」艾莉兒沒有什麼異議。
雖然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回家，但是如果她真的這麼早回去，她爸肯定會認為她沒有給彼此更進一步的機會，為了自己耳根子的清靜，更為了保護她即將開幕的寵物美容工作室，她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那走吧！小心台階。」
陸天堯雖然被打了一耳光，心情有點悶，但他可沒忘記自己現在正扮演著情聖的角色。
他冒著再度被打的風險，主動牽起艾莉兒的手，解釋道︰「這里有點暗，小心別又跌倒，要是真的摔傷就糟了。」
這個理由十分正當，讓艾莉兒不好意思強硬地抽回手，但她愈是想忽視兩人正手牽著手，卻愈是強烈地意識到這個事實。
至于從沒有主動牽某個女人手的陸天堯，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原來女人的手這麼小，這麼的溫軟。
從走出餐廳到坐上車這短短不到三分鐘的路程，仿佛有某種奇異的感覺從兩人相握的手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