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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代性感男人 第二章

她那二朵粉紅色的蓓蕾和修長白皙的雙腿,會令每一個正常的男人血脈賁張,立刻有了強烈的反應。

「我早听說過妳對男人很有一套,妳何必還要繼續玩這種無聊的游戲?」他在說著話的同時,已俐落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羽霓恐懼、羞憤地看著他偉岸的身體。

她應該要別過臉去的,但是她卻不由自主地被他那充滿陽剛氣息的男性胴體所吸引。天哪!他簡直是太陽神阿波羅的化身……

「滿意嗎?比起其他男人,我能得到幾分?」

他的話令羽霓困惑地咽了口口水。

怎麼他口中的羽裳似乎和不少男人發生過關系,好像個蕩婦的樣子?

不!她相信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她正想開口為羽裳以及自己辯解時,李哲的唇已經吻了下來。

這個吻比起剛才那個吻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那種野蠻、銷魂的感覺令羽霓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只是想逃,但他強壯的身體將她牢牢地壓在床上,根本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更遑論要逃了。

他的手也沒有閑著,不停地在她雙峰上來回摩挲著。

「求求你……」她哀切的懇求聲令他更加熱血沸騰。

「別急!」他熱情的撫弄變得更加狂亂。

「不!不要……」羽霓驚慌極了。

她從不知道男女之間是這樣子的;李哲帶給她一種神秘的、深具誘惑力的感官刺激。

李哲移動了一軀,他的吻慢慢向下移。羽霓開始掙扎,她用手推他,用腳亂踢。

但她的手馬上被他的手固定在頭頂上方,就連她的抗議聲也再一次被他的熱吻封住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吻著她,嫻熟的技巧令她連反抗的念頭都被消蝕掉了。他察覺到她已經不再抗拒,便迫不及待地深入──

「不!」羽霓的身軀一震,下部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該死!」恍惚間,她听見李哲的咒罵聲。「妳怎麼會是處女?」

「為什麼不是?」她的眼淚由眼角溢出,嚶嚶泣道。

「我會很輕的。」他再度輕吻著她,輕柔地吻去她的淚水。他的溫柔果真使羽霓不再感到那麼劇烈的疼痛,並且帶領她進入一波波歡愉的波濤里。

豪華的房間里充滿了一種旖旎的氣氛。

李哲欣賞著熟睡中的羽霓;他不禁開始懷疑外界對她的風評到底是真是假?有不少傳聞在在都指出她是放蕩不羈的女人,甚至她是靠男人而得到她所擁有的一切,但是為什麼她仍是個處女?

他輕撫她如絲緞般的肌膚,無意中觸模到她腰間一顆小小的東西。他以為是什麼痘痘之類的,沒想到竟是一顆小巧可人的痣;沒想到她連痣都長得如此令人喜愛。

他忍不住俯下頭去吻著她這顆痣。這一吻,再度燃起了他的熱情。

熟睡中的羽霓已感到一股危險的訊息再度襲來。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低低懇求道,但聲音卻出奇地沙啞。

「噓──」他輕柔地吻著她腰間的痣。

奇怪的是,她本欲極力抗拒的,竟像是失去了控制般,違反了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的去熱情回應他,令她再一次翻騰在無盡的欲海里。

當激情一過,李哲因累極而睡去,羽霓也于此刻完全清醒。

她對自己的反應羞到了極點,臉龐布滿了淚痕。她取下頸上那串可笑又可悲的項鏈拋在他身邊,瞄了一眼那幾乎殘破不堪的黑絲絨禮服;她不想要他的任何東西,卻不得不在他衣櫥內隨便拿出一套休閑運動服穿上,靜靜地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

她永遠也不會再來了!

東方天空玫瑰色的曙光將李哲喚醒,他很自然的反應是先看看身邊的羽裳,未料身邊空空的,映入眼簾的是他昨夜為她親手戴上的項鏈,和那似玫瑰花瓣的淡淡血跡。

回想昨夜她在他懷中的反應,使他再度陷入迷惑中;他竟有一股想再度佔有她的強烈反應,她那嬌柔清純的身影還清清楚楚的盤踞在他腦海里。

那些傳聞根本是一般人對她的惡意中傷,也改變了他對她的看法。

剎那間之間,他竟對她產生一種莫名的情愫。

她將成為他一個人的!他不要任何男人分享她的甜美;他要擁有她!而這強烈的意念是他三十二年來所未曾有過的。

羽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住處的。

她模撫著自己仍在發燙的身子,急急忙忙的沖進浴室,打開蓮蓬頭,任由水淋了一身……

李哲的吻、李哲所做的一切,都像個烙印,烙印在她身上每個部位。

昨晚的羞辱,一直令她情緒起伏不停。她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了下來,近乎摧殘般地搓洗自己的身體。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惡夢……

然而她卻無法從這場夢魘中清醒過來;李哲的吻、李哲的臉,還有他們時的申吟聲,以及自己被挑起的,一直清晰的飄在眼前、浮現腦海。

這個夢魘已緊緊的箍住了她,讓她無處可逃……何時?究竟要到何時,這個夢魘才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清洗過後,羽霓癱倒在自己的床上。

她的眼楮一眨也不眨的望著天花板發呆,臉上早已被淚水爬滿了,但她毫不在乎;這世上還有讓她在乎的事嗎?

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

恍惚間,她又感覺到李哲的手在輕輕著她;他的唇又將她帶到那飄飄欲仙的境界……

她被這個夢驚醒。為了平息自己身體上那股沒來由的亢奮,她再度沖進浴室,打開蓮蓬頭用水猛沖著自己;她想澆醒自己……

從羽霓的表情中,羽裳知道自己的計畫已成功了,現在就看李哲會作何決定;但是她知道,自己將會是勝利的一方。

李哲的配偶欄上將出現倪羽裳三個字。

「噢!羽霓,我真糊涂!」她的確有一流的演技。「我昨晚服裝秀表演完後,竟因慶功宴而多喝了兩杯,忘了妳代我赴約的事,我真該死!妳沒事吧?」

「姊!妳怎麼可以陷害我?」羽霓憤怒得握緊雙拳。

羽裳非但沒有一絲愧疚,反而將臉拉了下來。

「羽霓,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李哲強暴了我!他強暴了我!」她的淚水奔瀉而下。

正中羽裳的下懷!

「他誤把我當成妳而強暴了我!」

羽裳臉上的表情是驚訝而難以置信的。

「妳沒有說錯吧?李哲他怎麼會如此做?是不是妳勾引他?」

「是真的!是真的!」羽裳竟然反過來指責她!

「羽霓,我真沒想到,妳竟會不顧姊妹之情而去引誘李哲和妳上床!」

這話像把利刃刺入羽霓的胸口。

「不!不是這樣的!」她百口莫辯。

「不用解釋了!妳走!我不要再看見妳!」

「姊!」

「走!」

天地在瞬間變了色。

怎料羽裳不但沒有幫她討回公道,反倒指責她的不是。

羽霓臉上流著淚,胸口淌著血。

「好,我走!」她咬著唇,咬得血絲沁出來。「不過,我要告訴妳,我沒有橫刀奪愛,更沒有引誘他上床,是他強暴了我!這一切我都認了,但我傷心的是,妳竟然會誤會我!」

「走吧!我不要再听妳的任何解釋。」羽裳毫不顧念姊妹之情。

羽霓帶著一身的羞愧和憤怒離去。

羽裳得意的笑出聲;為了達到目的,她不會在乎是否會失去唯一的妹妹的。

「天哪!妳是撞邪了,還是遇鬼了?」羽霓蒼白的臉色令陳朝綽驚呼出聲。

「陳大哥……」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啟齒,眼眶逐漸發紅。

「羽霓,妳沒事吧?」陳朝綽扶著她坐下。

羽霓苦楚地搖搖頭;沒想到這一搖頭,卻讓淚水滾了下來。

一夜之間,她失去了貞操和親情,這算不算有事?

「告訴陳大哥是誰欺負了妳,讓陳大哥去為妳討回公道!」陳朝綽卷起袖子,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樣子。

羽霓知道他不是真的能打,但是他對她的關懷卻令她心里有了一絲溫暖。

至少這世界並沒有將她遺忘。

「陳大哥,我今天不舒服,可以請假嗎?」她吸吸氣,將淚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妳不舒服?要不要緊?有沒有去看醫生?」他知道她絕非是一個只因不舒服就會落淚的女孩子。

他太清楚她堅毅的個性了,所以她的落淚令他有些擔心。

「我只要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她這是在自欺欺人;她怎麼還睡得著?

「既然這樣,不如妳到我的休息室去休息好了。」他不放心她一個人獨處。

「這……」她能明白他的用心,但是她現在只希望自己一個獨處,並且放縱的痛哭一場。

「好吧!妳既然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陳朝綽會意的拍拍她的肩,像極了一位愛護她的大哥般。「如果妳明天還沒好一點,妳就再休息一天;後天、大後天也一樣。我希望看到滿臉笑容的倪羽霓,而不是哭泣的倪羽霓。」

「我會的!」她吸吸鼻子,勉強露出笑容。

羽裳是她的姊姊,但卻沒有一顆體恤她的心,反而處處指責她;比起陳朝綽給她的溫暖和關心簡直有如天壤之別,真叫她寒心。

帶著一大束玫瑰花的李哲出現在後台時,引來一陣騷動。

這場服裝秀雖不是大型表演,但是因為是新裝表演,仍引來不少觀眾和記者。

李哲就像白馬王子般地翩翩走向她;那一大束玫瑰花一直遞到了羽裳面前,她都還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李哲從不送女人玫瑰花;他曾經說過,除非是要向心愛的女人求婚,否則他是不會送玫瑰花的。

如今這一大束玫瑰就出現在羽裳面前,這代表了什麼意義呢?

「李先生,你是在向倪羽裳小姐求婚嗎?」一名專跑花邊新聞的記者一語驚人的說道,同時也也驚醒了兀自發著愣的羽裳。

「你認為呢?」他瀟灑地一笑,拿出一只錦盒,連同玫瑰花束一起遞到羽裳的面前。

「羽裳,快看看里面是不是戒指呀!」四周的模特兒既羨慕又嫉妒的鼓噪著。

羽裳顫著手,興奮地接過花和錦盒。當錦盒一打開,驚呼聲也此起彼落。

那是一只六克拉的鑽石戒指。

這又打破了李哲的原則;他送各種珠寶給女人,唯獨不送戒指,理由是一樣的。

但今天這兩樣從不由他手中送出去的東西卻同時出現在羽裳面前,所有的疑問都將獲得解答。

「yesorno?」連求婚的話都別出心裁。

羽裳眨著喜悅的淚眼,大聲回應︰「yes!」

這一聲yes,會令多少女人夢碎?

飛上枝頭當鳳凰可是多少女孩的夢想?英國的戴安娜、台灣的紅影星林青霞,如今又多出了一個倪羽裳。

倪羽裳才是真正的麻雀變鳳凰!

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她,竟打破所有女孩的夢想,擄獲了這個既多金又年輕瀟灑的李哲;今晚將有多少女孩將捶胸頓足、擁被痛哭?

第一個擁被痛哭的就是一整天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倪羽霓。

她幾乎一天都在受著痛苦的啃噬;李哲帶給她的羞辱就像個無法除去的烙印,印在她原本純潔的身子和心靈上。

「羽霓,妳在嗎?」透過薄薄木板門傳來張曉菁的呼喚聲。

張曉菁是由南部上來求學的女孩,由于家境並不富裕,所以是半工半讀。

她們由于是同校同年級,加上又比鄰而居,因此就成了親密的朋友。

「天哪!羽霓,妳的眼楮……」張曉菁被她那腫如核桃般的眼楮嚇得都說不出話來。

「沒事!只是受到一點感染,醫生說明天就會好多了。」但那濃濃的鼻音卻瞞不了人。

「妳是不是因為妳姊姊在報紙上對記者所說的那些話而傷心?」除了陳朝綽和張曉菁之外,沒有第三者知道她與倪羽裳是孿生姊妹。

只因她不愛提自己的事,也明白倪羽裳一直不願意承認她這個妹妹。

「我覺得妳姊姊說得太過份了……」一提起晚報頭版的報導,張曉菁就一肚子火。

對于張曉菁的話,羽霓露出一臉茫然狀,但她的沉默卻使得張曉菁更為憤慨不已。

「妳就是這麼善良!連妳姊姊也以欺負妳為樂。」張曉菁的話令羽霓一顆心懸了起來。

「曉菁,妳知道什麼了?」天哪!報上所報導的該不會是──

「我知道妳姊姊在和妳撇清關系;什麼她是華僑的女兒,而且還是獨生女……她有把妳這個妹妹放在眼里嗎?」

張曉菁的話讓羽霓大大松了一口氣。

只要羽裳不把她被李哲凌辱的事情說出來,她並不在乎羽裳說了什麼。

「妳姊姊要嫁入豪門了,妳大概也還不知道吧?」

她正如張曉菁所預料的點點頭。

「這下妳姊姊可真是躍入龍門,過著人人稱羨的富家少女乃女乃生活了!」張曉菁大概是屬于那少數不會羨慕的人之一。

「曉菁,我姊姊要嫁給誰?」她顫聲的問。

「就是長源企業的繼承人;李家少東,李哲嘛!今天可是晚報娛樂版的頭條新聞耶!妳姊姊這下可跩了,當上李哲的太太!真叫不少人跌破眼鏡。他可是一個不容易為女人安定下來的男人,更遑論會甘心套上婚姻枷鎖了,看來妳姊姊是下了不少功夫。」張曉菁的話像根棍棒,打得羽霓渾身是傷。

「羽霓,妳怎麼了?很不舒服嗎?」張曉菁望著臉色蒼白的她。

「我想,我快要吐了!」幸虧她一整天都沒吃任何東西,所以現在只是干嘔。

現在她終于明白羽裳為什麼要她去赴約,又為什麼在事後不惜與她撕破臉,連親手足都不要了。

她不知道是該為羽裳感到可悲,抑或是為自己感到可悲?

透過燭光,李哲看著羽裳;除了面容完全一樣外,所有的感覺都好像不對勁了,他甚至對自己因一時沖動而貿然求婚有點後悔。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怎麼會如此搖擺不定?但是他這種莫名的感覺卻因和羽裳相處的時間越久也就越強烈。

「哲,你讓我到現在還有如在作夢般。」她的話正是他的心聲。「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向我求婚,我無法形容當時心中所受到的震撼;不過,我現在真的好滿足。」

這句「滿足」竟讓李哲有點……反感!

「妳真的是獨生女?難道沒有其他姊妹?」他話一問出,連自己都感到意外。

「哲……」羽裳略感不安。「你知道我會對記者撒謊,完全是因為顧及你的面子,我不要你因娶了我而被人看笑話。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這一點我從未對你隱瞞過,你應當知道我今天會在記者面前說那些話,完全只是為了你。」

「我知道!」他也十分訝異于她今天對記者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這些話早就被演練過很多遍了,她竟可以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令他再一次對她純真的印象打了折扣。

她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為了他,也許他應該感動,但是他非但不感動,反而有一絲絲的厭惡。

當他決定要向她求婚時,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家庭背景,若他娶妻的條件只是設定在門當戶對上,那她根本不會被列入考慮,光是李祖源這一關她就過不了了!

「妳真的沒有其他的親人,或是姊妹什麼的?」他實在對自己這種窮追不舍的問話有些懊惱。

羽裳心底開始忐忑不安;為什麼李哲再三的問她有沒有其他姊妹而不是兄弟?

「沒有!我從三歲就被父母拋棄在孤兒院門口,是院長及里面的褓母帶大的。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所以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親人;但是二十年了,沒有任何人來找過我,我想我真是一個沒人疼愛的棄嬰。」她說完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這是他第二次見她落淚。

但昨夜的淚珠彷佛是人魚公主所流的珍珠,令他想憐惜;而現在,他只覺得不耐煩。

他一向不喜歡女人拿眼淚當武器;一哭、二鬧、三上吊,是他的三大忌諱。

「別哭了!」他十分不悅。

一見到他變了臉色,她連忙擦去淚水。

「哲,你生氣了?」她囁嚅道。

「沒有!」他將餐巾一扔,沒來由的感到煩躁,起身走到吧台倒了杯酒一仰而盡。

羽裳走近他,雙手勾在他的脖子上,露出她被眾人公認最具魅力的笑容來。

但這笑容看在李哲的眼中非但不嫵媚,反而覺得很諂媚。

他將她勾在他脖子上的雙手拉了下來,伸手又為自己的酒杯斟滿,卻被羽裳一手搶過。

她用鼻子嗅了嗅。「這是曼波羅,酒性太烈了;你一直空著月復,喝多了不好。」她似乎對酒十分熟識。

「妳──喝過?」他試探著。

羽裳听出他話中的意思,連忙改口道︰「我並不愛喝酒;甚至很討厭酒味,不過有些場合卻不能不喝。」

「哪些場合?」他眼中的奇異光芒令羽裳有了戒心。

「像──慶功宴。能不喝我就不喝,因為我很容易──醉的……」她不明白昨天羽霓為何會失身,但鐵定和酒月兌不了關系;因為羽霓沒有酒量,哪怕是光聞味道都有可能讓她醉倒。

「一杯應該還不會醉吧?今天對妳我而言是個特殊的日子,妳是否該喝一杯以示慶祝?」他決定按兵不動的試探她對昨夜留有什麼印象?

雖然她的面貌是一樣的,但是其他方面卻令他覺得很陌生;就昨夜和今夜而言。

「好,不過我要是醉了呢?」她眼波流轉,嬌媚到了極點。

「我們就快要是夫妻了,而且經過了昨夜,難道妳還對我有所保留?」他摟住她的柳腰,忘情地在她耳邊低語︰「我想妳不會介意在結婚前搬進來別墅住吧?」

羽裳的一顆心像要飛上天了。

正是她所求之不得的,怎會介意呢?

于是她沒多加思考的就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曼波羅;她可是有千杯不醉的酒量,但今晚她必須再演一場戲,所以──

「天哪!我的頭好暈喔!」她順勢靠在他的胸膛。

今晚她因為作秀的關系,而穿了一件火紅色的露肩小禮服;雖只是露肩,但她那若隱若現的像在對李哲發出最熱情的邀約。

是男人就無法抗拒得了她的誘惑。

藉酒裝「媚」;羽裳乘勝追擊,將整個身子幾乎全靠到李哲的身上,那雙手更像八爪魚似地緊纏著他不放。

她像蜘蛛女正對著獵物布下天羅地網。

李哲將她騰空抱起,往他的房間大步走去。

星星之火可燎原,更遑論是像羽裳這樣一身烈火的女人!

李哲整個身心全浸沉在羽裳為他帶來的激情中,像炸彈引爆般那樣壯觀、猛烈。

他的雙手熟練而且輕松地為她除去束縛。他貪婪的眼光流連在她的胴體上;他的唇更像是魔術師的化身,富有技巧而熟練地挑逗著她,引得她嬌喘連連、申吟不斷。

她擺動身軀,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突然,他的吻、他的全都靜止不動了。

她睜著意亂情迷的眼眸,微噘著紅唇。「怎麼了?」

李哲眼中的迷亂神色逐漸轉為犀利。

「妳腰間的那顆痣呢?」

猶如一桶加了冰塊的冰水從羽裳的頭上澆了下來,澆熄了她一身的欲火。

「痣?!」她沒料到他居然連這小小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我記得昨晚的妳腰間有顆痣。」他特別強調「昨晚的妳」這四個字。

羽裳馬上用燦爛如花的笑靨將心中的震驚給掩飾過去。

「我自小到大腰間都從未長過任何東西。你說!你昨晚和我在一起,心里想的是誰?我不依!我不依!」說著,雙手又去為他解開上衣的扣子。

「我叫司機送妳回去。」他的口氣冷得像冰。

怎麼會這樣?

「哲,你──」羽裳急了、慌了。

她可不能因為小小的一顆痣而壞了全盤大計;她不能讓任何人笑話她!

「先回去吧!妳忘記我昨晚有多累嗎?」他譏諷的。

「可是你答應過要讓我住進別墅的。」她的話讓他心中大為反感,但仍不動聲色。

「但我沒說過是今天。」

「那到底是什麼時候?」她臉上那楚楚可憐的神情可能會讓任何男人無法不去憐惜,但他是李哲;他有他的原則。

「我會叫李嫂把房間替妳整理干淨,然後再接妳過來,現在我希望妳乖乖的听話,嗯?」他的口氣已亮起黃燈了。

羽裳不是個笨得不會看臉色的女人;她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個道理。而且李哲已經向她求婚,就算她未能如願當上李家的媳婦,她也不會吃虧;整個情勢對她仍然只是有利而無弊。

「好吧!不過我希望早日搬進來陪你,而且一直到我們結婚之前,一定會有不少媒體記者會盯著我不放,我怕一個人無法招架得住。」

「老王!備車!」

對羽裳的話,他根本充耳不聞。

羽裳憤憤地將衣服穿好,步下樓。臨去之前,她告訴自己,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住進別墅!

黑眼圈加上浮腫的眼皮、蒼白如鬼魅的臉,羽霓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一絲苦笑。

雖然陳朝綽一定不介意她再請假一天,但是她仍然打起精神,向張曉菁借了一些化妝品,上了點淡妝,掩飾自己那近乎病態的面容,準備迎向新的一天。

既然一切都已無轉圜的余地,她就算自怨自艾又能如何?日子總要繼續過下去的,她不要做個生活的逃兵。

最殘酷的夢魘已過,她要勇敢的面對未來的日子。

就像平日一樣,她仍步行到公車站牌等公車。

一輛火紅的跑車突然在她面前停住,她認出那是羽裳的車子。

「上車!」羽裳像在避人耳目似地戴了一副特大的墨鏡,幾乎遮去她大半面容。

她昨天還斬釘截鐵地不要她這個妹妹,今天一大早就來找她,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羽霓倒想知道她又有什麼計謀。

羽霓上了車,羽裳迅速地將車子駛離,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停下來。

「羽霓,妳是否知道李哲已經向我求婚的事?」

「恭喜妳!」羽霓強顏歡笑的。

「羽霓,妳還在生我的氣?」

「這個問題對我已不具任何意義了。」她的表情木然,心中卻翻騰不已。

「羽霓!」羽裳臉上有著虛偽的悔意。「我知道我不該利用妳,可是我沒有其他的方法。」

「什麼叫做沒有其他的方法?」羽霓壓抑許久的憤恨一時間爆了開來。「妳犧牲我一生中最珍貴的貞操來換得自己的榮華富貴,妳于心何忍?我是妳的親妹妹!唯一的妹妹呀!」

「羽霓,我也不想如此,但我真的是過怕苦日子了!我要的是上流社會的榮華富貴;我要的是不必再為五斗米折腰的日子;我要的是不必靠出賣自己才能換得溫飽的生活,這一切只有李哲給得起,所以我只有……」

「只有犧牲我的貞操來換取妳所想要的一切?」羽霓明知一切已成事實,多說也無益;除了更加不堪外,還能如何?但是她卻壓抑不了那排山而來的憤怒。

「羽霓……」

「姊!妳今天來找我,不會只為了表達妳的愧意吧?」

「是!我是來求妳的!」羽裳明白一切不必再浪費唇舌;再怎麼掩飾都無法扭轉她們已決裂的姊妹關系。「妳知道我對外宣稱我是華僑子女,家里只有我一個獨生女;所以,我希望從今以後,妳不要告訴任何人,妳和我是姊妹。我的婚禮──」

「我不會參加!」憤慨、傷心的淚水滑下羽霓的臉龐。

為了榮華富貴,羽裳連僅有的姊妹情份都可以拋棄,怎不叫羽霓落淚?

「羽霓,妳要了解我的苦衷,妳不會怪我吧?」她故意用苦肉計。

「不會!」她抹去淚水,挺直脊背;這眼淚流得一點價值也沒有。

羽裳從皮包取出牛皮紙袋放到她手中。

「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銀行存折,里面的錢全是我這兩年來存的;還有我小套房的房地契,現在全送給妳。」她說得像在施舍。

「我不要!」羽霓把牛皮紙袋還給她。

「羽霓,骨氣不能當飯吃,不能讓妳的日子過得舒服。」

「那又怎樣?出賣了我、出賣我們姊妹的情誼,妳的日子就過得舒服了?骨氣是無法當飯吃,但卻能讓我活得更像自己!」

「妳不識好歹!」羽裳惱羞成怒。

「姊──呃,倪小姐!」她諷刺地笑了笑。「如果沒有什麼事,我要去上班了;妳這未來的李夫人,恐怕無法想象像我這種市井小民仍得努力工作才能過日子吧?」

「好。」羽裳一咬牙,大有豁出去之意。「那我送妳去畫廊。」

「妳送我?」羽霓不想讓自己變得刻薄,但情勢逼得她不得不如此。「妳不怕被一些愛惹事生非的人見到我們在一起而起疑心嗎?」

「羽霓……」

「妳走吧!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沒有一點留戀地,羽裳駕著跑車駛離。羽霓看著那漸漸變小的紅點,淚水再度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祝妳幸福!她仍善良地在心中為唯一的姊姊祝福。

回到畫廊,羽霓還未來得及擺月兌掉羽裳所帶給她的震撼,而葉正的出現再度震撼了她。

「葉大哥?!」

葉正和她們姊妹同在孤兒院長大,對她們的照顧十分無微不至。在羽裳剛出社會時,一直都是靠他微薄的薪水過日子;他愛羽裳的事,眾所皆知。

而對羽裳愛慕虛榮的個性,他一直有著寬大包容的心;不管羽裳如何改變,他從沒更改過對她的愛。

自他入伍之後,羽裳就一直刻意疏遠他,但他不在乎,仍然執著地用他的深情守候著她。

「羽霓!」他還有三個月就要退伍了。「告訴我報紙上寫的是不是事實!」

「葉大哥,忘了姊姊吧!」羽霓一時也找不到任何話來安慰他。

「忘了?!」葉正臉上的肌肉因扭曲而變了形。「別人會不明白我對羽裳的情感,怎麼連妳也不明白?我愛羽裳,這些年來都不曾改變。」

「我知道!我一切都明白!可是……姊姊她有苦衷。」雖說羽裳的無情曾經深深刺傷了她,但她不但不怨恨,反而替她辯解。

「哈!苦衷?」葉正眼中浮上一層薄薄的霧光。「羽霓,妳不必替羽裳找借口了,她的個性我還不明白嗎?她吃不了苦,卻又老想平步青雲、享盡榮華富貴;為了得到這些,她可以放棄所有的;甚至不要妳這個唯一的親人,這就是她所謂的苦衷!」他真是了解羽裳。

「葉大哥……」

「羽霓,從小妳就是如此善良;為什麼我愛上的不是天使一般的妳,卻是魔女般的羽裳呢?」

「姊姊的本性並不壞,只是利欲蒙蔽了她的心,有一天她會明白,就算金錢也買不回她所失去的東西。」

「我不要讓她有後悔的一天;我現在就要去找她!」葉正沖動地說。

「不!葉大哥,你冷靜一點。你現在去只會和姊姊起爭執,是于事無補的。」

她太了解羽裳的個性;以前只要有任何不愉快,幾乎都是葉正在退讓、包容,但此刻的葉正正如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到時怕會兩敗俱傷的。

「羽霓,妳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羽裳嫁給別的男人?我不會甘心的!為了這件事,我不惜從軍中偷跑出來,我一定要讓羽裳回心轉意!」這恐怕比登天還難。

葉正的話令羽霓受到更大的震撼。

還有三個月就退伍了,他竟從軍中偷跑出來?這可是不小的罪行,到時還得遭軍法審判呢!

「葉大哥,你還是快點回部隊吧!」

「沒和羽裳說清楚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何苦呢?葉大哥。」

「為了羽裳,我不在乎!」他眼角有著淚光閃爍。

他執著不悔的深情,讓羽霓十分感慨。

「羽霓,保重了!」葉正的話使得羽霓又是一驚。

「葉大哥!」她想阻止他,但葉正已沖了出去。

葉正臨去前的那一句話令她感到不安;而那股不安也漸漸的擴大、擴大……

對于葉正的出現,羽裳可說一點也不驚訝。

她早就想要和他做個了斷。

「進來吧!」不等葉正開口,她欠身讓他走進小套房。

羽裳才將門關上,立即被葉正攬入了懷中。

而像在發泄似地,他的吻來得又猛又烈。

她捶打他的前胸,試圖推開他,但她的掙扎只是令葉正更加的興奮。兩人跌進沙發里,葉正的手深入她的睡袍內;她里面未著片縷,根本就阻止不了他的熱情探索……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雖然他給不起她想要的一切,但是跟他在一起,他們之間的配合是最令她滿意的;至少她不必去刻意取悅他,反而是他在取悅她。

像兩頭猛獸般,在剎那間爆開來。他狂熾的佔有了她,而她也努力迎合著;那一波波的歡愉高潮令兩人達到的頂點。

羽裳知道這是和葉正的最後一次了。

「你不該來的。」激情過後,羽裳取來睡袍穿上,然後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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