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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倒花蝴蝶 第七章

清晨,微雨。

「鈴鈴!」電話聲響起,把熟睡中的雨眠吵醒。蒙-中,她听見烈言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喂!請問找哪位……雨眠?哦,我們剛起床,她正在浴室洗澡,有急事嗎?要不要我把電話拿進去給她?」

她揉揉雙眼從床上爬起,心想這是什麼話呀?這是她的家,她的電話,怎麼由他胡說八道?

刷!她掀開被子沖到客廳去,卻听到他肆無忌憚的繼續說──

「啊,我是誰?我當然是雨眠最親密、最重要的人……」

她伸手想搶過話筒,無奈不敵他的身高,耳里听著他的胡說八道,又氣又急。

「我們感情很好,她很愛我,你再打來也沒用,想追她已經來不及了。」

「給我!把電話給我……」她死命扯著他的手肘,壓低聲音喊。

「雨眠在叫我,我不跟你-唆了,記住別再打來!」

他掛上話筒。雨眠槌他一記,「你到底在跟誰胡說八道?」

「一個男的。」廢話!想也知道是男的,如果是女的打來,他怎會胡言亂語?

「我的形象全毀了啦!」

「毀得好!」

「你說什麼?」她再狠狠槌上他的胸膛。

烈言哼了一聲,眼神可凌厲得很,「這個叫什麼培智的人,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以後再也不敢追-了。」

「那是我大哥啦!你死了……不,是我死定了。」她傻眼了,回家見到大哥,一定免不了一頓拷問。

不料,烈言比她更傻眼,張大口半晌,問道︰「那怎麼辦?」

她見狀差點忘了生氣,這大男人怎麼變得這麼傻里傻氣的?

「什麼怎麼辦?你自己看著辦好了。」她睨他一眼,轉身回房里去。

「真的要我自己看著辦?」他亦步亦趨跟上去。

「是是是!」她回頭瞪他,卻見他隨手鎖上房門,然後月兌下衣服,扔在腳下。

「你……干麼亂丟衣服?」雨眠一臉迷惘。

突然,被他一把抱起,直接把她往床上一丟。

「喂!你……你這是做什麼啊?」

他低下頭俯視著她,眸中閃耀著光芒,伸出舌尖舌忝她的唇,「是-要我自己看著辦的。」

「我是叫你去道歉,不是……」她睜大了眼楮,終于明白他的意圖。

「現在後悔來不及了。」他得意的笑了笑,眼神邪氣的說︰「我得制造一個『證據』出來,那就什麼都不怕了。」

「什麼證據?」她似乎猜到他所謂的證據了,有些不安的咽了咽口水。

「對,就是那種小小、軟軟、又哭又會叫的『證據』,長大了還會對著-哥哥叫舅舅。」

「你一肚子壞水……」被他封住了唇,雨眠腦子都迷糊了。

「是-不好,誰教-誘惑我?」他慢條斯理的將唇順勢而下,滑到她細致柔滑的頸項,大膽地挑逗她。

她被他吻得失神,連身上的衣裳都教他給褪去……不!再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制造出「證據」來……

她舉起腳想踢他,卻讓他的一雙大掌扣住她腳踝,「乖,抱著我。」

他進入她的體內,開始徹底佔有,她早已腦子昏沉,眼神迷蒙……心里有難以形容的極樂興奮。

激情過後,床鋪凌亂,他們疲倦地擁著彼此熟睡,陽光照著他們滿足的臉龐。

鈴鈴……刺耳的電話鈴聲又響起。

「喂……」一只大手接起電話,語氣模糊慵懶。

雨眠搶過話筒,低嚷,「讓我接……」

彼端沉默了幾秒,才傳來疑惑的男性嗓音,「雨眠,是-嗎?」

「呃……是我,二哥。」她猛地清醒,伸出食指示意烈言噤聲。

烈言挑起濃眉,配合地沒有出聲,但是一雙大手卻攬住她的縴腰,將她往懷里扯。

「啊!」她低叫一聲,整個人已經軟軟地被壓在他身下。

妹妹的叫聲讓培康警覺的一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沒、沒事,剛才不小心絆到電話線。」她警告的瞪眼,伸手賞了烈言一掌。

烈言輕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意,故意靠在她粉臉輕啄。

培康隱約听見笑聲,追問道︰「有人在-旁邊?」

「哪有!你听錯了。」一面要應付兄長,一面要抵御親昵的襲擊,她咬住紅唇狠狠給烈言一頓亂打。

為了報復她,他伸出熱燙的舌,在她身上燼情的吮吻起來。

「呃──二哥,我昨晚在公司熬通宵,現在困死了,再見……」

匡!話筒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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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中午,關家大哥通知雨眠回家吃午飯,並派了車來載她。

「小姐。」佣人幫她開門,接過她月兌下的外套。

「大哥、二哥,最近好嗎?」她穿著休閑褲裝,長發束成馬尾,語氣活潑的打招呼。

「唔,-多久沒回來了?」培康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她。

「才兩個星期而已。」她優雅地微笑。

培智說︰「以前-每星期都回家來。」

「那是因為爸媽在家,現在他們出國去了,我回來干麼?」

「回來給我們看看呀!」培康回道。

「哈哈……你們想看我,不會去找我嗎?」她才不相信他們有這個美國時間,今天要她回家,一定有事。

「我們找過-了,好幾次我打電話去-那里,老是沒人接,還有一次居然是一個男的接電話。」培康懷疑她和男人同居了。

就知道!被烈言害慘了,雨眠僵硬的笑。

培智則權威地皺了皺眉頭,「女孩子要懂得分寸,千萬別太隨便,-還沒嫁人呢,一個人在外頭住,要給自己留點好名聲。」

「我會留神。」慘了,要開始審問了嗎?

「女孩子在感情上最容易受騙上當,光留神還不行,千萬別隨便相信男人。」

「是。」奇怪,他們不是男人嗎?

「其實,-也不小了,還是快點結婚吧!」

「是。」他們自己都不結婚,卻管到她頭上來,沒道理。

「書揚呢?」

「是。」管他們說什麼,她一概答是。

「是什麼是?他怎沒陪-一起回來?」培康追問。

「誰在說我?」這時,林書揚出現在玄關。

雨眠大喜,如獲救星,「不就來了嗎?」

「書揚,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好有事找你商量。」

「什麼事?」林書揚喝著佣人剛遞上來的茶。

「就是你和雨眠決定什麼時候結婚?」

培智、培康不約而同道。

噗──一口熱茶自林書揚口中噴出,「誰?誰要結婚?!」

「當然是你們,那天在雨眠床上發出笑聲的人不是你是誰?」培智試探的問。

「那絕對不是我!」他瞄向雨眠,心中有數的叫道︰「雨眠──」

「是誰?」培智瞪著妹妹。

雖然兄長是出自關心,但審問的語氣令她不悅,「是誰不重要,我又不是小女生,還怕被騙不成?」

「就是怕-被騙。」培康責道。

「-這麼做對得起書揚嗎?」培智看著林書揚,對他的「鎮定」頗為佩服。

「哥,你們別老是把我們湊一對,好不好?我和書揚感情很好,我愛他如兄弟,懂了嗎?」以往她是懶得解釋,但今天一定要說清楚,免得哪天她要結婚了,他們還以為新郎是林書揚。

「你們……」兄弟倆大感意外,怔怔地望住林書揚。

過去大家誤會就算了,但雨眠現在正和烈言交往,林書揚也和烈言成了好朋友,三人有時會一起聚會。

他解釋道︰「真的不是我,是烈言。」

「烈言?!誰啊?他是干什麼的?」

「烈言是執業律師。」林書揚回答。

「他幾歲?」

「三十二。」還是林書揚代答。

「家住哪?家里還有什麼人?」

「獨子,父母都是教書的。」又是林書揚的聲音。

「人長得怎樣?」

「帥!又俊又帥。」

「個性如何?」

「嗯……」這次,林書揚猶豫了,又不是他跟烈言談戀愛,很難形容耶!

「怎樣?個性很差?」

他努力的想,好一會兒才勉強形容出來,「烈言就像一陣風,一陣瀟灑不羈的風,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往往出人意表。」

「靠!你干麼說話文謅謅的,人怎會像一陣風?還什麼不羈的風?」培智根本不以為然,心想那個烈言是不是小白臉。

雨眠卻笑了,也十分詫異林書揚把烈言描述得如此貼切,這陣不羈的風呀,一直吹一直吹,毫不費力的就吹進她心坎里,成了一股旋渦轉呀轉的。

培康挑眉,「照你這麼形容,那個烈言活像個公子似的。」

「不像。」林書揚搖頭。

「那他肯負責嗎?」終于,兩兄弟異口同聲問到重點,望向雨眠。

「我不知道。」她嘔氣的回了句,拉了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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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的辦公室里,每天九點半,照例有花店的人送花來給雨眠,這點不只是她這當事人覺得窩心,同事也都艷羨不已.

「烈大律師真是恆心毅力過人呀!」李婀娜盯著那束花大嘆。

葉欣欣撐著下顎說︰「喂,結婚時,別忘了叫烈大律師包個大紅包給我,我可是大媒人。」

「是是是,雨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全都跟烈言報告一番,簡直把雨眠當情報『賣』給恕言了,還怕他少給-好處?」李婀娜調侃道。

葉欣欣抗議,「我也是好意啊,最重要的是雨眠自己也喜歡他,這麼好的對象,為什麼不結婚?是不是,雨眠?」

結婚?!

雨眠怔愣住,他們該論及婚嫁了嗎?

「我們認識才很短的一段日子,還沒談到這個。」甚至有時候她還覺得不夠認識他。

「哎!認識的時間長短,不影響感情的深淺,一秒鐘就足夠愛上一個人。」李婀娜說得很瀟灑。

好象也對,烈言確實很吸引她,即使他像一陣不羈的風,抓都抓不住,但對她有著魔魅般的誘惑是事實。

她知道有些危險,偏偏心里又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她是喜歡他的……愛他的。

這天雨眠邊做事邊想著他、想著同事們的話語,一顆心很難說得清楚是什麼滋味,想見到他的期待越來越強烈,到了下班時間,當她看見他拿著一束紫色燻衣草,高大的身軀靠在車前微笑等她,她頓時覺得全世界的幸福都集中到她身上來。

兩人不用說一個字,幾個眼神,就勝過千百萬語。

上了車,他橫身過來幫她系上安全帶,「-餓不餓?」

「還好,怎麼著?」她笑盈盈地問。

他貪看她微笑的表情,語調極為溫柔,「如果不餓,我先帶-去一個地方,然後再去吃飯。」

「好。」她沒有異議,她已經很習慣烈言突如其來的舉動,不會多問。

不久,車子開到一處停車場,他牽著她來到一家珠寶店面前。

她心一動,笑問︰「你要送我珠寶首飾?」

「帶-來親自挑選。」可見他多大方。

不過她覺得不妥,「我不常有機會戴珠寶,不如考慮送別的?」

瞧,她是真心喜歡他呢,已經開始替他省錢了。

「這是為我戴的,我堅持送。」他拉著她進去。

一听,她不禁心花怒放,雖然感情不能以金錢衡量,但一個男人肯送女人貴重的禮物,可見他是重視她的,有哪個女人禁得住不興奮呢!

他們一進門,接待員眉開眼笑的迎接,並領他們到貴賓室,奉上熱茶點心,可見烈言早就和珠寶店約好了。

店內裝潢典雅華麗,燈光明亮柔和,珠寶店經理捧著一只絲絨盤子進來,慎重地放在雨眠面前。

雨眠心中訝異的想,他打算跟她求婚嗎?絲絨盤上擺了艷紅、湛藍、翠綠的寶石,一閃一閃全是戒指。

果然,烈言開口道︰「雨眠,我們訂婚吧,-挑一款喜歡的。」

訂婚?!臆測成真,她詫愕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經理拿起其中一枚白金鑽戒,笑道︰「關小姐,這顆顏色極純,切工精細,是上品貨色,請試一試。」

烈言也說︰「戴上看看喜不喜歡?」

雨眠不動。

經理又拿起另一枚藍寶方戒,「這顆更好,很少有這麼深藍還如此透亮的藍寶石。」

她還是不動,心底在掙扎。

經理介紹完每一枚戒指,見她仍沒反應,立刻說︰「我們還有印度珠寶,更別致華麗,那可是古董,每款都獨一無二。」

說完,經理看了烈言一眼,得到應允,匆匆去取貨。

烈言挺有耐心的道︰「如果挑不到喜歡的,我們再去別家。」

「呃,我完全沒想到……你要送我的是戒指。」面對這番陣仗,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而且還有個外人在場.

「我想給-驚喜,現在不是知道了?!」他不以為意的笑著。

她提醒,「你沒向我求婚。」

「我現在就是在向-求婚。」他握起她的手,撫著她縴細的指節。

她沉吟半晌,終于開口道︰「不算!」

「不算?為什麼?」他大大的吃驚。

敢情他以為她一定會感動得答應?他從沒說過他愛她,她不能因為驚喜、感動而嫁人。

「你不愛我。」她還加上眼神控訴。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我也在等-愛我。」

「不,」她回視他,固執地說︰「你得先愛我。」

他雙手抱胸面孔緊繃,「-一定要先愛我,-先!」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先愛我?」她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至少我很有誠意,帶-來選戒指,-想怎麼挑都行。」他臉色很難看,她不是很率直爽朗嗎?為什麼在這節骨眼她就鬧別扭?

「這些珠寶很美、很昂貴,但你沒有提到愛情。」她才不希罕這些珠寶有多罕見、多寶貴。

他冷冷的糾正,「-又不是十八歲,還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童話,嘴里整天掛著愛不愛?」

「那我嫁給珠寶好了,何必跟你結婚?」至少珠寶不會讓她生氣。

一時間,個性強硬的兩個人,真的誰也不讓誰,吵得不可開交,經理進來見狀,張大嘴不知所措。

「呃……兩位看看這幾枚戒指可合意?」他捧著絲絨盤子尷尬地問。

「就這個。」烈言拿起其中一枚,凜容道。

「烈先生眼光真好,這枚戒指共享了九種寶石瓖嵌而成,叫做NAVARATNA,代表了宇宙間的日、月……」

「我不要日月宇宙!」雨眠打斷介紹,除了愛情她什麼都不要。

「不如這個,是蒙兀兒帝國王妃戴過的訂情戒。」經理很想哭,他們進來的時候分明是一對璧人,怎麼轉眼成了怨偶?

「我又不想當王妃!」她翻白眼。

「我要-戴上。」烈言青筋浮現,抓起她的手,拿著戒指要套進她手指。

「作夢!」她抽手,因為憤怒而顫抖。

他火到極點,咆哮道︰「Shit!-怎麼那麼麻煩?」

「你罵我干麼?」她吼回去。

「因為-硬把好好的一件事搞砸。」

「照你說,我就應該什麼都听你的,你叫我站著死,我就不可以坐著死?」

「我又沒要-死!」簡直無理取鬧,令他臉上的青筋又多冒了好幾條。

在華麗舒適的貴賓室里,他們對峙著,目光很堅持,表情也很堅定,非要對方屈服不可的模樣。

經理的心在淌血,看得出這男人出手大方,這女人卻倔得很,這筆生意是沒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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