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妻為患 第一章
台北懷公館
三月,春日的午後,微風徐徐吹來,略帶涼意中有著淡淡的花香。
懷家的女乃媽拎著一只小行李箱和一只肩背包,來到二樓寢室輕輕放下。
只見女主人殷英把那張往香港的機票和護照,一把塞在女兒手里,沉聲說道︰「這是去香港的機票還有護照,要收好。」
她是懷家的寶貝女兒薰衣,二十歲,清麗月兌俗、標致出眾,尤其一雙水盈盈的大眼,望著人就教人心軟。
薰衣接過機票和護照,迷蒙的大眼眨了眨,問道︰「怎麼只有一張?-呢?」
殷英先挑挑眉,再搖搖頭,「因為只有-去。」
「我?一個人?」她驚訝指了指自己,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對!就-一個人。」殷英毫不遲疑回道。
「媽……這樣好嗎?」聞言,薰衣怯怯的看著母親,忐忑不安的心情就像此刻乍暖還寒的天氣。
她不夠聰明,也不像媽媽那樣能干,知道什麼都不會的自己出了家門,沒有錢又不認識路,會有多糟。
連一旁的女乃媽也忍不住開口,「太太,這樣不好吧,小姐沒人照顧不行的。」
然而,殷英不同于女兒的嬌弱柔順,高雅秀麗的臉蛋有著果決與強悍,無視女乃媽的同情斷然說道︰「沒什麼好不好的,現在不走,待會兒他們回來,想走也走不了啦!」
薰衣望向站在門口,幫她拎著行李的女乃媽,充滿希望說︰「呃……那她要陪我去。」
「不,我想過了,一個人走比較方便。」殷英拿出一張紙交給女兒,又說︰「這上面有地址,到了香港按地址去『東方俱樂部』找周媚。」
等等……她沒听錯吧?
「媽,-說的周媚就是那個……從台灣到香港發展的媚姨?」
「沒錯,就是她。」
「可是,他們和爸爸是死對頭,會肯收留我嗎?-還要我去找她,我甚至沒見過她呢,這……太冒險了。」
因為薰衣的父親懷碩德是個著作無數,享譽全球的美食評論家,而墨堂生則是享譽聲國際的名廚,兩人原本是朋友,當年他們在嶄露頭角時,儼然是美食界新一代的風雲人物,本來都相安無事的,但是在一次世界十大名廚的評選中,懷碩德對墨堂生的評價極低,而引發了墨堂生的不滿,兩人遂爆出了激烈的裂痕,注定了他們一輩子都看彼此不順眼,猜忌從此產生……
不過,殷英另有一番見解,很有把握的說︰「這樣-爸才不容易找到-呀,沒听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說周媚是我年輕時的姊妹淘,告訴她,-是我的女兒,她一定會收留-的。」
媽媽一向精明能干,听她的話應該不會錯,可是……薰衣又有些膽怯起來,「媽,我從沒出過遠門……」
那樣子會不會太冒險了?
「胡說!-出國無數次,香港更是去過幾十次了,還伯什麼?」就知道女兒太過于習慣被保護,這次就當作是訓練好了。
「可是,每次都是和爸媽一起去的。」
「-又不是小孩子,沒試過一個人去逛街嗎?」
有是有,但那也是在台北市,不是在陌生的外國呀!
薰衣手里捏著機票,還在猶疑不決,「可是……我不太懂廣東話,我我我……我看,我還是不去的好。」
不去?為了女兒著想,殷英捺著性子,一口反駁道︰「-听得懂就行了,而且現在香港的普通話已經很普遍,不會有問題。」
「可是我人生地不熟……」想想自己從沒有獨自離開過父母。
「有地址給-去找人,還怕什麼?」唉!這女兒怎麼一點都不像她,柔弱得要命。
「可是我又沒見過她。」
「人家有名有姓,找到人還怕不認識嗎?」
「可是……萬一她不肯收留我呢?」
「不會的,告訴她,我有《饌王食經》可以借她,到時候-想定她也不讓-走了。」殷英胸有成竹的保證。
「萬一……」
「沒有『可是』,沒有『萬一』!」殷英不耐煩女兒的優柔,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就走,並喝令道︰「女乃媽,把行李拿下去。」
薰衣幾乎是被動的跟著母親走下樓去,還沒走出玄關門口,手持望遠鏡的管家神色慌張,氣喘吁吁的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他緊張的說︰「先、先生和、和馬少爺就、就快到……到了。」
听到這些話,薰衣開始緊張起來,急忙揪著母親的手,「爸要回來了,現在怎麼辦?媽,怎麼辦?」
殷英暗嘆一口氣,為什麼女兒不能像她個一、兩分呢?沒膽量又沒主見。
于是,她又一把拉著女兒往屋里走回,對女乃媽嚷道︰「快,把行李搬到廚房。」
薰衣被拖著回去,邊走邊問道︰「媽,我們要躲去哪兒?」
「不是躲,是『逃命』,從後門『逃』出去,才不會踫到-爸。」說著,殷英當機立斷的打開廚房後門。
真的要「逃」?這……這可怎麼辦?
「太太--先生……的車子快、快到家了!」管家又飛奔來回報。
薰衣心里慌得不得了,雙腳卻仍站在原處一動也不動,小嘴半張,雙眼瞪著母親瞧。
「還不快『逃』?發什麼呆?」殷英大聲催促著。
「怎……怎麼逃?」她可憐兮兮的問。
因為從小到大,她做什麼事都是從容不迫,連走路都很優雅,更別說「逃命」了,作夢都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殷英深吸一口氣,從女乃媽手里接過小行李箱,硬遞給女兒,又把一個皮夾裝進皮包里,說道︰「這里面有足夠的港幣和信用卡給-用,還有旅行支票放在行李箱里。」
薰衣可憐兮兮的抱著小行李箱,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從這里走出去,盡快攔一輛計程車去機場,下了車去櫃台Checin,然後上飛機,飛機到了香港之後,-出了機場再坐計程車,按照這上面的地址去找周媚,就這麼簡單。」殷英像教小學生般說道。
「可是……」
殷英無暇理會她的「可是」,繼續又說︰「香港的赤臘角機場-去過好多次,應該記得怎麼走、怎麼出海關吧?」
「記得是記得,可是、可是……」
眼看寶貝女兒到了這節骨眼,居然只會「可是」,殷英耐性全失,美麗的五官氣得扭曲。
「不要再『可是』了!要嫁那個敗家子還是要逃命,隨、便、-!」
想起那個敗家子--馬詠豪,雪白的小臉上便沒了血色。嗚……上次被父親帶去名為「吃頓便飯」的相親會,馬詠豪對她笑得好惡心呢!
事後,她青天霹靂的听父親說兩家要聯姻,只因為他說--
「三代富,才懂得穿衣吃飯,富貴人家連沾醬、調味料都十分講究,呵呵……也只有這樣的家世,才配得上咱們美食之家。」
薰衣當然舉雙手雙腳反對,要盲婚已經很不幸了,听說馬詠豪還是個無惡不作、沉淪聲色、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公子,要嫁給這種人?哇!那她寧可獨自逃命去冒險。
終于,一番思量後,她認命的踏出「逃命」的第一步,跨出家門。
女乃媽在身後哭著送別,「小姐,一切千萬要小心啊!」
「嗚嗚……女乃媽,我好……舍不得-?!」
砰!後門被用力關上,薰衣望著門板,里面還傳來殷英指揮若定的聲音。
「去,你們去招呼客人,我負責拖延先生……女乃媽,假裝上樓找小姐……」
唉!好慘,薰衣一手拎行李箱一手拿皮包,按照母親的話乖乖去攔計程車到機場。
不怕,不怕。
就像媽媽說的那樣--坐計程車、上飛機、下飛機、坐計程車,按地址找到媚姨就行了,不怕,不怕……
香港赤臘角機場
下了飛機之後,薰衣站在行李領取處已經快一個小時,各式各樣的行李箱在她眼前回轉而過,就是等不到她的那只行李箱。
最後,她才覺悟到她的行李箱寄丟了。
怎……怎會這樣?原本都很順利的,她從出家門一直到這里,一切都平安無事,這下子該怎麼辦?
她漫無目的東張西望,只見旅客熙來攘往,忽然,身旁有個四、五歲小男孩哭哭啼啼道︰「媽媽,我要尿尿……好急!」
那小男孩的媽媽推著一車行李,左右為難的說︰「哎喲,媽得看著行李,你自己去上廁所,好不好?」
「不要!我要媽媽陪,快點--」小男孩急得直跳腳。
那個媽媽走過來,看了薰衣一眼,客氣的問道︰「小姐,-可以幫我看著行李嗎?我帶孩子上個廁所。」
由于這對母子說著國語,薰衣又見小男孩急哭了,便欣然答應,「好,我幫-看著。」
「謝謝。」那個媽媽走了幾步,又回頭說︰「小姐,可以拜托-先幫我把行李推到那個門口,排隊等機場巴士好嗎?」
薰衣順著她所指的不遠處方向,點點頭答應,「沒問題。」
「謝謝-,漂亮姊姊。」可愛的小男孩拉拉她的衣服,還對她咧嘴一笑。
「不客氣。」她推著行李往外走。
快走到門口時,好像听見有人以粵語及國語說︰「小姐,請-停下來好嗎?」
薰衣不以為意,不加以理會的繼續往前走,然而,一只大手牢牢的扣住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她猛然回頭,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結實,看起來很有型的男人,身旁還有兩名航警陪著他。
「請問什麼事?」她有禮貌的問。
「小姐,請跟我們往這邊走。」其中一名航警以還算溫和的口氣說道。
薰衣不明就里的瞪著他們,「做什麼?」
「我們只是想確定這些行李是不是-的,麻煩-把行李交給我們。」另一名航警說著廣東腔國語回道。
「為什麼?」她仰起小臉,跟一雙深沉冰冷的黑眸恰巧對上。
黑眸是屬于一張粗獷嚴酷的俊臉,就像是石雕似的沒有任何表情,此時黑下見底的眸子,在她無辜的小臉上掃了一眼,以字正腔圓的國語回道︰「因為那是我的行李。」
薰衣一臉茫然,還沒意識到大難臨頭,「你的?!這怎會是你的行李?」
同時注意到這男人蓄著超短發和小短胡碴,穿著鐵灰色西裝,長得好高大,尤其有雙好長好長的腿,皮鞋擦得發亮,是個好MAN的男人。
「行李箱識別牌上有我的名字--墨滔衡。」他冷聲說,同時出示護照。
「真的……」薰衣拿起識別牌一看,果然端端正正寫著「墨滔衡」三個字,和護照上的一樣。
航警見狀開口,「小姐,我們懷疑-偷竊行李,請跟我們到警務處一趟。」
「你們以為我是小偷?」她仍然傻傻的看著他們。
「不然我的行李為何會在-手上?」墨滔衡拉起識別牌,厲聲的指責。
「我……」她倒抽了口氣,被他眼中的嚴酷嚇著。
「-無話可說了吧?」他濃眉挑得高高的,充滿鄙視的眼神令她羞憤不已。
她是無辜的呀!他憑什麼用這種眼光看她?彷佛她真的很無恥似的。
小腦袋轉了又轉,半晌,薰衣才慢半拍回過神解釋,「我……我是受一位太太所托,幫她看管這些行李的。」
「她人呢?」航警問。
「她說……帶小孩去廁所。」唉,她再不夠聰明,也想到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她在渾渾噩噩中被人利用做了「接應」,替人把贓物送出機場。
墨滔衡冷嗤一聲,「我看-們是同黨吧?還唆使小孩子犯罪。」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偷……」激動的想為自己辯解,無奈「證據確鑿」令她百口莫辯。
「小姐,請跟我們來。」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兩名航警衛分別左右架著她,她雙足不沾地的被他們拉定。
老天!這是何等荒謬的事啊?
她從沒遇過這種事,要如何是好?驚慌與恐懼在她心底咕嚕嚕的亂冒,清澈的雙眸襯著紅潤的唇,此刻無措得都快哭了。
墨滔衡無意間瞥了那雙水眸--好無辜、好可憐呵,看起來就像一個迷路又摔跤的小女孩,找不到回家的路,驟然令他心頭莫名一震,隨即把視線移開,心中暗忖著,別被那些淚水騙了。
來到警務處,墨滔衡很快的辦理好手續,領回自己的行李離去,而薰衣就沒這麼幸運了,她不斷地重復被偵詢,也不斷地重復同一個答案,都快累斃了……
終于,在她快支持不住時,那對母子因為在薰衣被指認為竊賊後,再度犯案而被逮了進來。
幸好他們還算有義氣,承認是利用薰衣「接應」,加上她沒有任何不良紀錄,終于得以證實自己的清白,航警還好心的表示要送她到市區。
「請問可以送我到這個地方嗎?」薰衣取出母親寫給她的地址。
航警一看,滿口答應道︰「哦,東方俱樂部很有名喔,沒問題啦!」
約一個多小時之後,薰衣被送到目的地,已是夕陽西下,她站在東方俱樂部大門前,仰望著這幢燈火輝煌的建築。
這是一幢位于郊外的俱樂部形式旅館,布置優雅,風景宜人,許多人還特地開車來吃飯或喝下午茶。
一陣寒風吹來,她冷得縮縮脖子,不禁感到心力交瘁且饑腸轆轆,好想就此「飛」回溫暖的家,有熱騰騰的美食和暖烘烘的大床……
只是……唉,她有家歸不得呀!
眼見天色越來越暗,淒涼悲慘景象在她腦海中泛濫,長這麼大沒試過餓肚子的滋味,想了想,她決定先進去填飽肚子再說。
果然,一踏入大廳就沒讓薰衣失望,迎面撲來是美味多汁的英式烤牛肉的香氣,還有風味獨特的蘑菇醬也強烈襲來,等不及了,她幾乎是沖了進去。
服務生立刻為她拉開餐椅,遞上菜單,「晚安,小姐,這是今晚的菜單。」
薰衣接過菜單,指著菜單上的品名說︰「魚子醬鮭魚凍、海龍王湯、尼斯沙拉、英式烤牛肉……嗯,甜點就來一客黑森林蛋糕。」
她一口氣點完,期待的等著上菜。
第一道前菜--魚子醬鮭魚凍,看起來晶瑩剔透的魚肉,軟女敕中帶著圓潤質感,嘗起來嘛……呃,她搖搖頭,再嘗第二口,她放下刀叉,要服務生撤走。
服務生雖面露疑色,終究還是秉持著顧客至上的觀念,為她上第二道--海龍王湯。
這道湯她喝了兩口便擱置下來,顯然是不對她的味。
接著,尼斯沙拉吃了一口就放棄了。
唉,不是她愛挑剔,從小養刁的嘴,絕不會因為肚子餓而妥協。
恭敬的服務生忍不住多瞄了她兩眼,似乎在揣測自己是不是遇上傲慢公主或刁鑽千金,否則這是怎回事?魚子醬是最頂級的;湯是用最新鮮龍蝦熬的;沙拉里的生菜鮮脆得晶瑩剔透,她是哪兒不滿意啦?
終于,主菜英式烤牛肉端上來了。唔!不錯,憑她敏銳的嗅覺,廣博而深入的美食知識與根基,以及她「很用心」的吃了二十年才修練到的境界,加上剛才一進門聞到香味,推測到師傅的手藝好壞程度,就知道這盤烤牛肉絕對可以吃。
首先,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聞那盤擺在面前的牛肉,然後再仔細觀察肉的表面和蘑菇醬的濃稠度,才慢條斯理的下手切了一小塊牛肉,放入嘴里慢慢品嘗。
「嗯,鮮活度佳、豐腴飽滿,柔女敕軟滑,肉質與烹調功力均屬上乘,才能在舌齒間綻開美妙滋味。」入口的-那,烤得外焦內女敕的牛排令薰衣忍不住贊嘆出聲。
品嘗過踏實的美味,服務生端來最後一道甜點--黑森林蛋糕,縴細的小手用點心匙一掏,嗅了一下又棄之如敝屣,不吃了。
薰衣喝了一口茶,拿起餐巾抹抹嘴,朝服務生招招手,比了個買單的手勢。
服務生了然的朝她點點頭,走向櫃台找她的帳單。
然後,她從容的打開自己的皮包……咦?她的皮夾呢?她的皮夾怎麼不見了?她不斷在皮包里翻找,仍然沒有港幣、也沒有信用卡,只有幾個台幣,哪夠她付帳啊?
老天!難道女乃媽拿錯皮包給她?但是,她明明看見母親把皮夾放進這只皮包里的……啊,該不會被那對母子扒去了?!
噢--這絕不會是真的!想想極有可能,當時他們都貼身的靠著她,哇!他們有夠毒,不但利用她做「接應」,還順便扒走她的皮夾!
不怕,還有旅行支票放在行李箱里……可是行李箱呢?
又完了!她這才想起先前她的行李箱弄丟了,接著被誤認為竊賊,這麼一鬧竟忘了找回行李,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的……衰啊!
就在她六神無主之際,鄰桌有位中年男客慢慢的靠近,好整以暇的坐在她對面,面露微笑的打量她一番,用充滿廣東腔的國語說道︰「-要多少?」
「啊?」她瞪著一雙水亮的眸子,顯然沒搞清楚對方說什麼。
「-不是缺錢?盡管開價,我不會吝嗇的,五萬?」他口氣充滿了輕佻,不懷好意的又靠近幾分。
錢?!薰衣驚喜交加,忙說︰「你知道我……缺錢,你肯借我?不過……不用五萬這麼多。」
男人以為她嫌少而故作姿態,視線瞟向粉女敕的小臉,忍不住模了一下,「好!十萬陪我三天,怎樣?」
薰衣的腦袋再怎麼不中用,也听得出來他在說什麼。他……他竟然把她當成賣身女郎了?
「我不要……」她慌張的從椅子跳起來。
不料,那男人一臉酒意,滿嘴酒氣的跟著過來拉住她,嚇得她花容失色,胡亂的逃離現場。
不知怎地,她慌張跑上了二樓的休息室,身後的男人追上來,將一迭鈔票塞在她手中,「給-!」
「我不要。」驚惶的眼眸瞪得圓圓,把鈔票推回給他。
男人趁機抓緊她的手,一臉婬笑的說︰「收下吧!嫌不夠,這兒還有。」說著,又掏了一迭鈔票出來,多得讓薰衣接不住,全撒在地上。
「你誤會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她不敢張揚大叫,想躲,可是這男人體重近百公斤,又卡在門口教她進退不得。
正在尷尬之際,一道沉著的聲音插進來說︰「林老板,你又喝多了。」
「是你?」林老板詫異回頭一望,發現說話的人把手搭在他肩上,充滿警惕的意味,使他即刻酒醒了三分。
「我叫人送林老板回去。」說罷,那人撿起地上的鈔票還給他。
林老板順勢接了過來,呵呵笑,「是啊,今晚多喝了兩杯,身上的錢掉了都不知道,我看我得回去休息了。」
他是有頭有臉的人,不想把事情鬧大,找了台階下便匆忙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