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油煙味 第七章
尉樂來到車庫找言恕,兩人對望一眼,他不發一語就緊握住她的手上車,在車內他仍繃著臉沒開口。
司機把車子駛上高速公路,車內雖然寬敞舒適,但氣氛卻沉滯得叫人局促不安。
尉樂終于受不了,氣呼呼的甩開他的手,「干麼都不說話?不想理我就不要抓著我的手。」
「我不理-?」言恕總算開口了,目光沉冷。到底是誰不理誰的?
「沒錯,你這樣子跟對待犯人沒兩樣。」她沒受過這種待遇,好可惡、好過分、好氣啊!
「-講講道理好不好?」他的聲音听起來很無奈,表情看起來快抓狂。
尉樂身體一僵,抬高下巴,「我哪兒不講理了?」
該死!他對伊琳說話時可不是這樣子的,她真是大白痴,竟然跑來這里受氣,笨笨笨,笨死了!但……沒什麼好哭的,這沒什麼大不了,她顫抖的在心中不斷安撫自己。
「-……我被-氣死了!」這該死的女人,莫名其妙給他臉色看、莫名其妙不接他的電話、莫名其妙跟他吵架,他氣壞了。
「你有什麼好氣的?」她才該氣。
「-不知道我氣什麼?!」言恕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他現在才知道這女人連吵架都那麼笨,還膽敢問他有什麼好氣的?
「你沒說,我怎麼知道?!」瞪就瞪,難道她會瞪輸他嗎?尉樂不甘示弱地與他雙眸對峙;他眼神陰郁深沉,她則是眼眶熱了,委屈的淚眼汪汪。
見她這副模樣,言恕這才稍微軟化下來,但兩人吵得沒交集,最後又變成了冷戰直到飯店。
言恕忙著開幕前的準備,尉樂則獨自待在飯店的套房里,洗過澡,躺在床上抱住枕頭胡思亂想──
如果言恕和伊琳真的在交往,那麼言恕當初說喜歡她的話不就是假的、騙她的?如果他們早已是情侶,那她豈不是第三者?不不不……愛情沒有先來後到,重點是言恕到底愛誰?
啊∼∼尉樂哀號的翻身,把臉埋進被窩里,再想下去她會瘋掉!
「鈐……鈐鈐……」
突然,電話響起,猛然打斷她的思緒,她趕緊接起。
電話那端傳來言恕的聲音,語氣如同軍官下指令一般的說︰「待會兒飯店經理會送衣服去給-,-打扮一下跟我出席今晚七點鐘的酒會。」
「我是廚房的見習生,又不是外場的服務生!」雖然她念的是酒店管理,又擅長外場服務,但現在她就是不想乖乖听話。
「我說了算數,就這樣!」他沒讓她有拒絕的機會,就掛上電話。
這家伙!他以為他是誰呀?尉樂瞪著電話,氣得差點砸了它。
不久,有人送來好大的三個盒子,她打開一看驀地瞪大眼、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他搞什麼?竟然要她穿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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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酒會會場,滿是盛裝前來參與開幕儀式的貴賓,尉樂一眼就看見言恕,他穿著黑色西裝,看來高大英挺,害她瞧上一眼就移不開視線,然而礙眼的伊琳陪著他招待賓客,她穿著一身典雅大方的禮服,如雲般的長發綰在腦後,與出色的言恕站在一起,著實是一對耀眼的俊男美女。
尉樂清楚的看到兩人談笑風生,伊琳挽著那個她深深愛戀的男人,使她的幸福感瞬間破滅。
不!言恕是她辛辛苦苦追來的,她一定要阻止他們!尉樂恨恨地想。
她朝他們的方向走去,而言恕早巳注意到她了,也立刻朝她走來,一旁的伊琳看見尉樂的-那,表情震撼不已。
言恕一雙黑眸直瞅著她,那炙熱的眼光讓她臉紅心跳,仿佛正大膽的以眼神她……
「-好漂亮。」他將她抱入懷中,語氣溫柔的稱贊,早已將兩人之間的冷戰拋諸腦後。
「你叫我穿成這樣子做什麼?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廚房見習生。」她語氣酸溜溜的說,身上一襲薄紗小禮服,使她的身段展露無遺。
「今晚-不是見習生,是以我的女朋友身分參加酒會,所以-必須陪在我身邊,听到了嗎?」看著面前令人驚艷的她,他眼底充滿了激賞。他就知道這套禮服一定適合她。
尉樂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麼,就有服務生過來打斷了他們,「總監,再過三分鐘要上台致詞,請您準備。」
言恕不得不先離開,于是親了親尉樂的面頰說︰「-等我一下。」
此刻,她的心情因他的態度而好轉,看著他英挺的走上台,她更為他的豐采著迷不已。
「怎麼樣?VINCENT叫很迷人吧?」伊琳的聲音破壞了她的好心情。
尉樂轉頭看著她,發現她銳利的眼神充滿詭譎,直覺她來意不善,因而,她防衛地拒絕回答。
從種種跡象來看,伊琳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尉樂與言恕的關系不尋常,她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尉樂,瞧她一副稚女敕的樣子,又是一個職等極低的見習生,不過是憑著幾分姿色,又仗著職務之便接近言恕的女人而已。
她暗暗思付著,她不會讓一個見習生「得逞」的,因為她自認對言恕的專情是無人能比的,而且是總監夫人的最佳人選。
所以她故作神秘地搖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
果然,尉樂忍不住上當的問︰「什麼不可能?」
她冷笑的道︰「VINCENNT不可能喜歡-,更不會愛上像-這樣的女人。」
尉樂隱隱感到不安,但仍鎮定的回應,「-又不是他,怎麼會知道?」
伊琳微笑,笑得別有含意,「咦!VINCENT沒跟-說嗎?」
「他每天跟我說的事起碼上百件,我哪知道-指的是什麼?」尉樂見招拆招。
「看來-真的不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已經有八年了,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只是因為工作的關系聚少離多,不過很快的我們就要結婚了。」
「-……」騙人!
見到尉樂震懾的表情,伊琳知道她上勾了,更有恃無恐的道︰「-以為我騙-?不,-想想,第一,以VINCENNT叫的家世背景,以及他對事業工作的要求,絕對會選擇像我這樣對他有幫助的女人。第二,我們的關系一直都很穩定,原因是我不在乎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男人嘛,總是貪玩、貪新鮮,只要他記得要回到我身邊就好。第三……」
「-不用再說了!」嗚……還有第三?她已經听不下去了。
「嘖嘖,生氣了?我都不追究了,-氣什麼呢?依我的估計,他對-的興趣最多維持半年,以前也有女人跟他在一起超過半年的,不過,又如何?全都是VINCENNT的生活調劑品罷了。」
沒錯,尉樂是生氣了,她氣自己眼光這麼差,愛上一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不……等等,她閉上雙眼,仔細的回想與言恕的相處,她不相信他是伊琳所說的那種人,她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有那麼差。
她深深看了伊琳一眼,問道︰「我憑什麼要相信-的話?」
沒想到尉樂倏然精明起來,伊琳暗地著急,卻依舊攝動地說︰「VINCENT大腿內側有一道三公分長的疤痕,除了我和-,還有其它與言恕有過親密關系的女人都知道,這麼說-清楚了吧?」
聞言,尉樂神色黯了下來,心情又往下沉,如果言恕和伊琳沒有親密關系,她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他的大腿內側的確是有疤痕。
伊琳瞟了她一眼,趁機又開口,「我看-不像是個隨便的女孩,唉!我也很同情-,不過,這種游戲不是-玩得起的,不如早點離開他吧,這樣對-的傷害可以減少一些。」
「謝謝-提醒我。」她走到一旁坐下來等言恕,決定一定要向他問清楚才甘心。
見尉樂非但不走,反而坐了下來,伊琳又采另一個攻勢,「如果-有什麼困難,在金錢上我可以幫。」
雖然尉樂心里很亂,但直覺告訴她,如果言恕只是玩弄她,不可能蠢到帶她到這里露面,這里頭一定有問題。
于是她淡淡的說︰「我不缺錢。」
「-想怎樣?」挑撥、利誘都不成,伊琳暗責自己太輕敵了,被她一臉稚女敕的模樣給蒙蔽了,以為她只是個傻氣的小女孩。
尉樂緩緩道︰「我要等言恕回來問清楚。」
眼見言恕即將致詞完畢,伊琳著急了起來,「給-機會下台-不要,還想賴著VINCENT不走,那就別怪我不給-面子!-該知道,我比-更適合他。」
「-緊張什麼?不是說不在乎言恕有多少女人嗎?」尉樂冷覦著越說越激動的她,更懷疑她所說的話了。
「哼!別以為VINCENT會愛-一輩子,走著瞧好了!」雖然她的計策失算,還很有可能會被言恕發現她胡亂說話,但她絕不會因此罷休,她一定要想辦法挽回頹勢。
「等一下,」尉樂叫住她,大膽的假設,「請-以後不要再挑撥離間我們了。」
伊琳見詭計被識破,干脆的承認,「謝謝-的提醒,下次我不會再用這麼幼稚的方法了,我會用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說完便一臉冷沉的走了開。
她的話令尉樂感到背脊一陣發涼,她的眼神更讓她隱隱感到不安。
言恕致詞完畢,又和幾位賓客寒暄後,立刻回來找尉樂,「對不起,讓-久等了。」
尉樂怔怔地看著他,當初她第一眼看見他,對他還一無所知時,就無可救藥地深深迷戀他,難道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好的?
言恕把她拉到會場外的一處角落,雙手環繞著她的腰,低聲道︰「樂樂,不要再不理我了,-知不知道這幾天我有多難受?」
「是你不理我的!」她委屈的嘟起嘴。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受不了-對我這麼疏離,別再不理我了。」這麼無理取鬧,他很想繼續生氣,但這是他心愛的女人,叫他不知從何氣起,也不想跟她爭辯。
「你不是天天有伊琳陪伴著,還要我理你做什麼?」
「伊琳?!」他一臉愕然,接著恍然大悟,「該不會是-听了什麼閑言閑語,所以這幾天才不理我吧?」
尉樂故意哼了一聲,用力推開他。「你還裝?伊琳都跟我承認了,還叫我離開你呢!」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叫-離開我?」言恕實在太震驚了,因為伊琳給他的印象是能干、理智、明理,不應該會做這種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騙你嘍,我倒要問你,她說你們交往了八年,很快就要結婚了,這是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我和伊琳是認識了八年,可是我們從沒交往過,也絕對沒有同事以外的關系,雖然有傳言說我們在交往,但我和伊琳都認為清者自清,從來不去理會也不去解釋,但她怎麼會突然這樣跟-說?」言恕有些百思不解。
尉樂忍著雀躍的笑意,佯裝生氣的說︰「她這樣做當然是因為喜歡你,這幾天有她陪你,你不是也挺開心的?」
「-知不知道這幾天沒-在身邊,我每晚都失眠?」
「有這麼嚴重嗎?」她心中暗笑。
「老天,-怎麼可以懷疑我對-的感情?哼,我會讓-知道有多嚴重!」他逼近她,一把用力將她擁緊,牢牢封住了她那可惡的小嘴。
最後,兩人喘著氣對望著,尉樂嗔道︰「你別在這里胡鬧了。」
雖說他們是在一個比較隱密的角落,但也算是公共場所,如此行為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我對-絕不是胡鬧。」他說得很隨意,語氣低沉得有些佣懶,眼神卻相當的嚴肅。
然後,他握起她的小手,「來,我要把-介紹給所有的人,讓他們看看我有多幸福,能擁有-這麼美麗動人的女朋友!」
不……尉樂根本來不及阻止,就被言恕帶回會場,摟著她介紹給許多人認識。
其實,她是擔心會遇到熟人,認出她是香格里拉的尉大小姐,但管他的,看到伊琳惱怒地瞪著他們,臉孔幾乎扭曲變形,她就好樂好樂!
就這樣,尉樂陪著言恕應酬了一晚,酒會結束後她不禁疲憊地說︰「嗯,我好累喔!」
「走,我們回房休息,」他拉著她坐上電梯,嘴角噙著淺笑,「我有沒有告訴過-,-好美,尤其今晚特別的美!」
她好高興,拉著他的手臂輕吻他的臉。
他愛憐地緊摟住她,回以一記無比熱情的吻,溫熱的手不斷撫著她的身體,沒一會兒兩人已走出電梯來到房間門前。
「不,不要!」尉樂雙手擋在他胸前。
「不要?」他揚起唇角,聲音變得好沙啞,「-確定?」
「我是說不要在這里……」調皮的她話還沒說完,他已猛地將她整個人抱起。
尉樂驚呼一聲,忙摟住他,他大步將她抱進房間里頭,安放在寬敞的床上。
穿著薄紗小禮服的她,看起來就像只誘人的性感小貓咪,讓人想一口把她吃了。
言恕立刻在床邊蹲下,開始除去她身上的束縛。手上不停忙碌的同時,心里發出滿足的嘆息,這輩子就只有他能這麼做。
卸下薄紗小禮服後,他雙眼大睜,瞪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因為小禮服下,是性感的內衣,從、內褲、束帶到絲襪,全都是采蕾絲設計,若隱若現的露出春光,老天,這些都是他親手挑選的,沒想到穿在她身上效果這好,要命的……性感加倍,他都無法移開視線了。
他很快除去自己身上的束縛,一把圈抱住她,舌忝著她小巧的耳垂,眼底燃著欲火,「我想……我必須好好地重新認識。」
「呃?什麼意思?」她完全沒有頭緒。
「這樣的-……會害我好興奮。」他喜歡這種將她鎖在懷里的姿勢,可以牢牢的困住她。
而這樣的舉動,叫她毫無退路,她雙手抵在他赤果的胸膛上推拒道︰「你要做什麼……我的耳朵都快被你吃掉了!」
言恕揚起邪肆的笑,緊緊盯著尉樂,「-覺得我要做什麼?當然是要-!」說著便要吻上她……
「等等!你還沒戴套套,你每次都有戴套套,萬一這次不小心『中獎』怎麼辦?」
「那很好,我們立刻結婚。」
結婚?!她當然贊成,可是言、尉兩家的夙怨末解啊!她猶豫的咬著唇,不知該怎麼回應。
察覺她的遲疑,他像被人從頭潑了一桶冷水,忍不住抓住她的肩,帶著點粗魯地把她拉進懷中,「-是不想懷孕,還是不想跟我結婚?」
她只好安撫的說︰「我……我只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你別生氣嘛!我只是想……」
「我不會只用想的,而是要用事實證明。」瞬間燃起的,令他決定將她馴服。
「不……你先戴……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倏然瞪著言恕,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那樣可惡。
他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拿起一旁的絲襪將她的雙手綁緊。
「別想躲著我,誰叫-太漂亮,引誘我犯罪!」他說得毫無愧疚之意,結實硬朗的身軀牢牢抵住她柔軟的身體。
「你這……這可惡的惡魔!」她虛弱的斥責听起來毫無說服力,最後還是難逃他的魔爪。
「可以嗎?」他湊在她耳邊間,隨即撐起偉岸的身子,深深的進入了她。
「你都這樣過分了……還問我可不可以?」她嗚咽一聲,咬住他的肩。
他卻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還加強了力量,不斷地來回佔有她,「我是問,可不可以讓我再過分一點?再放肆一點?」
一切都由不穩的呼吸、低低的申吟表露此刻有多激情……
纏綿後──
尉樂像只小貓般蜷縮著身體,貼在言恕懷里,一雙長腿也伸進他腿間,他只感覺一顆心都快融化了,一股暖意緩緩的蕩漾著。
「言恕……」她低吟一聲,以臉頰摩挲著他的下巴。
「嗯。」
「你真的不喜歡她嗎?」她沒來由的問。
言恕不解地反問︰「誰?」
「伊琳。」不知為何,尉樂總覺得她是塊心頭大石,叫她無法安心。
他愣了愣。「我為什麼要喜歡她?」
「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耶!」
「為什麼她喜歡我,我就得喜歡她?」他啼笑皆非。
她嘟著嘴撒嬌,「她那麼漂亮,我只是問你有沒有一點喜歡她嘛!」
言恕在她微嘟的小嘴上親了一下,回道︰「要說喜歡,我只喜歡她的工作能力,她一向對市場趨勢有高敏銳度,的確是個好干部。」
「難道你不覺得她很漂亮?」
「她漂不漂亮我沒注意過,但在我眼里-最美。」
「可是,為什麼你們的關系這麼親密?她知道你這兒有一道疤呢!」她指著他大腿內側問道。
他瞟她一眼,笑說︰「這很多人都知道。」
「什麼?!很多人都知道?」那豈不是表示很多人跟他關系親密?她小臉垮下,表情復雜。
瞧她想到哪去了?言恕見狀仰頭哈哈大笑,「我們飯店的健身俱樂部有個泳池,-知道嗎?」
尉樂點頭,不懂這跟她的問題有什麼關系。
「我常常在那里游泳,很多人都看過我大腿上的疤,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真是愛吃醋的小傻瓜!」
經他這麼一說,尉樂全然釋懷,反而不好意思的反控,「才怪,你還瞞我什麼?自己招吧!」
「沒有了!我從沒有事瞞。」他舉起右手發誓。
「有,我說還有。」
「什麼?」
「你的英文名字叫VINCENT叫,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只告訴她?」
「那是我在國外用的名宇,而我和她是在國外認識的,所以她都這麼叫。」
「你沒讓我知道,就是你的錯,我不會原諒你。」她強詞奪理道。
「好好好,樂小姐,-還有什麼問題,全都一並問吧!」言恕故作驚嚇狀,眼底卻閃著笑意。
樂小姐!
尉樂心頭一凜,他連她的姓氏都不知道,但這不是他的錯,而是她蓄意瞞騙,倏然,她打了個冷顫……她是不是太不應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