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的禍水 第四章
這男人食言了，隔天他並沒有回來飯店找她，但是香榭大道上所有的名牌商店PRADA、CHANEL、FENDI、CD、CUCCI、VOYAGE等，都有專人送來最新商品，從衣服到包包、鞋子以至于名貴珠寶，應有盡有，全供她一個人慢慢在飯店里挑選，隨侍身旁的設計師與服務人員當她是天大的金工般，對她極力介紹自家的新品。
喬小綠嘆了一聲，無趣的選了幾件衣服跟鞋子後就打發他們走了。
這就是她在巴黎購物的經驗？嚴格說起來他並沒有食言，她還是讓他花了不少錢？
接下來停留在法國的期間，她都沒有再見到他，只接到他的電話，交代會有人先送她回國，要她先離開之類的話。
回國後的第七天，她在電視上看見他了，在法國財閥惡性倒閉的事情爆發後，他站出來聲明法國的金融市場不會垮，並在席哈克總統的邀請下，宣布三個月內將挹注一千億的美金進人歐元市場，此舉將解救財閥倒閉後的財務黑洞危機。
螢幕上的他，西裝筆挺，態度從容，迷人爾雅的豐采不經意的散發，連新聞主播在報這則新聞時，都忍不住公開贊美他無與倫比的氣質，甚至還播出不少站在他身邊的女記者們掩飾不住的愛慕神情，這男人的魅力簡直讓人瘋狂。
「啪」，她關掉了電視。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她十四天沒見到他了，以前就算他出國也不曾超過七天，這次他在法國待了這麼久，事情也該處理完了吧？
想起在巴黎街頭上他沒說完的話——彌補之外的理由？
是什麼呢？他要說什麼呢？
一股沖動驅使她抓起電話，撥了號碼。
沒開機？
她轉撥了另一組號碼。
「您好，我找總統套房的蘇先生。」她用英文說。
電話被轉接了，等了一會後，「很抱歉，我是蘇先生的飯店管家，蘇先生目前外出，請問您要留言嗎？」對方客氣的詢問。
「……不必了，謝謝。」她失望的掛上電話。
她很少找不到他的。
不死心，再撥一次他給她的專屬號碼，這支電話只有她才知道，不管他在何處都會親自接听。
這次通了。
她興奮起來。
「喂？」
咦？怎麼是個女人的聲音？
「請問找誰？」對方沒听到回應，再問一次。
中文？帶著外國人腔調，這人是誰？
「喂？」對方聲音不悅的拉高了些。
喬小綠嚇了一跳後回神，「對不起，我找蘇先生。」
「喔？蘇先生在開會，請問你是誰？」
「我是……我是……」每次別人問起這個問題都讓她難以回答。
「誰？」對方似乎不耐煩了。
唉！「……麻煩你轉告他，請他打電話回家。」
「你是他的家人？」對方的聲音熱切了起來。
「……算是吧。」
「好的，我會轉告他的。」
喬小綠怔怔的瞪著手里傳來嘟嘟聲的話筒。
那女人是誰啊？怎麼有資格接他的私人電話？
心里極為不安的掛回話筒。
才掛上，電話馬上響起。
「喂——蘇先生？」她的臉龐瞬間發光，他打回來了？這麼快！
「綠綠，你找我？」他話里的聲音依然溫柔動听。
「嗯，我……我只是想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話筒的那頭一陣沉默，她好像听到極微的笑聲。
「喂？」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就會回去了。」他的聲音更輕柔了。
「好。」
「綠綠，對不起，我會補償你的。」
「巴黎之行？思，今年以前我還要去一次巴黎。」
「我會陪你再來一次的。」
「好。」她忍不住開心的笑出來了。
「我會盡快回去的。」他低沉的說。
「多快？」她笑著追問。
「大約——你等等。」
她听到電話那一頭有人在催他，他好像是由緊急會議中溜出來打電話似的。
「綠綠，我這兩天就回去了，回去再聊。」他匆匆掛上電話。
再聊？
他們可以聊天了？
不由自主的，她的嘴角再次泛起了笑意。
等等，她忘了問剛才接電話的女人是誰？
拉下唇角，又懊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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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法國，怎麼都沒有通知我一聲？」PUB里，吳志剛不悅的抱怨，灌了一口酒。
「通知你？為什麼？」喬小綠不解的問。
「你！」他氣結，又灌了一口酒，
「怎麼了？」她是真的不懂他為什麼生氣？
「問我怎麼了？我們是不是朋友？」
「算是吧？」見過幾次面，他人還不錯，勉強算是吧！
「算是？」他臉色有點難看。想不到他和她連朋友都算不上邊，他挫敗的再問︰「你知道我在追你吧？」他是富家大少，出手追妞通常無往不利，但是喬小綠始終對他冷冷淡淡，是他魅力失威了，還是她有眼無珠，少根筋？
既然如此就把話說白好了。
「追我？你在追我？」她的表情出現十足訝異。
他眯起眼。「不要告訴我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抱歉。」她干笑的搖頭。
「你！」他氣得跳起來。
「我是真的沒感覺到你對我有什麼特別的嘛！」她一臉的無辜。
「什麼？我送花給你，經常約你見面，三不五時打電話關心你，這些你都沒感覺？」
「一般朋友不是也都會這麼做？」
他抓抓頭發，用力抹抹臉，確定她真的少根筋。「好，那你給我听清楚了，我吳志剛從現在開始要追求你喬小綠，這樣夠清楚了吧？你等著接受我吧！」他自信的說。
就見她皺著秀氣的眉頭，鼻上的小雀斑也微微眾攏在一起，「我不能接受你。」
「不能？為什麼？」他錯愕的看著她。
「因為你不了解我。」
「那還不容易，多花點時間相處自然就了解了。」
「我指的不是這個。」她口氣僵硬。
「我知道你不少的事，你今年二十三歲，政治大學畢業，目前是艾曼達集團的新董事，還是蘇采棠的妹妹——」
「我不是他的妹妹！」她口氣更糟了。
「不是？可是……喔，是遠親之類的，我還听說了，你曾經喜歡過他被拒絕……」
見喬小綠臉色無比難看，吳志剛有些尷尬。他是怎麼了？女孩子臉皮薄他卻盡說些令人難堪的話，馬上深吸一口氣後他又說︰「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是嗎？現在我要努力追求你，你，喬小綠遲早是我的人！」他撂下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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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這麼說？」蘇采棠剛下飛機，正在回家的路上，坐在轎車里揉著眼窩問向身旁的海志鵬。
「嗯。」海志鵬來接機，在他回家前專程來跟他報告。
「她怎麼回答？」聲音有些緊繃。
「小姐拒絕了。」
海志鵬小心觀察著老板，發覺他有微微松口氣的感覺。
「是嗎……那小子放棄了？」
「沒有。」
「沒有？」
「那小子——而撂下話，如果沒有追到小姐他絕不罷休。」
「喔？」他表情霎時沉重了許多。
「蘇先生，要我去警告他嗎？」海志鵬試探的問。
「警告什麼？」
「警告他別對小姐——」
「不用，綠綠不會接受他的，快到家了，你在這里下車吧，免得被綠綠看到。」他讓司機在路邊放海志鵬下車，順道看一眼後面的車跟上來了沒有。
車子繼續行駛三分鐘後，他看到一抹小身影就站在大門口拉長著脖子張望。
她在等他嗎？
真是個急躁的女孩。
他的笑意不由得擴大了，車子一停妥，他馬上下車直接走向她。
「蘇先生。」喬小綠沖向他，原本高興的想抱住他，但是又不好意思，只好在他面前煞住車傻笑。
蘇采棠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抱住她。「想抱我就抱，像這樣抱住我。」
她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綠綠，你不用隱藏情緒，想對我說什麼或做什麼，都盡管去說去做。」他依然抱著她。
她眨了眨眼，他的意思是……
「蘇先生，這位就是您在法國時打電話來的小姐吧？」一道帶有外國腔的中文聲傳來。
喬小綠猛然離開他的懷抱，看向說話的女人，對方波浪及腰的長發非常嫵媚，低胸的套裝看起來干練性感。「你是？」
「我是瑪麗娜，是蘇先生的客人，很高興認識你，你就是蘇先生的親人吧？蘇先生說得沒錯，親人之間是不需要隱藏感情的，在法國，親人之間都是彼此擁抱、互相體諒的。」瑪麗娜自以為是的說。
親人？她刷白了臉龐。她懂他的意思了，自己又多想了……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苦，而越苦她的笑容越大，「嗯。」
「進去吧。」蘇采棠臉色似乎也有些沉的牽過她的手，拉著她往屋子里走去。
大廳里，幾個人坐了下來，管家為每個人送上了咖啡，唯獨喬小綠的面前是一懷篸茶。
她立即露出苦瓜臉。「不喝行不行？」她企圖與管家打個商量。
管家搖了搖頭，看向了老板。「不行，蘇先生交代，你每天都要喝上一杯篸茶補氣。」
她發出一陣申吟，真是個忠僕！「蘇先生——」她轉向蘇采棠求饒。
「喝吧，喝了氣色會變好。」他噙著笑說，
「可是……好啦，我知道，我喝就是了。」看見他依然笑得堅持，知道沒有商量余地，她只好乖乖喝了一口。
說實在的，這味道她真不喜歡。
等喝完了後，她馬上問︰「你剛才說瑪麗娜要暫時住在家里？」喬小綠局促不安的看向坐在對面性感的女人。
「嗯，瑪麗娜是法國政府的財政專員，因為這次在法國的投資龐大，一時間無法談妥所有細節，而我又急著回來，所以法國政府就派懂中文的瑪麗娜隨我回台灣來，協助我完成所有的投資案。原本要安排她住進飯店的，但瑪麗娜希望能融入台灣的生活，要求留在台灣的期間能夠住在我們家。」他解釋道。
「我明白了。」他一向注重隱私，但看來基于禮貌他也不好拒絕瑪麗娜的請求。
又偷偷瞄了瑪麗娜一眼，她真是明艷動人，他真的只是基于禮貌而答應她的要求嗎？
「呃……綠綠，蘇先生是這樣叫你的，我也可以這麼叫你嗎？」瑪麗娜客氣的問。
看見蘇采棠與這女孩的互動，發覺他十分寵愛她，想起在法國時，他自會議中接到她傳遞的紙條，他立即要求暫停與總統以及所有法國重量級的金融主管的會議，到會議室外去打了通電話，讓一票大人物們愕然地等待。
這通電話的內容她不經意听到了一些，應該是打給這女孩沒錯，讓她不禁暗地里評估起這女孩的身分。
「可是……」喬小綠看向蘇采棠，從小到大從沒有他以外的人叫過她綠綠。
「她的名字叫喬小綠，你叫她小綠吧。」蘇采棠主動說。
「喬？她不姓蘇？」瑪麗娜有些驚訝，「你們不是親戚嗎？」
「不是。」他明確的否認。
「那你們是？」
「我們是……」喬小綠咬著唇。
蘇采棠笑了笑，一臉的禮貌。「瑪麗娜，法國人重視隱私，我們也是，剛下飛機你累了吧？管家會領你到房問，你先休息一會，晚餐時會有人叫你起床。」他的笑臉上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好的。」瑪麗娜臉色稍變，沒想到這讓人如沭春風的男人也有這一面，她起身離去前若有所思的看向喬小綠。
她仍是不安的絞著手，身邊的蘇采棠則是無奈地蹙眉望著她，這兩人……
看來，她得多花些時間打听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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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秘書，蘇先生他……他又和瑪麗娜出去了嗎？」趴在李秘書的桌前，喬小綠失望的問。
又到了下班時問，但自從他由法國回來後，就天天與瑪麗娜在一起，兩人談的都是公事，她完全插不上手，眼看兩人這樣朝夕相處，讓她……很不安。
問題是，她哪有阻止他們的資格啊！
唉！
知道她的心思，李秘書微微一笑。「別擔心，這次他們是一起出席一場商業會議，因為對方也是法國人，所以瑪麗娜小姐才主動說要加入，算算時間，蘇先生應該可以在你下班前趕回公司和你一起回家。」
「瑪麗娜還不是也一起回家。」她嘟著嘴，瑪麗娜住進家里七天，白天公事談不夠，兩人往往連晚上也關在書房里談了好幾個小時才各自回房睡覺，讓她連一句話也沒法跟他搭上。
記得以前她總是躲著他，避免與他多談多相處，但一趟法國行回來，她發覺她沒有這麼怕見到他了。
他也有點變了，在他優雅的目光里似乎可以看見一點她的影子，雖然只是一閃而過……
「董事，蘇先生在法國的投資案都已擬好合約，案子就快結束了，相信瑪麗娜小姐很快就會回法國的。」
「是嗎？」她稍稍露出笑臉，但又立即收起，這樣的情緒會不會太明顯了？她可不想讓李秘書誤會了什麼。
「喂，蘇先生辦公室您好？」李秘書接起了桌上的電話。「蘇先生？是……嗯，好的，我會轉告的，您放心。」她掛上電話。
「是蘇先生？他怎麼說？」喬小綠張大眼楮等著回答。
李秘書一臉歉意的看向她。「蘇先生說他趕不回來與你一起下班，他臨時要與瑪麗娜小姐一起參加法國外交宮所辦的晚會，他要我安排司機先送你回家。」
「啊……」她失望的低下頭。「我知道了，不必安排司機，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她沒什麼元氣的說。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懶散的接起。「喂，吳志剛……嗯，好啊，你來公司接我，反正今晚我沒事……就這樣，待會見。」
「那個……董事，你待會有約？」明知不禮貌，李秘書還是問了。
「對啊。」她意興闌珊的點頭。
「是長凌集團的接班人吳志剛先生嗎？」這個男人最近經常打電話來，有時候直接打喬小姐的手機，有時候則是透過她轉接。
「長凌集團？好像是吧？我不確定，但是他叫吳志剛沒錯。」喬小綠不太在意的說。
「嗯，希望你別太晚回家，蘇先生會擔心的。」
「會嗎？他今晚可能比我更晚才能回家吧，況且還有瑪麗娜陪著他，我想他沒空擔心我吧。」她笑著說。
李秘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相信我，不管多忙，他都不會忘記為你擔心的。」李秘書寓意深遠的說。
她的心突然失序的跳了一下。
是這樣的嗎？「他會擔心我全是因為習慣使然，他習慣問候我、關心我，你該知道這是為什麼，不是嗎？」她語帶幽淒的說。
李秘書知道一切事情，甚至在她墜樓受傷時的醫療團隊也是由李秘書負責召集。
「你……」李秘書忍不住沉下臉來，有些話不是一個秘書可以多嘴的，她嘆了聲。「對不起，我太多事了，祝你今晚玩得愉快。」
喬小綠奇怪的看了欲言又止的她一眼後，這才笑了笑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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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難約，約了你數十次你總算出來了！」吳志剛開著進口跑車，才接到人他就開始抱怨了。
「如果不高興，你可以不要約我嘛！」坐在車里，喬小綠臉色也不怎麼好。
「你！唉，算了，待會想到哪里用餐？」
「隨便。」她看向窗外，興致缺缺。
他看了有氣，他是個大少爺，何時受過女人的閑氣了？
原本要翻臉的，看見她淡漠的側臉，卻又忍著氣問︰「不然去陽明山上吃山雞、野菜怎麼樣？」那里氣氛不錯，還可以看夜景，應該會讓她對自己有點感覺。
「隨便。」她還是這麼回應他。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越握越緊，算了，誰教自己喜歡她。
車子一路飆往陽明山，兩人用過晚餐後，他帶著她走了一小段山路，讓她居高臨下俯望台北市夜景。
「很美吧？」他盯著她的側臉問。
說不上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她、遷就她，但是在機場遇見她的那一刻，他的心狂跳過一陣，他鼓足勇氣的主動去搭訕，攀談過後更加確定她實在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女孩，之後開始瘋狂約她，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被拒絕的，只有在她……呃
……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才會見他。
他要人調查過她，知道她競然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是唯一跟世界名人蘇采棠扯上「關系」的女人。
至于是什麼關系沒有人查得到，但清楚的確定他們不是男女關系。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因為他不希望情敵是蘇采棠，試問天底下有誰能抵得過蘇采棠過人的豐采？又有誰超越得了他的超級財富？這男人才真正是這世界的天之驕子，他可不想也無法與他為敵。
「是很美。」喬小綠綻出今晚第一個笑容。
他有些看痴了。「你也很美……」他月兌口而出。
她聞言立即收起笑容面對他。「我知道我不是大美人。」
「但是你很有味道，很耐看，尤其是鼻子上的幾顆小雀斑，特別可愛。」他情不自禁的伸出食指想親昵的模上她的俏鼻。
她傻愣住了……霎時回想起，幼時初次見到蘇采棠時，他也曾用他那潔淨無塵的手指，來回在她的鼻子上模來模去，好似在感受有雀斑的鼻子是什麼樣的觸感。
她閉上了眼楮，那時他笑得好溫柔，從此以後，在她出事前，他老喜歡叫她綠綠、綠綠，然後模上她的小鼻子，輕輕地、來回地，模了一遍又一遍，就像現在這樣……
在她誘人的閉上眼楮後，吳志剛怔了一會，她不僅沒有拒絕他的觸踫，似乎還很享受的微笑闔眼……她這是在邀請他……親吻她嗎？
盯著她微笑的雙唇，他猶如情竇初開的小子，心跳鼓動，冷不防印上了一個吻。
喬小綠驀然張開雙眼，一臉的驚愕！
另一頭，法國大使的晚宴上，香檳麗人穿梭，男人接過一通電話後，臉色勃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