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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棄妃 第四章

「這鋪子真小,又髒,」一名姑娘穿著勁裝,衣飾特殊,輪廓深邃艷麗,腰間系著一條皮鞭,身後跟著一個丫頭,大刺刺的走進了「冷記」後一臉的嫌棄。

「就是啊,這里破爛得很,想不到旗主會待在這種地方。」丫頭達密皺皺鼻頭。

「歡迎光臨,請問你們想采購些什麼貨品嗎?」綠心匆匆由內堂出來,冷幕奇與阿格出去了,她正在里頭「洗手作羹湯」等著兩個男人回來吃飯,但該回來的人還沒回來,卻來了兩個姑娘上門。

「我家主子不是來采買東西的,她是來找人的。」達密態度高傲的說。

「找人?莫非你們是來找冷大爺的?」她直覺的問。

「冷大爺?你稱旗主為冷大爺?」達密皺著眉問。

綠心側著頭,旗主?這些人是誰啊?

「旗主在嗎?咱們公主來探望他了。」達密不可一世的說。

公主?!哪里的公主?她偷偷的覷向不耐煩逕自坐上椅子的姑娘,皇族里的公主她全都見過,但就是沒見過她口中的公主。

「他出去了,說是會趕回來用膳,應該快回來了。」

「你過來。」那位公主開口了,但是一副命令的口氣,讓她不禁蹙起眉頭來。

「有什麼事嗎?」她雖不悅,但來者是客,她還是走上前去。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星瑪撇著嘴,總算正眼注意到她。

「我是這里的掌事。」

「你就是這里的掌事?」星瑪眼神立即凶惡起來,就連達密也跟著欺向她,一臉的凶光。

她吃驚的退了一步。「你們怎麼了?」

「哼,你就是與阿哥傳出丑聞的掌事!」星瑪怒問。

「丑聞?什麼丑聞?」她心驚的又退了一步。

「少裝蒜,我家主子千里迢迢由大漠趕來探望旗主,沒想到剛來到京城就听見這傳言,這下可好,一來就先遇見你這無恥的家伙,公主,現在人在咱們手中了,您打算怎麼處置?」達密居然揪著人向星瑪問道。

「這中原人恬不知恥,殺了他,免得壞了阿哥的英勇清譽。」星瑪惡狠的下令。

「是!」達密得令,竟抽出靴下的彎刀,揚手就想劃破她的喉嚨。

綠心嚇得面如死灰,連想叫救命都來不及,眼看彎刀驚險地就要在她細女敕的脖子上劃過——

「住手!」啪的一聲,一枚石頭將達密的彎刀彈開,力道之大讓彎刀瞬間飛落至牆角斷成兩截,下一刻,冷幕奇已經趕到綠心的身邊,見她面無血色,心下發怒、臉上發青。

「阿哥,你回來了!」星瑪一見他立即喜上眉梢,壓根沒注意到他此刻陰晦無比的神情。

「為什麼要殺人?」他將受驚的人兒護在身後,沉著臉問。

星瑪這才察覺他的怒氣,當下撇嘴道︰「這人敢讓你蒙羞,該死!」阿哥這是在生她的氣?

「沒人讓我蒙羞!」他僵著身子駁斥。

「你可是旗主,這事要是傳回大漠,阿爹怎能不擔心?你想讓咱們這支旗斷了香火嗎?」

「你在胡說什麼!」他怒不可遏。

「若要證明我是胡說,就讓我殺了這亂源!」她指著綠心,殺意濃濃。

綠心心頭一驚,更往他身後縮,「冷大爺,我不是亂源。」她扯著他的腰,小聲的反駁。

他勻了氣息,「放心,我不會讓她動你的!」他將她護在懷中安撫著。

星瑪見了妒火中燒,雙眸簡直要噴火了,「還說我是胡說!」

他這才蹙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個誤會。」他輕拍懷中人的背,這女人又受驚了。

「誤會?」她眯起眼來,醋勁大發,她的阿哥竟然在懷里抱個男人,輕拍細哄的,然後當著她的面說是個誤會?

「……等過一陣該辦的事情完結後,我會再向你解釋的。」

「不行,我等不到那時候,我要你現在就對我說清楚!」她無法忍受愛慕的男人如此墮落!

「你——」

「冷大爺……你說該辦的事情是什麼?還有,她們為什麼喚你旗主?」一只小女敕手輕搖著他問。

他微愕,驚覺在綠心面前泄漏太多事,面色一整。

「沒事,這是我在大漠時的稱號……你不如先到廚房將晚膳備好,我隨後就到。阿格!」他向一旁沉默而立的阿格使了個眼色。

阿格會意,上前一步,打算由他的懷里接過人兒,代主子護送至後堂。

「等等!」星瑪一個箭步將人攬住。「這人不能走,堂堂一個男人竟然躲在廚房里做女人的活,可笑至極,你居然看上這種人,好,既然這娘娘腔的小子敢跟我搶男人,我就與他決斗,只要他贏了我,我就認輸將你讓給他!」

星瑪性格火爆,抽出鞭子就要與綠心一決勝負。

綠心臉色大變,決斗?!

打架嗎?莫說打架,她一輩子連與人吵架都不曾有過。

這……這怎麼辦?她驚慌的瞧向冷幕奇。

他惱得抓下星瑪手中的鞭子,「你在胡鬧些什麼?」

「這小子手無縛雞之力,根本配不上你,我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一點?我今天就要打死這孬種,絕不讓你誤入歧途!」星瑪雙手抓向綠心,一把要將她扯出他的懷抱,好修理個夠。

綠心嚇得直往他懷里躲,不明白這人為什麼一心要打死她?

「住手!」他扼住星瑪跋扈的手,順手一推,她一個重心不穩,竟然倒地。

達密趕緊趕到主子身旁,「旗主您怎能對公主動粗?!」

他臉色難看,只是瞪著人,不發一語。

綠心見狀,過意不去的想去扶星瑪起來,憤怒的星瑪立即藉機揪住她,「無用的男人,誰要你假好心……啊,你是女人?!」近瞧時才發現她肌膚細女敕、體態縴細,這是女人!

星瑪好生錯愕,人也有些傻住了。

「我是男人!」當真這麼明顯,讓人一眼就瞧出她是女人?綠心老大不快活的否認,而這句話快成了她不離身的介紹辭了。

「你敢騙本公主!」星瑪喝叱,「說,你女扮男裝接近阿哥有什麼目的?」

「我沒什麼目的啊……」

「住口!」星瑪氣焰囂張的怒視著她,「一般女人誰會打扮成這樣來上工的?」她听說中原女人是不能出來拋頭露面的,阿哥怎能請一個女人來當掌事?

「我……」她蹙眉,吃痛于自己被緊扼住的手。

「夠了!」冷幕奇惱怒的出手朝星瑪輕震,星瑪手一松,他又將人重新救回懷里。「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除非你給我一個交代!」知道他瞧上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令她更加憤怒了起來,他……竟然有喜歡的女人了!

「我為什麼要對你交代?」他攏眉,顯得有些不解。

星瑪一臉的受傷。

「旗主,您與公主自小就被視為一對,要不是前任旗主去世時公主還太年幼,他早要你們成親了,光沖著這點,您怎能不對公主交代?」達密忍不住指責。

「成親?你……與她有婚約?」綠心身子一震,心緒有點亂。

「那只是前任旗主的期許,我與星瑪並無婚約。」他抿嘴解釋,直覺反應就是不希望綠心有所誤會。

「阿哥,你!」星瑪聞言,羞憤不已。

「我一直視你為妹妹,哪可能有其他情愫?」他無奈的攤手,實話實說。

這丫頭是不是對他們之間有了什麼誤會啊?

「妹妹?!」她不敢置信的驚呼。

她才不要當他的妹妹!

星瑪憤怒的一跺腳便往外沖,達密見狀也跟在後頭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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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過帳了,這鋪子開張半年以來,只有咱們上回談妥的鹿皮買賣賺了一千多兩外,其余沒有一筆是賺錢的,而且每做一筆生意就慘賠一筆錢,結算總營余,鋪于共虧損了一萬三千一百七十一兩又四文錢,但倘若能賣掉倉庫里囤積的三千擔藥材,應該能將虧損的金額補回一部份。」綠心翻著帳本,一臉擔憂的說,雖然她不知道冷大爺的財力如何,但是鋪子一直巨額虧損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兩個男人弓著身子趴在她算帳的櫃台前,彼此相覷一眼。

果然會算帳,連虧損幾文錢都給清算出來了,這樣他們就更清楚花了多少成本在做這件事了。

但要賣清三千擔藥材,可能嗎?

而且,有必要嗎?

冷幕奇清了清喉嚨,「我說心兒啊,你不用擔心的,這鋪子撐得下去,你不會失業的。」

「我不擔心失業,只是,你們真的一點也不在意鋪子一直不斷的虧錢嗎?」她覺得奇怪,這兩人根本無心經營鋪子,似乎是有意要長期虧損,有人開門做生意是這種態度的嗎?

「不擔心,咱們就是要——」阿格得意的張口。

「阿格!」冷幕奇倏地斥道。

阿格這才馬上又收起大嘴,改口說︰「我的意思是,不擔心,咱們請了你不是嗎?你應該會有什麼好法子來讓這家鋪子起死回生吧?」他搔著頭,將問題丟給她。

「我讓鋪子起死回生?」她煩惱的擰緊柳眉。

「是啊,這是你的工作,鋪子的盈虧就看你了,咱們無能為力!」冷幕奇也兩手一攤,擺明不管。

她愕然,有這樣的店東嗎?「可是我怕談不了大買賣救急。」

果然沒找錯人,很會算帳,但不會做生意!

看來先前談成的那筆鹿皮買賣,還真是意外。

這正是他們要的!

兩個男人又是相視偷笑,「那也沒辦法了,就讓鋪子虧損下去,沒關系的。」冷幕奇一臉的體恤。

「……也不是沒辦法,只要將三千擔的藥材月兌手,咱們就不會虧損太多了,我試試!」她忽然咬牙的說.

「你真有辦法?」他瞠目起來,三千擔藥材可不是小數目,她還真敢逞強。

「目前沒辦法,但我會想到辦法的。」

「喔?那要快,因為最近一直在下雨,天氣潮濕,那藥材過不久恐怕要發霉了。」

「啊,要發霉了?」

「是啊,所以你也別勉強,要真虧錢也是老天害的,咱們也沒辦法,你不如就好好幫我算清每個月到底虧損多少金額便成,其余的你別多事;︰不是,我是說,就別費心了!」冷幕奇一副不願強人所難的模樣,甚至將事情歸咎到老天去了。

她頗不以為然,「不成,阿格兄說的對,你們雇用了我,我就有義務要讓鋪子起死回生,你們放心好了,我定會想出法子救鋪子的。」她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

「呃……喔。」

兩個男人同時苦著臉。

真的不必這樣啦!

但這話還真難說出口。

「掌櫃的!」鋪里忽然步入一個人。

冷幕奇光聞聲,眼神倏寒,阿格則是全身一震,但只是轉瞬間,兩人又恢復自若的模樣,轉過身後的兩張臉龐笑容可掬,讓將他們的表情變化瞧得一清二楚的綠心有些錯愕。

「我就是掌櫃,不知這位大爺有何需要?」冷幕奇嘻笑迎上。

來人做塞外的衣著打扮,一頂寬帽遮住了半張臉。

「你不認得我了嗎?」他拿下帽子,露出了臉龐。

四十開外的人,眼神陰狠,鼻子鷹勾,嘴唇薄絕,讓綠心不由瞧了發寒,這人是誰?

「原來是屈大爺,你怎麼來了?」冷幕奇立即佯裝吃驚的道。

「我能不來嗎,冷公子?」屈顎凶惡的問。「哼,當初說好這中原的鋪子讓與你經營,每個月必須繳出盈余的一半給我家主子,但是半年過去了,你一文錢也沒送上,主子要我來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因為生意不好做,所以……有些虧損了。」

「虧了?怎麼可能,當初鋪子交給你時每個月還有數百兩的盈余,怎麼你才接手就說虧錢?」

冷幕奇瞧了一眼阿格,阿格立即接口,「屈大爺,你有所不知,這中原人都不喜歡咱們關外的東西,又喜歡殺價,買賣不好做,所以——」

「住口,若真不好做,你們干麼一直要我家主子由關外供貨?」

「一家鋪子怎能沒貨源?跟你們要貨是正常的。」阿格理所當然的說。

「那貨賣出去了沒?」

「沒。」

「你這是在耍我嗎?」屈顎怒不可遏。

「欸,咱們也是盡心盡力在經營,屈大爺這話可是嚴重了。」冷幕奇吊兒郎當的說道。

「你!」屆顎氣結。

「屈大爺也別火了,既然來了,就順道把帳結一結,心兒,把適才你清算出的虧損金額數字,再念一次給屈大爺听。」冷幕奇轉向尚在狀況外的綠心。

「呃,好。」好半晌她才回神,趕緊翻了帳本道︰「算過了,半年來鋪子共虧損了一萬三千一百七十一兩又四文錢。」

「什麼?虧這麼多!」屈顎大驚。

「這已是咱們努力平衡開支後的成果了。」

「才半年就虧了一萬多兩,你說這是平衡開支後的成果?」

「就是啊,不然還要虧得更多呢.」阿格陪笑說。

「而且幸虧咱們請了一個能干的掌事,她可是幫了不少忙。」冷幕奇又說。

「鋪子根本沒生意上門,你們請個掌事做什麼?」浪費成本!

「話可不是這麼說,這掌事既會算帳遺兼做飯補衣,能干得不得了。」冷幕奇朝綠心滿意地眨了眨眼,惹得她一陣臉紅。

「做飯補衣?一個掌事的要兼做飯補衣?」屈顎瞪向她。

她低著頭,臉更熟紅了,惱得偷偷瞪向冷幕奇,怪他多嘴。

屈顎瞧她忸怩的樣子,這模樣能當掌事?能獨當一面與人商作?「胡鬧,冷幕奇,你這樣胡亂經營這家鋪子,我要回去報告主子,你等著主子將鋪子收回自己經營,你就不用混了!」

「這怎麼成?當初咱們可是簽有合約的,這鋪子歸我所有,我只需付你買賣關外貨品的權利金,並且將盈余的一部份繳出罷了,你家主子可沒權利收回這間鋪子。」冷幕奇冷冷的說。

「那我問你,你權利金付了嗎?」

「還沒付。」

「這就對了,是你毀約在先,也休怪我們不講信用。」

「你!」

「哼,要我家主子不收回也成,你立刻補足該給的金額,其他事情一切好說。」屈顎語氣稍緩,退讓的說。

「辦不到!」冷幕奇攤開厚掌,表情有些無賴。「目前鋪子里沒這麼大的一筆錢支付你。」

屈顎愕然,「你!好,那你等著滾回大漠做乞丐,這間鋪子我家主子收回了!」

「這也辦不到。」他涼涼的翹起二郎腿,德行更為耍賴。

「這可由不得你!」屈顎發怒。

「那咱們試試!」冷幕奇拉下臉來,神色多了陰寒。

屈顎微驚,「你敢與大漠雄鷹為敵?」

「他要搶人家的鋪子,為了生存,怎麼不敢?」他冷笑的回道。

「好,算你膽子大,你若執意如此,就等著交代要人幫你收尸吧!」屈顎惡狠狠的撂話。

「據我所知,雄鷹從不曾對人動過殺戒。」

「誰說不曾?難道你還沒听說,漠北的歌義就是因為繳不出貸款才讓雄鷹派人給處決了,還有中原江南的分店,掌櫃因經營不善,身首異處;最經典的要算是你這間鋪子的前鋪主了,他竟敢吞了雄鷹的錢,叫雄鷹派人半夜給絞死在後堂,就連他的一票伙計也一起死在井里了。」還有各處死了不少不配合繳錢的人,這些就暫且先不提,因為光是這幾件事就夠教人膽戰心驚了。

「啊!」綠心聞言臉色慘白,有人死在後堂?!還有那教人封閉的深井,原來也死了人……

「這……叫雄鷹的人究竟是什麼人物?如此殘忍暴虐、毫無人性?」她忍不住瑟瑟發著抖,顫聲問道。

冷幕奇悄悄走至她身邊,默不作聲的撫著她的背,要她緩下驚懼的情緒,也懊惱自己讓屈顎在她面前說出這些事。

她眨了眨眼,轉身握住他的大掌,有他在身邊,似乎沒那麼受驚了。

「雄鷹可是大漠最具實力,也最富裕的一支鷹旗,所到之處所向無敵,無人膽敢爭其鋒,殺這幾個人,全是因為他們無能又貪心,所以這些人是罪有應得、罪該萬死!」屈顎吐出一口唾沫在地上。

「就算如此,皇土之上,也不能動用私刑!」在皇上掌治的天下,居然有人敢如此橫行不法?她不敢置信!

「皇上?哼,在大漠,雄鷹說的話就是聖旨,誰敢不從?」屈顎得意的說。

「哼,我問你,動手殺人的這些人當真都是雄鷹的手下?」冷幕奇冷聲問。

「廢話,你說除了大漠雄鷹,誰有辦法橫行邊關大漠,甚至將勢力延伸至關內中原?」屈顎揚起眉梢。

「但眾所皆知,雄鷹從不為財殺生,他講究共有共生,只取他應得的,應該不會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那你就錯了,當年雄鷹確實是有濟弱扶世之心,但是人心險惡,雄鷹吃了幾次虧後,痛徹心肺,因而組成了一個‘野鷹隊’,專門懲治像你一樣敢侵吞錢財的人!」

「原來你們是有一組爪牙,專門以雄鷹的名義來殺人擄掠的?」冷幕奇沉下臉來。

「沒錯,你若怕了,就快將錢繳出,否則,嘿嘿!」屈顎笑得威脅,就不信他真敢與大漠雄鷹作對!

望著冷幕奇那陰寒至極的神色,綠心感到憂心不已,便在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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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給你。」綠心在冷幕奇面前放下了一大包沉甸甸的銀子。

瞪著銀子,他一臉茫然不解。「這是做什麼?」

「讓你去繳錢給那叫什麼雄鷹的壞蛋!」

「為什麼?」

為什麼?他傻了嗎?「不還錢你會沒命的!」她焦急的說。

「喔。」他冷淡的應聲,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還不快將錢拿去給那叫屈大爺的,好將這件事情了結了。」她催促的說。

「還錢……」他瞥向桌上那一大包的銀兩,「這都是你的錢?」

「嗯,不是不法之財,所以你放心拿去還吧。」她索性將錢抱起,塞進他懷里。

「你哪來這麼多錢?」他依舊杵著不動,想問個明白。

「這是皇……呃,這是我的養老金,現在還用不著,你先拿去急用吧。」差點月兌口說出這是皇後希望她出宮後生活無虞,所給的「安家費」。

「養老金?」他掂掂懷里的銀兩。「這少說有幾千兩銀,你才幾歲就存這麼多的養老金?」他頗為訝異。

想必是……

「你別管嘛,盡管拿去用就是了。」她靦腆的說。

「若真的教我拿走了這筆錢,你不就沒有養老金了,將來老了怎麼辦?」他十分感動的問。

這女人還真是有情有義啊!

「不怕的,你每個月都會給我月銀,不是嗎?」她瞅著他天真的笑著。

「你打算在我這打工一輩子?」他吃驚得幾乎……樂壞了!

她打算跟著他一輩子?!

呵呵!

「嗯,如果你不嫌我笨手笨腳的話。」她絞著小手,垂著臉兒,盯著自己的鞋頭,局促的不敢看他。

「嫌?怎麼會,你的條件正符合我的需求,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跟著我一輩子吧!」

「好,我願意。」

「那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一輩子不分開。」

一旁的阿格听到這已經快昏倒了,這、這什麼跟什麼?

這像是雇主與伙計間的對話嗎?

這兩人該不會真的發展出「斷袖之戀」吧?

听不下去了,他「嗟」了一聲,轉頭逕自喝著酒,納悶著主子到底在想什麼啊?一輩子?主子給的是玩笑還是承諾?

他越來越糊涂了。

「心兒,這些銀兩你拿回去吧。」冷幕奇將銀子推還給她。

她微微發愣,「你拒絕我的好意?」

「不是的,再怎麼說我都是男人,怎能拿女……伙計的錢?所以不用了,這事我會想辦法的。」他擺擺手,一副大男人的模樣。

「可是你沒有錢,能有什麼辦法?」

「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的。」他啜著水酒,樂天的不當一回事。

她憂心的皺著眉,他到底是真有辦法還是太過樂觀?

不成,既然他不接受她的錢,她得另外想辦法幫他才行!

「喏,這給你。」他忽然遞了件東西給她。

「這是什麼?」她低下頭瞧了後,眼兒一亮,「這不是那日在市集見到的發簪?」

她先是驚喜,接著又想了想,覺得不對勁,「你……送這給我?」她是「男的」耶。

「這個送你……的妹子,你不是說她喜歡嗎?」他表情古怪,擠著笑說。

「妹子?呃……是啊,她喜歡,真的很喜歡!」她喜孜孜的收下,既然是送她「妹子」,就沒什麼不對了,況且她確實很喜歡呢,但那日礙于身份沒法買,事後忍不住還曾要萱萱偷偷回去幫她買回來,想不到萱萱專程去到市集走一趟,發簪卻已教人買走了,她還為此小小懊惱了一下,哪知這買主竟是他,一股甜甜的滋味在她心頭蕩漾開來。

「喜歡就好,哪天我倒是很想瞧瞧你……的‘妹子’插上這發簪時的模樣。」見到她「可口」的笑容,誘得他不由得月兌口而出。

應該很美吧……

阿格又翻了白眼,這主子是配合度高還是演戲演上癮了?

「好,有機會的話,我要我……妹子試試。」握著發簪的手貼在狂擂的胸口,頭垂得更低了,簡直羞到不行。

「不如你先代你妹子戴戴看,讓我瞧瞧。」他竟痴痴地說道。

他愛極了見她別扭的模樣。

綠心臉色微變,「不、不好吧?」這怎麼成,她一插上這發簪不就更像女兒家了?這可不行。

「沒關系的,你妹子我沒見過,也不知道何時才有機會見到,不如你讓我先瞧個過癮吧!」念頭一起,冷幕奇索性取過她握在手中的發簪,要親自為她插上。

她心驚的退了一步,他不死心的欺上前一步,她又連退兩、三步,都快頂到後頭的矮櫃了,他還是不放棄。眼看發簪就要插上她的頭頂,她往後一仰,身子重心不穩的向後倒了去。

他見狀立刻勾上她的腰,兩人的上半身就這麼交疊在矮櫃上,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可這嘴兒就這麼巧的也「疊」在一起了!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兒眨了眨兩排羽睫,半晌後,在他溫熱的氣息下,總算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隨著他撬開她的唇,探入了她的馨香小口,她的水眸兒越張越大,越張越大……

天啊!這男人對她做了什麼?

阿格張大了嘴,一雙牛眼幾乎快爆了,哇咧!

主子這回是玩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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