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身竊心 第八章
就這樣!他倆舉行婚禮的日子終于來臨了。
單蔚經過一整天的掙扎、一整天的不確定,和一整天的遲疑,竟然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仍被動的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
「換裝、換裝!都什麼時候了?新娘子怎麼還沒換裝呢?雖說新娘子是從咱們後花園嫁出去的,但禮數可不能省。」對辦喜事很有經驗的僕婦絮絮叨念著。
「這個……」
看出單蔚的欲言又止,僕婦問道︰「二少女乃女乃有什麼事?」
「褚夫人她……」
「夫人很忙,大廳里的賓客全靠她一個人打點,現在恐怕沒辦法來見二少女乃女乃。」僕婦的嘴邊說著話,那雙巧手也將大紅喜衫套在單蔚的身上。
「可是,不對啊……」單蔚才納悶的說了幾個字,整個人就被塞進層層衣裙里,令她咳嗽不斷。
「二少女乃女乃,閉住氣。」僕婦說道。
單蔚仍咳個不停,「干嘛啊?」
「我們準備為你上粉。」
「哦!」
單蔚呆呆的任由僕婦擺布,花鏡中逐漸浮出一張艷麗絕倫的臉,嗯!美呆了!
單蔚隨即轉念一想,咦?不對啊!褚夫人的計劃和眼前的一切不符合啊!
「等等……」
「二少女乃女乃又有什麼事?」僕婦不太爽的停下手邊的工作,瞪著她只畫了一邊的眉毛。
「這樣不對啊!」
她該在下人面前吐露她和褚夫人的約定嗎?
「是不對,如果另一半眉毛不快畫一畫的話,二少女乃女乃的樣子實在不對勁。」
單蔚看看鏡中的自己,「好像也是,但……等等,你有見到後門停著一輛馬車嗎?」
今天這種日子,別說後門了,連前門都停了整排的車隊,僕婦想也沒想的便說︰「見到了。」她的手一揮,又繼續工作。
「呼!那就好。」單蔚這才安了心,卻又讓僕婦的動作嚇得傻眼,「既然這樣,我應該就不用上妝了吧?」
「為什麼不用?」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耶!說什麼鬼話?僕婦氣得咬牙切齒。
「因為……」不會有婚禮啊!當然不用化妝!
僕婦捧住她的小臉,一邊叨念,一邊上妝。「我的好姑女乃女乃,瞧你給我浪費了多少時間?再唆下去,別怪我把你的妝畫花了。」單蔚正想開口,卻教迎唇而來的胭脂片給堵了口,她本能的抿了抿嘴,又忙不迭的開口,「這樣總行了吧?褚夫人什麼時候來呢?」
「呵呵,這麼急著見公婆嗎?」僕婦笑著瞥了她一眼,「待會拜堂時不就會見到了?」
拜堂?
對了,單蔚暗罵自己的蠢,重要的部分當然會安排在拜堂的時候!這樣褚大人才能給褚問陽一個狠狠的教訓呀!
嗯,她實在太心急了。
于是,單蔚搖身一變的成為一個漂亮喜氣的新嫁娘,她在兩三位婢女的簇擁下來到了大廳,她的視線教頭頂上的紅蓋頭阻擋,讓她焦急得不住地想偷拉開那紅巾。
「哎喲!我的姑女乃女乃,這帕子怎麼可以拿下來呢?」
「這樣我才能看到人哪!」單蔚理直氣壯的說。
「新娘子要含羞帶怯,哪能這麼大咧咧的看人?」
「可是……」沒有頭巾才方便逃跑,不是嗎?
「別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安靜一點,一會兒就好了。」
婢女們不由分說的把單蔚交到媒婆手里,然後又是一大堆的儀式,將她折磨得暈頭轉向的。
單蔚被人像陀螺似的轉啊轉的,紅蓋頭不小心歪了一角!而她不經意的瞥到了褚問陽。
站在人群中的褚問陽,那臨風顧盼的模樣真的好俊美、好迷人哪!
自從他們有了肌膚之親後,她就變得好奇怪,她總忍不住的想在人群中找尋他的身影、想听他的聲音,而現在這個莊嚴肅穆的場合里,他那一身看來可笑,卻更顯出他的俊美的新郎衣裳,讓她痴迷眷戀、臉紅心跳……
哇咧!她到底在臉紅心跳些什麼啊?
「吉時已到。」一旁的司儀喊著。
「褚夫人呢?」單蔚問向身邊的婢女。
「在上頭哪!」
上頭?什麼意思?單蔚一頭霧水的顰起眉心。
「新人就位。」
司儀的聲音高高揚起,單蔚的心開始慌了,她緊抓著身旁的婢女。「你不是褚夫人派來幫我的嗎?」她的聲音放得極低,不讓褚問陽听見。
婢女捂著唇偷笑,「是啊!」
「那我的馬車呢?」
「在外頭啊!」
「褚夫人呢?」
「喏,不就坐在上位嗎?」
「啊?」這些話听起來很合邏輯,但就是不太對勁。
「一拜天地。」
咦?褚夫人怎麼還沒阻止?她根本沒想要拜堂的啊!一干婢女簇擁著她行跪拜禮,她只能苟且的順從了。
褚問陽笑吟吟的瞧著單蔚,雖然紅蓋頭遮去她甜美的小臉,但她慵懶縴柔的身影仍強烈的吸引住他的視線,他還心細的注意到她的局促不安,怕是這盛大的場面嚇壞了她呢!
他朝左右看了一眼,其實,他也很不習慣娘這麼大張旗鼓的舉行婚禮,不知怎麼的,他老有種被算計的不祥預感。
「二拜高堂。」
「啊?」不會吧?再拜下去,她這一生不就真的要和他拴在一起了嗎?
「褚夫人,快阻止啊!」單蔚小聲的咕噥著,身邊的婢女和媒婆馬上上前一左一右的在她耳畔叮嚀。
「噓,新娘子不能出聲。」
「要端莊大方,別丟了褚家的臉。」
哇哩咧!單蔚沒轍的翻翻白眼,頭頂著重達數斤的鳳冠,被婢女們扶起再跪下!跪下又扶起的反復幾次,還磕了幾個頭。
天啊!她的人生就這麼葬送在他手中了嗎?
不是說要給褚問陽好看的嗎?不是教她要遠離這個地方的嗎?不是說好要拆穿他瞞天過海的計謀嗎?
為什麼這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實,如此的……不合邏輯?
嗚……褚夫人,我的一切就全掌握在你的手里啊!
「夫妻對拜。」
不要了啊!這要真繼續拜下去,那她不就真嫁給他了?這樣不行啊!她連姐姐妹妹都沒有通知耶!
一旁的婢女不容許單蔚繼續掙扎,和媒婆同心協力的將發呆中的她扶著跪下去,全身僵硬的她又拜了一下,不對啊!事情怎麼會是這樣?難道她又上當了?
「等……」
她才低低的嚶嚀了一聲,褚問陽便知她仍在抗拒,他不由分說的牽起她的手,暗中使勁的捏了下。
嗚……他在威脅她。
「夫妻再拜。」司儀的聲音又響起。
褚問陽湊近她耳邊低語,「想反悔嗎?別忘了你收了我的訂金喔!」
「才三百兩而已!」單蔚努力的想用熊熊的目光穿透過眼前的紅色蓋頭,可惜她只是白費工夫。
「還有我全部的財產,和我整個人。」他邪笑了一聲。
單蔚氣得牙癢癢的,現實果然有夠殘酷,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什麼也不能做,即使她心不甘、情不願,婚禮卻依舊進行著。
唉!誰來救救她啊?她又上當了啦!
「夫妻三拜,送入洞房。」
天哪!她的一生完蛋啦!
此時,大門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的人聲,一個極響亮的嗓音劃破了這充滿喜慶的時刻。
「慢著,這個婚事無效。」
褚問陽蹙起眉尖,表情極為不爽,他正想揪住單蔚繼續拜堂,但轉頭一看,才發現單蔚擅自摘下了紅蓋頭,一臉欣喜的瞧著來人!
呼!好里佳在,終于有人出面制上這場鬧劇了,單蔚抬起指尖輕拭鬢邊薄汗,管他是誰阻止了這場婚禮,只要她能月兌身就好。咦?誰這麼大膽的瞪著她瞧?單蔚回眸一看,嗯!眼前這個穿著官服的人好眼熟,啊!她記起來了,是那個她誤闖到他家,他卻連半粒米也不請她吃的人嘛!
「蔡大人,褚某歡迎你來觀禮,但請注意你的用辭。」褚問陽的臉色很難看。
「褚大人,若你知道詳情,說不定你會感激我今天所做的一切。」蔡明經難掩興奮的瞧著一身紅衣的單蔚。哦!她好媚啊!迷蕩的鳳眼越看越嫵媚可人,令他益加堅定自己要她的心。
褚老爺和夫人不明所以的對望了一眼,雙雙出面說道︰「蔡大人,現在小兒只剩下一道禮儀就可完成這樁婚事,不如待兩位新人完婚之後,再留步痛飲喜酒吧!」
「嘿,到時候可就來不及了。」蔡明經一臉奸詐的表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褚問陽怒道。
「聖旨在此,褚問陽接旨。」
一屋子的人立刻跪滿一地,單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人拉著跪下了。
蔡明經攤開聖旨,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單蔚乃賊人單道翔之女,單道翔無法無天,以俠盜之名橫行江湖,曾數次潛入皇宮寶庫偷盜寶物數次,罪大惡極,如今雖已身故無法伏誅,但其女乃賤民之類,不足以匹配朕之愛卿,所以朕在此宣判這樁婚事無效,朕擇期再為褚愛卿另覓良配,欽此。褚大人你就謝恩吧!」
單蔚一怔,哎喲!還是教人查到了,唉!無效就無效吧!用這種方式阻上婚事是有點讓她下不了台,但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不,我不接受!」褚問陽不服氣的吼道。
單蔚困惑的看著褚問陽,不明白他為何反抗?
「褚大人,違抗聖旨可是要誅連九族的。」蔡明經提醒他。
褚問陽站起身來,狂傲的一甩頭,「我不接受任何理由,這輩子我就要她當我妻子。」他拉住單蔚,將她護到自己身後。
她睜大了美眸瞧著他,一瞬也不瞬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可是聖旨啊!」
「那就讓聖上親自來對我說!」褚問陽生氣了。
「你太狂妄了!」蔡明經兒他一副高傲的模樣,不禁也惱怒地吼了回去。
「我不是第一天這樣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褚大人何必執意抗旨?單蔚是罪犯之女,這樣的女子怎麼配得起你?」
褚問陽笑了起來,「好熟悉的話,當初也有人這麼對我大哥說過。」
褚上揚往前站了一步,「問陽,無論你做出任何決定,我都站在你這邊。」
「好。」褚問陽握緊單蔚的小手,十分堅定的說道︰「你回去告訴聖上,我娶定單蔚了,莫說她是罪人之女,就算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我也照樣娶她。」
眾人立時瞠大了眼,褚家的人卻顯得老神在在,往事又再度上演了,唉,算了,就當作命該如此吧!
單蔚被他的誓言弄得困惑不已,「你……你……」
「噓,別說話,新娘子得含蓄一點。」褚問陽低聲警告。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噓。」他對她搖搖頭。
單蔚很苟且的閉上嘴。
唉!這種父債子償的倒霉事,她居然那麼衰的踫上了。此時她若強出頭,搞不好會引來更大的禍端,她很畏畏縮縮的退到褚問陽身後,有人撐腰總比自己出面的好多了。
「蔡明經,我不在乎你在聖上面前說了些什麼,我也不在乎你在背後動了什麼手腳,因為我一定有辦法拆穿你的計謀。」這件事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蔡明經無畏的邪笑著,「事情若鬧大,你的官位就不保了。」
褚上揚溫柔的一笑,「你以為聖上會听誰的?」雙生麒麟在聖上面前可有著無限恩寵哪!
「尚書大人,這可不只是一樁陳年舊案,屬下懷疑單蔚可能就是玉蘭花。」
眾人的臉上冒出懷疑的神情,單蔚不由得皺皺眉,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了,可是,她跟這個人一點關系也沒有哇!
「她絕不是玉蘭花。」
哈哈,果然有正義之士解囊相救,單蔚無限感激的看著褚問陽。
「她出現的時機與玉蘭花一般,所以她很可疑。」
「玉蘭花干了奸婬擄掠之事,她這個女子怎麼做得出來?」
「說不定她有同黨。」蔡明經仍堅持己見。
「荒謬!」
「不管這件事荒不荒謬,褚大人必須三思啊!聖旨在此,抗旨者……」
褚問陽朗笑了一聲,「這事不勞蔡大人費心,來人,送客!」
「你……」耶!事情的發展怎麼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慢走。」
「啊……你……」
蔡明經就這樣的被褚家下人恭送出府。褚問陽拿起那紙被遺忘的聖旨,前後看了看,唉!皇帝老頭還是那麼沒創意,老玩這一套,真無聊。
「你……你沒事吧?」單蔚拉拉他的衣袖,怯生生的問。
「還好。」
「你不生我的氣?」
「有什麼好讓我生氣的?」
呃……很多啊!包括她隱瞞他聯合褚夫人騙他的事、她父親的事……總而言之,多得數不清啦!
褚問陽揚唇輕笑,一來吧!我的親親好娘子,婚禮還沒結束呢!」
啊?單蔚第N次愣住了。
???
「現在你有三條路可走。第一,回宮向聖上承認錯誤,取消這樁婚事。不過嘛!瞧你今天在廳上的表現,這點是連想也不用想了。第二,辭官歸隱,看聖上願不願意就此罷休。這個嘛!是太消極了點,看你願不願意就這麼算了。第三,就是主動出擊。」褚上揚漾著一臉輕笑,望著褚問陽,自顧自的說下去,「若我沒猜錯,你會選擇第三個方法吧?畢竟,放棄官位並不可惜,可惜的是竟被那種小人設計了你。」
「可不是嗎?」褚問陽喝了點酒,眯起俊眼望向新房的方向。他想起單蔚那一臉歉然的表情,他的心不禁又放軟了下來,原來,她瞞著他的就是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莫怪她一再追問褚上揚和裴知非的事,莫怪她一直心神不寧,莫怪她有些猶疑。
褚問陽淡笑了一聲,「她實在是太震驚了,見她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實在教人心疼哪!」
褚上揚溫柔的瞧了他一眼,「你真的很喜歡她?」
「說實在的!我對她可是一見鐘情。」
「呵呵,你對她說過了嗎?」
褚問陽的俊顏浮現淡淡的嫣紅。「難說出口。」
「總是要說的。」他以過來人的身份勸道。
「總有那麼一天,但不是現在。」
褚上揚拍拍他的肩,「那麼,我就為你進宮一趟吧!」
「有勞大哥了。」褚問陽恭敬的向褚上揚拱手作揖。
「七天可以嗎?」
「足夠了。」
褚上揚含笑緩步走出新房偏廳,褚問陽見大哥走了,立刻走向門邊,小聲說道︰「哥已經離開了。」
單蔚嚇得身子一震,「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這兒?」
「我本來不知道,但你倒抽一口冷氣,我就听見了。」
單蔚眯起鳳眼,瞧他走向她的俊俏模樣,一個不小心的又瀕臨失神的狀態。
「你剛剛是說真的嗎?」
「哪一個部分?」他笑問。
氣死人了!這麼羞人的問題,她怎麼好意思跟他提呢?
「你知道的。」她小小聲的說,不敢抬頭看他。
「哦?你是指我怎麼選這三條路?」他的唇邊浮現惡意的笑。
單蔚的小臉垮了下來!「也有啦!你老實說,聖上那邊真的沒事嗎?」
「我哥親自去跟聖上說,應該沒事。」
應該沒事?那就是不確定!既然這樣,她該不該主動退出呢?如果由她這邊取消婚事,會不會有麻煩?
「聖上不是這麼不明理的人。」
「可是,你曾經是他想指婚的對象,這個……」她的不安一再襲上心頭。
「我哥也曾經是他指婚的對象,但他不就這麼算了?」褚問陽寵溺的拍拍她的頭。
說得也是啦!「可是我爹是……」
「大嫂的父親來頭更大,聖上最後不也算了?」
「這也是,不過……」
「蔚,」褚問陽望著她,「你想太多了。」
「不多不多!」她搖搖螓著,「你們剛剛說的七天是指什麼?」
「小事一樁。」他扶住她的柳腰,心情驀地轉好,她滿關心他的嘛!
「告訴我啦!」她不依的捶了他一記。
「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和玉蘭花有關?」她抵抗他大手的侵襲。
「是的。」他深情的望著她。
「你要去抓玉蘭花?」
單蔚的小嘴才張開,他的唇便湊了上來,單蔚連忙伸出小手抵擋,這事對她很重要,她非問得明白不可。
「唉!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耶!」
「還洞房咧!我們早已經跳過這一段了啦!」單蔚沒好氣的道。「褚問陽,你最好給我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褚問陽揚起眉。是因為他的動機不單純,所以他的大喜之日才後多波折的嗎?一思及此,他飛揚的眉瞬間便垮了下來。
「蔚,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別辜負大伙兒對我們好意的安排啊!」
「提到這個我更火,褚夫人她……」
「還夫人咧!該叫娘才對。」
「你別插嘴!褚夫人明明就跟我安排好了一切,還說會及時阻止這個婚禮,再安排一輛馬車給我,好讓我回家……」
「蔚!」他的俊顏沉了下來。
「別插嘴,我還沒抱怨完呢!為什麼後來的情形完全不一樣?我……」
「蔚!」
耶!不對勁了,正滔滔不絕地抱怨的單蔚終于在百忙之中瞄了他一眼,哇!他火大了。
「啊!這些……都與我無關,真的,我只是很單純的想離開這里,呃……這個……」
褚問陽目不轉楮的瞧著她,「為什麼想離開我?」
「因為……」
完了,她嘴笨得說不出話來了,這該怎麼辦?這主意又不是她想出來的,她只是很被動的接受褚夫人的提議啊!
「你不喜歡和我在一起?」
「喜歡啊!」
她月兌口而出的話讓他暗爽于心,但俊美的臉上仍舊不動聲色,「那為什麼要走?」
「因為……」這原因就很復雜了。
單蔚是個超級現實主義者,她可不會傻傻的以為只要兩情相悅,就能擁有美麗的愛情,那種想法太天真,而她早過了愛做夢的年紀。
「是我娘逼你的?」
「沒有。」
「難道是你自己想走?」
「嗯……也算是啦。」
他立時伸手攫住她的下巴,以嚴厲的口吻道︰「單蔚,你到底把我的話當成什麼了?」
「啊……不就是合約嗎?」
他一時氣悶,俯下頭便粗魯地啃咬她的唇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但她的身子被圈在他的懷中無法動彈,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合約?即使只是合約的伙伴關系,她也犯了違約背信的大忌。
沖著這一點,褚問陽毫不憐惜的吮吻著她。
「唔……慢……」
「我把一切都交給你了,你還在擔心什麼?」他抱起她柔軟的嬌軀,緩緩走向他們的新房,沿路上不停的吻她。
「這……這個……」
「你還想說什麼?」他將她放倒在棉被上,沁涼的緞面踫觸到她的肌膚,讓她的身子起了陣陣莫名的火辣感。
「我……」單蔚一直想反駁,無奈今晚的他實在太迷人,害她舌頭猛打結。
「蔚,你實在太不了解你自己了。」
「呃?」
一片熱情的紅彌漫在她的四周,觸目所及的,除了褚問陽之外,就是整齊劃一的紅,充塞了她的思緒。
「其實你根本不想離開我。」
「是……是嗎?」她羞紅了臉頰,神情甚是嫵媚。
「蔚,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對你一見鐘情,」他的語調溫柔輕緩,「而且,你還是我初戀的對象?」
單蔚的瞳眸睜得大大的,在意識他所說的話時,已被他溫柔的剝除累贅的衣物……單蔚緊蹙著眉,唉!她要到哪里去找這個叫玉蘭花的大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