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王爺 第3章
和趙遠閑話家常了幾句後,傅迎春提著竹籃步出地牢,一出地牢口,就見到國舅府的大小姐劉宛臻。
「大小姐?」她驚訝地摀著唇。
「噓,別大聲嚷嚷,跟我來。」劉宛臻以食指比著噤聲的手勢,還拉著她的手臂到一旁的假山後頭說悄悄話。
「大小姐,妳怎麼會在這?」她困惑地擰眉看著她,心頭感到惶惶然。
像大小姐身分地位這麼高貴的人,是不適合出現在地牢這種地方的。
萬一被其它人發現,她讓大小姐來這里,她肯定會受罰的。
「妳別這麼緊張兮兮的,沒有任何人看到我來這里。」她得意地揚唇一笑。
傅迎春倏地放松眉頭,呼出一口長氣。「幸好小姐機靈,要不然,迎春可就慘了。」受罰事小,被國舅爺斥責事大,她可不希望國舅爺對她失望。
「迎春,妳怎麼從沒告訴過我,地牢里關著的男人長得這麼俊呢?難怪妳這幾日每天都往地牢里跑。」劉宛臻以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劉宛臻年紀只比傅迎春大幾個月,兩人私底下挺談得來的。
「大小姐,妳可別誤會迎春了,是因為小順子摔斷腿,我才替他送飯到地牢來的,迎春對真人可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她情急地解釋,額頭上冒出一層薄汗。
劉宛臻見她緊張得直冒冷汗,不禁莞爾一笑。「呵,迎春,我是逗著妳玩的,妳別這麼緊張好嗎?」
因為爹爹一直夸贊趙遠的本事高強,卻無法勸服他歸順,她才會因為好奇心使然,跑來地牢里見見這位讓爹爹贊不絕口的男人。
當初,如果這位真人不要對爹爹出言不遜,也不會被爹爹關進地牢里。
爹爹權大勢大,容不得別人存心與他作對,一氣之下,才會將他關進地牢里。
「大小姐,以妳的身分,不適合到地牢這種地方,萬一被老爺知道……」
劉宛臻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好了、好了,妳說的我都知道,我只不過偷偷看了趙遠一眼,妳不要如此大驚小怪好嗎?」
她倒是沒想到,一名修道之人,長得竟然比一般的世家子弟都還要俊俏。
萬一他真的到宮觀修道,遠離凡塵,那就實在太可惜了。據她所知,那些到宮觀里修煉的出家道士是不能娶妻生子的,生活簡直跟個和尚沒兩樣。
「既然小姐已經見到地牢里的人,迎春懇求小姐,以後別再來這種地方了。」她斗膽進言。
劉宛臻雖然性子驕縱任性了點,卻還算是個明事理的人,她沒有發怒,反而緊緊握住傅迎春的手。
「我的好迎春,我想請妳幫個忙。」她的話語帶著懇求的口氣,她還不曾如此紆尊降貴地請求過任何人。
「小姐快別這麼說,妳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是了,迎春一定照辦。」傅迎春誠惶誠恐地低著頭。
「太好了!迎春,本小姐希望妳能幫幫忙,勸勸地牢里的趙遠,讓他歸順我爹爹。」這麼一來,她才有機會光明正大地接近他。她已屆適婚之齡,卻一直找不到順眼的男子,方才見過趙遠一面後,她的一顆芳心便淪陷了。
「小姐,妳怎麼突然關心起那名假道……呃,我是說趙遠。」她直勾勾地看著大小姐染著嫣紅色澤的雙頰。
「迎春,老實告訴妳吧!本小姐喜歡上趙遠了,如果他肯歸順我爹,他的前途將會不可限量。」她直言不諱,眼中閃爍著燦亮的光芒。
听到她的話,傅迎春眉頭緊皺,胸口悶悶的,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知道趙遠長得斯文俊秀,溫文儒雅.只不過,她想不到小姐竟然一眼就愛上他了?多少家世顯赫的世家子弟登門求親,小姐都一一婉拒,沒想到小姐竟然喜歡上一名假道士?
此刻,她覺得心情好復雜,胸口漫上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
她不加思索就月兌口而出。「小姐,趙遠他性情惡劣,高傲自大,不值得小姐傾心。」
她並不是存心想污蔑他的人格,她只是不希望小姐與他太過親近。
她不知道,自己胸口那股酸澀的感覺其實是妒意。
「迎春,我不管趙遠是一名怎樣的男人,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他的身上有一股貴氣,與尋常男子不同,本小姐是不會看錯的。」劉宛臻堅持己見。
「可是,他的身分……」他只是一名囚犯呀!
「迎春,妳到底幫不幫我的忙?」劉宛臻不耐煩地擰眉質問。
她連小順子的忙都幫了,沒道理不幫她的忙吧?
「這……」傅迎春遲疑地看著面露不悅的大小姐,悄然嘆了一口氣。
「幫,迎春當然願意幫小姐的忙。」身為下人,她有拒絕的權利嗎?
反正,國舅爺也很希望趙遠能夠長久留在府里,既然小姐也心儀趙遠,無論用什麼方法,她都要勸服趙遠歸順國舅爺。
她突然覺得自己肩上的責任越來越重大了。
她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丫頭,真的有本事勸服趙遠留下來嗎?
她會不會反而阻礙了他的修道之路呢?
算了,身為府里的人,就該盡忠職守,她已經沒有任何借口可以推托了。
再說,她是真心希望趙遠能夠留下來。
自從答應大小姐,要幫忙勸說趙遠留在國舅府後,她對趙遠的態度更為殷勤熱絡。
除了按照他的喜好準備膳食之外,傅迎春也時常替他準備夜消,還搬來一些國舅爺當初尋訪而來的道書讓他參考。
按照常理來說,她的這些行徑應該展現出十足的誠意了,但趙遠卻隱約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迎春丫頭,妳最近很反常。」趙遠程起她送來的春茶啜了一口。
她有點心虛地反問。「真人何以如此問?」
她不禁懷疑,他是否真有洞悉人心的本事,否則,為什麼每次都可以看出她的不尋常呢?
「妳最近有點古怪。」他深邃有神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她心虛地垂下眼。「真人多心了,迎春對你的態度一如以往。」
「是嗎?那為何妳同我說話時,要站得遠遠的?為何總是提及別人的事,卻不說妳自個兒的事?難道,在下沒有資格當妳的朋友嗎?」他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但神情仍然是一派淡然。
這丫頭明明就心里有事,卻想蒙騙他?
虧他還想與她交心,看來,他是太天真了點。
「真人身分高貴,迎春怎敢高攀?迎春只是一名下人,不配與真人交朋友。」她態度恭謹地回答。
「傻丫頭,妳明明知道我一向不注重身分地位,在我的眼中,只有真心與不真心,沒有地位的高低與否。」她為何就是不明了他的心思呢?
還是,她是故意疏遠他?
思及此,他的內心不由得再度煩躁起來。
他以為她是與眾不同的,沒想到,她與一般世俗之人無異,是他太高估她,還是她壓根不想與他交心?
「真人,你是國舅爺眼中的高人,大小姐眼中的良婿人選,迎春實在沒有資格與真人交朋友。更何況迎春只是奉命行事的下人,與真人是處于不同世界的人。」她有感而發地說著。
只要一想起他將來有可能成為大小姐的夫婿,她的心里就沒來由地感到沉重不已。
听聞她對他如此見外,他的胸口有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妳開口閉口都是國舅,現在還冒出一個大小姐,妳到底把自己放在何處?先前,妳說希望趙某留下來,這些話都是謊言嗎?」如果不是與她距離太遠,他還真想握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搖動,看能不能讓她清醒一點。
「迎春沒有說謊,迎春真的比國舅爺及大小姐還要希望真人能夠留在府里。」即使她只能遠遠望著他,她也無所謂。
趙遠原本緊皺的眉頭,在听到她說的話後,稍稍放松了一點。
「妳剛才說的話,都是真心真意的嗎?」他不確定地再問了一次。
「那是當然了,你仔細想想,能夠得到國舅爺的賞識及大小姐的青睞,這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連迎春都替真人感到開心。」她露出甜美的燦笑。
然而,趙遠的臉色卻越來越陰霾。
說來說去,她的心里還是只有國舅及大小姐就是了。
現在,他趙遠的地位遠遠落在這兩個不相干的人之後。
他力持鎮定地詢問。「撇開這兩人不談,我只想知道,妳真的希望趙某留下來嗎?」
反正,他的計劃老早就被她打亂了,連他的心,也因為她而浮動了起來。
傅迎春用力地點點頭。「我是真的希望真人能夠留下來。」
就算彼此身分地位不同又如何?只要他願意待在府里,就算兩人無法見到面,她仍舊感到心滿意足。
「好,既然妳希望我留下來,我就留下來。」他爽快地允諾。
「什、什麼?」她一臉不敢置信地眨著圓亮杏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先前,她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答應留下來效忠國舅爺,怎麼今天一提起大小姐,他就這麼爽快地答應了?
難道,他答應留下來,是為了大小姐?
思及此,她原本雀躍的心情瞬間消失無蹤。
「妳先別高興得太早,我丑話先說在前頭,我雖然答應歸順國舅,但並不表示我會心甘情願效忠他,我勸妳顧好自己的主子,免得他們被我陷害了而不自知。」他正色地提出忠告。
「真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困惑地擰眉。
怎麼他說的話,突然變得如此深奧?她連一句都听不懂。
「既然妳不明白,我就說得清楚一點,我之所以願意留下來,全是因為妳——傅迎春的關系,不是因為國舅,更不是因為什麼大小姐。所以,如果要本人誠心地為國舅效命,那是不可能的事,這樣妳听明白了嗎?」他據實以告,表明自己的立場。
國舅不是好人,這在他小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如果不是楚貴妃的兄長楚馭天搭救,他這條命早就沒了。
這些往事,他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但他清楚地知道,劉太後跟國舅皆是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奸人。
如果不是義父臨終前曾經交代他必須完成三件任務,方能躲過劫難,他壓根不想蹚這渾水。
他想當一名國師,除了能夠擁有左右聖上決策的能力之外,目的也是為了能盡早完成這三項任務。
義父說過的話,他一向謹記在心頭。
「你說……你願意留下來,全是為了我?」她睜大眼,不敢置信地摀著唇。
她無法相信自己真的以誠意感動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興奮,甚至想要高聲呼喊!
「那是當然,除了妳,還有誰有本事與本真人斗嘴?本真人可不希望將來的日子過得窮極無聊,待在國舅府,至少還有妳這個小丫頭敢與本真人抬杠。」他朗聲大笑兩聲。
雖然迎春丫頭還不知曉,她對他來說有何等重要性,但他會在以後相處的日子里讓她明白的。
「原來,我的功用是負責娛樂真人呀?」她不以為意地反唇相譏。
能夠說服他留下來,她感到相當開心,其它的事,她也就沒有多想了。
她的心思單純,想不出什麼復雜的事來。
只要能夠讓他離開又濕又冷的地牢,要她做什麼事她都甘願。
其實,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將自己的真心交付了,對她來說,他是比朋友更重要的人。
「迎春丫頭,以後就請妳多多關照了。」他的眉心舒展,臉上帶著愜意。
有她在一旁相伴,他今後的日子鐵定不會無聊的。
「我馬上將這個好消息通報給國舅爺知道。」她蹦蹦跳跳地離開地牢,只留下一陣余香,彌漫在地牢里。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他的唇角微勾,心情舒暢。
自從義父過世後,他許久不曾有過如此愉悅的心情了。
看來,傅迎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越來越重要了。
重見天日的趙遠,整個人煥然一新,像是月兌胎換骨了一般,所經之處,莫不引起一陣竊竊私語。
褪去一身充滿晦氣的囚服,他穿上一襲白袍,玉樹臨風,斯文有禮的氣質,瞬間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先前大伙兒不敢正眼瞧他,這會兒眾人才知曉,原來趙真人其實是一名翩翩公子。
夜晚,傅迎春抱著一床棉被與被單,緩步來到趙遠所在的客房替他鋪床。
「真人,迎春來給您鋪床。」她有氣無力地喊道。
「進來吧!」他漫應一聲,隨即捧著道書繼續研讀。
傅迎春低著頭經過他的身邊,偷偷睨他一眼後,就乖順地替他鋪床。
「真人,您的床已經鋪好了,請早點安歇。」她低垂著小臉,快步從他身邊走過。
「等一下!」他急急地拉住她的手腕。
「真人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她維持一貫平板的語調。
「妳不開心?」合上書冊,他挑眉覷著她。
「既然真人已經察覺,迎春也不想隱瞞。」她老實地回答。
「何事不開心?是因為我要求國舅讓妳當我的貼身丫鬟?」他明知故問。
料事如神的他,早就知曉她會為此事而不開心。
「迎春不敢,真人有什麼吩咐,迎春只有照辦的份。」她的語調仍舊平板而不帶一絲感情。
「我這麼做是為妳好,我說過了,國舅不是好人。」他再三強調。
傅迎春不悅地反駁道︰「迎春不知道真人為何對國舅存有偏見?」她始終不明白,國舅爺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妳自會知曉。」與其用說的,倒不如讓她親身體驗來得震撼。以國舅的作風來看,讓她看清楚國舅真面目標機會多得是。
「真人,迎春自小在國舅府里做事,如果真人意圖讓迎春做出背叛國舅爺的事來,迎春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就算迎春現下是你的貼身丫鬟,迎春仍舊堅持自己的原則。」她的心永遠都是效忠著國舅爺的。
趙遠知道想要扭轉她既有的觀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他也不急著說服她。「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趙某不會為難妳的。」
他只是喜歡有她相伴的感覺而已。
「多謝真人如此明事理。」她的眼中寫滿感激之意。
「在下想上床就寢了。」他打了個哈欠,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迎春先告退。」她趕緊欠身一福。
「等一下!幫我更衣後妳再走。」他張開手臂,硬是擋住她的去路。
「更、更衣?」她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侍候主子更衣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可她以前的主子是大小姐,現在主子換成一名男子,她實在感到很不習慣,畢竟男女有別。
「妳不願意嗎?」他微慍地挑眉,他不喜歡她對他如此生疏的模樣。
他們的關系,應該是比朋友更加親密的。
「迎春……馬上替真人更衣。」她勉為其難地答道。
算了,替男人更衣就更衣吧!
只要她力持鎮定,不要慌了手腳,應該就沒事了吧?
反正,她也看過小順子打赤膊的樣子,沒什麼好害羞的,男人不都長得一個樣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過來!」他朝她勾勾手指頭。
傅迎春慢吞吞地走到他的面前,低垂著小臉,開始替他解開上衣的鈕扣。
幸好她的高度只及他的肩膀,所以,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而他也看不到她羞紅的小臉。
一股熱氣從她的身子竄出,她覺得自己的臉幾乎快燒起來了,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沒有鐵柵欄的阻隔,她與他靠得極近,近到她可以輕易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與獨特的氣息。
不小心瞄到他結實黝黑的胸口,她的小臉瞬間爆紅,視線飄忽著,不知道該看向何處。
奇怪?她怎麼會覺得呼吸不順暢?心口急速跳動著?
明明她看到小順子打赤膊時,不會有這種異樣的感受啊?
趙遠屏氣凝神,低頭看著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解鈕扣。原本是想看她慌亂又手足無措的有趣模樣,誰知,這根本就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不斷飄進他的鼻端,撩撥著他潛藏在心里的男望。
他的掌心刺癢著,有股想將她抱進懷里的沖動。
近看之下,他才發現她真的好嬌小,身子縴細,身上大概也沒幾兩肉,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他不禁心生憐惜。
「迎春,妳都沒在吃飯嗎?身子骨這麼單薄,讓人看了好心疼。」他啞著聲,真情流露。
她關心他吃不飽,穿不暖,但她卻沒有好好地照顧自己的身體。
「迎春能夠待在國舅府里討一口飯吃,已經感到很幸福了,迎春的胃口小,只求溫飽就好。」她輕聲答道。小臉漲紅的她,始終沒有勇氣抬起頭看他。
「迎春,今後,妳得跟我一起用膳。」他以長指勾起她的下顎,逼她不得不抬頭迎視他。
他一定要想辦法將她養胖一點。
「真人,迎春只是一名丫鬟,哪有資格與你平起平坐?」她惶恐地往後退了一步。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是不能做出踰矩的事來的。
「反正,我是在自個兒的房里用膳,門是關著的,誰也不會知道妳跟我一起用膳。還是,妳希望我直接向國舅爺提出要求?」他不以為意地提議。
他知道,只要抬出國舅來,她就沒轍了。
「不、不用了!真人想要迎春怎麼做,迎春照做就是了,不需要再向國舅爺請示。」她情急地制止。
「這才象話,以後,妳可是我的貼身丫鬟,只能听令于我,知道嗎?」他殷切地叮囑。
「是,迎春知道。」她恭敬地回答。
「好了,妳回去歇息吧!」瞧她眼窩處有著淡淡的陰影,想必應該累了。
他剛才只是想逗逗她,並不是真心想讓她服侍自己。
更衣這種小事,他自己來就好,何須勞煩別人。
「真人,迎春有一件事想請求你。」走到門口時,她突然想起大小姐曾經交代她的事。
「什麼事?」他坐在床沿,邊月兌自己的鞋襪邊問。
「明兒個巳時,大小姐想請你在後花園與她一同賞花。」
他挑起眉,面露不悅。
又是什麼大小姐,他壓根沒興趣與不相干的人賞花,他可沒那種雅興。
「妳希望我去嗎?」他心里比較在乎的反而是她的想法。
「迎春由衷希望真人能去。」她老實地回答。
雖然嘴里答得爽快,但她的心情卻感到很沉重。
須臾,趙遠毫不遲疑地開口。「妳希望我去,我就去。」
他不希望讓她為難。
只不過,他也會想辦法讓她知道,現下,她的主子是誰。
她是他的人,她的心就必須向著他。
他要讓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