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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銀海 第四章

屬于熱帶氣候型態的新加坡,高居不下的氣溫因為夜幕的低垂而稍稍降溫,專寰海打開書房前的落地窗,透過紗窗讓夜晚涼風緩緩吹送,驅走一室的悶熱及他的煩躁。

書房中的寬大檜木舊上擺著厚度不一的年度帳本,從前五年到今年度為止,為數不少的帳目條款看得他眼楮發酸,伸手直眉心,紓解著被一堆數字所迫的壓力。

突然間,書房的門扉被輕輕推了開來,驚動到專寰海,他倏地轉頭一看,只見水妍左手拄著拐杖,一臉驚恐又憂心地望著他。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來跟你說聲晚安,我……我不知道你正在忙,對不起。」

听著她微微顫抖的聲音以及一臉驚慌的神色,專寰海不禁懷疑他這張臉是不是生得很恐怖,才會讓她一再地對他小心翼翼。

「你沒有打擾我,我正在休息,倒是你……」他眼底浮現了一抹連他都渾然未覺的憂心,他朝她走近,攙扶著她進入書房的座椅坐下,「你的腳還沒有好,應該要好好休息,不要房間的胡亂走動,萬一又傷到筋骨可就麻煩了。」

「謝謝你的關心,我想我沒問題的。」她微笑回應,心中暗忖著,她才沒那麼倒楣呢。

「雖然沒問題,但還是要小心一點。」他擰眉不放心地交代,尤其是她近日來的表現更是讓他驚心不已。

「我知道,我會的。」依舊保持著一張笑顏,心中則暗罵他多管閑事。

她的目光很快地自專寰海身上轉移至書房的四周布置,這間書房設計得挺像一般嚴肅的辦公室,但牆面卻掛了好幾幅風格不同的;風景畫、人物畫以及書法畫都一一被謹慎地表框起來,由此可見主人的愛惜之心。

「專先生,請問……」她穎手指向四周的牆面,「這些畫都是出自名家之作嗎?」

「名家之作?」專寰海一眼瞥過牆上的畫作,「應該是吧,反正這些畫也不是我搜集的,是我那個有搜集藝術品、古董癖的五哥用高價從世界各地買來的。」

「那哪一幅畫作最貴呢?」水妍加深唇邊的笑容,天真的輕問。

「最貴的?」他仔細審視牆上所掛的每一幅畫作,「應該是那幅梵谷的自畫像吧!雖然那不是出自梵谷之手的真跡,只是他的弟子模仿著他的書風所畫的自畫像,跟真跡比起來當然毫無身份可言,但是也是一幅價值不菲的畫作。」

「既使這只是梵谷弟子的也很值錢?」她真不了解這些藝術品的價值何在。

「當然,傳說中梵谷一生的畫作不多,而他的弟子模仿他的畫風也到了幾可亂真的地步,就算是專業的鑒定家也可能判定錯誤,況且在現在這個時代,尋常人手中是不可能擁有那些大師的真跡,因為大部分的真跡都被謹慎地收藏在各個國家的博物館之中。」

「我五哥可以買到這幅梵谷弟子的模仿,算是他運氣好,一般專業的藝術收藏家若是得不到大師的真跡,他們都會從大師的弟子方面下手,在那個藝術興盛的時代,許多大師級的弟子都會有一、兩幅模仿師父的畫作,而梵谷的弟子只是其中之一。」

听完他冗長的介紹,在佩服他的常識淵博的同時,也發覺他若不再結束這個話題,她可能會很不禮貌地當場夢周公去。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佯裝非常贊同專寰海的話。「那……我可以看看嗎?」

「梵谷的自畫像?」他的耳邊仿佛傳來了專寰決的暴烈吼叫聲。

「是啊,難道……不行嗎?我知道那幅畫很貴重,但我只是想仔細地欣賞一下,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就到畫前面欣賞一番好了。」說完,她便佯裝要起身。

專寰海立即制止她的舉動,「小心你的腳。」他故意忽略腦海里專寰決的狂怒吼聲,朝她微微一笑,「你坐好,我去把畫取下來給你看。」

在他轉身去取畫這際,水妍臉上露出一抹狡笑,等待執行她的一個小小的復仇行動。

專寰海小心翼翼地捧著經過表框起來的畫作來到她身邊,將畫作審慎地交到她手中,「小心一點,可別弄壞或弄髒了。」否則縱使他有好幾條命可能都不夠賠給決哥。

「我知道。」水妍微微一笑,笑意中夾藏著一詭異。

她端捧著四開紙大小的畫作,專心地研究起所謂的藝術畫,或許是因為她毫無藝術天分,所以她看了老半天仍無法了解畫中的含意,單單就表面看來也不過是一個畫家的自畫像罷了。

不過觀賞歸觀賞,她卻一點也沒有忘記自己接下來所要執行的計劃,想到這兒,她的眼中不禁浮現一閃而逝的得意。

「謝謝你。」水妍臉上掛著含蓄的笑意,在向他遞出畫作的同時,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專寰海沒有發覺到她的別有用意,很自然地伸出雙手要去接畫作,卻沒想到在他要接觸到畫作之時,整幅畫竟直挺挺地掉落到地面。

「對不起。」她慌張的道歉,一臉的歉疚讓人察覺不出她是存心故意不讓他接住畫。

「沒關系。」他嘴邊維持一貫的笑意,連忙彎身想要撿起尚未受損的畫作。

而水妍也快速地彎要拾起掉落在地的畫作,就在兩人同時彎下腰之際,她的左腳移動了一下,非常給他很「不小心」地踏在沒有保護膜面的畫作之上。

專寰海看著她的左腳,連忙抬眼,卻發現她一臉歉疚,微皺的眉宇似有千萬般的委屈。

水妍連忙移開她「不小心」踏到畫作的腳,囁嚅地道歉。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臉惶恐地望著他,用眼角余光瞄向地上那幅沾有她腳印的畫作。

一幅價值昂貴的畫就這麼輕易毀在她的腳下,她不但是個演技精湛的最佳女賞,還是惡魔撒旦最好的信徒。

看她一臉驚慌害怕的神情,專寰海實在不忍心過于苛責她,他默默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畫,想像著當專寰決看見畫上沾有腳印時的暴怒跳腳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水妍住進來之後,似乎都會發生一些突發狀況,總是在剎那間殺得他措手不及、

就拿前幾天用餐一事來說,她不知怎地翻倒一鍋熱湯,而受到熱湯波及的人就是正在走霉運的他,當時雙腿上的灼熱感到現在他還記憶深刻。

另外還有她自願下廚一展廚藝時,又不知怎地引發一場大火,差點把經過精心設計過的廚房燒毀,所幸翟略發現得早,才免去了一聲災害。

其他還有許多不勝枚舉的小事,譬如說,她在客廳練習走路,好早日習慣使用拐杖時,又不知怎的她又將另一只清朝時期的花瓶給摔得稀巴爛,讓他想要一片片地拼好,黏回去都很困難。

現在又發生名畫毀壞事件,他感覺神經似乎已經被她磨練到麻痹了。

算了算,從她住進來的那一天起,她已經不小心毀了兩只歷史悠久的花瓶,現在又添了一幅畫作,這些讓他不禁懷疑起水妍是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水妍緊張地握緊拳頭,佯裝懷有深深懺悔之意的低垂螓首向他不斷道歉,可是在他看不到的低垂臉龐上卻盡是得意的笑容。

看著她如此誠心道歉的可憐模樣,專寰海根本無法狠下心對她大罵一頓,只能暫時將剛才的犯忌藏于心底,搖搖頭,嘆嘆氣,他接受了殘酷的事實,「沒關系,只是沾到了腳印,我想這拿給專業的修補家去修補就可以了。」

意外發展至此,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應該不會有被專寰決大卸八塊的可能。

「真的很對不起。」水妍皺成一團的小臉有著深深的歉疚與懺悔,「希望這幅畫真的可以如你所說的能恢復原先的完美。」

「一定會的,所以你別太擔心,反正這幅畫應該也值不了多少錢。」他蹲子對上她隱含驚恐的雙眼,以溫柔的口吻安撫她受驚的心。

當她對上他那雙盈滿溫柔的銀眸,所有的不對勁情況又再度出現在她身上,她雙頰無可自抑地泛起桃紅色,一顆芳心緊張地猛跳,令她不禁想回避他的凝望,內心深處有股蠢蠢欲動的情潮似要沖破她的收防,一種新奇的感覺讓她感覺自己的反常。

好奇怪,她真的好奇怪,為什麼每次只要一對上他那雙獨特的銀眸,她就失了神,慌了心,一心只想逃避從他銀眸底所迸出的灼熱。

「我……時間太晚了,我想我該回房了。」她慌張的起身,一心只想逃離他卻因為太過心急而絆到行動不便的右腳,而一時重心不穩地往前傾倒。

幸好專寰海及時站起身,抱住了她往前傾的身軀。

瞬間,這般親密的舉動提醒著彼此的存在,水妍再度感受到他寬大的懷抱所給予她的安心,在恍惚間她迷失了自我,開始眷戀起這懷抱所給予的溫暖。

專寰海抱著她嬌弱的身軀,才強烈感受到兩人在生理上的差異,在她懷中的她如此嬌小、柔弱,讓他想將她緊緊擁著不放,也讓他迫切的想要將她就此攬在他的羽翼下,極盡所能的對她呵護、溫柔。

兩人同時被自己腦中所產生的荒唐想法震懾住,急忙地撤離這種親密的舉動。

水妍臉上泛著不自在的紅光,為自己的綺麗冥想感到羞恥,便不敢再多加逗留地拄著拐杖一跛一跛地離開書房。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加事?為什麼她會對專寰海臉紅心跳?為什麼她居然會對他產生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難道……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這層認知驚嚇住水妍。

不!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害她困車禍住院、受苦又受難的臭男人!?

不可能,她絕對不會喜歡上專寰海,那些對他產生的綺麗幻想及一時心柙神漾,全都只是錯覺罷了!

「沒錯!那些都只是錯覺,無關乎喜歡不喜歡。」她喃喃低語地說服自己,相信自己會對他產生眷戀都是一時錯覺惹的禍。

「水小姐。」

在水妍要進入她所暫居的房間時,一個清冷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喚住了她的腳步,她轉身一看,發現竟是翟輅出聲叫她。

明天可能會下紅雨喔,雖然她知道翟輅的身分,也知道他對專寰海是個忠心不二的貼身保鏢,但從她住院至今,就算她與他對上了眼、見上了面、充其量也不過以點頭示意,從未出聲向彼此打過招呼,更別談會有什麼日常生活的對話交流。

所以他會突然出賣叫住她的確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明天新加坡如果沒下紅雨的話,那麼很可能會下大雪、刮大風。

「呃……你是在叫我嗎?」水妍轉身面對他時是一張和善無害的面孔。

翟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希望你不要再繼續搞那些小把戲了。」

他的話立即讓她心生警戒,她不動,臉上維持著溫文的微笑,「翟先生,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明白。」

「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面對翟輅咄咄逼人的態度,水妍故意露出一臉為難困惑的模樣,「翟先生,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

看著她一張天真俏麗的容顏,翟略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唬人的確有兩把刷子,這也就不難解釋主子為什麼會對她心生憐惜之情,且毫無戒心的接受她。

「水小姐,你真的要我明講嗎?如果你真的還不懂我的意思,我可以很仔細的說明給你。」

水妍強自鎮定,等著听他會有什麼驚從之語。

翟輅覷了臉色微變的她,不疾不徐地闡述,「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失憶,但是在醫院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來你對海少爺心存報復,至于為什麼要報復,我想原因很明顯,因為海少爺曾害你在生命邊緣掙扎不已,你的命是救了回來,但是卻害得你推動了行動的自由,所以你想報復海少爺的心思我可以理解。」

水妍的臉色丕變,沒想到整天跟在專寰海身邊沉默寡言的翟輅竟是個厲害角色,他有個這般聰明細心又忠心的保鏢是他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無憑無據憑什麼胡亂猜測我的想法?雖然專先生害我出車禍住院,但是他以我很好,也沒有棄我不顧,光是這一點我就可以原諒他之前開車超速害我出車禍的行徑。」

听見她鏗鏘有力的反駁聲,翟略不禁彎起唇角露出一絲冷笑,「你真的原諒了海少爺?」他的證據里帶著濃濃的懷疑。

「翟略,你可別太過分!」她最討厭被人看破心思。

他不怒反笑,「我記得水小姐是位柔弱的女性,連說起話來都是輕聲細語,惹人憐愛不已,怎麼現在的水小姐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這實在令人驚訝啊!」

听見如此刺耳的嘲諷言語,水妍撇下了刻意假裝的柔弱形象,挺直腰桿面對識破她真面目的翟略,「就算事實都像你說的那又怎樣?專寰海把我害成這樣,我不應該為我自己討回公道嗎?因為這樁突如其來的車禍我的行程全被打亂,好好的一個游玩假期變成養傷假,這口氣說我也咽不下去!」

面對她張牙舞爪的惡霸凶樣,他仍不為所動,「我並沒有要拆穿你的打算,如果你想繼續維持這副嬌弱的形象,我也不會干涉,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海少爺可不是任你玩弄在手掌心的笨蛋。」

翟輅順了順氣,他無法原諒眼前的她利用主子的溫柔面將之玩弄于股掌之中,「打從你住進來的第一天起我就在仔細觀察你,雖然你一直都在搬弄你那些小把戲,甚至故意打破花瓶、火燒廚房,這些我都可以當作沒看見,也不會背著你向海少爺玩告狀的把戲,我只想讓你清楚一件事,如果你有危害到海少爺的舉動,就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雖清楚見到他眼底所發出的殺氣警告,水妍一點也不以為忤,她可不是從小被嚇大的,他的警告威脅她還不看在眼里。

「你還真是專寰海身邊忠心耿耿的一條狗!」她不客氣地頂撞回去,明白告訴他,她可不是好欺侮的女人。

對于她蓄意的凌辱,翟輅不以為意的揚揚唇,「隨你怎麼說,只要被我發現你有危害到海少爺的舉動,我第一個就不饒你。」

水妍將重心擺放在左腳,下巴微微抬高,一雙圓亮的星眸透著不悄,雙手環胸擺出一副小太妹的模樣,「你少放話威脅我,我才不甩你,我只知道我要為自己這個淒慘的下場討回公道,如果你識相點就別來阻撓我,更要不試著來威脅我,姑娘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對上對方的雙目,處于情緒極端點的兩人以眼神較勁著,霎時猶如在空中激出一絲爆裂火花,緊張的氣氛彌漫在他們兩人之間,一一觸即發的火爆畫面隨時有發生的可能。

「啪啪啪!」

一個突兀的拍掌聲同時會刊他們的耳里,兩人先後往發出處瞧,見到來者,水妍嚇得大驚失色,臉色發白,相較之下,翟輅則顯得鎮定冷靜許多。

「真是精彩的對話。」專寰海臉上掛著溫文的笑意,邁開腳步朝他們走近,他原本只是想到院子里散步,透秀氣,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听到如此精彩的對話。

「海少爺。」翟輅不亢不卑的喚了聲。

「你……我……」水妍臉色發白,她沒料到專寰海會驟然出現,更不知道剛才她與翟輅的對話被他听到了多少。

專寰海突然轉送直視著一臉心虛的她,緩緩揚起一抹斯文的笑容,「水小姐,我真佩服你,你可是第一個敢跟翟輅對峙的人,真是令我佩服。」

「海少爺,」翟輅最不能忍受的一點,就是專寰海總是一副無所謂的調調,「剛剛你都全部听見了吧?」

「你跟水小姐的談話?」他看了眼臉色緊繃的翟輅,微微一笑,「是啊,我都听到了,而且還听得一字不漏。」

毀了,真的毀了!听見專寰海人,水妍只覺得她的世界開始崩塌,早知道如此她說什麼也不受翟輅的挑撥,現在她的情況真是一失「嘴」成千古恨,腦子里還有許許多多蓁專寰海的點子,這麼一來豈不是都用不上了?

「你想怎麼樣?」她不再刻意偽裝出一副柔弱無助女子的可憐模樣,飄出原本強悍的脾性,反正都泄了底,沒戲唱了。

「那你想要怎麼樣?」專寰海將問題丟還給她。

水妍臉色一板,丟掉虛偽做作的溫柔,以強硬的口吻對上一臉不知死活的他,「你當然要為我負責到底,在我的右腳還沒有復原之前,我絕對不離開這里,我賴定你了。」

「喔,好啊。」這本來就是他應責任,他不以為意的允諾。

不過,他也終于弄清楚一件事,原來那些連日來大大小小的災難並不是意外所造成,全都是眼前嬌美女人的報復方式,只是她那些小小的「討回公道」可是會讓決哥要了他這條狗命。

想想那只明朝出土的花瓶、歷史悠久的清朝花瓶,還有梵谷弟子的模仿名畫,這些價值不菲的高級藝術品全毀于水妍之手,現在他終于深深明白了一件事——千萬不可得罪女人,否則下場不單單是賠錢了事如此簡單。

「這就是你的反應?」她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會如此冷淡無所謂。

「難道我還需要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嗎?」專寰海糾起一雙英眉,一臉疑惑地直視著臉露色的她,

「不……我不知道。」至少在他知道她暗中干了那些好事後,他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不是嗎?

她一直都在欺騙他,苦心使計混進他的居所,還故意引起了一堆災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他吃吃苦頭,好發泄她無端遭受禍害的惱怒,但這些事都被揭穿之後,現在他這當事人卻一臉無所謂仍願意讓她留下,令她不禁想挖開他的腦子一探究竟,看看里頭是不是裝了一大堆雜草,所以才會當爛好人到這種地步。

「那就這樣決定了,你可以繼續待到你右腳傷好為止,至于失憶……」專寰海朝她展現一抹溫文笑容,「我想那是騙我的吧?」

「那又怎麼樣?」水妍不再耍詭計了,直接反問。

「不怎麼樣,我只是很高興你沒有失憶。」否則他不就真得要照顧她一輩子了?為了個失去記憶的女人失去一輩子的自由,那多劃不來啊!

「啊?」她完全模不清專寰海的思考模式。

听翟輅說他不是個會被人玩弄于掌心的笨蛋,可是他那副輕松自自若的調調,讓她無法將他與「聰明」兩字聯想在一起。

像是肩上的重擔終于卸下,專寰海踏著愉快的腳步往樓下走,照舊實行剛才他的散步意念,將水妍及翟輅拋在身後。

「我肯定他絕對是個笨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後,水妍說出了她的想法。

「哼!」翟輅冷冷一笑,「那是你不了解海少爺,現在的他充其量是一頭沉睡中的猛獅,如果他哪天被激怒了,你就會看到他的真實面目。」

他一說完,也不打算理會詭計多端在的水妍,猛一轉身地跟著下樓忠心地執行他身為垢職務。

看著他們主僕一前一後的下樓,再回想著翟輅所說的話,她的腦子不禁漲滿許多不解的疑惑,「專寰海是頭沉睡中的猛獅?我看倒像是一頭窩囊的死獅才對!」

對于翟輅神秘兮兮的說法,水妍完全嗤之以鼻,不把他建言當一回事,既然她的虛偽面目已經被他們拆穿,那她以後了就不用再扮個白痴嬌嬌女騙人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演得太投入,腦力、精神因為想了太多的鬼點子而有些疲累。

「不管了,睡覺、睡覺。」她決定睡覺去,好好補足她這些日子以來所失去的美好睡眠。

***

一間閃著微弱燈光的高級辦公室內,有一對男子正不安地來回踱步,窗上倒映著他們焦躁不安的身影,緊張焦急的他們準備想個辦法來為他們的危機尋求合理的解決方式。

「怎麼辦?我看他若再繼續東查西查,總有一天我們所做的事一定都會被揭發出來,到時候推動飯碗事小,一個不小心,搞不好我們就會被判死刑。」呂振鵬一臉擔憂害怕,惟恐他所參與的那些「好事」會被專寰海查出來,到時他不但前無去路,反也無退路可言。

「你緊張什麼?我們同坐在一條船上,我當然也會害怕我們之間的事被專寰海查出來,雖然他是專家浪蕩出名的小公子,也沒有掌控專家手下的任何一間公司,但單憑他是個專家人就知道他不似外表那樣簡單好應付」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是擔心萬一被他查出來怎麼辦?到時候我們兩人……」

另一個男子伸手制止了呂振鵬的話,眼露精光,別擔心,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

「什麼辦法?」呂振鵬如釋重負地急急追問。

「找殺手解決掉他!」

呂振鵬被他這陰毒的想法嚇得後退了幾步,「這樣做好嗎?萬一……」

「一個不成功,我們就多雇幾個,別忘了有錢可使鬼推磨,更何況專寰海既然身為專家人,就應該知道要專家人死的人不在少數,多我們一個可是不嫌多,只要解決掉他,那我們之間的事就不會被抖出來了。」他發出陰惻惻的笑聲,恍若看見專寰海的淒慘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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