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個嬌妻 第二章
兩個星期後的一個星期天中午時分,樊曉薔站在一間高雅的餐廳前,裹足不前。
相親!一個多令人討厭的名詞,讓她從學生時代起就不欣賞的字眼;她以前認定自己一定不會來相親,但她錯了。在被老媽整整連續炮轟了十三天,她終于還是受不了母親大人的嘮叨及無形的精神摧殘,她和老媽談判,並開出一個條件︰要她接受她最難以接受的相親可以,但這輩子只有一次,今生沒有下次了。
就讓一切的事情一次解決吧!
不過,老媽他們肯點頭,反倒把樊曉薔嚇了一跳,她沒想到他們這麼好說話,害她更不安了。難道是他們天真的以為一對陌生的男女,在頭一回見面就會愛得死去活來?
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發生在異性圈子中被人稱為冰雕美人的她的身上。看來,他們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有了這個想法,樊曉薔的臉上總算揚起半個多月以來的第一次愉快的笑意,她就拭目以待看看他們為她所「準備」的那個男人吧!
她報上芳名,立刻被人領到一扇門前,上頭燙金的寫著︰「櫻花閣。」
進去後,樊曉薔看到了一臉擔憂的雙親——樊予天和沉玉,當他們見到自己臉上的神情是如釋重負,她不禁好笑地想著他們必定以為她會搞鬼。不論在禮貌上或是服裝上,雖然她是有一點點想作怪,但為了顧及父母親的面子,她還不敢這麼做。
「你總算來了。」樊予天真的是很怕這個大女兒會做出什麼嚇人的舉動,本來說要一起過來的,但樊曉薔卻堅持自己過來就好了,讓他和老婆既是期望又怕受傷害。
「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樊曉薔在父母親臉上印下一吻。
「我相信,我是相信你人會來,但不把握你會不會打扮得想把對方嚇昏的模樣,看到你穿這麼正式,我倒放心了。」沉玉非常滿意她的裝扮,雪紡的洋袋讓樊曉薔高眺的身材一覽無疑,一張略施薄粉的嬌顏,正巧把她的嬌美全展現出來。
「打扮不是為他,而是為了你們的顏面。」樊曉薔臉上掩不住泛濫的笑意,知母莫若女呀!
「好在你沒有被怒火氣得忘了我們兩個人的老臉。」樊予天取笑地道。四個女兒當中,他們對樊曉薔最放心,她其實是最孝順及細心的人,不管她再生氣、再不喜歡的事,她仍是會考量到他們的心情,若是其他三個女兒,八成會不顧一切的來,但人可是會換一張連他們都不認識的臉。
「你們運氣不錯,我的怒火今天休假。」樊曉薔挽著雙親入座。「對了,你們是不是應該盡你們相親的義務,先告訴我那個人的一些背景,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應該的。」樊予天點點頭。「他是中美混血兒,中文名字叫龍正欽,擁有兩個碩士學位,今年三十一歲,已接他父親的事業好些年了,任總裁一職,是個相當不錯的年輕人……」
樊曉薔其實並不怎麼感興趣地問,听到父親滔滔不絕地介紹著「他」的家世,果然如她所料。不過父親最後也順便提到由于他的父母在美,沒辦法趕來,所以今日的會面她只需面對他,這使得她頓時感到松懈了不少,太好了,至少不用讓太多人評頭論足。
「為何是他?」那麼多人,為何父親會挑個半老外給她。
樊予天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眼神,才平淡地道︰「他父親曾是我的恩師。」
「爹地該不會叫我報恩CD2 以身相許吧!」樊曉薔偏著頭看著雙親。
「不會。那不是選他的原因,重要的是他本身。」樊予天語多保留,這次他算是孤注一擲了。
樊曉薔咀嚼父親的話,那個人當真這麼好?從父親的眼神中看來,他似乎相當賞識那恩師之子。
她沒機會多想,因為此時門正好打開,也該是他到的時候了。
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頎的男子,一只手擺在西裝褲口上,由于角度問題,她的位置沒看到他的臉,他對侍者講一句話才走向前,步伐穩健有力,表示他是個穩重而成熟的男人,侍者關起門,但當他走到樊曉薔能看到他臉的地方時,她不禁愣住了,那是一張非常熟悉的面孔,是……
她暗抽一口氣,眼中閃過不信,天呀!他的輪廓好像她夢中的男子。
龍正欽,身高一八五,中美混血兒,黑發碧眼,長得相當俊帥;換言之,他一定也相當風流,他的五官拆開看或許不特別的出色,但組合在這張臉上是絕對的英俊。
他從一知道這件事就是抿著嘴。他絕對不是那種會來相親的人,也不需要,光靠他的臉引來的女人就夠他消受不了,不需要因雙親想要一個媳婦而讓他忙于相親之中,只是雙親對那個女人的評價很高,硬是要他見她一面。雙親早認識那個女人的父親,據說他們家曾有恩于那個女人的父親,對于這種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但父親已答應昔日之友相親一事。再說他既然選定了台灣作為開拓東方市場的基礎,若和台灣的集團有些熟識也會比較好做事,所以今日他才會來,否則什麼都別想。他今日來的目的是認識那個叫樊予天的男子,只因他是千條集團的總裁。
相親只是個名義,他的重點不是來相親,只能說是順便罷了。
但當他一進門,在看到她後,他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
在晃過兩張中年的面孔後,隨意地瞥了一眼他準備相親的對象後就偏過臉時,他眼楮突然定住、腳步也停住。那個女人雖美,但美人他見過太多,不會因此一眼而僵在原地,而是因為那是一張酷似曾在他過去歲月中佔住他思緒的嬌容。
他嘴抿得更緊,心中的洶涌差一點控制不住,垂在身側的手突然握成拳。
他緊盯著她的面孔,太像了,實在太像了,他從沒有見過有一個人比她更像。雖然和他印象中不一樣,但那酷似的五官也不可能會看錯。
他眼中閃過好幾個神情,樊予天不動聲色地一一收入他的眼中。
沒多久龍正欽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他不能太早下定論,這女子不一定是她!他在商場以冷靜聞名,很快地壓下浮亂的思緒,恢復鎮定。
樊曉薔若不是一向的鎮定功夫很好,她一定會大叫︰杰!但她沒有叫出聲,也好在沒有,不然可就鬧了個笑話了。她從沒想到竟會有個人的長相這麼像夢中的人,真的沒想到……驚訝過後,她收起滿月復的疑問,也讓自己的臉平靜下來。
「龍正欽。」樊予天雖沒見過他,但準確無誤地喊出他的中文名字。
「想必你們就是樊伯父和樊伯母了。」龍正欽已恢復過去的臨危不亂,氣勢不凡地和樊予天相握。
「歡迎、歡迎。」樊予天對于他所展現于外的魄力感到很滿意,絕對是個商場上的卓越新秀,不愧是他的恩師之子。
「謝謝。」龍正欽這時才把視線轉向樊曉薔。
樊予天介紹著。「這位是小女樊曉薔。」
「你好。」樊曉薔起身,優雅地伸出手,他準確無誤地接住。
「樊曉薔。」龍正欽眼神深沉得讓人模不著頭緒,而念著她的名字像春風撫過她的胸口。她發現自己因為他念著自己的名字而屏息的看著他,他的眼楮鋒利地望入她的眼,有狂傲及強勢……他把她的手高舉在唇邊,印下熾熱的一吻,眼神從沒放過她。
好個狂傲的男子。樊曉薔看著他有些不羈的神情,不知道為何她確信在未來的日子里,自己和他一定會有交集。
沉玉揚起眉看著他們的波濤洶涌,再看看夫婿也正專注地盯著他們瞧,心中都各自忖思著什麼。
樊予天在他們注視完後,才插口︰「坐吧。」
「嗯。」龍正欽附議。
一張不小的桌子,有四個位子,樊曉薔和父親坐在同一排,而龍正欽坐在她正對面,母親坐在他的旁邊和父親對看。這種坐法是為了方便相親的男女可以就此互看對方,而父親又可以跟他侃侃而談。
但樊曉薔此時可是非常痛恨這種安排,因為他那一張臉就擺在她的面前,那表示她無時無刻都看得到他,從外表她可以猜知他的一些事情。從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有著一堆女乃娘和僕人追在後頭伺候他,擁有一個好頭餃,當然花名一定不小,身邊周圍應該也不乏女人才是。他的工作能力或許不錯,但一定不是她要的人。片刻之間,她已對他做完一個評估。
他們喚了侍者,點了餐點之後,相親才正式開始進行。
「介意我叫你正欽嗎?」
「不,不會。」
「正欽,你的中文講得相當好,一點都听不出你是半個美國人。」沉玉扯著話題。
「打小我母親是先教我中文,才教我父親的語言,所以我的中文很標準。」
「原來是這個樣子。」沉玉點點頭,微笑道。
「今天真高興看到你,你父母近年來可好?」樊予天立刻接口。
「謝謝伯父的關心,他們很好,他們現在的最大目標就是環游全世界一周,這也是他們今日不能來的原因,他們要我向你們說一聲抱歉。」
「沒關系的。知道他們很好就夠了,反正還有機會再見面的。」樊予天笑了笑,不以為意。
「會的,他們說若經過這里,一定會特地來看伯父、伯母及……樊小姐。」龍正欽最後的視線落在樊曉薔臉上,神色顯露著令人莫名的澎湃思緒。
樊曉薔只是禮貌地點點頭,已開始盤算今日的相親,到底何時才可以結束?
龍正欽收回視線,看著樊予天,回答著他問自己來台灣的情況。
兩個小時之後,樊予天和龍正欽從商業聊到現在的政治和經濟。
樊曉薔沒有吃太多東西,也不太想講話,于是早早就撤下正餐,剛吃完她最愛吃的藍莓派,用紙巾拭著嘴。雖是一臉平靜,卻一直不時地收到龍正欽遞來的嚴厲眼光,尤其當自己吃著派的時候,為什麼?
龍正欽知道自己的眼楮偶爾會不自覺地飄向她,他一再告訴自己是因為不想冷落了小姐,但他的內心卻無法掩飾。沒辦法,在他以為今生都不會和「她」有任何交集的情況下,一個雷同「她」面孔的樊曉薔,的確讓他的思緒無法如往常的判斷。看著她點派時,他眼中閃過一個驚嘆號,藍莓派!跟「她」一樣的喜好。
他知道這並不能證明什麼,但他會找出更多的巧合來確定。畢竟他已經十年沒見過「她」了,不是嗎?
樊予天對沉玉點點頭,沉玉微笑地開口。「曉薔。」
「什麼事?」樊曉薔抬起頭問。
「陪正欽到外頭走走吧。」沉玉指著後頭不遠的窗戶外,有一片假山瀑布的美景。
樊曉薔雖不太樂意,不過單獨相處一下也好,省得父母一副看龍正欽為女婿樣,更讓她受不了,于是她只好點點頭。
龍正欽深深地看她,也跟著起身,替她開了門,一起走入院子中。
沉玉看著他們並肩走開,才問︰「你覺得他們如何?」
「不知道。」樊予天在賭一件事,一件他很久以前就想證實的事……
「你很中意龍正欽。」沉玉看得出來,不是因為他的家世。
「沒錯。不過,也得要曉薔中意才行。」樊予天以女兒的幸福為任何事的前提,他希望子女有個幸福的歸宿。
「他們很相配。」沉玉看到女兒和龍正欽兩人並肩走在這片淡淡粉紅的櫻花海中,不覺地贊嘆出聲。
「嗯。」樊予天也看向他們,眼神卻深不可測。
事實上,若沒有龍正欽的陪伴,樊曉薔是開心的。
這里很美,有樹有水、有池有橋的,古意盎然,里頭盛開的點點櫻花,傳送著淡淡的芬芳,格外沁人,令她不禁心曠神怡,感到相當舒服。
「喜歡櫻花嗎?」龍正欽帶她走進來後,開口的第一句話。
深深沉迷于花海中的她,遲疑了一下才听進他的話。「喔,櫻花呀,還好啦。」
龍正欽對于她的反應感到男性的自尊心微受挫折,從沒有女人在與他共處的時候還會分心的,更何況她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不開心的,不知道是因為來相親的關系,或是因為自己的關系呢?他很好奇,于是他開口問了。
樊曉薔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大膽到直接問自己,她很想說出一個他絕對會吐血的答案——都有,不過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及國際禮儀上,她只能含蓄地回答。「怎麼會呢?我本來就是這種個性,你太多心了。」
「是嗎?」龍正欽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他瞅著她瞧,沒放過她任何一部分,一個像「她」的女人,個性不盡相似,但看人的眼光總是直視而清澈的這點倒是相同,這讓他愈來愈好奇,也對她愈來愈有興趣了,不只因為她像「她」。
「是啊!我本來就不是個溫順的小女人。」樊曉薔堅定地道。
龍正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你是在告訴我這次的相親,一定不會成功?」
她自信地回視著他。「是的。」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他悠然地掬起一片花斜睨著她,充滿挑釁挪揄的況味。
「因為我知道我的雙親不會因為報恩或中意你,而硬要我做出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樊曉薔非常坦白的告訴他,也在提醒他,她並不如雙親般中意他。
龍正欽嘴邊噙著令人玩味的笑容,或許一開始是她雷同的臉引起他絕對的震撼,但現在一定是因為她的拒絕,引起了他對她百分之百的興趣。
兩個人互不相讓地直視著對方,一陣狂風吹過,樊曉薔的衣角被吹得揚起,連同一頭水亮又飄逸的秀發也不幸免。
龍正欽正好抓住飄落在不遠處的發尾,眸子中有著勢在必得的光芒,在她的發上印下一吻,她巧然地一個轉身,剛巧把在他手上的烏絲抽離他的手,直直走回去。
他有著公狼的眼眸。聰明而果斷,今天的相遇,會改變她的一生嗎?她希望答案是︰不。
千條集團旗下最大的活動,莫過于周年慶的時候。
一場盛大的晚宴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在這個樊家的別墅之一里,涌進了許多的金主及貴婦,不少父母也趁這個時候把他們的子女帶出來亮相,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既可達到宣傳的目的,又可來跟千條集團攀一點關系。
「看來該來的都來了。」樊家的老五樊曉蘭和夫婿木村拓站在一旁,冷眼地看著里頭擠得水泄不通,遠遠地只看出一塊黑壓壓的頭而已。
「不該來的人,也會想盡辦法混進來。」樊家的老大樊曉薔冷眼旁觀地道。
身為長女的她自然也出席了,不過她並不怎麼有興趣地看著這種場面。她所慶幸的是自己身為千條集團總裁之女的身份還沒曝光,不然這種場面夠她受的。這也是當初她及妹妹們先後回國時不願意身份曝光的理由,在商場上沒有所謂的自由可言,隨便一個動靜就會引人議論紛紛,光是沒有曝光身份,她們就夠困擾的;若是再冠上一個名門之後,肯定她們到哪里都需要擺著一張虛偽的面孔和應酬話,她絕對會抓狂。
「瞧瞧你們的表情,像是在看好戲似的。」在樊曉薔身旁的男子開口了,他不是她的男伴,而是她妹夫關毅展——樊家老二樊曉薇的夫婿。樊曉薇今日有公事要辦,沒法子立即趕來,不過她說一處理好事情就過來,所以要他先過來。老婆在得知她大姊樊曉薔不想攜伴的情況下,馬上把老公出租,且要他今晚負責看守及娛樂樊曉薔,有樊曉薇這種老婆,關毅展只能搖搖頭。竟然把他當成下人一般指示著,看來,他真是太寵溺她了。
「可不是嗎?真不知道這種晚宴怎麼有這麼多人會來,名與利當真這麼重要?」樊曉薔看到不少國代和議員……反正只要數得出來的人都會出現,真不知道他們跟著湊什麼熱鬧。
中日混血兒的木村拓摟住妻子的腰道。「所有達官貴人的子女們,就屬你們最奇怪,一點都不想曝光,若不是我們知情,還真看不出來你們是他的女兒。」
樊曉薔和妹妹樊曉蘭相視而笑,樊曉薔淡淡地說︰「我們喜歡經由自己的手而擁有的東西,不在乎大小,只在乎那份成果,那才是我們要的。」
兩個男人莞爾一笑,是的,他們確實也是如此想。只要有才華,不論有沒有背景,到哪兒還是能有自己一片的天空,他們的老婆不也都是如此的嗎?否則光是打出千條集團的名氣就夠了,不是嗎?
木村拓摟著老婆听到樓下音樂響起,問著。「既然來了,而且我們早就跟爸媽祝賀過了,不妨玩一下再走?」
「好。」樊曉蘭高興地回答著。她望著大姊和二姊夫問︰「你們要不要一塊兒下去?」
「反正都來了。」關毅展無所謂地聳肩看著樊曉薔,見樊曉薔允諾了,他伸出手讓她搭著他的手下樓。
兩對俊男和美女一下樓,樓下的未婚年輕男女們不禁引頸而望。
關毅展和樊曉薔一下樓,就被許多男性包圍著且多是男性,原因當然是樊曉薔又冷又美的嬌顏,讓人一下子無法移開目光。面對邀請她共舞一曲的男士們,樊曉薔只是淡然以待,完全沒有一絲熱中的神情。
關毅展一直伴在她旁邊,在經過幾次的相處下,他知道她們姊妹們沒一個喜歡應酬,也沒有一個人喜歡男人圍著她們打轉,看到樊曉薔眼中閃過一絲煩躁和不耐,他沒讓其他男人有機會邀請樊曉薔跳第一支舞,就在眾所注目下邀她下舞池,她立即點頭,像是松了一口氣的和他翩翩起舞。
「還好你懂得用這一招,否則我真怕我會撐不下去。」樊曉薔感謝他道。
「別說你受不了,我在一旁都快受不了了。」關毅展嘲笑著,真不知道這些豪門子弟怎麼一個比一個讓人受不了,除了家中有一點錢外,仗著一副還可以的面孔,就迫不及待地以為自己高高在上,一副目中無人的嘴臉,難怪樊曉薔會吃不消。
「不過倒是委屈你了,沒事還得奉命陪我。」樊曉薔欣賞這個妹夫,人品好不說,才學和事業樣樣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知道關毅展對樊曉薇根本沒轍,但不是一味地言听計從,而是因為他太疼她了,才容許她這樣的放縱,他是個好老公。
「委屈倒不會。反正我本來也是要過來,曉薇放心不下你一個人,我剛好替她保護你一下。」何況樊曉薔還是這些公子哥一直想接近的對象,連他都不放心,自然也就答應老婆的話。
「她太多心了。」這麼多年來,她不是一直好好的。
「我都替你憂心,尤其是你長得這麼美,也難怪其他男人會蠢蠢欲動。」關毅展看到外場一些男人恨恨地看著自己,不禁失笑了,他們根本不必妒忌他。樊曉薔的姿色絕對稱得上是上等的美女,但他早心有所屬。在樊曉薇介紹自己和樊曉薔認識時,他的確是驚艷,不過那並非心動,這輩子能引起他心動的女子只有一個,一個讓他願意用生命去愛的女人——樊曉薇,一個讓他又愛又惱的女子。
「美不代表一切,若是可以我寧願平凡一點。」樊曉薔笑了笑。人大部分是膚淺的動物,只看到外表,而看不到內在,卻不知內在的美比外在更值得去追求,所以她不曾對男人的背景家世或者是外貌而動過心。而關毅展和木村拓不是這類的人,他們懂得欣賞女人的內在,或許他們曾對自己的容顏驚訝過,但他們沒有對她動心過,這是她很肯定的一件事,而樊曉薔非常高興知道這一點,因為這代表他們不是用情不專、見一個愛一個的男人,妹妹們托付給他們,絕對是幸福的。
關毅展看著樊曉薔淡淡的笑容,若有所思地想︰樊曉薔像薔薇和梅花的綜合,有著絕世奪目的容顏,但又有些冰冷,她在外頭很少笑也不愛笑,但卻又在自己人面前親切得像個朋友和家人,真不知道有什麼人配得上這一朵美麗的花?
連跳了兩支舞,樊曉蘭在和木村拓跳完,便和大姊交換舞伴。跟姻親多一點認識也不錯,不過樊曉蘭主要是怕樊曉薔不耐那些在一旁騷擾的男人,所以要木村拓配合,木村拓也看不慣那些男人的態度,很樂意的和樊曉薔跳幾支舞。
樊曉薔喜歡她的姻親,所以她在舞池玩得非常愉快。
另一邊,樊予天注意到了樊曉薔愉快的笑臉,他很少看到她這麼高興,尤其是這幾年來,她總是愁思滿懷,即使她開朗的面對許多人事物,但他知道她一直被夢境所困擾……
樊曉薔和木村拓隨意地聊著近來一些來事情,眼光也瀏覽著四周,在看到父親正好看著自己時,她不免回他一個炫人的微笑。
「誰會讓你露出笑容呢?」木村拓眼神好奇地跟過去,看到岳父,難怪呀!
「你在期待什麼呀?」樊曉薔的眼神不小心落在父親身旁的人時笑容隱去,平靜地轉過臉回著他的話。
「我還以為你那個燦爛的笑容是對一個帥哥拋去的,比方是岳父身旁的男子。」木村拓當然也注意到站在樊予天身旁的男子,因為那個人的眼神直直地看著他們,那股懾人的氣勢,代表他的個性及背景,他努力地想著他是誰,但卻沒印象。
樊曉薔冷笑。「不可能。」她絕不會對他笑,因為在父親身旁只有一個未婚的人,那就是龍正欽,沒想到他也來了。想必也是剛到不久才是,否則她不會直到現在才發現他的存在。
「是嗎?」木村拓眼光又飄向那個陌生的男子身上,他有興趣的是因為樊曉薔突然的好心情逸去,以及那個男子銳利的眼光……他感到背後似乎有點麻麻的,那男子來意不善地打量,令他感到好奇。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手上已戴著結婚戒指嗎?不過,那個人沒理會那麼多,顯然那個人的佔有欲極強,呵!愛情真是盲目呀。
的確,龍正欽是不知情的,他怎麼會知道呢?他一個星期前才來台灣,忙得很,又在前兩天才見過樊曉薔而已,他哪有時間知道這麼多的事情,何況有關于樊家的事情,當初父母親簡單的告知他時,他根本沒興趣听,所以他連樊曉薔有幾個弟妹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樊曉薔排行老大。
他一進門,就在遠處看到樊曉薔了,沒有辦法,她無疑是在場最明亮且最美的女人,當他和樊予天打招呼沒多久,她正跟著一名玉樹臨風的男子快跳完一支舞,不久,她又換了舞伴,也就是現在的那名男士跳舞。于是他變得更心不在焉,原本來這里認識商場名人的心情不見了,那是因為她的表情。她是快樂的,她甚至對連續兩個舞伴非常的親密,兩人不時交談著,既然她能如此對待他們,為何她只會擺臉色給他瞧呢?他難道會比他們兩個人差嗎?
樊予天發現他的怪異,沒說什麼,只把話題另外引入,而龍正欽則從頭到尾都沒將大伙兒的談話听進去。
由于今晚有小妹及兩位帥哥姻親的陪伴下,樊曉薔整個晚上都非常愉快,有他們兩個男士替她擋掉一堆邀請,樊曉薔樂得和他們在一旁的角落聊天。
她的笑容直看到龍正欽竟然朝他們走來而褪去。
「共跳一曲如何?」龍正欽眼神沒看其他人,只鎖定她。
「謝謝你的好意,我累了,不想跳了。」樊曉薔平淡地說完,馬上轉過身背著他,拒絕的意思相當明顯。
「是嗎?」他挑高了眉,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木村拓他們都沒有回答,全在看這個男人準備怎麼辦,因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接受這種拒絕的。
龍正欽跨前一步,他低下頭附在樊曉薔的耳畔,說話的聲音低到只有她听得見。「陪我跳,我就不公布那天我們去相親的事情。」
她立刻回頭,視線和他平視,同時也以只有他听得見的聲音道︰「你難道不懂我的拒絕?」
「我的字典里沒有拒絕兩個字,走或不走?必要時,我不介意扛你進舞池。」龍正欽看到她眼中的怒火,仍是平靜地說。
「你——」
「走。」她還未多說,龍正欽已摟著她的肩要走了。
「抱歉,她今晚是我的舞伴,要跳也該是我陪她跳才是。」關毅展擋在他們面前。
雖然沒听到他們談什麼,但樊曉薔的眼神隱含著不願意,那他就不能讓他帶走她。
「你怎麼說?」龍正欽只看向她。
樊曉薔吐出一口氣。「毅展,沒關系的。」
「但……」關毅展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用強迫手段逼她答應。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一會兒見!」樊曉薔很謝謝他的好意,不過她實在不想公布相親那件事,自己人知道是無所謂,但在這里公開,那會造成她很大的困擾。
下了舞池,樊曉薔僵硬地在他懷里。「這樣你可高興了。」
「不!我不高興。」他不高興,是因為她的笑容是為別人綻放。
「我不會在乎你高不高興,我只希望你別沒事找我,我想有不少女人很想跟你共舞一曲的。」樊曉薔一進舞池,自然發現不少淑女們對她投以羨慕的眼光。
「喔,她們呀,不過現在你是比她們更引起我的興趣。」龍正欽收緊手臂,惹來她故意踩錯步伐,他只是威容以對,而她根本沒有懺悔之意。
「別以為你跟我相過親就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只是拜你父母之光罷了。你沒有什麼特權要我听你的。」她回望著一雙不悅的碧眸。
「你有一張利齒。」生平他龍正欽被一個女人說他是因為沾父母的關系而有所謂的特權,她是頭一個。
「對。前天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不方便說些什麼,現在我是不會顧慮什麼的。」
「喔!」龍正欽剛才在一堆男人的旁邊也听了不少有關于樊曉薔的事情,原本她不只對他如此,事實上她對清一色的男人都是這樣的。知道這件事時,他心里才好過一點,但在看到她和身旁的兩名男人談得非常地投合時,他又不悅了。「我剛才才知道你不只討厭我,而是不喜歡任何男人,除了剛才那兩個人。」
「這倒不用你多事。」
「不巧,偏偏我這個人愛管閑事。」
「多管管你自己公司的事吧!閑事少管,失陪了。」一曲舞畢,她轉身就走。
龍正欽深深地看著她,有諸多理不清的思緒,的那股波動,是因為她是樊曉薔,還是因為她像「她」呢?他迷惘了——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