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 第五章
「為什麼要買花?我們只是來還行李箱的吧?」
封靖江忙了一整天,想著下班後要好好的跟家具們談談心,結果亞瑟卻拿了束花塞進他的懷-,不由分說地連人帶花把他塞進車子。
問明去處的封靖江厭惡地盯著手上那柬淡雅的海芋加紫藤。
他不想見辛芥藍,每次一見她,他就會月兌離常軌,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真的很差。但那天辛芥藍那張蒼白無血色的容顏卻不時地浮現眼前,而且他竟因此呼吸困難、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凍結……
這種可怕的癥狀只在他思及辛芥藍時會發生。
「探望生病的人總得帶點什麼東西吧?」亞瑟知道封靖江的不情願,什麼都替他安排好了。
「哼,她自己昏倒還吐了我一身,弄髒我的小黑,沒要她賠就算了,現在還要我去探望她?」封靖江眉頭打了好幾個結,就是不舒坦。
「念在她即將成為你旗下一員的分上,來探望她總行了吧?」
「那更慘,會讓人以為我對她有特殊待遇。」
「你別這麼難搞行不行?」亞瑟忍不住賞了封靖江一記拐子,現在是下班時間,他們恢復平等的關系,他想賞他幾個拐子都行。
「我怕她看到我又吐,那我豈不是害了人家?」封靖江撇撇唇,很不以為然,「反正行李箱寄回去她的公司不就得了?」
「姓封的,我想打你。」亞瑟深知封靖江對人際關系的幼稚,但他都三十好幾了,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總有一天他會變成孤單老人,成天只能跟家具說話--他現在就是。「身為一名執行長,你實在是不怎麼合格。」
「我工作上還有可以挑剔的嗎?」封靖江被罵不能還口,否則亞瑟會說更多的話來叨念他,從大學時代就是這樣。
「沒有,但是執行長,你的人際關系是負分。」
「我至少打理好了與生意對象的人際關系。」誰會知道商場上能言善道、精明俐落的他,私底下竟有嚴重的戀物癬?
「那不夠。」亞瑟見過他與辛芥藍的互動後,才發現他的好友於公於私,只有與人的相處互動呈負成長。
他與未婚妻蘇討論過這個問題,他們都覺得該是讓封靖江這個EQ低能兒長大的時候了。
於是他挑了讓封靖江另眼看待,又容易令他失控的辛芥藍,希望他能藉此學習管理好自己的EQ。
封靖江瞥眼駕駛座上的亞瑟,見他一臉陰驚冷漠的模樣,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決定閉上嘴巴不再說話,省得亞瑟一股火氣上來,他們都成了車下亡魂。
亞瑟見封靖江不再回嘴,以為他終於听進自己苦口婆心的「勸告」,很是欣慰地專心開車。
車子一個轉彎,駛進台大醫院的新大樓前。
「你先上去吧,我去停車。」
「喂,亞瑟,我……」封靖江根本不想上去看辛芥藍,但話還沒說完,亞瑟就將車子駛離,一陣風沙呼嘯而過,只留下滿臉錯愕的他。
封靖江翻翻白眼,只得捧著花束、僵著一張臉,依著記憶尋找辛芥藍的病房。
病房的門開著,-頭傳來的談話聲讓他有些遲疑地緩下腳步。但轉念一想,他何必遲疑?反正送完花、還完行李就可以閃人,何需因有人在而猶豫?
做完心理建設,封靖江大搖大擺的走進病房。
「辛小姐……」還是禮貌點,省得叫她芥藍菜又讓她胃炎復發,到時倒楣的人還是他。
封靖江的話尾隱去,與房內的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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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耀,你姑姑沒有醒嗎?」水泱奇下班後直沖醫院,只見辛芥藍臉色蒼白,依舊沉睡著。
「她睡了一整天,好像要趁這兩天睡完沒睡飽的覺一樣。」辛起耀自國語日報中抬頭,「這些字好難認,為什麼旁邊會有怪怪的符號?」
「她有吃東西嗎?」水泱奇瞄了一眼辛起耀手上的報紙,「那是注音符號,不像我們是用拼音的。」
「嗯,吃了一些,但是沒有很多。」辛起耀接過水泱奇買來的晚餐,拆開包裝,頓時香氣四溢。「這是什麼?」
「肉羹米粉。」
「米粉?那是什麼東西?」辛起耀用衛生筷夾起一束細白的粉條,好奇的問。
「可以吃的東西。你別玩,趁熱吃。」水泱奇催促著豐起耀。
「哦。」辛起耀吃了兩口,覺得很好吃,開始狂吃。
「對了,你跟你爸比、媽咪聯絡沒?」
「嗯,聯絡了,爸比叫我不要給你們添麻煩,就當是放寒假來玩的。」
「那就好。那老太爺知道你在這兒嗎?」
「我可是先到越南,接著又轉到泰國,之後再從香港轉機到台灣來的,他得花上好一陣子才能找到我。」辛起耀花了三天擾亂他們的追蹤。
水泱奇聞言不禁微笑,真不知該為辛家慶辛繼承人這麼精明,還是該為他的搞怪嘆息。
「辛小姐……」房門口傳來一聲叫喚。
水泱奇與辛起耀兩人的交談因封靖江的到來而停止。
「水先生。」封靖江沒想到會遇見水泱奇,一時之間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
心,在一瞬間像被掏光,空洞地讓他不知如何自處。他不明所以的皺起眉,捂住心口,空泛的腦袋挖不出話語來應對。
不該這樣的,他不該因為這種小事就--失去思考能力,平時他處理更大的事件都未曾像現在一樣失措。
「封先生,請坐。」水泱奇的訝異只有一會兒,他起身讓封靖江坐上床尾的沙發椅。「這次真是謝謝您與辛克里先生。」
「呃,不客氣,只是舉手之勞。」封靖江EQ再怎麼低,也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他將手中的花遞出去,「這是送給辛小姐的,祝她早日康復,再見。」
「謝謝,請稍等。」水泱奇接過花,腳步一移,阻去了封靖江的去路。「既然來了,就坐會兒聊聊吧!」
「呃,我還有事……」封靖江不知道自己能聊什麼,他對水泱奇乃至辛芥藍都不了解,而他也無意得知水泱奇與辛芥藍的關系。
「封先生,你誤會了。」水泱奇見封靖江神情窘迫的模樣,便知他誤解了一些事。
「啊?我誤會什麼?」封靖江看向門口,想著亞瑟怎麼還不上來。
「芥藍是我表妹,我是她在台灣唯一的親人。」水泱奇主動解釋著。
「哦?」封靖江還以為他們是戀人。不過他們是戀人或是表兄妹根本不關他的事,他只是前來送花,看看辛芥藍狀況如何而已。
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回應中帶有放松的意味,封靖江有些尷尬地坐回原位。
水泱奇拿著花束和花瓶走向附設的洗臉台,將花束插入花瓶。
「我叫辛起耀,封叔叔好。」忙著吃肉羹米粉的辛起耀,找了空檔自我介紹兼打招呼。
「你好。」他也姓辛?打量辛起耀與床上的辛芥藍,發現他們有三分相似。
「辛芥藍是我姑姑,水泱奇是我表舅。」辛起耀主動解釋他們的關系。
「吃你的東西。」拿著花瓶走來的水泱奇阻止辛起耀的多嘴,辛起耀吐吐舌,又埋首於米粉中。
「辛小姐現在情況如何?」
「得住院修養幾天。」
「哦。」封靖江點點頭,「我還是先走好了。」
水泱奇才要出口挽留,辛芥藍的聲音隨即傳來。「你怎麼來了?」
封靖江看了眼床上卸了妝的清妍佳人。「探望你,順便還你行李箱。」只是行李箱還在亞瑟的後車廂。
「你會這麼好心?」辛芥藍示意辛起耀為她調整床的高度,瞪著封靖江。
辛芥藍沒想到封靖江會前來探望,她原以為是路人送她進醫院,經水泱奇提起,才知原來是封靖江送她到醫院的。
她不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只是以封靖江的態度,以及相見兩次皆不歡而散的情況看來,她實在很難相信他會這麼好心,她猜八成是他的特助亞瑟送她進醫院,而封靖江只是順便附帶的陪客。
「送你來只是舉手之勞。」封靖江見辛芥藍雖然口氣虛軟、臉色蒼白,可那雙黑眸里依然盈漾著敵意。
封靖江只覺得自己被好心搭救的狗反咬一口,痛是痛,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是辛芥藍的眼神讓他倍受威脅,他還未分析清楚適才自己的反應,見著辛芥藍只有更加混亂。
「是哦,真是謝謝你。」辛芥藍語帶諷刺的道謝。
「別謝,該算的還是要算。」封靖江冷冷一笑,不想因此失控,卻發現情緒開始掙離自己所能掌控的範圍。
水泱奇和辛起耀兩人見苗頭不對,便閃到一旁看著以眼神較勁的辛芥藍與封靖江,只覺原就微冷的病房溫度霎時降了十度。
「算什麼?我行李箱都還給你了,真要說起來,是你欠我才是。」
「別忘了你吐了我一身,小黑的清洗費用你得付。」本來他想當被狗咬一口就算了,可是辛芥藍的態度讓他很難不介意。
「小黑?」辛芥藍受夠了他為物品取名字的怪癖,「別告訴我那也是你的Armani?」
「沒錯。」封靖江驕傲地揚高下巴。
辛芥藍翻翻白眼,「我下想理你,你……」
她別過臉,看見床旁置物櫃上的花束時神情一柔,轉眸瞟向封靖江,料定花是他送來,因此道︰「謝謝。」
「啊?!」她怎麼先是對他凶又跟他道謝?封靖江被辛芥藍驟變的態度給弄胡涂了。「你跟我道謝?」他有沒听錯?封靖江轉向一旁隔岸觀火的水泱奇與辛起耀尋求肯定,他們同時點頭。
「嗯。」辛芥藍的火氣被海芋帶走,她微揚唇角,「謝謝你的花。」
封靖江從來不知道女人這麼好騙,一束花就得到她的笑容,他身邊交往的女伴都要見到亮眼的珠寶或是高價禮物才肯展露笑顏,可辛芥藍竟然……
封靖江發覺自己的心竟因此悸動不已。見鬼了!見鬼了!見鬼了!他神色微恙地捂住狂跳不已的心口,忍不住皺起眉頭。「你的道謝來得真不容易。」
要听她一聲道謝還得先莫名其妙被敵視、然後被吐一身、再大吵一架後才如願。
「你若是不這麼欠罵又欠揍,我會一直很有禮貌。」辛芥藍唇畔的笑意逸去。
她跟他前輩子一定是互砍而死,這輩子才有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我哪里惹到你?」封靖江自認與辛芥藍沒有什麼瓜葛,除了他即將購並也門公司以及那件拿錯對方行李的烏龍事件。
「全身上下、里里外外。」辛芥藍從封靖江說了那句「女人還是當秘書的好」就懷恨在心,早在心底認定他是只沙豬。
她生長的環境-除了兄長外,每一個男人都是沙豬,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只需理家就好。
可當女人們持了家,男人們卻不常回家,而且不準女人過問,只準自己過問女人。
以情為鏈、以愛為鎖,以傳統的名義扣壓女人的例子她看得太多太多,發現從來只有女人遵守這些「守則」,卻不見男人依行。
封靖江揚眉。「我不曾侵犯過你吧?」
女人總是來去一陣風,快到讓他顯得反應慢一拍,她們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想捉也只能捉到她們殘留的影子。
他不是個對「人」很靈敏的人,所以對於辛芥藍百轉的心思並不能理解,更不能體會。
「什麼意思?」辛芥藍皺眉,胃又隱隱作痛。
「意思是……我沒有在言語上或肢體上侵犯過你吧?為什麼你老像剌帽一樣,在別人動作之前,就先伸出你的刺來傷人呢?」封靖江不否認他被刺得莫名其妙。
「你敢說你沒有在言語上侵犯過我?」辛芥藍盈滿怒火的眸子陰惻惻地眯起,一把火在體內延燒至四肢百骸,尤其胃更像三度灼傷一樣疼痛。
水泱奇和辛起耀看情勢不對勁,想要開口圓場,卻找不到機會,無助的兩人生怕一腳踏進戰場,便因踩到地雷而死無全尸,因此遲遲不敢行動。
「我沒有。」封靖江從不在公事上開玩笑,而與辛芥藍的接觸除了行李交換外,都只是公事上的交談。
「機車F男,你明明叫我34C小姐,還敢說沒有在言語上侵犯我!」該死又沒神經的青江菜!
「那只是一個稱呼,何況你的身材很標準……」封靖江話還沒說完,嘴就被水泱奇的手捂住。
封靖江被水泱奇強行架離病房,自始至終都沒能說完整段話。
「姑,別生氣,氣了又胃痛,多不值得啊!」辛起耀則留在病房-安撫情緒波動劇烈,導致胃又發痛的辛芥藍。
「別讓我再見到青江菜,否則哪天一定會被他氣到氣絕身亡。」辛芥藍痛到冷汗直冒、喘息不已。
「姑,這樣好嗎?」辛起耀擰了條毛巾擦擦辛芥藍臉上的汗水。
「什麼好不好?」
「我覺得封叔叔好可憐,當你的出氣筒。」辛起耀「冒死」勸諫。
辛芥藍聞言一愣,「我……我有嗎?」
她只知道每次跟封靖江見面,說到最後都被他惹毛,然後失去理智,但最後的報應都在自己身上。
「嗯……」辛起耀狀似沉吟思考,可頭卻猛點。
「我很過分嗎?」辛芥藍抱苦肚子躺回床上,盯著與兄長一個模子出產的辛起耀。
「其實還好,如果姑看過凡恩叔叔跟弦歌姨兩人的相處情況,會發現你對封叔叔只是小Sse,可是……」
「嗯?」
「可是凡恩叔叔跟弦歌姨是夫妻呀……」辛起耀話尾逸去,慧黠的眼不住溜轉,口吻絕對的無辜。
「呃。」辛芥藍因辛起耀的一席話開始自省。她的怒氣像陣疾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有時候引爆點只是一句話或是一個眼神,但發泄完也就沒事了。
只是……封靖江會不會出現得太湊巧了?這幾次惹怒她的人都是他,她發泄的對象也是他,所以……他是活該倒楣吧!
想是這麼想,辛芥藍也知自己對封靖江少了對一般人的容忍力,失序掌控的場面唯有在面對他時才會發生。她腦-雖然百轉千折,可最後她的理智凌駕其上,替代那些情感居多的心緒做了個結論--她得跟封靖江道歉。
思及此,辛芥藍的胃又開始絞痛。莫名地,她就是不想對他俯首稱臣。
「小耀……」辛芥藍伸手抱住豐起耀。
「嗯?」辛起耀乖乖的扮演寵物的角色。
「tranquilizer……」辛芥藍突然念出個單字。
「tfanquilizer……?」辛起耀抬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姑,你突然念鎮定劑做什麼?」
「沒有。」辛芥藍合上眼,松開手。「不知道為什麼,心緒一直無法平靜。」
一想起封靖江,她便像急需鎮定劑般的焦躁易怒。
「嗯?」辛起耀盯著辛芥藍蒼白的病容。「姑,你會不會是壓力太大了?」
「我無時無刻都壓力大。」辛芥藍勉強一笑。所以她不適合從商,只適合輔佐。
「我以後接掌辛家,第一個一定找舅跟你回家幫我。」辛起耀握拳立誓。
「哈哈。」辛芥藍苦笑,「小耀長大後要記得才好。」
「我記性很好的,姑不要忘記才是。」辛起耀此時就像個普通的小學生,天真又可愛。
「對了!」辛起耀突然大叫一聲。
「小耀,你發什麼神經?」
「我終於想起來了,姑!」辛起耀雙目發光,一臉興奮、躍躍欲試地捉著辛芥藍的手。
「想起什麼?」辛芥藍頭皮發麻地問,辛起耀的模樣像是見到待宰獵物的豺狼虎豹。
「封靖江,他不就是那個寰宇集團的執行長,前些日子還上了雜志封面的LanceFeng嗎?』
「我只知道他是寰宇集團的執行長。」辛芥藍不知道他還上過雜志封面。
「姑,我要他!」辛起耀眼-燃起熊熊的火焰,旺盛得讓辛芥藍退避三舍。
「小耀,你這麼早就發現自己的性向了?!你爸知不知道?你媽呢?知道嗎?」辛芥藍完全想錯方向,緊張地反捉著辛起耀的手,「告訴姑姑,你發現多久了?有沒有男朋友或是心儀的人?有沒有做好安全措施?你是哪一方?」
「姑姑,你在說什麼啊?我才十二歲,腦袋裝不了那麼多性事。」辛起耀「純情」地紅了臉,「我是說我想要封靖江來幫我。」
「呃?!」辛芥藍蒼白的臉頰染上一抹嫣紅,「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
「是啊,不然姑以為我在說什麼?」辛起耀嘴角噙笑地問。
「沒什麼。你想要他過去辛家幫你,得等你長大。」辛芥藍看著辛起耀的眼神不再像是看個孩子。
「我知道,可是我必須從現在開始建立我的人脈,我可不想一入主辛家就被吃得死死的。」
「小耀。」辛芥藍感到有點啼笑皆非,胃痛因對辛起耀的疼惜而遺忘。「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跟你爸比說的。」
「我沒有不願意,我小時候的心願就是要賺很多錢,再以錢滾錢,現在有辛家給我當靠山,有什麼不好?只是在我願意接掌之前,我寧願先磨練幾年,培養屬於我的團隊,再將辛家變成我的……」辛起耀陡然止言,展露笑容,「這是我的理想,誰知道爺爺那老頭會突然來美國把我捉回新加坡,幸好我早有防備,不然我現在不會在這兒。」
「小耀,你還是像個十二歲的孩子比較好。」辛芥藍覺得自己好似在跟一個同齡的男人說話,可在眼前的明明是個男孩。「你在台灣的期間,不準你像個大人。」
辛起耀盯著辛芥藍好一會兒,才道︰「在我變回小孩子之前,我要請姑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延攬封叔叔。」
「什麼?!」辛芥藍的腦袋回路秀逗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封叔叔雖是宙字的執行長,可宙宇附屬在寰宇之下,總有一天,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他會被取代。我在這種事發生之前先行延攬,給他更好的payment與authority,有何不可?」
「可是他終究與辛家無關,你給他再多的東西,他仍是你的雇員,那與現在的情況有何不同?」辛芥藍同意辛起耀的說法,可實行上仍有困難。
「這點姑放心,我已經想好讓封叔叔留在辛家的方法了。」辛起耀神秘莫測地一笑,撲回床畔,「姑,台灣真是美食的天堂,連舅買的一小碗肉羹米粉都好吃到不行,住在台灣真好。」這小子轉移話題的速度比光速還快。
辛芥藍看著一開口即停不了的辛起耀,不難想像他長大之後會是什麼樣的人。奇怪的是,看著辛起耀,她竟然開始想像封靖江在這個年歲的時候在做些什麼?
她甩甩頭,將這個奇怪思想甩出腦海,然而下一個冒出的念頭竟是如何幫辛起耀拉攏封靖江。
她真是……唔……胃又痛了。
辛芥藍只覺自己流年不利,才會認識封靖江這個瘟神。她現在只祈禱自己出院後別再跟他接觸,否則她的氣質肯定被他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