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情人 第九章
「你的頭疼是正常反應,一般失去記憶的人多少都有這個癥狀,放心吧!」
她拉住他,神色猶豫,雷霆洛回過頭笑問︰「怎麼了?」
「我……想開刀。」
「不行。」他立即否決。
「為什麼?醫生說過如果開刀的話,有一半的成功機率。」
「同時也有一半的危險性。」他嚴肅強調。
「可是……我想試試看。」
「我不會讓你冒生命危險的,走吧!」
「洛,你不可以這麼霸道。」
「如果要失去你,我的霸道會讓你無法想像。」他沉下了臉,明白表示這事沒得商量。
抵不過他的力氣,又不是他的對手,湘隻以沉默作為抗議,一路上她都沒再與他說話。
他不想看到她的怒顏,笑才適合她,于是為了安撫佳人,他的態度軟化了下來,想辦法討好她。雷霆洛改變了直接回去的心意,命令司機直駛向市中心,天氣轉涼了,她需要添些秋裝。
他們來到一家有名的時裝店,看得出來雷霆洛是這家店的貴客,老板娘親自出來招呼,忙叫人拿來今年最新流行的款式。
在貴賓室里,湘隻始終一臉嚴肅,對店員頻頻展示的秋裝無動于衷。
「楚小姐,你看這件如何?淡黃色很適合你的膚色。」老板娘在一旁介紹著。
「隨便。」她淡淡地開口。
「那這件呢?領口附上淡藍的領巾,很能襯托你的氣質。」
「隨便。」
「這件好了,這可是名大師設計的,目前全台灣只進了三百件,好多名模女星爭著要哩!」
「……隨便。」
「楚小姐,幫幫忙,求你回頭瞄一眼也好,別一直看著櫥窗外呀!」老板娘好說歹說的。雷先生是大客戶,還特別吩咐她,在他回來之前一定要讓這位小姐選幾件當季最漂亮適合的衣服。
財神爺親自叮囑的任務,為了業績她拚了命也要說動這位冰山美人。
湘隻瞥了滿沙發的衣服,店員是無辜的,她不該因為生雷霆洛的氣而連累別人,吁了聲長嘆,隨意選了幾件。
「就這些吧!」她輕道。
「您不試穿一下?如果不合身我們會立刻修改。」
「不了,包起來吧!」
打發了欣喜的老板娘,她站起身朝門口走去,還沒踫到門把便被兩位保鑣攔住去路。
「楚小姐,雷先生交代請你在店里等他。」保鑣恭敬地說道。
「我在附近逛逛就好。」
「等雷先生回來,他一定會陪你逛的。」
湘隻輕鎖著眉。她是人,又不是雷霆洛的所有物,他憑什麼限制她的自由?
「讓開。」她嚴肅命令。
「很抱歉,職責在身。」
湘隻緊握著拳頭,其實她可以硬闖的,但鐵定打不過這兩個保鑣,他們是雷霆洛特意選出來保護她的安全,身手非常了得。而雷霆洛為了提防她擅自離開,早評估過她的身手,就算她躲過這兩人,其他暗藏在門外的保鑣,也會隨時出現抓住她。
轉過身,她再度氣憤地坐在店里的沙發上,等雷霆洛回來她一定要抗議,憑什麼她去哪里都得經過他同意!
此時一對男女進入了時裝店,老板娘熱情地上前招呼。
「鄭小姐,歡迎!歡迎!」
鄭惠郁柔柔地笑著,向老板娘問道︰「今年的秋裝可有新款式?」
「有的,貨才剛到不久,你來得正是時候,請往這邊走,這位是……」老板娘眼楮一亮,望向鄭惠郁身邊英俊的男士。「好帥的紳士,是鄭小姐的男友?」
鄭惠郁白皙的臉蛋染上淡淡的紅潮。「不……只是朋友……」但她希望有一天是。愛慕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丁旭任,柔聲道︰「這位是老板娘,我常跟她買衣服。」
「你好。」丁旭任有禮地點頭,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他之所以來此是因為鄭惠郁以生日為由,請他陪同來添購新衣。
老板娘夸張地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呢,因為你們看起來實在很配,男的俊女的美,不湊成一對挺可惜的。」她的大嗓門和笑聲足以傳遍整間店里。
這一席話讓惠郁欣喜在心頭,不過丁旭任始終冷淡的表情讓她有些介意。
「對不起,你這麼忙還拜托你陪我出來買衣服。」
「你生日快到了,應該的,不過我對女人衣服沒什麼眼光,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你願意陪我來,我就很開心了。」愛慕之情溢于言表,丁旭任不是白痴,他不會不懂。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必須讓惠郁明白,除了楚湘隻,他的心容不下任何女子。
驀地,丁旭任怔住了,原本冷凝的目光,在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後轉為熾熱,他無法置信,內心日夜惦記的佳人竟化為實體出現在眼前。
「旭任,你覺得這件長裙如何?適不適合──咦?旭任?」惠郁才一轉身,便發現他人竟不見了。
湘隻驚訝地望著丁旭任,沒料到他會出現在此,同樣的,丁旭任也無法置信,幸運之神眷顧了他的請求,讓他有機會找到她。
「丁先生……」
「你跑去哪兒了?一次的分離已教我痛不欲生,這次你又不告而別,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刻骨銘心的相思化為激動的擁抱,他再不會放開她了,向來情感內斂的他已顧不得別人的眼光,只想緊緊抱住她,證明這不是幻影。
分不出是情迷還是意亂,她就這麼怔愣地被他擁住,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丁先生,你听我說。」
「喚我的名字,不要這麼見外,我們是情侶呀,你忘記了一切,但是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
「丁……旭任,我……」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這些日子你都在哪里?」望著她的麗顏,他發現她變了,清瘦的臉變得紅潤有光澤,穿著也比以前光鮮亮麗。
是什麼原因讓她變得光芒四射?他原本還擔心她會吃不好睡不穩,現在這情形看來不是,總歸一句話,她變得更美了。
「放開她。」雷霆洛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兩人之間,吐出的語氣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出現讓湘隻如觸電般地立時推開了旭任的懷抱。為何丁旭任偏偏在不該出現的時候找到她,又偏偏好死不死被雷霆洛撞見?
這下子她該如何自圓其說?
雷霆洛的眼光如同殺人般地射向丁旭任,將湘隻佔有地摟在懷里。
丁旭任詫異地瞪著兩人,女友在別的男人懷中,他豈可容忍?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向湘隻。
「就是這麼回事。」雷霆洛代她回答,命令店員裝好衣服,摟著她轉身就要走。
「慢著!放開她!」丁旭任伸手就要將湘隻搶過來,卻被雷霆洛快手地擋住,兩臂過招成了比力道的戲碼。
丁旭任立即發現對方是個練家子,身手不在他之下,兩人四目敵對,暗地較勁的意味十分明顯。
「你是誰?」丁旭任冷冷地問。
他笑得冷凝。「我沒必要回答你。」
「你憑什麼帶走她?」
「因為她是我的女人。」
丁旭任怒火爆發。「胡說什麼?」
「不信?你可以問她。」雷霆洛將佳人摟得更緊,親密地低語。「告訴他,我們的關系非比尋常。」
湘隻突然感到一股涼意打從背脊竄起,不能在這時泄漏了身分,她鎮靜地向雷霆洛解釋。「他只是我以前一個顧客罷了,卻老是愛纏著我。」又轉向丁旭任,用酒家女一貫生意上的口吻說道︰「丁先生,我已經不當酒店小姐了,以前逢場作戲你別當真哦,現在這個男人才是我的最愛,而且你不是已經有女友了?」她指著他背後的惠郁笑道︰「你不能有了新歡又想著舊情人呀,太不知足了,我們走吧,別理他!」湘隻主動拉著雷霆洛的手臂往門口走,希望丁旭任能觀察出情勢,如果他再多說什麼,恐怕會泄漏她的身分。
幸好,他沒再說話,湘隻不敢回頭,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丁旭任的椎心泣血,不過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暗自在內心深處說抱歉。
但是他那受傷震驚的眼神,令她不自覺感到難過。她在心中呼喊著,別用那種眼神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責備她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她苦笑著,成為雷霆洛的女人,她的確是出賣了自己潔淨的靈魂……
回到住處,一路上雷霆洛並沒有質問她丁旭任的事,反而讓她感到不安。
雷霆洛不是笨蛋,所以他什麼都不問的態度更教人百思不解,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如果他開始懷疑,她勢必得想法子逃出這里。
站在陽台,湘隻打量周圍的地形,她老早就考慮過要在這里設計一條逃月兌的路線。試著目測這里到樹干的距離,如果從這里拋出繩子栓住對面的樹干,她便可藉著重力讓自己沿著繩子滑到對面去,這方式在緊急狀況時的確適用。
到了對面,可以利用茂密的樹葉擋住身影不至于成為槍靶……
她沉浸在思考當中,直到一雙手臂從身後繞過她搭在左右兩旁的欄桿上,她被困在其中。
「你看起來好像想要飛出去的樣子,不喜歡這里?」他低沉地開口,神情是令人費解的沉斂。
「沒有翅膀,如何能飛?」
「如果有,你會飛嗎?」
一語雙關,她明白他的意思,卻不懂他為何有此一問,兩人不禁一陣沉默。
他怕失去她,強烈的佔有欲讓他無法忍受丁旭任的出現,深怕丁旭任勾起了她的記憶,當時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依戀,他害怕即使失去記憶,她對丁旭任仍存有感覺。
他的確是趁人之危,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她的,所以在內心深處他害怕有朝一日她恢復了記憶,會因明白一切而離開他,甚至恨他。
因此他收買了醫生,欺騙她動手術有百分之五十的危險性。那是因為他不願她想起舊情人而奔向丁旭任的懷抱,不願她恨他。
雷霆洛倏地緊摟她,仿佛要將她融入身體的一部分。
「洛……你弄疼了我。」在他懷中,她是如此地嬌小。
「你是我的。」他低啞著,似宣誓,也似哀求。
狂亂地吻著她,十指伸入她秀發里,雷霆洛將她原本束高的發髻挑開了,散了一肩的長發隨風飛揚。
吻不盡理還亂,亂的──是兩顆身不由己卻糾纏在一起的心……
「為什麼派她去毒梟組織臥底?」丁旭任不顧官階輩分,激動地拍打局長的桌子,這是他第二度失控。
「這是上級的命令。」局長面無表情從辦公椅站起身,背對著他冷冷說道。
「我查過了!上級並沒有這道指令,這完全出于你的私自決定!」
局長沉下臉色警告。「你敢違法私自調查機密,別以為我不敢辦你!」
在一旁擔心的鄭惠郁,忙上前勸說︰「爹地、旭任,你們冷靜點,不要那麼沖動。」夾在兩個最在意的男人之間,她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局長冷哼。「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連公私都不分了?」
「湘隻是我的女友,也是局里的一員,你竟然派失憶的她去毒梟組織做臥底,根本就是讓她去送死!」
「這是她自願的,我並沒有逼她。」
「你敢說你沒有說服她,為了立功你不惜利用她!」
「注意你的言行!」局長大為震怒。「你再這麼無禮,我就下令辦你!」
「爹地,不要沖動……」惠郁趕忙央求父親,再這樣下去會一發不可收拾。
「旭任,別說了,爹地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求你別這麼生氣。」她哭泣哀求。
「看在惠郁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出去。」局長轉過身背對他,決定結束這場無謂的爭吵。
「你明知她是我的人,還讓她……」丁旭任咬著牙,緊握的拳頭暴出了青筋,但比不上他內心淌出的血。
多說無益,他甩門負氣而去,留下心碎的惠郁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控的情緒,她總算見識到楚湘隻在丁旭任心目中的分量,他竟是如此的深愛那個女人呀!
「爹地──怎麼辦,旭任他……」
「由他去,時間久了,他總會忘記她的,這樣也好,讓他徹底死了心,這麼做你才有機會。」
「可是爹地,我擔心旭任的脾氣,他很固執的。」
「固執又怎樣,他能奈我何?要成大事必須不拘小節,要女人多得是,放心吧,遲早他會忘記楚湘隻的,這段日子你多陪陪他,趁這機會下點工夫。」
她無法再說什麼,心中一點把握也沒有,只能在一旁干著急而已。
局長陰沉著面孔,事情出乎意料之外,既然讓丁旭任知道了楚湘隻的下落,必須加速行動,免得讓丁旭任壞了整個計劃。
秋日逼近,也許是氣壓的轉變,使得氣候的變化連帶影響到人的心情。
湘隻這幾天感到情緒浮動,說不上什麼原因,很想做一些事來發泄,卻又提不起勁。
有些心煩意亂的她,走出陽台吹吹風,想讓涼風吹去心頭的煩悶。過了沒多久,不經意瞥見一個熟悉的暗號,那是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暗號,局長在召喚她。
她悄悄和局長會合,雖然躲過了保鑣的視線,但還在雷霆洛的勢力範圍,這麼做很危險,局長如此貿然來見她實非明智之舉。
「什麼事?」她問。
「計劃有變,我要知道你晶片查得如何?」
她思考了下,答道︰「那晶片似乎真的在雷霆洛手上,但是我還套不出他的口風,再給我一些時日,也許……」
「雷霆洛是個狡猾的人,對付他必須用非常手段,這事先擱著,我要你先調查朱超的藏身處。」
「這麼快?現在打草驚蛇不好吧?」
「這是上級的指示,立刻進行,查到之後和我連絡,你便可以結束任務了。」
「真的?」她訝然。「可是那晶片?」
「抓到了朱超,要瓦解他的組織便容易多了,若再破獲了他的武器研發地,還要晶片做什麼?」
湘隻不禁猶豫著,要抓到朱超談何容易?朱超周圍的防衛密不透風,上次要不是雷霆洛護著她,早被朱超手下抓去嚴刑逼供了。
「完成這項任務,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局長加強說服著。
「我盡力試試。」
「很好,等你的消息。」
交代完任務,局長迅速離開,留下湘隻一人沉重地思考著,在不遠的隱密處,雷霆洛靜默地看著整個談話過程,這片林子全安裝了監听器,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凝視她的倩影,銳利如豹的眸子在陰暗的林中透著詭譎之光。
不可能!
湘隻無法置信地瞪著試紙上轉變的顏色。老天,她有了孩子!明明有吃避孕藥的,為什麼還──
經期的日子遲了,她原本還半信半疑,抱著嘗試的心態買了測孕劑,卻沒想到一試便中!她抱著頭,回想這兩個月的作息,恍然大悟想起到日本的那一次,因為頭疼,她忘了吃藥。
不會吧!竟然在她一時大意之際乘虛而入,中了個頭獎!
將測孕紙揉搓成一團丟入垃圾筒,事實擺在眼前,她懷了雷霆洛的孩子。
原來這陣子的虛弱和煩躁是源于懷孕的征兆,她無力地平躺在床上。肚子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如果他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會想要這個孩子嗎?
盡管雷霆洛對她疼愛有加,卻從沒說過要娶她,她和他正邪不兩立,如今卻有了孩子,多諷刺哪!
雙手捂住臉,即使是微弱的光線也令她感到刺眼。
一雙大掌突然握住她的手……
她驚顫了下,不知他何時進來的,懷孕讓她連警覺心也變弱了。
「又頭疼了?」雷霆洛皺著眉頭問,眉宇間盈滿了關注,她的氣色很差。
她沒說話,任由他將自己拉起身偎在懷里。
「我帶你出去走走,透透氣會好一點。」
「我沒事。」她搖頭,推開他的懷抱走向陽台。
一抹苦笑掠過嘴角。她竟然妄想從他身上得到慰藉,從何時開始她變得脆弱了?她不該有非分之想的,雷霆洛絕不會是她終身的依靠,她還有任務在身,一旦完成,這段親密關系也必須結束。
時機來了!
趁著雷霆洛不在的這幾天,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假裝休息,藉此可降低保鑣對她的注意,避開所有眼線,暗地里出外調查朱超的行蹤。
她來到上次他們開會的地方,如雷霆洛先前所言,朱超的藏身處不只一個,觀察了三天她始終沒見到朱超的人,直到一小時前她總算見到朱超的車子駛入大門,只可惜守衛過嚴一直找不到機會入內查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決定偷偷潛進去。
正打算翻牆而過,未預警的一股力道突地摟住她的細腰,令她大吃一驚,雙手反射性地抵抗。
「噓,別說話,有人在監視。」沒想到抱住她的正是雷霆洛,驚愕二字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但雷霆洛可一點也沒有吃驚的表情。
「你怎麼會……」
「假裝你在和我玩捉迷藏,笑一笑,嗯?」
老天,這時候的她怎麼笑得出來?沒被嚇死就不錯了!
雷霆洛二話不說,索性吻住她,直到那守衛的影子放棄了追蹤。
她感到惶恐,對于雷霆洛突然的出現既訝異又不安,不知道他是否發現了她的真實身分?
然而,他笑了。語氣中有著寵溺。「你真頑皮,不是答應我要好好休息,怎麼跑到這里探險?我說過,這里很危險的,讓人誤會就不好了。想見我也不用這麼急,剛剛開完會,才出來就看到你。」
原來如此,她松了口氣,還以為自己被他跟蹤了。
「對不起,因為三天沒見到你,所以……」
「我明白,走吧,這兒不是久留之地。」
哎──看來她只好另外找機會了。
十月底,又是毒梟組織頭目們開大會分紅的日子了,朱超必定會出席。
從一開始調查這個組織到現在,楚湘隻終于悟出一個結論,這個組織沒有固定的總部,朱超行事狡猾,從不留下讓人探索的足跡,因為他自己就是總部。
既然武器能以程式的形態儲存于指頭般大小的晶片里,同樣的,朱超也會將所有重要機密存入另一個晶片當中。
也就是說,只要抓到了他,便能找出那晶片。
分紅大會當天所有重要干部會全員到齊,要一網打盡唯有趁此機會,她必須盡快聯絡局長好部署緝捕行動。
手中掌握著時間地點的情報,她悄悄來到預定和局長會合的地方,看看時間局長應該到了才對。
猛地,一股異樣的存在感襲來。
「局長?」她輕喚著,轉身望向門口,來人卻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果然是內奸。」熊彪陰狠地瞪著她,扯出抓到甕中之鱉的笑容,命手下團團圍住她,還不急著抓她,而是準備以逸代勞玩弄著困獸,女人的恐懼會讓他興奮。
「你想做什麼?」她擺出防衛姿勢。
「一年前你落入我手里,但有雷霆洛救你,一年後的現在你又被我圍困,看誰還能救你,我們人這麼多,你逃得了嗎?」
「讓雷霆洛知道了,他不會饒你。」
熊彪笑得狂肆。「我就是要對付雷霆洛,否則那麼辛苦跟蹤你干麼?朱老大要是曉得雷霆洛的女人是警方派來的奸細,他也難逃重罰。怕了嗎?嘿嘿,我可以法外開恩,只要你到時向朱老大坦承這一切是雷霆洛的計謀,本著憐香惜玉的心態,我會好好關愛你。」
眼前這名男子凶狠婬穢的笑容讓她感到好熟悉,這情況似乎曾經經歷過,但即使想不起來過去種種,她也明白此人的危險,從他的口氣听來,他對她及雷霆洛已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如果真被他逮住了,後果不堪設想。趁其不備,湘隻全力攻擊其中一人,想要突破重圍,但對方實在太多人,寡不敵眾,她後腦被一陣重擊後便昏了過去。
熊彪上前查看她,昏過去的女人還是一樣令人色欲薰心。
「你們全出去在外面守著,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是。」手下們彼此望著,看來老大又要享受了,不等個一小時是不行的。
揮開了閑雜人等,熊彪迫不及待一嘗美色,不過才月兌了一半衣服、松開褲腰帶,他突然警覺听到子彈上膛的聲音。
櫃子後還藏了一個人,他竟然沒發現!惡狠地瞪著從櫃子後站起的人,沉聲道︰「你是誰?」
「警察,手舉起來。」局長緩緩走出,很高興這一切如他所計劃,情勢皆在他掌控之中。
「你藏了這麼久現在才出來,原來是要等我支開所有人。」
「還有等你這只禽獸月兌下衣服,笨得把手槍丟離身邊。」
熊彪厲眼瞪著對方,威脅道︰「殺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誰說要殺你了,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談條件?」熊彪眯著銳眸。
「這女的交給你,要殺要剮隨便你,不過在這之前我要用她逼迫雷霆洛交出晶片。」他毫不在乎楚湘隻的死活,晶片才是他最終目的。
「晶片?你說晶片在雷霆洛手上?」熊彪一臉愕然。
「我幫你除掉雷霆洛,你立了功,可以接收雷霆洛所有勢力,我只要晶片,如何?」
熊彪思考了一會兒,奸笑道︰「這主意听起來不錯,想不到我遇上了警方中的敗類,真是有趣。」
「原來如此。」湘隻緩緩睜開眼,兩個男人全驚愕地瞪著她。適才的重擊讓她想起了一部分記憶。
原來這一切全是局長的陰謀,利用公權力要她偷取晶片,其實他最終目的是要把晶片賣給中國大陸好獲取龐大利益。而這秘密無意中讓她發現了,因此他買通殺手殺她滅口,卻給她逃走了。
此時局長露出陰險的笑容。「你知道得太遲了,等我拿到晶片,便送你歸西去陪你那固執的老爸。」
「我父親也是你殺的。」她憤怒地瞪著局長。
「喲,你想起了不少嘛!看來只好先打斷你一條腿讓你無法行動,免得節外生枝。」
尖銳的槍聲響起,湘隻緊閉著雙眸,奇怪的是,她完全沒有感覺到痛,等她緩緩睜開眼楮一探究竟時,發現倒下的竟是局長,他的大腿正血流如注。
情勢破天荒地出乎所有人預料,雷霆洛站在門口,他的槍口還冒著煙。而熊彪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便被雷霆洛狠狠地打昏在地上。
「你──」局長惶恐地瞪著他。
「一年前我沒來得及保護她,這一次我不會再犯錯了。」雷霆洛目光如冰,眼中凝聚的殺意濃厚,這事他早暗地里調查許久,傷害湘隻的人正是這個戴著正義的面具、實際上卻做著違法勾當的男人。
「別殺我,不如咱們談個條件,賣掉晶片的酬勞我分你一半,一半有五十億,五十億呀!如何?」
雷霆洛作狀思考。「這個價錢倒是挺吸引人的。」
「沒錯,夠讓你享福好幾輩子了,她是臥底刑警,殺了她對大伙兒都有好處,你立了功,又發橫財,這麼好的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她知道太多秘密,絕不能讓她活著。」
「留著她的確對組織是個致命傷,不過──留著你恐怕更是個禍害。」他的槍枝抵著局長的額頭,凌厲的眼神轉為陰霾。
「不要!」湘隻失控地叫出。
槍枝毫不留情地發出聲響,湘隻傻了眼弄不清狀況,原來扳機是扣下去了,但子彈匣卻是空的,雷霆洛根本只是虛晃一招。至于局長,早嚇白了臉昏厥過去。
雷霆洛來到她眼前,一臉詭異的笑,說道︰「臥底守則第一條──永遠別讓敵人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幾乎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什麼意思,你……是臥底?」
「答對了,請多指教,同行。」他的笑燦爛得如清晨的旭日。
「不可能的,你的資料警方明明……」
「千真萬確,只不過你是台灣派的,而我受命于美國情報局,臥底的年資比你久,雖然各為其主,不過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
她呆愣了好半晌,訥訥地吐出話。「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底……」
「我一直都曉得,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