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七十二變 第八章
看到昊宇展示給她看的書面證據,以及焦莉雪邊哭邊坦承為了報復而說謊的錄像帶時,溫雲妮才真正相信了昊宇。
原來這一切全是焦莉雪不甘心被昊宇拒絕,而挾怨報復故意設計的,證據確鑿後知道自己已經吃上了官司,才哭求應昊宇不要告她,條件是要她錄下自白的錄像帶以示有心悔改。
客廳桌上擺著偽造的照片及原本的照片,兩相對照下,是否采用合成技術立即分曉。
真相大白之後,溫雲妮一時百感交集,遲遲說不出話來,還是應昊宇率先打破了沉默。
「現在妳明白我是冤枉的了吧?」坐在對面的他,表情威嚴,雙臂橫胸,語氣低沈,彷佛一位在教訓小孩的嚴師,又若一位嚴格的長官。
「嗯……」她點著頭,臉低低的,氣焰頓時消了不少。
「沒把事情弄清楚就離開,妳怎麼說?」他質問。
她依然無語。
「妳讓我空等了三年,該如何彌補?」
她還是沉默。
妻子一直不說話,令他更氣惱了,俊凜的面孔逼近,夾帶著霸道有理的氣勢。
「抬起臉看著我。」他命令,執起她的下巴,下一秒立刻怔住。
那張小臉已掛滿新淚,哭得楚楚可憐。
她的眼淚輕易化去了他的怒氣,由心疼所取代,但他向來就不是懂得安慰人的人,一時改不了生硬的語氣。
「哭什麼?」
她沒說話,身子抽噎的顫抖著。
「該哭的人是我才對。」
她開始低聲啜泣,哭得更厲害了,那模樣就算是鐵鑄的心都會融化。
隨著她滴下的眼淚,他的心愈加揪緊,好似有千軍萬馬在撕扯,卻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只是當他一手踫到她肩膀時,嬌人兒立刻撲向他,無需言語,這個動作輕易擊潰他的冷傲,雙臂將她緊緊摟入胸膛里。
他們就這樣抱著,她哭得好傷心,他則任由她發泄情緒,胸前被她的淚水濡濕了一大片,但他很高興她窩在自己身上哭,因為他的老婆終于回來了,心也回來了。
好一會兒,感到懷中的人兒沒那麼激動了,他才輕拍她的背,動作無比溫柔,恍若哄著嬰兒。他抱起她輕盈的身子放在膝上,讓她的臉龐靠在自個兒的頸窩,讓那嬌小的身子偎在雙臂圍起的小方天地里,感受她的柔軟與脆弱。
此時抱著她的感覺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並不是說她變瘦的關系,而是心里的感覺,上回沒時間好好深思,這回可以慢慢體會,細細思考。
從前的她單純老實乖巧,雖然有些傻里傻氣的,卻是個盡責的妻子,娶她,很單純的就是看上她這一點,而她也不辜負他的期望,廚藝一級棒,家事十項全能,個性善良,心思簡單。與她相處時,雖沒有澎湃的熱情,但他可以很放松,務實主義者的他一直認為娶妻要娶賢,長相順眼就好,身材不挑,有肉就好,而且他比較中意豐滿的女人。
夫妻不就是這樣嗎?激情是暫時的,處得舒服愉快就好,所以他才會舍棄一干美女的追求,欽點她為自己的終身伴侶。
然而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改變,現在的她雖然仍是她,卻帶給他嶄新的感覺。
模著那滑女敕似水的肌膚,心弦一動,指月復順著她的發絲往下梳,好似被絲緞圍繞一般舒服享受。
以往她身上只有青菜或洗衣粉的味道,現在卻是淡淡的幽香,直沁入他的心脾,掀起一波波的漣漪。
她真的變美了,怎麼現在他才發現?他驚訝自己的遲鈍,也明白上回見到她後,體內那股久久縈繞不去的熾熱因何而來了。
現在的她看起來好可口,好想立即把她吃了。
安慰人可以用語言,也可以用行動,他不擅甜言蜜語,但卻有絕對的行動力,那微啟的紅唇看起來很美味,好想吃了她……
低下臉封住她嗚咽不停的嘴,果然如他所想的潤澤可口,心中不禁詫異,她何時嘴唇變這麼軟了?上回竟沒品嘗出來,真浪費!
「嗯……」她的輕吟引得他加重了唇舌纏綿的力道,以前吻她是理智所主導,這回由激情掌控,連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轉變。
她感到意外,因為他的手開始在她衣服里面不規矩,以前他不會這樣的,一定等下了班、先洗過澡,確定時間足夠,不會影響到隔天上班,才會與她做「運動」。而且事先會排好行程表,何時該做、何時不該做,他都有安排,當然偶有例外,便是她鬧脾氣要離婚時,他才會特別服務一下,但一定是在下班過後或假日。
他連床事都如此自制有原則,所以她才會一直未懷孕,但現在卻突然想要她,不按牌理出牌的行為,彷佛運行了千萬年的行星,突然偏離了它的軌道,令她心慌意亂。
「不要……」
她輕輕掙扎,欲迎還拒更讓他難以自拔,好似入喉的陳年酒,越喝越讓人欲罷不能。
她被吻得火熱,知道先前的一切是一場誤會後,受了委屈的心靈需要好好安慰,也就任由他的手在身上造次了。
「我被騙得好慘……」她哽咽地說。
「我知道。」他在她耳邊低啞地安慰著。
「自從嫁給你,受了好多人的白眼和欺負,我都一直忍著……」
「委屈妳了。」
難得他放柔了聲音,回答的話近似道歉,令她心頭一熱,又忍不住撒嬌乞憐,貪圖多一些安慰。
「他們還笑我是大便。」
「什麼?」他的吻停住,鎖緊的眉心有著不解,嬌妻的語氣雖然可憐,但最後兩個字有點破壞氣氛。
「因為他們說我們的配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理所當然,鮮花指的是他這位曠世美男子,而她則榮登牛糞的後座。
這話听來應該是氣人的,但乍見嬌妻可愛的嗔樣,他眼底浮起笑意。
「胡說,我的老婆是鮮花,那些說人長短的女人才是一堆屎。」
淚光閃閃的水眸驀地一亮,這是她第一次听他說好听的話耶,雖然離甜言蜜語尚有一段距離,但已經是開天闢地以來她听到的第一句贊美詞了。
天要下紅雨了,不可思議哪!
她更加幸福地偎緊了他。
此舉無異是更強烈的挑逗,冷靜的黑眸閃過一絲光芒,妻子不只變美了,連眼神和表情都這般勾人心魂,那微噘的唇瓣比清晨的凝露玫瑰還要誘惑,舉手投足無不牽動他內心最深層的……
她並不是故意要挑逗他的,模特兒的訓練,無意中讓她每個表情、每個動作都融入了女人味,西子捧心之所以令君王動容,主要是因為她姿態柔弱、天生麗質,各種條件聚合起來,才得以發揮楚楚可憐的功效,所以小鳥依人是女人的專利,難怪女人要變美的第一步是減肥。
她以前並非不懂得撒嬌,而是天時地利不同,老公這塊木頭被她點燃了,此刻火燒得正旺呢!
心領神會後,她當然趁此發揮她努力的成效,好好撩撥他一下。
「人家不要∼∼」故意逗他,發現了讓他失控的方法,興頭正熱呢,怎舍得放過?
「由不得妳。」她的推拒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你以前都是晚上才做,現在是大白天耶。」她傻氣地問,實則故意挑他說過的話來反問,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扳開她擋在胸前的手,開始以吻巡查屬于他的領地。
「是誰說做事要有原則的?」
「我現在在『辦事』,不是做事。」挑開她第一顆扣子,見到里頭的雪白肌膚,黑眸更為幽深。
溫雲妮差點想笑出來,若是以前,她一定會傻傻地被他的話堵住,可是出去歷練過後,她可不會任由他拆吃入月復。
他簡直是一頭──哎──出柙的猛虎呀!
「可是你說過做之前要洗澡耶,這樣比較衛生,嗯……不好啦,不要破壞規矩。」
他低咒。「管他什麼規矩!」
她又在心里大笑了好幾遍,眨著剛哭過還泛紅的眼楮,繼續用著無辜的表情抱怨。「可是我很丑,人家不要讓你看到我丑丑的樣子。」說著,還故意將被他扯下的衣服再拉回來,作狀要穿上。
應昊宇一把搶過衣服,拋到遠遠的客廳。
「哪個王八蛋說妳丑!不準穿!」
就是你啊,王八蛋老公。
「啊∼∼人家胸部小,不要給你看啦∼∼」
一件蕾絲性感地遮住她的渾圓,令他眼楮噴火。
「誰說的!是男人都會覺得很大!」土匪地剝光她內衣,又是一拋。
你說的嘛,狗眼看胸小的臭老公。
「可是人家腰太細,沒肉,好丟臉喔∼∼不要∼∼不要啦∼∼」
推開他,才往床的另一頭逃去,不出半步又被縛于鐵臂銅牆內,困得死死的。
「妳是我最美麗的老婆,全身上下我都愛!」
在她致命的誘惑下,他已不知不覺說出了過去打死也不肯吐出的甜言蜜語,還坦白得很徹底。
哈!她真愛死了他失控的樣子!
彷佛再度陷入熱戀,模著彼此明明熟悉卻陌生的身子,他瘋狂為她痴迷,她則沈醉于他襲來的巫山雲雨,享受婚後的第一次勝利。
「我太瘦了對不對?」
「不會,剛好。」
上模下撫──
「我不年輕了。」
「妳像二十幾歲的女人。」
左搓右揉──
「我覺得自己沒有魅力。」
「妳迷死人了。」
餓虎撲羊──
「你很快就會厭倦人家……」
「妳敢再逃試試看。」
地動天搖──
「老公……」
「嗯?」
嘿咻嘿咻──
「你真的不愛那個焦莉雪?」
靜∼∼
她倒抽了口氣,盯著身上渾身散發魔焰的他,掠奪的鷹眼鎖定目標,懾人的氣勢蓄勢待發,不禁膽怯,後悔自己好像玩過火了。
「老公……」趕緊裝可憐滅火一下,但已來不及。
「妳準備受死吧,這三天別想下床。」
在她尖叫之前,狠狠地吻住那張嘴。
溫雲妮腰酸背痛地下床,果然是玩過火了,真是自找罪受。
當她下床時,他還在睡,顯然是太累了,彈藥盡失,也難怪。
她從衣櫥拿了件浴衣披在身上,便進浴室梳洗,洗淨了身上的香汗,但激情過的痕跡,沒有一個禮拜怕是不會淡的。
「唉,暫時得穿高領的衣服才行。」她在洗手台的鏡子前自言自語,檢視脖子上的青紫,慶幸廣告和雜志平面拍攝都已告一段落,十天之內不會有穿低胸裝拍照的機會。
沐浴過後,吹干發絲,搽上隨身攜帶的保養品,她躡手躡腳地走出浴室,發現他仍睡得很熟,這才大膽地月兌下浴袍,試圖從衣櫥找出一件可穿的舊衣服,卻發現那些衣服已經不適合自己了。
原來她以前穿衣服這麼俗啊?吐吐舌頭,一件拿出來,又一件地丟在旁邊,眼看衣服堆成了小山,卻找不到可穿的。
忽地一個力道,她被身後兩只手給抱入懷里。
「呀──」低呼一聲,她還一絲不掛呢!
「干麼急著穿衣服?想走?」
他的語氣很威脅,雙手覆上她柔軟肌膚時,也升起,她察覺到了。
開玩笑,再做下去真的會死人耶!
她不敢掙扎,免得又擦槍走火,時間晚了,再不走,書婷他們會擔心的。
「你知道我現在的身分了,該明白我不走不行。」
說到這點,他反而很不是滋味,大男人脾氣又來了。
「妳是廣告模特兒?我先前都不知道,要不是昨天的飯局,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呵──他居然怪起她來了?
「這要問你啊,沒常識也要有知識,沒知識也要看電視,叫你不要老是看新聞你偏不听,連自己老婆拍廣告都不知道。」說完後,在他的瞪視下笑到不行。
應昊宇原本還生氣妻子挑戰夫威的言詞,但看她笑得花枝亂顫,臉蛋染上一層嫣紅而更添嫵媚動人,才知她是故意的。
「看來妳的辯論能力高明了不少,連我的話都學去了。」
「這叫學以致用,你教的嘛!」
「那麼請雲朵小姐解釋,為何他們以為妳還是『單身』?」
說到這個,她嘆了口氣,既然他不肯放開她,索性在他懷里調了個舒服的位置,娓娓道來這三年她在法國的際遇,不過其中別人對她的追求,她刻意避重就輕地帶過,免得他又不高興。
應昊宇或許是不解風情的木頭,卻絕對不笨,刻意問起她略過不提的感情生活。
「有多少人在追妳?昨天的那位法國人對妳有意思?」質疑的語氣里,含著威脅。
若在以前,她一定連忙喊冤急著解釋,可是現在心境不同了,她察言觀色,感覺到老公的眼神和口氣里竟摻雜了一絲醋意,是錯覺嗎?她想要再確定。
「只是朋友。」她輕描淡寫一語帶過,就是要吊他胃口。
腰間的手臂驀地緊箍,令她不由得輕吟抗議。
「是朋友會隨便搭肩?從開始到結束,他總共踫了妳肩膀四次,竟然還敢抱妳。」他可沒忘飯後離去前的那個擁抱,令他很惱火。
老公的話不但沒有讓她感到威脅,反而心里充滿雀躍的成就感。
原來他也會吃醋啊?
果真風水輪流轉哪,以前都嘛只有她吃醋的分,整天緊張兮兮,生怕老公被別的女人拐去,現在兩人交換了角色,她決定要讓他嘗嘗那種不安全感。
「外國人比較熱情嘛,對他們而言,搭搭肩沒什麼,擁抱跟打招呼一樣。」
「我管他是外國人、火星人,還是綠豆加薏仁,我們是中國人,男女授受不親,以後不準讓他踫妳!」
她歪著頭,對他眨著無辜天真的大眼楮。「咦?你以前不也因為交際應酬的關系常跟其它女人有接觸,不是吃飯,就是送人家回家,有時候衣領還會沾到口紅,你跟我解釋說這是不小心踫到的,還叫我不要小題大作呢!」
應昊宇愣住,一時語塞,他沒料到妻子會把他過去說的話提出來,她的記性一向很差的不是嗎?
溫雲妮很「明理」地對他甜甜嬌笑,還模模他的臉哄道︰「現在我懂了,過去我真的是太小心眼了,出去工作後,才知道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現在你放心,我完全能體會你的苦處,所以你一定也明白我的苦處,不會跟我計較對不對?老公∼∼」
被她這麼一說,他若真的計較,豈不表示自己堂堂男子漢心胸狹窄?偏偏內心又介意得要死,處在兩難之中,實在很嘔。
溫雲妮欣賞著他掙扎的好笑表情,心中甜蜜蜜地,難得可以攪亂他的心,以前都是自己被他攪得亂七八糟,她要平衡一下。
既然不能表明自己的醋意,他索性展現丈夫的權威。
「很簡單,妳辭職,搬回來住。」
「什麼?這怎麼行!」她驚呼,听他說的什麼鬼話。
「怎麼不行,告訴他們我是妳丈夫,我要妳回家。」
溫雲妮很明白這是大男人的醋勁在作祟,所以她也繼續裝傻。「當然不行,做了一半的事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廣告代言是簽了約的,不只攸關個人,還關系到公司的聲譽,我辭職會連累很多人的。」她說的部分是事實,不過沒那麼嚴重,重點是她不想稱他的意,一點都不為她著想,只會要求她,可惡!
「我不管,我可不想象上次干等兩個禮拜,想早點連絡妳,又不知妳住哪?連電話號碼都沒有,不行,我要妳馬上回來,妳是我妻子,就該做好妻子的角色。」
她完全傻住了,他到底有沒有听懂她剛才說的話呀?
「如果我沒辦法呢?」
「那就由我出面,他們沒理由把我們夫妻分開,我要我的妻子在家。」
溫雲妮怔愣久久,終于明白了一件事,三年的時間改變了自己,但老公完全沒變;他仍是自己深愛的那個男人,但他的固執、他的大男人主義、他的獨斷作風,完完全全跟從前一樣。
若在以前,她會心甘情願以他為天地,順從他的決定,不會多說一句話。
但現在,她已經蛻變了,跳出井底,接觸了外頭寬廣的世界,她對自己有了更多新的期許,問題是老公卻一心想把她關回井底,只仰望一小方他給的天地就好?!
她試圖溝通,讓他了解自己已非當年那個天真的小妻子了。
「昊宇……我很高興能解開誤會,讓我們又在一起,可是這三年我見識了很多,也學習到很多經驗,其實有這個機會找到自己的目標,我真的很開心,也不想放棄,所以……」
「妳不想回來?」
「這不是住哪里的問題,我要說的是我們的認知和想法上的問題,我們當然可以天天見面,可是我也很喜歡現在的工作,它讓我覺得有目標。」
「妳的目標就是好好當我的妻子,我們不缺錢,養妳和小孩綽綽有余,妳根本不需要出去拋頭露面。我真該早點讓妳懷孕,才不會讓妳想太多,把精力放到外頭去了,真是──」
她沒再接口,只是無法置信地盯著他,內心涼了半截,另外半截是在冒火。
應昊宇也莫名其妙。「為什麼用這種表情看我?」
「你剛才的話是認真的嗎?」她緩緩開口,語氣異常冷靜。
「當然是真的。」他以為她指的是自己保證養她和小孩的事。
溫雲妮緩緩瞇起美眸,濃密的睫毛風情萬種的搧動著,黑瞳閃過一絲慧黠的靈光,教他又看得出神,怎麼她現在連眨眼楮都這麼迷人呢?
「好吧,我懂了。」
他滿意地點頭。「妳能明白就好,好好在家當家庭主婦,我會──」
「誰說我要當家庭主婦了?」她打斷他的話,離開了他的懷抱,勾起一件襯衫圍住自己,款款走出房間,一邊說話一邊穿回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妳不是──」
「我還以為離開這三年,你的想法會有不同,原來你還當我是你的黃臉婆。」
「我沒說妳是黃臉婆。」他抗議。
「是的,你沒說,但你對待我的方式已經是了,把我關回你的象牙塔,以你為天為地,一句命令一個動作,難道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
「妳在胡說什麼?」
她深深嘆了口氣,目光對上他。「昊宇,你有抱負、有理想,這讓你活得很有朝氣,而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有理想和抱負,也向往陽光,這讓我找到自信心和生命的意義。我要的,是與你一同成長,而不是站在暗處,守著一個小小的世界遙望天邊的你,永遠追著你的腳步,活在不安與胡思亂想的日子里。我希望我們有不同的體驗,可以互相分享、互相勉勵,讓生活不因為遷就對方而失去了自我,那等于一灘死水,會讓我枯萎,你也會厭倦我的,懂嗎?」
她眼中有著期待,希望他能了解,兩人在一起是為了分享快樂、繼續更有意義的人生,而不是麻木不仁地活著。如果是這樣,那麼在一起又有何意義呢?她多盼望他能包容她,給她更多的世界,那麼她會用一生來感激他,奉獻她無私的愛,不管未來吃多少苦,她都願無怨無悔地跟隨他。
應昊宇彷佛動容了,雙眸若有所思的閃著光芒,在她的期待下,給了她有力的兩個字──
「不懂!」
要不是旁邊有沙發支撐著,不然她一定會摔倒,還會口吐白沫。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古板大男人!
多說無益,決定改變戰術,等著瞧吧。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正好她也整裝完畢,撥撥一頭柔亮的烏絲,轉身朝大門走去,瀟灑地揮揮手。「有空再連絡。」
「等等!妳不準走!」
「我听你在說呢。」
「我還是妳丈夫!」
「我沒否認啊,親愛的老公。」打開門時,還對他拋了個媚眼。
「給我回來!」
她猛地停下腳步,轉身走回去,一把拉下他的頭,印上自己的芳唇,丁香小舌探入與之纏綿。
他傻了,一時失神,只覺得被她吻得情迷意亂,然後耳邊響起她柔情萬千的輕聲細語。
「乖,好好在家當黃臉公,別胡思亂想喔。」
他猛地一震。「妳──」
正欲上前抓她回來時,妻子搖搖頭,食指對他左右搖晃,語氣很不以為然。「千萬別這麼做,除非你要左右鄰居都來觀賞你雄偉的身材。」
經妻子提醒,他才猛然想到自己還一絲不掛,忙又狼狽地退回去。
「這才對,親愛的老公,如果你想通了,再來找我,否則我是不會回來的。」
花般的美麗笑靨,是她的贈別禮,教他瞪得咬牙切齒之際,卻也被勾走了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妻子離去。
溫雲妮仰望著天際,唇邊的笑意對映著陽光,對身後老公的叫囂听而不聞。
走著瞧吧,她一定要讓他屈服,才不會白白浪費這三年的努力呢!
馴夫戰,現在才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