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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夫大老婆 第十二章

方馨惟望著桌上的立鏡。動不動就臉紅,這不是很奇怪的現象嗎?對方是自己的弟弟,怎麼會感到害臊?

她托著腮,看著微紅的雙頰,尷尬的不能自已。

而一牆之隔的另一間辦公室里,有個男人正側首專注的凝視著她。將小惟逗到臉紅,是他最近的樂趣之一。

小惟是個性很堅韌的女人,再苦再難都能咬牙撐過,但她的內心卻是相當溫柔的,她有顆比誰都體貼細膩的心,顧全大局、總是先顧全羅家、讓爸媽開心,然後悉心的照顧他,從不在乎自己。

私底下的她很感性,內心某部分也還只是個小女孩,尤其是針對「異性」部分,簡直就是幼稚園等級——從後摟住她的腰,她會驚叫;大方的摟著她走路,她會臉紅;就算只是逼近她,她都會說話結巴。

這些都是他過去非常想做但是不敢嘗試的,托詹祐驊的福,他硬著頭皮沖了!

誰教詹祐驊要在他的視線範圍內跟小惟卿卿我我?有時小惟還特地跟詹祐驊一起出去吃飯,偶爾看見他們手牽手,他都覺得腦神經快爆掉了!

牽著小惟的手?而且還十指交扣這算什麼!

他無法壓抑自己的怒氣,那個女人該是他的,怎麼能拱手讓人?

偏偏她是他要來的「姊姊」,所以在小惟眼中的他只是個「弟弟」,他能怎麼辦?

難道要公開表示他心里有她,不是把她當姊姊,而是當成一個女人?

他若這麼做,不把小惟嚇跑才有鬼,且爸媽那關鐵定過不了!只是,一旦自覺他愛她是男女之情後,他就沒有辦法再把她當成親人了。

他始終認為這些心境上的強烈轉變,關鍵就在汽車旅館那一晚。當小惟拿著手機邊錄影邊哭泣時,他頓時覺得心痛如絞,興起了強烈的保護欲,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讓她哭泣。

害她落淚全是他造成的!要不是他任性的從事繪畫,哪會害得小惟那麼辛苦?那時,他有股沖動直想把她緊擁入懷,好好的安慰。

那是一種渴望,過去累積的渴望幾乎在那一瞬間被點燃了……糟糕的是,他作了場春夢。

說是夢,如今回想起來他卻覺得很真實,雖只記得片段,但是那肌膚的觸感、身體的香氣,還有縴瘦的身軀,怎麼樣都揮之不去……

凝視著方馨惟,他發現自己欲求不滿了。

雖然身邊有個父母認同的王莛,但是他已沒興趣跟王莛再續前緣,因為他對小惟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隨著每一次示威式的觸踫、隨著詹祐驊的出現而加深。總之,小惟不能跟別人走!

小惟……能不能試著喜歡他呢?羅沛最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們是一起長大,但是小惟被收養的那年,他已經十二歲、她十三歲,都是心智算成熟的年紀,他很清楚感到和小惟之間,再熟、再怎麼稱姊弟,但態度上還是存有一道牆,那道牆是否代表著在小惟眼里,他是個男人,並不是弟弟而已?

他沉吟著,商場現在讓他最感興趣的在于運籌帷幄,以及不到最後一刻,無法得知輸贏,而對于小惟,他亦無法遏止這份興奮之情。

兩間相連辦公室里的男女,男人專注的凝視著女人,而女人卻緋紅著臉,神游太虛,種種情況,全教外頭站在影印機邊的詹祐驊看入眼里。

為什麼他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嗯,我們兩個在公司吃,會晚一點回去。」方馨惟一手拿著披薩,一手講著電話。「媽,您別擔心啦,有我在,羅沛不會亂來啦!」

「什麼態度……」听到她的對話內容,身邊的男人白了她一眼。

桌子上攤著兩盒大披薩,一個總匯一個海鮮,還買了桶炸雞——就只有他們兩個吃。

大概怕別人「覬覦」,他還趕員工回家,笑吟吟的說今天是小周末要大家快下班去約會,別宅在公司里,今天工作沒做完,不會有別人偷做的,請放心——

那為什麼他們就得留下來操咧?

算了。方馨惟把最後一口塞進去。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披薩真的超美味的!說來也怪,她最近非常容易餓,也吃得比較多,所以當听到羅沛說要買大送大,她一點都不反對。

她再抓起一塊披薩時,羅沛投以欽佩的眼光。

「怎麼?」她皺著眉,看他超怪的表情。

「這是第幾片了,你知道嗎?」他很少看她吃那麼多。

「不知道,反正還餓。」邊說她又咬下一大口。超香!

「第六塊,方小姐。」羅沛認真的看著桌上那兩大盒披薩。憑這女人的實力可以自己吃一盒。

第六塊方馨惟嚇了一跳。她吃披薩從來沒有辦法超過三塊,最近是怎麼了?工作量太大,導致容易饑餓嗎?

說到這里,她最近好像也胖了些……為難的看著咬了一口的披薩,她很想把它扔進盒子里。

「吃吧,別看了!能吃是福。」羅沛笑呵呵的把剩下的披薩裝成一盒。「你胖一點才好看,再瘦下去,別人以為我虐待你。」

「現在也沒好多少……」她咕噥著。說沒虐待她,那為什麼八點了她還待在公司里,一邊吃披薩,一邊看著膝上放著的一大疊文件?

「你自己說無條件支持我的,我想要改革公司,請捐獻腦漿,謝謝!」羅沛手邊也是一疊超厚的資料,每天都在絞盡腦汁的想新東西。

「我人都快捐給你了……」哪里只有腦漿而已?「欸,我看你最近……好像挺樂在其中的喔?」

「嗯?」像是沒在听她說話,羅沛視線已經移到各類產品的年度銷售報表上。

「商業其實還滿有趣的吧?」她打量著他。現在羅沛展現的專注力,比以前繪畫時還要強。

不管是開會、開發新產品、大力改革或是跟合作廠商的應對,他每一樣都表現卓越,或許在改革上是大刀闊斧了些,讓許多人適應不來,但不失讓公司整個煥然一新。

從他在做這些事時,臉上散發出的光彩她可以知道,他是喜歡這里的。

「畫畫……是一種魔咒,當年被王莛刺激下的產物。」羅沛還是有稍微分神听進她的話,他邊看著數字邊說︰「當年我是為了要追她才進繪畫班,直到有一天她看著我的作品說——羅沛,你沒有繪畫的天分,認命吧!」講到最後,他還學女生說話。

方馨惟听見嚇了一跳,這對自尊心很強的羅沛來說,無疑是一大打擊。高中時期的他可是風雲人物,長得帥運動又好,人緣更是一級棒,那也正是他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真以為自己十項全能……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啊!

「然後我為了證明給她看,就一頭栽進畫畫的世界中。」如今回想起來,自己真的挺可笑的。

「那你們那時怎麼分手的?」抓緊機會方馨惟就問,因為這是個謎。

「她說完那些話後就分了,我為了得到她的肯定,決定成為畫家後再跟她交往。」羅沛邊說邊噗哧一聲地笑出來,「真呆,我竟然為了這種事,堅持到二十五歲……」

方馨惟凝視著他,卻覺得這樣的羅沛閃閃發光。他就是這樣的人,再笨拙也會拚命去把事情做好,永遠閃耀著光芒,有如天生王者。

「會這麼做是有一點呆,不過……那代表你很在意王莛。」提起這個名字,方馨惟的心總會抽痛一下。「幸好你們還是相遇了……你不是畫家也沒關系,你還是可以跟她交往。」

「是啊,真搞不懂我那時腦子里裝什麼,明明輕易就可以把她追到手的,還繞了一大圈的遠路!」

羅沛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但方馨惟卻討厭他此刻想著王莛的模樣。

「好啦,現在月兌離了魔咒,請像學畫一樣瘋狂的喜歡經營公司吧。」她故意學日本人的模樣,朝他鞠躬。

「現在還算喜歡。」羅沛抽了張面紙擦擦手,拿起一瓶可樂喝著。「排名第三。」

排得進第三名方馨惟听了喜出望外。那第一名……應該是王莛吧?

她不該再胡思亂想了,至少這表示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還是讓羅沛感興趣的,因為它具有挑戰及豐富的變化,原本就適合聰穎的他。

「我已經感動到說不出話來了!」假以時日,她就能安心的離開了。「真希望有一天它能排到第一。」

「那是不可能的!」羅沛哈哈笑了起來,「第二喜歡的是藝術,經商怎麼樣都追趕不過。」

方馨惟剛吞下最後一口披薩,她不喝可樂,所以拿起花草茶喝了口。「是是,我知道你的第一喜歡隨時會變,現在是王莛對吧?」

或許也永遠不會變,爸媽急著要他定下來,而王莛跟他感覺也挺速配的……雖然心里感覺很酸,但她的口氣卻依然活潑自然。

「最喜歡你。」一旁的男人低沉的說著。

還在啜飲花草茶的她,敷衍的點著頭。她當然知道他最喜歡的是……誰?

愕然的端著杯子,緩緩的往斜前方看去。

羅沛坐在沙發椅上,正經八百的瞧著她,不像開玩笑,神情嚴肅得像是在談一筆大生意。

「……什麼?」瞪大眼,她忍不住再問一次。

「最喜歡你。」羅沛凝視著她的雙眸,再說一次,「你永遠排第一個。」

方馨惟覺得快不能呼吸了,緩緩的放下杯子,她盡全力不讓自己顫抖。

他眼中只有她,而且還說她在他心中永遠是第一位……

「不能在王莛面前說這種話喔!她會誤會的。」尷尬的別開眼神,她低聲道︰「我知道你很喜歡我這個姊姊,我是很高興……可是這樣有點怪怪的。」

她邊說邊收拾桌上的東西,打算先逃離這尷尬的氣氛。偏偏羅沛什麼話都不說,快把她悶死。

「你有想過一個問題嗎?」忽然,他握住了她正在收拾東西的手。

她倒抽口氣,眼神盯著桌面,不敢看他。

「從小到大,有沒有一次這麼想過……」羅沛的聲音離她很近,她知道他又湊到她頰畔了。「如果我不是你弟弟的話,你會喜歡我嗎?」

低沉溫柔的嗓音在她耳畔說著,牽引著她激動的心,手上的熱度傳遍她的身體,她幾乎要因此而顫抖了。

情緒有如浪潮在她內心洶涌奔騰,卻沒有宣泄的出口!

修長的手指忽然勾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了他,迫使彼此四目相交。

羅沛的指尖仿佛正在發燙,快要灼傷她的下巴,但這些還遠不及他望著她時那雙眼里閃爍的炙熱,她怔怔回視都快要忘記呼吸!

「如果……你不是我弟弟的話……」她終于出聲了,卻听見自己的聲音在抖,「我們根本不會認識。」

他們倆原本的身分有著天壤之別,所以沒相遇的話,他會是高高在上的企業家之子,她是育幼院無人領養的孩子;他將在菁英學校中成長、所看所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士,她則會在捐助或是半工半讀的情況下努力念完大學,然後出去找份工作,幫忙育幼院。

或許有可能她會進入精利當員工,但是她讀那些科系都是為了羅家,要是今天她並非羅家養女,憑她所學,可能一輩子都跟生技公司扯不上關聯。

「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她的答案羅沛很不滿意,他不容許她逃避。

「這是我客觀的分析。」她緩緩的抽著手,「別這樣,你好奇怪。」她第一次感受到羅沛強烈性的霸氣。

她想抽手,羅沛反而握得更緊,皺起眉執意要她給個答案。

方馨惟不能說,也不想說謊。她不明白為什麼羅沛無緣無故要提出這種問題?

「我只問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而已。」這麼近看著小惟,他真的覺得曾經這樣靠近她過,甚至……似乎吻過她的唇。

「羅沛,你記得你到育幼院那天我們相遇的情形嗎?」她急欲後退,生怕羅沛會听見她益發響亮的狂亂心跳聲。「你要的是個姊姊。」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但我是你的姊姊,因此我才會被領養,我怎麼可能……會去思考那種問題。」她開始使勁的想抽手,「別鬧了,我要去洗手間!」

直到方馨惟低吼,羅沛才松開手,看著她漲紅了臉,目光慌亂失措的亂轉,他知道那是她徹底慌了心神的象征。

還有,她沒有注視著他說話,她在逃避。

「開這種玩笑很無聊!」出辦公室前,方馨惟回首對著他吼了聲。

她抱著空的披薩盒往資源回收區走去,渾身發軟差點就抱不住盒子,連走路也覺得虛弱無力,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匯集到腦部,讓她的頭好脹!

羅沛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而且他看她的眼神……跟那天晚上一樣,充滿!

正在心煩意亂之際,一陣惡心忽然涌上,方馨惟捂著嘴,踉踉蹌蹌的往女廁沖去,撞開第一間廁所門,便跪在馬桶前嘩啦的吐了起來。

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胃酸的味道很嗆鼻。

所幸公司已經沒人了……方馨惟無力的走到洗手台邊漱口。是吃壞肚子嗎?可是怎麼可能那麼快……她撫著肚子,反胃的感覺尚未消散。

如果披薩有問題的話,羅沛也應該會有反應不是?怎麼就她腸胃特別差?莫名其妙就……

一瞬間,她怔怔望著鏡子里,那按在掌上的肚子。

她最近體重增加,食欲大增,怎麼吃都吃不飽……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來的?

方馨惟臉色益發蒼白的回想,她記得她登記在行事歷上……不,不必行事歷她也知道,至少超過兩個月沒來……或是三個月

因為公事忙,有時壓力大時月事會不正常,所以她也以為、以為……忽然,她狠狠倒抽一口氣,告訴自己不可能,但是……那天晚上羅沛並沒有戴。

天哪!她知道畫展結束後會有很多事情將會不一樣,但絕對不是指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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