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嫁金龜婿 第六章
朱盈君一大早就興致高昂地打電話將李香梅約了出來。最近因為早上要上班，，晚上忙著和秦文斌約會，幾乎沒有多余的時間和李香梅見面。
今天總算輪到她休假，利用這一天，也好向李香梅報告她的進展。
她發現截至目前為止，事情好像沒有任何進展，她和秦文斌之間的關系，真的可以用「君子之交淡如水」來形容了。
值得慶祝的，大概也只有和他真正相識了這件事吧!
她不明白她為何抓不住秦文斌的心，他總是對她保持著一段距離，根本不像是熱戀中的男女那般親密。
是她下的功夫不夠嗎?她了解這可能就是原因所在；對于實行計劃這件事上，她是沒多花心思。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她根本無法將熱情主動的女人角色扮演得維妙維肖。
朱盈君一面走著，一面思考著「嚴重」的問題。
扮演各種角色並不會難倒她，但就怕秦文斌的心不在她身上；她親眼看見他對另外那個女孩的關注，這教她不得不開始擔心。
擔心她的努力到最後只落得一場空。不!她不能喪失這唯一的機會!
朱盈君抓緊手中的皮包，邁開腳步急急走著，只想盡快和李香梅見面，好商量應對的方法。
來到約定的地方，已看見李香梅準時地站在那里等候她了，她走到她身邊。
「香梅，對不起，這麼早就找你出來。」
「才多久沒見，就變得這麼客氣了啊!」李香梅笑道。
「我本來就很有禮貌的。」見到好朋友，所有不愉快、郁悶的心情早就消失了。
「少來!快告訴我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唉!」她重重地長嘆了口氣。
李香梅見她那又是嘆氣又是眉頭深鎖的表情，立刻關心地握著她的手，拉她往椅子上坐下。
「怎麼了?事情不順利嗎?」
「要是順利，我現在就不會唉聲嘆氣，早就跟你報告喜訊了。」她說著，臉色完全黯淡了下來。
「以你的姿色、你的本事，難道秦文斌一點都不心動?」李香梅根本不相信，在她看來，很少有男孩子能逃得過朱盈君的魅力的。
在學校時，朱盈君就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討厭異性討厭到了極點，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有什麼異性朋友。
如今，朱盈君主動追求秦文斌為什麼會慘遭滑鐵盧?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別把我說得好像我是傾國傾城的美女似的，我根本比不上秦文斌在意的那個女孩!」
「資料上不是注明秦文斌尚無意中人嗎?」她相信父親的辦事效率，絕對不會出差錯。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見過她，她就像所有大男人會喜歡的典型，又嬌又弱，說話舉止都秀秀氣氣的，看了就令我自慚形穢，卻無法讓自己討厭她。如果是你見了她，你也一定會想幫助她。」
「我又不像你，大敵當前，你還有閑功夫去觀察喜歡對方的特質，她可是你的情敵，你可別把她當成是朋友。」李香梅又好笑又好氣地說。
「香梅，她其實也沒有和我搶秦文斌，我想可能是秦文斌在單相思吧!」她分析著。
「秦文斌——秦二公子會單相思?你別說笑了，我看是你腦筋透逗了!你以為他是剛出社會的毛頭小子嗎?在他心里，或許不懂什麼叫做‘愛’呢!還單相思?別異想天開了!」李香梅一臉不苟同的表情。
「我倒不這麼覺得，我感覺到他不像是資料上所描述的那樣。他很風趣，又很體貼，甚至可以用‘溫文多情’來形容他呢!他不像是玩世不恭、自命不凡的人，他……」不自覺地，她竟開始夸起秦文斌了。
李香梅听得怔住了!瞪大眼楮，不相信地看著她，並略微露出擔心的神色來。
朱盈君會如此形容一個男孩子，著實是一個天大的奇跡，這意謂著什麼——
「盈君，你喜歡上他了?」李香梅緊張地抓住她的手。
她就知道!她早就知道盈君恐怕會深陷情網，但沒想到事情竟會這麼快就發生了!
「香梅，他的為人很好，他可以是個好丈夫。」她相信他的為人，近日來雖不是天天見面，但由他的行為舉止之中，她看得出秦文斌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這樣的人一定也會是個顧家的男人。
「你真的愛上他了?」李香梅無限恐慌地緊盯著她的反應。
朱盈君愣了好一會兒，一雙眼楮迷惑地眨呀眨地，從不知道自己幾時提到「愛」這個敏感字眼了!
愛?或許秦文斌是體貼、是風趣，但這些卻只是她欣賞他的地方，若要說她因欣賞他而愛上他的話，實在是個荒謬的假設。
其實，愛上自己將來的丈夫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為什麼香梅一副天就要塌下來的模樣?
「盈君，是不是?」
「是與不是，真有這麼重要嗎?」
「我怕你若是沒成功，只會賠上你的一顆心，你會傷心死的。」
「這倒也是，若是失敗，我是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了。」她心里想的，全是這檔子事!
「盈君，我是和你說真的。」李香梅叫。
「我也是啊!」
「盈君!」李香梅氣得已嘟高了嘴。
「好，別生氣，我還沒愛上他，行了沒?」
注意到盈君的用詞，李香梅一顆心還是無法真正放下；盈君用的是「還沒」兩個字，而不是「不會」，這兩者差別好大的，盈君懂是不懂啊?
「你千萬要等他上鉤後，才對他放下真感情。」
「我知道，緊張大師!」她糗道，並不打算告訴她楚揚的事。瞧她為秦文斌這件事這麼關心，若告訴了她，大概又會問一大堆有的沒有的。而她對楚揚的感覺，是連她自己也無法理清的。
「盈君，那你現在要怎麼做?」
「我還打算請教你呢!」
「來個先下手為強好不好?」
「先下手為強?」
「是啊!」李香梅在她耳旁獻計。
朱盈君听得是花容失色!雖然嘴上說是要熱情主動，但這會兒香梅竟要她主動獻吻，誘惑秦文斌迷上她的美色，再使他愛上她……
這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大考驗，而且是最艱難的考驗!
被人吻是一回事，要她主動獻吻又是另一回事，這教她如何實際行動?
除了被楚揚吻過，就再也沒有人踫過她的唇了，她想吻秦文斌嗎?
這個疑問是不是根本就不該存在?
但不管她想不想，似乎都必須這麼做。
「香梅!」在心里掙扎了好久，她終于叫出聲。
「只是一個吻，試試看好了，難道你不要丈夫了?」李香梅勸道。
「你就只會亂出鬼點子，若再行不通，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她抱怨。
李香梅暗自希望事情不要又搞砸了，否則她這軍師真要找好地洞躲避她的追殺了。
「只求你接吻技巧好一點。」李香梅平靜地說道。
*********
「只求你接吻技巧好一點」——朱盈君一路上就煩惱這天殺的接吻技巧!她又不是天天有練習對象，如何讓所謂的接吻技巧好一點?
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嘛!接吻就接吻，還分什麼技巧不技巧的?不過是嘴對嘴、辱對唇互相磨擦罷了，真需什麼特別技巧嗎?
突然間，她想到了楚揚吻她的時候，還運用到了他的舌頭，想到此，她立刻感到渾身臊熱了起來，感覺到被楚揚熱吻時的暈陶酥麻似乎又回到她身上。
她曾要自己別去想那個吻，但其實她早已為這個吻而迷惑，如今要吻秦文斌之際，又教她想起楚揚的吻，更是讓她慌了手腳、躊躇不前!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同時，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秦文斌家門口了!這似乎意謂著她不這麼做也不行了。
她深吸一口氣，舉起手按門鈴，不一會兒，門打開了，秦文斌穿著休閑服站在門口。
「盈君，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秦文斌很自然地說著，早把她當作是好朋友看待了。
「想見你啊!我可以進來嗎?」才說完，就主動的走進屋子。
秦文斌的房子只是單純的男子公寓，大而舒適，不像一般公寓那般的窄小。她拉著他的手往沙發上坐下，決定盡快進行她的獻吻行動!于是，她一傾身就吻住他。
秦文斌果真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被她主動貼上來的嘴唇震住了!
她的唇像強力膠似地黏在他唇上，並伸出小小的粉紅舌尖在他唇上滑動著，使出渾身解術般地吻著他。
他錯愕的時間只有二、三秒鐘，在他終于伸出手抱住她的腰間，正想熱烈回應她的主動獻吻時，廚房門口突然發出杯子摔落在地的聲音。
兩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分開，並一致轉頭看向打擾他們的聲音來源。
姜涵妮站在廚房門口，一臉不好意思地抓著餐盤。她不是有意的，她並不是沒看見過情侶接吻，甚至自己也曾被孟志中吻過好幾次。
但她看見秦文斌——這個好心收留她的人在吻別的女孩，心里就挺不是滋味，但她可不是因為如此才把杯子摔破而打擾到他們。
她只是一時太吃驚才松手的，這下她要如何收場?她局促不安地想著，並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對不起!」她看著他們，一片紅暈立刻布滿她整個臉龐。
秦文斌飛快地放開抱在朱盈君腰上的手，臉上竟閃過一道懊惱的神色。
該死的!事情怎會這麼巧?
朱盈君這下真是羞得無地自容了!恐怕就是埋在幾千尺的地底下，也無法補救她的厚臉皮了!
為什麼她總是諸事不順?真是老天偏愛捉弄她嗎?
主動獻吻竟多了一位旁觀者，糗!真是糗到極點了!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不知該如何排解此刻尷尬的局面，只是面面相覷，卻也默默無言。
「對不起，打擾了你們!」姜涵妮總算開口再次道德!說完，人已朝另一個房間走進去。
秦文斌看見門被關上，心里竟涌上一股失望，他以為——
他暗自嘆氣，並看向令他大為吃驚的朱盈君，真沒料到她會一進門就主動吻他。
兩人雖是連續兩星期常見面，但對她，他就是無法升起任何欲念，就好像哥哥對妹妹一樣。他只有保護她的念頭，其余的實在沒有任何感覺。
她很美，幾乎可以說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孩，但能令他心動的卻是……想著的當兒，眼光不由自主地飛向那緊閉的房門。
唉!眼前這個女孩自動要當他的如意情人，為何他心里想的卻是另有其人?這個疑問同時出現在他和朱盈君心里。
她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他現在的心思放在誰身上。更何況那女孩都已光明正大地住進他家了，她還有什麼藉口能解釋這一切?
「秦文斌，她住在這?」忍不住地，她還是開口問道。
「你不是說你是個不會吃醋的女孩?」他糗道，一面逃避這個問題。
「討厭!現在情形不一樣了，那時她並未住進來啊!」她故意嘟著嘴。
「是嗎?情形有什麼不一樣?我不是我，你還是你，她還是她啊!」
「你是故意的，你分明是想逃避問題，不行!」
「好吧!她是住在這里，因為她前任男朋友到處糾纏她，所以——」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她想大概就是這樣了!
「是的，你滿意了沒?」他笑道。
「你喜歡英雄救美，那麼如果我告訴你，你娶我就是救了我，你會娶我嗎?」她決定試探他，總得知道她努力的成果究竟有多少啊!
他瞧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高招!真是高招!我幾乎被你唬過去了。」他恢復說笑的心情。
「可惜!我以為你就要點頭了呢!」她也嘻皮笑臉的，好似她是在說著玩的。
「你要我點頭，除非你的求婚技巧再高明些。」他沒有絲毫的正經。
「誰說我向你求婚了?別忘了，要向我求婚的是你!」
「是嗎?哈……」他開懷大笑，卻知道那一天恐怕永遠不會到來。
「你別笑，等著瞧吧!我會讓你向我求婚的。」她說，卻一點自信也沒有。
「那就趕快啊!離兩個月的時間是越來越逼近了。」他笑得很是開心。
和她在一起真的好自在!說她是他的紅粉知己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秦文斌心里如是想著。
朱盈君卻覺得她的獻吻好像沒有發揮一點作用。真是的!她的接吻技巧真那麼差勁嗎?
她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嘛!至少她現在是這麼覺得。
他的心她模不清，他總是盡其所能地和她說說笑笑，但卻表現出好像只把她當作是普通朋友。
朋友?!她想到她和楚揚也是朋友，難道她和男孩子間就只能是朋友嗎?她感到好無助，也好困惑。
「文斌。」她傾身再次抱住他，正想再次吻他，他卻早她一步地拉開她的手，人也起身站了起來。
「我們出去散散步吧!」他走出屋子，表情很是奇怪。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何拒絕朱盈君的吻。
她是個好女孩，他也很喜歡她，但就是不想吻她。完蛋了!他心想，自己肯定中邪了!
朱盈君甩掉那被拒絕的傷痛，跟著他走出屋子，並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
絕對、絕對不放棄他!
*********
孟志中火大的狠摔掉桌面上的所有物品!他找不到妮妮，他最心愛的妮妮竟然像是消失似地不見了!
他找了她整整十幾個小時，所有她會去的地方他都尋遍了，就是沒有她的蹤跡。
他也非常清楚她絕不會回家，因為姜家已經不再承認涵妮，她現在根本是無家可歸了!那麼她究竟能去哪里?
他一直弄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和他分手。她非常愛他，就像他也深愛她一般，就只因為他關心她，以致老愛管她、替她做任何決定，但這是因為他愛她啊!為什麼她就不懂!
他這麼做的原因完全是為她好啊!為什麼她不明白?
孟志中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但要他放棄妮妮恐怕是難上加難，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將桌上最後一個花瓶用力丟在地上後，才走出屋子，完全不在乎屋內那凌亂恐怖的景象。在他心里，找到妮妮是唯一最重要的事。
他開車來到馬路上，一面注意著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決心要找到她。
車子才開出第二條街，他就注意到人行道上那正在談天的一對男女!正是幾天前阻止他帶走妮妮的男人，或許——妮妮是被他帶走的也說不定!念頭一轉，他立刻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秦文斌和朱盈君正天南地北的隨意聊天，孟志中的突然出現倒教兩人吃了一驚。
「你有什麼事嗎?」秦文斌認得他，他正是姜涵妮那糾纏不清的男朋友。
「妮妮在哪里?」孟志中一點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向他要人。
「妮妮?」他故作迷糊。
「你別裝蒜，姜涵妮，你把她帶到哪里去了?」孟志中火大的開始大叫。
「涵妮是我的女朋友，你管得著嗎?」他沒忘記自己先前所扮演的角色。
「你把她還給我!」
「休想!」文斌說道，不理會他地往前走。
「站住!你這個公子，你分明是腳踏兩條船，你休想擁有妮妮!」孟志中叫住他。
他慢條斯理地轉身。「我勸你別再糾纏她，否則你會後悔。」秦文斌撂下狠話。
「後悔?沒痛打你我才會後悔!」說完，孟志中已沖上前揮出拳頭。
秦文斌結實地挨了他這突來的一拳，立即不甘示弱地回他一拳，兩人立刻扭打在一塊，朱盈君在旁邊幫不上忙地驚叫。
兩人你一拳我一拳，似乎分不出個高下來，等到彼此都打得筋疲力竭時，兩人的臉上已出現瘀青片片。
孟志中一面喘氣，一面不服氣地說道︰「你最好將妮妮交出來，我可以放過你……」
「等你把我打倒在地上時再說吧!」他哼道，往朱盈君走去，知道這一場對打是落幕了，相信他和他都沒有多余的力氣了。
「我會打倒你，奪回妮妮的!」孟志中不想再追，在他後頭大叫。
*********
「想不到你也會動手打人。」朱盈君說著，一面看著他已略微腫起的下巴。
「誰要他先攻擊我!」他哼道，伸手模向自己受傷的下巴。
「你好像很在意姜涵妮是不是?」她總算開口問了。
而這正也觸及到了他不想深究的問題。在意?或許是吧!
自從第一次見到她，大概就有這種感覺!只是一直埋在心底，不想真正去面對。
現在，或許已到了他該去真正面對的時刻了。
姜涵妮，一個讓他為之心動的女孩，他畢竟是在意她的!
「是的，我是在意她。」
朱盈君白著一張臉，嚅動著雙唇，想開口詢問他要將她置于何地，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這是她很早就已看出的事實，為什麼她還是無法接受?
不公平!不公平!她想要秦文斌，為何她卻得不到他?
得到他的為什麼偏是她也喜歡的姜涵妮?
這是多麼不公平的事!她哽咽一聲，人已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她失敗了!她知道事情在尚未開始時她就已經失敗了!
「盈君!」他大聲叫喚她，但她頭也不回地跑離他的視線，消失在轉角處。
他長嘆一口氣，她如此傷心實在有些奇怪。他知道她是百分之百想要嫁給他，但他卻也清楚她根本沒有愛上他——她不像是已經愛上他的樣子。
或許她是真的有困難吧!才會無論如何想要嫁給他。下次見到她再向她問個清楚吧!他已經喜歡有她這樣的一個朋友，幫助她也是應該的。
他思考著往街上走去。
*********
朱盈君意志消沉地坐在咖啡廳的椅子上，無意識地攪動著桌上的咖啡。
「你把我找出來，不只是要我看你攪拌咖啡吧?」楚揚笑問，傾身向前仔細盯著她。
朱盈君哭喪著臉。「我失戀了。」她很奇怪她竟然把這消息告訴了楚揚，甚至把他找出來訴苦。
她該找的人應是她的好友李香梅，但她卻下意識地將楚揚視為她訴苦的對象。
「真的?」楚揚極為小心地保持著正常的口氣，不讓自己的滿心歡喜表露出來。
「我的男朋友不要我了。」她根本不是夸大其辭，但她就是想听楚揚好好安慰她；若換作是香梅，她早直呼她是大笨蛋。竟連個秦文斌也掌握不住。
但楚揚不會，他不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不會知道她不是在為失去秦文斌而傷心，他會真以為她是在為情悲傷。
就讓她暫時借用他的柔情吧!她也好想有一個結實的肩膀靠靠，也好想有人能好好安慰她。
「他肯定是個大傻瓜。」楚揚說出真心話。
「他是不是傻瓜我不知道，但最笨的是我。」她指的是無法捉住他的心。但顯然的，楚揚弄錯了方向。
「你不笨，你現在退出是最好時刻。」
退出?她該退出嗎?她直問自己，退出等于放棄所有的夢想與希望，而她唯一的希望完全系在他身上啊!
嫁給他，做個企業家的妻子，是提高身份最直接的方法，放棄不就等于她再無法完成心中想要的了?
但不放棄，她又能如何?
「我——」她竟無法告訴楚揚她愛秦文斌，因為她發現自己尚未對他動情，這種假話她說不出口。
「你還有我啊!」楚揚伸出手握住她的。
她立刻收回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我說過你不行的。」除非他是某某大公司老板的兒子，否則她絕不考慮他。
她或許勢利，或許重權勢，但是環境所逼，怪不得她。
楚揚臉色迅速轉變，僵硬地看著她。「你究竟想要什麼?」
「金錢、地位、身份、權勢。」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楚揚聞言，立即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在意身份地位了，因為她所處的環境令她只想往高處爬，不再受人輕視。
他可以幫助她，而他一直不曾告訴她自己的真正身份，但他現在還不打算告訴她。
對于這件事，他另有打算，除非她真正愛上他，否則她永遠不會知道他有這個能力幫她。
愛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感覺，如果她對他沒有愛，他不會幫她，他可不希望她是為了他的家世才和他在一起。
在她愛他的前提下，他才會做出妥協；沒有愛的存在，他情願只當她訴苦的對象。
眼看著楚揚默不吭聲的看著自己，朱盈君明白剛剛的話太傷人，但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知道我刺傷了你，楚揚，請你試著了解我心中的苦。」
「我非常了解，但你明白嗎?有了地位，有了你所想要的一切，但如果沒有愛，你會快樂嗎?你情願為了它們而結婚，卻不願為了愛而結婚嗎?」他試著說服她。
「我會愛我的丈夫，愛我的子女。」不願考慮別的。
「但你丈夫愛你嗎?」
「愛人或被愛對我而言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她加重語氣，為了說服自己，也說服楚揚。
「你在說謊!」
「我是不是在說謊都不關你的事!我錯了，我不該找你出來，我以為你會安慰我，但你沒有!」
「我只在人需要安慰時才給予安慰，但你不需要，你需要的是清醒。看清你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你不可理喻，別以為你有什麼特權能這樣對我!」她怒火上升。
「盈君，給自己一個看清一切的機會，也給我一個擁有你的機會好嗎?」
「不，絕不!」她大叫，沖出咖啡廳。淚水卻莫名的溢出眼眶……
她不為秦文斌拒絕她而傷心，卻為自己拒絕了楚揚而傷心落淚，她明白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其實一直就是楚揚。
但他卻不是她要的人，老天對她是多麼的不公平!想要的得不到，她愛的人也不能在一起。
她要的不多，僅僅只是尊重，但無論她怎麼努力，還是無法達到!她是不是不該再繼續執著于這件事?
她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
她要求的是不是太多了?還是她該安于平凡，一輩子做個讓朱家人看不起的女孩?
不!要她一直受屈辱她實在做不到啊!
天啊!她到底該怎麼做?朱盈君仰望天空，回答她的只是一陣吵雜的車聲，而蔚藍的天空依然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