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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蝶e計畫 第四章

書軒出國了,梅蝶依並沒有到機場送他出境,她怕自己會抱著他痛哭出聲,並求他不要走,她不想讓自己丟臉,更不願讓他出國前還為她操心,所以她站在自中v的房間,對著窗外的天空,默默地向他道珍重再見。

伸手模了模頸上的紅印,梅蝶依眼里滿是甜蜜,誰會相信已決心結合的兩人最後會因為沒有而作罷。

雖然她本人不甚在意,但于書軒卻表示他人即將不在她身邊,他絕不做下令她獨自一人面對的自私行為。所以他只得又一次沖進浴室去沖冷水澡,留下她一人在床上為眼前好笑的情況吃笑出聲。

再次回想那甜蜜的一刻,梅蝶依笑得眼淚又冒上來,才和他分開沒幾天,她就好想好想他,恨不得能馬上听到他的嗓音。

偏偏他和她約定,除非真的忍不住相思之苦,不然盡量不要通電話,他說這樣只會讓他在那兒的日子更難熬,他們仍然無法見到對方,甚至踫觸到對方。

所以盡管再想念他,梅蝶依都只將他放在心底,她會讓自己變得堅強,讓于書軒回來時對她另眼相看。

等著吧!阿軒,她會讓他看見不一樣的梅蝶依。

***

被叫到書房,于書亞覺得很納悶,這個地方自他長大後,就再也沒進來過。沒辦法,他對書本實在產生不了多大的興趣,要不然也不會大學沒考上後,就被叫到自家公司做苦工了。

「爸,你找我?」

「進來,我有事想和你談。」于政樟坐在書桌後面的皮椅上,先捻熄手上的煙蒂才說道。

于書亞走進書房,並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如果他父親又要訓人,他可不想委屈自己的雙腳。

「書亞,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對小蝶也有意思?」于政樟開門見山的道出重點。

于書亞嚇了一跳,身子差點從椅上跌下,臉色更是好不到哪去。

「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于書亞緊抿著嘴,口氣生硬道。

「是不知道,還是在裝傻?」于政樟一手帶大兩個兒子,他怎麼可能不了解他們?

兄弟看上同一個女人,是很可悲,但對這件事,他的心里老早就有打算。

「爸,我對小蝶根本沒有……」于書亞在父親了然的眼神里,狼狽的說不下去。

「沒有男女之情?你這話去騙別人,別人也許會相信;但是我是你爸,你以為我會不了解自己的兒子嗎?」于政樟毫不客氣地揭穿兒子的謊言。

「爸,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小蝶是大哥的女朋友,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就算我喜歡小蝶也沒用,我又不能把她搶過來。」說出來只會更令他難堪罷了。

「你不必動手去搶,書亞,你只要改變這個事實就行了。」

「爸,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你不喜歡小蝶嗎?」他記得每次小蝶來家里,爸對她的態度很好啊!

「小蝶這女孩我喜歡,雖然她家那個酒鬼父親實在令人無法認同,但小蝶是個好女孩。」他也算是看著那小女孩長大的長輩。

「既然爸喜歡小蝶,為什麼還要改變她和大哥之間的關系?」于書亞愈听愈迷糊。

「小蝶不適合和你大哥在一起,將來你大哥是要接掌我的事業,他的妻子必須是要對他的事業有幫助的人才行,小蝶不是適當人選。」生意人必須要作最有利益的打算,于政樟當然得替于氏的將來好好打點。

「爸,你怎麼可以因為這樣就否定小蝶?」于書亞立刻為小蝶抱屈。

「我不是在否定小蝶,書亞,我也說過小蝶是個好女孩,我不反對你和她在一起。」

「問題是小蝶在意的人不是我,是大哥,她是大哥的女朋友。」

「這是可以改變的,書亞,就看你有沒有決心這麼做。」

于政樟轉動皮椅,面向兒子,緊盯著兒子的神色,他有信心說服他這個痴心的傻兒子。

「你這是在叫我破壞大哥和小蝶的感情?」于書亞難以置信的反問。

就算他再喜歡小蝶,這種事……

「也可以這麼說,書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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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這麼做,我也不會這麼做!爸,你就不怕大哥將來為此恨你?」

「等他發現這件事時,小蝶已經跟你在一起了。再說我這麼做也是為他好,他適合的是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妻子,而不是一直讓他呵護在掌心、舍不得放開的小蝶。」于政樟早有妥善的安排,只等兒子跟他好好配合。

「爸,」于書亞這才發現原來為了事業,他爸可以這麼自私自利。

而身為兒子的他,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因為他發覺自己心動了!

如果可以擁有小蝶……這是十多年來的夢想啊!如果可以實現……

「書亞,我知道你有多喜歡小蝶,程度恐怕不比你大哥少,你難道不想把握這個機會?」看出兒子眼里的掙扎,于政樟老謀深算的繼續游說。

「小蝶她不可能會喜歡我,她喜歡的人是大哥。」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這很難說,你想想看,若是小蝶以為你大哥要在國外結婚了,你認為她會怎麼做?」

「爸,你的意思是……」于書亞在看見父親點頭後,口氣不由得著急地說︰「不行,絕對不行!如果大哥娶了別人,小蝶絕對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這個時候你就可以乘虛而入,直攻佳人芳心了。」于政樟什麼都設想周到。

他認定被書軒呵護長大的小蝶,絕不會有多大的作為,在得知書軒背棄她後,自然是傷心欲絕,這時書亞的安慰便能讓小蝶深受感動,然後慢慢地接受書亞。

「爸,這種事不可能完全照你的計畫而走,大哥也不可能听從你的安排,和小蝶以外的女人結婚。」事情不會順利的。

「我沒說你大哥會听我的話,但是我們可以捏造這個假象,只要讓小蝶信以為真就算大功告成。」

于書亞沒再說話,他靜靜地思索著父親的方法是否行得通,他真能擁有小蝶?

「我不逼你,書亞,但這可能是你唯一可以擁有小蝶的機會,我反對小蝶嫁給你大哥是因為她不合適。你自己好好想想,等考慮清楚後,你再來告訴我你的決定。」

于政樟將皮椅面向窗口,慢慢地露出笑容。他心里非常清楚,書亞絕不會讓他失望。

***

于書亞最後還是妥協了,他無法要自己不產生貪念。從小他就對小蝶情有獨鐘,他甚至記得是他先認識小蝶,也是他先和小蝶說話,最後卻教大哥拐走了小蝶。

沒錯!因為他年紀小,什麼事都晚大哥一步,在他還是個中學生時,大哥和小蝶就已經成為男女朋友,他根本什麼都來不及參與,就被遺忘在一旁,連爭取的機會也沒有。

小蝶合該是他的!是他將小蝶從後門帶進他的生日派對,大哥才得以知道小蝶的存在,如果不是大哥每次都施以卑鄙的手段吸引小蝶的注意,小蝶怎麼會被大哥拐走?一切都是大哥的手段太卑鄙!

以往年紀小,每次上當的人都是他,等到他終于可以和大哥一爭高下時,小蝶早就和大哥在一起。而基于是自己的大哥和他最在意的小蝶,即使再心痛再難以承受,他仍讓自己默默地退在一旁,默默地祝福他們。

這幾年他真的是這麼想的,也做得很完美,否則小蝶就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的心,硬要介紹女朋友給他。

他是真的好喜歡小蝶,所以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也掙扎了好久,卻是一張小蝶的照片,終于讓陷入天人交戰的他有了最後的決定——

他要小蝶!

于書亞緊捏著足以讓小蝶潰決的證物,天知道他有多緊張、呼吸有多快,尤其當他听見屋里傳來有人應門的聲音,他的心跳有一度是停止的。隨著門被打開,梅蝶依嬌俏可愛的容顯出現在他眼前,于書亞心頭一系,更是加深了想擁有她的念頭,良心的譴責敵不過她的美麗誘惑。

「你找我?怎麼這麼難得?」

梅蝶依穿著家居服,看起來很可愛。

「要不要進來?我家里沒人。」

于書亞點點頭,跟在她的後面走進她家,心里不免出現一道想法︰是上天也贊成他這麼做嗎?梅家沒有別人在,他要進行爸爸的計畫,看來更容易了。

「喂!你在發什麼呆?」梅蝶依從廚房端果汁出來,就見他一臉拙樣,不知在想什麼。

「沒什麼。小蝶,我大哥最近有沒有和-聯絡?」于書亞暗暗深吸口氣,開始進行計畫。

「沒啊!我們約好只有實在忍不住思念對方時,才可以打電話,所以阿軒出國的這幾個月里,我只打了兩通電話,很了不起吧!以前我要是兩天沒見到阿軒,心里就會怪怪的,可你瞧我現在很厲害了,我絕對可以撐到阿軒回來。」梅蝶依說的很得意。

雖然她還是很想念阿軒,但她仍遵守和他的約定,她知道唯有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完成學位,他們才能更早見到對方。而不吵他,是她唯一可以為他做到的。

阿軒守護了她這麼久,這次換她來守候他,她一點也不覺得苦。

「小蝶……」于書亞吞吞吐吐的,一副想開口又怕會傷到她的為難表情。

他是很為難,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他會不會太自私了?

「你今天怎麼了?書亞。」梅蝶依納悶地俯下頭探視,看見了他手上捏著一張大紅色的信封,看起來很像是一張喜帖。

注意到她的視線,于書亞連忙將手伸到後面,想阻止這事兒發生,心里卻又矛盾的期待事情按照計畫進行。

「那是什麼?該不會是喜帖吧?是誰要結婚?」梅蝶依的個性自然不容許于書亞有所隱瞞,頻頻追問。

「是……」于書亞偏偏在這節骨眼里開不了口。

「是你要結婚?咦!不對,你不是沒有女朋友嗎?哎呀!我不要用猜的,你直接拿給我看。」梅蝶依伸出手,要他交出喜帖。

于書亞搖搖頭,還在掙扎難以下決定。

「不給我,我就用搶的。」說著梅蝶依朝他撲上去,就是想將喜帖搶到手。

于書亞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她,而當他踫觸到她柔軟的嬌軀,他知道自己就要萬劫不復,他想要她,他真的好想擁有她!

這強烈的念頭,令于書亞什麼都豁出去了,他故意讓梅蝶依搶到他手中的喜帖,還在她喜孜孜的打開喜帖時,緊張地開口道︰

「小蝶,-不要看!」

「奇怪,我為什麼不能……看……」看清了喜帖上新郎、新娘的名字,梅蝶依臉色灰白地任由喜帖從她發抖的指尖滑落。

「小蝶……」于書亞擔憂地看著她。

「你在開玩笑,對不對?這只是你想捉弄我,對不對?」梅蝶依轉身面向他,捉著他的手臂,嘴角露出顫抖的微笑。

「小蝶……」于書亞面對她如此的反應,差點要打消主意,此刻他只需回她一句,他是在開她玩笑,一切就沒事了。

「你說啊!書亞,你說話啊!你是在捉弄我,對不對?」梅蝶依拳頭捶向他,要他開口。

口鼻中淨是她淡淡的香氣,于書亞把心一橫,咬牙道︰「我沒有在開玩笑,小蝶,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把話說完,于書亞閉上眼楮,他幾乎不敢親眼目睹小蝶會有何種反應,她會因為這件事被傷得有多深,他不敢想象,他淨只是在心里喃喃︰原諒我,小蝶,我只是太愛-了!

「我不相信,書亞,你不要想騙我,為什麼你要玩這種花樣?對我開這種玩笑,你有什麼好處?」梅蝶依對于書軒的信心未垮台,因為她相信他。

「我沒必要拿這種事騙-,-不必質問我,-有大哥的電話,-可以自己向他問清楚。」于書亞捏緊已在冒汗的掌心,緊張得無以復加。

爸說他什麼事都安排得很妥當,連大哥那邊也準備的萬無一失,但他實在擔心啊!如果事情被拆穿,別說擁有小蝶,往後連朋友也作不成了。

「我會問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有膽就不要走。」拿起電話,梅蝶依警告要于書亞留在原地,不許離開。

「我不會離開,我會證明自己是為-抱不平,才跑來將這消息告訴。」于書亞放作鎮定的回道。

他當然不會在這時候走開,若事情當真進行順利,他要留下來安慰有可能為此傷心欲絕的小蝶。

于書亞的自信,讓梅蝶依心里開始產生不安,但她拒絕相信阿軒會這樣對待她,他們多年的感情不是短短幾個月就可以產生變化的。

深吸口氣,梅蝶依要自己先冷靜下來,等情緒平靜她方能和于書軒通電話,若這事不過是子虛烏有、平空捏造,那麼就沒必要讓阿軒多操心。

在此之前,她會絕對相信他。

***

于書軒絕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接到小蝶兒的來電,近來他為了姨媽小女兒的事,被纏到連想和她聯絡的時間都沒有。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奉命要時時守在小表妹身邊,以防被情人-棄的小表妹會二度想不開又跑去自殺。

這小表妹把他錯認是她的情人也就算了,還整天二十四小時纏著他,不讓他打電話,說什麼他若打電話找外面的狐狸精,她馬上去跳海。

更夸張的是,連他上研究院,她也緊跟不舍,並逢人就介紹他們是未婚夫妻,讓他是一個頭兩個大。

「阿軒,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你現在有時間嗎?」梅蝶依一听見他的嗓音,心里便踏實許多。

「我……」

「達令,你不是說好今天要陪我去試穿結婚禮服嗎?」一聲嬌嗔的女性嗓音搶白道。

梅蝶依握緊話筒,她相信自己沒有听錯,那是女人的聲音,阿軒的住處有女人!

還說什麼……試穿結婚禮服!

望向被遺落在地上的喜帖,梅蝶依但覺自己的心涼了一半。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要相信阿軒,她要相信他。

「阿軒,你有客人?」在他親口承認之前,她不會隨便誤會他。

「小蝶兒,她是……」

「小蝶兒?你有別的女人!你就要和我結婚了,你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你是怎麼向我保證的?你說你愛我,你說你不能沒有我,你說你只愛我一個人,你……你……」田欣尖叫著一再控訴,當著于書軒的面沖到廚房拿起菜刀,又沖了出來。

「田欣,-不要亂來!」于書軒連忙扔開話筒,奔向正準備自刎的表妹。

話筒被遺忘在地上,受音器朝著上方,一一將他們的對話盡收到彼端梅蝶依的耳里。

「你放開我,你都不愛我了,你阻止我做什麼?」田欣大叫著,聲音大得十分驚人。

「快把刀子給我,田欣!」于書軒朝她伸出手。

「你不愛我了。」

「我愛-,誰說我不愛-呢?」于書軒無奈地承諾道。

「永遠只愛我一個人?」

「永遠只愛-一個人。」于書軒重復著,心里卻恨不得將-棄田欣的人給碎尸萬段!瞧他把田欣逼瘋了,卻將麻煩扔給他收拾,早知道他就不該寄住在美國的姨媽家里。

「那電話中的那個女人呢?」田欣猶不放棄。

「她是個陌生人,-放心,我就要跟-結婚了,田欣。」于書軒誘哄道。

「你沒騙我?」田欣遲遲未將菜刀放下。

「沒騙。」

「達令,我就知道你不會背棄我。」田欣喜孜孜地放下菜刀,奔向他並挽住他的手臂,拉著他走向門口。

「田欣,等一下。」于書軒見危機解除,這才想到小蝶兒也許還在線上,不由得他臉色瞬間轉為灰白。

田欣鬧出口殺的當頭,他只顧著人命關天,卻忘了小蝶兒還在線上,這些對話她听進了多少?

該死!他為什麼平白無故惹上這種麻煩!他不該答應姨媽的苦苦哀求,他不該一時心軟,任何事都比不上小蝶兒對他的重要啊!

奔過去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電話,于書軒正想不顧一切的向梅蝶依說明,但電話那頭已然斷了線。

「達令,走啦!說好陪我去試穿禮服,走啦!」田欣走過來再次拉住他,將他拉出屋里。

***

電話那頭一句一句親密且令人難以署信的對話,清清楚楚地傳進梅蝶依的耳里,一再地重復著。

如果這是夢,她不願自己還這麼清醒的記得那傷人的一言一語;如果這不是夢,為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會發生?

「小蝶。」于書亞擔心地看著她僵硬的背影。

她的反應不該是這樣子,她該傷心欲絕、她該痛哭失聲、她該……她什麼反應都應該有,就是不該表現得這麼平靜。

不對勁,她真的不對勁!于書亞愈想愈不對,連忙伸手拉過她的身子面向他。

他以為自己會看見滿臉淚痕的她,因為她從小就很會哭,但印入眼簾的一幕,卻令他驚恐的倒抽一口氣!

「小蝶,-怎麼可以做傻事,不要這樣!」于書亞的口氣硬是慌了起來,兩只手更是努力想扳開梅蝶依咬住下唇、使其破裂流出鮮血的牙齒。

梅蝶依松開了唇瓣,蒼白的臉色使她嘴唇四周的血看起來更加赤紅,也讓于書亞揪緊了心。

「小蝶,不要這樣,我不知道大哥是怎麼說的,但這一定有誤會,-先不要下定論。」他手忙腳亂的安慰著。

這會兒,他想的不是乘虛而入,而是如何讓小蝶不要傷害自己!如果得到小蝶的過程會讓她去傷害自己,那他情願只當她的朋友,一輩子只當她的朋友。

梅蝶依不與理會,眼神倔強地望著遠方,看得于書亞好是心疼。

他是被鬼迷了心竅嗎?居然會為了得到她,將自己最在意的女孩傷成這樣子!

「小蝶,-不必這樣子,這……我老實告訴-,這全是騙人的,全是假的,大哥沒有要娶別人!」現在說出實情,也許還來得及補救。

「書亞,不要再安慰我了,在電話里我听得很清楚,阿軒叫那女人甜心,還說他愛她,永道只愛她一人,說我是個陌生人……」梅蝶依說著,發出嘲諷的笑聲,始終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大哥當真這麼說?」于書亞張大了嘴,下巴差點掉下來。

這怎麼可能?

雖然爸說他早安排好一切,但爸是怎麼說服大哥一起參與此計畫的?

不可能!他還是不相信,大哥怎麼可能對小蝶說出這種傷人言語?一定是哪里不對勁。

「你知道嗎?書亞,阿軒從沒對我說他愛我,現在回想起來,這麼多年來好象都是我去纏著他,去逼他和我在一起,阿軒也許根本不曾在意我,所以他才會一到那里就另結新歡。原來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我好好笑,對不對?」

「不是這個樣子,小蝶,大哥不可能不喜歡-,一定是-听錯了。」

「沒錯,阿軒是喜歡我,但他不愛我,所以他可以輕易抹殺我和他這麼多年來的感情,和別的女人結婚。謝謝你跑來告訴我這件事,書亞,因為你,我才沒有成為十足十的傻瓜,在這里苦苦等候阿軒回來。」梅蝶依苦笑著,又一次咬住下唇,要自己別在書亞面前崩潰。

被人-棄已經夠可憐了,她不要再讓書亞看笑話,這一刻她要勇敢的面對。

「不要再咬嘴唇、不要再傷害自己,小蝶,如果大哥真的不要-,-還有我,我一直對-……」

「書亞,謝謝你,但你不必因為我被甩了,就同情我。我不會倒下,不過是被人-棄了,我可以撐過去。」只是被一個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騙了,她絕對可以撐過去。

「小蝶……」于書亞這會兒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何其可悲,真心向她告白,卻被她當作是在同情她,她篇什麼就是看不出他的情、他的心意?

「你先回去吧。書亞,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梅蝶依推著他,要他離開。

「讓我陪-,我不放心讓-一個人胡思亂想。」握住她的手腕,他很擔心她會想不開,她的反應太不對勁了。

「我想一個人,書亞,你回去。」

「小蝶……」

「回去!你還看不夠笑話嗎?你非要留在這里看到我崩潰為止?」她為什麼不能一個人好好的痛哭一場?

「不是,我只是害怕-會……我不放心。」盯著她哀怨的神情,于書亞硬是將怕她會想不開的話咽回去。

「你怕我會想不開?別傻了,書亞,我為什麼要想不開?錯的人不是我,我為什麼要反過來讓我的親人為我擔心?你放心,我會活得好好的。」眼里滿是讓人心疼的倔強,梅蝶依的個性讓她在這一刻反而更為勇敢。

她不必尋死尋活,她該要活得更精采。

「小蝶……」于書亞不知該說什麼,她這樣子反而教人擔心。

她表現得愈堅強,就表示她內心受到的傷害愈大,從小她就是這種個性,倔強到讓人心疼。

偏偏他知道這時候自己說什麼都于事無補,傷害已造成,什麼也挽回不了。

***

離開梅家後,于書亞立刻奔回家中想找父親質問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什麼他也不相信大哥會對小蝶說出傷人之語。

從小,他們兄弟倆就舍不得讓小蝶掉一滴眼淚,大哥還曾經為了他搶小蝶的玩具,把她惹哭了,而痛打他一頓。

從小大哥疼愛小蝶,比疼他這個親弟弟還多,重視小蝶的程度怕是任何人也比不上。

大哥怎麼可能真的要和別的女人結婚?

他原以為爸交給他的喜帖是假的,上頭大哥和那女人的名字也是故意請人印上去的,一開始他真的是這麼以為,但現在……

「你跑得這麼急,是想告訴我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于政樟神情泰然地看著兒子沖進書房,並以絕對的自信口吻對兒子問道。

「爸,你怎麼知道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是大哥告訴你的?」

若是如此,那就表示大哥可能參與此計畫,而這一切的可能都表示大哥在國外有了別的女人,所以大哥才不要小蝶,並利用他去傷害小蝶,讓他成為間接害小蝶心碎的凶手。

「不必任何人告訴我,我光是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是回來興師問罪的,怎麼?不是說過這情況反而對你有利嗎?」于政樟太了解他的小兒子。

凡事只要扯上梅蝶依,書亞絕對可以為了她和任何傷害她的人拼命。

「我要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和大哥究竟在玩什麼花樣?為什麼連大哥也親口承認他要結婚了?」他拒絕當個傻子,被人利用了還不白日知。

「你大哥也承認了?這很好啊!如此一來,小蝶她就會徹底死心。你的機會來了,書亞。」于政樟搓著下巴,事情有如此意外的發展,他倒是意想不到。

那叫田欣的外甥女,果然值得信任,果真有兩下子!

「我不需要什麼機會,爸,我後悔了,我要知道實情,你到底從中做了什麼?」于書亞走到父親面前質問。

「詳情你不必管,你只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小蝶那女孩就會是你的。這不是你盼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的?再錯過這次,下一回可沒這麼幸運了。」于政樟游說著。

「我不是傻子,爸,你不要再像哄騙小孩子一樣的哄騙我!如果你和大哥聯合起來利用我去傷害小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于書亞表情十分悔恨。

想到因為他爸的自私、大哥的負心,以及他的痴心妄想,而傷害了從小就跟在他們身邊,一直那麼信任他們的小蝶,于書亞就很不得狠狠地掐死自己。

小蝶是那麼善良、那麼相信大哥,而他們兄弟倆卻傷害了她。先是大哥有了別的女人,後是他傻傻的被人利用,跑去向她報喜訊,繼而傷她那麼深。

她把嘴唇都咬破了,就是不想讓自己痛哭出聲,她的倔強、她的傷痛,他全看在眼里,他如何對得起她?

「隨便你要不要把握這個機會,總之我是不會讓小蝶嫁給你大哥;而你大哥也要和別人結婚了,這事已成定局,你自己看著辦吧!」于政樟十分滿意這個結果,也懶得再和兒子爭辯什麼。

兒子如果聰明,他自會知道怎麼作抉擇,要抱得美女歸,或是和家人撕破臉,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爸,我到這一刻才發現原來你是這麼自私自利的父親,為讓于家事業更上層樓,你不惜傷害別人,我不想再持在這個家受你利用!」于書亞對父親的作為徹底失望。

「你這孩子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對我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于政樟腦羞成怒的拍著書桌大吼。

「我再怎麼不孝,總強過你利用自己的兒子,去傷害他所在意的女人,」為此,他無法原諒父親和自己。

「如果那個女孩比這個家重要,你盡管離開,我不需要你這種為了女人,忤逆父親的兒子!」于政樟推開椅子,起身指向門口。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現在大哥都照你的話去做,他才是你最重視的兒子,我這個兒子在你心目中,本來就一點用處也沒有!我留在這個家有什麼用,不過是被你利用去傷害別人的棋子而已!」

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有怨慰,忍在心里不說,是因為念在彼此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麼好計較。

但現在已沒必要去維系了,父親的所作所為讓他心寒,而他更恨透了自己遭人利用,這里他是一刻也持不住。

「滾,你給我滾!」于政樟爆出怒吼,捉起桌上的電話,朝于書亞擲去。

于書亞沒有閃躲,任由電話砸中他的額際。他向父親行個禮,便挺直背脊大步離開。

「書亞!」背後傳來的是于政樟的大叫聲。

于書亞閉了閉眼,沒有回頭,為了懲罰自己的貪念,他只能離開這個家。

***

經過兩天的徹底反省,于書亞掙扎許久,終于還是決定抱著負荊請罪的決心,向梅蝶依道出實情。

是他們于家對不起她,那麼就讓他來贖罪吧!!

于書亞帶著歉意而來,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不過才兩天的時間,梅家就人去樓空,什麼訊息也沒留下。

「怎麼會這樣?」

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干書亞沖進梅宅,一樓、二樓徹底的看個仔細,最後他跌坐在地上,難過的將臉埋在掌心里。

「小蝶,-在哪里?」

于書亞對著天花板發出悲嗚,妄想擁有她的結果,居然是連她的人都見不到了。

這或許才是他該有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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