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忙出清 第9章
姚姿姿割腕自殺了!
某日三更半夜,突然接到姚家佣人的來電通知,任祖火速趕往姚家探視。
豪華的房間里,姚姿姿面色蠟黃憔悴,虛弱地躺在床上休息,纏在左手腕上的染血紗布,令人觸目心驚。
「醫生怎麼說?」站在門口,任祖諱問著姚家佣人。
「醫生說幸好沒有割到動脈,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不過小姐的情緒十分不穩定,最好不要再刺激她,免得她又想不開了。」女佣低聲提醒。
「知道了。」任祖走到床邊,顫抖地輕撫過姚姿姿受傷的左手腕。「你為什麼這麼傻?」
「任大哥……」姚姿姿緩緩睜眼,可憐兮兮的癟著嘴,連聲音都虛軟無力。「既然你要結婚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
「姿姿,別拿自己的生命胡鬧!」任祖心口一窒,萬萬想不到她會用如此激烈的舉動來抗議他和秦虹穎的婚事。
「我不是胡鬧……要我看著你和其他女人結婚,真的太痛苦了,嗚嗚,我不想活了……」姚姿姿拼命眨眼,眨不出眼淚,只好將臉埋進枕頭里,放聲哭喊,抖動肩膀,表現出十分傷心的模樣。
「姿姿……」任祖捏緊雙拳,眼中充滿沉痛.不知如何是好。
「任先生,老爺從英國打電話回來,有話想對你說。」女佣將無線電話遞給任祖。
「怕父。」任祖韓走到窗邊講電話。
「祖幃,姿姿因為你要和別人結婚而割腕自殺的事,我全都听佣人說了……」
「抱歉。」除此之外,任祖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不,這並不是你的錯,你有權利選擇自己心愛的人,一切都怪我這些年來太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她,造就她任性的性格。」姚父自責喟嘆,隱隱听見女兒的哭聲,好心疼,「現在她的情緒還沒平復下來嗎?」
「我想需要再一些時間,她才會冷靜。」任祖瞄望床上一眼,無奈說道。
「這陣子我英國的公司有件大案子正在進行,沒辦法抽身趕回台灣,麻煩你幫我看顧姿姿,別讓她再做出傻事。」姚父請求。
「我會的,伯父您放心。」姚、任兩家交情匪淺,他絕不會放任姚姿姿不管。
「還有,祖,我有個不情之請……」姚父欲言又止。
「伯父請說。」
「可不可以請你暫緩婚事,等姿姿的情緒穩定一點再說?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們來說很無理,但我真的很怕姿姿又受刺激會想不開。我老婆走得早,我就只剩下她這麼一個女兒了……」姚父語帶哽咽。
任祖心一軟,不忍讓老人家擔憂。
「伯父。我答應您。」
「你說什麼?暫時不結婚了?」
清晨,睡得迷迷糊期的秦虹穎突然被任祖挖起來,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轟得驚愣無措。
「抱歉,讓你失望了。」任祖一臉歉意與無奈。「由于姿姿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和她父親都十分擔心又會刺激她做出傻事,所以只好決定先暫緩我們的婚事。」
「天啊!那丫頭真的瘋了,居然割腕自殺……」秦虹穎難掩擔憂。她沒有生命危險吧?」
「幸好救治及時,沒什麼大礙。」一整夜都留在姚家安撫姚姿姿,直到她睡著了,任祖才得以離開,此刻臉色充滿疲倦。
「好險。」秦虹穎松口氣,拉他上床休息,無奈問道︰「那我們的婚期要延到何時?」
「多延一、兩個月吧!在這段時間里,我們好好開導她,讓她知道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相信最後她會想通,轉而祝福我們。」
最後事實證明,任祖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姚姿姿比想像中更加難纏。
都過了三個月,不論任祖和秦虹穎如何苦口婆心的勸解,姚姿姿仍然無法接受他們的婚事。
只要每當他們一提及結婚的事,姚姿姿就會開始又哭又鬧,上演第N次的自殺戲碼,仗著這對情侶心腸軟,完全把他們吃得死死的。
秦虹穎再過兩個月便邁入二十九歲,婚期卻遙遙無期,面對父母不斷地逼婚,壓力與日俱增,每天心情都很煩躁。
某日下午在辦公室里,和任祖短暫通過電話,得知姚姿姿又跑到他家糾纏,秦虹穎的情緒更加惡劣了。
了解這整件事的蕭雙雙發現她的臉色不對勁,滑動椅子移到她身邊,關心低問︰「怎麼了,事情還沒解決嗎?」
「哪有這麼順利,那丫頭每天嚷自殺就像吃飯一樣順口,誰敢一直刺激她。」秦虹穎扒扒頭發,快煩死了。
「你們兩人就是心太軟,才會一直被吃得死死的。」蕭雙雙搖頭嘆氣。
「雖然我也很氣,但能怎麼辦?我們自顧自的結婚,任由她去自殺嗎?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姚姿姿若有什麼不測,依照任祖的性格,一定也會傷心欲絕,終生難過。
「可是女人的青春有限,你也不能一直這樣耗下去。」身為好友,蕭雙雙不得不提醒她現實面。
「我……」說的沒錯!都快逼近三十歲了,她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唉,不管是要直接結婚或干脆分手另覓結婚對象,你們最好還是快點決定,繼續拖拖拉拉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發現老板的瞪視,蕭雙雙不再閑聊,趕緊回座位繼續工作。
秦虹穎心情沉重,陷入掙扎。
下班之後,她直奔任祖的家,決定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攤牌講清楚。
在茶室里找到任祖,她劈頭就道︰「我們下個月就結婚……不,還是別拖了,明天就直接去戶政事務所登記結婚。」
「虹穎?」任祖神放下茶杯,神色愕然。「你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必須顧慮到姚姿姿的情緒。
「那請問什麼時候才算時候?」秦虹穎的耐心已經完全用罄,不想再等待了。「這段日子以來不論我們怎麼說,姚姿姿就是不肯對你死心。其實我們都很清楚,只要有她在的一天,我們永遠都沒辦法結婚,除非——」她狠下心。「別再管她死活。」
「虹穎,你知道我沒辦法這麼自私,只在乎自己的幸福而不去在乎別人的感受……」任祖蹙緊眉頭,感覺為難。
「是,我知道,你一向都是這麼善良有情義,我最愛你這個優點,卻也最恨你這個缺點。」秦虹穎苦澀笑了,心好酸。「可是怎麼辦?我沒有多余的青春陪你慢慢等待下去了,我想在三十歲前結婚、生小孩,我不想再當別人眼中的敗犬,不想再面對別人的嘲笑……」
「虹穎……」他起身上前想抱她,她卻退離他遠遠的。
「我知道你很為難,所以我來幫你做決定。」她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情緒崩潰。「既然不能結婚,那我們就分手吧!」
「你確定?」任祖心坎狠狠抽痛。
「是!就讓我們這樣好聚好散,日後在公事上合作才不會尷尬。」她說得好瀟灑,但內心卻已撕裂得流血不止。
任祖沉默須臾,啞著聲開口︰「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麼我尊重你。」
既然現在無法給她想要的婚姻,他就不能這麼自私,繼續耽誤她的青春。
「謝謝。」她淒然一笑,轉身沖出茶室,卻正巧撞上迎面走來的姚姿姿。
姚姿姿氣呼呼的擦腰罵道︰「大嬸,你剛又跟任大哥密談什麼?是不是又想結婚?我跟你說喔,你們只要一結婚,我就自殺——」
「姚姿姿!」秦虹穎赫然大聲斥吼。
姚姿姿駭得縮住肩膀。「干、干嘛?」
哇勒,從沒見過秦虹穎這麼凶悍的樣子,好像快把她吃了,好……恐……怖!
「不想讓我們結婚是吧?」秦虹穎眼眶暈紅,淚水奪眶而出。「你贏了!我和任祖分手了,永遠都不會結婚了。」
「啊?」姚姿姿呆住。「太、太好了……」奇怪,她應該欣喜若狂的,可是怎麼看見秦虹穎淚流滿面,她忽然覺得一陣心虛……
秦虹穎冷聲勸道︰「還有,生命是很珍貴的,以後不要再隨隨便便嚷著要自殺了,你父親就只剩你一個家人,別讓他傷心。」
「喔……」姚姿姿傻愣愣的點頭。這大嬸干嘛這麼好心關心她呀,害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秦虹穎離開以後,姚姿姿探頭望入茶室,見任祖神色痛苦的對著窗外發呆,她不敢去打攪,再回想起方才秦虹穎流淚的模樣,心中頓時沉甸甸的……
分手第七天,秦虹穎心情依舊痛苦難受,得知老友凌承曦人在台北,便相約一同吃飯喝酒,傾訴心中苦悶。
隱密包廂里,講到傷心處,她不計形象,嚎啕大哭,涕淚縱橫。
「……你說說,我怎麼這麼倒楣?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好男人了,結果最後又有人冒出來破壞,害我還是嫁不掉……嗚,我的愛情根本是被詛咒了!」
「既然你們彼此還相愛,你又何必傻得自動退出?去把那男人搶回來,要求他永遠別再和那女人接觸。」凌承曦完全無法贊同她的決定。
「如果能這樣,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她搖頭苦笑。「我愛上的男人道德同情心太重,根本舍不得傷害別人。他不像你,對于不愛的人可以極其冷漠無情,完全不在乎對方死活。」
「他舍不得傷害一個不愛的女人,卻選擇深深傷害自己愛的女人,愚蠢!」凌承曦冷冷斥罵。
「不許罵任祖!」她掐住他的脖子。「雖然我和他分手了,但在我心中他仍是最完美、最善良的好男人。」
他嘆息,拉下她的手。「我費盡千辛萬苦卻還得不到我愛的女人的心,你們明明有機會得到幸福,卻還自動放棄,真的很笨!」
「咦,你和你老婆……」秦虹穎愣住。
「一個多月前離婚了。」凌承曦苦笑,大口飲酒。
「為什麼?」她震驚萬分,急問︰「你們結婚不是還不到一年?怎麼會突然離婚?」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愛情光靠單方面努力是不夠的,再苦苦糾纏下去,只會令彼此更加難過。」冷峻雙眸微紅,他卻還能開玩笑道︰「我這個朋友夠義氣吧?你失戀、我離婚,陪你一起痛苦。」
「唉,真是同病相憐啊,我們都跟月老犯沖。」秦虹穎一手搭著他的肩,另一手抓起酒杯與他干杯。「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兩名情傷者欲借酒澆愁,豈料越喝越苦愁。
「哇嗚嗚,我要結婚啦,我不要當敗犬……」秦虹穎抱著酒瓶縮在沙發里,再次哭得唏哩嘩啦的。
「虹穎……」凌承曦安撫地模模她的頭,考慮許久開口道︰「我們結婚吧!」
「什、什麼?我和你結婚?可是我們彼此之間又沒有愛情……」她揉去眼中的淚水,驚愕瞪著他。
「我們相識二十多年了,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又像家人一樣親近,雖沒有愛情的火花,但一起湊合著平凡地度過下半輩子,生活應該不會太痛苦才是。」他也可以借由這場婚姻,去遺忘那個不愛他的女人,遺忘她帶給他的傷痛。
「這就像某些已婚者說的,結婚的對象不一定是這輩子最深愛的人,只是適合一起生活的人。」她淒然苦笑,覺得有點悲哀。
老天真愛作弄人,為什麼她和最愛的那個男人,就是沒有緣分結發一輩子?
「是的。」凌承曦很尊重她的決定。「若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我會另外找個女人再婚。」
「好啊,我們結婚。」她不再猶豫,很快地下了決定。「嫁給熟識的好朋友,彼此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婚後生活較有保障。總比被我媽逼婚,去嫁給相親宴上那些陌生男人好。」
「那好,我們下個月初就結婚,婚後一起搬回紐約,離開台灣這個傷心地。」
「太好了,盼了這麼多年,我終于可以嫁掉了。」她扯出微笑,淚水卻不停滑下,心中感覺不到一絲喜悅。
「祝我們的婚姻生活愉快!」
「希望我們這個決定沒有做錯。」
他們彼此舉杯干杯,臉上卻有著同樣苦愁的笑容。
賈幸福五十歲生日。在自家別墅的泳池畔舉辦燒烤派對,邀請社內的全體職員與作者們一同出席參加。
秦虹穎本以為這種熱鬧的眾會,生清靜的任祖一定沒興趣參加,沒想到他最後還是出現了。
分手兩個星期,舊情人再次踫頭,氣氛有點尷尬。
「嗨!」她輕扯嘴角,在眾人面前自持鎮定的同他打招呼。
「你瘦了!這陣子都沒好好照顧自己嗎?」發現她的下巴顯得更尖,眼下帶著黑影,模樣憔悴,他好心疼。
「最近公司比較忙,所以累瘦了。」她躲避他充滿關懷的眼神。「啊,不多聊了,我得去幫忙準備食物了。」
她匆匆遠離他,假裝忙著燒烤。
任祖眸色一暗,目光緊緊地追隨她。
彼此分開數日,思念瘋狂作怪,害得他日夜寢食難安。今日願意出席聚會,最主要只是為了見她一面,一解相思之苦,只不過……唉,她的存心閃躲真教他難受。
秦虹穎表面佯裝若無其事的和同事們談笑風生,唯有她自己清楚,因為那一道炙熱緊隨的目光輕易惹得她心扉漣漪又起,慌亂無措。
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現在需要的是適合結婚的對象,而非戀愛的對象。
她必須保持冷醒,不能再淪陷,絕對不能再讓自己痛苦了
她不斷暗暗提醒自己,但隨著任祖的靠近,又嚴重心慌意亂起來,一不留神,不慎被烤肉架燙到右手臂。
「唉呀!」她痛喊。
任祖心急如焚,急忙抓著她到附近的洗手台沖冷水。
「我、我不要緊。」她欲抽手,豈料他卻緊抓不放。
「都燙紅了,怎麼會不要緊!」他焦急地低斥。
望著他滿溢憐惜的神情,她心湖波動,郁悶輕嘆。「你知不知道,分手後對舊情人的關心是一種多余的傷害?」
「要我不關心你,我做不到。」彼此當不了夫妻,至少讓他們保持朋友的關系。可以讓他經常見著她,關心著她。
「你可真會折騰人。」她苦笑。
「虹穎……」數不盡的情意在他胸臆間翻騰,千言萬語梗在喉間無法順利說出。
「我要結婚了!」
「你……說什麼?」她冷不防的丟下一顆炸彈,轟炸得他頭暈目眩。
「我和凌承曦決定兩個星期後結婚。」她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再次輕聲告知。
「凌承曦?你是說以前我曾在餐廳遇見過的那個男人?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嗎?」他難以置信的急促追問。
拜托,告訴他這一切只是她的玩笑話……
可惜她堅定的語氣徹底摧毀他的希望。
「前陣子承曦已經離婚了,我們詳談過後,發現彼此是很適合結婚的對象,所以決定共度一生。我和他在台灣舉辦完婚禮,便會一起移居紐約,不再回來了。」往後再也見不到任祖,希望她心底的情傷與遺憾會逐漸淡忘。
「你……愛他嗎?」任祖胸口泛起尖銳的疼痛,身子顫動,無法接受心愛的她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
她沉默無語。
「你根本不愛他!虹穎,別做傻事犧牲自己的幸福,別和他結婚!」他緊摟她入懷,極力勸阻。
「那你能娶我嗎?」她推開他,心存一絲期待。
「我……」任祖正想答應的瞬間,姚姿姿自殺的畫面驚然竄過腦海,頓時心有顧忌,無法給她承諾。
「你不能娶我,但我總得結婚,不能一直讓我父母操心我的未來。」她心酸地微笑,淚眼婆娑。「而且人生路太辛苦,一個人孤軍作戰不容易,我總得找個人一起相互扶持,並肩作戰的走完這一生。」
「虹穎……」他陷入痛苦的掙扎,一邊自私地想挽留她,一邊卻不斷勸告自己別再耽誤她的青春。
「我就不邀請你來參加婚禮了,免得再讓我們彼此心中多添一道傷口。」
悲傷的情緒難以再抑制,秦虹穎轉身走向賈幸福,佯稱身體不適,迅速提早離場,隨著她的離開,任祖的心宛如被刨空,難以呼吸,頹喪地倒靠牆面。
他深愛的女人,真的永遠離開他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