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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小情人 第三章

巫糖香濕漉漉地溜進大廳,落下的水滴沒入高級地毯。

奇怪,豪華別墅里頭卻找不到一個佣僕,叫她到哪跟人借衣裳更換哪?微涼秋季頂著一身濕,挺冷的。

「有人在嗎?」

四下靜默,沒有回應。

「有沒有人在啊?」不會吧,那麼大的屋子就聶靖天一個人住啊,之前不是有個婦人嗎?

巫糖香腦袋探進廚房,找到一抹忙碌的身影。「哈?」

「小姐。」周媽回頭,笑著回應。

巫糖香亮出一抹絕美甜笑。「這挺怪的,只有你一個人呀?」

「管家和工友出去辦事了,小姐有事嗎?」這丫頭和羽柔小姐有天壤之別,看起來清純、甜美,周媽審視她一圈,滿意地直點頭。

「我不小心落水了,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衣服替換?」

「好的,請稍等。」

一會兒,周媽胖胖的身軀才慢慢回到餐廳。

「來,衣服、褲子,還有毛巾,洗手間旁有更衣室。」

巫糖香連忙道謝接過衣物,直覺這周媽挺熱情的,從頭笑到尾。

幾分鐘過後,巫糖香穿著一身過大的衣褲出現。白襯衫垂落至大腿、休閑褲褲頭過寬,她還拿了幾條繩子綁緊,才不會發生一走動就掉落的窘況。

「小姐換好啦?肚子餓了嗎?來吃飯吧。」

餐桌上滿精致可口的菜肴,還有她最愛吃的甜點。

想起被聶靖天糾纏那麼久,都忘了肚子餓。豐盛菜肴香味四溢,頓時覺得饑腸轆轆,她開心地落座。「我叫巫糖香,叫我香香就好。」

「我是周媽,聶家的廚娘。」

周媽看到她自然、不矯作,大口大口的吃相,笑得更加開心,小眼楮細眯成線。「你那麼瘦小,多吃點哪,不然怎麼應付少爺那驚人的體力。」

「咳、咳!」不知因害羞或是噎啃的關系,巫糖香粉臉漲紅。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吃這麼急做什麼。」大掌輕柔撫拍上她背脊,關切的嗓音落下。

聶靖天腿一勾,拉開椅子,坐到她身旁。

「少爺,你吃飯吧,我去忙了。」望著眼前甜蜜的小兩口,周媽不好意思再當電燈泡。

連周媽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韻事,真是丟臉。巫糖香斜睨身旁的他,不曉得他有沒有听見周媽所說的雙關語,假如有,那可尷尬了。

「多吃點,身無幾兩肉,抱起來都不舒服。」聶靖天拼命往她碗里夾菜。

「太多了,我會吃不完。」微微抗議。

看巫糖香身著他的衣物,滑稽引人發噱。「笨蛋,走路都會掉進泳池。」

「你看到啦?」她干笑,繼續埋頭苦吃。

聶靖天勾起椅背上的毛巾,幫她擦拭濕漉漉的發絲,擺上一副添滿醋勁的面孔。「他是誰?」

「哪個他?」天外飛來一筆,誰知道他問什麼。

「早上校門口那個男的。」看起來挺呆的,其實和她還蠻合適的。

「喔,我學長。」提起楊書凱,她黛眉輕扭,想不到曾暗戀的對象,竟對她口出惡言。

「以後少跟他接近,省得把你拐走。」聶靖天在她後腦印上輕吻。

「喔。」敷衍回應,她忙著在碗里劃分界線。

聶靖天霎時輕敲她一記。「那麼大了還挑食。」

「挑食的權利又不分年紀,我阿爹還不是不敢吃青椒。」她不服氣地頂回。

「你老是偏食,不長肉,受苦的是我,抱你還得提防被骨頭刺傷。」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我不反對你找其他的肉團抱去。」小嘴不滿地噘起,居然看不起她縴細的身材,他不知她可是許多減肥者羨慕的對象嗎?

見到她嬌媚的態度,聶靖天滿意地彎起漂亮唇型。魚兒上鉤了!

「我怕屆時有人會哭花肉餅臉。」聶靖天接過她拒吃的菜肴,大口一張,解決干淨。

「不準再叫我肉餅臉,否則我不理你了。」主動拿牌,對號入座。

「是。」聶靖天莞爾,故意湊上油膩的嘴封住她的。

巫糖香尖叫欲閃,眼角余光瞥進桌上碗里。

「干嗎只剩這塊不吃光?」她可疑地睇向他。

「你吃飽了,載你去買晚上酒會要穿的禮服。」拉著小手,聶靖天闊步離開飯廳。

「干嗎不回答?」

她緊隨在後,竊笑。

聶靖天扯眉,這小鬼挺嗦的。

「喔,原來聶先生也不敢吃紅蘿卜呀?!」罵她挑食,這家伙還不是一樣。

無聊的小鬼,聶靖天臉上閃過紅赧。

黑夜鋪陳,盞盞暈黃水晶吊燈閃閃爍爍,一片浪漫迷蒙的氣氛。佔地寬廣的花園中衣香鬢影、名流雲集,熱鬧非凡。

黑色勞斯萊斯高級房車緩緩駛進金碧輝煌的別墅內。

「想不到這老家伙還挺浪漫的嘛,不過只是生日酒會置得那麼有氣氛。」巫糖香跨出車門,嗤笑道。

「別小看人家,他的私生活雖是糜爛,但他對于設計這方面,品味要求可不低。」聶靖天走至她身邊,一把攬住她的縴腰。

「唔,很難想象一只豬還懂得品味。」巫糖香斜睨他一身黑色西裝,頭上的黑發規矩地服貼在後,額際幾撮散落的銀發,讓他在深沉穩健中散發出誘人的狂放性感。

「啊,看來看去,最帥的就屬你那撮銀發啦,染的嗎?」巫糖香贊嘆。

他微微勾笑,捏了她的俏鼻一把。「天生的。」

「哎呀,阿聶啊,好久不見嘍!」一道低嘎嗓音響起。

「黃老。」聶靖天禮貌性地伸手與眼前走來的肥胖老人交握。

「歡迎你抽空來參加今晚的酒會。」黃董事長雖是與聶靖天對話,但一雙色眼徑往巫糖香瞟。

想不到這小丫頭精心打扮後,不比她的姐姐們差嘛!戴上一頂大波浪的長假發,讓原本稚女敕的臉龐添上一抹成熟的性感。絲絲髻發垂落胸前,添上些微誘人風情。霧金細肩小禮服下露出一雙白皙縴細的玉腿,害他看得有點沖動起來。

「黃董事長。」巫糖香輕輕撇嘴,那只豬哥放肆的打量,讓她直覺惡心想吐。

「香香,你也來啦?!黃董事長想握她的玉手,卻被聶靖天巧妙地打斷。

「黃老,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了。」眼里瞧見黃老一副扼腕的神情。聶靖天卻只是禮貌地頷首。「香香,我帶你去找你阿爹他們吧。」

遠離主人,踏上草皮往人群中邁進,巫糖香嘟嘴說道︰「最討厭參加這種宴會了,面對老還得裝笑,真是討厭。」

「在這噬人的社會,心口不一才能生存。」聶靖天淡淡地開口,大手一攫,撈住腳下一拐的佳人。「哼,總有一天一定要一腳踹上他那惡心的肥豬臉。」

「別孩子氣了。」

聶靖天站佇玻璃長桌旁,端起最左側的水晶高腳杯遞給她。「喝喝看,淡甜的水果酒,比較適合你。」

巫糖香感興趣地瞄向另端。「別把我當小孩子,老是只喝水果酒,二姐會笑我長不大。」

聶靖天邪邪輕哂。她真像偷穿媽媽高跟鞋的小女孩,總期望改變外在就能快快長大。「長大成熟的定義,不在于習慣喝什麼酒種。」

接過他遞上的小糕點,巫糖香細口慢嚼,圓溜的美眸環顧四周。

黃董事長的面子挺大的,今夜蒞臨的嘉賓,都是政商名流,在社會上頗有威勢。莫怪媽咪老叮囑她們不能得罪他,否則賠上「柏仁企業」還不夠看。

唉,悲哀哪,有錢有勢的人說話就聲大如雷;而他們這種在商場上微微揪站一角的就人微言輕,還得時時懼怕得罪惡勢力。

縴腳蹬上三寸高的高跟鞋,巫糖香慢慢地跟隨他的腳步,來到樹下的豪華涼椅。

優美動人的旋律回蕩在星空下,薄涼秋風吹拂,美妙的氛圍令人迷醉。

「香香寶貝。」

熟悉的叫喚聲,打破巫糖香飄遠的神思。

「阿爹。」巫糖香興奮地撲進巫柏仁敞開的懷抱。

「寶貝,阿爹想死你啦。」巫柏仁震動著松弛的雙下巴,憨厚地笑著。

身旁一位冶艷的美人,忍不住地翻轉白眼。

「巫先生。」聶靖天略扯劍眉,抑下在心底翻滾的笑意。這兩父女就像小孩一樣。

「靖天啊,就說跟著丫頭們叫我阿爹咩,反正往後就是一家人了,別太見外。」巫柏仁肥厚的手掌,熱情地猛拍聶靖天的肩頭。

心機單純的老人!聶靖天溫和地賠笑著。

「人家還不見得願意娶香丫頭呢。」另一道嬌嗓響起。

巫蝶衣挽著美艷婦人走向眾人,臉上掛著熟悉的溫和笑意,向聶靖天頷首打招呼。

凌夢夢!

望著美艷婦人,一抹精銳的亮光閃過黑瞳,聶靖天閑散的態度無意間緊繃起來。

「聶先生。」一道深沉的打量環繞上他,凌夢夢客氣的態度有別于丈夫的熱情。

「巫夫人。」聶靖天扯出溫笑,斂盡所有尖銳光芒。

「香丫頭給你添麻煩了。」客氣疏離的聲調下,提醒他仍是外人的身份。

「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提什麼麻不麻煩。呵呵,太見外了啦!」巫柏仁傻氣地丟回妻子的冷淡。

凌夢夢警告地冷睨丈夫一眼。可惜,木頭就是木頭,仍痴痴地咧開熱情的笑臉。

「你們怎麼都窩在這呢?去跳舞一同熱鬧熱鬧嘛!」黃董事長望見這有美人聚集,肥重的身軀緩緩踱來。

巫糖香置若罔聞地保持耳朵、眼楮一空,躲回椅子上品嘗甜酒、美食。

「黃董。」巫柏仁熱情地靠近他。

「老巫好福氣啊,女兒們都是美人兒。」色鬼就是色鬼,永遠避不開女人話題。

「哪里,是黃董不嫌棄。」巫柏仁疑惑地看著黃老躲避晃開的手,心神一轉,猛然一拉,強迫黃董事長與自己交握示意。

黃董事長扯下肥臉,晃到巫蝶衣面前。「衣衣啊,肯賞臉與大哥我舞一曲嗎?」

大哥?是老伯吧!巫艷兒不耐地轉著眼珠。

「黃董事長,我不太會跳舞。」巫蝶衣尷尬客氣地說。答應與他共舞,不就羊入虎口。

「不要緊,我教你。」黃董事長囂張地抓上雪白玉手。

巫艷兒瞬間插入他們之間,媚笑。「我大姐很笨,你教不會的,不如我陪黃董共舞嘍!」

這丫頭太勁辣,還是巫蝶衣那溫善的性格好,黃董事長正想開口回拒,整個人已被巫艷兒強勢拉走。

「黃董,我的舞技不如你,你可要多多承讓喔!」巫艷兒嬌女敕的嗓音飄落身後。

「只怕有人要倒大霉了。」巫蝶衣彎起甜笑。

「艷兒真是熱情。」巫柏仁一臉滿意,顯然不了解女兒潛在的個性。

完全立于狀況外的凌夢夢,一臉深思牢瞅著樹旁的一對人兒,深沉的表情令人無法窺探其心思。

聶靖天落坐巫糖香面前,一副閑適、寵溺地看著她的吃相,感覺到凌厲的注視,敏銳的警覺悄悄豎起。

想來要過凌夢夢這關,並不容易。

微攏劍眉,深情望著巫糖香的黑眸下,卻是逐漸飄揚遠去的心神。

「別在意,我媽咪就是那副嚴肅樣,她沒什麼惡意。」嬌軟的聲音拉回聶靖天的注意力。

「什麼?」

巫糖香偷偷啜一口他桌前的伏特加,溫吞地開口。「你也看到啦,我阿爹的性格就是頑童傻氣的模樣;還有,你別看我二姐老是凶辣模樣,其實她只是一只紙老虎,平時也迷糊傻氣得很。若非有媽咪精明、謹慎地看著我們,壞人很容易混進我們家,誘拐我們幾個姐妹的。」

聶靖天細眯利眼,她居然可以看透他佯裝在散漫底下的在意,或許她並不如他所想象般的呆蠢。

「所以你別在意媽咪疏冷的言語、態度,她只是想保護我們,幫我們過濾掉想對我們不利的人物罷了。」

哇,這伏特加果然比水果酒還有大人的味道,巫搪香傻傻地甜笑著。

「我記得你曾提過你媽咪是女巫?」輕輕試探。

巫糖香終于掀眸,正視著他。「噓,小聲點,那次是我不小心說溜嘴的,千萬別讓我媽咪知道呀,她不喜歡身份外泄的。」

「為什麼?」

「為什麼呀,不太清楚耶。」巫搪香輕咬下唇,努力思考他的問題,「媽咪從小生長在女巫世家,擁有一塊祖傳的礦石,听說那是珍寶,很多人搶著要,可能媽咪怕覬覦那塊礦石的人找上門來,所以不喜歡泄漏凌家女巫的身份吧。」

聶靖天听聞,黑眸更加幽深。「祖傳的礦石?」

「是啊。」巫糖香舌忝抿女敕唇,汲吮殘余的酒味。

他張口正想繼續追問下去,卻被巫柏仁靠近的聲音打住。

「香香,和靖天去跳跳舞,增加小兩口的情趣嘛。」巫柏仁拉起兩人,往舞池中推去。

「我還沒吃飽呢!」巫糖香揪眉抱怨。

聶靖天唇畔勾起性感笑容,手一攬,擁她入舞池。「甜品吃多只會變胖。」

「你不是嫌我全身都是硬骨頭嗎?吃肥點好,最好像黃董事長那樣,肥到走路圈圈肥肉都會晃動。」巫糖香用小嘴努努距離不遠的黃董事長。

「呵,怕你只會胖在那張臉上。」聶靖天思索著如何把方才被打斷的話題帶回。

巫糖香嬌嗔地睨一眼,慵懶地埋進他懷里,汲取屬于他的氣味。「為什麼是我?」悶聲從他懷中飄出。

「什麼意思?」

「你也看到啦,大姐、二姐長得比我美太多了,你要不要改變主意換追求她們?」巫糖香細若蚊蚋的聲嗓,拖帶著不舍。

「好啊。」干脆地允諾。

猛地頓住舞步,巫糖香圖瞠眼眸瞪向一臉噙笑的他。

花心的男人,一見到姿色更美的女人,馬上轉頭飛追而去!

聶靖天心中泛笑,真是藏不住心事的小鬼,喜怒都寫在臉上。「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巫糖香垮下臉,朝他胸口揮去輕拳。「滿意極了!」

聶靖天輕笑著,擁她入懷,封上言不由衷的紅菱小嘴。

「我已經說過了,除了你我誰都不愛,以後別再追問這令人惱怒的無聊話題。」聶靖天含住她女敕耳,呼出重重熱氣。

突如其來的愛戀,似真似假。深怕他飄緲的真心,待她徒手一掬卻是虛幻,教她情何以堪哪……

她的心盛滿他的身影,不舍的眷戀與心悸的不安,摻雜各半。

輕喟一聲,巫糖香將臉蛋深埋進他胸口,細數他的心跳聲。縴手緊環住他腰背,那樣深牢的擁抱,猶如想將自己嵌進他心坎里似的。

聶靖天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依戀,俊邪的臉龐,鐫上滿滿得意。計劃成功!

彼端傳出陣陣騷動,打斷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氛。

「走,去看看。」聶靖天牽起她的小手,緩緩步向紛亂源頭。

嬌媚造作的聲音響起。「哎唷,黃董,不好意思!就跟你說我舞技笨拙嘛!」

「算了算了,我們不跳了,休息吧。」黃董事長一臉尷尬,急于撇開八爪手。

「黃董,再給我一次機會嘛,我不會再踩傷你了。」巫艷兒嬌嗔道。

黃董事長注意到舞池中拉扯的兩人,已引起賓客的關注,但礙于主人身份,又不好意思直接甩開身旁的毒蠍美人。

「我累了。」黃董事長抬起滿指甲抓痕的手臂,輕擦額上薄汗。

「哎呀,黃董,我抓傷你了?!巫艷兒夸張地驚呼,硬扯過粗肥的手臂查看。

「沒事、沒事。」黃董事長掛上扭曲的淺笑。

早知道靠近這潑辣美人,準沒好事。下舞池,她先以艷笑勾惑,當他深深著迷之際,她竟蹬著高跟鞋猛踩他的雙腳,尖長的指甲片在他手臂上刻出絲絲血痕。

當他惱怒地想破口大罵時,她又以舞技笨拙為由,一臉無辜、懺悔地鞠躬道歉。身為宴會的主人,他可不想落人口實,說他小氣愛與晚輩計較,以至于落得悶哼自認倒霉的下場。

「怎麼會沒事呢?看看,都流血了,真是心疼死了。」巫艷兒假意地擠出愧意。

「二姐你真是粗暴耶!」巫糖香軟綿嗓音落下。

「都怪我舞技太差勁,連累黃董。」她縴指擦去眼角的無形淚。

「沒事、沒事。」黃董事長用力抽回手臂,乘機避開蛇蠍美人。

巫糖香看著匆忙落跑的背影,致上深深同情。「他真倒霉,居然會惹上二姐。」

「有色沒膽的男人。」巫艷兒輕哼一聲,走回賓客休息區。

「你二姐很有個性。」聶靖天落下評語。可惜太潑辣的女人,再美艷動人,也沒有男人敢踫。

「是任性。」巫糖香一副受不了的眼神。

聶靖天微笑,一縷熟悉的倩影晃過眼前,利眼一挑。「你先去找姐姐們玩吧,我去一下洗手間。」「喔。」

相較于花園熱絡的氣氛,泳池畔陰暗微弱的燈光則顯得落寞清冷。

「你也來了。」聶靖天踱向坐在池畔的羽柔。

「凌夢夢一家也來了,干脆隨便綁架她一個女兒,逼她交出‘鈦魔晶’。」

何必需要他下情網魅惑巫糖香,簡直麻煩又浪費時間。

「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手,凌夢夢並非我們所想的那般的好對付。」隨手燃起香煙,聶靖天坐在她和身旁。

「就算你成為她順眼的女婿,你確實她會將‘鈦魔晶’雙手奉上?」螓首低垂,倚落他肩上。

「只要查探到‘鈦魔晶’所在,就算她不情願交出來也無妨,我不反對改行當宵小。」

羽柔微微牽動嘴角,他用什麼方法取得「鈦魔晶」,她不在乎;她只擔心,他會假戲真上巫糖香。

認識他十年,她早已比他還了解他自己。一顆多年飄蕩的心,冀望覓得什麼樣的憩息地,她再清楚不過。

因為深愛著他,她甘心不顧尊嚴,十年來成為他排遣寂寞、發泄的工具。就算這輩子得不到他的真心,她也不在乎,只要他人待在她身邊就好。

羽柔靜靜地環抱住他,深長的依戀表露無遺。

聶靖天吐出蒙蒙煙霧,心底嘲弄她的表態。女人對他來說,單看有無利用的價值,渴求他的珍愛?!哼,真是呆蠢。

在暈暗氣氛的催化下,禁忌的激情點燃火苗。

羽柔對著他的頸項呼出香濃熱氣,妖嬈的雙手性感挑逗地溜過他的性感帶。

「靖天……」她渴求的呼喚。

「饑渴的蕩婦。」聶靖天苛佞地邪笑。

一把拉扯過她,讓她跨坐于他的腿上。

羽柔合上熾熱眼瞳,妖魅地急喘著,「快……」

聶靖天勾笑,準備填滿她的空虛。

倏地,激烈艷情褪去,冷冽寒霜罩上暈染的眸子,他低喊︰「誰?」

前方站立的男服務生,視線尷尬不安地避開交疊的男女。

「呃,聶先生,有人請你回賓客休息區。」

羽柔懊惱地跨離他,慢條斯理地拉好散亂的衣裳,不忘投記警告眼神贈送局促慌亂的服務生。「知道了。」鷹眸瞬即染上疑惑,聶靖天喚住準備離去的服務生。「是誰通知你,我在這的?」

黃家的別墅佔地兩三千平米,今晚的酒會,賓客人潮只聚集位于北區的絢爛花園,位處西南端暗隅的泳池,理當毫無人煙氣息。

先前追隨羽柔步伐之際,他已仔細地避開眾人耳目,這才敢放心與羽柔私會在這偏暗的一隅,然而此際竟然有人能尋來此處?

「我並不清楚這是誰通知的,通知字條上並無署名。」男服務生戰戰兢兢地回答。

听聞聶先生對于私生活極為保密,厭惡八卦流傳,為人城府深沉,有仇必報,這下聶先生的偷情畫面,無意間被他撞破!不曉得他的前途會不會黯然無光?

「嗯。」聶靖天起身理理糾皺的西裝,揮手打發嚇得發抖的矮個兒。

「我會再通知你下一步計劃何時開始。」向羽柔落下交代,聶靖天毫不留戀地跨步離去。

「我不會讓你有愛上她的機會。」羽柔低喃道,跟隨著他離去的步伐。

久久,空無一人的泳池畔傳出長喟。

依稀月光墜落水面,浮現一抹婦人的身影。

夜風徐徐,吹皺水影。

「來,繼續喝啊!」

「來嘛——」

「不是想成為大人嗎?那就快點喝光啊。」

巫艷兒壞心地向眼前酣醉的人兒拼命灌酒。

「那麼不中用啊?才喝幾杯就醉啦?」

「哎唷,欠扁!」一只小手捧落巫艷兒手上的酒杯,酒漬滲入她名貴的晚禮服。

「艷兒,別鬧她了。太晚了,我們回去吧。」巫蝶衣吃力扶住暈醉的人兒。

「難得盡興。」壞心人再從服務生手上端過水晶高腳杯,往巫糖香嘴里灌下。

巫糖香晃晃渾濁不清的腦袋,指著前方嬌喃︰「你壞……」

「巫艷兒,你夠嘍。」巫蝶衣板起臉瞪著她。

就沒看過這樣壞心的姐姐,死命地灌醉妹妹,以別人的痛苦為樂。

「沒關系啦,讓她喝,酒能助‘性’。」

巫蝶衣瞪大眼,「阿爹,你別跟著艷兒起哄。」

「阿爹英明。」巫艷兒扳回歪掉的頭顱,緩緩灌下冰酒。

巫糖香虛軟的身子倚著巫蝶衣,搖晃不穩的拳頭打上壞心人。

「哇!」驚叫的人卻是巫柏仁。

算他衰,跟人家湊什麼熱鬧,圓滾的腦袋湊近混亂中,被打中左眼。酣醉人兒的力道雖不猛,但也夠吃痛的。

「來來,報仇。」巫艷兒遞上酒杯給父親,指著巫糖香。

「你們夠嘍,她已經醉了。」巫蝶衣無力地喊著,一個曲膝拉起軟跌的妹妹。

兩個大人,乘機欺負一個醉了的小丫頭,贏了也不光彩。

巫柏仁大手頓在半空中,皺眉思索。

巫蝶衣歡喜著,正以為阿爹的良心終于發現之際——

「她好像沒喝到白蘭地?」巫柏仁將酒杯遞給巫艷兒,急急催促,「去去,找杯白蘭地來。」

巫蝶衣疲累地說不出話來,蹙眉盯著眼前的壞心父女黨。

她是該慶幸被整的人不是她,還是該同情可憐小妹的遭遇?

三人六手胡攪蠻纏的模樣,正是映入聶靖天眼簾的畫面。

「怎麼回事?」濃烈的酒味竄入鼻翼,聶靖天自巫蝶衣身上環抱過巫糖香。

巫蝶衣松了口氣,「你回來啦!」

巫糖香輕輕側身,酣顏埋進他寬闊的胸膛里。

「咦?睡著啦?」捧著酒盤回來的巫艷兒,看著一動也不動的人兒,可惜地嬌嘆。

「沒有沒有。」巫柏仁伸出手打算扳回酣醉人兒的嬌顏。

「夠了吧?!」終于弄清楚狀況,聶靖天緊眉沉問,面帶不悅。

「夠了夠了。」巫柏仁縮回手,點頭附和。懼怕惡勢力哪!

「太晚了,我們回去吧。」看到場面被控制住,巫蝶衣趕緊說著。

聶靖天點頭,攔腰抱起巫糖香,率先邁開腳步。眾人緊隨在後與主人禮貌性地道別。

「靖天,香香今晚就住你那吧。」巫柏仁喚住前頭的他,別有用心的眼眸笑得更眯。

聶靖天輕輕頷首,打算今夜利用這不受他人打擾的機會來追問「鈦魔晶」下落。

巫蝶衣一臉怪異地盯著父親,莫怪他會說「酒能助性」,出賣女兒的心意昭然若揭。

「家里是沒床可睡嗎?何必給聶先生添麻煩呢。」方才不見人影的凌夢夢乍然出現在眾人身後。巫柏仁懊惱地撞撞頭,本以為趁妻子不在場,可以迅速地把女兒跟好女婿送作堆。

凌夢夢姿態優雅地步至聶靖天身邊。

「謝謝你,香香交給我們就行了。」她客氣地開口,接過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兒。

聶靖天若有所思地瞧著美艷婦人,沒有開口。

「哎呀,人家小兩口,你干嗎壞人好事。」巫柏仁沖上前,將女兒推回聶靖天懷里。

凌夢夢星眸燃上些許怒意,搶回女兒。

視線迷蒙、神志不清的巫糖香抗議地哼吟一聲。

「你這老太婆怎麼這樣……」巫柏仁深怕失算地急急叫嚷。

另兩名嬌艷的美人只是涼涼地晾在一旁,對于眼前紛亂的搶奪情況不打算插手,也無力插手。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巫糖香被人粗魯地拉扯來去,極為痛苦,感覺有些東西蠕涌上喉頭。

凌夢夢怒氣攻心地瞪著與她作對的丈夫,亂沒氣質地抬腿踹上他。「你這老頭為何執意將女兒往外推,這樣會造成聶先生的負擔!」

重心不穩的巫柏仁,腳下一個踉蹌,撞上亂晃的巫糖香,被推撞向聶靖天的她,胃一翻騰,唇兒一掀,洶涌宣泄。

眾人驚望著被吐了一身、面容沉黑的男子。

嘈雜聲瞬間止住。

「真痛快!」吐出來果然舒暢極了。

巫糖香吃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夜空,星兒閃閃。

滿足地甜甜一笑,合眸。嗯,夜深沉,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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