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小情人 第七章
「關于‘鈦魔晶’存在巫蝶衣體內,我已經向主子稟告過了,主子要求擒抓巫蝶衣。」慵懶的嗓音流瀉笑意,若非那天讓她竊听到他們的對話,只怕至今還在傻傻地查詢礦石的下落呢。
听到羽柔說的話,聶靖天僵直了身子,不置一語。他猶在遲疑不決的情況下,主子卻已知曉了,火苗似已開始燃燒……
「既然已經查出‘鈦魔晶’在巫蝶衣身上,巫糖香那丫頭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何必日日夜夜想念著她呢?」羽柔卸上衣物,果身走到他面前。
聶靖天不語,啜著紅酒,目光飄遠。
「真沒想到你會假戲真做。」她語含妒意。
「如果讓她知道你刻意接近她,只為竊取‘鈦魔晶’,她會做何感想呢?」羽柔環抱他腰背,艷麗的臉龐埋進他胸懷。
「恐怕她再也不會相信你,你們之間跟著結束。靖天,別傻了,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當她選擇你,就必須放棄她姐姐的生命;你選擇她,就選擇背叛組織,你們之間是沒有未來的。」羽索在他胸口吻上點點印記。
聶靖天將她推開。「這是我的問題,不勞你費心。」
「只有我才適合你,我真的愛你。」羽柔再度纏上健碩的身軀。
「你沒有時間了,主子急著見到‘鈦魔晶’,你必須殺了巫蝶衣,取盡她身上的血液,否則等于背叛組織,你明白會有什麼下場的。」羽柔氣極敗壞地喊道。
為什麼巫糖香對他的影響會那麼大?她不信她會輸給那個黃毛丫頭。
「我沒說要背叛組織。」聶靖天淡然開口。
「那麼,你決定殺了我大姐?」嬌柔輕細的嗓音響起。
听見理當不該出現的嗓音,聶靖天愕然地瞠直雙眼,倏地回頭。
她何時從日本回來的?
巫糖香站在門邊,眼眸與嬌鼻紅腫,粉腮掛滿干了又濕的交錯淚痕。
身子康復後,她與家人一同去日本找三姐,一待就是十幾天,害她的心因連日來的思念而蠢動不安,在沒有通知他的情況下,急著回國見他,想給他一個驚喜。
然而沒想到的是,受到震驚的卻是她自己。撞見聶靖天與另外一名女人的情事,已經夠她心傷了,竟還發現聶靖天對她的情感來自「利用」。
她的心仿佛墜入地獄的深淵,空洞冰寒,無止盡的絕望揪得她胸口好疼好疼,淚水不受控制地墜落。一開口,宛如花盡全身的力量,讓她感覺好疲累。
羽柔光果的身子,自在地躺坐上沙發,準備看戲。
「你決定殺了我大姐?」
「你出去。」陰鷙眼神射向羽柔。
羽柔聳肩,套上遮蔽衣物,不怕死地在他唇印上輕吻,隨即踩著妖魅步伐離開。
聶靖天注意到眼前全身緊繃、微微顫抖的巫糖香,心擰了一下,無法開口。
「為什麼不回答我?」喑啞聲中帶著哭意。
「你說在宴會上遇見我對我一見鐘情,全是騙我的?」難怪她回想不起那天宴會的概況,因為她根本沒去參加。
「是。」聶靖天黑沉著臉,低聲回答。
「一開始你說愛上我,也是騙我的?」
說不是啊,拜托你說不是,巫糖香心底偷偷冀望著。
「是。」
她的淚水更加狂肆宣泄,小手緊揪胸前,想減輕心上的疼痛感。
「那個女人呢?你愛她?」嫉妒蝕心哪!
「不愛。」
緊揪的心稍稍沁入一些空氣。「你想利用我對你的愛,混入巫家取得‘欽魔晶’?」
「是。」聶靖天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當你知道‘鈦魔晶’在我大姐身上,你準備殺了她?」
天哪,引狼入室,傷了她的心無所謂,但她差點害死大姐。巫糖香虛軟地跌坐在地,緊咬下唇,沁出鮮血,也無法轉移心中的痛楚。
她是那麼地愛他啊,而他對她的愛,卻是虛築在謊言上。淚眼婆娑,曾經最親密的他,此刻卻如此模糊、陌生。
結束了,他們之間隨著謊言戳破而結束。
面對他的沉默不答她反而慶幸,免得他的回答再度戳進她殘破不堪的心。
巫糖香虛弱地扶著牆壁站起。她想回家,好想好想回家。
她晶透淚珠與嫣紅的血液融合墜落聶靖天心底,緊抿的唇開啟。「最後一個問題不問我嗎?」
瓖上淚鑽的眼眸掀起。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他總是那麼了解她,看透她的一切,看透她對他的依戀,看透她怯懦地不敢問出她最在意的問題,只怕傷得更深。
無聲的腳步踱到她跟前。「真的不打算問我?」
巫糖香低垂螓首,緊掄雪拳。
「是,計劃出錯,我真的愛上你。」
粉頜抬起,一顆豆大淚滴滑過面頰。
兩對眸子,牢粘視線,望進彼此最深處。
「不管你是否願意再次相信我,我還是得承認,心因你而淪陷。」他深情地傾訴。
「羽柔是我在組織里頭的手下,我與她之間只存在男女之間單純的。我對她一絲情感都沒有,我愛的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熱燙的淚水持續滾落,聶靖天傾身吮吻,動作輕柔疼惜。
「有什麼用……」巫糖香遏制不住緩緩上升的悲淒。就算他真愛她,他會為了她,放棄誅殺大姐嗎?如果他無法背棄所謂的組織,他們之間還是阻礙重重。她不可能因為愛情放棄親情,他們的愛注定背負包袱。
聶靖天含啄住艷腥的紅唇,吞入絲絲帶淚的血液。
「你……願意放過我大姐嗎?」
「香香……」他痛苦地輕喃。
「我不想失去你們其中一人,拜托……」她將自己的重量依附在他身上,失聲痛哭。
「噓。」聶靖天攔腰抱起她,憐愛地放上大床。
「別哭,再哭我心都要碎了。」在她耳邊呢喃,吻隨之烙上。
修長大掌沉重地滑上白玉滑潤的嬌體,將彼此身上的障礙一一卸除,悲嗚哭聲被他吮噬消失。「聶……」
「相信我,真心愛你。」
憂傷自眼角滑落,巫糖香微抬嬌軀,絕望地熱切回應。
「能不能為了我,放棄誅殺大姐?求求你,我不想恨你……」
「噓。」
聶靖天封住無解的疑問,展開亙古的情愛……
夜色微映下,兩具沉淪痛苦的靈魂尋求短暫的放逐。
「香香?」巫蝶衣望著一臉發愣的她。
「你怎麼啦?這幾天看你都心不在焉的?」巫蝶衣伸手在她面前猛揮,拉回她的神志。
巫糖香搖頭,掩下長睫,一顆剔透的淚不經意地滑下。
「怎麼啦?和靖天吵架了?」巫蝶衣愣嚇到,輕柔抹去她頰邊淚痕。
「大姐,我好愛你。」巫糖香啞著聲,投入巫蝶衣懷里。
「你是因為發現自己愛上的人是大姐而不是聶靖天,所以才郁郁寡歡嗎?」巫艷兒咬著蔻丹食指,胡亂猜測。
這小妹從日本回來後,不知遭遇到什麼挫折,一天到晚苦著臉,神志飄遠,讓人捉模不清也無從問起。
「這樣可是耶,禁忌的姐妹之愛。」巫艷兒飛快地閃開巫蝶衣襲來的玉手。
「別听你二姐胡言亂語,告訴大姐,發生什麼事讓你這麼難過好嗎?」巫蝶衣心疼地望著巫糖香。
她能怎麼說呢?
說她最愛的男人為了任務要殺了她最親的家人嗎?
她並不想讓大姐跟著擔憂哪!
「大姐。」巫糖香摟緊她,洋溢著不舍之情。
「傻丫頭,到底怎麼了?你總得說給我們知道呀!」巫蝶衣利眼瞪上正想開口的巫艷兒。
「我……」
「肯定和聶靖天吵架分手了。」巫艷兒一臉篤定。
巫蝶衣緊盯著她苦悶的神色。「香香,艷兒說的是真的嗎?怎麼會這樣呢?」
溫柔的關切聲劈入巫糖香哀戚的心,克制不住的淚洶涌潰堤。
「哇!山洪爆發。」
怎麼搞的,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小妹哭得這樣柔腸寸斷呢!巫艷兒連忙湊到巫糖香身旁。
「別哭哪,有事就講嘛。」巫艷兒慌了手腳。
「是啊,有事說出來大姐和二姐會幫你想法子的。」巫蝶衣輕柔撫拍哭得不停抽搐的身子。
巫艷兒胡亂抽了堆面紙,笨拙地幫她抹去一臉的涕淚。
「是不是聶靖天欺負你啦?二姐幫你教訓他去。」巫艷兒惡狠地猛揮拳。
「大姐……我好愛你,可是……我也好愛聶。」巫糖香啜泣地不停重復這句話。
她在撒嬌嗎?巫蝶衣莞爾一笑。「大姐也愛你呀!」
「難道聶靖天愛上大姐?」巫艷兒驚呼。
巫蝶衣錯愣,不會吧?!這……這……
「好呀,這聶靖天把香香吃干抹淨就算了,居然還把主意打到大姐身上。」巫艷兒挽起衣袖,擺出準備打架之姿。
巫糖香睜著噙上淚珠的大眼,傻傻瞪著二姐。她的姿勢擺得真是拙!
「艷兒你別亂說,靖天怎麼可能會愛上我。」巫蝶衣頭大,不願被拖進沼澤里。
「怎麼不可能?你沒听香香哭著說她很愛你們兩個啊?肯定是聶靖天那家伙愛上你了,才會讓香香難以抉擇。」
那個花心的混蛋見一個愛一個,真該死!
巫蝶衣神色慌亂,仔細瞧著巫糖香的反應,不想讓她誤會什麼。「香香……」
「你們放心,這種人渣交給我就行了,他以為能在巫家大小通吃嗎?哼,我會讓他不得好死。」巫艷兒在衣服下擺打纏上個結,四周燃燒出激昂烈火。
「你別胡鬧。」巫蝶衣沖上拉住往外走的她。
「哪有胡鬧。‘阿不拉’,走,姐姐帶你去懲罰惡人。」巫艷兒招手喚著癱軟一旁的「阿不拉」。
「香香……」巫蝶衣一手扯著巫艷兒,轉頭懊惱地看著小妹。
不能讓二姐去打擾聶,聶這陣子為了「鈦魔晶」的事已經夠煩的了,她不能再給聶添麻煩。
巫糖香撐起嬌弱身子,拉扯住巫艷兒。「三姐,不關聶的事。」
「你還替他講話,真是沒用!」巫艷兒踹著趴在地上睡覺的「阿不拉」,警告它別想置身事外。
「巫艷兒,事情都還沒搞清楚,你別那麼沖動。」巫蝶衣無力地吼著。
「這不夠清楚嗎?香香都這樣說了。」
「二姐……」巫糖香晃晃昏眩的腦子,輕聲喚著。
「別擔心,二姐會幫你好好教訓他。」巫艷兒拍拍她面頰。
「香香,你快把事情解釋清楚啊……」巫蝶衣撫壓躥上痛意的太陽穴。
「不用解釋,一切我都很清楚了。」巫艷兒果決地插話。
巫糖香扯住二姐衣袖的手,逐漸虛軟。「二姐你誤會了,事情不是這樣的,根本不關聶的事……」
「你就是太善良了,難怪被人吃得死死的。」巫艷兒叉腰,不滿地看著她。
屋內的擺設瞬間在巫糖香眼中翻轉起來,視線越來越迷蒙。
巫糖香勉強吐出︰「二姐太沖動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老愛自己亂下結論。」
一把火躥上巫艷兒美艷的面容。「哎呀,瞧你說這啥話,二姐是好心幫你出氣耶。」
「盲目的好心只會壞事。」
她的聲音很輕細,但仍飄入巫艷兒耳畔。
「你這丫頭不知好歹,好心幫你卻罵我盲目。」縴細長指戳上巫糖香腦門。
巫糖香眼眸一閉合,下一秒身子即往後倒去。
「啊——」被眼前的畫面嚇到,巫蝶衣驚叫出聲,責備的眼神射向巫艷兒。
「我……不是我……」巫艷兒愕訝猛瞪著自己的食指。
她又沒有什麼神力,怎麼可能一戳巫糖香她就會昏倒?!
嗚,不是她的錯……
「還愣在這做什麼?快打電話叫家庭醫師來呀!」巫蝶衣傾身扶起昏迷的人兒,慌亂地示意巫艷兒。
「喔。」巫艷兒苦愁著臉。
真的不是她造成的,嗚……
呵呵,原來夢想成真竟是這般地痛快。
心里頭漲滿歡愉直沖腦門,只能不斷地傻笑歡慶美夢成真,巫柏仁感覺整個人恍若輕飄飄的。「哇,真猛耶!」他低聲驚嘆。
「想不到香香自己才小丫頭一個,就快當媽媽啦?!」巫艷兒巧手模上床上昏睡的人兒。
「是啊,真難想象。」巫蝶衣彎起甜笑。
一個感動,巫柏仁擁住家庭醫師。「老王,謝謝你!」
「哪里,你客氣了。香丫頭身子還挺虛弱的,你們可要當心照顧。」王醫師囑咐著。
巫柏仁老眼飄出淚滴,「老王,多虧了你,我終于要當外公啦!」
「你得感謝你女婿吧?!」王醫師干笑,孩子的制造者可不是他呀!瞧老巫說的是什麼曖昧不明的話語。
「對、對。」巫柏仁送王醫師下樓離去,手還緊握著他,嘴里叨叨念著感謝詞。
「香香丫頭先前的反常行為是因為準媽媽憂郁癥嗎?」巫艷兒嘟嘴猜測。
巫蝶衣聳肩笑道︰「或許吧,我沒懷過孩子,不清楚。」
「正好香香早被退學了,這下可以好好安心養胎。」巫艷兒驚奇的手撫上巫糖香平坦的月復部。
送走王醫師後,巫柏仁健步飛奔回房內。
「還是香香爭氣。」他感動地抹去老淚,「艷丫頭,以後可別亂欺負香香啦,她現在可不比往常。」「沒關系,先欠著,等她孩子生出來,賬就記在孩子頭上。」她涼涼回應。
「你不要吵她休息。」巫柏仁火大地撥開一直騷擾巫糖香的賊手。
「阿爹真是偏心,有孫子就不疼我了。」巫艷兒抱怨地嘟囔。
「哎呀,叫你不要吵香香休息嘛,講話還那麼大聲,你存心吵醒香香嗎?」巫柏仁尖聲急促說道,輕摑她後腦勺。
「哇,阿爹自己還不是一樣。」
「你……你氣死我了,安靜點。」巫柏仁干脆一掌捂住她的嘴。
「嗚……阿爹……」巫艷兒四肢晃動地掙扎著。
喧鬧聲傳入巫糖香耳里,昏沉的意識逐漸清醒。長睫掀動,巫糖香望向聒噪的兩人。「你們好吵。」
「捂了你嘴巴,你還能說我吵?!」巫柏仁扣手敲上巫艷兒。
「你們別玩了。」巫蝶衣扶著巫糖香半坐起來。
她快不能呼吸了!巫艷兒拼命搖晃著頭,縴指伸得老長,指向坐躺床上的巫糖香。
「阿爹又在欺負二姐了。」巫糖香淡淡地開口,習慣了他們兩人相處的模式。
「喝,香寶貝醒了呀?!」巫柏仁甩開二女兒,走向床畔。
「是啊,被你們吵醒的。」
巫柏仁听到小女兒的指控,馬上迸射警告的眼神投給巫艷兒。
「感覺如何?」巫蝶衣撥開覆蓋巫糖香額際的發絲,柔聲問著。
「還好。」只是欲振乏力。
「香丫頭,怎麼你懷了寶寶都不說呢?」他有些怨難。
「寶寶?」巫糖香喝水的動作霎時僵住。
看來她這迷糊的丫頭,也無自覺已升格為準媽媽了吧!巫蝶衣笑著。「是啊!」
「……」驚人的消息轟炸上她猶昏濁的腦袋瓜。
望著眼前匆忙進門的他,凌夢夢吐出輕語,「你來啦。」
止住慌亂的步伐,聶晴天微微頷首,心頭直掛念突然昏厥的巫糖香。「巫夫人。」
「別急,香香沒事。過來坐下,我們聊聊吧。」這幾天看了小女兒憔悴的神情,讓她決心要找出他們之間的問題所在,以弭平心中漂浮的疑慮。
微皺著眉,聶靖天壓下擔憂的心,坐在凌夢夢面前。「有事要問我?」
「大家都是聰明人,直接把話挑開了說,省得費時,如何?」她彎起一抹優雅的微笑。
定眼望著她,聶靖天認同。
「先說說你接近香香的目的吧。」垂下的眼眸劍去精光。
「為了‘鈦魔晶’。」他直言,毫無懼意。
眼眸掀起,凌夢夢心中滿是震驚。想不到這礦石消失已久,仍有人可以查探到它的下落。
「要何用?」
「起死回生。」
凌夢夢點頭,「鈦魔晶」的確可讓人起死回生。「你自己要的?」
「這是主子派遣下來的任務,身為下屬不得不從。」他說得平淡。
「主子?」
「‘武藤組’的首領,我是組織里培育的殺手。」
蛾眉輕蹙,思索,「日本的第一黑幫,甚至在世界各地也有分舵的‘武藤組’?」
聶靖天望著幽深的水眸,頷首。
「你家主子打算讓誰起死回生?」
「他的妹妹在六年前因故身亡。」
問清心中的疑慮,凌夢夢兀自低頭沉思,听聞「武藤組」的首領行事狂妄陰邪,這下「鈦魔晶」被他看上,只怕事情沒那麼容易善了。這段日子來的心悸感應的確沒有失誤,二十六年後巫家為了「鈦魔晶」又注定不得安寧。
良久——
「那麼香香呢?」牢牢抓住他的視線,只求看到他最真誠的回答,「除了完成任務外,你愛她嗎?」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愛,絕無虛假。」
唇畔稍露出滿意的淺笑,凌夢夢提醒他。「你愛香香不代表你們就能在一起,任務與香香你只能擇其一。」
他心里也明白,緊攏的眉頭從未松開過。
「對了,若選擇香香她還會多贈送一個孩子給你。」凌夢夢補充著。
她瞅著他傻愣的表情,心中退去以往對他的敵意。「去看看她吧,她懷了你的孩子。」
巫糖香雙手撫上月復部,這里孕育的是她與聶的寶寶?!
莫名的感動與歡喜滾融成溫熱霧氣躥上她眼瞳。
「我要當外公了。」巫柏仁興奮地頻頻持須。
「香香。」凌夢夢的叫喚聲自房門處傳來。
巫糖香聞聲抬頭,望進凌夢夢身旁的高大身軀,凝聚眸中的霧氣,滾落成淚。
「靖天,你來啦!」巫柏仁沖上前抱住他,如洪笑聲回蕩在房內。
「阿爹。」嘴上雖喚著他,但聶靖天的視線直牢牢黏著巫糖香。
「你們聊聊吧。」巫蝶衣拉著父親與二妹往外走去,體貼地想讓出空間給他「。
「衣衣,你做啥把我拉走啊?大伙兒一同留下來聊聊嘛。」
「老頭,你不出來混在里頭破壞氣氛做什麼?」凌夢夢一把將他拉出房門外。
「你們好好聊聊。」凌夢夢精銳水眸射向聶靖天,低聲說著。
驅逐一室的閑雜人等,凌夢夢順手關上房門,掩去室外的嘈雜聲。
思念如海潮般狂涌而來,在她心中打上侵蝕刻痕。
巫糖香與他四目相對,雙頰盡情淌著濕熱淚痕。
才分隔幾天不見,她瘦了!原先圓潤臉蛋已然削尖,明顯露出下頜骨,看得他心中滿滿疼惜。
聶靖天走近她,大掌輕拭她持續滾落的淚。「那麼愛哭,寶寶會笑你。」
仿佛驚恐他會乍然消失,巫糖香一瞬也不瞬地緊睇著他。
幾天不見,只因怕他見到她會徒生憂煩,以至于就算想念涌上心頭,她也不敢去找他。就在她以為他們之間即將形同陌路時,他終于出現在她眼前。
原來思念的滋味是如此灼人!
聶靖天嘴角漾笑,性感的雙唇啄吻上她,輕柔憐惜。
「瘦那麼多,你有吃飯嗎?寶寶有沒有向你抗議他餓肚子了?」聶靖天爬上床,將她撈進懷里,大掌不停地在她腰月復周圍蟆
巫糖香垂眸,晶透淚珠滑落在不安分的大手上。
被空氣拂過漸而冷卻的水意從手背滲入他心懷,驀地一僵。他埋首于她後頸,飄逸出淺淺嘆息。
「該拿你怎麼辦……」
巫糖香反握他的手,抿咬下唇不發一語,串串淚珠持續墜下。
「起初認識你時,你總是凶巴巴的模樣,可不像現在這樣老掛上眼淚、鼻涕。」聶靖天閉眼微喃,不忘與她手指交纏緊握。
「那時心中有些錯愣,為了‘鈦魔晶’要這樣犧牲自己應付一個凶辣、無知的小丫頭,真是折磨。」回想過往,聶靖天輕笑出聲。
「說實在的當時對你真是充滿嗤笑輕屑,如今,卻沒有想到……」漸而低啞的聲音忽地頓住。
沉靜許久——
「卻沒有想到……我會真的愛上你。」聶靖天環緊雙臂,恍若想將她糅進體內似的。
「烙印心扉地深愛著你……」他游移至她耳畔,低聲傾訴。
他深綿情意熨燙她的心,干絕的淚再度盈滿眼眶,滴滴滑落。
窗外月牙兒斜掛。
銀白透窗灑落相擁交纏的兩人,企望溫暖兩顆悲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