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神之卷 第一章
「滾出去!」
怒罵聲由客棧內傳來,隨即一個縴弱的身子便被推了出來跌坐在地上,路人一臉好奇的觀看著,卻沒有人肯出面幫忙。」呀!好痛!」
「靈姐姐!你要不要緊?」原本站在外頭等候的男孩——看見姐姐被扔出來,連忙上前扶起她。
「沒關系,姐姐不疼、不疼。」花靈出言安慰著,但她的小臉卻擰成一團,手心被石子磨破了皮,痛死了,可是為了不讓弟弟擔心,只好裝作沒事。
「我警告你們,不準再來要飯!」客棧的掌櫃又拉開嗓子叫罵著,一點憐憫心也沒有。
「大叔,求你給我弟弟一碗飯吃,我可以洗碗來抵飯錢。」花靈軟聲哀求著。
「你們兩個瘟神走遠點!我可不想惹禍上身。上個月到你們駱府做客,害我肚子痛了好幾天,也不知你們那老子做了什麼壞事竟惹來殺身之禍,還連累大伙,如果再跟你們姐弟有所牽連,搞不好下一個被殺的就是我!」
不止是掌櫃這麼想,圍觀的群眾都是一樣的眼神,將他們當瘟神看,因為那一夜的事太令人驚駭了,所以見到駱家的孩子,不但沒人覺得同情反而感到刺眼,巴不得將他們趕出鎮上。
「靈姐姐,我們走。」
听著周遭的冷言冷語,駱秋冥拉起花靈走離,他才不要去求那些冷血的人!
「三郎,你不是很餓嗎?」花靈擔憂的問道。
「沒關系,我是男孩子可以忍一忍,等會我們到河邊,我抓魚給你吃,好不好?」
這一個月來,他們不斷打探駱春-、駱夏禎、駱冬麟的消息,卻什麼也探听不到,他們三人就像從空氣中蒸發掉了一般,叫駱秋冥和花靈沮喪不已。
而且這些日子他們倆嘗盡人們的嘲諷與排斥,或許真的只有離開這里,否則難保他們不會餓死。
兩人一路來到小河邊,花靈伏在岸邊喝著水解渴,而駱秋冥月兌掉上衣想抓魚。
「小心點,三郎。」
「別小看我,爹爹曾教過我泅水,等會我就抓條肥魚給姐姐。」他笑得稚氣,天真的以為抓魚很簡單。
河水清澈見底,駱秋冥開心極了,因為有好多好多的魚,待會肯定可以讓靈姐姐開懷的飽餐一頓。
但忙了一陣子,他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困難度。明明魚就在他眼前游著,可是他卻抓不到。
「可惡!別跑!」駱秋冥懊惱的罵著,然後試著潛入水里卻依然兩手空空。
大口喘著氣,他失望的爬上岸,沮喪的踱回花靈身邊,「我太笨了,抓不到魚,對不起——」
他的肚子傳來咕嚕聲響,听在花靈耳里頓時引發她的疼惜。
她想起了爹爹的交代,身為姐姐,不但沒辦法照顧弟弟,還落得三餐不繼、露宿街頭,如果爹知道了,一定對她很失望。
她好沒用呀!
「三郎——」
她難過的紅了眼眶,一把抱住男孩哭了起來。
強忍多時的情緒終于崩潰,她也不過是個八歲娃兒,面對家里的劇變、親人的喪生,她得扛負起照顧弟弟的責任,心里的傷痛一直不敢發泄,直到現在。
「靈姐姐——」感受到她在哭泣,駱秋冥也難過的掉下淚水。自從親人被殺後,他小小的心靈里埋下了無盡的恨意。
恨那妖女殺了爹娘!恨老天讓他們姐弟無依無靠的流浪!每每一想到這,就讓他痛哭流涕。而靈姐姐總是在一旁呵疼著他、哄騙著他。他以為靈姐姐是堅強的,她不會懦弱的哭泣,現在才知她也是需要被安慰。
他立即抹干淚水,安慰道︰「姐姐不哭,我再下水去抓魚,這回肯定會抓到的。等我們吃飽了,肚里的貪吃蟲就不會再聒噪了。」
「三郎——」
駱秋冥提起精神又往河里走去,他不要靈姐姐掉眼淚,如果能捉到魚,她一定會破涕為笑。為了能抓到魚,他往河中深水處游去,伸出手不斷的亂抓,終于讓他抓住一條魚。
「抓到了!抓到了!」他興奮的浮出水面對著守在岸邊的花靈大叫著,稚氣的臉上滿是驕傲。
花靈看著他朝岸邊游,但沒一會兒卻見他小小的身影又沒人河水里。
「三郎!」
「啊!我的腳——」他在水里浮沉掙扎著,小腿抽筋讓他疼得無法游回岸邊。
「三郎!」花靈一急,連忙拉起衣裙踏入水里想救他,壓根忘了她不懂水性,別說救人了,恐怕她會先向閻王報到。
「姐——」掙扎的手沉入了水中,她驚駭的瞪大了眼,心頭涌人前所未有的恐懼。
「三郎!你在哪?別嚇我!」她著急的往前走,「別丟下我一個人!三郎,我只剩下你了呀!」一個不小心,她踉蹌了一下,整個人便往水里撲去,小小的身子一下子便沒入水中。
她要死了嗎?
也好!反正每個人都離開她了,只剩下她一千人又有什麼意思?
閉起眼,她感覺水淹進了口鼻,奪走所有的空氣。
好痛苦!她不能呼吸了!真的好痛苦!
「咳!咳——」
原本窒息的痛苦倏地消失,她被水嗆得直咳卻感到空氣重回她的肺腔,她貪婪的吸取,過了片刻,她的呼吸才漸漸緩和。
她沒死嗎?
納悶的睜開眼,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籠罩在身前,還來不及看清救命恩人的長相,她急忙伸出手指著河。
「救——救——三郎——」
那人看了河面一眼,先將虛軟的花靈抱上岸,然後轉身飛縱入河里。待他再次上岸,懷中多了一個小孩。
「三郎!」看著他動也不動的閉著眼,花靈心口一揪,害怕的扯著他的身子叫著。
她是真的害怕,一次的慘劇已經夠了,她不要再面對一次,她不要孤零零的一個人。
「別緊張,他還有氣息。」
還沒死?
聞言,花靈如釋重負,連忙跪地磕頭道謝。如果不是這位大叔,她和三郎就得去見閻王了。
「小妹妹,你別磕了,趕快把濕衣服換下來免得染上風寒。」他伸手扶起花靈,然後轉頭對著坐在樹下閑閑納涼的女人叫道︰「玉煬,拿一套緹兒的干淨衣服給她換上。」
「喔。」她應了一聲,走回馬車上拿出一件衣服。
「娘,你拿我的衣服做什麼?」一個小小的頭顱由簾里探出,撅著唇瓣的問道。
「別吵,是你爹爹要的。」
听到是父親要的,小女孩閉嘴不再出聲。爹的脾氣她太清楚,即使她還小也懂得看臉色,所以她只敢在母親面前耍賴,對于父親她可是忌憚極丁。
「青曜,人已經救起了,我們可以趕路了吧?」幫花靈換上衣服,玉煬轉頭看向丈夫催促著,卻見他——掌抵在駱秋冥背後,以內力逼出他喝下的河水。
「咳!」
「小伙子,只差一步你就要見閻王了。」
駱秋冥悠悠轉醒,當他意識還昏眩不清時,那杵在面前的高大身影讓他起了錯覺,想也沒想,他撲入他懷中激動的哽咽起來。
「爹——」
爹?
谷青曜眉一皺,輕輕的想推開他卻被抱得更緊。
「我好想您!爹!您不要冥兒了是不是?我和靈姐姐到處被人欺負,您知不知道?爹,您回來呀!冥兒好想好想您——」駱秋冥在他懷里哭得稀里嘩啦。這一個月來的孤苦無依讓他受不了了,他多渴望回到爹娘身邊,再享受溫暖的親情。
「三郎,他不是爹。」花靈連忙拉開他,深怕他的無禮惹來恩人的不悅。
「不是爹?」駱秋冥吸丁吸鼻子,仔細一瞧,才發現真的認錯人了。
是呀!爹爹已經去世了,怎麼可能再出現他面前?
「大叔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多虧了大叔我們才沒有溺死。」
「謝謝大叔。」駱秋冥想起了溺水的那一幕,忙不迭的道謝。
看著這兩姐弟這麼有禮貌,谷青曜猜測他們肯定是出自名門,又想起方才駱秋冥抱著他把他當父親的模樣叫他心疼,看來這兩兄妹是孤苦零丁的。低頭看了看駱秋冥的臉蛋,清秀端正,想來長大後必然也是俊秀非凡,他不禁在心中打著主意。
「青曜!」看出了丈夫的心思,玉煬連忙出聲制止,卻已來不及。
「你叫三郎是吧?你剛剛叫了我一聲爹,那麼大叔就收你做兒子,好嗎?」他只有一個五歲大的女兒,心里一直渴望有個兒子,如今他救了這孩子,看來他們的確有緣分,何況他真是愈看愈喜愛駱秋冥。
「啊?」駱秋冥張大了眼看著眼前這善心的大叔。
大叔要收他當兒子?這麼一來他又有爹了!而且他和靈姐姐就有飯吃了,不必再受人欺負。
一想到這,駱秋冥欣喜的笑了出來,連忙開口叫了幾聲爹,听得谷青曜開心不已。
一股落寞襲上心頭,花靈愣愣的看著他們。三郎認了新爹爹,那是不是表示他們姐弟要分開了?
她終究是一個人了。
但,這也挺好的,起碼三郎有人照顧了,不必跟著她四處流浪、居無定所。
是該為他感到慶幸,只是——她自己怎麼辦?她舍不得與他分開呀!他是她僅剩的親人了,失去了他,往後該怎麼過?
「玉煬,你過來。」谷青曜笑著喚來妻子,介紹給新兒子認識。「以後她就是你娘了,知不知道?」
駱秋冥聰慧的點了點頭,甜甜的叫著︰「娘。」
原本不高興丈夫擅自認了兒子的玉煬,在看了駱秋冥清秀的臉蛋和甜甜的笑臉後不禁軟化了。
也罷,就當幫緹兒找個伴吧。
一臉欣喜的駱秋冥轉頭看了花靈一眼,卻發現她僵愣著站在一邊,他一把拉過她,將她帶到谷氏夫婦面前。
「靈姐姐,你發什麼呆?快喊爹、娘呀!」他理所當然的說著,絲毫沒有想到其他的事。
花靈怯怯的望了谷青曜一眼,方才大叔只說要三郎做他兒子,又沒有提到她。
在谷青曜開口說話前,玉煬已先一步出聲。
「青曜,別忘了我們已經有一個女兒了。」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不受歡迎!
雖然心里難過,但花靈還是跪下央求道︰「還望大叔好好照顧我弟弟,花靈會一輩子記得您的大恩大德。」
「靈姐姐?」
怎麼回事?駱秋冥疑惑的看著她難過的模樣,想了一會兒,他終于恍然大悟。
「我不跟靈姐姐分開!她到哪我就到哪。」他緊緊揪著她的衣袖,語氣堅決的說。如果要他們姐弟分隔兩地,那他寧可不認這個爹?。
「三郎,別任性了。」這一個月來,他們三餐不繼,兩個人瘦了一大圈,如今有人肯收留他,他應該要把握機會,怎能因為她而失去這機會呢?
花靈想推開他,他反而緊緊抱著她,她的心驀然一酸。她的弟弟呵!舍不得離開她吧?她又何嘗不是呢?」好了,我又沒說不留你。」谷青曜開口說話了,看著兩人感情如此深厚,他感動極了,又怎會忍心拆散他們呢?
他的決定讓玉煬心生不悅,但她沒有反駁,因為她深知丈夫的決定是不容他人隨意更改的。
「這倒好,撿了兩個娃兒,希望不是麻煩。」
「大娘,你放心!三郎很乖。不會是麻煩。我也不會讓你們操心,我甚至可以當你們的丫頭。」花靈急切的保證。她敏感聰穎,怎听不出玉煬的排斥?
「夠了!」谷青曜臉色一沉,目光直視著妻子,「別再說了,從現在起,三郎是我的兒子,花靈是我的女兒。」
玉煬輕咬下唇,轉身走回馬車。
這是一個既定的事實,她改變不了。
「娘,你們剛剛在外邊吵什麼?」緹兒賴在娘親懷里,懶懶的打丁個呵欠。
「沒什麼,只是以後你多了一個姐姐、一個哥哥。」玉煬語氣淡然的回答。
黃昏時分,谷青曜找了間客棧歇宿,晚飯過後,花靈便到澡堂沐浴。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的沐浴了,浸在熱騰騰的水里真是舒服。
花靈開懷的笑著,卻見一個小小的身子跳進浴桶內,濺起水花,潑濕了她的發。
「三郎。」
「好熱的水!真好!」駱秋冥笑著,一面調皮的用雙手朝她潑水。
「三郎,別鬧了。」
「我好開心!靈姐姐,我們今天認了干爹、干娘,以後就不用再吃苦了。」
花靈眉一擰,「這樣你就心滿意足了?你只想到你自己,有沒有擔心過春-他們呢?」
「靈姐姐——」第一次瞧見她生氣的模樣,駱秋冥搔了搔頭,突然傾身一把抱住她,「我當然擔心他們。靈姐姐,你別急,等我長大一定幫你找回他們。」
「一定?」
他眯眼笑著,轉過身背對著她,「當然,但你要先幫我洗背。」
「爹最討厭了!」
遠遠的就听到懊惱的抱怨聲,坐在樹陰下的玉煬停止補衣,抬起頭正好迎視女兒飛奔而來。
「怎麼了?」她拍拍一頭埋進她懷里的女兒的頭。
這幾天緹兒常鬧情緒,而原因便是出在他們收養的那兩個小孩身上。或許緹兒覺得自己被搶了地位,才會有這種情緒化的反應。
「爹爹最壞!只教三郎武功卻不肯教我。」緹兒氣惱的指控著。為什麼家里突然多出兩個人?為什麼他們要來搶走爹的愛?
她討厭他們!
「緹兒——」玉煬望向林邊的空地,看著丈夫聚精會神的教駱秋冥武功。難怪緹兒感到傷心了,也許他是無意,但他真的冷落了自己的女兒。
「別難過了,你是女孩子,你爹一定是怕你傷到自己。」
「我才不會,我想象三郎那樣跟著爹練武。」倔強的抬起頭來,她的眼里滿是嫉妒。她是爹的女兒,只有她有權利得到爹的在意與關心,不是嗎?
「好,我跟爹爹說一定要教我們可愛的緹兒,好不好?不過要等你再長大一點,這樣娘才不會擔心你不小心傷了自己。」玉煬寵溺的哄著。
「嗯,娘一定要跟爹說喔!」
女兒認真的眼眸讓玉煬含笑點頭,同時心頭也漾起一絲心疼。
或許緹兒是驕縱了些,但她卻是可以講道理的,也敬愛她的父親,青曜不該為了別人家的孩子如此傷了女兒的心。
或許,收養他們是個錯誤的決定吧!
只是,他渴望有個兒子的心情,她很了解,所以才無法阻止。怪只怪自己的肚皮不爭氣,沒能為丈夫生個兒子。
「好!三郎,就是這樣。」谷青曜像得到什麼寶貝似的朗聲笑著。
沒想到一個七歲娃兒對武術的領悟力如此強,他天生是個練武奇才。
這樣一個天資聰穎的男孩,他的雙親肯定不是泛泛之輩,谷青曜不禁好奇著他的家世。
不過,他知道這對姐弟失去父母,所以他也不想探問太多,免得他們又想起傷心事,惹來更多的痛苦。反正以後他們是他谷青曜的孩子,過往的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爹,這一招我不會,你再教教我嘛!」
「好。」
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練習著,花靈心里有些矛盾。
她是該慶幸他們遇上善心的人,但看著三郎親昵的喚他爹,似乎真將他當成親生父親,這讓她感到傷感。這世界上他們的父親應該只有一個,只有一個呀!
「靈姐姐,你又在發呆。」駱秋冥抹去額上的汗水,笑吟吟的走到她面前揮舞著手,將她由神游中喚回來。
「沒——你只顧著練武,我沒事做只好發呆。」
「對不起,可是我好喜歡跟著爹練武,只要我好好練習,讓自己變得很厲害,那麼我就可以去找殺害爹的那個壞女人報仇了!」他眼里浮現強烈的恨意,那是不該出現在七歲大孩童眼神里的恨。
那一夜的慘劇,他至死也忘不了。
如果不是那壞女人,爹娘不會死、他們四兄弟不會分散,他和靈姐姐也不會成了流落街頭的孤兒。
一切都是那女人害的,所以他不會忘!
「三郎!」花靈驚訝的叫出聲,原以為他已淡忘了以前的日子,沒想到他一直想著要報仇。原來他沒有忘了爹,沒有忘了駱家的血仇。
她的心里感動莫名,倏地紅了眼眶一把抱住他的頸子。
「靈姐姐,干什麼哭呢?」
「三郎,答應我,永遠不要忘了你是駱家的兒子——」
「我是駱秋冥,本來就是駱家的兒子。靈姐姐,你說話好奇怪。」駱秋冥不解的搔了搔頭,然後推開她的身子用沾著塵土的衣袖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卻在她細致的臉上留下土黃色的污漬。
「噗!」看著那一張花臉,他強忍住笑,伸出另一只手想將她臉上的污漬擦干淨卻愈幫愈忙。
他終于忍不住,捧月復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沒——我們快去吃飯吧,爹在催了。」說完,駱秋冥頑皮的跑開。
直到谷青曜瞧見她的臉也笑出來,花靈才知道自己被抹成花臉了。
真是丟臉!
她連忙奔跑到河邊洗臉,但對罪魁禍首卻一點也不生氣,因為他是她惟一的親人。
「三郎真是個天賦異稟的孩子,我教他的武功,他學得真快,有這樣的兒子兼傳人可說是我谷青曜的福氣呀!」谷青曜坐在床沿,一面月兌著靴子一面開懷的說著,但他得意的贊賞反而惹得玉煬心情低落。
「怎麼了?玉煬。」終于注意到妻子略顯不悅的神情,他納悶的瞧著妻子。
「我知道你很喜歡三郎,但你也不用一天到晚掛在嘴上,尤其是在緹兒面前。」「怎麼了?」
「你可曾在乎你女兒的感覺?我覺得你待別人的孩子比自己的女兒好。」忍了幾天的心事,她終于說了出來,她不能看著女兒傷心而不管。
「三郎不是別人的孩子,他和花靈都是我的孩子!」谷青曜微微動氣的說。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兒子,是我沒用,沒能為你生個男孩,但你不該冷落了緹兒。」
「玉煬——」他輕嘆一聲,伸手將她摟入懷中。「我從沒責怪過你,我也沒有冷落緹兒,她是我們倆的孩子,這世上我最疼愛的就是你和她了。只是我希望你能放開胸懷去接納三郎和花靈,好嗎?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們流離失所?」
「我——」
「我愛的玉煬絕不是心胸狹隘的女人,是不?」他吻著她的耳朵,輕緩的逗弄,惹得她滿臉嫣紅。
玉煬柔順的倚在丈夫的胸前,她緩緩的點頭,算是應允了他的要求。只要是他希望她做的,她願意順從。
「我的好玉煬,記得今後你是三個孩子的娘。」他拉她一同躺在床上,憐愛的擁她入睡。
只要玉煬能拋開私心,他相信她會是個好母親,不論是對緹兒或是駱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