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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紅妝 第五章 但願君心似我心

天邊曙光乍現,藍若霓就走出山神廟。昨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因體內突增一股氣息,時而火熱,時而冰冷,直至天明才逐漸消退,因此一夜無眠,疲倦不已。

她不明白體內的異樣從何而來,只當身子不適所造成的,因此也不甚理會。此時已近冬日,她-起雙眼享受難得露臉的陽光,淡金色的曦陽似乎將她的疲憊怯除了大半。

藍若霓朝山神廟的方向一瞥,心想賀梅心有凌宇塵保護應該沒有問題,因此她邁開腳步,朝前面不遠處的小溪前進。

走著走著,她忽然听見一陣打斗的聲響,以及細不可聞的嬰兒啼哭聲。

她立刻展開輕功快速奔向聲響的來源。

小樹林旁的空地上,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做武者裝扮的男子抱著一名嬰孩,另外兩人則是她曾經見過的魔族爪牙。只見魔族之人凶狠地攻向手持嬰孩的男子,後者以一敵二,加上手邊還有一個嬰孩,所以格外吃力。

藍若霓見魔族的目標似乎是男子懷中的嬰孩,心念一動,手中的長鞭即刻揮出,以靈動之勢分別掃向魔族之人。

「又是你來壞事!」魔族之人避開她攻向面門的一鞭,下一刻,冰冷的暗器已射向藍若霓。

藍若霓提氣一躍,紅鞭再次掃向兩人的臉,迫使他們退了好幾步。

「撤!」兩人互看一眼,心知自己並不是藍若霓的對手,虛晃數招後,隨即離去。

她卷起紅鞭本想再追,卻听到「咚」一聲.一回首,即見那名男子跪坐在地,似乎受了傷。

「你沒事吧?!」藍若霓彎身,見他胸口染上紅漬,鮮血正汨汨冒出。

「多謝姑娘出手相救。」男子咬著牙道謝,額頭布滿細小的汗珠,兀自忍受一波波的劇痛。

「別說話,讓我看看你的傷。」她伸手止住他的周身大穴止血,並從懷中取出了治療外傷的藥丸。

「多謝。」他靜靜地接受藍若霓的治療,手邊仍是緊摟著那名嬰孩。「為什麼他們要追殺你?」見他無性命之憂後,藍若霓一雙眼掃向他懷中的嬰孩,開始提出問題。

嬰孩正用一雙靈活大眼回望她,她當下便發現這個嬰兒與生俱有一股靈秀之氣,這會是魔族之人追殺他的原因嗎?

「實不相瞞,我是一個浪跡江湖的旅人,今早在樹林里,見到方才的兩人殺害了一名婦女,在他們舉刀想殺那位大嫂的嬰孩時,我一時情急出手和他們打了起來,不料技不如人,幸好遇上了姑娘。」

他緩緩地解釋,在抬頭看向藍若霓時,不由得傻了眼;剛才他只知道救命恩人語聲清柔,體帶幽香,卻因為身上的巨痛而無暇注意她的長相,現在仔細一瞧,不禁瞪大了雙眼。

世間當真有如此絕麗的女子?!他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若霓,發生了什麼事?」一陣男音由遠而近傳來,忽地,兩人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氣宇不凡的英俊男子。

「他是誰?」凌宇塵雙眼淡淡一掃,確定陌生男子身上沒有邪魔之氣後,懸在半空的心才定了下來。

他早上一睜開眼就發現藍若霓不見蹤影,心里竟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再次將賀梅心扔在廟里,施展輕功四處尋找,直到見到她紅色的身影後,他才覺得踏實許多。

「他被魔人襲擊,我剛好經過這里,救了他一命。」察覺到凌宇塵不悅的表情,她很自然地開口解釋。

「你為什麼總是單獨行動?」憂慮一退後,取而代之的即是盤旋不去的怒火。

「我……」她一頓,本想說明是因為心神煩悶才出外散步,隨即又想到她的一舉一動不需要向他報告。「你自己不也一樣?你又把賀梅心扔下不管了?」藍若霓想起他也是同樣的不負責任,根本就沒有立場責怪她。

「不要扯到別人,我現在是問你︰為什麼出去前不先知會我一聲?」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會擔心嗎?凌宇塵越想越氣,口氣也愈發強硬。

「我不和你說了,我回廟里守著賀梅心。」她被惹惱了,足一點便飄然離去。

凌宇塵原想追上,忽地想起還有人受傷待醫,只得先按下一肚子的怒火,以平穩聲音問道︰「閣下是誰?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叫陸平。」對方自報姓名,並簡述剛才發生的事。

「既然你身上有傷,不如暫時與我們同行,多一個人也多了份照應,一切等你傷好了再說。」

凌宇塵雖然覺得他的出現過于巧合,但並沒有說破,因為他身上並無邪魔之氣,將他帶在身邊,一則可以預防魔族再施毒手,再者他已存有戒心,並不怕對方有所企圖。

「多謝。」陸平站起身,同時被凌宇塵所散發出來的領導氣勢折服,便自然而然地跟隨在他身後。

再回到落腳的山神廟時,賀梅心已經一個箭步沖向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苦。

「凌大哥!你回來就好了,藍若霓根本就是想虐待我,既不準我出去,也不準我吃東西。」

凌宇塵黑眸一掃,擾亂他平靜心湖的人,還是不動如山地坐在一旁,眼睫低垂,顯然對賀梅心的控訴無動于衷。

「好了,你別鬧脾氣了,想吃什麼我去買。」他耐著性子安撫賀梅心。

「凌大哥,你待我真好,你讓我和你一起出去,好不好?這間破廟又臭又冷,我待不住。」她意有所指,極為輕蔑地瞥向怡然自得的藍若霓。

「不行,外面的壞人正在找你,你一現身就會有危險!」他出言恐嚇,不想身邊跟個累贅。

「凌大哥!」賀梅心賴在他身上,不依地撒嬌。就在此時,藍若霓忽然覺得胸口一緊,昨夜的不適似乎又直涌心頭,她強忍住心悸,連忙沖了出去,不想在眾人面前失態。

「若霓!」凌宇塵急喚著,即使她沖得很快,他還是瞧見了藍若霓瞬間轉白的臉。

「凌大哥!」賀梅心雙手緊纏著他不放,像極了一株菟絲花。

凌宇塵濃眉一蹙,伸手點了她的睡穴,將她推回草堆。

「陸兄!拜托你了。」凌宇塵已無心再理會其它事情,隨手便將賀梅心托給了陸平。

離去前他在山神廟前結下守護的封印,便提氣直追早已不見身影的藍若霓。

此時,山神廟內陸平緩緩走向賀梅心,嘴角揚起一絲冷酷的微笑。

他已經成功地混入凌、藍兩人的隊伍之中,賀梅心的性命唾手可得,但他一點也不急著動手,如今他最感興趣的是藍若霓,凌宇塵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相當關切,想必她對他有著不尋常的意義。

他會慢慢地等,等凌宇塵露出更多的弱點。然後,他會毫不留情地給凌宇塵致命的一擊!

「這是你惹上魔族的後果。」他眸中寒光一閃,又回復原先的平靜。

抱著懷中的嬰孩,陸平靜靜地坐在賀梅心身旁,耐心等候已經步入陷阱的凌宇塵。

藍若霓從山神廟奔出後,只覺得四肢百骸如同著火般滾燙,一顆心險些要從胸口迸出.渾身燥熱難受。她壓抑不住這股陌生的氣流,因此只能無助地向前狂奔,在視線逐漸模糊之際,她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溪畔。

她毫不猶豫地跳進溪中,任由冰涼的溪水沁人百穴,緩和體內一波又一波的火熱氣流。

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的燥熱才緩緩褪去。藍若霓浸泡在溪水中許久,早已氣空力盡,憑著所剩不多的力氣,她游向岸邊,半個身子尚浸在水中,就已經沉沉地睡去。

趕到溪邊的凌宇塵,被她的樣子嚇壞了,他大手一伸將濕淋淋的藍若霓抱起,旋即往方才發現的山洞大步邁進。

進了山洞後,凌宇塵迅速生起火,並褪下她身上濕透的衣物,再月兌下自己的黑袍覆住她,這才有時間細想藍若霓方才異樣的舉動。

他低頭凝視昏迷的藍若霓,發現到她絕麗的臉孔略顯蒼白,想必是剛才在溪水浸泡過久的緣故。他伸手為她把脈,發現一切皆十分正常,但為什麼她會忽然昏迷在冰冷的溪水中呢?他有滿月復的疑問。

懷中的藍若霓動了動,而後緩緩睜開雙眼,墨黑的瞳孔對上凌宇塵的雙眸。他看見她的眼神由先前的迷惘,慢慢地增添了一絲絲的——?!

凌宇塵一愣,正推翻這個荒謬的想法時,藍若霓柔女敕的雙臂已經纏住他的肩頭,將他抵向自己,更主動抬高身子,紅唇隨即印向凌宇塵的頸子。

「若霓……」凌宇塵困難地開口,原本披在她身上的黑袍已經滑落,此時,她雪白無瑕的身子光溜溜地呈現在眼前,就算他有再好的自制力,臉上也因極力忍耐而布滿了汗水。

藍若霓柔媚一笑,身子又貼進數-,整個人像是他身上的第二層肌膚似的,密實地貼在他身上。

「若霓……你怎麼了?」他以殘存的理智開口,心里明白她這種不尋常的舉動必有原因,卻止不住由她縴縴玉指所撩撥起的熱潮。

「不要說話。」她的黑眸中只布滿濃濃的,此時的她已不復平常的冷凝,反而是嬌嬈難描,秀色可餐。

藍若霓轉而啃嚙他的頸子,隨著她紅唇的移動,還有她不時發出的嬌喘,凌宇塵的自制力只剩下紙張那樣薄。

「住手!」他低吼,以顫抖的手制止她挑逗的紅唇。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她的觸模下,早已火熱燙人。「為什麼?」此時的她,在嬌媚中另有一種蝕骨銷魂的魔力,像極了專門魅惑人心的魔女。

「你可知你在做什麼?」他咬緊牙關,因為她已經將濕熱的吻印在他赤果的胸膛上。「不要說話。」她再次重復道,繼而吻住他,伸出舌頭輕舌忝他的唇,旋即大膽地伸入他口中,與他恣意相纏。

凌宇塵低吼出聲,再也忍不住她一波強過一波的挑逗,他忽地伸手制住她,化被動為主動,將她壓在自己火熱的身軀之下。

藍若霓不耐地扭動著,十分不喜歡雙手被制住的感覺。

凌宇塵俯身,望進她迷亂渙散的黑眸,低啞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即使她有異于平常的熱情,凌宇塵還是想再次確定。

她扭動的身子忽地定住不動,紅灩灩的唇瓣說出了他最想听見的答案。「凌宇塵。」

他微微揚起嘴角,相當滿意她的回答。他暫且不去想她為什麼突然會這般熱情如火,事實上,面對她的主動,他根本使不出任何抗衡的力量,只能順著被她挑起的火焰,一同燃燒。

藍若霓修長的手臂已圈住他,凌宇塵以輕柔的動作分開她的雙腿,瞿鑠漆黑的眼鎖住身下的藍若霓,而後一——地進佔她的核心,緊密地和她合而為一,與她一同攀向狂野激情的高峰。

在一切歸于平靜後,凌宇塵緩緩從她身上退出.他這才發現藍若霓又睡著了,女敕白的臉龐有被他喚起的紅潮,身上更留下了無數道吻痕。

盡管心里有許多疑問,但此時他不忍心喚醒沉睡中的她,他攝手攝腳地和衣而起,將黑袍罩在她身上,靜靜地坐在洞里守著她。

怪事一件接著一件,她先是莫名其妙地昏倒在溪邊,復又熱情地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到底她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饒是他見過許多稀奇古怪的事,也想不透藍若霓身上為何會有這些改變。

望著她平靜的睡臉,凌宇塵心里仍泛起了一絲的恐懼感;藍若霓在自己的心里已經越來越重要,他不願見到她有任何的傷害及危險,但令他不解的是,她身上的變化究竟從何而來?又該如何防止她再度受傷害呢?

伸手輕撫她的發絲,凌宇塵不由得想起莊子曾經贊揚仙人芳姿的詞句,寫的不就是藍若霓嗎?他淡淡一笑,輕聲念道︰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

這個紅衣女子讓他毫無波動的心湖初次泛起情潮,既已動心,他就不會放手。

弱水三千,他僅取一瓢飲。

「千年來,你是首次令我心動的女子,藍若霓,你跑不掉的。」他霸道又溫柔地低喃,接著以手掏起她的發絲,以吻立誓。

立完誓後,他心里覺得踏實了許多。而後,他在火堆前做起了小廝的工作︰替她掠干衣里。

他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藍若霓一直睡到了中午,她一睜開眼就嚇了一大跳,因為她發現自己渾身赤果,身上只披著一件黑袍。

她坐起身,一眼就看見凌宇塵坐在火堆旁,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凌宇塵?!」她一陣錯愕,瞥見他赤果著上身,她才猛然察覺自己身上蓋的竟是他的黑袍。

「你醒了。」他趨步上前,想將她摟入懷中。

「你干什麼?」她手一擋,霍地將凌宇塵的大掌掃開,警戎地瞪著他。他驚覺此時的藍若霓似乎又恢復成那個冷若冰霜、讓他又氣又愛的冷凝女子。

「為什麼帶我來這里?」她努力想板著一張冷臉,無奈全身赤果,光在氣勢上就矮了對方一大截。

「你昏倒在溪邊,記得嗎?」他不動聲色地問,若想查出真相,首先就要讓若霓信任他。「我趕到溪邊,見你昏倒在水中,只好將你抱進山洞;至于月兌你的衣服,是怕你受風寒。」

凌宇塵一面解釋,一面研究她的反應;藍若霓似乎也想起了跑出山神廟之事,一張臉頓時充滿了困惑。

「先把衣服穿上。」他將已經烤干的衣服遞給她。她若隱若現的胴體實在太誘人,為了了解她究竟發生何事,還是讓藍若霓穿上衣服比較保險,他的注意力也會比較集中。

她背對著凌宇塵,迅速穿上衣服,再回過身子時,已恢復成冷凝的表情。

「謝謝你救我,我已經沒事了。」穿上衣服就如同多了一層保護膜,她不再覺得困窘,輕聲道謝後就想出洞。

才走沒兩步,她又被人釘在壁上。

她被迫望進一雙漆黑如暗夜的眸子。

這是她最怕面對的凌宇塵;一雙眼彷佛能看穿她內心的想法,讓她下由自主地想避開。

「你……你要做什麼?」她有些怯怕,習慣了嬉皮笑臉,凡事不正經的凌宇塵,再面對他難得正經的俊臉時,她竟完全失去反應的能力。

「你要是敢再跑開,我就月兌了你的衣服,讓你出不了這個山洞。」他惡狠狠地威脅,這是第二次她穿好衣服就想溜,難道他真有這麼惹人嫌嗎?

藍若霓因他的脅迫而脹紅了臉,一雙眼不知要看往哪里,既不敢看他灼熱逼人的黑眸,也不敢看向他赤果的胸膛。「你欠我很多解釋。」他瞪著她,忽然發現自己只知道她來自峴山,是沉軒之的師妹,除此之外,他對藍若霓根本一無所知。

為什麼她總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為什麼她總是睜著一雙澄靜無波的明眸?為什麼她身上會有冷凝及火熱這兩種極端的反應?又為什麼他試了這麼久,她竟遲遲未動心?這到底是為什麼?

凌宇塵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如炬地審視她,今日要是問不出讓他滿意的答案,誰也別想離開這里。

「賀梅心……」她硬著頭皮看向凌宇塵,想提醒他尚有重責大任在身。

「去他的賀梅心!我不在乎。」他咆哮出聲,再次失去控制。

「她是練成法器的最後一個人,很重要……」藍若霓耐心地勸說著。

「我不在乎!」他再次怒吼。

她被凌宇塵狂怒的神情所懾,只好乖乖地閉上嘴。

凌宇塵瞪著她半晌,看著她由原先的冷凝模樣變成局促不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動也不敢動,偏偏又不曉得自己錯在哪,表情既可憐又無辜。

忽然間,他滿腔的怒火奇跡般的消失了,笑意重新回到他眼中,不過藍若霓並沒有察覺,只是無助地困在他的臂彎中。

「下次不準你私自跑走。」他鄭重說道。

「為什麼?」她直覺地回嘴,自己的武功仙術都不差,也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生活,忽然被人如此要求,她覺得別扭極了。

「因為我會擔心。」他坦誠道。

「我有能力自保,你沒什麼好擔心的。」

凌宇塵淡淡一笑,伸手抓住她的柔荑,將之覆蓋在自己的心口,輕聲道︰「你感覺得到我的心跳嗎?」她呆了一會兒,而後緩緩地點頭。

「今早我看到昏迷的你,無助地倒在溪畔,我又亂又急,一顆心險些就要跳出胸口,那時候的心跳可比現在快上好幾倍。」

「是嗎?」她好奇地將手覆在他的胸膛上面,感受他穩健的心跳,並想象它快了好幾倍的情形。

「這就是擔憂的感覺。見不到你,不知道你會遇上什麼危險,想著想著,心就越跳越快,還會微微刺痛,感覺很不好受。」他一邊解釋,一邊用自己的手掌覆住她的手。

「念在我修煉仙術不易的分上,請不要再增加我的煩惱,好嗎?時時刻刻擔憂你,會令我白發叢生,過度損耗心力的。」凌宇塵嘴里說笑著,黑眸卻閃著動人的深情。

藍若霓再次羞紅了臉,從手心傳來的熱潮一波波漫向身子,惹得她全身發熱,她不知這股燥熱感是源自他的話、他的黑眸,還是他緊握不放的手。

「以後不管你去哪,都要先告訴我,別再讓我為你擔心受怕,好嗎?」

藍若霓點點頭,而後慢慢抽回被握住的手。她生平第一次起了這種異樣的感受︰全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似乎都盈滿了溫熱的暖流。她不太明白這股暖流從何而來,只隱約覺得它似乎和凌宇塵有關。

凌宇塵當然察覺了她的改變,卻又不敢妄動,就怕她又恢復成原先那個不懂情愛滋味的冷凝仙子。

「你為什麼這麼擔心我?」她聲調柔軟,半是疑惑半是柔媚,柔情使得她愈發嬌艷動人。

「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他咧嘴自嘲,俊臉浮現出一抹真情,繼而鄭重地回答道︰「因為我愛上你了,所以一顆心不再受我控制,總是時時刻刻為你擔心,你可知道?」

「你愛我?!」她退了一步,手-住心口,一臉的不可置信。

「有這麼難以相信嗎?」他覺得備受侮辱,沒想到深情的表白卻換來佳人的不信賴。

「可是……你總是嬉皮笑臉的,沒個正經樣,我以為你是為了戲弄我,才成天將情啊愛的掛在嘴上。」藍若霓老實地回答。語畢,她看見他一張俊臉起了紅暈,沒想到他竟然也有害羞的時候?!

「那是因為你老冷著一張臉,我除了厚著臉皮扮小丑外,哪有機會接近你。」

他氣惱地解釋,弄了半天她竟然以為他在開玩笑?早知如此,早點向她表白不就結了!害他自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可是,我是你的死對頭的師妹。」她又想起了沉軒之和凌宇塵對立千年的情況。

凌宇塵一個箭步將她摟回懷里,邪邪一笑道︰「相信我,當你在我懷中時,我絕對不會聯想到沈兄。你比他那張冰塊臉美麗多了。」

他在她紅女敕的雙唇印下一吻後,又得意地開口。「而且我們已經有了親密關系,你終歸要對我負責的,若霓。」

「那次是為了救我,唉!總之那是意外。」她紅著臉辯解,急欲撇清。

「你當每一個人中了媚藥我都會‘以身相許’?那是因為你,我才犧牲自己的。」

「你又開始不正經了。」她佯怒,卻被他擠眉弄眼的樣子逗笑了。

「我們在外耽誤太久了,該回去了。」藍若霓又想起了被遺留下來的賀梅心,始終放心不下。

「若霓,在我深情的表白後,你難道無話可說嗎?」他健臂一展,又將她禁錮在懷中。

「要說什麼?」她故作不解。

「你想要我動手逼供?」他忽地伸出狼爪向她衣領探去,她笑著格開,一抬頭,卻發現他又換了另一種表情。他一臉正經,深邃的眼正直直地盯著她。她一嘆,他又再次運用讓她心慌的伎倆了。「你想听我說什麼?」她柔順地望著他。

「三個字。」他揚起黑眉,自負極了。

藍若霓此時已經確定自己愛上這個時而嬉鬧、時而粗暴的怪人了,雖然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但他總是可以輕易地撥弄她的情緒,讓她產生依戀的感覺,或許這就是他所謂的愛吧,但她不會這麼輕易就說出口的。

「就是你對我說的那三個字?」她甜甜一笑。

凌宇塵點頭,屏息以待。

「關于我對你的感覺的那三個字?」她再次確認。

他再次點頭,嘴角微微上揚。

「閉上眼楮。」她忍著笑說道。

凌宇塵咕噥一聲,但還是乖乖地閉上了雙眼。

藍若霓靈巧地從他的手臂下鑽出,繼而傾身在他的耳邊低語。「我對你的感覺的確只有三個字——」

她輕輕地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舉足沖向洞外,而後倚在洞口,神情愉悅地喊道︰「登徒子!」

紅影一閃,她已經施展輕功而去,只留下她清脆的笑聲和鈴鐺聲響。

「藍若霓!」凌宇塵氣急敗壞地吼叫。

這個擾亂人心的魔女!他悻悻然低咒一聲,望著遠去的紅影,伸手一扒黑發,郁悶地往山神廟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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