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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摯愛 第四章

雷吉亞丹王城

「什麼!?到現在還找不到?全部是一群飯桶!」有著一頭灰白發鬢的恩魯大臣重擊桌面,一臉沈重地看著自宮外無功而返的士兵們。

此刻聚集在王宮大殿上的,全是為了女王失蹤事件而忙得焦頭爛額的大臣們。菲麗絲失蹤已經整整兩天了,但是他們派出去搜尋的人馬,至今尚無一人傳回有用的消息,這該如何是好?

「耿因大臣,你是否有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恩魯將目光移向始終沈默的耿因。那天在婚禮上耿因是護衛女王安全的人,同時也是唯一見過綁匪真面目的人,若要救回菲麗絲,耿因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相對于大殿上議論紛紛的群臣,耿因大臣的沈默顯得十分突兀,事實上他雖然站在大殿上,但是滿腦子都在反復回憶婚禮當天的情況。

把你手上的人給我。他低沈的聲音非常嘶啞,但耿因總覺得自己曾經听過這個聲音。

高大轟立的身影、毫無所懼的語調,甚至能將長鞭使得精妙無比的人……在他的記憶里,只有一個人有這種能耐……但是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早已經死了,是自己親眼看見他斷氣的,那個男人不可能還活著!

「耿因大臣!」恩魯又換了一聲,忍不住拍了拍心不在焉的耿因。

「不可能!」耿因反射性地大吼一聲,同時怒瞪著被他嚇一跳的恩魯大臣。

「什麼不可能?耿因,你沒事吧?」恩魯疑惑地蹙眉,再一次提出他心中的疑問。「你是這里唯一見過他的人,他身上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來自黑暗的魔物。」耿因沈著臉、斬釘截鐵地開口道。不管對方是誰,他的確感受到了那股來自黑暗的魔法波動。

「魔物!?」耿因的話再次讓大殿上的人陷入不安。從數百年前開始,雷吉亞丹的王族和黑暗的魔物就經歷了無數次的交戰,好不容易成功地將他們驅離東方大陸,但是自從聖王消失、大陸的平衡遭到崩壞,那些蟄伏在黑暗處的魔物開始蠢蠢欲動,在大陸各地重新出現,雷吉亞丹雖然早已做了預防,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那些丑陋的魔物,居然明目張膽地出現、甚至劫走了女王!

「若真是魔物,那女王陛下……會有生命危險?」恩魯一張臉變得鐵青。魔物和雷吉亞丹的王族一向是世仇,這一次他們既然是有備而來,那麼女王-下豈不是凶多吉少了!?

「這件事非同小可,一起到神殿討論吧!我還有事情要請教大神官。」耿因揮揮手,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揣測對方的身分上。他們這一次的對手可是魔物,非得要想出一個方法,救回女王陛下,這才是最重要的!

相對于雷吉亞丹一群忙得焦頭爛額的臣子,位于王城遙遠的另一端、那一處被魔法與濃密森林覆蓋的神秘古堡,菲麗絲過的是一種她從未想像過的生活。

在金色陽光的照射下,位于庭園的空地處,站著一名手握長劍全神警戒的女子;一頭及腰的發絲-成了不影響行動的發辮,身上穿的是即使在地上滾動也不容易破碎的亞麻質料衣服,她握緊長劍的手臂多了許多細小的刮傷,原本白皙的肌膚已經漸漸轉變成健康的蜂蜜色澤。

從空地的另一端,緩緩走出了一身黑衣的華倫,手上握著一條長鞭,由于他的真面目已經被看見,所以向來戴在臉上的軟皮面具已經除下,他一抖手上的長鞭,示意對面的菲麗絲攻擊。

「喝!」她輕喝一聲,縱身來到華倫的眼前,靈巧地用手中的長劍和華倫的長鞭較勁、小心而且謹慎。

在與她對招的同時,華倫以-賞的目光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自從菲麗絲接受了自己的指導之後,一天比一天進步了;剛開始的幾天,她不但握不住手上的長劍,更時常跌倒,但是她始終沒有再掉眼淚,不管是手臂上的傷口再怎麼疼痛,或是他的要求再怎麼嚴苛,菲麗絲一次也沒有掉過淚水。

「-的攻擊太謹慎了。」華倫出言提示,手上微一用勁,將菲麗絲的長劍打偏了幾。

菲麗絲毫不氣餒,再次舉起長劍攻擊,碧藍色的雙眼小心地尋找他的破綻,華倫淡淡一笑,在菲麗絲再次舉劍向前的時候,他故意露出肩膀這一大破綻,想看看菲麗絲是不是會上當攻擊。

眼看手中的長劍就要刺到華倫毫無防備的肩膀,菲麗絲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手中的長劍一頓,就在她遲疑的這一秒之間,「鏘」的一聲,手中的長劍已經被華倫擊落在地了!

「啊!」菲麗絲輕呼一聲,在長劍落地的那一剎那,華倫手上的長鞭也卷上了她的脖子。

「為什麼突然心軟?」將長鞭慢慢卷起,華倫將菲麗絲整個人卷進了懷中。「若這是一場戰斗,-剛才的舉動已經讓自己送了性命。」

「我……」菲麗絲緊咬下唇,無法說出自己從未殺過人、更沒法子以長劍傷害他人。只要一面對華倫那雙嚴厲的銀灰色眼楮,她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

「在戰斗中,-要把握每一分機會,要不然-絕對沒有贏我的機會。」緩緩松開圈住她愕子的長鞭,華倫將長劍踢回菲麗絲的腳下。

「來!把我當成魔物也無妨。」華倫比了比自己的胸口淡淡道。「這里是我的心髒,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一劍刺下去、不能猶豫!」

菲麗縣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長劍,在陽光下再一次展開攻擊……

當暖烘烘的太陽轉變成熾烈強光、開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散發熱力之時,時間已經到了正午,而一直曝曬在烈陽之下的菲麗絲早已-滿汗水,手上揮劍的速度變慢、就連攻擊的招式都逐漸失去了準頭。

「到此為止吧!」華倫察覺出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于是以長鞭用力一卷,將菲麗絲的長劍擊落、終止了比試。

「不,我還可以撐下去!」菲麗絲不顧雙手雙腳已經傳來刺痛的感覺,仍舊緊咬著下唇逞強道。

「適度的休息也是自我修-的方法之一。」華倫搖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扔到菲麗絲腳邊,淡淡說道︰「將這抹在關節上,多少可以減輕一些-痛。」

扔下這些簡短的句子之後,華倫踩著大步離去,只留下菲麗絲一人怔愣地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真是奇怪的-伙。」菲麗絲若有所思地開口,她緩緩地在草地上坐下、同時拾起了腳邊的小瓷瓶。

一拔開瓷瓶,菲麗絲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草氣味從瓶子里傳出,看來應該是藥草之類的東西,她將瓷瓶里泛著清香的膏脂涂抹在四肢,當一股冰涼涼的觸感從皮膚滲進了-痛四肢的時候,菲麗絲滿足地經呼一口氣。

抬起頭望著不遠處的古堡,她心中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被囚禁在這里已經不知道多久了,在這個地方時間可以說是失去了意義,要不是照在身上的陽光仍舊溫暖、拂在身上的微風仍舊宜人,她真要懷疑自己被困在另外一個時空里。

「怪人。」望著自己因為持續握劍而紅腫的掌心,菲麗絲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自從那一晚之後,華倫不再對自己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反倒是搖身一變成為最嚴厲的老師,不管是指導她練劍或是射擊,他從來不曾馬虎,完全不把她當成是什麼女王,反倒像是苦心栽培的學生一樣地訓練著。

這樣勞動辛苦的日子是自己從來不曾有過的,就算沒有恢復從前的記憶,菲麗絲仍然可以確定這一點,剛開始練習時身上肌肉傳來的那些-痛,顯示出她過去的確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如果不是有了這一次的意外,自己或許永遠會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女王陛下吧!

每天早上在鏡子里,她都可以看見一個越來越有活力的女人,她的肌膚不再是那種晶瑩透明的雪白,但她一點也不在乎,經過一連串嚴苛的訓練後,她的自信就像是手中越握越緊的長劍一般,漸漸成為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不可否認的,她喜歡這樣的自己!

菲麗絲小心地將瓷瓶收在腰際,順手再將地上的長劍撿起,不想回古堡休息時,卻又發現了不遠處有一棵生長得極為茂密的大樹,于是改變了方向往大樹底下走去。今天的天空這麼藍、空氣這麼清新,在這里休息怎麼都會比悶在古堡里舒服。

「只是休息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菲麗絲自我安慰道。在雷吉亞丹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任何時候都不能有絲毫失禮的舉動,更不用說以這種狠狠的姿態躺在樹下休息,但是此刻四下無人,再說她也下定決心不再將自己當成女王了,那麼這種小小程度的放縱應該無所謂吧!

經過這樣一番心理調適之後,菲麗絲在大樹底下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當一身-痛的背部倚靠著粗壯結實的樹干時,她情不自禁地吁了一口

氣,緩緩閉上了雙眼,不一會兒,就已經在大樹下沈沈地睡去了……

恍惚中,菲麗絲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甚至飛了起來、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最後緩緩地降落在一個似曾相識的寢宮里,華美精致的房間里站了好幾個人,面對面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你是誰?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母後怕我太無聊,所以找你來陪我玩的對不對?」

房間里那名年約五、六歲的女孩子開口說道,她有一頭黑色的長發、還有一雙碧藍色的眼珠。

「菲麗絲別胡鬧!他是父王母後為-請來的貼身護衛,從今天起,他就跟在-身邊,一步也不會離開。」當小女孩對面的美麗女子開口說話的時候,菲麗絲詫異不已地抬眼。菲麗絲?怎麼這個小女孩和她有著一模一樣的名字!?

「貼身護衛?那是什麼東西?他不能陪我玩嗎?」

「傻孩子,他可不是陪著-胡鬧的人!貼身護衛就是時時刻刻跟在-身邊,必要的時候可以為-舍去性命的人!」

站在美麗女子身後,那名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緩步向前,他有一頭黑色的短發、穿著整齊的衣服,以單膝跪在小女孩的面前,將右手抬起貼在胸口。

「我,瓦倫.艾羅特在此立誓,這一生將全心全力守護菲麗絲公主的安全、至死方休。」他宣誓之後抬起頭來,露出了一雙美麗探幽的銀灰色眼瞳──

「菲麗絲?菲麗絲!」

一聲聲的叫喚,頓時將菲麗絲從睡夢中給驚醒了,她猛然一睜開眼,映入眼前的就是華倫那雙特殊的銀灰色眼楮。

「啊!」銀灰色的眼珠子!和剛才她在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作噩夢了嗎?」華倫嘴角微揚,淡淡嘲弄著菲麗絲驚慌的表情。

「沒有,你……有什麼事嗎?」菲麗絲連忙搖頭,有些困窘地急忙站起。想到自己剛才沈睡的模樣被瞧見了,心里十分尷尬。

「午飯已經準備好了,-若是不想被陽光曬得月兌去一層皮,就趕快進去。」華倫說道。不想說明自己已經在那里站了好一會兒了,若不是看到菲麗絲在睡夢中蹙眉,他根本沒有喚醒她的打算。

「好的,謝謝你。」菲麗絲點點頭隨即站起,卻發現華倫早就已經轉身離去,望著他高大的背影,菲麗絲的心中似乎泛起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奇怪感覺,但是她隨即搖搖頭甩去這種荒謬的感覺,這一定是剛才那個奇怪的夢所留下的後遺癥。

囚禁她的人叫華倫,一個對雷吉亞丹懷有深仇大恨的男子,他和自己不可能是舊識。至于那雙銀灰色的眼楮,一定只是一種巧合吧!

「有問題問我就直說吧!」用餐的長桌上,反倒是華倫打破了沈默。

華倫雙手環胸淡淡問道。以往在用餐的時候,菲麗絲總是安靜地用食、甚至絕不抬眼,不像是現在,她手邊的湯匙雖然在攪動著,卻幾乎沒有送入口中,還有那一雙充滿問題的藍色眼楮,雖然竭力克制,但總是會不時地飄到坐在對面的華倫身上。

「如果我問了,你會據實回答嗎?」經過了這段日子的相處,菲麗絲知道他並不是自己原本以為-殘的人,但只要她問起雷吉亞丹的事情,他整個人就會變得偏激而易怒。

「先說出-的問題,我才知道有沒有回答的價值。」華倫挑高一道眉,語氣傲慢地回答。

「關于你身上的傷……你曾經告訴我,那是雷吉亞丹的人害的,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付你?」菲麗絲鼓起勇氣,一口氣將深埋在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沈默在兩人之間漫開,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菲麗絲的呼吸因為緊張而急促,而華倫的則像是回想起什麼痛楚的回憶,他的呼吸變得十分沈重、幾乎像是在喘息一般。

就在菲麗絲以為華倫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緩緩抬起頭,以一種再鄭重不過的語氣問道︰「-是認真的想要知道?還是在找一個閑聊的話題?」

「啊?」菲麗絲錯愕了一秒,隨即不甘被辱地脹紅臉辯駁道︰「我當然是認真想知道,過去我雖然是非常不稱職的女王,但是現在我正在盡力彌補這項過錯,任何有關雷吉亞丹的事我都要知道。」

看到菲麗絲氣憤不已的小臉,華倫笑了,以一種平淡的語氣開口說道︰「愛哭的小貓終于變成老虎了嗎?好吧!那我就告訴-,雖然說-曾經失去過記憶,但是-應該知道雷吉亞丹在大陸上立國數百年,最大的敵人並不是人類,而是那些潛藏在黑暗處的魔物,我沒說錯吧?」

菲麗絲點點頭表示同意,有關雷吉亞丹王國的歷史,那些忠心的大臣們早已經在她耳邊反復背誦過了;大陸東方原本就是魔物的聚集地,但是由于她的祖先與精靈族的戰士合力將魔物驅走,這才建立了雷吉亞丹這個國家。

「若是以魔物的立場來看,這塊地方可以說是雷吉亞丹向他們硬搶來的,所以黑暗中的魔物處心積慮所想的,就是如何向雷吉亞村人報仇。」華倫輕嘆一口氣繼續道。「但是雷吉亞丹歷代的王族都有精靈族的血統,血緣一代傳過一代,能力只有越來越強,魔物們始終不是對手,最後他們想出一種最能報復的方法,就是襲擊雷吉亞丹的人民。」

「魔物要襲擊一般不會法術的人民非常容易,只要在他們身上施展一些黑魔法,意志不堅定的人就會被迷惑,進而成為魔物控制的對象。不過,這種黑暗界的作為很快就被雷吉亞丹的人發現,由于這項行為幾乎是無法預防的,所以大臣們決定在各個村落派遣魔法師和實習祭司,若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為了其他人的安全著想,他們通常都會殺了被魔物迷惑的人!」

「啊!」菲麗絲驚呼一聲,幾乎不敢相信這種駭人听聞的事情是發生在她所治理的國家里。「一定……一定得殺了他們嗎?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要將體內來自黑暗的毒素清除並不是容易的事,大多數人根本無法承受魔法師施法時,所必須承受的痛楚,所以只要是被魔法師和祭司認定有問題的人,通常下場就是死。」華倫以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說道。

「那……那麼你身上的傷……」菲麗絲的身子開始發顫,腦海中再次閃過一些片段,但那些記憶就像是被打亂的拼圖一般,拼不出完整的模樣。

「沒錯,我的身體的確被魔物的毒入侵過。」華倫回答她的疑慮,嘴角扯出苦澀的笑,說道。「我以我的意志力抗拒著那些黑暗的聲音,並且承受那些魔法師高能量的魔法在我的身體上竄行,那是一段我甚至不願意去回想的記憶,但是我撐過來了,並沒有讓那些黑暗的東西殘留在我的身體里。」

華倫從椅子上起身,緩緩走到菲麗絲的面前,雙眸動也不動地鎖著她道︰「幫助我撐過那些痛楚的,除了我的意志力,還有我對一個人的承諾,我曾經立誓要以自己的生命守護她,所以我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菲麗絲怔愣地回望他的凝視,只覺得眼前的影像被淚水弄得有些模糊,但她卻不明白自己落淚的原因,是因為華倫所說那些慘無人道的事-,還是他讓人無法不動容的意志力。

「別哭,沒必要為我掉眼淚……」華倫嘴角動了動,最後輕嘆一口氣,以手指輕輕揩去她的淚。「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這就是你憎恨雷吉亞丹的原因嗎?」菲麗絲不確定地問著。

「不。」華倫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那雙銀灰色的眼楮只剩下冰冷的情緒。「即使魔法師將我身上的毒素都清干淨了,但是那些忠心的大臣仍然不願意放過我,他們不相信有人類能夠抗拒黑暗的誘惑,更不相信有人能在治療之後活下來。為了守護他們心中更重要的東西,他們最後決定殺了我!」

「啊!」菲麗絲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對她一向寵愛仁慈的大臣們,真的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這一定是哪里出了錯,一定是個誤會,但是,在她內心的深處,卻又隱約浮現出另外一種可怕的熟悉感,似乎華倫所說的事情是真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身上的傷痕,都是拜他們所賜……」華倫再次拉起菲麗絲顫抖的心手貼上胸口。「每一刀、每一劍,都是為了終止我的呼吸、了斷我的性命,現在-全明白了嗎?菲麗絲,我對那些人的恨,是絕對不會停止的。」

「你……你的眼楮……」就在這個時候,迎視華倫的菲麗絲忽然疑惑地開口,有些驚愕地發現華倫一雙銀灰色的眼楮,似乎產生了變化!

就像是在銀白色的光暈中點進了墨汁一般,在瞳孔最中心的地方,居然緩緩出現了和夜空一樣的黑色……華倫像是被燙到一樣立即松開手退後,垂下眼不讓菲麗絲看到自己的眼楮。

「華倫?」菲麗絲不確定地又換了一聲,但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華倫卻不再說話,在退出房間之時,突然以最初見面時那種森冷的語氣說道︰「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明天早上舉行我們的第一次比試,若是-能贏,我就放-離開這個地方!」

扔下這段話之後華倫迅速離去,只剩下菲麗絲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凝望著華倫離開的方向,心中再次-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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