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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冷皇 第四章

「動作快!」

齊家偏過頭看著一臉鐵青的他,直到現在,她還是搞不懂他怎麼會在瞬間氣成這個樣子。

「你不想搬嗎?」連仲衍沉著臉。

「想。」她想死了,日日夜夜都想,如今想到他竟強迫她搬到他的住所,她感動得只差沒有昭告天下,但她還是想知道他突來的轉變是為哪樁啊。

下午一拍完照,他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人,然後就把她架到她暫住的住所,硬是要她立刻搬到他的公寓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就動作快。」連仲衍推著她穿過日式庭院,來到建築物前。

「好。」

才剛踏上玄關,宇佐美零便從里頭走了出來。

「你們一起來?」

「嗯,我打算要搬出去了,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她行了個九十度彎腰鞠躬禮。「元瑄呢?」

「她在樓上。」

「我去找她。」

宇佐美零點點頭,看著一旁臉色不善的連仲衍,不禁略感古怪地擰起眉。「請到里頭坐。」

「不用了,我在這里等她就可以。」他別開眼,看著屋外庭園造景,再看向另一頭跟日式建築極為不搭的游泳池。

宇佐美零想了下,走近他一點。「你跟她吵架了?」

「嗄?」連仲衍不悅地回過頭。

「不過,齊家看起來好像心情不錯。」宇佐美零喃喃自語著,又問他,「不然,你是怎麼了?」

連仲衍微蹙起濃眉。「我不懂你的意思。」是他的日文變差了,所以才听不出他的話中話?

「怎麼會不懂?」宇佐美零微勾起笑意。「齊家說要搬出去,應該是要搬去你那里吧。」

「你怎麼知道?」他微愕。

怪了,這個男人的反應怎麼會是如此?齊家就要搬去他家了,他怎麼一臉無所謂?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宇佐美零語帶試探地問。

「嗄?」

「不是嗎?」宇佐美零有點意外。「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們兩個人相處的樣子,我就猜你們一定是熱戀中的情侶。」

正因為如此,她才有辦法拉他和阿希達合作的,不是嗎?

連仲衍有些失神地看著他,不懂自己和齊家的相處,在他眼中怎麼看起來會像是一對正在交往中的情侶。是樣子的嗎?忖著,感覺心底仿佛有什麼正在緩慢成形,夾雜著莫名的恐懼和吊詭的不安,教他立即停止思考。

「你不是在跟她交往嗎?」拉回心神,連仲衍反問。

「我?」

「不然她怎麼會住在這里?」

宇佐美零一頭霧水,正打算要解釋,便听見有人下樓的聲音,回頭探去,是兩個姊妹淘先後下樓。

「親愛的。」朱元瑄快步飛進宇佐美零的懷里。

連仲衍暴瞪著這一幕。

宇佐美零回以熱情的擁抱,轉了她兩圈之後,才對著他說︰「事情就是這樣,齊家只是元瑄的好朋友罷了。」

他無言以對。

原來,齊家說住在朋友家,全都是真的,他怎麼會笨得听見別人的私語就氣昏了頭?

「仲衍,我整理好了。」齊家拉著行李箱走到他面前。

他回神,看了一眼小巧的行李箱。「就這些?」

「對啊,帶那麼多做什麼呢?要是缺了,再買就好。」她熱情地挽著他的手。「走,我們回家吧。」

「齊家,這個。」見兩人要走,朱元瑄趕忙喊道。

齊家回頭,看著她拿在手上的風鈴。

「我差點忘了。」接過手後,忍不住給好姊妹一個擁抱,隨後快步來到連仲衍的身邊。

「連仲衍,你要是敢對齊家不好,我就跟你拚了。」朱元瑄隔著庭院嗆聲。

連仲衍回頭看去,一臉為難。

「就我知道的,雖然齊家總是樂觀又笑臉迎人,但是這幾天,是她到日本以來,最開心的日子。」宇佐美零摟緊女友,目送著兩人離開。

「他們看起來明明就像一對戀人。」

「我也這麼覺得。」以前她還在丹波工作的時候,她也以為連仲衍要娶的會是齊家,誰知道他竟成了齊媛的遺棄新郎。

「只是,就算齊家要追求他,也不需要特地到日本安排這麼多事吧?」

「那是因為她打算一口氣把所有的事都給解決。」當初齊家若是沒把始末都告訴她,她可是不會答應替她在阿希達安插職位的。

「什麼事?」

「唉,說來話長。」

X月X日

外頭的天氣和仲衍臉上的表情一樣陰沉而寒冷,但是我的心像是出現一顆太陽,把我整個人烘得暖暖的,幸福得快要死掉。

往後的事,誰都沒有把握,但是能夠更靠近他一點,再怎麼說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對不對?

該偷笑了,不對,應該是放聲大笑……

「你在笑什麼?」一陣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

「進門都不用敲門的哦?」齊家忙不迭地將寫到一半的日記闔上,回頭想罵他,但臉上卻是濃得化不開的笑。

「你到底在笑什麼?」笑得連外頭都听得見,就連現在也笑得像是得到全世界一般。

「我開心啊。」能光明正大地入主他的生活,當然開心。

「你在寫日記啊。」他瞥了一眼她的桌面,發覺這本日記相當舊了。「款,這本日記我好像在哪里看過。」

齊家聞言,眯起眼瞪他。「你很過分哦。」

「我哪里過分了?」

「那是你……」厚,這本日記是他們認識的那一天,他送給她的,他怎麼可以忘記?算了,要是他不自己想起來,她告訴他也沒意義。

「你怎麼連到日本也把風鈴給帶來了?」連仲衍看向吊在窗邊的特制風鈴。

「那是我的寶貝啊。」當然得要形影不離。

每年她生日,他必送的禮物就是唇膏,各式名樣不同顏色的特別唇膏,全都是為了讓她的氣色看起來好一點,所以當她把唇膏用完後,便會把蓋子拿下,在上頭鑽洞串珠瓖亮片,一個個穿在她特制的繩結上頭。

「你會在日本待很久嗎?」否則她不會把這麼寶貝的東西帶來。

「嗯,不一定,看情況。」

「沒打算要回丹波了?」相處得愈久,益發感覺得到她似乎瞞著他什麼,就好比她進入阿希達工作,光是這一點就夠不尋常了。

畢竟依伯父的個性,他是不可能放她在外頭流浪太久的,不管她的名義是旅游還是見習。

「哪可能,那是我的家,總有一天還是要回去的。」但得要等她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完畢。

「是嗎?」是錯覺嗎?為何他覺得她話中有話?「呵呵,不說那些了,你應該已經洗完澡了吧?」

「嗯。」

「那就走吧。」她自動自發地挽著他的手。

「去哪?」

「睡∼覺。」她語帶曖昧地道。

聞言,連仲衍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等等,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她以為他特地安排她住在這個房間是什麼用意?「這個房間是給你用的,你睡這里就好。」

天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但她真的跟他記憶中的丫頭不太一樣。

他認識的她是有點小無賴、小任性,偶爾要點小姐脾氣,但是,她是天真爛漫的,不會老是要邀著他上床!

這一個禮拜跟她攪和下來,都下知道在那張床上滾過幾回了,她的表現像是個極度欲求不滿的女人,而他的回應像是個初嘗雲雨的小毛頭,雖說他也挺樂在其中,但是過多的接觸令他覺得被冰封已久的心版一角正在慢慢掉落,恍若快要露出最原始的模樣。

再加上宇佐美說的話,令他心里某個警鈴正在狂震巨響著,要他得適度地保持距離。

「我才想說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呢!」齊家雙手抆腰。「你要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哦,而你要我搬來跟你一起住,不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他根本沒想到這一層面的問題。

「沒有可是。」她拉著他轉出房間,很自然地定進他的房間,理所當然地把他給壓在床上。

「我喜歡你。」

連仲衍直瞅著她,感覺她的長發滑落香頸,落在他的頸項處,正在搔動著他體內蟄伏欲出的熱情。

也許他應該要好好地正視這個問題,好好地想想,為何愈是和她相處,他的心愈是慌得無法自持。

「連大師,過來這邊跟我們聊聊天嘛。」

「過來我們這邊。」

齊家坐在度假飯店大廳,冷眼看著眾模特兒宛若拔河似地搶奪連仲衍,漠視連仲衍瀕臨暴怒的臨界點。

時間過得很快,距離內衣發表會只剩下三個星期的時間,由于這一次的發表會里頭有一款可當泳衣用的兩用內衣,所以美術總監便把場景拉到沖繩離島的海灘,想要在那片燦爛艷陽底下取景拍照。

正因為如此,身為造型師的連仲衍也帶著團隊隨行,要替這批試裝的模特兒上美美的妝,做美美的造型。

然而,今天不過是下榻的第一天,他根本還沒有機會跟這批模特兒有太多的接觸,但她們卻已經開始為了他暴動不休。

真是的,好歹也看一下時間地點吧。

「抱歉,我不懂日文。」連仲衍很不客氣地甩開巴上來的縴縴小手,故意假裝用生硬的日文說道。

「才怪,你跟高柳總監都是以日文對話的。」當中一名模特兒想也不想地駁回他充當借口的說法。

「……」真是混蛋,這群女人看不出來他想殺人了嗎?悻悻然想著,眼角余光瞥見坐在一旁的齊家,他立即以眼神知會她上前救駕。

齊家不悅地噘起嘴,卻沒打算要上前救駕。

哼,誰要他非常壞心眼地決定分房睡,而且一進房便上鎖,完全不給她半點機會接近,現在要她救他,門兒都沒有。

而且惹惱她的不只是如此,還有更過分的。

今天是她生日,而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跟她表示,沒有送慣例的唇膏,也沒有跟她說生日快樂。

快九點了耶,他一定是忘記了!看著滿天星斗。

雖說度假飯店外頭燈火通明,卻壓根無礙天空的辨識度。

好美啊,但是只有一個人看星星,總覺得好冷清……

「齊、家!」

後頭傳來的暴吼聲,嚇得她原地跳起,回頭探去,只見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來,手上還拿了件外套。

「你在搞什麼?看不出來我剛才在跟你求救嗎?」連仲衍惱火吼著,但卻動作溫柔地把外套往她的肩上一搭。

這女人是怎麼搞的?不是說喜歡他嗎?既然喜歡的話,遇到這種狀況,她應該要以他的女人的身份把他自狼群里救出的,不是嗎?

「你不是逃出來了?」她哼道。

「難不成我真要由著她們予取予求?」真以為送上門的女人,他都肯暫時納入羽翼?別傻了。

透過玻璃門,齊家看向里頭,果見到那批模特兒個個面目猙獰瞪著她。

「反正你有逃開出來不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她救駕的,不是嗎?

「你在不高興什麼?

「哪有?」她嘟起嘴,東看西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他。

連仲衍微挑起眉,看向遠方,突道︰「我記得今天有場慶典,就在離這里不到二十分鐘腳程的地方,你想不想去?」

她黑白分明的眸瞳轉了一圈,停止在他臉上。

「嘿嘿,我可以當你是在討好我嗎?

他一直像是個老媽子,不準她去那,不準她做這,處處限制她的行動,像是她一個不小心就會從人世間消失一樣,沒想到他現在竟要邀她出去走走。

「在怎麼樣,一年總要有一次討好你的時候吧。

「你記得?!

「很難忘吧。

「原本吃晚飯就想要邀你一道去,可誰知道你竟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那群女人給淹沒。」

「我以為你忘了嘛」她挽住他的手,討好地在他的胸膛上蹭著。

「對不起,下次要是還有哪個女人敢再對你亂來,我絕對會沖上前去救駕。」

「那還真是謝謝你呢

「不客氣,我喜歡你嘛,這是我分內該做的事。」

「真敢說。」剛剛明明見死不救的。

「你現在是似乎是愈來愈習慣了。

「什麼習慣?

「對我的告白愈來愈沒打算反駁了。」而且是愈听愈有味道了。

他側睇一眼,搖頭苦笑。

「你天天講,無時無刻不講,就像是在念咒語一樣,能不習慣嗎?」就算反駁她,也沒有意義,不是嗎?

「那是不是代表你也有點喜歡我了呢?

正想說什麼,然而走在下坡的彎道上,陣陣夜風吹來,他很自然地把她往旁輕推,站在迎風處,替她擋去大半的風勢。

「仲衍,你看!

「有煙火

坡道地下黃燦燈火通天,人群鐕動著,而最遠處還架設了舞台,有人正高分貝地唱歌,漫夜喧囂著,突地,砰的一聲,抬頭看去,七彩的絢麗煙火繽紛得像是快要然亮整片天際。

「好漂亮!」她喊著,像是個孩子又叫又跳,織手直指著天際的煙火。

連仲衍斂眼看著她笑,不由得也很著笑了,心弦微微地扣動,宇佐美零說過的話倏地鑽進他的腦袋。

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們兩個人相處的樣子,我就猜你們一定是熱戀中的情侶。

在旁人的眼中,他寵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就算齊家跟他告白,他也沒放在心上,但是他很喜歡看她微笑的模樣,給他一種很暖、很自在的感受。

但突兀的是,在他感到聿福的瞬間︰心里頭總會出現某種異樣的違和感,仿佛在警告他必須要拉開界線。

界線?為什麼要這麼做?

喜歡一個人便會想要親近,為什麼他偏是喜歡一個人時,卻又硬要拉開彼此的距離?

念頭一鑽出,他驀地瞠目。

喜歡?這陌生的名詞,竟然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迸現!

「仲衍。」

「咦?」身旁的輕喊聲讓他猛地回神。「怎麼了?」

「沒有蛋糕。」

「你喜歡吃蛋糕嗎?」他微蹙起眉,他記得她不愛吃甜食的。

該死,他似乎記得她每一樣的喜好,和她相處時總是喜歡逗她,但這就是喜歡

嗎?但要是真的喜歡,為何他卻又總是和她保持距離?

「是不喜歡,但是生日沒有蛋糕,感覺就不像是在過生日,而且也沒有辦法許願,況且,今年是第一次能夠跟你單獨過生日耶。」齊家自顧自地說,壓根沒發覺他的異狀。

「誰說沒有蛋糕就不能許願?」那不過是個形式罷了。

「那麼,我可以跟你要三個心願嗎?」

听她這麼說,他馬上就後悔了。「你要什麼?」他從不給承諾的,但因為是她,所以他回答得很自然。

「第一個,禮物。」她笑嘻嘻地伸出手。

看她一眼,他隨即自己口袋里取出一支唇膏。

「沒有包裝。」齊家有點小嫌棄地道。

「還不是要拆開?」包得再漂亮也沒意義吧。

「第二個……」

「嗯?」他挑起眉,等著她賣完關于。

「就是……」神秘開口的瞬間,天際再度大放異彩,震天價響的煙火綻放聲掩去她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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