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名媛 第五章
怎麼?現在是怎樣?
很流行人間蒸發嗎?就算是死了,也要留個尸吧!
走出歐陽朔居住的公寓,藍羽辰不由頹喪地睇著外頭陰霾的天空,心中的火氣無處可發泄,她簡直是悶到極點。
問過公寓警衛,才知道他早已經十天沒回住處了。
那他會是去哪?
手機不通,電話沒人接,住處無人,他搞失蹤啊?
她很努力地想,卻發覺自己對他一無所知,她不認識他的朋友,不知道他最愛的去處,不知道他老家的地址,下知道、不知道……啊,虧她把他當朋友,但到頭來,她根本不了解他!
她對他的認知,只是在公事上的合作,她甚少和他私下相處,也不曾跟他出游過,她根本不認識他。
頭痛,老哥給她一個禮拜的期限快要到了。
她連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怎麼請他回新聞台?
「大小姐,要去哪?」尚昱尊從停在公寓外的車子探出頭。
「不知道。」她哼道。
她哪知道要到哪里找他?難不成要她去友台問人?別傻了,那種臉她可丟不起。
「大小姐?」
「你很吵耶,你先回去啦,我在這附近走走。」藍羽辰不耐地吼著,隨即漫無目的地朝前頭走去。
混帳,她當初也沒想到他會走得那麼決絕,走得那麼義無反顧。
他不是變了個人嗎?不是變得輕佻囂張又會跟她頂嘴了嗎?既然如此,他就應該要堅持一下嘛,好歹賴個留職停薪。
啐,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們的關系也視同決裂,現在到底是要她端哪張臉去請他回來?
老哥沒事出這種難題給她做什麼?
走就走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就不信新聞台沒有他,真的會關門大吉!
笑話,要是真的由他一個人扛起收視率和招攬廣告商,那她算什麼?背後的工作人員又算什麼?
她就不信他一個人能夠決定新聞台的成敗,她就是下要他,怎樣?
幾近自暴自棄地想著,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了好長一段路,口也渴了,腿也酸了,朝前頭瞧了下,瞧見一家飯店,藍羽辰毫不猶豫地走進飯店餐廳,挑了個位子坐下。
才剛點完餐,懶懶地貼進椅背,正閉目養神,卻突地听到鄰座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張眼,視線越過裝飾用的花草盆栽,她挺直背脊才得以窺見隔壁桌。
不瞧倒好,一瞧她便趕緊再貼回椅背。
歐陽朔?!
「謝謝您的抬愛,我會好好考慮的。」歐陽朔朗聲道。
「一定要好好考慮。」
她看不清楚坐在他對面的男子的臉,但听聲音,她認得出來那是歐陽朔原本待的新聞台的經理。
嘖,真的是要挖角。
藍羽辰攬眉暗忖著,原來是老東家挖角,難怪這件事一直沒有走漏風聲,大概是怕其他台也想要加入戰局吧。
這下子,可就不好玩了。
想著,看到那個新聞台經理起身離去,而歐陽朔還在位子上若有所思,她不禁有些焦慮。
他看起來也準備要離開了,要叫住他,現在正是時候,否則一旦錯身而過,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找到他的人了。
對,叫他,叫他……
她的嘴巴輕啟又閉,閉了又啟,連續來回數次,依舊發不出半點聲音。
可惡,這還是她嗎?她是這麼孬的人嗎?
上、上啊!
藍羽辰在內心吶喊著,大腦拚命地下指令,但她的嘴不張,腳不動,整個人僵在現場,一點辦法都沒有。
突地,眼見他要離座,他就要遠遠地離開她的世界……
「歐陽!」電光石火之間,她跳起身大喊,冷厲的眸子無懼地與他對望。
歐陽朔微愕地回身,像是頗為意外遇見她。「羽辰?」說著,客套的笑意慢慢轉化成她最熟悉的笑。
那種很陽光、很溫煦、很真誠、很舒服的笑。
「叫我總經理。」她咬牙道。
不要叫她的名字,這會讓她想起極力要遺忘的記憶。
「我已經離職了。」再叫總經理,有點怪吧。
「無所謂,你就當我的名字叫總經理。」姓總名經理,行不行?
他笑著。「有事?」
「廢話!」藍羽辰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過來這邊。」
「不好意思,我有事。」歐陽朔笑著,偷偷地抹上挑釁。
「你有什麼事?」比她重要?
「我要回家一趟。」
「屁,你根本已經十天沒回家了,現在回去干麼?」逃避她?靠,他不是說喜歡她嗎?喜歡還會逃避?-!
「你怎麼知道我已經十天沒回家了?」笑意更濃,連深邃的眸子都凝著笑意。
「我……你很羅唆耶,我叫你過來就過來。」
「我說回家是回老家,我哥有事找我。」
「急在一時嗎?」怎麼,他現在不趕回去,老家會被人扛走嗎?
歐陽朔想了下,繞了一圈走到她面前。「到底有什麼事?」
「先坐下。」她擺手示意。
「嗯?」他入座,好整以暇地等著。
她偷覷他臉上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突地感覺他應該知道她要問什麼,卻還很機車地佯裝不知情。
「你的手機為什麼沒有開機?」她輕咳聲,選擇最無害的話題當開頭。
「重要嗎?」
「你!」這男人怎麼愈來愈囂張?
「我換了號碼。」頓了頓,他看了下表,表示他真的有事在身。「直接進入主題,你覺得如何?」
「你……」藍羽辰張口……又閉。想說,卻發覺喉頭乾澀得發痛。
正打算一鼓作氣時,服務生送上了飲料,她端起輕嘗了一口,潤了潤喉,舌忝了舌忝乾裂得有點發痛的唇。
歐陽朔舒服地貼在椅背,佣懶地等待她的下文。
「你要不要……考慮回……」哦,該死,這實在不是她的風格,她的做法應該是——「請你回先鋒!」
是啦,這才是她的氣魄。
「為什麼?」唇角勾出迷人的弧線。
「因為我要你手中關于倪世的後續報導。」是了,就是如此,這麼簡單。
「報導都存在我的電腦里。」
「我要的是帶子!」她沒好氣地吼著。
只有文字哪能公諸于世?先鋒不做沒證據的指控。
「那是我的個人報告,不是先鋒的資產。」笑意斂去,顯然對她的話相當不滿意。「畢竟那是我利用下班時間私自跟拍的,所有的風險由我承擔,所有的帶子全都是用我的命換來的,你沒有資格跟我要回去。」
「賣給我。」藍羽辰毫不考慮地道。
「你買不起。」他挑高好看的眉。「這帶子跟我的命是相連的,要帶子就得要連我一起買下。」
她無力地閉上眼。「所以我請你回來啊。」沒听見嗎?她剛才就說過了。
「這是你拜托人的態度?」他笑得魔魅而令人發指。
「我……」別氣、別氣,在這當頭生氣,剛才的犧牲全都白費了,一切又得從頭,她可沒有把握自己能夠再來一遍。「你說吧,你要什麼條件?職位、福利、月薪,全都由你開,絕對滿足你。」
這是老哥說的,所以她照辦。
歐陽朔聞言,長指在透明玻璃桌上輕敲著,像是在考慮什麼,好一會才懶懶地說︰「我什麼都不要,職位、福利、月薪,對我而言不是很重要,我要的是……你愛上我。」
藍羽辰瞠圓眼,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努力地抹起笑意。「難度太高。」
他輕笑著。「我愛上你,才算是在挑戰高難度,而你愛上我,一點都不難,我可以給你時間醞釀。」
「你當我在演戲啊?」還需要醞釀咧!
歐陽朔不改魅惑眾人的笑意,突地橫過桌面拉過她的手,輕按在他的胸膛上。
「你干什麼?」大眼瞪去。
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會笨得對她胡來吧?
今天,她很清醒,氣力也十足,他要是膽敢對她上下其手,她絕對要他往後不敢再踏進這家飯店。
「感覺到了嗎?」他閉上眼。
「什麼東西?」人很多耶,能不能放手先?
「羽辰,我的心跳得很快吧,快得連我都覺得害怕。」他張眼,眸底是一片醉人的深情。
「你有病,去看醫生吧。」耳根子微微發燙,她微惱的抽回自己的手。
「對,我有病,就得要看看我眼前的醫生願不願意醫我了。」他再次把問題拋回給她。
藍羽辰瀲艷的眸子像是要噴出火焰般地直瞪著他,唇辦抿了又抿,怎麼也擠不出半句和他抗衡的話。
「怎樣都好,反正要我回去,就得把你交給我,你也可以拒絕,而我就回老東家,事情就這麼簡單。」話到最後,歐陽朔的雙眼被笑意承載得盈盈發亮。「我並不打算勉強你,你可以慢慢考慮。」
「等等,你在威脅我嗎?」她眯起絕艷的眸。
「這是威脅嗎?」他輕呀了聲,佯裝無知。「我不知道呢,我還以為我在回答你,我想要的條件呢。」
「這不是威脅是什麼?」把自己交給他,他就回先鋒,反之,免談。
王八蛋,她長這麼大,只有她威脅人,還沒人敢威脅她呢,他肯定是空前絕後的那一個。
「無所謂,就當是威脅好了。」
根本就是威脅!「你!」藍羽辰眯眼瞪著他,有股沖動想要撲向前去,狠狠地撕破他的笑臉。
她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讓他笑不出來!
「嗯?」
深呼吸、深呼吸,小不忍則亂大謀,她非得忍忍忍。「歐陽朔,你進先鋒三年,相信你很清楚先鋒的體制。」他這個人這麼懂得算計,絕對很清楚事情孰輕孰重。
「嗯哼。」
「倪世的事被挖開了,你想,他會放過你嗎?」威脅是吧?她說過,威脅是她學分修得最好的一個課程,讓他看看什麼叫作威脅!
「所以?」
「先鋒可以保護你,這一點,不容置疑。」
歐陽朔依舊輕笑著。「我要是怕的話,當初就不會去挖這一條線了,既然做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難道,你不怕和先鋒作對的下場?」她臉色一沉,端出森冷的狠臉。
說到這一點,他笑得更加生動鮮明。「羽辰,我連你都敢沾染了,不就早已經是跟先鋒作對了嗎?直到現在,我可還沒有受到任何狙擊或威脅,相反的,還要你這個總經理紆尊降貴地跟我談條件,不是嗎?」
藍羽辰聞言,一股火如雷似掣地街上腦門。「混蛋,你是敬酒不-要喝罰酒了?」他以為她是在保他嗎?才不是!她沒將那晚的事情說出去,是因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著了倪世的道,她是在捍衛自己的顏面,不是為了他!
「噓,人多,火氣別太大。」他伸出長指擱在唇上,很貼心地提醒她別在公共場所發飆。
她粗喘著氣息,惱他文風下動,壓根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里。
可惡,這家伙是吃定她了嗎?
「其實,倒也不是挺難的,是不?」歐陽朔俯近她一些,笑得很曖昧。「我不過就是想要享受情人之間的互動相處,又不是要你馬上嫁給我。」
情人之間的互動相處?情人之間是怎麼互動、怎麼相處的?
她攬眉想著,情人之間大不了就是——、持續、再狂野……不然,還有什麼?
想著,不由怕了起來。
天啊,太可怕了,要她怎麼能夠接受這種事?
拾眼,瞧見他恍若也陷入沉思,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笑得囂張。
她撇唇冷聲警告著,「歐陽朔,給我停止你的幻想,我警告你,我絕對不接受一絲不掛地穿著愛心圍裙接待你下班,也絕對不接受你索求無度的男歡女愛,更不會陪你洗什麼鴛鴦浴,或者跟你上演SM女王游戲……」
歐陽朔驀地一愣,而後失聲大笑。
「你笑什麼?」混帳東西,這里是公共場合耶,他笑成這樣是什麼意思?
「我倒沒想過這些把戲,還挺有意思的。」他壓根沒料想到她會往那方面思考,看來身在新聞界,她多少是被污染了,才會有那種不正經的想法。「原來還有這麼多方法,改天肯定要試一試。」
不過,那也代表她沒談過戀愛,不懂得情人之間除了,還有更引人願意深陷桎梏的甜蜜。
無所謂,他會教她的。
「你!」藍羽辰羞惱地漲紅臉,直想要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混蛋,她在自掘墳墓。「你不要給我岔開話題,我沒有什麼耐性,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想怎樣!」
忘了,把她剛才月兌軌的話語全都給忘了。
「我倒覺得我花了三年,等待看到你的另一面,我算是相當有耐性呢。」時間有點長,但他卻不後侮,還覺得挺值得的。
「你……」噢,她無力了。「你為什麼執意要我?」
「因為我喜歡你。」他笑得很挑釁。
「你以為「喜歡你」三個字是免死金牌嗎?」以為他喊出這三個字,所有的罪責就會一筆勾消嗎?天底下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不是嗎?」他笑得很得意。
「你愈來愈囂張了。」這小子,愈來愈不像她認識的歐陽朔了。
他,沒有不良嗜好,更沒有任何緋聞纏身過,一切完美得令人驚嘆,但是,沒想到他人模人樣,骨子里卻是卑劣到了極點。
「沒辦法,我正值叛逆期,請多包涵。」
「你去死吧!」藍羽辰怒瞪著他。「卑鄙小人!」
「我就是卑鄙,你也可以不理我的威脅。」他笑得眼都眯了,隨即起身。「慢慢考慮,不急,我先走了。」
不急?是誰告訴他不急的?
她很急!
一把扣住他的手,只見他微愕地回頭。
「走。」藍羽辰突道。
「去哪?」
「開房間!」這個時候,樓上絕對有房間,她不需要頂級的設備,只要有一張床就行了。
她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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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
一進房間,她立即躺在床上,恍若壯士斷腕般地閉上眼,等待他的侵略。
歐陽朔傻眼地瞪著她,不禁笑了。
「你笑什麼笑?」見他沒爬上床,反倒是在床邊笑得樂不可支,藍羽辰忍下住有點火了。她如此的犧牲奉獻,他瞻敢笑?
「你在干麼?」
「等你啊!」她暴吼著,像塊爆炭般跳起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來啊!」
不過是這麼一點小事,她根本不痛下癢,把眼楮閉起來,就當是被瘋狗咬了兩遍就好。
「我不要。」歐陽朔打了個哈欠,在旁邊的沙發坐下,佣懶地點根煙。
「你不要?!」她難以置信地瞪去。
不要?不要!這個混蛋男人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想要她的嗎?怎麼她現在肯給了,他膽敢說不要?!
要知道她可是花了多少心神說服自己,而他用這麼簡單的一句不要就想要把她打發走?!
想死啊!
她跳下床,大步走到他面前,壓根不管自己的裙子有多短,直接在他腿上跨坐,一手搶去他叼在嘴上的煙。
「羽辰?」
他抬眼,她不由分說地張口封住他的唇,把腦海中僅有的招式一並用上。
她承認,對于男歡女愛,她確實很陌生也無技巧可言,但她再怎麼說也是美人一個,他沒道理拒絕她。
歐陽朔垂在身側的雙手抖了下,伸到半空中,原本想要將她摟進懷里,卻又硬生打住,享受著她單方面的誘惑。
「把眼楮閉起來!」她惱聲吼著。
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他的眼楮給挖出來!
「沒有人規定一定要把眼楮閉起來的吧。」他粗嘎哼笑著。
混蛋,真要逼她到這種地步?!
藍羽辰發狠地眯起麗眸,一把抽開他的領帶,用力扯開他的襯衫,扣子飛噴數處。
她掏盡印象中曾看過的片子,努力地學習女主角在男主角身上會做的事,像是拚命地磨蹭,拚命地挑誘,又是啃又是咬,又是舌忝又是吻,從頸項滑下他令人意外的結實胸膛,卻沒有勇氣再往下前進。
這是她的極限了,千萬別再逼她了!
她心里祈禱著他趕緊有點反應,突地,擱在歐陽朔胸膛上的手,感應到了劇烈的心跳,抬眼探去,看見他眉頭微蹙,眸底飽含欲念侵襲,恍若在忍遏什麼痛楚般的性感表情,而下頭……有某個硬物抵在她的腿邊!
成功了!
藍羽辰在心里偷偷地喝采,等著他自動撲上來,豈料,等了一會,他壓根沒有動作,不解地對上他的眼,卻發覺他的眼早已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喂!」現在是怎樣?她都已經犧牲到這種地步了,他的反應只是這樣?
她剛才看見的是什麼?幻覺?
「這不是我要的。」他沉聲道。
「嗄?」
「你沒有搞懂我的意思。」當然,她自動撲上來,要狠地扯開他的衣服,他也挺喜歡的,但是,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情人間的相處,是一種愛情的滋味,而不是那麼純粹的交易。
「我沒搞懂?」她哼哼兩聲。「請你跟我解釋,這是什麼狀況?」
藍羽辰指了指抵在她腿邊的硬物。
「……手機。」
「咦?」
他自口袋里將手機掏出。「不好意思,我跟我大哥約的時間到了,我不能再跟你玩了。」話落,他將她抱起,擱到一旁,隨即起身整衣。
背對著她,掩飾自己被挑逗起的欲念。
她傻眼地瞪著他。
「隨時歡迎你來挑戰。」臨走前,歐陽朔將新的手機號碼和這句話一起丟給她。
挑戰?!
「去你的!你以為我真的非要你回去不可嗎?!」她惱聲咆哮著。「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歐陽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