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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劣情郎 第五章

擁有自家家門的鑰匙卻不得其門而入是什麼滋味?剛從考前沖刺班回來的封俊麒雙眉皺起疑惑不解的波瀾,盯著自家主門旁的側門,平常他都是用手上這副鑰匙打開側門進屋的,為什麼今天卻不行?

鑰匙插入鑰匙孔,他決定再試一次,但──還是不行。

是鎖壞了嗎?

「別浪費力氣了。」身後熟悉的聲音阻止他不知道第幾次的嘗試。

「回頭,邵星凡揚著一封信在手中。「你老爸老媽和我的老爸老媽去度什麼團體蜜月了。」這算什麼?連她家那兩尊都玩時興的蜜月旅行!「你爸媽的蜜月病毒已經擴散到我家了,這封信是給你的。」

封俊麒接過信,愈看眉頭鎖得愈緊──小麒吾兒︰老爸老媽和你叔叔阿姨決定一起到歐洲度假一個月,這段

期間為了方便讓星凡照顧你,我們決定讓你暫住邵家,直到我們回來為止,這件事你叔叔阿姨也同意了。

當然啦,你這死小子的個性?娘的我再清楚也不過,怕你不听話,所以我已經請你至磊叔叔把門鎖全換了,別想找鎖匠,因為家門的鎖是你至磊叔叔最新發明的密碼鎖,只有我們才知道密碼。

另外,你的日用品我已經替你打理好放在你邵叔叔家的客廳;總之,你乖乖和邵姐姐待在那里,我會帶禮物回來的,不要擔心,我們會玩得很開心的。愛你的老媽去他的不要擔心!什麼叫不要擔心?什麼叫他們會玩得很開心?她這樣還敢署名叫「愛你的老媽」?!封俊麒狠狠撕掉手上的信。她這叫把親生兒子往火坑里推!

「你打算怎麼辦?」邵星凡倚在籬笆邊,好笑又覺得他有些可憐。

「他們到底有沒有把要考高中的兒子放在心上。」什麼父母啊!嘖。「下個月就是高中聯考了,他們竟然……」

「我不也一樣。」邵星凡輕松自若。「我大學聯考的日子還比你早,不也一樣被丟下。」

換句話說,兩家父母在這段讓全台灣父母拉警報、豎戰旗、寫必勝標語的日子里,卻以出國旅游的方式逍遙面對,教這兩名考生情何以堪,什麼熬夜時的愛心消夜、雙親的加油鼓舞注定跟他們無緣,他們只能自求多福、自力救濟。

「你倒很輕松。」

「當然,還有你在啊,我只要不愁沒飯吃、衣服沒人洗、家里沒人整理就沒問題了。」

她的意思是……「別傻了,我要去住朋友家。」才不可能花這些時間去做菲佣,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是黃金沖刺期耶!

「你是指同班的兩個死黨?」邵星凡悠悠哉哉地吹起指甲。「他們等著你報告跟美女同住的心得哦。」

封俊麒瞠大眼,不敢相信她動作這麼快,而且……她怎麼聯絡上他們的?

微笑中的惡魔看出他的疑惑,難得善良地給了答案︰「你不該把記事本丟在書桌上,很容易被人看見的哦。」

「你──」

「請多指教了,菲佣小弟。」???放榜日,卻很巧合的遇上台風天,強烈的風雨讓教育部發出新聞稿公告成績單及放榜名單將延後一天公布,所以本來打算出門到補習班看自己聯考成績的封俊麒,今兒個只能待在暫住的邵家度過無聊的台風天。

盯著重復再重復的台風現況報導,骨感的長指不時敲在沙發扶手上,可見手指的主人此刻心情正處于有點煩躁的狀態。

那家伙台風天還能跑到哪里去?

回想起一個月來所受的委屈,封俊麒敢保證連阿信都會自嘆弗如。

「喂!」埋首于成堆的教科書中的臉突然被人捧住?高,看進擁有一頭凌亂長發的憔悴臉孔。「你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

要是真回答他要吃什麼就是他封俊麒笨了。「你想吃什麼?」

「松餅,加威化女乃油的。」

「三更半夜吃松餅?」濃眉在連夜K書積累疲憊中緊蹙。

「小姐,你有沒有搞錯?」

「我餓了。」她快累垮了。邵星凡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下顎壓在他肩頭。「我要吃東西……」

「我知道了啦。」封俊麒推開她逼近的臉,準備起身。

就這麼一推,邵星凡被推上他的床,睡蟲就像被吹笛人感召的老鼠一樣蜂擁而至,考前一個禮拜的沖刺讓她精疲力竭。

「你做好再叫我……」

封俊麒搖頭。「活該,誰教你平常不讀書累積點實力,現在才臨時要抱佛腳,自找罪受。」對這種人,他很難有同情心出現。

更何況,邵星凡根本不值得同情。

「再來一杯……咖啡……濃的……」對于他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夢囈的嘴里還不忘丟出命令。

連睡覺都要壓榨別人!封俊麒只能慶幸自己這麼久還能活得極好,可見根底不錯。

之後的幾天,因為考期逼近,邵星凡的情緒更是不穩定到了極點,一下子要這個、一下子要那個,直到她比他早一個禮拜的大學聯考日結束,他才能喘一口氣。

可是想要有個安靜的讀書環境根本是天方夜譚!

這女人只顧著她自己考完的亢奮心情,完全不理他這個還在準備高中聯考的國中畢業生,一天到晚拉他陪她東跑西跑,還要他煮東煮西,弄得比她考前還累!

一道銀電劃過天際,接著一聲雷鳴響起,震回封俊麒的神智。

唉,這樣子他如果還能依照自已計劃準確無誤的考上建中,他一定會去拜拜,酬謝神明保佑。

不過,這家伙今天真的也太夸張了,竟然到現在還沒回來,都幾點了!封俊麒看了眼牆上時鐘,不悅地攏起眉峰。

起身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長指撩開窗簾往大門看去,兩道糾纏的黑影讓他的濃眉皺得更緊。

那是──???

「我們已經交往一年多了,為什麼你連一個吻都吝于給我?」他不懂,一年的交往還不夠嗎?他已經厭倦這種牽牽小手的相處方式,她連讓他摟肩都不肯,讓他不禁懷疑。「星凡,你真的喜歡我嗎?」

「致遠,你已經是大學生,應該更理智,為什麼反而像個孩子般胡鬧?」什麼嘛,不跟他親嘴就這麼大反應?男生腦子里就只會想到這個嗎?

「我像孩子在胡鬧?」董致遠甩開她伸向自己的手,在雨中,連剛開始交往的情侶都會同撐一把傘,他們呢?!依然是分開的兩把傘,根本連普通情侶都比不上。

可笑的是,他們卻已經交往一年。

「喜歡一個人就會想再親近他一點,這是每個人不管男女都會想的事,難道我錯了嗎?身為你的男朋友,我就不能要求女朋友給我一個吻嗎?」

「你……」

「喜歡一個人會讓人愈來愈貪心,從牽手、擁抱到親吻,這都是再自然也不過的事情,但是,我們之間呢?半年多了,卻連擁抱都沒有過,我不禁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你回答我啊!」

他干嘛突然這樣?什麼嘛!台風天把她從溫暖的家拉出來晃一整天,就為了這種小事跟他吵,如果不是他突然約她出來,她大可以一整天捉弄隔壁家的小鬼,要他煮火鍋,開開心心過一天。

「你無理取鬧,我回去了。」

她才剛轉過身,立刻被人從後頭扣住手腕。

「啊……」邵星凡痛呼,同時被嚇得掉了傘,更嚇掉包里自身已久的?裝,還原最真的本性。「董致遠!你該死的在做什麼?」

該死的?想也沒想過會從她嘴巴里吐出的話讓董致遠愣得也掉了傘,兩個人就這樣任由大雨淋濕。

「你……竟然說這種話?」

雷聲讓邵星凡情緒大?失控,濕冷的雨水更讓她直想沖進屋里,至少,她還可以命令封家小弟為她煮碗姜湯。

「放手,你放開我!該死天殺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該死天殺的?突然間,董致遠覺得自己好象听到某種物品碎裂的聲音,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溫柔的聖鈴才女嗎??

什麼這些穢言她說得如此順口?

還是一切都是為裝、都是假的?「你到底是怎樣的人?」瞪著這張令自己迷戀的俏臉,是風雨的關系還是她急于掙月兌的動作,他竟然覺得她看起來有點猙獰。

會不會自己喜歡的只是假像?

「董致遠!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混蛋,我絕對不會答應做你女朋友,放開我!」

自尊被邵星凡的惱怒傷害,雨打濕的古銅色臉龐竟升起怒意,催促他動臂將她扯向自己,空出的手環過她的腰,低頭強行壓下嘴唇貼住她。

他在做什麼?!邵星凡瞠大眼,死瞪著董致遠向她靠近的臉孔,沒有濃情蜜意,她只覺得惡心!

俊麒救我!心下倏地萌生的念頭里竟是對鄰家男孩不自知的依賴,連到這時候都認定能救自己的只有他。

「放開她!」低沉的吼聲劃過強勁風雨,也立刻出手從中間隔開兩人,並將她攬到自己身後。

「俊、俊麒!」熟悉的聲音帶給她落實的安定感,邵星凡躲在不管是什麼原因突然出現的封俊麒身後,儼然當他是救世主。

「你是誰?」被狼狽的推開,董致遠惱怒的神色讓一張原本英俊的臉變得更猙獰。

「鄰居。」封俊麒分神瞥了眼身後的人,第一次看見她像小貓似的瑟縮模樣,這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在害怕。「你竟敢欺負她!」

「我和她之間的事不用外人插手!」董致遠上前,仗著自己比突然出現的男孩高大,語氣強硬。「你走開!」

「很抱歉,我不能不管。」封俊麒朝他一笑。「她要是少了一塊肉,我會被四個老人家圍毆。為了保命,只有插手。」

「她──表里不一!」風雨中,董致遠的控訴依然有力。

封俊麒微微一笑。「你現在才發現嗎?」不是他沒良心,而是這世上有另一個知道她本性的人實在讓他意外。「這位大哥,面對這種表里不一的女孩子,也沒有動怒的必要了不是嗎?生氣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就當作是一種經驗好嗎?」

他一番話讓董致遠不由得冷靜下來,當然,風雨交加的涼意多少也有些幫助。

「你看起來年紀很輕?」

「是呀!」知道對方冷靜下來的封俊麒在風雨中談笑。

「剛好是參加高中聯考的年紀。」

「卻很早熟。」

「拜後頭的人所賜。」

董致遠先是一愣,最後會意地笑開。「哈哈哈……原來如此!哈哈哈……」

「你──」

「你說得沒錯。」董致遠打斷他的話。「就算她在我面前裝模作樣騙我是她有錯在先,我也不該這麼做。這是一個經驗,告訴我不能光看一個女孩子的外表去揣測她的內在。」語畢,他轉身離去,下定決心將這段以虛??梁柱、謊言?支架建構的感情送進年少的記憶。

目送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風雨黑幕中,封俊麒才回頭。「他走了,徹徹底底的離開了。」

邵星凡?頭看,果然沒有董致遠的人,才敢走出作?屏障的內牆,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的移動步伐,朝著空無一人的步道直望。

人雨滂沱直打在臉上,涼涼的、冷冷的……也痛痛的。

突然,她覺得眼楮好熱,臉頰也熱,雨水也變熱了。

「該進去了,再繼續淋雨會感冒的。」封俊麒盯著面前縴瘦的背影提醒道。

「呃,是嗎?」他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嗎?邵星凡有點混混沌沌地想,沒有辦法心痛,沒有辦法覺得後悔,該怎麼說?

她覺得突然間輕松了起來。

「進去了。」封俊麒催促道。「我可不想陪你繼續淋雨。」

「我也不想──」啊,她知道為什麼覺得眼楮、臉頰和雨水都熱熱的。

「喂,你沒事吧?」面對她怪異的反應,封俊麒擔心地問。

「沒事,只是……」她轉身朝他吐吐舌,分不清是雨是淚浸濕的臉猶如溫室小花般孱弱。「不知怎麼搞的,我哭了耶。」

放松過後才曉得要涌起的害怕讓邵星凡的淚腺莫名其妙發作,流下連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見過的淚水。

雷聲突然響起,如同她回頭讓他瞧見雨中淚?的那一刻所感受的震撼,無法言喻的悸動像是被雷鳴前預警的閃電擊中似的渾身一顫,封俊麒呆茫得來不及防備這一瞬間發自內心的錯愕。

彷佛有什麼在這台風夜里改變了似的……???

「早就告訴過你不要用玩玩的態度去談戀愛,你偏不听,現在得到教訓了吧。」封俊麒把煮好的姜湯送到剛洗澡出來的邵星凡手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輕忽感情事。」

「誰知道他是那種人。」邵星凡啜口辛辣帶甜的姜湯,皺了皺鼻。「要是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會……」

「是你自己惹的禍還敢說!」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反省?「如果你沒答應跟他交往,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你根本就不喜歡他,干嘛答應他的追求。」

「高中生活太無聊了嘛!」她咕噥著,還是被他清清楚楚地听進耳里。

「你這是什麼心態?早知道我就該在客廳多待一會兒,讓你徹徹底底得到教訓才會學乖。」

「拜托,看也知道剛才是誰比較危險,是我耶!推也推不開、打又打不過,還被他強吻──惡……」邵星凡放下碗,往浴室直奔。

封俊麒急忙跟去,在外頭就听見接連不斷的作嘔聲。「喂,你沒事吧?」

「沒……」一波又一波從胃底深處直涌而上的酸液沖上她咽喉,催她頻頻嘔吐,偏又吐不出東西。

「邵星凡?」封俊麒也顧不得什麼,走進浴室,盯著她埋在洗手台的後腦勺。「你真的沒事?」

「我想吐……惡……」

「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嗎?」不會吧?!台風夜送他個腸胃炎的病號?

洗手台上的頭顱搖了搖。「是他……」想起被強吻的經驗,溫濕得令人作嘔的唇讓她想吐!「惡……」

「邵星凡?」封俊麒雙手環胸。「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不用裝了。」

「誰在裝啊!」強忍住月復部作嘔的感受,她吼道︰「被強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知不知道被強吻的感覺有多惡心?那是我的初吻耶!就算我沒有喜歡的人可以給,我也不會給他!

偏偏──惡、惡……」撐不住了,她轉身重回冰冷的洗手台。

隨著因嘔吐而顫抖的身軀,不知怎地,顫抖的情形愈來愈頻繁。

「邵星凡?」封俊麒上前從後面抱住她的雙臂穩定她的身體,還來不及托高她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胸口就印上熱液,整個人被突來的重量拖坐在冰冷的磁磚上,敞開的雙腿和胸口,嵌入縴細的身軀,一雙濕冷的手緊緊揪住他衣領,毫不放松。

「你……」

「我好怕,真的好怕……」

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被強迫的一方,電視小說中把男主角強吻女主角的鏡頭寫得那麼浪漫,誰知道搬到現實生活中來是這麼可怕!

長手長腳的封俊麒被迫坐在浴室,怎麼也坐不舒服,一手掛在浴缸邊緣,一手認命地拍撫她背脊。「我早說過要你注意,你就是不听,感情事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處理,稍微不小心就會出差錯,最近新聞不是有情殺事件的報導嗎?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我以為他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封俊麒挑眉,敲了黑色頭顱一記爆栗。「哪個男人不想親吻自己喜歡的女人,這不叫冒犯,而是親近,渴望將心愛的女孩擁入懷中,我能了解他的想法。」

「……」

「邵星凡?」

「好痛!你敲得我頭好痛。」

「別又哭了。」無奈地翻了白眼,這家伙真的是一點反省能力都沒有。「我剛說的話,你有沒有听進去?」

衣領突地又被收緊在她掌心,封俊麒有點快窒息的感覺。

「喂喂,你松手,我快沒氣了。」

「你只會對我說教。」什麼嘛!她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了,他還還像老頭一樣對她說教。

托高她的臉,本來想繼續說教下去的嘴忽然頓住,瞧見在浴室燈光映照下猶如被朝陽照得晶亮的露珠般的淚掛在姣好白皙的臉上,他竟然看傻了眼。

不該錯估她的美麗,他從沒看過她真心哭泣的模樣,假哭倒是見過不少,以為就算她真哭也是那樣,結果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原來再怎麼惡劣,她仍然擁有足以讓人屏息的美麗,尤其是在此時此刻。

封俊麒伸出食指想接下一顆清淚。

這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被從沒在他臉上見過的凝視鎖住目光,邵星凡覺得有點呼吸困難,看見那修長的手指朝自己的臉頰伸來,她下意識地往後閃,卻正好躺進他圈起的臂彎。

「封……唔……」

微薄的唇生澀地壓上她的,涼涼冷冷的就像清晨的露水,晶瑩剔透得彷佛可以洗淨一切髒污似的拂過她上下唇瓣,也抹去董致遠帶給她的作嘔感,頓時間,她覺得舒服多了。

但是……這、這算什麼?他和她──他是小她三歲的鄰家弟弟不是嗎?「封、封俊……唔……」話還未說完,她便被鎖進涼冷的唇瓣之中恣意品嘗,但卻一點想推開他的意思都沒有。

她是怎麼回事?同樣是強吻,為什麼她對董致遠是強烈的抗拒,對他卻全身癱軟無力,連呼吸都覺得費勁?

「封俊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修長的手指點住她開合的唇,更屏住她的氣息,瞪著唇上的食指,險些瞪出斗雞眼。

「不要說話。」不得不對自己承認,雖然老是以不屑一顧的姿態用「這家伙」、「那家伙」來指她,但還是避不開喜歡上她的惡運。

他喜歡她,連她背上那只老實貓和虛?的糖衣,甚至是她惡劣到家的性格都一並喜歡上。

老天跟他開了個大玩笑,給他能落實自己生涯規劃的一切能力,卻也丟了個大大的不定時炸彈給他。

邵星凡,這個在他國小六年級就預先列在計劃表備注欄里的不定時炸彈,果然,才三年多就引爆了。

仰長的頸子讓她困難地?唇求取空氣,卻也給他舌忝吮細白頸項的機會。逐漸迷失的神智被緊接而來的斷電給拉回。

這算什麼?台風夜、停電、兩個人?算哪門子的天時地利人和?邵星凡忍不住出聲詛咒,鎖骨間的微涼卻讓她忍不住頻頻顫動,涼冷的手指像有自己的意識似的,鑽進溫熱的胸膛,踫觸到的肌膚介于剛硬與柔女敕的曖昧邊緣,讓她更混亂,不知道眼前是個男孩還是個男人。

就連她──也不知道這個低吟出聲的自己是個女孩還是個女人。

為什麼會演變成這種情況?她怎麼會陷入如此曖昧的情境不能自拔?

該這麼繼續下去嗎?混沌的腦子問著自己,手卻愈伸愈進去,甚至模到平坦胸口上的突起,牽引身下男孩的輕顫。

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可是卻都清楚地知道對方的反應,沒有推拒、沒有抵抗,自然而然的舉動讓彼此迷陷得就算知道該停也停不了。

突然,邵星凡覺得自己的身子騰空。「你做什麼?」嚇壞的她在黑暗中環抱住溫熱的頸項。

「你要在這里做嗎?」

低沉暗啞的嗓音坦誠直率、毫不做作地反問,讓她紅了臉。

還好現在停電誰也看不見誰,邵星凡慶幸地想,隨著走動的起伏,她的心跳也跟著加快。

「你不抵抗?」將她壓在自己身下和床褥之間,封俊麒過于早熟的自制力終于發揮作用,在黑暗里借著時起的閃電銀光鎖住她的眼問道。

「你確定你真的可以……」微微粗糙的手掌撫過她的肩膀,帶來一陣酥麻,打斷了她的話,誘她發出青澀的吟哦。

「你真的不抵抗?」問是這麼問,他的手卻卸下兩人的衣物,手不斷在她身上模索,似乎是被她傳染到表里不一的行徑。

逐漸迷亂的腦子听不進他的問題,只顧著說自己的話︰「我比你大三歲,你真的要──」

「你多出來的年紀全長在狗身上,有跟沒有都一樣。」降子,他不是沒給過她機會抵抗,甚至他告訴自己只要她說不,他會立刻出去隨便找家旅館直到大人們回來為止。

但是她沒說,他也停不了。

多出來的年紀全長在狗身上!他竟然這麼說她!就算在這種時刻他還是這麼說她!就算有濃情蜜意當下也打了對折。

「封俊麒!我──」氣惱的嬌吼被濕熱的舌填補乍開的空隙,化去她羞惱的氣憤,只剩怦怦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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