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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爺寒契 第八章

「沒想到她倒還挺能融入這兒的嘛!」趴在窗台上,空地上女人家們忙碌的景致讓寒契瞧得目不轉楮。

晚上就是慶典的高潮了,一只被掏盡肚髒、全身上下洗得清潔溜溜的牛犢早已經在炭火上烤了一整夜,微焦的肉團香味四溢,勾得肚皮里的饞蟲唉唉亂叫,火堆邊架起了幾張桌子,上頭陸陸續續地擺起各種美味食糧,一群女人吱吱喳喳的,意見百出,忙得起勁又熱鬧非凡。

他還以為像呆妞這樣冷清的性子,即使留下來也只是冷眼旁觀等待慶典到來、結束,然後離去,如此罷了,倒沒想到……等等,那是什麼?

隔了段距離,一個面容憔悴但神情相當愉悅的孕婦手棒著個木盆子橫越稍嫌雍塞的院子。

寒契忍不住出聲,「喂,你可不可以叫玉英那個大肚婆別頂著顆圓球到處亂走?」他看不下去了。

有沒有搞錯呀?玉英這白痴還以為她這會兒仍是一個人?為著慶典的事而成天忙得團團轉,這也就罷了,可她竟然還將那盆重死人的腌醬瓜端上端下的,怎麼,她以為胸脯下的那顆圓肚子是什麼?

能承受重物擠壓的無敵桌面?

「哈?」听到聲音,涂佑笙的腦袋轉來轉去,「阿契?」是他的聲音沒錯,但,怎麼沒瞧見半個人影跳進視線里呢?

「在這里啦,笨蛋。」順手自窗邊剝了片土塊,寒契精準的丟向她的後腦勺,志得意滿的听到她哎呀痛哀一聲,「叫玉英那大肚婆給我乖乖坐下。」

細擰著眉峰,涂佑笙朝他跨近兩步。

「怎麼,玉英是哪里礙著你的眼?」朝他掀掀唇瓣,她帶點不屑的哼著氣。「況且,你是啞巴呀,她就在那兒,你自己不會開口?」

大肚婆、大肚婆,這男人真有夠不尊重孕婦咧,也不想想,當年他也是媽媽肚子里的一塊肉,然後慢慢長大成人的。但,算寒媽媽歹命,辛辛苦苦地懷胎十月,竟然生下寒契這麼個讓人嫌棄的浪蕩子!

「玉英!」寒契也懶得麻煩她了,扯著嗓門大吼。

剎那間,別說是玉英了,只見院子里的人全都停下手邊的動作,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望向他。

「呃,契爺?」貿貿然地被點到名,玉英瞪大了眼,等候差遣。

對這略帶尷尬及無措的場面,寒契早習以為常了,啐,又不是不曾讓眾人齊目盯視,涂佑笙當他是什麼?沒見過大場面的二愣子?

叫就叫,她以為他不敢哪。

「你是活膩了不成?給我坐下,不準再走來走去礙我的眼,這些粗重的事情自然有別人做,不必你拼死拼活。啐,挺著那麼大的肚子,干麼還硬就是死捧著那盆鬼東西不放?也不怕被東西撂倒,干麼,你是想讓兒子快點出來見見世面哪?」

聞言,涂佑笙雙手往腰間一擦,想數落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但不嘀咕他幾句,悶氣像是全都堵在胸口,沉甸甸的。搞了半天,原來是體貼人家玉英懷了身孕,不忍心看她使勁過度,可是……有必要說得這麼恐怖嗎?嘖,這男人唷,口拙得教人吐血,如果是在她以前生活的二十世紀,早被亂槍打死了。

「搖什麼頭?我說錯了什麼話?」寒契清楚的瞧見了涂估笙眼中的不以為然。

「沒,你是沒說錯話,只不過是話說得難听了點。」

「就你最會嫌了,難听就別听哪,又沒人不準你用手捂住耳朵,去,羅哩巴唆一堆。」說著,他干脆一側身,動作矯健地自趴了半晌的窗口躍出來,在一群女人贊嘆的輕呼下,大刺刺地加入三姑六婆的圈圈里,「呆妞,回房去找件衣裳披著,待會兒入了夜準冷死你。」

「阿契大哥,這會兒才近晚呢!」聞言,苗杏果猶帶童稚的圓眸朝天際張望。「喏,那太陽都還杵在山頭上哩。」

「你這小鬼知道什麼,我說她待會兒會冷就是會冷,誰要你這麼多話的!」

「唉,小杏果,看到沒?這你以後得多學著點,有時候呀,盡在口頭上關心人家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實際行動來得有效些。」涂佑笙咳聲嘆氣,話中有話的對著單十汾擠眉弄眼,「對不對,十汾?」

「是嗎?」苗杏果的腦袋瓜上覆了一團重重疑霧。

阿笙姐姐不是在跟她說話嗎?怎麼眼珠子老在十汾姐姐及阿契哥哥身上瞟呀瞟的?疑惑的視線左瞧右瞧,過了一會兒,她聳聳肩,忽地跑開了。

大人的事,其的讓人很難搞懂。

身為大人之一的寒契也是滿頭霧水。

見那呆妞先是動也不動,卻在听了涂估笙的揶揄後愣了一下,神態略帶無措的輕咬起下唇,顯露在外的白皙頸項及臉寵驀地攀上了紅彩,粉女敕粉女敕的,極度誘惑著他不自覺浮起的痴迷眼神,真他媽的怪異透了,沒想到女人家紅起臉項的模樣竟是這般美麗!

怔茫的心境冥想著,他眼角不經心的瞥見玉英總算就近找了顆石頭坐下,卻還是閑不下來的將木盆拉到腳邊,手里忙著,還跟附近的女人們有一句、沒一句的窮聊著話,渾圓的肚子微微晃動……眨眨眼,他忽地傻傻喃道︰「如果你大著肚子,不知會是怎樣?」

「我?」漾著甜甜的賊笑,涂佑笙迅速地接過話題講。

「誰說你來著。」寒契沒好氣的輕哼連連。

啐,就算要評論涂佑笙大起肚子的丑模丑樣,會贊、該嫌的正主兒也該是拓跋那家伙,關他什麼事呀,又不是他經手的禍端。

「嘻嘻,我想也是。」涂佑笙眼珠子轉了轉。

至此,寒契這浪蕩子的心情走向應該已真相大白了。

嘿嘿嘿,前幾天譏笑她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不知道是誰唷,這會兒風水輪流轉,有人掉到愛情海里翻騰了。唉,這會兒也的確該換他說些嘔心兮兮的奉承話來討人歡喜了吧!

「你的笑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橫眼睨視著涂佑笙,寒契嘖了嘖舌,忍住與她唇槍舌戰的沖動,「呆妞,不知道你成了大肚婆是怎般的景象哦!」

「呃?!」單十汾愣住了。

「你呢?你覺得會變得怎樣?」涂佑笙對這個話題相當感興趣,孩子氣的笑臉直沖著單十汾笑,笑得她羞意更添,「問她本人,她哪說得出評論呀。」

想也不想、寒契劈頭就月兌口說出浮在心里的話,「要我說呢,一定比別的大肚婆都漂亮十分!」

噗哧一聲,涂佑笙笑出了心亭的得意。「阿契,我看你這輩子說得最捧、最行、最得體的,就是這一句了。」真妙,擁有十汾、更勝十分,嘖嘖,不僅是拍到了馬屁,還拍得相當高桿。

看吧,她料得沒錯,真的是有人掉進愛情海里嘍,只是不知,這女主角共浴的意願有多高呀?

寒契揚起一道眉,「阿笙,你這話是褒還是貶?」

「我也不知道。」涂佑笙話鋒一轉,直朝女主角射去,「十汾,你說呢?」

「你……呃……我……是寒契太抬愛了。」單十汾說得十分羞怯。

「狗屎抬愛,我說的是實話。」一時之間沒听出人家姑娘的靦腆,寒契理直氣壯的強調自己的感覺。

「對呀、對呀,我們阿契從來不說違心之論的唷。」涂佑笙笑得更開懷了。

單十汾的臉更是紅得可以燃亮逐漸暗沉的天空。

頓時,環伺在四周的空氣曖昧中帶有淡淡的情愫蕩漾……

直到熱力十足,活像個小火燭似的苗杏果去而復返,怪異的情色氣氛才逐漸淡去;她左手端著陶碗,右手有些艱辛的緊拎著一條色彩鮮艷的毛毯,顧左思右,如臨大敵般的神情挺引人發噱。

「阿契哥哥,這碗水是諸葛笨豬叫我端過來給你喝的,他說你一定開始覺得渴了。」至于那只豬究竟是由哪一點瞧出些許端倪來著,她不予置評。

一轉身,她笑眯眯的將那件暖呼呼的小毯子遞給單十汾,「十汾姐姐,給你,這樣你待會兒就不必再浪費時間跑回房里去拿了。」

她忘了這個季節的天空黑得極快,方才瞧見已經有人預備動手切割那只烤得香噴噴的牛犢,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要開飯了。

嘖,還是阿契哥哥觀天象的功力較高,這天什麼時候要暗下來他一目了然。

單十汾不好意思的說︰「我……我自己回房去拿。」

「可是,要開飯了耶!」苗杏果有些委屈的試圖阻止她的撤退。

為什麼要回房去拿?不會是十汾姐姐看不上這件她才剛學織完成的小毯子吧?

「我……」單十汾那完全被羞怯盈滿的似水秋眸柔柔的瞥了寒契一眼,「沒關系,這毯子你待會兒可以自己披著。」

「可是,我自己已經有多加一件衣服了呀。」

「呃,我、我還是回房去拿好了。」說畢,她起身碎步逃離現場。

這種教人心跳加速的緊張場面教她……不知所措!

「她干麼突然之間跑得那麼快?」她的退場讓寒契瞧得一愣一愣的。

涂佑笙語調頓時提高,「你不清楚?」

「不!」

「這倒也是。」她不怪他的遲鈍。因為,依他的智商而言,沒人提醒恐怕很難頓時領悟,「這種滋味很難受噢!」

一個是落荒而逃,一個是眼神纏綿的追尋而去,這一幕落在滿腦子浪漫思想的涂佑笙眼中,竊笑連連。哇塞,原來是郎有情、妹有意,只要她這毛遂自薦的媒人婆手段拿捏得當,落花流水共譜嬋娟的時刻指日可待了。

呵,看來再過不久,日子平靜的村子又要開始熱鬧起來嘍。

「難受?我只是覺得她莫名其妙……喂,你這話什麼意思?」寒契忽感怪怪的。

「意思就是,如果你希望能在不久的將來抱得美人歸,最好現在就給我從實招來。」懶得移動自己的腳步,她朝他勾勾手指,「過來點,革命尚未成功前,我們最好別太張揚。」

「革命?」寒契是听得一頭霧水。

「哎呀,你別管我用什麼形容詞,說吧,給我坦白招來。」

他更疑惑了,「說什麼說?」

「笨哪你,真是朽木難雕。」涂佑笙搖搖頭,嘆了又嘆,「好吧,你先從對她的感覺說起好了。」一步一步,總會讓她模清楚他的感情步調走到哪一個段落了。

「什麼感覺?」她不耐,他更覺得她聒噪,無聊透頂,「你他媽的怎麼愈來愈婆婆媽媽了?有話就直接說,干麼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也好!她直截了當的問︰「你喜歡她吧?」

「單十汾?」寒契沒裝做听不懂。

「還有別人嗎?」瞥見興致勃勃杵在一旁听閑話的苗杏果,徐佑笙不由分說的端過她手中那碗始終沒人賞臉的冷開水,一口欲盡。渴死了,難怪人家常說,「媒人嘴,胡瑞瑞」,天馬行空的胡謅一大堆,靠的就是三寸不爛之舌,「那,你什麼時候約她出去走走呀?」

「約單十汾那呆妞?!」

「廢話,不是約她,難不成叫你的小杏果出去談情說愛呀?」瞟見苗杏果聞言後,小臉上盡現驚恐的神色,涂佑笙吃吃笑著,「放心啦,就算阿契對你起了色心,我們也會保護你的。」

寒契嚷嚷著,「涂佑笙,你說話給我客氣一點。」要不是看在慶典將近,大伙兒的情緒都挺高昂的,他鐵定跟她翻臉。

說他對那小鬼起了色心?哼,她以為他不挑嘴呀!

「是、是、是,那我們就別再岔開話題了,說嘛,你預備什麼時候行動?」

對呆妞展開行動?他壓根都還沒想到呢,但……「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猴急個什麼勁兒?」

「不急怎麼行呢,你忘啦,前兩天十汾還口口聲聲念著要回家呢。」

「那又怎樣?」寒契的口氣緩和了些。

他沒忘,听她說得這麼殷切,他哪忘得掉呀。雖然他尚未有任何打算,但,若這婆娘有什麼好的建議,他倒是願意洗耳恭听。

「唷,你倒還挺氣定神閑的,有沒有想過,若我們真讓十汾就這麼退場回家,你不就玩完了!」

「你……」他教她不經心所流露的嘲弄給氣歪了臉,可一想到若真讓那呆妞回家,往後可能再也見不到,胸口還真是不舒服呢,「你說呢?」

「要我說嘛,明兒個你就約她出去,挑些山明水秀、風景優美的好地方走走逛逛,這樣比較有利于剖心、談情。」

「剖心?談情?」寒契一臉驚詫,像听到了什麼曠世其聞。

「瞧你嚇成這樣,不對嗎?」涂佑笙也頗感訝異,「要不,你平時是怎麼追求女人的?」

「追?」他瞪大了眼。

「對呀,你不將人家女孩子誘惑到花前月下去享受浪漫情懷,那她們怎麼會甘願陪你進入情況呀?」

「花前月下?哈,你腦子有病哪,干麼弄得這麼復雜呀?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喜歡就直接上了呀。」

听他大刺刺且面無愧色地剖析著對于男女關系的看法一涂佑笙差點沒駭掉下巴,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你唷,真的是沒救了。」這媒人婆還真是不怎麼好當哩,「算啦,好人當到底,看在你跟我家相公是拜把兄弟的份上,我就免費傳授你幾招追求術……」

「追求術?」他打斷她的咳聲嘆氣。

有沒有搞錯?他寒契向來在女人方面是手到擒來,只有他要不要,哪由得對方挑三撿回,更逞淪得花費心神去「誘捕」!

「你不認同我的話?」她想也知道,他呀,被女人給寵壞了。

「對。」他的回答快得連一點點猶豫都沒有。

涂佑笙頓時覺得氣結,眉眼糾結成一團。是她自己呆,想也知道,他呀,早被這兒的女人給寵壞了。

「大沙豬,我不管你以前在女人堆里有多得心應手,可是,你究竟想不想听听我的計謀?」

寒契橫瞪了她一眼,「哼!」

「你鼻子塞住啦?干麼學起人家哼呀哼的。」她是挺有興致當牽紅線的媒人婆,可這並不代表她熱中于隨隨便便將一男一女給送做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拖拖拉拉?不過是想或是不想,也值得你花這麼久的時間考慮?」

她是見他們真的挺相配的,而且怕冷靜又聰明的十汾哪天早上一睜開眼,忽地將他寒大爺的一堆缺點全都模透,繼而拍拍一走了之……左想右想,她就是不希望他到最後落得心碎神傷的悲慘地步,所以才會這麼猴急。

哼,他以為她湊對成功能有什麼好處?

啐,什麼都沒有,勉強構得上的就只有成就感。

虛無縹緲的成就感,如此罷了!

「你唷。」

「到底想不想听嘛!」

「說呀,我這不是在等著听了嗎?」

涂佑笙靠近寒契的耳畔,唏唏嗦嗦的說起來……

☆☆☆

涂佑笙的建議是,明幾個就的呆妞出去走走?

明兒個?

哼,他寒契哪有這等閑工夫等到明兒個呀,一整晚盯著呆妞的蹤跡穿梭在人堆里,他的心里是早已拿定了主意。

打鐵趁熱,現下的歡樂氣氛在他眼中是個挺不錯的時機。

「咳咳。」

驀然旋身,單十汾清澄的眸子冷不防就往在身邊站定的他瞟了膘,微顰眉。「是你呀!」他看起來有些緊張。但,緊張?「有事?」是她看走了眼吧,寒契不該是個會緊張的人。

緊張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吧!

揣著作賊心虛的莫名情緒,單十汾飛快地掃視了四周一遍,下意識里又再四下張望一遍,她慌亂無措的喘著細碎的氣息,直冒著汗水的手心起了哆嗦,散著沁寒;因為緊張,她不自覺的舌忝起唇瓣,一心只希望沒人察覺到她的身體早已僵硬得像根一折即斷的枯樹枝,最好也沒人听到不知何時怦、怦、怦顫得過劇的心跳聲。

心,跳得好快呀,催人膽戰心驚得緊,好像只要略有閃失,已卡在喉嚨口的那顆心就會騰空躍離。

「呃,是……有一點事情。」該死,叫他說甜言蜜諸比叫他拿刀砍人還要痛苦千百倍,寒契鼓起勇氣,「你……咳咳……有空嗎?」

「現在?」

「對。」要說就一鼓作氣將話全部說明白,他可不想改明兒個再來一次折煞人的開場白。

單十汾滴溜溜的眼楮睜得大大的,「是有什麼事情?」

「事……事情……是沒有啦,可……可不可以……陪……陪我走一走?」學著涂佑笙教他的話,寒契說得舌頭都打上了好幾個結。

這麼文謅謅又肉麻兮兮的要求,要他口齒伶俐的說出口,簡直像登天一般難。能將它們自口中丟出來,已經幾乎要了他這條命;去,怎麼追個女人這麼累?他媽的涂佑笙該不是故意唬弄他,整他開心的吧?最好不是,否則,無論拓跋挺不挺她,他都會親手替她剝層皮。

什麼甜言蜜語的攻勢嘛,嘔心死了!

「走一走?」而且……陪他?單十汾更緊張了。

「我有話要跟你說。」

「噢。」她眼尖的瞟見自附近的人堆里,幾道關切及好奇的視線掃來,敏感的耳朵听到聲聲細瑣的竊竊私語,似乎,有人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瞧。她只道︰「你說呀,我听著了。」

「那走呀。」

「啥?!」

她愈是一副為難的忐忑模樣,寒契胸口的不耐與緊張愈是逐一攀憎,驀地,他一把握住她的腕臂,不由分說的將她扯著走。

「寒契?!」

「羅唆那麼多,反正你跟我來就是了。」

單十汾邊走邊急著問︰「可你要帶我去哪兒?」

「隨便哪兒都好」微咬牙,他以一記凶眼逼退三、兩道閑敵的探詢視線。

「還是你他好的想多招些閑雜人來看熱鬧?」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閉嘴,少開口惹我生氣。奇怪了,我是妖魔鬼怪嗎?你干麼怕得直發抖?」寒契心生不滿,眼角忽見機靈過人的苗杏果朝他晃了晃她手中拎了半天,卻始終沒人肯賞光的小毛毯,然後丟過來,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單手俐落的披在單十汾身上,「不是說回房去加件衣裳嗎?怎麼你身上穿的還是同一件?」

「我……忘了!」

「就說你沒大膽嘛,總是忘東忘西的。」所以說他沒叫錯,呆妞就是呆妞。

「披著,免得待會兒成了根凍柱子。」

「其實我沒那麼冷的。」

「媽的,叫你披著就披著,還吱吱歪歪的羅唆一堆!」

「看不慣就別看。」盡管心口卜通、卜通的猛烈跳著,但,她的感覺並沒有消失不見。

這人未免太得寸進尺了吧?老東嫌西嫌,她是在他嫌嗎?若不是這會兒過于緊張,哪可能由得他隨意吆喝呀。

「干麼呀,說你兩句就臭起臉來了,那改天我如果真的動手打起你來,你是不是要跟我拼命?」

單十汾一愣,「你敢!」

「沒逮到機會,你問我,我哪知道究竟敢不敢。」雖然看出她的臉色變了變,但寒契仍直言不諱,「況且,你那麼氣做什麼?畢竟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對你出過手,不是嗎?嘖,別廢話那麼多了,繼續走呀。」他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乖乖听話。

「走到哪里?」

「唉。」坦白說,他也不知道,涂佑笙曾建議他幾個「風水」絕佳的好地方,例如,沿著山拗緩緩流泄的溪水邊……好吧,那條溪流今兒個晚上應該還算清靜吧!

「反正,你跟著我走就是了。」

單十汾沒機會抗議,就這麼被地連拖帶拐的帶走了。

可從頭到尾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涂佑笙的情緒還真是有點給他氣急敗壞。

說到寒契這個魯男子噢……唉,真是敗給他了。

對著他們的背影干瞪眼,她連連踩著腳,咬牙切齒地猶豫著該不該跟上去,隨時可以做技術指導……

「你相跟去找罵挨?」一旁,拓跋蒙長臂一展,將她正預情跟進的身形拉住。

該怎麼說呢?阿契已經找他抗議好幾次了,再不盯著她,他怕呀說不定哪天她又禍從口出地惹毛了阿契,讓阿契卯起火氣發狠,那鐵定會出手打得她皮開肉綻的。

「我又不是瘋了,也不是皮在癢。」涂佑笙沒好氣的努努嘴,「可是,阿契他……」

「若命中注定是他的,他怎麼躲也躲不掉,你別去幫倒忙了。」

「有沒有搞錯?說我幫倒忙?」哼,不識貨的一群古早人,她這麼聰明那,沒半聲感激就已經很要不得了,還嫌棄她的好心好意!

睨了眼拓跋泉臉上的不贊同,再瞥向歡樂四溢的空地上……她退一步想想,其實,拓跋說的也沒錯呀,是他們的緣分就是他們的,她又何必在一旁汲汲于心?算啦,她不管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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