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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種子 第九章

頂著一雙淤血泛青的眼楮,臉上也是青青紫紫的讓人見了就直想笑,白維霖的俊臉花得讓人發噱,但是卻又懾于他凌厲駭人的凝眸注視,沒有人也真的笑出來,誰不怕死呀!

可是,偏有人真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似的,不但笑出聲來,而且還笑得很猖狂。

「笑夠了沒?」沒什麼好氣的瞪了樸泰修一眼,旋即落在畢綠身上的眼神卻是柔得如水,「小綠,今天有沒有覺得舒服一些?」他好可憐、好小心的望著她,眼神中有著饑渴的想念。

今兒個一繞過山彎就瞧見畢綠坐在這棵樹蔭下,他的心覺得較松緩些,她會走出屋子,應該是身體比昨兒個好多了,吹吹稍帶涼意的春風,對身子會有幫助的,對郁悶的心情也是!

白維霖祈禱著最後那一項能有起色,而且能對他目前的窘境起了作用。

可畢綠沒有瞧他一眼,重拾冷然的眼神直視著另一端的山峰。

有些氣餒的嘆了口氣,白維霖沮喪的眼色很不巧的迎上了樸泰修正打量著他的促狹眼神。

「怎麼,你上山時跌下了馬背不成?」樸泰修仗恃著有畢綠在,他一定不敢發火的真理,毫不客氣的取笑他。

「你給我閉嘴!」白維霖狠狠的瞪視著他。

若非那幾拳是言明替畢綠取回公道,單憑這家伙竟敢連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賞了他那麼多拳,打得他措手不及的這一點,白維霖就已經暗恨在心了,更不用提樸泰修真的是絲毫都沒有客氣的下著重手。

白維霖知道當小人的滋味很爽,不過這樸泰修也未免比小人還要小人吧!偷襲,哼!

听了樸泰修的嘲弄,一徑望著他處的畢綠飛快的偷瞟了白維霖一眼,心中一驚,暗暗的抽了口氣,我的天哪,怎麼他的臉怎麼變得那麼恐怖?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樸泰修有意無意的看了畢綠一眼,他可是有听見小綠發出的聲音。

嘿、嘿、嘿,小妮子終于心疼了!

「沒什麼。」一想到這些傷的由來,白維霖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丁點。

那個該死的白維霖!當然這個白維霖不是指他自己,是指那個冒著他的名,噢,不對,是那個跟他同名同姓,但卻到處留下孽緣,害他在畢綠跟前吃足了苦頭的作惡家伙。

那天,當他被樸泰修給扔在馬上馱下山時,被鄰人瞧見且好心的給送回家。人都還沒回到房里,就瞧見像游魂似的穿過院子的維姬,當下,他就覺得腦門子泛起了涼意。

母親當晚哀聲嘆氣的坐在他床畔掉淚,心疼著兒子新添的傷、心怨又不舍的數落著對冷蒼昊仍不死心的女兒,前些時候又作孽的去撩撥冷蒼昊與關緹的感情。早盼、晚盼的盼了那麼多年,一雙兒女總算是被她盼回來了,但是,全都是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到家里。

珍愛的女兒淒慘,寶貝兒子更慘,不但是心神俱碎的讓馬兒給馱回來的,還全身是傷呢!這教她怎麼不傷心難過呢?!而白維霖的心情在母親這一番涕淚縱橫的談話後,更是低劣沉重到了谷底。

一時門就听見寨里兄弟留下的訊息,就在冷蒼昊要啟程回騰沖的前一晚,關緹被死不足為惜的關理治的一批爪雅給吹成重傷,冷蒼昊當晚就急急忙忙的趕回騰沖去,而遠在大理的自己不但沒能幫上自個兒兄弟的忙,反而連仍不顧斷絕了對冷蒼昊一顆痴心的維姬也跑去湊熱鬧,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兒就將關緹給逼得「包袱款款」的離開了冷蒼昊,白維霖听到這些消息當場沒將他整個人給急死、氣炸。真他媽的該死,這怎麼會亂成這麼一團哪?!

自己的妹妹犯下這種錯誤確屬不對,但是,痴心是無罪的啊!只是冷蒼昊會麼氣憤維姬呢?!

唉,白維霖滿腔的怒火正抑不可止時,又接到手下兄弟傳來的消息,尋到了那個也叫白維霖,卻到處招搖撞騙壞他名聲的家伙,他當下就顧不得傷未痊愈,一馬當關的就沖去找了那個壞家伙,闢哩啪啦將滿肚子的冤氣、怨氣、怒氣、恨氣——反不,狠狠的將一肚子的火氣經由拳頭給發泄在那個白維霖的身上。

沒想到那個白維霖歪種歸歪種,毒惡心腸也不輸他歪種的程度,敵不過他,第二天晚上就買了幾個惡棍,堵上了剛自山上探視畢綠回來的他。

不過,雖然雙拳不敵多拳,但是對方也沒勝多少,若真嚴格論來,他還算是贏的一方呢!一思及此,白維霖不禁又喜孜孜的拍著自己的馬屁,即使是在帶傷的情況下,他白維霖仍是一尾活龍般的所向無敵。

「喲,真是個怪人,受了傷還能笑得那麼開心。」樸泰修的話將他自冥想狀態拉了回來。

「多事。」眼波一轉,白維霖瞧見了偎在畢綠腳畔的豬兒,「小綠,你有沒有發覺豬兒好像愈來愈胖了?」

畢綠沒有理會他的話,連豬兒也只是懶洋洋的抬頭瞥了他一眼,便將還真是找不太出下巴的圓臉給趴回前肢上。

哼,沒見過哪只狐狸肥成這樣!白維霖恨恨的在心里補了一句。

不理會心上人毫不搭理的死寂模樣,充滿了決心的白維霖一如這幾日上山來替她換藥的習慣,上前一步欲檢視她的腦袋,可是她卻別開了頭。

「小綠?!」手舉在她腦勺後半寸,他的心一沉。

「泰修哥。」畢綠喚著樸泰修,強抑著自己想去瞧白維霖一眼的沖動。

會意的低吁了口氣,「白維霖,今兒個一早小綠就已經將藥給換新了。」你的藉口沒啦!他望著白維霖的眼中充滿同情。

眼神一黯,白維霖強忍著心中的悵然。

「你還會覺得哪兒不舒服嗎?」他關切的問著,總覺得畢綠的臉色恁是蒼白得直痛著他的胸口。

「哼!」

畢綠這一聲不知道是回答呢,還是不屑,倒是教白維霖整個精神又提了起來,這可是畢綠這些天來給他的唯一聲音了。

「小綠……」

「我看,你還是先下山去吧。」樸泰修插進話來,「這兒有我。」

猛拋給畢綠的柔情可沒那麼廉價的肆意飄揚,轉望向樸泰修,白維霖的神色陰驚得很。

深邃的黑眸一瞪,樸泰修面帶嘲弄的回視著他,滿臉掛著的是,要不,你還想怎麼樣的神情。

挫敗的塌下了氣,白維霖莫可奈何的凝望著眉兒都擰得死緊的畢綠,「可是,我想陪陪小綠。」再怎麼樣,寧顧一整天都杵在她眼前,瞧著她、陪著她,也勝過回家像游魂似的好。家里已經有了維姬那個游魂,他可不想再添一個讓父母操煩。

「唉,你真是的。」樸泰修實在是服了白維霖的永折不撓。

「你回家。」冷冷的,畢綠簡短的一句話就讓他憂喜參半。

更大的進步了,白維霖心里苦澀的泛起了笑,只不過她開口竟然是要趕他回家,難不成真是嫌他礙眼?

「小綠——」

「白維霖,你就先回去吧,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樸泰修又開了金口勸告著。

是呀,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白維霖也知道,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可就不怎麼容易了。

凝視著渾身像是罩在冰窖里的佳人,長嘆一聲,白維霖悶悶的轉過身,臨行前還依戀的回頭再瞅了畢綠一眼,期盼她會听到心里暗禱的輕喚,但是,畢綠只是垂著眼、抿著唇瓣,繼續觀賞著她的遠山綠景。

唉,是啊,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可是,這種事情拖過一天,傷心就更勝過一天哪!A

望著白維霖還未完全消逝的身影,樸泰修情不自禁的大嘆一聲。

瞅了他一眼,畢綠忍不住地又拿眼去目送著那頎長卻顯得頹喪的背影,心中沒來由得泛起陣陣酸楚。

他瘦了,也憔翠了,憂心忡忡的臉讓她覺得胸口陣陣的抽痛著,那背向著自己的身影,更讓她有股莫名的罪惡自責。

她竟然覺得對他產生了一股罪惡感!畢綠不可思議的酸熱起心窩來。

「好啦,你也別那麼倔性子了。」像是完全知道畢綠的想法,一臉機靈的樸泰修選擇這個時候當起說客來了,「這輩子,我還不曾見過哪個男人在我面前哭得那麼傷心難過呢!」

畢綠真的是嚇了一跳,「他……他哭了?」不過她還裝出一臉的不在意。

哭?他真的那麼在乎自己?可能嗎?那個一向流連在花叢里的多情種子?!女人對他而言應該只是個毫無價值的附屬品而已,不是嗎?

「惡!」樸泰修臉部五官全都因這一聲而擠成一團,讓畢綠看了心頭一松,「那麼帥氣的一張臉,哭得都花了,像個娘兒似的,眼淚、鼻涕全都糊在一起,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想到了他的狂傲,畢綠泛起了心疼,他——竟然哭了!

「唉,真是苦命哪!為了個女人而已。」接觸到她致命的眼神,樸泰修咧開了唇,「瞪我干麼,你自己心知肚明得很,他就是這麼一個男人,一卯起來就不顧一切,我也已經跟你說過,害死林秋柔的不是他,你還顧忌什麼?那些鶯鶯燕燕?」

對,還有這一點!樸泰修不提,她倒也忘了,就算林秋柔的死與他無關,可是,他是個濫情的家伙,這是不爭的事實。

「自從來到咱們這兒後,那家伙已經完完全全的‘守身如玉’,簡直不像個漢子,連自動送上門來的女人踫都不踫一下,對一個男人來說,大概也沒辦法做得比他更好了,更何況,他將整顆心都捧到你面前任你‘糟蹋’。」

「糟蹋?」畢綠白了他一眼,太過分了,樸泰修怎麼講得那麼難听。

「不是嗎?要我連著那麼多天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用冷眼、白眼、利眼的什麼眼色都瞧過了,就是得不到半個正眼相向,我早就瘋了,說不定干脆將那女人打暈,找個山洞窩她三、五年的,等到生米煮成熟飯,任她哭天喊地也改變不了事實,再說,誰像他那麼有耐性?」

「我又沒有求他來。」嘟起了嘴,畢綠很難得的有了小女人的嬌羞神態,心窩里甜孜孜的泛著蜜。

「是呀,是人家犯賤,自個兒送上門來讓你的冷眉冷眼去冰封他的熱情,別以為你每天晚上暗自垂淚我都不知道,那淚水都濕到我房里來啦!」樸泰修夸張的挑起了眉瞧她,「況且,我已經替你揍了他幾拳。」提起這事,他可就滿臉的得意與奸詐,「他連還手都不敢還手喲!這就代表他完全的懺悔了。」

雖然打一個不敢還手的對手有點兒不君子,但是——哇!心里好爽噢!誰教上回那家伙竟然硬拗自己贏了,雖然當時沒有反駁到底,可不代表他吞得下這口冤氣哪!

「真的?」倏聞此事,畢綠俏臉一緊,凝視樸泰修的視線凶狠了些,那他臉上那些花彩真是樸泰修的杰作羅?

雙手平舉,樸泰修滿臉的正經。

「先聲明,我可不會做那麼下三流的舉動,我可是清楚得很,有人很迷那小子的俊俏臉蛋,我又不是皮在養了。」

「泰修哥。」紅嘟嘟的唇兒泛著怯生生的笑意,畢綠想瞪他一眼,但偏又有些心虛的提不起勇氣。

「唉,想想,真要將你拱手讓給別人,我也真是很舍不得哪!可是,女大不中留嘛!偏又讓那小子順了你的眼、拐了你的心,再不舍得,也不能繼續窩著你不放哪!不過,憑良心說,人家可是比你有情有意多了。」沉默了片刻,樸泰修突然踱步到畢綠眼前,半蹲著身子,讓懾人的黑眸平視著她浮著心思的皓眸,「小綠,以前的事就將它給忘了吧!我相信九泉之下的父母也不會願意你這麼過一生的。」托起她的手,讓兩雙手密密的疊盛在一起,「忘了吧!」

畢綠凝視著樸泰修那雙帶著懇求的黑眸,盈不住心頭憂懷的別過頭,俯首望著身畔那一株山蘇花葉色碧綠的髻曲葉片,無端端的,白維霖那張愛笑的臉又浮在自己眼前,愛笑的、憤怒的、稚氣的、不甘的、還有,漾滿了柔情萬斛的……

鼻頭一酸,她不由自主的望向托著自己一雙手的大手。

自己是真該將過往的那一段回憶給遺忘了,不是嗎?A

A

直到太陽的圓影兒拖得長長的邁向天與地的交際。

樸泰修已經先行進屋去張羅晚膳,並且幫她燒著淨身的熱水,可是畢綠仍然是定定的坐在樹蔭下,動也不動一下的失神怔忡著。

整個下午,她的腦子里盡是在思索著樸泰修的話與白維霖離去的背影。

那背影是孤寂萬分的,害她直想著追過去,將臂緊緊的繞過他的身體,讓兩人的力量驅走那不受歡迎的孤寥與寂寞。

「唉,如果他明天真的再來的話……」

如果,如果他明天真的再來的話,自己該怎麼對他呢?繼續端著一張冷然漠視的臉?還是爍笑如魘的臉?畢綠暗忖、猶豫著,迎向落日的視線里卻驀然出現了一個小點。

她的心猛然的抽緊,就見那小黑點逐漸拉長、變大。頎長的身影、緩慢移動的步子、愈來愈清晰的人影兒,及他在胸前捧著的那一大束花草!

「你?」畢綠震驚的瞪著白維霖及他手中的那一大束她最愛的芍藥,暫時止住了思考。

他,不是該明天才會出現的嗎?怎麼這會兒就來了?自己還沒思索出該怎麼對他呢!

「是我。」沒有丁點遲疑,白維霖臉上的笑容充滿了陽光般的亮麗,一如閃爍在他眼底的晶瑩眸光。

你這會兒來做什麼?她用炯亮的眼神詢問著他,因為無法信任自己的聲音。

白維霖將那束芍藥整個捧在她身前,越過那束茂盛的花草,他的黑眸拘住她略帶憂傷與盈滿激動的明眸。

「記得你喜歡芍藥。」白維霖的聲音很輕、很柔、很細,幾不可聞的。

但他的字字卻在畢綠揪緊的心底引起巨浪。

如果有一天,有個人捧著一大束芍藥到你眼前送你,你會怎麼做?這是他最初的問題,但當時她沒有給他答案,如今,他依言做了,但是,她的回答是……

白維霖帶著祈求原諒的眼神緊緊的追索著畢綠的表情與答案。

眼里漾著驚異的淚光,凝視著他的執著與深情糾纏在一起,畢綠抿起唇,長長的吸了口氣,任熠熠瑩閃的眼汨滑落頰畔,勾出了她的心與原諒。

「小綠!」有些了悟,但卻又不怎麼敢輕易的相信,心底的後悔化為言語流泄在他已然緊吵的俊朗容顏,忍不住地,他緊張細聲的開口催促著她,「我一定要得到你的答案。」

如果今天沒有得到她的答案,他明天會再來,然後後天、大後天……直到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為止。

他的眼中寫著讓她心悸的堅定,如今的白維霖已不復見往昔的豪邁不羈與爽朗,炯然有神的黑眸中流盼著萬斛的懾人情愛。

「是嗎?」又是這麼一句讓白維霖滿心折煞的淡然。

淡淡的吁了聲,在任何一個聲響都令他心驚膽跳的節骨眼上,他無法故作鎮定的泄出虛應笑臉,他的心整個都已經浮在喉嚨口了。

「是的。」

他的眼神是唯一沒有半絲退縮與駭然的最後堅持,望著畢綠微顰的柳眉,他慢慢的朝她舉起了自己的手。

半晌,兩人都沒移動身軀半寸,他沒有縮回手,但她也沒有伸出手。

「我的耐心異于常人,你贏不了我的。」縱使是伸在半空的大手已經因為發抖而滲出了冷汗,但是白維霖卻是緊咬著牙根,執意要等到畢綠的回答。

畢綠端祥著隨著因時間的消逝而面色開始陰郁起來的白維霖,她倏地閉上了眼,長吸了口氣,在白維霖緊張得幾乎斷了呼吸時,她輕緩的將一雙手倚進白維霖因為久舉而有些僵化的手中。A

牢牢的將畢綠給安頓在胸懷里,白維霖輕吻了下她的額,忍了片刻,又俯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這才有些心滿意足的重新攬她入懷。懷里有她的感覺真好,好得讓他想——哭。

「答應我,離開樸泰修。」握住了她的手,得到了她的默肯,接下來白維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樸泰修,這個他瞧了就分外眼紅的情敵,尤其是想到樸泰修在他心愛的畢綠心中有著不可忽視的分量,白維霖就直覺得心底老不踏實。

既然畢綠選擇了自己,他就絕不允許她的心還被另一個男人分走了一半,甚或一丁點、一小片都不行。

「不。」輕輕的,畢綠還是簡單明了的一個字就刺痛了他的心。

「不?」迅速的推開她,白維霖一臉惡相的瞪著她,「我听到你說不?」聲音陰陰柔柔的讓人心里直發毛。

「不,這輩子我無法舍棄他。」畢綠的態度很堅決。

她的堅決,讓白維霖的一顆心驚然的重新拾起那種身在地獄的無力感。

「為什麼?」縱使實言傷心,他仍要听畢綠親口說出來,「他對你真的那麼重要?比我還要重要?」她已經選擇了他,不是嗎?為什麼還不肯放棄樸泰修?難道樸泰修對她真麼重要?

「你不知道嗎?」她的眼神閃爍著奇怪的熠光。

「知道什麼?」白維霖的口氣死死寂寂的沒什麼起伏,連畢綠怪異的眼神都有些心灰意冷的不想去追究了。畢竟心里想的跟實際上要面對的,全都是兩碼子事,讓人怎麼面對都難過。

「我不能舍棄他。」她再度重申一次。

「你剛剛說過了。」他又想揍人了。

樸泰修那家伙呢?跑到哪里去了?自己這會兒很需要他這個沙包!

「他是我的親哥哥。」小小聲的,畢綠極靈的瞧著他的遲鈍反應。

「我知道樸泰修那家伙是你的——親——哥——哥?!」驀然瞪大了眼,他不敢置信的瞧著懷中一臉詭笑的佳人,「你是說?」

「他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她裝出一臉的訝然,「怎麼,沒有人跟你說過嗎?」

「樸泰修是你的親哥哥!」齒縫里冒著忿忿難消的怒火,白維霖握在她手臂的大手撤力、充力的猶豫不決。他真想捏死她,可是偏又很沒種的舍不得。

最後,他爆出一聲怒吼,「你這個過分的女人。」不讓她有任何逃月兌的機會,迅速的將雙手一扯,待宰的小羔羊就乖乖的進了他帶著懲罰的胸壑里。

嚶嚶一聲,無力掙扎的畢綠就這麼被強霸的白維霖給封住了口、汲光了她胸中所有的氣息。

良久、良久又分秒怡情的旖旎時刻呵!

如了願、盡了情的白維霖終于半是心滿、半是心憐的松開了拘住她的掌控,凝視著她氣喘吁吁,但卻是吐氣如蘭的,讓他更是沉醉在她的氣息中不忍拔離,白維霖緩緩的舉起手,滿含著輕憐的扶著畢綠的發絲。

「以後不許再這麼耍我羅!否則,下次的懲罰就得加倍了。」他裝出一臉的凶神惡煞駭人至極的猙獰盯。

「是的,白少爺。」如今,畢綠臉上的冰霜已不復見,滿滿的盡是嬌羞可人的嫣紅。

重新將難得柔順的她納入自己的胸窩,白維霖的臉上展現了以往的豪氣磊落。

「白少爺?听了真刺耳。」耳鬢廝磨的柔情蜜意漾在相擁相惜的兩人胸懷。

畢綠靜靜的倚在白維霖懷中半晌,些許羞怯、些許柔情,她滿是感動的眼神望向梗在兩人懷中的被擠壓的花束,要在這麼些時間里采了那麼一大束的芍藥,他該是跑了不少地方呵!

驀然的,眼里漾著心折的淚光,畢綠卻是輕笑出聲,白維霖這傻瓜!

「怎麼啦?」將臉貼著她的額,白維霖仍不舍離開半分。

「你送我的都是芍藥?」

「啊?」輕啄了下她的唇,白維霖望了她一眼,又捺不住心蕩的連啄了好幾下。

躲開了他的攻擊,畢綠似笑非笑的瞟了他臉上的迷醉神色,一朵溫柔的淺笑浮在她的唇畔,那微笑懾住了怔忡的白維霖,眼眸一眨,他又俯下臉,狠狠地掠奪著她難得的笑魘。

「這些是芍藥?」好不容易的自他狂索的吻中尋回呼吸,她如今的臉龐已是嫣紅滿布的惹人愛憐。

我的畢綠真是漂亮,臉蛋兒一紅更顯得嬌媚!「當然。」白維霖笑得有些呆呆笨笨,一臉的拙相,「那可是我花了不少工夫去摘下來的喲!」找了一下午,腿都快跑斷了,才找到這麼一大束的。女人喲,沒事盡是喜歡這個怪里怪氣的鬼花兒!

「是嗎」

「廢話。」

「那……這一株不知道是什麼?」她指著其中一朵。

白維霖將畢綠重新攬回自己懷里,而且擁得比先前更緊、更密,「不就是芍藥嗎?」管它是芍藥還是什麼鬼東西,反正她都接受了,他可是不許她退貨的。

「真的?怎麼看來那麼像牡丹?」

「誰說它像牡丹了?它明明就是芍藥。」白維霖不動聲色的又用斜眼偷瞄了一眼,該死的,那朵花兒還真是像極了芍藥的牡丹。

但是,不管了,他決定死皮賴臉的硬拗下去。

「真的?」

「對。」斬釘截鐵的應了聲,白維霖的笑容開始有些緊張起來了。

「可是我敢說它是牡丹。」畢綠似乎打算跟他杠上了。

「是嗎?它又沒開花,你怎麼知道它是牡丹?」

「笨蛋,你不會看葉子啊!」

「葉子?」在采摘的時候,他一心只想著要快一點摘滿一大束,哪還會去細看它的葉子是哈玩意兒!

「對啊,你該不會芍藥跟牡丹都分不清吧?」畢綠強將臉蛋自他胸坎兒仰起來,她眼神閃爍的瞅著他。

嗯嗯、呀呀了好一會兒,白維霖突然卯上了脾氣。

「唉呀,管它是芍藥還是牡丹哪!反正你已經收下了,我可是警告你,我白維霖送出去的東西是絕對不許退貨的。」目光猙獰又凶狠的瞪著她,似乎是挑釁著她的拗脾氣。

畢綠揚起了不馴服的眉眼,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一個使勁就待要推開他。

「誰說的,我……唉呀!」

根本不給她抗議的機會,猛烈又將她重新安頓在懷里,白維霖早就將自己的唇覆上她的唇,用行動牢牢的封住了她的話。

奇怪,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多話了?這可不行哪!看來,自己得多跟她熟悉、熟悉這種甜密的沉默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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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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