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倒霉騎士 第三章
一陣狂歡之後,激情瘋狂的兩人派對逐漸歸于平靜,空氣中猶彌漫著歡愛的氣急。
事後,裴文杰上身的半靠在床頭櫃上,伸手越過床上的女子,從櫃上取了煙。
黑暗中,只見紅星火點竄冒出飄浮的煙絲,裊裊的向上攀升,直到煙消雲散,融于黑暗中。
女子優雅的坐起身,嬌懶如媚的怪罪他道︰「最近煙癮怎麼那麼大?」雖然如此,卻沒有制止的舉動,听起來宛如在撒嬌,這純屬于都會成熟體貼女子的聰穎。
她披上一件絲質浴袍,窈窕的身材在這件若隱若現的外衣下,更引人遐思。
她走至窗戶旁,打開大窗,對著寬廣的視野,深深呼出一口氣,「啊!好悶啊!」
房間位于五星級飯店的頂樓,這是洪彤親自挑選的偷情地點。
她喜歡事後坐在陽台上看著萬家燈火,夜夜川流不息的車輛,與被烏雲遮住的天空。
裴文杰閑閑的接話,「又不見-開空調。」連帶自己被熱得滿身汗。
「我喜歡熱天氣。」說話的同時,她的思緒似乎也飄遠了。
他沒興趣探索彼此心中最隱密的情事。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只有和友誼,偶爾交換一些商業上的機密。
在這人吃人、殘酷至極的社會里,要往上爬,人的心理與個性必會遭到某種程度的扭曲。所以他們偶爾聚聚聊聊,也算丟棄心中多余的垃圾情緒。
女方與他對生活有同樣的顧忌,所以他們合得來。不需天長地久,不需海誓山盟、海枯石爛,快樂就好。
洪彤身為知名影星,在華人世界頗有名氣,卻未見她有成家的打算,幾次的緋聞全是為戲宣傳所炒作的。
這樣有錢有名的都會女子的心理卻是曲折離奇,令有心追求的男人難以突破。這也算是男人們的一大悲哀,無法讓條件如此優秀的女子感到安全。
真是大大的糟蹋了!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沉思的洪彤听到他的嘆息,好奇的問︰「不是說有工作,這個月不在台灣?」
他苦笑,「取消了。」
「方便透露原因嗎?」她促狹的眼露笑意。
「算了,不說了。」想到那窩囊的投降糗事,他就不想提。
洪彤忍俊不住的挖苦他,「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最近也時有所聞。前些日子姊妹淘聚會時,還拿這件事取笑呢!」
他板起臉,手指上的煙夾得死緊,「說些什麼?」
看他慌張的樣子,她同情地說︰「她們說不苟言笑的裴老師,工作時不講情面,竟被一個小女孩收服得死死的,任由搓揉,完全一改給人集智識與才華于一身的印象。」
該死!他知道被說得很難听,可沒料到竟被傳成耍寶的諧星小丑!
「所以即使你不說,我還是可以知道你的消息。」
他臭著臉,悶悶的埋怨,「太不光彩了!」
「你也毋需反應太大,這種事是要看結果。」她頓了頓,再踱回床邊,一把接過他的煙,輕輕吸了幾口,再緩緩吐出。「反正你遲早要嫁入袁家,還是早點棄械投降吧!」
一句回馬槍,戳刺得他來不及反應,猛然吸進幾口煙,嗆得他猛咳。
洪彤像個妖女般,原地旋轉,任由裙-飛舞,還咯咯咯的直笑。
听說她最近接了一部古裝戲,片商指名要她演絕代妖婦,看來她游刃有余,並能大紅大紫。
「-還有沒有良心啊!在我傷口上抹鹽,嫌我不夠疼。」他咳得眼淚直流。
「雖說同是天涯淪落人,一樣是處于谷底,但是我就見不得你比我好過,有深愛的人在身邊還拿喬。」說到傷心處,她停止嬉鬧,淡漠的苦笑,「我至死都不得與他相愛呢!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裴文杰忍無可忍地說︰「-怕什麼?想就去啊!-不是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嗎?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就算他是-的繼父,那又如何?」
一觸及自己的私事,洪彤無法客觀,更提不起勇氣,她試著解釋,「你不了解,他並不愛我,對我只有親情,何況我們之間還有身分上的枷鎖。他是大學教授,為人師表,人言可畏。」
戰友失望挫折的語氣,讓他看不過去,「去他的人言可畏!-母親與他只維系兩個月的婚姻便去世。是他把-養得大方美麗,看著-成長,我就不相信毫無血緣關系的兩人,能無動于衷。」
「我們兩個人互以對方為榮,小時候我跟他很親,想不到長大之後,他就開始避開我,我們反而客氣生疏。我每次回國約他吃飯,本想好好相處,他卻次次找女伴當擋箭牌,好似我是洪水猛獸。」她笑著說,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可怕。
「拒絕-這位風情萬種的絕色美女,真是造孽!」他幫腔。
洪彤聞言,沒氣質的仰天狂笑,「你真該看看,當我二十二歲那年跟他表白時,他臉上驚恐的表情,活像我是瘋子。」
他想問那位教授是否讀書讀到頭腦都僵化了,但他不敢造次。
她話鋒一轉,「所以給你一個忠告,愛你所愛!」
「什麼意思?」他嚴肅的睇凝她。
「你明知故問!」
「我是真的不明了-的意思。」他的動作卻與說的話有著迥然不同的態度。他有些慌亂,動作也急切毛躁了些。
他迅速起身至浴室,打算回避她的問題。
洪彤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馬上追至浴室門口,隔著門,大膽的挑釁,「對我還想隱瞞什麼啊?」
裴文杰邊淋浴邊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聲量大聲反駁,「我沒有!」
「你實在很像他。你們男人都太自私了。」同受愛戀之苦的她,對于女性所受的苦,同仇敵愾起來。
「我自私?我真自私的話,早走人了。」
「那你是承認你愛袁大小姐-?」
他被逼得惱羞成怒,「跟-說過多少次了,我們之間不是那種關系。」
她氣定神閑的打呵欠,「真理越辯越明。」
裴文杰不可置否,浴巾往腰間一圍,淌著滿身水,又踏出浴室。閃過她身邊時,還丟下一句,「神經病!」
「罵我神經病!那你敢不敢接受我的質問?」她雙手-腰,往房間中央一站。
一百七十五公分的模特兒身材,與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裴文杰一比,是有些勢弱,但是眉宇間的好強卻是恍若見過。是-!新時代女性可不比從前,凡事據理力爭,拚命不服輸才是時代的美德。
輸人不輸陣,裴文杰雙手抱胸,兩腳一跨,喝道︰「來啊!誰怕誰!烏龜怕鐵錘!」
「這句幼稚的話是誰教你說的?」
「媛媛!」
洪彤點頭,「你平時不抽煙,偏要與我見面才想毒死我。怎麼,想維持好形象啊?」
「我不想她有樣學樣。況且她與我相處時間多,吸二手煙不好。」這理由十分充足。
哼!敢情就不顧她的身體!洪彤心想。
「你明明可以雲游四海,看盡人生百態,甚至做好工作,但是卻因袁大小姐一句話,就取消合約,連遠處都不敢去太久。試問這合理嗎?」
「因為她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錯把友情當愛情。在她認清事實的這段時間,我必須顧及她的心理,免得她鑄成大錯。工作隨時可以接,想環游世界也可隨時走,何必急于一時。」
洪彤佩服的搖頭,「自欺欺人!你疼她的程度根本超過常人。」
「這也沒有疑問。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她是我青少年時期的唯一玩伴,我跟袁家交情匪淺,她就等于是我妹妹,我疼她是理所當然。」
死鴨子嘴硬!她冷覷著他,看他理直氣壯的-樣,心中火氣就上升。「裴大公子,有沒有可能其實是你誤把愛情當友情呢?」
他像是听到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話一般,露出瞧不起人的表情,冷嘲熱諷道︰「洪大美女,別以為我是-那呆板的教授。更何況我壓根不相信愛情這種無聊的東西,只有-這種人還想找真愛。」
「講就講,干什麼做人身攻擊!他可不是一般的教授,他一點也不古板,人家斯文氣質好,在學校可是擁有一大票學生愛慕者。」她護起自己的愛人來。
「嗤!跟我炫耀這個,-不是自討苦吃嗎?覬覦者多多,-相對就辛苦些。」這樣說還不過癮,又趁勝追擊,「不過-不用怕,因為-是他的繼女,你們相處的時間多,機會也會多些。」
可惡!明知道身分是她唯一的致命傷,他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太歹毒了!
她氣得吹胡子瞪眼,做不得聲。
哼!想跟他斗,也不去打听他可是有名的蓮花舌,死的都能掰成活的。「別以為玩相機的人都不善言詞。要不是我愛攝影,我想我可能是最優秀的業務人才喔!」得了便宜還賣乖。
洪彤咽下怨氣,使出最後一招。
「既然如此,假如你真嫌袁大小姐煩的話,我倒是有方法讓她死心。」
「說來听听。」
「我出面,公開你是我男朋友兼伴,已經論及婚嫁,如何?」
他瞪大眼,「-胡說什麼?這是什麼爛方法!」
「你放心,要讓一個女人放棄,那就是心死。或許會有一陣子的陣痛期,但是只要她熬得過,往後的大好日子盡可供她揮霍。別說她不再纏著你,就連听到你的名字,她都會想吐。」
「不成,這根本不是好方法,她個性那麼極端,我怕熬不過的是我。」
「長痛不如短痛,為免夜長夢多,這才是最佳的藥方。」她故意設下陷阱,「還是因為你根本舍不得她,想讓她放心追你,你才婉拒。」
「-又想到哪里去,我是怕她以激烈的手段報復。」一听就知道是餿主意。他沒興趣再鬧下去,開始穿衣服,準備離去。
誰知她還沒打消主意,坐在床頭,一臉盤算的表情,大有躍躍欲試的樣子。「又沒試過怎麼知道?」
他套上褲子,拉上拉煉,一臉正經的走到她面前,「為了-好,放棄這個主意。」他又回到床邊繼續穿衣服。
「要是我不呢?」
裴文杰緩緩回頭,-起眼,「-說什麼?」
她兩眼如貓兒般的發出詭異的光亮,緊掐住他的心髒,「我說要是我執意助你月兌困呢?」
認識她許久,知道表面知性穩重的她,私底下人來瘋的性格,常讓他捏一把冷汗。一旦她真的付諸行動,絕對勢在必行。
「多謝-的好心,但不需要。」他也鄭重的下制止令。
無視于他的警告,洪彤嘴角綻出一抹輕笑,「朋友一場,我曉得需要與不需要的區分,沒有人可以命令我。」
事情嚴重了。裴文杰走至她前面,「告訴我,-不會違背我做傻事。」
面對他的威脅,她僅露出女人天生狡猾的個性,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
他緊張了,開始柔性勸說,「-別鬧了,我開不起這玩笑。」
「我開得起啊!想想看,你的媛媛得知後,會有什麼表情。她會哭會鬧,會砸壞你家所有的貴重物品。」
包括他的心!他發現,她笑的時候,跟惡魔差不了多少。
他突然一改玩世不恭的態度,冷靜的警告︰「離她遠一點。」
很好!就是要撕破他的假面具!她故作天真的問︰「怎麼?是你自己說不在乎的,現在又表現得像個被情婦威脅的偷情丈夫。你怕啦?你擔心什麼?」
擔心什麼?
那還用說嗎?
擔心成人丑陋的一面嚇著她,怕自己在她心目中留下不完美的形象,怕她落淚、傷心、難過、受委屈……
他怔忡住。
瞥見他愣在原地,她好心的替他回答,「你就怕一樣,就怕她不再愛你是不是?我猜得沒錯吧?你害怕愛情,嘲諷它的存在,拚命的躲避,偏偏它無孔不入,早就在你心中孵化。你真以為你的表現是愛她嗎?並不,你其實在耗損她的生命力。你最愛的是自己,你對她若即若離,囚禁她,為的就是要她死心塌地,存著一絲希望。裴文杰,你太自私,如果你無法克服自己的障礙,那麼好心點,松手放她飛。」
「我……」他面孔慘白發青,訥訥的開不了口。
「瞧你這狼狽樣,一點也不像裴大師,真讓我看不下去。」洪彤走向浴室,「你先走吧,我待會兒還要洗澡,你自己好好想想。」
「是啊!再過不久就畢業了。何必這麼麻煩呢?等畢業之後再說嘛!」
袁媛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皮直想往下掉,卻還得安撫媽媽。說的不外是埋怨她不听話,不肯早點到美國陪她。
「我不是不想去美國,只是要等我畢業嘛!」這是她千篇一律的說辭。「是真的,我怎麼會騙-呢?」
袁夫人沒看到趴在沙發上的女兒,兩只腳丫像是惡魔尾巴般的飛快擺動。
她心里想的是,媽媽太大意了,等她畢業後,她就要到美國沒錯,不過她也可以到世界各地,她又沒承諾與她住一起。要跟文杰環游世界才是真!
「這兒多漂亮,到處都是樹、草地,地方又大,開幾分鐘的車就可以到海邊,附近又有個大賣場,-想怎麼刷卡、逛街都行。」袁夫人還在試著勸說。
「是……是……」她點頭如搗蒜,心里卻想著,那種高級住宅區不就是以風景美麗來招攬買家,全都是一些充滿銅臭味的生意人,一點也不像文杰以風格氣質取勝。
眼楮往落地窗外的院子望去。天空一片深藍,偶爾幾朵白雲飄過,又有劉媽泡的飲料,真是優閑的午後時光。
突然,袁夫人曖昧地笑了起來,「而且在這兒,媛兒,-有愛慕者喔!」
她意興闌珊地打了個呵欠,不太感興趣的回答,「什麼愛慕者?」
「-爸不是愛打高爾夫球嗎?所以加入附近的高爾夫球同好俱樂部,交了不少朋友。其中有一個英俊的小伙子剛好看見-爸皮夾里頭一張-小時候騎在大狗身上的照片,就夸了-可愛。」
「哎呀!爸怎麼還改不了這習慣!我已經不是嬰兒了,是黃花閨女啦!別老是把露的照片給別人看好嗎?這樣我心靈會受傷,造成人格發展不健全,以後我殺人放火的話,我就說是你們害的。」她氣急敗壞的抱怨著。
還是哥哥聰明,把出糗的照片藏起來了。五、六歲還可以說得過去,她都已經快十八了,爸媽還隨身攜帶她自小到大的照片,跟不認識的人獻寶。
想不到這習慣到美國還不改,改天在機場踫到陌生人指指點點,那一定是爸媽害的。
「-叫爸別那樣啦!」她嬌嗔的埋怨。
「來不及了,-爸還請一些球友到家里,觀看-從出生到現在的照片,還放錄像帶。美其名為『袁家有女初長成』,引得一些同為愛家的大男人也開始收藏自家兒女的照片,互相欣賞,組同好會。」
听聞爸爸的行為,她氣得七竅生煙,「這樣我怎麼敢去美國呢?形象都被你們破壞殆盡了,我根本沒隱私權!」
「哎呀,別小氣嘛!誰要-不肯跟我們來美國住,不過-知道-哪一張照片吸引丹尼爾嗎?」
「誰是丹尼爾?」哪個兔崽子,竟敢欣賞本小姐的玉照。
袁夫人得意洋洋的炫耀,「就是-綁著兩根沖天炮,搶巧克力的食物,滿嘴都是狗食照片,塞得鼓鼓的那張。」
「你們連那張也帶去美國,還給別人看!」她痛心疾首的道︰「我們切斷母女關系吧!以後別聯絡了。」
「又來不及了,因為那張照片引起不小的轟動,-爸洗了一、二十張,送給親朋至友。」袁夫人還得意的哈哈大笑,笑得頗不給面子,絲毫沒有同情心。
她埋頭申吟,欲哭無淚,發起大小姐脾氣,「告訴爸,說我絕對不要跟他說話,教他也別打電話來,哼!」她憤恨的掛上電話,爬起身。
從廚房捧著隻果原汁出來的劉媽笑咪咪地問︰「小姐,跟夫人講完越洋電話啦?」
「哼!別提他們了,等一下打電話來,我絕對不接。」
「這……又怎麼了?」劉媽一臉不解。
一道男聲插入,「別理她,還不是在撒嬌!」
「哥!你說什麼啊?」她-眼瞪著剛從樓上走下來的大哥,「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麼事。」
「活寶夫妻又干什麼傻事啊?」他順便從劉媽手上的托盤取走一杯飲料,還不停的看著牆上的時鐘。
她只丟了一句。「照片!」
袁韜听了,兩眼發直,神色乍變,「當真?」
這檔丟臉的事,還敢胡言。她羞辱難消的點點頭,爭取大哥的同仇敵愾。
喝!好險!袁韜拍拍胸口,夸張的揮掉額上的冷汗。事實上,他也曾經深受其害。
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歸咎于自己的親生父母,他曾經也是受害者,最後終于在他出國深造兩年時發狠,一並抽走所有相簿和底片,更私下以高價收買流入親朋好友手中的照片,才免于當別人茶余飯後的笑點。
他甚至懷疑他爸媽是有計畫從小設計自己的孩子,否則成長歷程大多一樣,為何他跟妹妹的出糗照片,或是怪異行為的生活照,幾乎有一卡車那麼多,有些還有主題呢!
看寶貝妹妹氣炸的表情,恐怕她的照片經過爸媽的大力推薦,已經在國外流通。
一想到自己可能的遭遇,他就不禁打寒顫。
他永遠也忘不了,十五歲時,父母把自己小時候穿,「小鳥」走光的照片,送至愛慕的校花手中的慘狀。
青春無邪的青少年時期,就此斷送在父母的手中,他從校草一下子轉為「小鳥王」。假如他有任何異于常人的舉動,絕對是那對活寶父母造成的。
「哥,別難過了,把鼻水吸起來吧,事情已經過去了。」看到哥哥的臉色突然慘白,袁媛心有靈犀地感同深受,繼而一臉悲壯的拍拍他顫抖的肩頭。
袁韜抬起頭來,看到她臉上一副「我了解」的表情,驀地心酸起來。
突然,劉媽小跑步過來,「小姐,-的同學來了。我已經開門讓她們進來了。」
原本一臉悲慘可憐,準備與妹妹相互擁抱痛哭一場的袁韜,听到劉媽的話後,頓時兩眼晶亮,精神抖擻又恢復成商場上的老狐狸。只見他露出邪笑,狡猾的眼楮彷佛在算計某事,直搓手道︰「哈哈,小笨蛋來了。我該如何捉弄她呢?呼……嗚……呼呼。」
一個外表高大、形象沉穩干練的男子,突然間開始變臉,轉為面孔有些猙獰的變態。
袁媛垮下臉,一臉受不了地說︰「就說你怎麼有空把大好的禮拜天浪費掉,原來是特地等著要欺負綠瑤。」怪不得成天不在家的大哥,會乖乖窩在家里。
爸媽的行為終于葬送一個男人正常的一生,小時候的陰影,讓大哥成為表里不一的變態。
「住口!我不是要欺負她,我是要訓練她,讓她明白這世界是有壞人存在的。不準-誤解我的苦心。」袁韜一臉不可侵犯的正氣,看起來實在太做作了。
「不錯嘛!還想到美化自己變態行為的理由。」
「哼!隨-怎麼說,反正等一會兒想辦法騙她到我的書房里,知道嗎?」他耳提面命的交代妹妹。
袁媛愛理不理的聳肩,像是听到什麼可笑的事一樣,「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好朋友,沒理由看她被戲弄卻袖手旁觀。」
「-想阻礙我,剝奪我歡笑的機會?」袁韜-眼望著她。
「對啊!她是我的好朋友。」她絕不退讓。
袁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眉頭深皺緊鎖,像是遭遇極大的痛苦抉擇。
最後他妥協道︰「我把下半年文杰的行程表交給。」
「成交。」她爽朗的回答。
就知道她的目的。他剛把負責排文杰行程的秘書換掉,她鐵定懊惱沒有新人脈好模清文杰的行事歷。
「記得-的承諾。」
「彼此。」
兄妹倆就像心懷不軌的壞人,完成某一項交易。
隨著門前的交談聲傳來,袁韜飛快的閃到樓上。
不一會兒,角仙仙與白綠瑤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們穿著輕便簡單,角仙仙多做中性打扮,牛仔褲、T恤,手上帶著一款男性OMEGA潛水表、籃球選手專用球鞋。而白綠瑤則是一身白色裙裝,白襪、白皮鞋,手上還會有條折成方塊的絲質手帕,不同的是背上背著似乎很重的背包。
「媛媛,我們來打擾了,外面有些熱呢!」綠瑤就是一副家教良好的模樣,滿臉笑容,絕不出惡言。
角仙仙比較率性,她一古腦的往沙發上坐,「呼!天氣天殺的熱!」
坐下之後,綠瑤從包包里取出一本本書。「我們今天的目的是做完分組報告。」
袁媛看著那一本本書,回頭瞪著仙仙,「怎麼書全都是綠瑤搬啊?」
仙仙大言不慚的表示,「她問我重不重,我說重,她就說要幫我。」
袁媛怪罪的眄她一眼,小聲的道︰「以後不要太超過。」雖然是替綠瑤出頭,其實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剛剛才「賣」了她,跟仙仙其實是半斤八兩。
綠瑤擺好功課後,笑容可掬的對兩人說︰「資料都在這里了,那我們就開始寫作業吧。」
懶散二人組有氣無力的說︰「是!」
在她們做功課的期間,劉媽不停地送蛋糕跟飲料過來,由她眼中看去,白小姐專心又用功,角小姐則跟小姐一樣,頻頻打呵欠,手中的書一頁也沒翻,還小聲的講話聊天。
仙仙低聲問袁媛︰「喂!這次怎麼那麼用功請我們來做功課?-家的文杰呢?不是在台灣,不去纏著他?」
「笑話,我也有自己的事,不能鎮日混在一起的,得辦正經事。」
「嗟!又不是認識一、兩天了,-的個性我還不曉得-不去綁著他,跟我們倆消磨時間,很不劃算的,小姐。」她故意挖苦她。
袁媛瞪她一眼,壓低聲音,以防吵到專心的綠瑤,「-是不是暗示我不成熟、任性、不懂事,只會妨礙他工作?告訴-,我也是很識大體,知道輕重的。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我即將成為那個偉大的賢內助。」
「喔!所以他去哪里?」
「去墾丁執行拍攝工作。三天後回來。」
仙仙笑得曖昧,心知肚明,「-拗到什麼條件才放人的?」
眼兒瞞不過,袁媛索性吐實,伸出兩根手指,「一個月後的暑假,他要帶我去日本東京迪士尼樂園玩兩個禮拜。」
「哇!那時都畢業了,沒有課業壓力,-恐怕不會只玩兩個禮拜吧?」仙仙幾乎可以預見好友賴他一輩子的模樣。
袁媛春風滿面,卻佯裝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哎!什麼都瞞不過-,-簡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然後神秘兮兮的附在仙仙的耳旁道︰「我知道他一直想加入某項危險的工作,我當然不能讓他去啦!萬一有個閃失,那我豈不是要做寡婦。所以只要我黏在他身邊,他顧慮我,就得放棄-!」
「嘖、嘖。」女諸葛深謀遠慮。「他要是有防範,先斬後奏呢?」
「放心,昨天我趁他不在時,已經把他的護照偷走了。」
「看來裴文杰又有苦頭吃了,上帝保佑他早日安息。」
一听好友詛咒他,袁媛忍不住回嘴,「去-的,-才早日安息呢!」
這聲太過放肆,驚動綠瑤,她抬頭,一臉慌張,「怎麼啦?怎麼啦?」
仙仙急中生智的比手畫腳,「沒什麼啦,我們在為功課起爭執,我們彼此擇善固執-說對不對啊?媛媛。」
袁媛卻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務,趕緊堆起笑臉,指著二樓書房門口道︰「綠瑤,我剛才找到參考資料,放在二樓書房,-幫我拿好嗎?」
綠瑤緩緩望向那個房門,有些畏怯的垂下頭,輕聲細語的問︰「那不是-哥的書房嗎?」她全身散發出抗拒。
「我哥不在。」袁媛睜眼說瞎話。
她有些猶豫,「是真的嗎?」上回她也騙說他出去,結果他卻杵在書房等她,一副準備許久的模樣。
袁媛泫然欲泣,「為著這麼一件小事,-是不是不相信我?」
綠瑤見到她憂愁的樣子,趕緊搖頭,「不是,當然不是。我……我馬上上去拿那本書。」
知曉書名後,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往上跑,推了門就進去,厚重的木門隨後在她身後重重的關上。
樓下的仙仙無趣的盯著她消失的背影,冒出一句,「其實-哥在,而且還吩咐-一定要騙她進去,對不對?」
袁媛毫無愧疚感的點頭,「是啊!-真厲害。」不僅如此,還顧左右而言他,「對了,我買了一件新衣服,幫我看看好嗎?」
「好啊!」
就這樣,兩人絲毫不理會綠瑤即將發生的遭遇,起身前往袁媛的房間。
可憐的綠瑤,誤交損友,猶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