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錢少女 第二章
被撞的人無恙的坐在急診室外,撞人的人已昏迷不醒,說出來誰會相信?
沒想到他嚴重到需要動手術,一想到龐大的手術費用,林宜蓁有種想「落跑」的沖動,反正又不是她害的,是他自己胡亂吃,吃壞了肚子。
她正準備溜出醫院時,被白衣天使眼尖的瞧見。
「小姐,你是武昭維病患的朋友是吧?」
「是……是。」林宜蓁尷尬的笑了笑。
「他剛剛已經打了麻藥,半個小時後生效就要動手術,這段時間麻煩你去陪陪他。」
「為……」她本來快沒形象的大叫出來,在意識到這里是醫院後,她撐著笑小聲的說︰「可是我沒有時間。」得趕去應征工作,而且還要上課。
「這樣啊!」白衣天使露出頗為難的神情,「不過目前我們醫院人手不足……」
「我會盡快通知他家人前來的。」林宜蓁用力的點點頭,心中暗忖,而且還可以向他家屬拿回自己的錢。
「那就好,不過在此之前,你可以先進去探視他,而病房里有電話可以直撥外線,只要按個O就可以了。」
「謝謝你。」林宜蓁躬身一禮。
「不客氣。」
目送白衣天使離去,林宜蓁無奈的吁了口氣,唉!誰教她倒霉被撞上了。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為避免驚動武昭維,林真蔡走出急診室翻找,幾乎要將他的皮夾翻破了,居然找不到任何聯絡電話,連張名片也沒有。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開始煩躁不安,離應征面試時間不到一個小時了。
終于,在皮夾縫搜到一張統一發票,上面的金額令她咋舌,而背後載了個電話號碼,字跡很潦草,大概是匆忙間留下的。
「馬麗。」林宜蓁念著名字。
巡視的白衣天使又再次提醒她,「小姐,請你快一點通知他家屬來簽字,二十分鐘以後一定要馬上動手術。」然後白衣天使又疾走離去。
林宜蓁根本來不及應聲,看來只有死馬當活馬醫,試試了。她撥了上面的電話號碼。
「喂,請問馬麗小姐在嗎?」話筒那一方音樂開得像打雷,她只得大聲的問。
「你等一下。馬姊,有個女人找你。」
「誰啊?我待會還要排練呢!」馬麗雖不耐煩的埋怨,但還是拿起話筒,「喂,你哪位?」
「請問是馬麗小姐嗎?」
「廢話,不是我難道還有別人。」
「對不起,我姓林,我是……」林宜蓁聞言不禁在心中啐道,真不客氣!
「我管你姓什麼,有什麼事?」
「我想武昭維先生你應該不陌生吧?」她真佩服自己居然還能和顏悅色的問。
「武昭維?是他叫你打電話給我?」、
馬麗傲慢無禮的聲音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嗲得林宜蓁渾身一陣雞皮疙瘩,險些沒把早餐吐出來。
「不是!是他發生了一點事故,人現在在醫院。」
「那有沒有怎樣?傷得重不重?」
「我是不知道他的情況好不好,不過,醫生說要動手術,需要盡快通知他家屬,請問你跟他是什麼關系?」
「他曾跟我提過需要一個未婚妻……」馬麗不掩嬌羞的聲音如蚊納一般。
而林宜蓁只听到最後三個字,「喔!你是他未婚妻,那事情好辦,請你盡快通知他家人到醫院來,地址是……要快一點,就這樣了。」
掛了電話,林宜蓁才猛然驚單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她把朱婷的車遺忘在路邊。慘了!
她驚惶失措的奔出醫院,正打算去搭公車時,忽然想到有大車在,不用白不用,何況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應該沒關系。
于是,腦筋動得快的她立刻跑向豪華大車,這時她赫然發現自己剛才居然忘了拔鑰匙,還好沒被偷,否則就算當了自己也賠不起人家,好哩加在。
嗚……她……不!應該說是朱婷的車被拖吊了。
林宜蓁垮喪著臉回到醫院。都是這大車的主人不好,沒事撞她干麼?沒撈到半毛錢還荷包大失血。愈想愈郁卒,她狠狠踢了下車以泄憤。
這一切損失她絕對要找這位肇事者賠償,雖然他長得不賴,可以去坐台,但欣賞歸欣賞,錢還是要照算。
回到了醫院,她向櫃台小姐查詢,才知道他已經進了手術室,卻不見他的家人。再詢問之下,原來他家人指示先動手術,還由院長親自操刀。她暗忖,可見得撞了她的這家伙身分非比尋常,正好可以敲多一點救命恩人費,以彌補她精神上和金錢上的損失。
所以她決定等他家人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覺得眼皮愈來愈沉重……
「小姐。」一陣輕搖吵醒了她,她揉揉惺忪的眼看著眼前的白衣天使。
「這是哪里?」她記得今天要去應征工作……工作!她登時臉色大變,「糟糕!現在幾點了?」
「已經兩點半了,手術已經完成,非常成功。你朋友已經送到三O七號病房,你可以去探望他。」白衣天使不覺有異,‘依舊笑容可掬’。「我當然會去探望他!」林宜蓁笑咪咪的,咬得牙齒咯咯作響。她和他的帳還沒清呢!嗚……她的工作沒了,這一切都是那個肇事者害的。
在向白衣天使道謝後,她搭電梯上三樓,走到三O七號病房,一個白衣天使剛好出來,向她比個噤聲的手勢。
林宜蓁會意的點頭,壓低了嗓音,「他還好吧?」
「情況不錯,不過要等麻藥消退他才會醒來,這段時間麻煩你注意他的點滴,快沒了的時候按下床頭的鈴,還有他醒了也通知我們。」白衣天使儼然當林宜蓁是患者的親朋好友。
「可是……」她四點還有課要趕著去上。
「一切就拜托你了。」白衣天使親切的笑容讓人無法拒絕,「你現在可以進去了。」她替林宜蓁推開了房門。
林宜蓁勉強的頷首,走進病房。真是的!明明被撞的人是她,而肇事者卻躺在床上,還要她這無辜受害人來照顧,早知道就不要那麼多事,讓警察處理就好,如今錢沒了,工作也泡湯了,一切都是他害的,一定要找他賠。
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畔,林宜蓁開始計算要他賠多少,從掛號費到車子被拖吊,以及失去工作後這個月的生活費……算著算著,她不知不覺睡意漸濃……
「砰」!冷不防門撞出一聲巨響,嚇醒了林宜蓁。
「小姐,會客時間已經過了,你不可以……」,白衣天使急欲攔下闖人者,闖入者一襲惹火的紅色連身窄裙,勾勒出這位高挑女子的曼妙身材。
「昭維!」紅衣女子哭喊的撲向床上的武昭維。
「小姐,請你不要大聲喧嘩,以免影響到別人,你先到門外等,等他醒了我們自然會通知你。」白衣天使制止她。
林宜蓁揉揉困眼,錯愕的看著拉扯的兩人,「你們在干麼?」
「那她為什麼可以在這?」紅衣女子倨傲不平的睥睨著林宜蓁。
「病患需要人看護,而我們醫院人手不足……」白衣天使捺著性子解釋,卻被無禮的打斷。
「那她出去,我留下。」紅衣女子毫不客氣的抓起一頭霧水的林宜蓁。
「小姐,你想做什麼?」莫名其妙被像抓小雞一樣拉扯,林宜蓁掙扎著,眉黛微顰的想,哪來的瘋婆娘?大吵大叫也就算了,還動手動腳?
「不是你叫我來的?」
不會吧?「你是馬麗小姐,武昭維先生的未婚妻?」有這種跋扈蠻橫似潑婦的未婚妻真夠可憐。林宜蓁不禁同情起病床上的武昭維,長得還不賴,可惜啊!不過她卻沒發覺床上的人眉頭微微擰動,轉身面對頤指氣使的馬麗,心想,虧面孔姣好、身材不錯,那氣焰真教人不敢恭維,但她仍客氣的打聲招呼,「你好,我叫林宜蓁,我是……」
「誰管你是誰!這里有我就可以了。」馬麗吊高眼的越過她,走到她原本坐的位子霸道的坐下。
「我不管你們誰要留下,總之這里是醫院,請不要大聲喧嘩。」白衣天使撂下話的離去。
「我不能留下,」林宜蓁皺眉,她可沒那麼多時間陪這肇事者,她只要拿回自己的錢。
「正好!你可以走了。」馬麗甩甩手,眸底閃過一抹狡獪。趕走這救命恩人,她順理成章取而代之,到時候武昭維一醒來,因感激她說不定武家大少女乃女乃的寶座就是她的了。
呵、呵!愈想愈是得意。冷不防瞥見礙眼的林宜蓁,她嫌惡的冷哼一聲,「你還想做什麼;這里已經沒你的事了。」
「我是想走,不過呃……」這傲慢無禮的女人無視于自己的存在也就算了,也不想想自己可是她未婚夫的救命恩人,本打算只拿自己的損失,現在嘛……「掛號費加門診,加其他雜七雜八費用,一共是一萬一千元。」不敲一筆對不起自己。
馬麗睜大了眼晴,「你坑人啊?」
「他撞了我的車,還害我的車被拖吊,光修理費和拖吊費,以及先前我替他支付一些醫療費用,收一萬一不為過。」還沒加上工作的薪水呢!她在心里補了一句。
「他身上沒錢嗎?」馬麗想,一定是這小女生想藉機敲竹桿。
「他的皮夾和所有物品全在這。」林宜蓁拉開抽屜。枉費她還好心替他保管,居然懷疑她的人格。
她林大小姐再怎麼愛錢也不至于那麼無恥沒品,竊取他人財務,頂多……頂多拾金而昧。不是常听人家說台灣錢淹腳目嗎?奇怪的是她就是撿不到一個銅板。
馬麗一面清點東西一面用眼尾余光懷疑的打量林宜蓁,讓她原本不耐煩的火氣升到最高點,但仍壓抑著怒意。
「小姐,麻煩你快一點好嗎?」
「誰知道你說真的假的?」
林宜蓁氣憤不已,「你……」息怒、息怒!她是文明人,不屑跟這種瘋女人一般見識,「那你是他的未婚妻,由你付錢不為過吧?」她很佩服自己還能微笑著。
「我沒錢,你找武先生要吧!」話月兌口而出馬麗才意識到說溜了嘴。
「武先生不是你未婚夫嗎?」哪有人這樣稱呼自己的親密愛人?瞧馬麗目光閃爍不定,林宜蓁直覺不對勁。
「你管那麼多干麼?我愛怎麼稱呼我未婚夫是我家的事,你管不著。」馬麗逼近她,一副要吃人的神情,且突然推了下她。
林宜蓁腳步一個不穩,身子往後傾,卻沒像預期中一般撞到東西,而是跌人某個溫暖結實的物體身上。
她仰起小臉蛋,不期然望人一雙深邃如子夜的幽瞳外,戴著金邊眼鏡的那雙眼眸銳利得仿佛可以洞悉人心,全身上下流霹儒雅高貴的氣質,隱約又有某種說不出來的神秘。他是誰?她怔怔的看著他。
「你還好嗎?」他笑得溫和。
「還好,謝謝。」意識到自己仍在他懷中,她耳根子一陣發燙,不好意思的退開。
「武……武昭訓先生。」馬里則象活見鬼,舌頭打了結,嬌靨猛然刷白。他……他該不會听到她們的談話吧?
「你是床上那家伙的家屬?」同樣姓武!林宜蓁一想到討債有望,早將羞怯拋在腦後。
「你不認識他?」馬麗覺得不可思議,居然有人不知道堂堂武氏集團的總經理。
「我該認識他嗎?」林宜蓁一頭霧水。難道他很有名,可是她真的沒听過。
「兩位小姐,你們好,敝姓武,名昭訓。」武昭訓簡單的介紹自己,行個紳士禮後走到床畔,「大哥,你可以起來了吧?」
「他麻藥還沒退。」林宜蓁皺了皺眉頭。如果他是醒的,那她在這算帳、數錢、抱怨,豈不全教他听了進去?霎時熱辣辣的血液沖上腦門。
「你來了。」被識破的武昭維緩緩睜開眼,粗嘎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艱難的進出,像是被坦克車輾過似的。
武昭訓扶他坐起,並遞上一杯水。
「你……你一直是醒的?!」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藉武昭訓攙扶,武昭維坐起身,喝了口水後淡淡掃了她們一眼,「我想我沒有回答你們的必要。」他冷冽犀利的眸光一下子使空調的溫度降到零度℃。.
林宜蓁猛的心跳漏跳一拍,渾身不由得一顫。奇怪,她又沒做錯事,根本不需要怕他,她才是受害者。想到這,她抬起坦然無懼的目光迎視他。
一旁的武昭訓則似笑非笑。「你的品味可愈來愈好。」一個是看似發育未全的小女生,一個是嬌艷動人的模特兒馬麗小姐。回頭看面無表情的武昭維,他唇角勾起一抹戲謔。
「這兩人中也不知道哪一個自稱是你女朋友,又語含曖昧的說可能會成為我未來的大嫂,打電話到公司說你住院的事。然後呢不只是家里,連公司上下都開始謠傳了。待會兒爸媽就會來探望你的‘女朋友’。」本以為至少會看到大哥深晦黯沉的臉色,誰知他連眉頭也沒皺一下,臉上刻板冷硬的線條宛若一筆一筆工整雕刻出來的,沒有一絲變化,讓武昭訓不禁有些遺憾。
自制力過人的大哥無所不能得不像凡人,從照顧兄弟姊妹到一肩打下武氏龐大的家業,行事果斷、精明老練,連他這做弟弟的也不禁佩服。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哥才能恢復成普通人。
而武昭維深沉似兩泓寒潭的深瞳,平靜得不透一絲波紋,靜靜的梭巡著她們。
其實早在手術一結束,他就恢復了意識,只是肌肉麻藥使他無法動彈,而他也從護土們的笑談聲中知道是一個冒失的小女生救了他。
就是眼前這個個頭不高,年紀很輕的小女生,大約二十歲上下,頂著一頭清湯掛面的學生頭,配上清純的臉龐,小麥色的膚色烘托她五官明亮而靈動富朝氣,相對于高瘦慘白的馬麗小姐,她給人的感覺自然健康多了。
憶起武昭訓的話,他唇際彎起詭異的笑,「你們之中誰是我女朋友?」森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 。
「是她!」兩個女人相互指著對方。
而武昭訓微笑的冷眼旁觀,不動聲色的看大哥如何處置這棘手的麻煩。
「馬麗小姐,你怎麼……」林宜蓁倒抽一口氣,這個瘋女人居然顛倒是非?!
「你別亂講話,事情要講證據,而且不是你叫我來的嗎?」馬麗拋給她個示警的眼神。既然計謀無法實現,還是迅速撤離的好,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武家任何一個人都不好惹,有傳言武家以前是混黑社會的;為了小命著想,她決定先溜為快,後果就讓那白痴小女生承擔,「既然沒我的事,我先走了。」
「喂!你別走!」林宜蓁難以置信她就這樣跑了,追到門口還差一點被反彈回來的門板撞上。
「剛剛慌張跑出去的女人是誰?」一對登對的中年夫婦走進門,說話的是雍容的婦人。
「爸、媽,你們來了。」武昭訓投給榻上的大哥「自求多福」的眼神,越過父母身邊,「我去辦轉院手續,你們聊聊。」他環顧病房的人,最後視線落在不知所措的林宜蔡身上,留下意味深長的笑容後消失在門後。
武震旗威嚴天生的轉向武昭維,「怎麼那麼不小心?」
「震旗,孩子沒事就好了。」風如芝擔憂的上前,「昭維,你還好吧?還有沒有那里不舒服?公司的事你不必擔心,有昭鈺和昭訓在。剛剛听醫生說,你會生病就是生活壓力太大、飲食不正常所引起的,你現在什麼都不必想,好好休息。」
武昭維一語不發,炯炯的目光盯著想乘機「落跑」的林宜蓁,心中閃過一個計謀。
「你該不會是昭維的女朋友吧?」風如芝倏的喚住正打算偷溜的林宜蓁。
林宜蓁陡然一驚,忐忑的轉身,擠出勉強微笑,「夫人,你誤會了,我不認識你兒子。」這是事實,雖然她看起來,慈祥可親,但自己可不想被誤認。「你所謂的你兒子的女朋友是剛……」
「媽,你們何不先坐下來談?」武昭維深邃的眼眸凝視她道。
「對、對!讓你站著真不好意思。」風如芝輕輕挽起她的手坐下。
林宜蓁不好意思的掙扎,但沒有用,只好任她握著,臉上笑容愈來愈僵,「夫人,你听我說……」
「叫我伯母,叫夫人太見外了。」
「好的。伯母,我是……」她想道出事實,但風如芝根本沒讓她有開口的機會。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里人?」
「林宜蓁,高雄人。伯母,我……」
「你想說什麼?沒關系,慢慢說。」
林宜蓁深吸了口氣,實在不忍心傷害這高貴美麗又溫柔的夫人,「伯母,我不是你想像中的人,我和你兒子不熟,事實上我們只是……」陌生人。但她話未說完又被打斷了。
「不要緊,多多相處以後就熟了。」風如芝含笑的凝睇這清靈富朝氣的女孩,心想,配死氣沉沉的昭維真是再好不過了,「震旗,你覺得怎樣?」
武震旗淡淡一笑,「這是他們孩子間的事情。」
林宜蓁現在明白武昭維那不苟言笑的酷面孔是遺傳咱何處了。「等等,伯母,你恐怕弄錯了,我和你兒子一點關系也沒有。」她焦急的在解釋,而床上那大家伙像看好戲一樣一點也不幫忙。哼!
「以後結婚就有關系,干脆先訂婚也好安心。」風如芝神采奕奕的開始幻想。
林宜蓁臉色驟變,「伯母!」怎麼愈描愈黑?
「媽!」武昭維眉頭攢起,有個異想天開的母親是幸或者不幸?
「先訂婚也沒錯啊!」風如芝不懂她兒子為什麼--提到婚事要那麼嚴肅,男女交往邁人禮堂本來就很正常,「別理他,我們繼續,你今年幾歲?」
「二十二。」
「我家昭維剛滿三十,配你似乎有點老。」
「媽!」哪有做母親的這樣貶低自己的小孩?再說三十而立正是男人精壯之年。武昭維眉毛快打結了。「媽,你就讓我和她談談,我都還沒向她致謝。」他幽暗不見底的目光始終未離開林宜蓁臉上。
林宜蓁更加惴惴不寧,這家伙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老盯著她瞧?害她以為是不是自己衣服扣子沒扣好,還是穿著哪里不對。
「好、好!」風如芝是婆婆看媳婦,愈看愈滿意,「那就麻煩宜蓁,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
林宜蓁牽強一笑,搖搖頭。看來這親切的伯母已經認定她就是武昭維的女朋友了。
「那麼我兒子就拜托你照顧了,震旗,我們回去吧!順便告訴媽這個好消息……」她的聲音漸行漸遠。
林宜蓁哭莢不得,怎麼這個肇事者突然變成她的男朋友?
深呼吸,她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無畏的迎向他冷傲無情的審視,「看夠了沒?武昭維,我想有點你必須要搞清楚……」
「坐過來。」武昭維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他一副命令人的口吻著實讓她不悅,但她還是忍耐下火氣,走近他,「好!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過,我還是得向你解釋清楚…」
「說重點。」威嚴迫人的低沉嗓音從他抿緊的唇瓣逸出。
她注意到他嘴角和眼角沒有任何細小的紋路,那代表他保養得宜,還是他根本很少笑?她猜是後者。
「你可以開始說了。」
林宜蓁撇撇嘴,掩飾不愉快的心情,「我在路上騎車,結果你開的大車從後面撞上我的車,還好我敏捷,閃得快,然後你還沒下車就昏倒在車上,因為你身體龐大,我的機車絕對承載不了,我就開你的車送你到醫院。」還好沒計程車,否則又是一筆可怕的帳。
「我的車呢?」
她回道︰「在醫院停車場,雖然我沒有駕照,不過技術還不錯,你可以放心。」男人的車如同他的生命,這一點書上說得果然沒錯,「結果呢!你的車沒事,我的摩托車卻被拖吊了,而那車還是我向朋友借的。」所以這筆罰款也要算到他頭上。
「嗯哼!接下去。」武昭維覺得有點疲倦的閹上眼,這是剛動完手術的後遺癥。
林宜蓁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乖順,馬上接著道︰「後來醫生說你要開刀,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你心髒病復發……」
「我們家族沒有心髒病。」他猛的睜開眼,陰沉駭人得令她的心一顫。
「我知道你沒有,我只是打個比方。」她想,他再用那嚴厲嚇人的表情瞪她,她遲早會得心髒病。「接著醫生告訴我你得的是急性盲腸炎,我才知道原來你是吃壞肚子。」哈!活該!她在心里偷笑。
「那馬麗是怎麼回事?」
「與我無關,是醫生交代一定要通知家屬,我臨時又找不到你身上有任何聯絡的電話,只有看到馬麗小姐的電話,是她自稱是你的未婚妻,有什麼事你應該找她談。」
她可不想被卷入這淌渾水,她還要工作賺錢呢!
「你不認識我?」沒理會她的話,武昭維反問。
「誰認識你啦!要不是陰錯陽差,我根本就不會被你爸媽誤當作你……」想起來就窘,熱辣感沖刷她的面頰,尤其他瞬也不瞬的注視,幾乎要把人看穿似的,讓她覺得自己像一絲不掛呈現在他面前。
「女朋友。」他接下她的話。看來這小丫頭女敕得很,一點也不構成威脅。
「對!明知道不是,你為什麼不向你父母澄清?」她揚起不悅的下顎。
「替我把衣服拿過來。」武昭維指了指白衣天使擱在一旁,動手術前被換下的亞曼尼西裝。
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林宜蓁雖再三不願,還是拿給他了,不過是念在他是個病人的份上,「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首先,我不叫喂,你可以稱呼我昭維,再來我沒回答你的必要。」他冷傲狂妄的語氣足以把聖人氣死。
「你-…」林宜蓁咬牙切齒的站起,枉費她對他那麼客氣。
「坐下。你說你叫林宜蓁?」
「你剛才不是听到了!」她拼命壓抑怒火,一再告訴自己只要拿到錢就好。
「怎麼寫?」
「雙木林,宜蘭的宜,蓁是草頭加之字的蔡。」她不情不願的坐回位子上。「你現在從事什麼行業?」.
「我想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用他話反砸他,她心中揚起小小勝利的得意。
「你不回答沒關系,我會找人去調查,到時就不只是你的行業,甚至你祖宗十八代都挖得出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林宜蓁震驚的站起,她到底惹上什麼樣的家伙?
「坐下!」
「我不要,我只要拿回我的錢。」
「一萬一是吧?」武昭維面不改色的從衣服中掏出一本簿子,迅速寫下金額,「這里是一百萬的支票。」他將支票交到她手中。
「一百萬?」林宜蓁眼珠子快凸出來了,長這麼大她還沒看過那麼多錢。她也由此知道他早就听到她和馬麗的對話。
「覺得太少了嗎?」
「不…不是!我想我恐怕沒有錢找你。」她吶吶的低語。
武昭維怔了一下,旋即進出笑聲,笑得胸膛上下起伏震動,他臉上的笑容也柔和了他冷硬陽剛的五官線條,更顯得狂放不羈,令人怦然心動。
林宜蓁故意忽略他造成的影響,「這有什麼好笑的?」也不曉得自己剛開完刀,還笑那麼大聲。真是的!她干麼為他擔心?
斂起了笑,他恢復冷漠的撲克臉,「你可以不用還我錢,我要和你談個條件。」
「什麼?」林宜蓁眯起眼。
「請你扮演我的未婚妻,期限是一年,事情過後我會再支付你五百萬。」
「五……五百萬!」她不禁圓睜杏眼,就算工作個十年也不一定賺得到那麼多錢,前提是要不吃不喝才有可能。
「沒錯,這也算是份工作,只要你表現得好,還有額外的生活補貼,包括置裝費、代步的工具,只要你想得到,我都可以給你。只不過別妄想坐上武家大少女乃女乃的寶座,因為在結婚之前我們就會分手,你明白嗎?」
「為什麼?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不找其他人?我相信你身邊應該有不少人選。」
「因為我不想要愛情也不要婚姻,而太有野心的女人往往犯了不自量力的妄想癥,我相信你不會。」武昭維深思的眼眯成縫,透著危險的氣息,「是吧?」
「你怎麼知道?」被識破心思的她懊惱的嘟起嘴,感覺自己像攤在太陽底下一覽無遺。
「如果我真看走了眼那也是我的責任。」
「我們根本不認識。」她不明白,哪有人「半路認爹娘」的?會不會是他老婆跑了,隨便捉一個濫竽充數?她可不是「濫竽」。
「就因為我們不認識。」武昭維莫測高深的彎了彎嘴角。
武家女乃女乃無所不能,結合干女兒幽皇,也是神秘的天地門的領導人,兩人合作無「奸」,早把他們武家三兄弟的人脈關系調查得一清二楚,想找未婚妻還不能找熟人,
很容易被捉到小辮子,更不可能大膽上報征婚,因為那正合女乃女乃心意。
而今突然冒出了一個未婚妻,既然他父母都已經認定,他何不順水推舟?反正她要的只是錢。
看武昭維深沉的冷笑,林宜蓁背脊一陣發涼,「你……你有什麼目的?」
他上下打量她,「放心吧!以你這種平板身材是引不起我有任何目的的。」
林宜蓁被他一激,氣血沖腦門昏了頭,「好!我接受。」反正有錢拿,更何況她正在失業中,五百萬正好做她的工作補貼。想到錢,她眼楮都發亮了。
「至于其他細節,明天你來的時候我們再討論。」武昭維接著說道,因為他听到微弱的腳步聲正走近。
林宜蓁不引為意,聳聳肩,退出門口時與笑容可掬的武昭訓相過,她向他頷首一笑。
就這樣,她把自己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