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情櫻桃梗 第三章
四月一日天氣陰
我已經三年級了,春假有七天,我跟爸媽回花蓮過。
那老鷹好可惡,每次都笑我字丑得不能見人,我發誓要把字練好給他看。
昨天他拿一束花向我道歉,說不該把我一個人留在花房,害我被蟑螂嚇到,花房被砸爛他難辭其咎。
當然我也被爸媽罵到臭頭。
看他那麼有誠意的份上,我接下了花,打算原諒他的時候,誰知道一只蜘蛛從花里爬了出來……我嚇得把花扔到地上,拚命的踩。
結果被媽媽看到,她不太高興的說我不可以踐踏別人的一番好意,做錯事就要認錯,怎麼可以把氣發在別人身上。
我跟媽媽解釋他把蜘蛛放在花里來嚇人,媽媽卻說花本來就會生小蟲子、小蜘蛛的,怪我太大驚小怪。
可惡,明明不是我的錯,我被念得只能低著頭認錯,無法為自己辯駁,掃了一眼一旁的他……而他正在偷笑!他一定是故意的。
壞人,我要跟他絕交。
安佳根本沒去留意記者會何時結束,也沒發現何時會議室里采訪人員都走光了,只剩她。
「招魂,安佳,魂歸來兮……」沈佑鷹走到她面前,比手劃腳的像道士作法。
「啊,你是那天那個跟蹤狂?」
「我不是跟蹤狂,你應該很清楚。」沈佑鷹掃了眼背後整理會議室正竊笑的工作人員。
「對了,我想起來我那次街頭出擊的采訪,你也在場?」太詭異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還好你的少年疑呆癥不算太嚴重。」
安佳整理紛亂的思緒,眉頭深顰。
他很高,俊逸的臉龐稜角分明,五官清朗有神,此刻戴著金框眼鏡更顯成穩內斂,就像事業有成的企業家;一頭長發整齊的梳在腦後扎成馬尾,看來剛毅有型,散發出男性成熟自信的風采,難怪記者會時,現場的女記者眼楮都發亮了。
回想起這次的記者會,還有他的話中有話,莫非兩次相遇並非偶然?
可是也不對呀,他干麼找上她?她又不認識他。
「我不相信你是偶然在我身邊出現。」未免太巧合了。
「你想太多了,第一次在街上看到你拚命三郎的追新聞,連我自己也沒想到,第二次是發生了一點意外……」
「那這一次呢?」
「這……」的確是有目的!沈佑鷹假咳了幾聲,神色自若,「這次記者會是早就決定的,你會被公司選派,表示你采訪能力受到肯定。」
「沈先生你真的那麼認為?」喜上眉梢,安佳忘形的握住他的手,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矩,她連忙松手,「抱歉,我太激動。」
沈佑鷹被「沈先生」這三個字給打敗了!
「小櫻桃,你還沒想起來我是誰?」他嘆了口氣,捏了捏她紅通通像櫻桃小丸子的圓臉,枉費他再三明點暗示。
「沈先生請注意你的形象,這里還有人,別以為你是聯泗的公關工任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是記者,不是來跟你攀關系的。」他突然的親匿舉動使得她臉一沉的退開,有些不自在。
「你以前都叫我匿名,我可是對你日也思夜也想的,小櫻桃。」沈佑鷹嘴角彎著狡黠的弧度。
小櫻桃……她腦中的潘朵拉盒裂開一道縫,透出些許光亮。
他以高大健碩的身軀將她圈在他的氣息中,定神凝視著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寫滿困惑;未施脂粉的臉蛋白里透紅,粉粉女敕女敕的像嬰兒般細致,讓人怦然心動。
說著,他貼近她耳邊輕呵著熱氣,「需不需我提醒你?」
安佳感覺耳朵發燙,忙不迭的閃避他詭異的舉動,「沈先生你再這樣放肆,我要大叫了。」
「你居然不記得親親老公我,真是傷了我脆弱的心。」他故作捧心。
「老公?」她一愕,音量陡高。
「你終于記起來了,來,給你一個吻作為獎賞吧。」鼻端彌漫著她身上散發的淡雅女性馨香,他受誘惑的俯身吻上她細女敕紅潤的櫻桃小嘴。
來不及反應的安佳瞬間呆掉了。
她杏眸圓瞠,難以置信保留了二十二年的初吻就這樣被他偷去了!這人……太狂妄無禮,他以為他是誰?
震驚、羞憤的情緒在胸腔爆發,她毫不考慮的推開他,揚起手一揮,他動作敏捷的後退,讓她揮掌落空,還差點用力過猛跌倒,及時扶住桌緣。
「別激動,我可是在幫助你回憶。」他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微笑。
「沈佑鷹!」安佳低吼,因憤怒而臉漲紅,拚命的以袖抹去唇上他的氣息。「你這不要臉的男人,別以為你長得帥,女人都該拜倒在你褲管下,你再給我動手動腳試試,休怪我把你打得做狗爬。」
「咳咳……主任,我們該走了,等一下這里要開會。」一旁的工作人員有些尷尬的忍不住催促。
這里是會議室不是交誼廳!
「你們先走。」他要跟他的親親小櫻桃聊天。沈佑鷹眉梢浮現偷了腥的弧度,「小櫻桃,多年不見,你火爆的脾氣依然沒多少長進,這樣在社會上很容易吃虧。」這吻差強人意。
「關你什麼事?」
「還有你太女敕了,接吻的技術有待改進,不過,沒關系,有我在,以後我會慢慢教你。」
「你神經病哪,我會不會接吻與你何干,誰要你來教,我要人教也只會找我男陰友。」安佳面紅耳赤,火冒三丈的橫了他一眼。
這無賴得了便宜還賣乖!
「怎麼那麼慢?」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走進高大俊挺的段立霆。
「總經理。」工作人員趕忙有禮的打招呼。
還男朋友,她都有他了還奢想別帥男人,他不會給任何人有這機會的!「小櫻桃,我們關系都那麼親密了,現在想跟我撇清可不……」沈佑鷹的話被她一聲驚呼給打斷。
又是小櫻桃……安佳靈光乍現,記憶掉回童年……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我小時候住花蓮的時候,隔壁那個愛扮女裝的大哥哥老鷹,我記得你那時候還演過睡美人。」難怪她看照片的時候,直覺得在哪里見過聯泗的公關主任。
一旁冒出數聲悶笑,沈佑鷹笑容僵在臉上。
「睡美人?」段立霆忍俊的挑挑眉,看來自己剛好趕上看一場好戲。
她什麼不好記,盡記得那八百年前的糗事,早知道學校畢業的園游會就不邀請她去了。
「真的是你?」以前她就知道他長得很漂亮,一張臉不知迷死了多少女生,長大後的他更是英姿煥發,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還能見到你,老鷹。」
「你就只記得這樣?」沈佑鷹無奈的嘆息。
「你無聊呀,都認出我來干麼還裝出一副陌生人的樣子,還莫名其妙的說什麼用吻幫助我回憶!」安佳兩頰飄上紅雲,心里仍為剛剛那一吻戰栗不已。
這家伙的行事不能以常理判斷,從以前他就是一副漫不經心,玩世不恭的痞樣,收買人心是他的本領之一。
人前總是一張無害的笑臉,一張甜嘴讓左鄰右舍的阿公、阿婆、叔叔、嬸嬸簞得闔不攏嘴,對他贊譽有佳,連她女乃女乃也被他的甜言蜜語收買,老是叫她這野丫頭要向它看齊。
而在她面前他就是另一張險,老以戲弄她為樂,甩各種手段威脅她要听他的。她印象最深的就是有次氣他欺負她,她生氣的躲進屋子里把門窗鎖上,而他竟打破玻璃進來,被女乃女乃听到,結果變成他擔心她一個人在家會發生意外,而女乃女乃還怪她沒事干麼鎖門,萬一害他爬窗受傷怎麼辦?
還有明明是他研究物理力學,把她爸爸的車子推動的,結果卻變成她的惡作劇,也不想想她個頭那麼小哪來那麼大力氣,或許啦,她是有推那麼一下……但她是幫凶,而主謀是他!
她曾經因為他的惡行,不想去女乃女乃家過暑假,而他竟利用女乃女乃出面哄勸,這家伙根本是披著羊皮的狡猾狐狸。
「誰叫你忘了我!」
「是你自己變太多,近十年音訊全無。」
雖說他老是以捉弄她為樂,但她還是當他是好朋友,誰知道她國小要畢業了,還特地跑到花蓮去邀請他,他卻來個不告而別,她還因此哭了好久,她都還沒跟他興師問罪呢!
「你想不起曾經對我的承諾好傷我的心。」
「什麼承諾,我可不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麼。」這家伙老是說些曖昧不清的話來引人遐想,誣陷她的清白,她小時候就被陷害過很多次。
沈佑鷹以憂郁的眼神深深望住她,瞧得她全身雞皮疙瘩直冒,「你真的什麼部不記得了?」
「ㄟ,見到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應該高興,你干麼這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還有什麼過往她遺漏了嗎?
「安佳。」門外傳來低喚。
「林文棟,我在這。」安佳回過頭,見林文棟走進會議室,她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她現在腦袋一片混亂,認出沈佑鷹來,她反而沒有勇氣面對他,對他的感覺說不出是喜歡還是討厭,誰叫他當年老是欺負她,而往左鄰右舍和大人眼中,品學兼優的他也是她幼小心靈的憧憬。
「沈主任,總經埋。」看到會議室里的人,林文棟顯然一陣錯愕。
「抱歉,老鷹,我跟他約好去吃午飯,有機會再聊。」安佳抓起包包,腳底抹油的快速離去。
「對不纏,沈主任、總經理,我們先走了。」林文棟有禮的朝兩位點頭,在轉身之際,忽感一股寒氣襲來,他不曲自主的打個顫。
她什麼時候跟他的手下攀上關系?目送安佳和林文棟相偕的並肩離去,一抹危險的火花閃過沈佑鷹深邃的眸子,但他表面看來仍是漫不經心。
「看不出你曾當過睡美人,不錯,那裝扮挺適合你的。」段立霆走上前,搭上他的肩。「有沒有照片供欣賞?正好可以當這個月聯泗期刊封面。」
「我怎好搶你的豐采,你果睡的照片還比較有賣點,你們大家覺得呢?」沈佑鷹問向還留在現場的工作人員,反將他一軍。
「不錯耶,說不定還可以賣錢。」
「總經理身材不錯。」
「沈佑鷹,你什麼時候給我偷照的?」段立霆發出打雷般的咆哮。
這老好巨猾的笑面虎怎麼會有他果睡的照片?
「那次公司酒會結束後我送你回去你住處,你睡得挺沉的,還會打呼。」
「你這卑鄙小人,把底片交出來!」段立霆額頭青筋顫動。
「息怒,太激動容易中風。」沈佑鷹邊退邊笑。
「底片!」
「不在我手上。」沈佑鷹兩手一攤,「有個人想要,我就把它賣了。」
「沈佑鷹!」
衡量上班時間和方便性,林文棟建議就近在聯泗找家餐廳用餐,安佳對吃不置可否,能夠填飽肚子就好。
盡管林文棟選擇的餐廳氣氛佳,可是一頓飯吃下來她索然無味,腦子直繞著沈佑鷹轉。
他和她算是青梅竹馬,算算時間他們快十年沒見了,他為什麼要吻她?
細想下來她闖的禍還沒他對她惡意的戲弄多,她曾經爬窗到他家踩壞了他的花圃,因而被女乃女乃逼著去幫他種回來,還得每天去澆花;不小心打壞了他家昂貴的陶瓷花瓶,但那是他要她抱著的,也不想想她那麼嬌小,抱比她還高的花瓶很累人;吃光了他母親空運寄來的櫻桃,是因為他隨便亂枚在桌上被她看見,不能怪她。
「安小姐,安小姐。」林文棟有些不是滋味,他在聯泗也稱得上黃金單身漢,可是坐在她面前,她卻神游太虛。
「啊,什麼?」安佳回過神,「你叫我安佳就好了,安小姐听起來怪怪的,有什麼事嗎?」低頭扒飯。
「我沒什麼事,倒是你有心事?」
「我哪有心事,只是剛剛想到工作的事。」腦海不經意閃過沈佑鷹似笑非笑的神情,從上次追賊的相逢,他就認出她來卻故意不告訴她。
「那我想知道你有男朋友嗎?」
「目前沒有。」她邊吃邊答。
「那我是否有這榮幸當你的男朋友?」
「噗!」含在嘴里的滿口飯噴出,「抱歉……咳咳。」她忙拿起桌上的水猛灌,還被水嗆到。
「你抱歉的意思是拒絕嗎?」她的回答無疑是把利箭,掠破他剛萌起的希望泡泡。林文棟苦笑。
安佳擺擺手,掩口道︰「咳咳……林先生,你听我說,我們才第一次見面,還談不上認識。」
這麼說他還是有希望!他誠懇的道︰「你先別急著拒絕我,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朋友?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難得有人追求耶,這還是第一次有男孩子對她示好,原來穿上裙子前後差異那麼大。
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因為她大而化之的舉止不像女孩,身邊時男同學都彼她粗魯的形象和暴力傾向給嚇退,只當她是哥兒們,根本沒人當她是女的。
「以後你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來聯泗找我。」
「沒問題。」只是想到聯泗,就想到了沈佑鷹。
他為什麼要吻她呢?
難不成他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隨便就吻?想到這,沒來由的一股悶氣梗在胸口。
「安佳、安佳?」她又神游四方去了。
「你叫我?」安佳視線落到他滿滿的餐點,「你怎麼不吃?」
林文棟發出挫敗的嘆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想追上她是希望渺茫!
「小王,沈佑鷹呢?」剛走出聯泗大樓的段立霆不見沈佑鷹在車上。
「總經理,沈主任說見到熟人,要下車看一下。」司機小王恭敬的道。
「總經理,我幫你拿公事包。」
「我可以自己提。」段立霆不想浪費時間去找,心里暗自希望沈佑鷹別耽誤等一下要和人簽訂合約的事,不然他的皮就繃緊一點。
慕棠這總裁帶著小伊京到馬來西亞出差,也不知在搞什麼鬼,竟然失蹤了,樓鐵傲和他的青梅竹馬兼下屬方春南已前去一探究竟,公司的重擔因而落在他和沈佑鷹身上,他懷疑慕棠那小子是不是故意躲起來逍遙!
才這麼想,遠遠的他就看見那個扭腰擺臀的風騷男走回來。
說他風騷一點也不為過,大男人還留那麼長的頭發,輕柔飄逸,烏黑亮麗,漂亮得讓女人嫉妒。
「沈佑鷹,你剛去哪?」這吊兒郎當的家伙以嘻笑的臉龐隱藏真實的面貌,好詐狡猾讓人防不勝防。
「哎呀,總經理那麼想我,才離開一下下就迫不及待的呼喚我。」沈佑鷹嘻皮笑臉的。原來安佳跟那個姓林的家伙是初次見面,危機意識退去,他的心情無比輕松。
沒錯,堂堂聯泗公關主任當起狗仔隊,從安佳和林文棟一離開聯泗大樓,他便一路跟蹤。
「你忘記我已經有一個心愛的少槿妹妹了?還是你點醒我我的最愛在哪,讓我終止了我的花心生涯。」段立霆挑起眉提醒他。
頓了下,段立霆再道︰「現在慕棠行蹤不明,鐵傲又不在台灣,你就別亂跑增加保全組的負擔,街上流浪狗太多,要是你被誤抓不好找,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得去殯儀館領尸體。」
「果然是近朱者赤,和我在一起得到我的真傳,你越來越毒了。」沈佑鷹嘖嘖出聲的走向他。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頂著笑臉欺世盜名,舌燦蓮花,死的都能說成活的,縱使指鹿為馬,被他哄騙的世人還深信不疑。
「別靠過來,我不想跟你同流合污。趕快上車吧!和人約定的時間快來不及了!」說完段立霆逕自上了車。
沈佑鷹聳聳肩,跟著上了車。
小王趕緊發動車了,不敢誤了聯泗兩大龍頭談生意。
傍晚,安佳回到JSC新聞社。
「你今天跑的新聞呢?」石田浩剛回公司就把安佳叫進辦公室,月兌下外套,坐到辦公桌後。
「就在桌上。」她指了指他的辦公桌。
「這就是你做的聯泗報導?」他隨意翻看了兩下,臉頰肌肉隨著紙上飛舞的字而抽搐。
「沒錯呀!」她一臉無辜。
「安佳!」他遲早有天會彼她氣死。
「小舅,我寫的很精闢透徹,就連他們最近有什麼發展計劃和變動都詳詳細細的報導出來。」
石田浩氣得只能握緊拳頭,免得沖動的把她趕出新聞社,「你……我要你挖出聯泅他們總裁失蹤的內幕,不是要你做聯泅發展計劃的報導。」那個誰不知道,他要的是獨家。
「他們總裁失蹤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難怪記者會上大家炮口都對準聯泗總裁的事,只是都被沈佑鷹四兩撥千斤的轉移話題。
想起沈佑鷹,她腦海又浮現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她還是想不透他為何要吻她。
天哪!地呀!石田浩拍額,他深呼吸的平復激動的情緒,「你給我重作一次采訪!」
「還要重作喔?」安佳垮下臉。
「你不想做這個采訪,我可以另外找人。」身為總編輯他還得顧慮新聞社的名聲和經營存續,可不能讓新聞社就這樣倒了。
「我作,小舅,這是我的新聞,而且那個聯泗的公關主任沈佑鷹跟我很熟,他是我以前的鄰居。」約沈佑鷹應該不難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也應該會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給她采訪一下。
石田浩挑眉,精銳的眼眯起,「你認識沈佑鷹?」
聯泗金童,還是沈氏企業的總經理,據說好詐狡猾似狐狸,擺著一張溫和無害的笑臉蒙騙世人,人稱笑面虎。
「你還記得我國小的時候每年都會到女乃女乃家過寒暑假嗎?他以前就住女乃女乃家隔壁那幢大房子。」
「就是你以前說過的鬼屋?」他靈光一閃,莫非安佳會去采訪聯泗不是沒有原因,而是早有預謀?看來這個沈佑鷹比他想像的還要深沉。
安佳點點頭,「嗯,在他們搬走後又變成鬼屋了。」
石田浩恢復沉穩精練,「安佳,你听我說,從現在開始,我要你把全副心力放在瞬泗的采訪報導上,三天後我希望可以看到一篇滿意的報導。」
「三天會不會太短?」
「新聞講求時效,誰跟你拖拖拉拉的?」他瞪她一眼。
「是。對了,小舅,還有這個……」安佳小心翼翼的遞出一張這次采訪賠償的帳單,腳底趕緊抹油,「我出去了。」
「安佳。」如雷的咆哮震得門窗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