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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鬧洞房 第十章

楚竟威與崔-被崔-帶進書房,秋梓霖則被留在客廳里與哭得極為傷心的湯錳琴作伴。

崔-說是要好好冷靜一下,想想事情要怎麼處理,順便向崔-好好說明一下事情經過,所以請秋梓霖陪著湯錳琴待在客廳里,好好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請喝茶,湯小姐。」秋梓霖雖然覺得湯錳琴的出現有些詭異,但是十年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倘若湯錳琴後悔了,想回頭與孩子團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懷孕了嗎?」湯錳琴低著頭,突然進出一個問句。

「還沒。」雖然有點錯愕,但是秋梓霖還是照實回答了。

「還好,不然我豈不是危險了。」

湯錳琴的語氣突然一改,像是松了口氣,緊接著她很快地抬起頭來,臉上的淚痕雖然依舊令人心疼,但是神情卻與剛才楚楚可憐的模樣天差地別。

「湯小姐?」秋梓霖微愣。

「你不會天真得以為我真的想回來要求復合吧?」湯錳琴用嘲笑的目光睨著秋梓霖。

「你的意思是?」秋梓霖的語調有著不甚確定的迷惑。

「雖然當初崔老頭給了我不少錢,可是那些哪夠我花?十年下來早就沒了,幸好前陣子傳出他掛掉的消息,我想他身邊那個養子一定是我的兒子,所以我才特地來跟他相認。」湯錳琴艷紅的嘴唇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不過我沒想到崔-竟然會娶你,你跟他喜歡的女人根本搭不上邊嘛1」

「你果然是為了錢才來找小-的!」秋梓霖覺得胸口發疼,而且有一股熱氣在翻騰。

原來十年來,湯錳琴依舊沒變,她回來找小-的目的仍是為了錢。

「難不成我是來當黃臉婆的嗎?我可不想把春青浪費在孩子身上。」說完,湯錳琴笑了笑,「不過崔家有的是錢,我大不了請十個、八個保母來照顧那個孩子就好了。」

「小-是你的親生兒子,不是寵物。」秋梓霖激動地提醒她。

「秋小姐,你別以為你現在仗著崔家女主人的身分,就可以這樣對我大小聲,要知道我很可能馬上取代你的位置,再怎麼說我也是孩子的生母,崔-是絕對不會把我趕出去的。」湯錳琴輕哼一聲,又道︰「如果你想在離婚後還能保有崔家專屬私人律師這份工作的話,最好說話小心一點。」

「就算沒有這份工作我也餓不死,你別想拿這個來威脅我。」想跟她這個律師爭辯?門兒都沒有!崔老爺生前交代她要好好照顧崔-,所以她絕對不會把崔-交給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

「我好怕喔-怎麼?你想去跟崔-打小報告呀?」湯錳琴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也不想想我是崔-的生母,就憑崔-對我懷抱的歉疚感,再加上我剛才精湛的演技,他是不可能趕我出去的,所以你就死心吧!去打小報告只會讓你自己的下場更加難看罷了,到時候讓崔-誤以為你是為了錢才這麼誣陷我的話,恐怕我也無法幫你說話了。」

「這不需要你來擔心。」秋梓霖現在終于明白,為何當初崔老爺那麼堅持要將崔-與湯錳琴拆散。

當初她雖然對湯錳琴見錢眼開,又不顧孩子的行為感到不滿,但是她心里多少對她抱著一點點的同情。

再怎麼說,被迫與骨肉分開總是令人不忍,而且當時湯錳琴年僅十五,說不定她只是因為年輕不懂事才會有這種想法。

所以她懷抱著一絲的愧疚感努力幫崔老爺照顧崔-,為的是想給崔-多一點與母愛類似的溫暖。

但是十年後,再度與湯錳琴見面的現在,秋梓霖只恨當初自己沒能早點得知事實,把這件事情告訴崔。

「我也沒打算擔心你,對你仁慈就是對我殘忍,我可不想因為一時心軟讓自己被趕出崔家,那我下半輩子要靠誰養啊?」

湯錳琴哼了一聲,「原本我還以為那筆錢夠我揮霍到老,誰知道沒幾年就花光了,加上那個臭老頭的命又硬又長,害我沒辦法找-要點錢來花,只得另外再找男人養我。幸虧時間還不晚,我還年輕,現在回頭跟崔-復合也還算有本錢。」

「住口!崔老爺是我的恩人,不許你這麼說他。」秋梓霖怒不可遏。

「臭老頭都死了,怎麼說他有差嗎?你要是那麼喜歡那個老頭子,怎麼不嫁給他而要嫁給崔-?」湯錳琴口沒遮攔地問她。

「閉嘴,你滾出去,這個家不歡迎你。」秋梓霖真的忍受不了了,還能保有理智不出手打人已經是她的底限了。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湯錳琴從沙發上起身。

「怎麼不敢?當初你在我爸爸的見證下和崔老爺簽約,言明不再糾纏-,願意拿錢走人,白紙黑字的合約你以為賴得掉嗎?」要談法律,秋梓霖自認不會輸給湯錳琴。

「你拿合約來威脅我?我大不了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是臭老頭逼我簽字,我可是小孩的媽,你覺得崔-會相信誰呀?」湯錳琴為了能夠留在崔家過貴婦的生活,事先想了很多說辭,所以對秋梓霖的威嚇根本不當一回事。

「我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的。」秋梓霖知道這場仗或許很難打,也或許會傷及崔-幼小的心靈,但是她不得不起而抗爭。

「是嗎?那你去書房叫崔-出來呀!」湯錳琴搖晃著手里透明的藥水罐,得意地笑道︰「我可是有備而來的,人工淚液我多的是。」

「-不會上你的當的。」秋梓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崔-身上。

夫妻之間應該要有絕對的信賴。

倘若崔-這麼容易就生她的氣,甚至落入湯錳琴的陷阱里,那只能說她與崔-之間的感情還不夠深。

也許這是老天爺給她和崔-的考驗吧!

☆☆☆

「湯小姐。」

低沉的熟悉嗓音隨著書房的門打開而傳出,秋梓霖和湯錳琴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湯錳琴想必是事先排練過了,此刻的她已經換上一張淚眼蒙朧的臉龐,與剛才那種狡猾得意的樣子截然不同。

跟在崔-身邊的是崔-,他緊緊地抓住崔-的衣角,神情有點恐懼。

「小-,我可憐的孩子,你願意讓媽媽抱一下嗎?」湯錳琴雖然不喜歡孩子,但是為了日後的生活保障,抱一下孩子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對不起……」崔-怯怯地拒絕。

「小-?」湯錳琴愣住了,她以為崔-是為了向崔-好好說明他們倆的關系,好讓崔-接受她,所以才帶崔-進書房,怎麼這個小鬼還是一臉回避她的模樣?真是不可愛!

「對不起,湯阿姨,雖然我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媽媽,但是……」崔-轉頭望向一臉擔心的秋梓霖,偷偷給她一抹笑容.。「我比較喜歡照顧了我十年的梓霖姐,我希望我的媽媽是她。」

「小-……」秋梓霖又驚又喜,她沒想到崔-會這麼決定,畢竟孩子總是渴望有親生母親的陪伴不是嗎?

「湯小姐,根據我父親留下來的文件,你當初根本不想要小-不是嗎?」崔-揚了揚剛才一直藏在身後的紙袋,上頭的封蠟已然拆封。

「那是崔老先生硬逼我簽字的-,我一直都惦記著你啊!」湯錳琴沒想到才隔了十分鐘不到,崔-的態度已經由原本的猶豫變得冷硬無情,讓她差點反應不過來。

「是嗎?」崔-轉頭對身邊的楚竟威說道︰「竟威,把剛才我請你抄下來的東西念給湯小姐听好嗎?」

「沒問題,樂意之至。」楚竟威笑嘻嘻地點頭,隨後拿出口袋里的小筆記翻了幾頁,朗聲念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湯小姐在生完孩子、離開崔家之後便帶著崔老先生給的錢逃家,並且跟許多男人發生過關系,為了不想再度發生不小心懷孕的失誤,你還特地上醫院做避孕手術,中間也曾因與他人爭執而犯下傷害罪,在這種情況下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你愛崔。」

「這是誤會,我可以一一解釋,-,你給我機會,我會慢慢解釋給你听的。」

湯錳琴開始六神無主,她沒想到崔-他們竟會對她的過去了若指掌。

「你還想解釋什麼?」崔-打斷湯錳琴的辯駁,從楚竟威手上接過另一份厚重的文件,丟到客廳的桌幾上。「這里頭有過去十年來你的私生活調查報告,只要看過的人都會明白,你根本是為了錢才接近我。」

「這……怎麼會?」湯錳琴當場傻眼,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有這些東西?」秋梓霖也愣住了。

「我父親信里寫的,為了提防我被欺騙,所以他老早交代你爸爸請人暗中調查湯錳琴,記錄她的所作所為,為的是確保她無法回頭糾纏。」

崔-拉過還沒回過神的秋梓霖,低頭就是一吻。「難道你以為我會對你隱瞞我的事大發雷霆,然後相信這個過去十年來與我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女人所講的話?」

「她是小-的媽媽,再怎麼說,總是血濃于水,所以我以為……」秋梓霖的心里除了驚訝以外,有的是更多的歡喜。

她果然沒有看走眼,崔-確實是個值得她托付終生的對象。

「傻瓜,我生氣只是因為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讓我事到臨頭手忙腳亂。」崔-掐掐秋梓霖的臉頰,惡作劇地輕咬她的耳垂,低聲道︰「今天晚上看我怎麼回整你!」

「-!」秋梓霖頓時滿臉通紅,連忙從崔-的懷里掙月兌。

「兩位,要親熱等一下再親熱,先解決湯小姐的問題好不好?」楚竟威拿著筆記本敲敲崔-的腦袋。

崔-轉向氣得說不出話的湯錳琴,緩緩的說道︰「很簡單,我給你兩個選擇。」

「什麼選擇?」湯錳琴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失去一切優勢,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她只能盼望崔-會給她一筆錢當封口費。

「一個是請你自行離開我家,從此不再回來糾纏,否則我身邊有個優秀的律師和充足的文件證明,隨時可以告你毀約。」崔-露出笑容,卻不帶半點溫度,那是他在面對公司客戶時才有的假面具。

「另……另一個呢?」

湯鈕琴只知道崔-在學生時代平易近人的一面,對于崔-後來在商場上打滾的經歷根本不清楚,自然不知道崔-一旦認真起來也有可怕而嚴肅的一面。

「第二個選擇是你繼續留在我家,不過我會以闖空門為由關門放狗。」崔-舌忝舌忝嘴唇,吐出危險的威脅之語。「我家的那群獵犬今天好像還沒吃飽。」

「崔-,你敢這麼做,我會去控告你的,你可別忘了當初我還未滿十八歲,我可以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女。」湯錳琴情急之下,不甘示弱的威脅他。

「對喔,還有這一招。」楚竟威像是恍然大悟般的彈一下手指。

「你是可以去告,不過我跟很多法官都很熟,不知道最後誰會贏?你有听過官官相護這句話吧?」崔-的笑容越來越冷。

湯錳琴被崔-冰冷的笑容給嚇著了,而且她心里也明白,與崔-硬踫硬,下場絕對是自討苦吃。

「請-」崔-比了個送客的手勢。

「算你狠,我走!」無話可說的湯錳琴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斗得贏崔-,只好忿忿地丟下這一句,狼狽地落荒而逃。

☆☆☆

「呼-真像是歷經一場台風。」

崔-跟崔-一塊喝著冰涼的果汁,模樣比起之前更加親昵。

因為他們在一天之內,由兄弟關系升格為父子了。

不過對于要喊崔-「爸爸」這件事,崔-多少還有點不習慣。

「沒關系,你可以每天練習。」崔-掐掐崔-的臉頰,「不過,我真慶幸養大你的人是老頭子跟梓霖。」

「-,湯小姐雖然不應該,但好歹也是小-的媽媽,你就嘴上留情吧。」秋梓霖輕聲提醒。

「是,親愛的老婆。來,小-呀,你除了要適應叫我爹地以外,還得叫你最愛的梓霖姐「媽媽」,以後可要多多練習。」

崔-把崔-抱到腿上坐著,像是在彌補過去沒能給崔-的父愛。

「爹……爹地,你……你抱得太緊,我不能呼吸了。」崔-面紅耳赤地嚷著。

「就是說嘛!哪有人像你這樣急躁的?抱孩子要溫柔一點,想要緊緊抱住別人的話,麻煩你去抱老婆吧!」楚竟威不忘在一旁取笑。

「竟威!」秋梓霖的臉頰漲得通紅,連忙找借口離開。「你們休息吧,我繼續回廚房做飯。」

「不用做了,不過竟威說的話倒是提醒我了,我是應該好好地回整你,以報你騙我十年的仇。」崔-笑得很是詭異。

「-,你別開玩笑了,我要做飯啦!」秋梓霖看見崔-一直靠過來,連忙閃身躲進廚房里。

「別跑,反正你又跑不掉,廚房就這麼一丁點大的空間而已。」崔-追進廚房,露出壞壞的笑容。「乖乖束手就擒的話,我會考慮對你從輕量刑。」

「你又不是法官,都幾歲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愛鬧。」秋梓霖逃不過崔-的「魔手」,被他一把摟住,打橫抱起,嚇得重心不穩的她連忙摟住崔-的脖子。

「沒錯,我不是法官,我是被你控告的犯人,所以我要來找你報仇了。」崔-一邊放肆的大笑,一邊抱著愛妻沖出廚房,往樓上房間跑。

「崔-,我還要做飯耶!」

「有什麼關系!今天是自們崔家三口的團圓日,等會兒大伙兒一起出門慶祝不就得了。」

崔-在踏上樓梯時還不忘回頭對樓下看熱鬧的好友交代︰「竟威,我的寶貝兒子暫時拜托你照顧了,等會兒我作東請客算是謝禮。」

「是,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楚竟威看著這對夫妻恩愛的模樣,臉上滿是笑意與欣慰之情。

崔-這個公子,總算心甘情願地安定下來了。

「竟威叔叔,那個……爹、爹地和媽咪……」崔-還不是很習慣這種稱呼,他雙頰泛紅,結結巴巴地問道︰「他們有事要忙是不是?」

「是啊!他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楚竟威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他們忙著為你生一個小弟弟或小妹妹,好跟你一起作伴。」

「真的嗎?」崔-的眼底閃動著晶亮又興奮的眸光。

「當然是真的,你沒听他們「討論」得多麼認真?」楚竟威抬頭望向二樓,雖然已經見不著崔家夫妻的人影,但是逐漸遠去的聲音卻依稀可聞。

「崔-,快放我下來!」

「不一放一」

「崔-!」

「你再叫也沒有用,不如把力氣留著晚點兒用,不然你等一下就沒力氣掙扎了。」

「崔——」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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