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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老公 第四章

「這是什麼?」

湯娜娜看著那卷紙。那一晚她醉得太厲害,難道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簽下了什麼賣身契或是文件,還是她欠了國際地下錢莊的錢?

「妳自己看。」卓焰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隨時要讓敵伔血似的。

「我那晚喝醉了……」她必須看,說什麼都要了解一下是怎麼回事,哪怕是器官捐贈,她也得笑笑接受,因為是她自己願思簽的……

當她發現這是一張拉斯韋加斯發出的英文結婚證書,她整個人像被冰雪凍住了一般。

結婚證書?

她和他結婚了?!

「我們……」湯娜娜摀著自己的胸口,不相信自己會醉到那個地步。

「教堂。」他只說了這個地點。

「可是……」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嫁給了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是妳的簽名,沒有錯吧?」

湯娜娜再看了一眼。是沒錯,可是,那一晚她到底是醉得多厲害,居然連自己嫁了,她都沒有一點記憶,幸好她不是把自己賣給了人口販子。

「還想不起來?」卓焰語帶責備。

「還是想不起來。」她委屈的承認,「那一晚我喝了太多,根本……」

「我們結婚了。」他正色告訴她這個事實。

「當時你也醉到神智不清嗎?」她很懷疑,說她一個人醉了亂簽名是有可能,難道連他也醉昏頭?可瞧他的模樣,不像是那樣的人。

卓焰沒有。

他當時並沒有醉到神智不清。在拉斯韋加斯的教堂里,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當她眨著已經難以聚焦的迷蒙雙眼,然後一臉天真爛漫的甜笑,一邊祈求的問他「我們結婚好不好」,他怎能拒絕?

「現在再去訪論是否神智不清……」他回避她的問題。「是不是晚了一些?」

「所以你是來台灣『處理』這一件事?」湯娜娜偷偷松了口氣。如果只是為了要和她解除婚約,那一切好辦。只是為什麼她心里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這事在妳的眼中是這麼單純的嗎?」卓焰從那一天早上發現她不告而別,到再見她這一刻,他一直滿月復悶氣。

她居然這樣對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對他!

「有很復雜嗎?」

「我們上床了。」他不客氣的提醒她。

湯娜娜聞言憋著鈥,不敢呼吸,好一會之後才吐了那口氣。

「妳對我們上床有印象吧?」

很輕、很輕的點了下頭,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懦夫,不管事情不多不堪,她都會挺身面對。

「而且妳是……處女。」他小心的說著,雖然令他難以置信,但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

「已經不是了。」

「而我們之間沒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

「嗯……」她在心里偷偷暗喊一聲「慘」。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事到如今才想這些已經太遲了。

「事情可大可小。」

「只要告訴我……」湯娜娜不願再處于弱勢,她冷靜下來,主動出擊,「如何結束和你的婚姻關系。我不要你一毛錢,不要你負任何的責任,只要可以讓我們彼此盡早恢復自由,我可以完全配和你。」

瞧她豪爽的表態,卓焰覺得很不是滋味。難道那一夜和結婚證書,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至于他為什麼來台灣……

一半是心有不甘,咽不下那一口鳥氣;一半則是……對她存有依戀。

雖只有一夜,但她已深值在他腦海中。他本想一笑置之,派一個律師過來就好了,可因為對象是她,他非來這一趟不可。

「你不要那麼凶惡的看著我,我說了我會配合。」湯娜娜放軟姿態,「告訴我該怎麼做。」

「妳真的不要這個婚姻?」他瞇起墨黑的深邃雙眸,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問。

「我甚至不記得自己結過婚。」

「妳也不怕懷孕?」

「應該……沒這麼容易吧,才一夜……」

卓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提醒她,那不是一夜或是幾次的問題,哪怕只有那麼一次,都有可能懷孕的。

「我不可能一直留在台灣──」

「我當然知道。」她只差沒有跪下來「謝天謝地」。「所以我不會耽誤你,我可以請假配合你,只要把事情快點辦妥就好。」

「妳好像希望我快點離開?」他目光冷冽地看她。她明明在拉斯韋加斯時是可人又好相處……

「你是大忙人,害你跑這一趟……」

「我要妳老實說,回來台灣這七、八天,妳有沒有想過我?」他不讓她再逃避問題。

「我……」她聞言身子一縮。

「對你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妳沒有半點留戀?」卓焰按捺不住滿腔怒火。「對妳而言,那真的只是一夜,使用過後就可以丟了?」

湯娜娜漲紅臉,被他這麼一說,好像她有多開放、多浪蕩,但她明明也知道,在和他上床之前,她從沒有過其他男人。

「如果妳以為我這一趟飛來只是要妳簽字處理這張紙……」卓焰冷眼的瞟了下那一張英文結婚證書,一臉不悅,「妳太小看我了。」

「難道不是這樣?」湯娜娜感到忐忑。他不是要來和她一刀兩斷,把關系處理干淨的嗎?

「妳不該惹到我。」

「我沒有!」她直呼冤枉,「那天是你先主動恭賀我──」

「那家賭場,我的家族有股份。」他終于向她揭開瞇底。

「那你……」她表情大變。

「我想知道妳怎麼算機率。」

「錢我已經捐出去了,你就算想討也討不回來。」她惶恐的表示,先斷他的念頭。

「我不在乎那十萬美元,反正妳是做好事。」他沒好氣地說道,她怎麼會誤以為他只是想要那筆錢呢?

「那你就不該再追究,反正……」她偷偷瞄了他一下。「你又沒有什麼損失。」

「妳的不告而別,對我而言是一種污辱。」沒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對他,唯有她。

「難道我要在房間里等你回來?」

「妳是該等我回來。」

「那只是……一夜。」雖然她也不想讓人誤以為自己是個隨便的女人,但不知他究竟有什麼意圖,她只希望這句話能停止他的追問。

「有了這張紙……」卓焰刻意將手壓在桌面那張英文結婚證書上。「那絕不是一夜。」

杜愛慧不是廣播電台,也不是一個包打听型的女孩,可是當湯娜娜再踏進咖啡屋,而她身邊並沒有那一位挺拔耀眼、萬中選一的男人時,她急忙上前探口風。

像是打了一場硬仗回來的湯娜娜,覺得好累,全身的精力像被抽光一般。她真恨自己多嘴,當時根本不該自夸什麼機率,只要把獎金帶回來就好了,結果畫蛇添足,現在惹火上身了吧!

「娜娜,妳還好吧?」杜愛慧是真的擔心她。「要不要我幫妳煮一杯咖啡?」

「歐姊有沒有問我去哪?」她知道每天下午老板都會過來繞繞轉轉。

「我說妳有急事出去了。」

「謝謝妳,愛慧。」

「妳好像被剝了一層皮似的,怎麼看起來像驚魂未定?」

不只被剝了一層皮,她覺得自己簡直像死了一次,好不容易從鬼門關爬了回來。

「我沒事。」她不要任何人為她擔心,所以輕描淡寫帶過。

「妳明明就……」

「我可以應付的。」

「娜娜,那個男人……」杜愛慧並不想探人隱私,但說她一點好奇心都沒有,那是騙人的。「他到底是誰啊?」

「愛慧,我現在……」湯娜娜實在是有口難言。

「我不知道妳交了男朋友。」

「我沒有男朋友!」她連忙否認。

「但是那個男人擺明了和妳不是普通關系,他強勢的態度,會讓人家以為你們……」杜愛慧硬著頭皮說下去,「你們倆的關系並不單純。」

湯娜娜杺要聳肩混過,可是她連一個動作都做不出來,因為兩人的關系的確是不單純啊!

「在美國認識的?」

「愛慧,饒了我吧!」她覺得頭痛欲裂。

「他還追妳追到台灣來?」

「我晚上還要再和他踫面,妳現在就放我一馬吧。」她不住討饒,只求片刻耳根子清靜。

「你們晚上還要再見面?!」杜愛慧曖昧的看著她,「娜娜……妳和他……」

「我會解決的。」湯娜娜喃喃自語。

「解決?」杜愛慧听了,模不著頭緒。

「我一定可以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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